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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商演
季淮之来的时候,虞榕已经演奏完毕,正抱着琵琶准备下台。
匆匆一瞥间只觉得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皮肤白皙,面容甜美。
然后他就被迎进了贵宾席,一阵觥筹交错。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他的好友问,说着又往季淮之的杯子里倒满了酒,伸手在他面前推了推。
季淮之笑了笑,顺从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些事,所以来晚了。”
“那季先生可错过好节目了!”旁边一人插道,“今天请的那弹琵琶的小姑娘长得好看,弹的也好,真不错!”
话毕引起一阵附和。
季淮之没搭话,而是想起进来看见的那一抹纤弱的身影,他问:“怎么想起来请小姑娘来弹琵琶?”
他好友顿时得意的拍了下桌子,高兴道:“我就是想着咱们好歹也是搞文化传媒的,每次宴会一群大老爷们唱歌多没意思,所以找了个音乐学院的大学生表演助兴,也顺便提高下我们逼格!”
季淮之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叼着,熟练的点火夹在指尖把玩,余光中看见小姑娘抱着琵琶坐在角落,安静又乖巧。
“也不晓得让人小姑娘吃个饭?”季淮之问好友。
他好友噎了一噎,随后吩咐了服务员些什么。
此刻的虞榕正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回着微信,她的闺蜜问她什么时候回宿舍。
虞榕看了一眼场况,打字回复道:不知道,等着金主爸爸打完钱就分手。
这是虞榕接的一场商演,商演一般结束了就可以现结,今天这场演出一千,对于大一新生来说,钱挺多的了,也比代课更赚钱。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今晚来这里的都是传媒业内知名的数一数二的大咖,但跟她无关,离她的生活也太遥远。
有服务员找来,说是请她过去一趟。
心想着估计是金主爸爸要打钱了,虞榕客客气气的回了个笑,跟着服务员过去。
等被带到季淮之那一桌时,整桌人顿时沸腾起来了。
她安静的抱着琵琶在桌前站着,整个人像尊瓷娃娃。
季淮之有些头痛的捏了捏额角,对他好友说:“江屿,我的意思是让你找人带她去吃饭,不是带过来......”
江屿毫不在意的道:“都是业内的人士,那你能让我往哪儿塞人?这不就你这边刚好有空位?”
季淮之闭了闭眼,无话可说。
小姑娘依旧安静的站着,垂着眼,乖巧极了。季淮之摁灭指尖的烟蒂,清了清嗓子,对小姑娘说:“弹这么久也累了,先坐下来吃个饭?”
虞榕有些出神的看着被男人摁灭的烟蒂,随即露出甜美的笑,“好。”
她小心翼翼的将琵琶放在架子上后,自己坐在了季淮之旁边。
安静乖巧的小姑娘,就连吃东西都是斯斯文文的。
看在桌上其他人眼里顿时起了些心思。
“小姑娘多大啦?”有人问。 “今年19。”她答。
那还是大一新生,挺小的,季淮之想。
“琵琶学多久啦?弹的真好!”
虞榕垂着眼,有些无语,只觉得这真是音乐生日常逃不过的问题。
你学多久了?你考几级了?弹首听听?
每一个,都是经典之问。
“12年了,7岁开始学的。”她客气回道。
“琵琶弹的这么好,名字也很好听吧?你叫什么名字?”突然有人这么问。
虞榕有一瞬间的不适,其实问姓名倒没有什么,只不过这个男人的说话方式她觉得不舒服。
她放下筷子,认真的回答:“先生,我叫弹琵琶的小仙女。”
一桌人愣了下,旁边的季淮之却是低低笑出声,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笑完他抬手敲了敲桌面,“还让不让人小姑娘好好吃饭了?”
于是后面的半顿饭虞榕吃的很清净,没了问她乱七八糟问题的人。
只结尾的时候,发生了个小插曲。
“这不刚好酒足饭饱,小姑娘也在,季先生不是来迟了吗,让小姑娘现在给您弹两下?
虞榕先是愣了愣,然后明白了什么,起身去拿琵琶。
只是刚站起身,就被季淮之拉住,那双手在她站定后就松开了。
“琵琶我就不听了,天色不早了,让小姑娘早点回去休息。”季淮之说。
虞榕的面前冷不丁被留下一张名片,季淮之也站起身,对她道:“我们公司也会有商业演出活动,有意向的话你可以联系下。”
虞榕有些晃神的拿起名片,客客气气的道了谢。
2.回家
宴会结束后,虞榕心满意足的收了钱,准备回宿舍。
忽地想起了那张名片,她思索两秒打开网站搜索。当信息纷杂的印入眼中时,她又不想再看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刚好卡上门禁点,舍友们已经躺上床玩手机了,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卫生间洗漱。
等她也躺上床的时候,隔壁铺她闺蜜许茜小声问她:“今天怎么样?”
她想了想,小声的回道:“有钱人的世界果然和我们的不太一样。”
许茜乐了,打趣道:“你掉进钱眼儿里了?除了钱你还能看点别的不?”
她认真思索了下,回道:“不太能,因为贫穷。”
许茜笑着叹气,受不了的说:“睡吧睡吧,梦里啥都有。”
她也笑,但是没再回话。
切换了另一个微信账号,一条信息猝不及防的窜了出来:你这周末有空吗?阿姨这边有个人想让你见见。
关掉对话框,她的笑容褪去,只觉得烦躁。
她其实有两个微信账号,一个用于应付日常社交,另一个用于与她关系交好的朋友。
过了一刻她又打开刚才那条消息回复:好的,那周末我回来一趟。
回复完她就又切了账号再也不想看之后的消息。
接下来的几天都排满了专业课,虞榕和许茜在备受折磨之后终于迎来了周末。
许茜感慨:“和声曲式让我生不如死。”
虞榕接着感慨:“复调让我痛不欲生。”
横批:别学音乐。
感慨完了许茜问她:“周末有啥计划吗?”
