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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平凡的高中生周万语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女人们似乎有些不平凡……
妹妹偷拿他手冲的纸巾自慰,青梅竹马借着网恋勾引他,孤独的学妹要强上他,高冷班花喜欢被他打屁股……
最后正直纯洁的少年被坏女人调教,被迫开起后宫……
第一章 有趣的游戏和无聊的恋爱
全副武装的猎人迈出营地,荒芜皲裂的大地之上,聚集的结晶像白银浇筑的高塔,赤色岩浆泼洒在山岩裂缝之中,滚滚黑云铺天盖地。
龙结晶之地。
远处传来古龙的嘶吼声,猎人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巨大的黑色阴影如炮弹射来,伴随着狂怒的吼叫轰击在猎人的盾牌之上!
猎人被震飞出去,刹那间拔剑入地稳住身形。
猎人缓缓抬起头,目光凛冽。眼前的黑色巨龙头生双角,层叠的黑色棘刺密布全身,那是以龙为食的疯狂之龙——灭尽龙。它张开双翼,翼上的骨刺蠕动生长,像来自深渊的舞者荡开死亡的裙摆。
猎人赞叹:“真美啊,灭尽龙,如此壮丽的舞蹈,当然要配上绝世的焰火。”猎人收剑入盾,机括滑动,斧刃张开,剑盾合斧。猎人将巨斧甩向身后,撞击大地爆出金色的火花,又猛地拖过头顶挥舞向前,将灭尽龙的头颅砸入地面!
剧烈的轰鸣声震动大地,斧中的五枚榴弹瓶全数解放,如烟花般在巨龙的头顶节节盛开,灭尽龙的棘刺断裂四散。
手中暴烈振动的巨斧宣告了胜利,猎人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矮子奇面族躲在山岩背后,射出吹箭朝向猎人的后脑!
“谁偷袭我?”男人大怒,身子一抽,背部“砰”地撞在了后桌上,脑袋上传来被异物拍中的痛感。
眼前没有什么龙结晶之地也没有什么灭尽龙,只有一排排的桌椅、学生,桌上堆着杂乱的书本,黑板上写满《逍遥游》的文言文翻译,上方贴着红色的大字“天道酬勤,慎思笃行”,教室内门窗紧闭,闷得令人发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他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后桌的少女又抬起直尺抖动胳膊“啪啪”敲了他两下脑袋:“没想到,大学霸也会在自习课上睡觉呀?”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一股威严冷峻的声音让他不寒而栗:“周万语。”周万语不情不愿地被话音揪了起来,耷拉着脑袋,周围传来一阵窃笑声。
他愤恨地瞪了一眼后桌的少女,这个罪魁祸首乐呵呵地看着他,齐肩的头发跟着脑袋一晃一晃,云朵型的发卡在灯光下一闪一闪,脸很漂亮,但周万语只想给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一记直拳。
讲台上的语文老师板着脸,好像法官宣读犯人的罪行:“你们父母花那么多钱把你们送过来是让你们学习不是睡觉的,想睡觉趁早买张床回家睡我保证你睡得舒服。有些人别以为成绩好点就尾巴翘上天了都高二了还以为是高一呢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天天萎靡不振的像头死猪上课磕头以后本科都考不上有没有上进心有没有理想……”老师语气平缓滔滔不绝,如果这段话不是针对他,那听着其实还挺催眠的,周万语听得头皮发麻,一边暗骂“地中海”一边想我当然有上进心。
“地中海”得名于语文老师成熟的发型,而他的性格也如地中海气候一般交替不定,忽严忽宽。心情好的时候逮到人,就会小手轻敲两下桌子,心情不好,就会大手怒敲桌子,长篇大论喋喋不休。
不幸的是他显然正处于副热带高气压的控制中。
周万语瞌睡的原因很简单:昨晚打游戏打到太晚。
他自认为是有上进心的,只不过不在学习上。每天晚上他都会雷打不动地坐到电脑前挥斥方遒,在mmo游戏里他是公会屠榜大佬,卡牌游戏里他是天梯榜上有名的高手,动作游戏里他是频频刷新记录的牛人。
以上是周万语理想中的自己。
其实他是又菜又爱玩的那种人,公会会长对他的评价是:优点是全勤,缺点也是全勤。他在B站上有个账号,发了几个自认为的游戏高光时刻视频,点击量寥寥,好评都比较委婉:up进步空间很大、up打法很搞笑。
之后他怒而停更,深感怀才不遇,把QQ签名改成了“可惜栋梁材,抛之在幽谷”,把老师惊得找他谈话,问是不是对教学方式有意见。
他坚信自己游戏水平很高,只是键盘不趁手,关卡设计烂,队友拖后腿。
但屡屡碰壁让他怀疑自己的天赋也许在别处,于是他自学C#和Unity学做游戏,他想总有一天自己的才能会被发掘出来,到时候索尼微软任天堂会争相对他抛出橄榄枝,飙着豪车争抢他这位人才,保镖美女在红地毯上夹道欢迎,他制作的游戏大获成功,他站在TGA的颁奖典礼上西装革履高谈自己的游戏设计理念,观众们掌声雷动,曾经看不起他的老师同学们听到他的名字都大惊失色,猛扇自己巴掌高呼当初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请周总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签个名。
想到此处,周万语脸上忽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地中海悚然一惊,心想不是骂傻了吧,又定了定神,“啪啪”怒拍桌子把他打回现实:“听到了没有?”周万语浑身一颤连连点头。
放学铃声及时响了起来像救命稻草,老师最后瞪了他一眼,合起书离开了教室。
清凉的晚风从门口窜进来,扫清催人倦意的闷热,周万语如蒙大赦,瘫坐在凳子上。
“哈哈哈哈!”身后少女的声音终于憋不住了,拍腿狂笑。
周万语恶狠狠地盯着她:“白夏云,你再笑!”白夏云忽然身子前倾,脸凑到他面前,一脸欠揍的表情:“我就笑,你打我呀?”少女的空气刘海在他眼前晃了晃,距离近得能闻到柑橘味的发香,周万语忽然大脑一片空白,准备好的狠话卡在了喉咙里。
有人拱了拱他的手臂,周万语回过头,同桌钟鸣把一本书滑到两人桌子中间,周万语顿时眼前一亮又活过来了,那是本《游戏机实用技术》,封面上的武士以刀撑地,目光凛冽。
“嚯,《只狼》?我上周刚到弦一郎,妈的要打三个阶段,太赖皮了!”钟鸣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弦一郎?手下败将,冢中枯骨。”周万语一脸不屑:“吹牛吧,你怎么打过去的?”“杂鱼而已,不值一提。我的眼里只有神子,小小的,香香的,嘿嘿嘿……”钟鸣一脸猥琐样。
周万语鄙夷地看着他。
钟鸣是个戴眼镜、有些懒散的男生,动漫高手兼游戏领域大神,平时一副无精打采的死宅样,聊到二次元老婆和游戏就会一脸猥琐地高谈阔论,而周万语也恰好是个(自诩)资深玩家,两人可谓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后桌的白夏云一脸不爽,小声嘟囔:“哼,不理我?”说着猛踢前面的凳子,把前面的倒霉蛋踢得浑身一震。
周万语转过头怒目而视:“你又干嘛?”
白夏云双手撑着下巴,眨了眨眼:“我说你是不是男同啊,美少女找你聊天都不理。”又朝旁边抬了抬眉毛,“你跟你同桌,不会有什么不纯洁的关系吧?”周万语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莫名其妙。”他说完就想转回身去,结果又被白夏云一把拽住肩膀:“周万语,你就没想过和女生谈恋爱嘛?”“谈什么恋爱啊,高中就要好好学习。”
白夏云瞅了一眼他桌上的书:“你学习的方式就是看《游戏机实用技术》吗?”周万语沉默了一会,嘴硬道:“劳逸结合也是很重要的嘛。”“谈恋爱也可以放松嘛。”白夏云嘟嘴。
“嗯嗯,是啊。”周万语心不在焉地想着对付弦一郎的飞渡浮舟,要先格挡两刀,再垫步后退。
“你有没有在听!”白夏云抓起笔向前怒戳。
“有的有的。”周万语一惊,连忙行法国军礼举手投降。
白夏云突然一只手竖在嘴侧,像在说什么悄悄话:“你知不知道,班上有人喜欢你?”“有吗?”周万语一愣,他对八卦从来不关心。
白夏云猛猛点头:“有啊!你成绩好,长得也不错,性格又好说话,又好欺负!有好几个女生喜欢你呢!”“你说谁好欺负呢?”周万语皱眉。
“你不想知道都有谁喜欢你嘛?来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告诉你!”白夏云托着脸颊,摆出一副期待的表情,像只等待投食的小浣熊。
周万语只觉得这女人好烦,打扰自己看《游戏机实用技术》。
他摇了摇头:“不想。”
“你这只木头!”白夏云怒其不争,伸手拍了他一下,“我问你,要是有个像我一样又漂亮又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女生喜欢你,你心不心动?”“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周万语犹豫了一下,说:“可是你既不漂亮也不聪明更不善解人意啊。”“去死吧你!”白夏云大怒,抄起笔袋就往他脑袋上锤,周万语连忙护住脑袋趴回自己桌上。
白夏云站起身来猛锤他的后背,周万语心中大呼倒霉,这是你自己要听的真话啊!
其实这句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虽然白夏云客观上来说长的很好看,但周万语喜欢的是文静型的女生,比如她的同桌青暮雪,就算白夏云再好看在他心里也自然低了一档。其次,白夏云成绩中等偏下当然算不上聪明。最后,周万语相信,一个善解人意的女生绝对不会一直拉着他说话,妨碍他看游戏杂志。
但白夏云自然不会管这些,所以说女人真麻烦,还是游戏好!