虞榕想起那信息,笑容有些淡,“我要回家一趟。”
许茜惆怅的拍了拍她,“早点回来陪我。”
她轻轻嗯了声。
虞榕家在郊区,坐地铁最快也要两小时才能到家,这也是她为什么明明是本市学生却还住校的原因。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她用钥匙开了门,她爸爸和阿姨都不在家。
虞榕的生母在初三的时候就和父亲离了婚,她被判给了父亲,然后高二那年她父亲就和现在的这位阿姨结了婚。
在她看来,其实没什么改变,从前同她母亲是争吵不休,现如今也是一样争吵不休,只不过人年。纪大了很多事再没那么激烈,也就凑合过了。
她进了自己房间,准备睡会儿,站了两个小时的地铁她觉得累。
睡的模模糊糊之际,有人敲了她房门,然后是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她一瞬间清醒,看着走进来的穿着艳丽的妇人,她动了动唇,喊道:“阿姨。”
妇人似是很开心,连音量也提升了一些:“诶!回来了就好,我跟人约了五点见呢!赶紧拾掇拾掇!”
虞榕应了声,慢吞吞的挪着身子。
其实虞榕长得好看,就算穿的简单也会让人觉得清纯又甜美。
她挑了件白色的连衣裙准备换上。
妇人眼尖看见了立马嫌弃的夺过裙子,从衣柜里翻了翻挑出另一件艳丽些的裙子递给她,嘴上数落个不停:“穿那么素干什么,你这个年纪得女孩子要穿的鲜艳点儿!也别整天安静的根木头桩子似的,你看你隔壁的婷姐,人家不也和你一个年纪吗,我看着就很活泼又大方,多学学人家!”
虞榕安静的任由妇人给她从头挑到脚,有些疲惫,算了,这个家里她一向没什么决定权。
最后她换了身红色的裙子,踩了双小高跟,将头发卷了卷画了个简单的妆容就跟阿姨出门了。
3.像极了配种
到达定好的餐厅时还没到五点。
虞榕有些无聊的翻着菜单,看着一旁在电话里讲个不停的阿姨,“对对对!我们已经到了,你们到哪了?......噢快到了是吧?那我和榕榕先点餐?”
快速点好几个菜后,阿姨开始在她耳旁开始叨叨,“今天这个小伙子不错的,人在事业单位,一个月除保险外六七千呢,过年还有各种福利,而且他家里给买了套房子,虽然不在市区,但那块也好!.....”
虞榕敷衍的应着,转过头开始打量周围。
好几桌都是她这样的,不难看出也是在相亲。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随手拍了张餐厅图,她发到朋友圈配字:大型配种现场。
许茜几乎秒赞,一分钟之后她就收到了许茜的微信:不是吧你家又逼你相亲了????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啊????
虞榕笑着打字回她:不知道。
接着她又补了句:大概是我长得太丑了,他们对我失去了信心。
许茜发了个黑人问号表情包。
之后虞榕笑着将手机收起来,因为小伙子到场了。
大人们一阵寒暄过后便自发的换到了隔壁桌坐,眼风时不时扫过来。
她只得将菜单递过去,露出个笑说:“我和阿姨已经点了些吃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你喜欢吃的,你再看着点一些?”
小伙子红着脸接过菜单,“没事儿,我不挑,都可以!”
应付这种场面她也算得心应手了,小伙子话多,挺省事,她跟着随便应几声就好。
一顿饭吃到最后,小伙子问她要微信,虞榕笑了笑,三两下切换账号,就加了好友。
收起手机,虞榕委婉的道:“我们这一学年专业课有些多,所以平时都在忙学习,可能不太会看微信。”
小伙子摆摆手,“没事!你有空了回我就好。”
全场大人看的很满意。
回去的时候阿姨问她:“你觉得小方人怎么样啊?”
虞榕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句:“谁?”
阿姨噎了一下,不可思议道:“你跟人吃了一顿饭连人名字都没记住啊?”
虞榕:“......”她还真没记住小伙子叫啥名。
阿姨又开始数落她,“你说你也不小了,马上明年就20了,人家这个年龄都能订婚了,你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我和你爸给你安排的这几个我看着都不错,你眼光也别太高,现在赶紧定下来等你毕业出来都老了……”
虞榕有些烦闷的撑住额头,又是这些。
她有时候会有种过够了的感觉,别再继续下去了,一切都毫无意义。
回到家快八点,她爸爸坐在客厅里正在看电视,见到她回来,瞟了她一眼开口道:“我联系了个教育局的熟人,等你毕业了进我们区小学里当个老师吧。”
虞榕沉默片刻,斟酌道:“其实我现在才大一.....不着急的,而且进乐团也挺稳定的......还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强硬打断,“进什么乐团?不正经,我看小学很好,当老师很适合你,五险一金待遇也不错。”
虞榕忽然失去了说话的力气,适不适合,从来也不是她说了算。
她累了,她只想快点回学校。
4.赚钱
第二天一早,虞榕就搭了早班车回校。
等到了校门口时,她先去早餐店买了两份早餐,然后回的宿舍。
回到宿舍时许茜果然还没起,她将早餐放在她桌上,笑着说:“就知道你还没起,给你带的。”
许茜一骨碌爬起来,抱着虞榕亲了一口,夸到:“我们榕榕小仙女真的是人美心善!”