忽然有人拉了拉白夏云的衣袖,轻声说:“姐姐,你又在欺负周万语了,快回家吧。”“哼!谁让他嘴贱,我就爱欺负他!”白夏云又锤了他两下,才放下笔袋停止了霸凌。
周万语感激地看向自己的救星,白夏云的双胞胎妹妹白秋雾脸和她姐姐很像,性格却截然不同,从来都是一副大家闺秀、贤淑优雅的样子。如果说姐姐是只灵活狡猾的浣熊,那妹妹就是高雅俊秀的丹顶鹤。
军训的时候姐姐被晒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猪,但是到妹妹脸上那就叫香汗淋漓美人如烟,休息的时候她引吭高歌,还没开学就迷倒众生一片。她的成绩从来都是班级第一。
每周一她低着头从人群中走上讲台升旗,浅笑嫣然裙摆翩跹,白皙匀称的大腿忽隐忽现,阳光把紫藤花的发香融化在风中,有幸闻见的男生都觉得此生无憾。
连周万语这根木头见了她也觉得自己能枯木逢春一下开出几朵花来,她的追求者很多,周万语猜她收到的情书估计能合订成一本《高中情书写作指南》。但她从来没答应过任何人,班里着名的高富帅高尚都在她裙下折戟沉沙,周万语窥镜而自视,觉得自己相比高尚跟下水道里的老鼠没区别,想追求白秋雾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好收起非分之想。
白夏云又气呼呼地朝他虚挥了两拳,直到被妹妹拖离了教室。
周万语松了口气,抄起《游戏机实用技术》塞进书包:“借我攻读一晚,明天还你。”“拿去!”钟鸣豪气干云大手一挥,好似甩出一张百万支票。
周万语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回家,路边的店铺、行人、红绿灯顺着春日的晚风掠过身旁。
他对恋爱兴趣不大,因为他很懒,是头抽一鞭子才挪一下的猪,学习上有家长和老师卖力地抽他,他学得还算不错,但恋爱就不一样了,对一个主观能动性约等于零的人来说,恋爱实在太麻烦了。
游戏除外,应该说他卖力地认真学习其实都只是为了能理直气壮地打游戏罢了。
如果说他的生活是一块布,那么这块布上画了两个相交的圆,一个圆叫学习,一个圆叫游戏,他像死鱼一样躺在两个圆之间,维持了一种美妙的平衡。
他写完作业,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瞄了眼隔壁房间,灯已经熄了,确认父亲已经睡下,便按开了电脑。父亲声称不让他玩物丧志,把电脑设了密码,键盘带去公司,但母亲很宠他,买了键盘帮他藏在衣柜顶,还偷偷告诉了他密码。
他紧张地盯着steam的好友栏,圆形的加载条转啊转,把一列狐朋狗友显示了出来,但他想找的只有一个,飞速地扫过好友栏,“云间梦”在线,他眼睛一亮,悬着的心忽然雀跃起来。
“云间梦”是他昨天刚认识的好友,昨晚他们在《怪物猎人世界》激战到凌晨两点,约好了今天继续。
其实,即便以周万语的游戏水平做标准,云间梦也算是很菜的那一档,可云间梦昨晚对着周万语的操作一顿乱夸,不停地说“哥哥好厉害”。常年被队友骂菜的周万语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场将云间梦视为知己,大呼千里马遇到了伯乐,说你真是我的子期我们高山流水遇知音呀!
“哥哥晚上好~”云间梦打字。
周万语心里一酥,心说一百个白夏云叠一块也比不上云间梦。
恋爱固然麻烦,但是游戏里恋爱那就不一样了呀,那就叫两全其美好事成双!
周万语蠢蠢欲动。
他的猎人背着盾斧再一次踏上龙结晶之地,这把攻守兼备大开大合的变形武器是他的最爱,他觉得男人就应该用盾斧。
他的身边站着女猎人云间梦,背上是一把狩猎笛,笛子是辅助型武器,可以给周万语加BUFF。正所谓每一个成功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他觉得云间梦很符合自己心目中贤妻良母的形象,虽然他们刚认识两天,但周万语认为是时候考虑一下婚后生活了。
他们披荆斩棘一头头怪物倒在脚下,回据点休息的时候,云间梦打字:“哥哥好厉害好温柔,我被打你都第一时间来救我。”周万语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在椅子上扭了扭屁股,又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听说小女生就吃这一套,他打字:“嗯。”“哥哥比我班上的男生好多了,那家伙又笨又迟钝,还天天气我。”周万语觉得那人真是不可理喻,连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都不珍惜,他愤愤地打字:“不用理那种人。”“我觉得,要找个哥哥这样的男朋友。”
周万语感觉胸口中箭,是丘比特带着爱心的那种箭,顿时心脏狂跳。坏了,这时候该说什么?“云妹妹,我来做你的男朋友”?“不会吧我们才认识两天”?“不,你不配做我的女朋友”?喂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啊!
周万语在书堆里乱翻,妈的怎么全是游戏杂志,为什么不买本教恋爱的书!
周万语看向屏幕,云间梦又打了一行字。
“哥哥能做我男朋友吗?”
周万语脑子还没来得及思考,手指已经把字打出去了。
“好啊。”
身后突然传来“咔哒”的开门声,惊得他浑身一震,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转头一看,真妹妹周梦霞径直走了进来。
“你干什么,我说过很多遍进来前请你敲门吧?”好事突然被打扰,周万语现在很不爽。
“哦?难道你天天在房间里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妹妹冷笑着说,坐到周万语床上背对着他。
周万语皱了皱眉,妹妹的长相是越长大越漂亮了,性格却越来越讨厌,以前还是个天天跟着他喊“哥哥”的跟屁虫,后来只在剥削他剩余价值的时候叫一声“周万语”,如今的称呼已经降级成了“你”或者“喂”,同时会配上一种好像在和蟑螂老鼠之类很恶心的生物说话的语气。
“喂,帮我把作业写了。”周梦霞手腕向后一甩,毫不客气地扔过来一本作业本。
“你自己怎么不写,你都快中考了吧还不努力?”周万语低头翻了翻作业本,周梦霞趁他不注意从床头的垃圾桶里拾了一团纸巾藏进睡衣袖里。
“不帮我我就告诉爸爸你每天晚上偷偷打游戏还网恋。”“你……你说什么?”周万语大惊。
周梦霞一脸鄙夷:“我昨天就看见了,你对着电脑傻笑得跟头发情的种猪一样,真恶心。现实里没人要只能在网上找安慰是吗?呵呵呵……”周万语气得脸都歪了:“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哼,有本事来啊?”周梦霞站起来朝他挺了挺没什么料的胸部,周万语缩了缩头,又怂下去了。
“我是好心提醒你,网恋都是骗人的,你个傻子别被骗钱骗感情了。”不知为什么,妹妹有些气呼呼的。
“胡说,云云不是骗子!”
“呕……好恶心……”周梦霞作呕吐状,起身走出房门,“别忘了作业。”周梦霞关上门,从衣袖里取出纸巾放在鼻前闻了闻,脸颊泛出一抹嫣红。
周万语郁闷地坐回椅子上,把注意力重新转回电脑,看到云间梦发的消息:“哥哥怎么啦,这么久不回我?”他急忙打字:“没事,妹妹又来烦我了,说实话,亲妹妹没有云妹妹你半点可爱。”周万语把讨厌的亲妹妹从脑子里扫了出去,又乐呵呵地跟云间梦聊起来。
“姓周的你怎么回事?傻笑一早上了,脑子不会坏了吧?”课间,白夏云探头探脑。
周万语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只觉得这女人越发烦人了:“跟你没关系。”白夏云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压在自己的课桌上:“哼,我关心你你还不乐意了?”“你这也叫关心?我有女朋友了用不着你关心。”周万语扯了扯胳膊,没扯开。
白夏云同桌青暮雪握笔的手抖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悄悄转动眼珠射来一束目光。
白夏云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哦~女朋友?是谁呀是谁呀?”“你不认识,反正比你强多了。”周万语随口敷衍,懒得跟她多纠缠。
“是嘛,你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我认不认识,说不定……我认识呢?”白夏云眨了眨眼。
周万语皱着眉头准备反驳,钟鸣突然加入了话题:“什么?你居然有女朋友了?是谁?完了,我们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钟鸣看上去遭受了深深的背叛。
周万语用拇指指了指后桌的白夏云:“反正不是这头母猩猩。”“你说谁是母猩猩!”白夏云大怒,抄起笔袋就砸。
周万语抱头鼠窜,大呼:“还说你不是母猩猩?”周万语逃窜到走廊上,“砰”地撞上了一个人。
“我靠,你急着投胎呢?”高尚捂着额头叫道。
周万语身材偏瘦,被撞得倒退几步刚好栽进了追杀过来的白夏云怀里,背部被两团绵软的触感覆盖,他被撞得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思考背后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躺着还挺舒服,于是又挪动身子蹭了蹭。
嗯,真的很舒服。
“周变态你个色狼!”白夏云涨红了脸推开他一巴掌甩了过去,把色狼打懵在原地。
少女的尖叫和“啪”的一声脆响瞬间吸引了一群目光。
周万语的一世英名顿时毁于一旦。
好吧,他本来也没什么英名,这么看来还赚了不少。
接下来几天白夏云都没理他,周万语心情也很差,倒不是因为白夏云对他的热暴力加冷暴力,也不是因为妹妹继续要挟自己代写作业,而是云间梦没有上线,他整个人都颓了,妹妹说他“像只被阉了的种猪”。
“我信这生死轮回,也愿信我佛慈悲,尔等岂能体会,相思成疾的滋味……”周万语一边骑车一边哼着土歌抒发忧思,今天学校教师开会,提前一节课放学,算是这几天唯一的好事。
周万语回家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妹妹鸭子坐在他房间里的垃圾桶旁,脑袋凑进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万语大为惊骇:“你……你在干嘛?”