说完她就去洗漱了。
宿舍另两个女生也是本地的,周末通常不在,平时课少也会回去,许茜是外地考进来的学生,小假期回去对她来说不划算。
“榕榕,我也就算了,你为什么周末也不回去?”
在许茜印象中,虞榕虽是本地人,却极少回家,除非家里有事喊她回去,不然她一般不主动回去。
虞榕喝着豆浆,想的是昨天那些足以令她疲惫的对话,回道:“不方便。”
也不算说谎,站两个小时地铁并不舒服。
许茜洗漱完了过来抓起煎饼开始吃,边吃边愁道:“马上又要迎来考试季了,我觉得我曲式要挂。”
虞榕没接话,她曲式和声虽然学的不精,起码不至于挂科。
许茜忽而想到了什么疑惑道:“你说你咋想的?你进我们学校成绩高出那么多分,就算考不上国内八大音乐学院,也能进知名艺术学院吧,结果你考我们师范学院?”
虞榕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她觉得有些事情,大抵真的过不去,清清楚楚忘都忘不掉。
艺考那年的很多事她都记不清了,但唯独填志愿这件事她记得十分清楚,清楚到没齿难忘。
她确实想报艺术类院校,只不过从小到大的人生不容许她有过选择权。那也是她第一次忤逆她的爸爸,去争取自己的选择。
现实就是现实,就像蚍蜉撼不动大树,她爸爸冷漠的说:“不想读师范院校那你就不要读书了。”
然后她放弃挣扎,一路被动到今天。
从回忆里抽身,她淡淡回道:“师范好就业。”
许茜呛了一下,“你说的好有道理我都不想反驳你。”
虞榕没什么心思吃早饭了,用吸管搅了搅剩下得豆浆,转了个话题,“你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许茜叹了口气,“嗨,还能有什么打算,回去养膘呗!你呢?”
虞榕笑了笑,语气正经:“赚钱。”
“......”许茜她不想说话了。
很快在学生们的唉声叹气中迎来了考试,虞榕考的还算轻松。
考完最后一门后她突然又想起了那张名片。
思考了会,她拨了号码打过去。
等到客气的女声响起时,虞榕怔了一怔,随即明白了,也是,季淮之这样的人怎么会留私人号码呢?
虞榕客气礼貌的介绍了自己,末了补了句:“是季先生留的名片给我,说如果我有意可以联系你们。”
暑假就要来临,但她其实不想回去。
所以不如去赚钱。
那边给她暑假里安排了三场商演,一千一场,一共三千,完了发给她时间表问她可以不,她看了眼时间,都是晚场的,结束了都要到10点了。
想了想暑假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晚点就晚点吧,然后应了下来。
回到宿舍将一切收拾好后,提着行李箱,她叹了口气,剔除打工的日子,她要在家待二十一天,真是令人悲伤。
回到家是四天后,阿姨做了一桌丰盛的菜,她其实没什么胃口。
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她听见阿姨问她:“你和那个小方现在聊的怎么样啦?”
虞榕呛了一口饭,用手背掩住咳了几声后回道:“......他现在也在忙,我们现在联系少。“
事实上加了人后虞榕就没切过那个账号了,她都快忘了这号人物。
阿姨顿时提高了音调,“忙?我看是你不理人家,人家妈妈都问过来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虞榕拨着筷子的手顿住,没说话。
阿姨有些恨恨道:“都讲了这么多遍了我也不想老盯着你说,你看看你都......”
虞榕啪的将筷子搁下,打断道:“我吃好了。”
阿姨来了气,看着旁边沉默的男人,厉声道:“老虞,你也不管管她!”
虞榕忽然觉得好笑,小时候因为工作将她寄养在姑姑家,姑父不喜欢她,她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他没管过,上学时同学欺负她,他也没管过。高中和母亲离婚后他倒是记起来了自己是个父亲,然后开始阉割她的一切选择。
她的语气有些轻飘飘,还有些讽刺,甚至还有那么几分不解,“小时候没管过,怎么现在想起来管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卧室。
屋外隐约又吵起来了,声音逐渐激烈。
她烦躁又恶心的用被子蒙住头,想问问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尽头。
打开手机日历,她在日期上圈了三个圈,无比希望那天到来。
5.又见季淮之
虞榕最近有些失眠,睡眠浅到丁点儿声响都能将她给惊醒,她夜里总是要醒来好几次。
眼见商演的日期就到,她简单收拾好下东西,准备回校,幸好她暑假前就向学校提交好了材料。
因商演日期第一场在七月初,第二场第三场在七月中,所以这次她只留校一晚就回来,后面两场靠的近她准备全部商演结束了再回来。
那晚后,阿姨和她爸爸几乎每天都要争吵一次。隔着房门蒙着头都捂不住声响,她也快受不住了。
留好信息,她说是暑假参加了大学里的活动,然后就走了。
两个小时后,她回到了学校宿舍,空荡荡的,可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重新整理床铺,她难得的睡了个饱。
醒来的时候太阳还未落山,她捞过手机看了下时间,五点半,想着晚宴开始的时间,迅速起身梳洗打扮。
换了件礼服,画了个复古的妆,打了个车就去酒店了。
司机是个和蔼的叔叔,看她抱着琵琶,笑着问:“小姑娘这是演出去吗?”
她笑了笑,“嗯。”
再次见到季淮之是她上场准备表演的时候。挺巧的,他们上次见面她刚好弹完,他错过了她弹的曲子,这次见面,却是她刚好登台。
她抱着琵琶冲他笑了笑,季淮之惊讶一瞬,轻轻点头示意。
她心思转了转,拨了拨弦,唱了一首经典的弹词《描金凤》
琵琶声和着她清甜的嗓音当真是吴侬软语,声酥入骨。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季淮之举着酒杯,有人上来碰了碰,意味不明的问他:“这小姑娘哪找来的,挺不错的,结束后能带不?”
季淮之碰了碰杯,客气笑道:“亲戚家的孩子,刚好是音乐生,就请她来替我撑一撑场面。”
那人啧啧两声,有些可惜。
台下发生的这一幕虞榕并不知道,当她弹完的时候,季淮之早已不见了身影。
她抱着琵琶下台,有人走过来,给她结了钱。
“季先生说现在很晚了,小姑娘一个人不安全,外面已经联系好了司机送你回去。”
虞榕有些诧异,没想到季淮之会替她安排。
随即她露出笑容,“那替我谢谢季先生。”
在学校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她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站了两小时她还没挨上枕头,就被阿姨和她爸爸喊出去谈话了。
阿姨心情不错,嘴上叽叽喳喳就没停过。
她爸爸开口了:“过两天有个叔叔想见见你,大家一起吃个饭。”
她轻轻应了声,只当是老一辈的聚会,见见小辈。
等到两天后她在包厢里和那位叔叔的儿子坐在一起的时候,虞榕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生活只有糟糕和更糟糕。
以前还只是阿姨一门心思的撮合她,现在连她爸也掺和进来了,大家演技真不错。
她自顾自的吃着,看着聊的火热的四个人,她爸她阿姨,叔叔和叔叔的妻子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忽然待不下去,开口道:“我吃好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她阿姨立马朝男孩子使了个眼色,“小冯,那你陪陪榕榕出去透个气,跟我们几个老人家确实没什么话题聊的!”
她转身就出了包间,男孩子也跟着她出了包间。
她实在没什么心情,走了两步后她回头对追出来的男孩子说:“对不起,我来之前不知道是这样,我现在才大一,学业很忙,我没有谈恋爱的时间,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男孩子点了点头,有些失落,转而问她:“那我们能先交个朋友吗?”
虞榕说不出话,她其实不应该将气撒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从头到尾是她父亲和阿姨坑她,跟男孩子关系不大。
半晌之后,虞榕和他互加了微信。
6.捡了只小仙女
再次回到包间后,虞榕已经吹了半小时冷风,自觉清醒不少。
包间气氛挺融洽,仿佛真的亲的跟一家人似的,称兄道弟,姐妹互喊。
饭吃饱了,酒也喝足了,惺惺相惜一顿后便各自打道回府。
在车上,她阿姨今天心情当真是不错,饭吃饱了话也还是那么多。
“你冯叔叔和张阿姨都很喜欢你!我看他们家儿子挺好的,和你也般配,你也别挑三拣四的了,这个错过了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下一个......”
又来了。
“你冯叔叔白手起家,手下三套房子,少不得要给小冯一套,我看小冯也挺喜欢你的,你跟他试着谈谈看,女孩子心气别太高,要找个踏实点的......”
虞榕觉得窒息,回答道:“可那是人家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阿姨拍了她一下,“这你就不懂了,你现在跟他谈,等到了毕业你结婚,这房子还不是得加上你名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天真......”
虞榕听不下去了,闭着眼靠在后座上休息。
回到家后,她喝多了酒的父亲难得的说要两个人谈一谈。
坐在椅子上,她父亲沉默了一阵开口:“你冯叔叔家条件挺好的,我们家算是高攀。我也不求你有大出息,你以后工作稳定嫁人生子平安一生我就很满足了。听爸爸的话,试着谈一谈?”
虞榕笑了笑,“好。”
失眠开始严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夜里再也睡不着,每次醒来看着窗外黑乎乎的一天,她却觉得睡够了。
有时候睁着眼发呆一整夜,有时候用被子蒙住头哭泣。
因为缺乏睡眠,她的头整日开始昏沉。
她答应爸爸和冯姓少年试试,也真的试了,他约她看电影逛街她一概没拒绝。
只在少年抓住她的手时,她如受了惊吓般的挣开,事后她道歉:“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脑海里骤然想起其实季淮之也抓过她的手,只是动作克制又礼貌,令人不觉得冒犯。
她觉得每天都很浑浑噩噩,整个人像是被压弯了的稻草,连呼吸都沉重。
这样的日子在她发现自己总能无缘无故不分时间场合的崩溃大哭时到达沸点。
她发消息给冯姓少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然后吵架永无止境。
阿姨质问她为什么分手,她爸爸问她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只是这次她再也装不下去了,为什么都要来逼她?
她为什么不能自己经营人生?
她崩溃的夺门而出,她再也不想回来。
季淮之开车经过浦江的时候,隐约觉得从对岸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思索三秒后,他调转了方向盘。
其实他没看错,人他也确实认识。
将车停稳,伸手捞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小姑娘在这干什么?
虞榕并不知道身后有人,她坐在岸边有一会儿了,夜晚冷,风吹的她也冷。
她哆哆嗦嗦的趟进江中,水很冰凉,冷的她全身快没知觉。
待水淹没了小腿,她骤然蹲下身失声痛哭,她做不到,她什么都做不到,她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水波卷上来打湿她的裙摆和衣袖她也毫不在意。
季淮之在小姑娘蹲下的那一刻就下了车,看着她在冷冽的江水里哭的撕心裂肺又狼狈,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几秒后他也趟进了水里。
将小姑娘拉起来,他问她:“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人跑到江边?”