妹妹像只受惊的兔子突然蹦起来,脑袋撞到床上发出一声可爱的“哎呀”。
“你……我……我……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妹妹惊慌失措,脸红得能挂起来当喜庆灯笼。
“这是我的房间啊,而且你这家伙也从来不敲门!”“都怪你回来太早了!”妹妹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这也能怪我?你钻我垃圾桶想干嘛?”
“你……你垃圾桶里什么恶心的味道啊!天天手冲好恶心!”“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不手冲的才奇怪!等等,你这家伙天天都来偷闻?”周万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我没有……你这变态!”妹妹意识到说漏嘴了,试图人身攻击转移话题。
“你才是变态吧!”
“变态!”妹妹捂住脸冲出房间,突然想起什么,停在门前转过头,恶狠狠地说:“敢说出去就杀了你!”然后又夺路而逃,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周万语。
周万语大脑有些过载,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觉得以后都无法直视这个变态妹妹了。
翌日,周万语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缓和一下跟白夏云的关系,于是去校门口小卖部买了几包零食。
白夏云毫不客气地收下了零食,周万语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心想为什么不能像游戏里一样看见好感度条。
晚上最后一节是班主任看管的自习课,班主任是个很恐怖的女人,号称“母张辽”,所到之处可止小儿夜啼,在她课上没人敢捣乱。周万语趴在桌上奋笔疾书想把作业早点做完,回家多打会儿游戏。
班主任接了个电话,走出教室门。周万语忽然被什么东西戳了脖子,有点痒,身子忍不住一缩像个蜷成一团的刺猬,背后传来“噗嗤”的笑声。
“你干嘛?”周万语转过上身,恼怒地盯着白夏云。
白夏云捂着嘴偷笑:“不干嘛,就是调戏你好玩啊。”“有病吧你。”
周万语抓起笔想在她书上画只乌龟,白夏云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去,身子后斜靠在后桌上,举着笔得意洋洋。
“喂,还给我!”周万语身子前倾,一只手按着白夏云的桌子,一只手够她手中的笔,却总是差一点够不着。
一人躲一人抓,让他感觉自己颇像个被根玉米吊着到处跑的驴。
“还给我!”
“归本小姐了!”
“你们想干什么?”一个冰冷的女声如凉水泼下。
周万语身子一紧,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闹啊,继续闹啊?”班主任冷冷地说。
周万语缓缓收回伸出去的手,白夏云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喜欢玩,好啊,来我办公室你们玩个够!”
两个人站在办公室里,垂着头脸色煞白。班主任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满面怒容,好似眼前是两个杀人放火被判坐电椅的死刑犯。
“纪律问题还要我讲多少遍?啊?还要我讲多少遍!”周万语不敢说话,灯光有些刺眼,他的眼睛在地面上来回扫动,想着要是能让这母张辽息怒,他愿意删掉所有游戏账号。
“周万语,你成绩好,我知道这次不怪你。”
周万语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内心忽然生出一股希望,这母张辽居然也有好说话的一天?