虞榕被大力拉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看清拉她的人是季淮之之后,她突然有一丝惊慌。
“没什么,只是心情不好。”她说道。
季淮之没再说什么,拉着人小心的出了水。
“我送你回家?”
哪想虞榕突然挣开他,哭喊道:“我不要回家!”
季淮之看着她抗拒的样子沉默了会,“先上车。”
见虞榕没反应,他补充道:“不送你回家,现在外面很冷,先跟我回去。”
虞榕乖乖上车了。
手机有消息进来,季淮之扫了一眼,是江屿问他怎么还没到,季淮之看了一眼座位上缩成一团的虞榕,回道:不来了,捡了只小仙女。
7.不合适
季淮之带她去了他名下的一个公寓,不大,70多平两室一厅,但是定期有请阿姨清洁,还算干净。
小姑娘全程很安静,和在江里歇斯底里的样子判若两人,终归关系不熟,季淮之也没多问什么。
季淮之开口:“卫生间在卧室里,你可以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烘干了再穿。”他这里没女性衣服。
虞榕踌躇半天,小声问:“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留一晚?”
季淮之沉默,半晌后他开口:“不太合适。”
看着小姑娘把头低下去眼角迅速濡湿,他将这套房子的钥匙递给她,解释道:“我在,所以不合适。钥匙你可以下次过来商演的时候还给我。”
虞榕有些愣愣得接过钥匙,说不出话。
将钥匙收下后,季淮之就离开了。
虞榕莫名的放松了许多。
洗了个澡将衣服烘干,她按季淮之的提示找到新的被套换上,然后躺在了床上。
手机上有很多未接电话,她一个没回,只是给家里发了条信息:明早回来。然后关机。
她用被子蒙住口鼻,觉得不可思议,整个人都轻飘飘。
她没想过季淮之会答应。
困倦袭来,她沉沉睡去。
这竟成了她近些日子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蒙头睡到天亮。
醒的时候日头挺高了,她起身洗漱完后又将被套洗了一遍晾好,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才离开。
将钥匙小心收好,她打了个车去地铁站准备回家。
到家后她爸爸和阿姨早早得等在那儿了。
她低下头先认错:“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使性子了......”
阿姨刚准备开口就被她爸爸打断道:“昨晚住哪儿的?”
她眼皮跳了跳,要是知道她宿在陌生男人家里她就是有十条腿也不够断的。
“我用身份证住的旅馆,我查过评价,很安全的。”
她爸爸看了她一会儿,没再刨根问底。
过了一会,他问:“你跟小冯,怎么回事?”
虞榕想了想,回道:“我不喜欢他......”
阿姨终于忍不住插道:“你现在才多大?阿姨跟你说个掏心窝的话,喜不喜欢不重要,能不能跟你踏实过日子才重要。”
“你爸爸年纪大了,再往后也顾不上你了,他就希望你毕业后结婚,有个稳定工作,有个人和你踏实过日子!”
她爸爸听后点了点头,道:“你阿姨说的对,爸爸也希望你再好好考虑考虑,都是为了你好。”
虞榕沉默,是不是为了她好她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很不好。
“好。”她再一次妥协。
失眠如约而至,她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起身。
起先她只是用小刀在纸上一道一道的划开宣泄着,等到冰凉锋利得刀锋贴上细嫩的皮肤引起一阵轻颤时,她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小刀掉落在地,她再一次抱头痛哭。
离第二场商演的日子越来越近,虞榕却愈发提不起精神,这一日勉强收拾好了东西,她就开始发呆。
发完呆之后,她才继续磨蹭的去整理接下来的事。
然后第二天留了言,虞榕再次回了校。
只是这次她在学校宿舍也没睡的着,睁着眼从中午到下午,然后换礼服化妆去酒店。
8.惊恐发作
虞榕来得早,于是在接待室内看了一会儿手机。
想起了什么,她将包打开,从里层取出一串钥匙,然后她看着看着又开始发呆。
直到有人敲门,她才醒神。
是服务员,送了水进来。
礼貌的道了谢,她看了看时间,快要演出了。
怕表演中途出状况,她习惯在演出前跑一趟卫生间,免得尴尬。
出来洗手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身体不对劲,有些喘不上气。
她快速瞄了眼周围,趁着人群不注意,小跑至一条安静无人的过道角落,难受的捂着胸口蹲下。
这是第二次。
因为发生过一次,所以她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她张着嘴喘气,觉得胸闷,呼吸困难,鼻腔仿佛被堵住了似的,空气进不去,而五脏六腑被人攥着般的难受。
她开始颤抖,一系列的生理反应令她难受的眼泪也不停的流。
就几分钟,熬过去就好,她不停对自己说。
季淮之今天也是提早到了酒店,到了后他一直在贵宾室里处理文件,眼见就要开席,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就准备去大厅。
经过走廊时,他听到了轻微的抽泣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
他以为是有小孩子和家长闹别扭了,准备喊服务员过去看看,却不知怎么想起了那晚在海边小姑娘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
他顿住了脚步,自己循着声音找过去。
等转过墙角真看到某个熟悉的小姑娘蹲在地上瑟瑟着身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他忽然什么话都问不出。
虞榕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安静又乖巧,客气却疏离的。
可现在季淮之不这么觉得了,那样蜷缩着无助的姿态看几次都觉得压抑。
但他终究是个局外人,能做的也只是将小姑娘拉起来带进贵宾室。
虞榕哭了大约七分钟后渐渐平静下来,开口解释道:“我就是突然心情又不好了……你不管我也可以的。”
他莫名有些烦闷,从口袋掏出烟叼上住刚准备点着却在看到小姑娘湿漉漉的双眼后放弃,他将烟拿下,打火机扔回桌上,问了她一句:“还能上台?要不要休息?”