班主任继续说:“白夏云,一定是你打扰周万语对不对?你自己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还去打扰别人好同学学习?”她把成绩单摔到办公桌上,“看看这次的月考成绩,又退步了,数数你下面还剩多少人!你胸无大志自甘堕落,还要拉着周万语跟你一起是吧?两千字检查,明天给我罚站一早上!再让我看到你搅乱课堂秩序,你就别来上学了!反正也考不上大学,留在这就是个害群之马!”白夏云咬紧嘴唇,眼角微微颤抖,委屈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周万语忽地想起初中的事,当时他沉迷游戏成绩很差,有人偷了他新买的钢笔,他和那人大吵了一架,老师拉开他们,对他说陈宇同学成绩那么好不可能偷你的东西,那时候老师看他的眼神,和现在班主任看她的眼神别无二致,他记得自己很讨厌、很讨厌那种眼神。
古板、怀疑、蔑视的眼神。
他心中突然烧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攥紧了拳头,话语脱口而出:“不是她打扰我,是我找她聊天的!”白夏云忽然颤抖了一下,几滴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班主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啊,周万语,你太让我失望了。两千字检查,明天交给我!”周万语推着自行车离开学校车棚,白夏云低着脑袋跟在他身后,眼眶红彤彤的留着泪痕。
“谢谢你……检查……我来写吧……”白夏云小声说。
“不用,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周万语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为她出头,只是看着白夏云受欺负,他就莫名的很生气,班主任的眼神也让他很讨厌。
或许不是为白夏云出头,而是想帮帮心里那个受委屈的男孩吧,周万语想。
他突然停下脚步,白夏云一不留神撞在了他背上。
“啊呀!”换作以前白夏云大概早就发怒了,但她只是轻轻锤了周万语两下,倒像是在撒娇。
周万语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白夏云,我来辅导你学习吧。”“啊,为……为什么?”她怯生生地问,小手抓着衣服下摆,像只受伤的小浣熊跟在主人身后,周万语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周万语跟着爸妈回乡下祭祖,那年暑假他认识了白夏云。她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一直由母亲抚养长大,那时候周万语乡下的家里总是聚集着一群大人“哗哗哗”地搓麻将,很是热闹。白夏云就扒在他们家门口偷看,怯生生的脸上满是羡慕。
当时白夏云灰头土脸的远没有现在好看,周万语觉得她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小狗可怜兮兮的,就拉起她的手大声说:“不就是打麻将嘛,我来教你!”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于是每次大人打完后,都会有两个小孩偷偷爬上桌子扒拉麻将。其实周万语根本不懂麻将,只是想满足那一点虚荣心,其实白夏云也根本不喜欢麻将,只是家里太冷清了,冷得让人受不了,她喜欢男孩家里热闹的感觉。
他们在家里的院子中学着大人打麻将,院里有一株紫藤花,像紫色的极光又像盛夏的风铃,懵懂的男孩女孩在花下打闹,暖香迷倦人眼,地上有细碎的光点随风起落。
周万语一边自创规则一边还修改规则作弊,每当这时候白夏云就抄起麻将牌砸他,后来他想白夏云的暴力基因大概就是那时觉醒的。
他大呼:“女孩子这么暴力以后没人娶你!”
白夏云嘟嘴:“那我就逼你娶我,天天折磨你。”周万语一脸嫌弃:“我才不要你这种猩猩女。”然后就被三块麻将牌砸翻在地。
周万语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青梅竹马,因为那年夏天以后白夏云就离开了,听说她的母亲再婚以后就搬离了乡下。再次见面就是高中入学的时候了,两姐妹简直像两颗耀眼的明珠晃得他睁不开眼,他几乎认不出这就是当初那只灰头土脸的小狗,直到白夏云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愣着干什么?帮我拎拎书包。”
“哦……”周万语呆呆地说。
那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路边汽车的呼啸声把周万语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想了想说道:“嗯……大概是不想让你被他们看不起吧。”“没事啦,其实我早就习惯了……”
“可我有事,你被人看不起,我会感到难受。”周万语认真地说。
“那世界上那么多人,有人被看不起你都会难受吗,你岂不是天天难受?”“不会,我只关心我在乎的人,呃……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但我没别的意思。”白夏云犹豫了一下,忽然伸手抱住他的手臂,脸上重新展露出笑容:“好呀,那就……请学霸教教我喽。”周万语一愣,这家伙平时总是对他暴力相向,原来温柔的时候身体这么柔软的么。晚风轻轻吹动女孩的鬓角,柑橘味的发香,原来这么好闻的么。
第二章 告白
周万语后悔了。
窗外细雨如雾,灯火朦胧,长夜正是南京风月与繁华弥漫之时。
可他却在写检查。
他听说希腊神话里有个叫西西弗斯的人触怒了众神,诸神命他把一块大石头推上山,但每当石头到山顶就会滚落下去,他只好永远重复着这个毫无意义的动作。
周万语想幸好三千年前荷马老兄写书的时候还没有人发明“写检查”这项酷刑,否则西西弗斯恐怕会更加生不如死。
他穷尽脑汁写了一半趴倒在书桌上,感觉已燃尽了所有的生命、希望和灵魂。
“咔哒”一声房门开了,周梦霞带着“啪嗒”的拖鞋声走进来。
“敲门。”
“不敲。”
“我的作业写完没?你怎么趴桌上跟条死鱼一样,好恶心。”妹妹摇了摇他的肩膀。
“我检查还没写完呢,谁有空管你的作业?自己写去。”周万语抓起作业本晃了晃像在驱赶蚊子。
妹妹接过作业本,眼里闪烁着好奇:“哦哟?你也有今天?杀人贩毒还是强奸?”“就是帮同学说了句话而已。”周万语精疲力尽,懒得跟她斗嘴。
“同学?男的女的?”妹妹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女生。”
肩膀上的手指突然嵌进了他的肉里。
“好痛!你掐我干什么?”
“帮你按摩醒醒脑啊。”
“别,您还是去折磨别人吧。”周万语敬谢不敏。
“哼。”妹妹把作业本摔在他脑袋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凄惨的灯光下,周万语盯着作业和检查,只觉欲哭无泪。
周万语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白夏云讲解题目。
数学老师让他们分小组讨论错题,前后桌四人是一组,周万语正好可以兑现对白夏云说的话:辅导她学习。
白夏云听得很用心,周万语看了看另外两人,钟鸣心不在焉地偷吃薯片,青暮雪似乎也在认真听着,不过她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周万语不敢确定她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只看容貌,青暮雪是毫无疑问的班花。但追她的人倒是很少,因为她永远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脸上永远面无表情,语气永远毫无波动,机器人都比她感情丰富。白夏云是浣熊,白秋雾是丹顶鹤,青暮雪则是冰冷而精准的原子钟。她做任何事都会提前制订周密的计划,不会让计划好的事出一丝差错,也不会为计划外的事浪费任何一分钟。所有事情她都是独自一人默默完成,不要说男朋友了,对她来说显然连朋友都是多余的,是干扰计划的变量,必须清除的杂质。
简单来说,对一块石头表白也比对她表白成功率高。
她的妆容其实很简单,只有朴素的单马尾与淡淡的口红,可是却有着摄人心魄的美。就像任何热爱数学的人在见到欧拉定理时都会惊叹于它的美妙与优雅,那是至简之美,也是至高之美。
周万语忍不住侧头多看了两眼,白夏云双掌夹住他的脸颊,强行把他扳回正面朝着自己。
“说好的讲题,你怎么看美女去了?”
“你嫉妒了?”
白夏云卷起试卷砸他的脑袋。
钟鸣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薯片袋递到他面前:“周末去上网,北边新开了家网吧,这几天免费呢。”周万语拿了几片扔进嘴里:“不行,周末有事。”钟鸣大惊:“什么事还能比上网重要?”
“他要陪我学习啦。”白夏云解释。
周万语白了她一眼,懒得反驳,心说谁要陪你学习啊,我周末要和云间梦约会去了。
昨晚云间梦又上线了,他们如胶似漆彻夜长谈,他惊喜地得知云间梦居然也在南京,当即鼓起勇气提出见面,云间梦也羞涩地答应了。
想到这事他就不禁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钟鸣一惊:“我靠,周末学习还这么开心?你什么时候被人夺舍了?”周万语站在镜子前整了整衣领,敞开深灰色的翻领夹克,露出里面细条纹的衬衫,白T恤打底,下身是黑色休闲裤,觉得自己真是潮到出水的型男。
他把头发梳了又梳,以一个潇洒的姿势把梳子甩回收纳格中,意气风发像是要迎娶英国皇室公主。
他离开家,买了两杯奶茶来到约定的地点等待。
远处有个女孩兴奋地对他招手,他转头看去,女孩穿着深色的针织外套,里面露出可爱的娃娃领白衬衫,短裙与短袜把女孩匀称的大腿尽情展现出来。头顶云朵型的发卡反射着阳光。
“白夏云,你怎么在这?”
“怎么,我不能在这?”女孩跑到他面前歪了歪头。
周万语心想是啊你就是不能在这,别搅了我的约会。
“你在这干嘛?”白夏云问。
“等一个人。”
“真巧,我也在等人。”
“等谁?”
“等帅哥。”
周万语心里莫名有些不悦:“哦。”
“怎么,你吃醋了?不会吧你这根木头还能吃醋?难道……你喜欢我?”白夏云每说一句话就向前一步,周万语一点点后退,白夏云步步紧逼把他夹在墙边像是要壁咚他。
“谁会喜欢你啊,别自恋了。”周万语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是吗,可那天晚上你不是这么说的啊?”她托着下巴作回忆状,“哥哥不是答应做我男朋友么?”周万语猛然一颤,僵在原地像被施了人类定身术:“你……你说什么?”“我说,云间梦是我,哥哥不满意?”白夏云把脸凑过来,两人近得能交换呼吸。
“怎么……可能?”周万语惊恐的脸上渗出汗珠。
白夏云从他手里抢过奶茶喝了起来:“哼,除了我还有谁看得上你这跟木头?”“你……你还说有好几个女生喜欢我。”
“是啊,有三个呢,我呀我呀我呀。”白夏云盯着他,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
“你耍我……”
白夏云把奶茶往前一杵,吸管戳进了他嘴里。
“咳咳……喂,你喝过的还往我嘴里捅?”他被呛了两口,脸一红急忙推开奶茶。
“不喜欢间接接吻?哥哥喜欢直接的?”白夏云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
“别这样……街上人很多啊……”