虞榕摇了摇头,钱她还是想赚。
快到上台时间了,她跟季淮之客客气气道了谢就出去了。
出门的那一刹那,她想起了钥匙还没还给他。
算了,演出结束后再还。
虞榕勉强弹了几首便下台了,她现在确实不太好。
有服务员过来找她,“季先生说您今天身体不舒服,让演出结束后带您房间去休息下,今天的演出费晚些结,等忙完了季先生亲自给您结。”
虞榕听完后没拒绝,正好她也要还钥匙的。
服务员将她带到房间,将房卡交给她后就离开了。
虞榕锁了门,一头倒在床上。
她迷迷糊糊睡着。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23点了。
她挣扎着起来卸了个妆洗了个澡,来的时候有带换的连衣裙。
洗完澡吹干头发,有人敲她的房门。
打开门,是先前带她过来的服务员,来给她结钱。
“季先生还在忙,所以让我过来给您结钱,顺便问问您,今晚您住这儿一晚还是现在让人送您回去?现在已经很晚了。”
虞榕想了想,宿舍现在应该进不去了,“就住这儿吧,谢谢您。”
9.你不想要我吗
因为睡了一觉,她现在精神颇好,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许茜聊着天。
许茜回去后就被家里亲戚拉去培训中心打工了,而暑假又是中心最忙的时候,她整天忙的跟陀螺似的,回家沾床就睡,没精力修仙,也就顾不上和虞榕聊天了。
这边许茜聊着聊着就没了声,虞榕叹了口气,估计是聊睡着了。
过道上传来交谈声,她听出来了,是季淮之的声音。
她有些按捺不住的开了门。
季淮之拿着房卡刚准备进房,看见虞榕出来也是一愣,随即问道:“吵到你了?”
虞榕摇摇头,回道:“刚睡醒。”所以现在睡不着。
季淮之没说什么,只叮嘱了句:“早些休息。”
然后刷卡进房了。
虞榕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去。
季淮之这样的人,事业有成,礼貌克制,待人接物自然温和,样样都好,却也和她的世界格格不入。
她想起了至今和他有过的所有接触,都是令人安心又舒适的回忆,笑了笑,觉得喜欢上季淮之,真的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她从包里翻出钥匙,看着窗外浓的化不开的夜色,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去敲了季淮之的房门。
季淮之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香气,看着门口的小姑娘,他愣了一下,问她:“怎么了?”
虞榕抬头,笑了笑,“睡不着,所以想来找你。”
季淮之皱了皱眉,觉得不太正常。
还没等他思考出什么,他听见小姑娘用温软的声音问他:“你想不想和我做?”
季淮之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仿佛神经被冻住,思维无法正常运转。
下一秒,他毫不客气的将小姑娘拉进房间。
“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语气有些冷。
虞榕乖巧点头,然后补充道:“知道,所以才来敲你的门。”
季淮之突然觉得将她拉进来教育并不是个好选择,刚刚就应该将她关在门外。 他看着小姑娘乖巧认真的模样,有些语重心长的道:“你才19岁,还很年轻,未来会有很多的可能性......”顿了顿,“我今年27,大你整整八岁。不要犯傻……”
她没有。
她的人生早已如板上钉钉,只是季淮之不知道。
虞榕忽然有些委屈,“你不想要我吗?”
季淮之闭了闭眼,觉得和小姑娘快要交流不下去了。
他烦躁的拿起烟点上,斟酌着措辞,“你有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
虞榕愣了愣,觉得季淮之真的是很好的人。
“没有。”她说。
谁都帮不了她,季淮之也是。
“就是喜欢你,所以想让你上。”
季淮之被烟呛住,看着小姑娘口是心非的样子他是真气笑了,将烟摁灭,他问她:“被内射也可以?”
虞榕怔了一下,轻轻笑道:“可以,我自己吃药。”
季淮之:“......
真是好样的。
将烟扔掉,他粗暴的将小姑娘拉到身旁,暧昧的贴近,“就这么不想好好爱惜自己?”
虞榕顺势环住他脖颈,声音有些轻,“只想让你操。”
......
妈的。
10.那就让她哭个够
季淮之觉得自己活了二十七年,头一次被一个比他小八岁的姑娘弄到手足无措也算人生奇景了。
贴上来的娇软身躯令他有些发昏,但是很快,他就推开她。
他头痛的用手压着眉心,只觉得今晚真的是酒喝多了,不该放她进来的。
“出去。”季淮之最后一次耐着性子道。
虞榕没动,过一会儿轻轻问他:“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季淮之没回答,但是虞榕兀自接了下去:“我也觉得自己很讨厌还很恶心......”
可是,她再也不会遇见第二个季淮之。
她大着胆子再次贴上他,颤颤巍巍往季淮之身下摸去。
她这方面理论不好,只隐隐约约知道要怎么取悦。
身下某个事物被小姑娘握住,季淮之被刺激的头皮一麻,刚准备发火小姑娘已经先一步惨兮兮的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连声道歉。
又是这副姿态。
季淮之无力的闭了闭眼。
妈的,他欠她的?
怎么起的头季淮之不记得了,等回过神的时候小姑娘扒开他裤子,已经跨坐在他身上,内衣尽褪,滑落的连衣裙堆迭在纤细的腰间,露出娇小白嫩的乳房,光裸的下身紧贴着他的。
她笨拙的抓着他的昂扬就往窄小的穴口送,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微微翕动的花唇......
虞榕哆嗦着抬高双腿,对准了性器后缓缓坐了下去。
被异物进入的感觉并不好受,像是整个人被拉扯到极致快要破碎断裂,她一瞬间就白了脸,有些退缩,再也不敢继续下去,可复而想到自己今晚说出口的那些露骨又放荡的话,难过的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吸了口气,她义无反顾的继续坐下去,疼的眼泪直冒。
季淮之看不下去了,扶着小姑娘的腰往上抬了些许,让性器退出了她身体,随后两人颠倒了位置,将小姑娘压在身下后,他伸手打开床边柜子的抽屉,取出避孕套给自己戴上。
酒店的房间都会备避孕套,看来小姑娘不知道。
将两人身上剩下的衣服全部脱掉,他俯下身咬住小姑娘的锁骨,感觉到身下明显的瑟缩,他没什么表情的问:“怕了?”
小姑娘摇头,季淮之觉得她是真嘴硬。
没客气的继续攻城掠地,从锁骨一路往下,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痕迹,在咬上挺立着的蓓蕾时,小姑娘终于细细的哭出声,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动物幼崽般哼唧着。
季淮之动作没停,反而更加恶劣的蹂躏那处娇嫩的肌肤。
这么爱哭,那今晚让她哭个够。
他的手摸到小腹,细腻的触感令他有些爱不释手。
小姑娘的身材挺好,修长的那种,就是太纤弱。
往下来到私密处,他用手拨开闭合的花唇,将手指缓缓探了进去。
干涩的甬道此刻已经潮湿粘腻。
他抽出手指,将小姑娘双腿分开压住,性器抵上湿润的入口,缓缓进入。
看小姑娘只是湿润着眼睛,没什么别的情绪,他抱住她开始慢慢的抽插。
虞榕被刺激的大脑一片空白,泪水涟涟,不适感已经过去,她也没感觉到钻心的疼。
只模糊的觉得,就算是被迫跟她做爱,季淮之也仍然是温和的顾及了她的。
看到小姑娘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季淮之停了下来,“疼?”
她摇头,抱紧他回道:“不疼,我很喜欢。”
......
季淮之很好,可她不配。
动作愈发大了起来,虞榕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浮萍,在汹涌的巨浪下,不断被抛起又淹没,毫无抵抗的能力。
床晃荡个不停,肉体的拍打声和着暧昧的水渍声交织在一起令她一丝羞赫。
而她的哭声也断断续续,在某个瞬间变成柔媚的轻喘。
他们做了很久,不停的换着姿势,久到她哭声都微微哑掉,下身又疼又麻,季淮之才放过她。
同季淮之的这场性爱她几乎从头哭到尾,她觉得自己很要命。
11.不要你负责
备受失眠折磨的虞榕在这经过这一番运动下很快陷入沉睡。
季淮之替她盖好被子,有些烦闷的走到窗边点了根烟。
喝多了在他这里从来都不是借口,碰了就是碰了,只是为什么能容忍她在自己面前胡闹的深层原因也许他自己都不信。
他今年二十七,不是十七。
虞榕早上醒来的时候,季淮之已经不在身边,床上一片狼籍,她有些没脸看。
起身下床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季淮之做的挺狠的,她觉得。
迅速跑到浴室胡乱清理了自己然后冲出来在地上找到内衣裙子三两下穿上,随后想起了什么,她又在地上摸摸索索的找起来。
片刻后,在床角她找到了季淮之给她的钥匙。
她拿着钥匙又发起了呆。
季淮之进来看见的就是女孩蹲在床边,拿着什么在发呆。
他叩了叩门,见她站起身,说道:“醒了就先吃点东西。”顿了顿,“吃完我们谈谈。”
虞榕沉默了一下,然后将早已组织好的措辞脱口而出:“我19岁,已经成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负责,我不会再打扰你,也不会......”
话还未说完就被送餐的服务员打断,而季淮之也被服务员告知有人找他。
思索几秒,季淮之对她道:“先吃饭,等我回来再谈。”
虞榕看着摆盘内精致的早餐,她没什么食欲。
她找到纸和笔,给季淮之留了一段话,没什么好谈的,她不会再打扰他了。
等季淮之忙完事情回来后,看见的就是动都没动的早餐和被钥匙压住的一张纸条。
他将钥匙拿开,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谢谢季先生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昨晚的事是我自愿,您不用负责什么,我不会再打扰您。很抱歉最后一次的演出我不能来了,请您重新找人吧。虞榕留。
钥匙被用力的掼在地上,季淮之又一次气笑了。
你可真行。
虞榕说不打扰,季淮之就真再也没见到过她。
而虞榕剩下的大半个月暑假在家宅着挪都没挪过。
她其实不太好,她整天依然要被从头数落到脚,她的失眠也没有改善,她每天只有3个小时睡的着,剩下的时间不是睁眼到天亮,就是用刀划开一张张白纸。
她甚至时不时的胃部抽搐,身体发冷无力。
有时候刷牙刷着刷着会哭,有时候吃饭吃着吃着就哭,没有任何征兆的,情绪就溃散。她也不敢大哭,只能躲进房间缩进被子里哭泣。
她有些害怕,她开始上网搜索相关的症状,她隐约有了某种猜测,她不敢验证。
就这么熬到了暑假末,快开学的前几天,许茜提前回校了,约她出去吃饭。
好几次,她想开口问许茜能不能陪她去医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怕被看出异样只能借口上洗手间的时候在角落里抱头痛哭。
12.生病的小姑娘
再次见到小姑娘是两个月后,季淮之来医院探望朋友。
探望完准备回去的时候,路过导诊台,一眼就看见小姑娘手足无措,一脸要哭了的样子。
季淮之顿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实际上虞榕站在导诊台这儿有一会儿了,她买好了病历本,带足了钱,她以为她做好了准备,可她依旧不敢开口。
手被拉住,虞榕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季淮之,她张了张口,没说话。
“生病了?”季淮之问她。
虞榕没回。
抓着她的手力度忽然紧了些,季淮之犹豫着问道:“是不是怀.....”
“不是!”虞榕否认的飞快。
季淮之看她半晌,强硬的拉着她就走,“先跟我去看医生。”
虞榕当即哭出声,奋力挣开他。她不想每次都是这么狼狈的遇见他。
导诊台得护士已经被他们这边状况吸引了过来,“怎么回事?”护士问她。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又被强硬的架上了十字架一次。
她哭着说:“我想挂心理科,我不知道在哪里。”
护士愣了愣,回答道:“六楼b区。”
虞榕小声的道谢后就跑开了,季淮之一言不发的跟上。
到了六楼b区,她刷了机器挂号等待后便坐在角落里,看到季淮之过来,她说:“我没有怀孕,你不要担心。”
接着生硬的补了句,“跟你没关系。”
季淮之没理她。
等叫到她号的时候,她有些颤抖的攥着病历本进去了,季淮之在门外等她。
是个和蔼的女医生,没有刨根问底,所有问题都问的恰到好处。
在被问到有哪些症状的时候,她都一一老实交代,医生笔下不停的记着,问她:“有惊恐发作吗?”
她愣了愣,想起了那两次莫名蹲在地上喘不上气的濒死感,“有的。”
她不自觉的摸了摸手,医生在看到她手上斑驳的红痕,声音有些严肃:“手怎么回事?”
她顿时将衣袖往下掩了掩,“学校里的流浪猫抓的......”
医生看她半晌,“让你家人进来。”
她反驳,“我成年了您可以直接跟我说......”
医生问她:“还想不想好好治病?”
她无法,只能开门让季淮之进来。
医生问季淮之:“你是她家属?”
季淮之看了小姑娘一眼,回道:“算是吧,她怎么了?”
医生指着她手腕严肃的开口:“她有自残倾向你没发现?”
季淮之愣了愣,随即抓过虞榕的手腕,果然看到了一道道斑驳交错的红痕,有的颜色已经褪去,有的像是新添的。
季淮之脸色不大好。
医生又问:“有自杀倾向吗?”
季淮之顿时就想起了江边虞榕趟进江水的那一幕。
医生看着沉默的两人,“我建议你带她做个抑郁评测。”
做完检查后等报告的时间内,虞榕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
季淮之踱步到窗边透气,小姑娘的情况超出了他的想象。
等拿到报告单的时候,虞榕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哭出声。
季淮之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确诊重度抑郁症重度焦虑症重度强迫症。
他接过报告单,伸手揽过虞榕,将她按进自己怀中笨拙的哄着:“我在……没事的。”
13.小仙女
虞榕在季淮之怀中哭了很久,哭到最后眼睛都有些发红发痛。
哭完发现季淮之胸前湿了一大片,她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季淮之没说什么,只是拉着她带着报告又往医生那边跑了一趟。
医生快速扫了报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意料之中。
她给虞榕开了三种药,详细的告诉她药的作用和服用方法,叮嘱她按时吃药,不能私自停药。
虞榕想起网上看到的,问了句:“会有副作用吗?”
医生很快回复:“分人。抑郁药很多种,有的人适应这种药,有的人适应其他药,看你自身耐药性,如果吃半个月反应都还很严重的话那就过来换药试试。”顿了顿她补充:“少看点网站上说的。”
虞榕:“......”
医生又道:“你这种情况,可以预约心理咨询试试。”
“不要。”虞榕拒绝的很快。
她没办法和一个陌生人面对面,去讲述她至今所有的不堪,跟要她裸奔没区别。
医生也没勉强,而是看着季淮之说了句:“多注意点她。”
季淮之点头应允。
去药房取了药后,季淮之问:“送你回学校?”
虞榕抱着药,闷声说:“不太想回去。”她暂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舍友。
一阵沉默后,季淮之叹了口气,将她还给他的钥匙再次递给她,照顾到小姑娘的情绪,他斟酌着开口:“那边我不太常去,钥匙留给你,你不方便的时候可以去住一住。”
虞榕错愕的张了张口,鼻子发酸,眼泪又开始往外冒。
季淮之对她一直都很好。
“怎么又哭了?”季淮之问她。
她摇摇头,伸手接过了钥匙。
想起了什么,季淮之对她说:“手机号给我下。”
虞榕乖乖给了。
他解释道:“有时候会回去那边拿文件,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尽量不打扰你。”
其实是她一直在打扰季淮之......
虞榕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问他:“你要不要加我微信?”
问完虞榕又觉得不好意思,将药拿高挡住口鼻,只露出半张脸。
季淮之看着她湿漉圆润的眼睛,觉得小姑娘现在这个模样是真可爱,然后他就笑出了声,顺从的将手机递过去。
虞榕接过手机操作了几下又递了回去。
季淮之打开一看,弹琵琶的小仙女,虞榕的微信名就是这个。
虞榕给自己改的备注是:小仙女。
行吧,小仙女。
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他问虞榕:“想好今天去哪没?”
虞榕想了想,小声的问:“去你那儿,可以吗?”
季淮之笑了笑,当然可以,钥匙都给她了不是。
“走吧,我送你去那边。”
他牵着虞榕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