“嗯,哥哥说的对,”白夏云突然拉起他的手,脸上绽开得意洋洋的笑容,“那就……带我去哥哥家里吧!”“嗯?这是谁?你找女朋友了?”父亲看着走进家门的两个人问道。
“呃……不……她是……”周万语眼神游移,努力编织借口。
“叔叔好,我叫白夏云,是小语的女朋友。”白夏云点点头,微笑着打断了他。
父亲露出慈爱的笑容:“不错啊,我儿子很有眼光嘛,养你这么大总算开窍了,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谈过好几个了。夏云啊,要是她欺负你了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嗯嗯,谢谢叔叔!他老欺负我,特别讨厌!”“喂喂,我哪里欺负你了!不对不对!爸,她只是我同……”周万语惊慌失措语无伦次。
白夏云扯了扯他耳朵:“你说什么?对我做了那种事还不想负责?”“什么那种事啊?你不要乱说!”周万语惊恐地看着她。
父亲揪住了他另一只耳朵:“我平时怎么教育你的?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糟蹋了人家给我负起责任!”妹妹闻声冲出房门,瞪大了眼睛看着三人:“死变态!你连那种恶心的事都做过了?”周万语百口莫辩,欲哭无泪。
他拉着白夏云冲进房间,猛地关上房门,身后飘来父亲“注意安全”的喊声。
“这下你满意了。”他幽怨地盯着一旁的女孩。
“正事还没干呢,满意什么?”白夏云自顾自地坐到床上说道。
“你想……干什么?”周万语咽了咽口水,脸红得像蒸螃蟹。
“学习啊。”白夏云一口理所当然的语气。
“啊?”周万语愕然,像是刚刚被告知R星砍掉了《GTA6》项目。
“说了要你周末陪我学习,你忘啦?”白夏云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
“哦……”他忽然感到一股安心,又瞬间转变成浓浓的失望压在心里。
“怎么,你该不会在想色色的事吧?”白夏云调皮地眨了眨眼。
“没有。”他冷淡地说,坐到书桌前拿出试卷。
“哼,狡辩。”白夏云坐到他身边开始听讲。
事实证明,白夏云的耐心就像宫崎英高的任务引导,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她听了没多久就哈欠连连。
周万语无奈地看着一旁眼皮打架的女孩,站起身说:“我去帮你倒杯咖啡吧。”“嗯。”白夏云迷迷糊糊地应声。
他离开房间没多久,妹妹“啪嗒啪嗒”就跟了过来。
“喂,你就是为那女人写的检查?”周梦霞探头探脑。
“嗯。”周万语打开厨房柜子翻找咖啡,心不在焉地说。
“哦,知道了。”妹妹说完就迅速离开。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
“不用你管。”妹妹已经跑远了。
周梦霞鬼鬼祟祟地钻进哥哥房间。
“白姐姐?”
“嗯?”白夏云揉了揉眼睛,“你是……小语的妹妹?”“白姐姐,你被他骗了吧。”周梦霞凑到她耳旁悄悄地说。
“啊?”
“其实哥哥喜欢的是我,我和哥哥每天一起洗澡一起睡觉,该干的事不该干的事都干过了,哥哥发过誓以后要娶我,你还是离他远点吧。”“你在说什么啊!”周万语刚进房间就听到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差点惊掉手里的咖啡。
“呀!”周梦霞惊得跳起来,飞快地逃出房间。
周万语愤然关上房门。
“小语,和妹妹结婚可是违法的哦。”白夏云语重心长地说。
“喂!这种鬼话你也信?”周万语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笨蛋!我知道你这个胆小鬼不敢做那些事啦!”白夏云拍腿大笑。
“不是胆不胆小的问题,我根本不可能做那种事好吧。”周万语郁闷地坐到书桌前,把咖啡递过去。
“太苦了不喝。”
“那我去加点糖。”
“不要。”
“你到底想怎样?”周万语有些恼怒。
“要是男朋友喂我的话,说不定会变甜。”
“……好吧。”周万语举起咖啡凑到她嘴边。
“你先喝一口。”
“我没有下药!”周万语感觉自己的人品受到了侮辱。
“笨蛋,你想什么呢?”白夏云白了他一呀,“间接接吻才甜啊。”“哦……”周万语尴尬地抿了一口咖啡,再重新举到她面前。
“而且,就算你给我下药我也会喝的。”白夏云一脸认真。
“……”周万语再次被蒸熟了脸,说不出话。
白夏云调转杯口把他喝过的杯沿对准自己,闭上眼睛身体前倾,含住杯沿。周万语一点点把咖啡灌进女孩的小口中,微微颤动的喉咙里发出“咕咕”声,阳光下的睫毛薄如蝉翼。
女孩的信任与依赖似乎沿着杯口流到了他心里,世界也安静下来,只有他的心脏忽地跳动了一下。
周万语收回空空如也的杯子,伸手抽了一张纸巾:“你嘴边沾了点咖啡。”“不用纸巾,你来帮我擦。”
“不用纸巾怎么擦?”周万语一愣。
“你说啊,你想怎么擦呀?”白夏云眯起眼睛,嘴角上扬。
“我想……”他涨红了脸,缓缓靠近女孩的脸庞,近得能看清脸上细小的绒毛。
白夏云闭上眼睛充满了期待,像含羞的小花。他鼓起勇气把嘴唇贴了上去。
很轻,很软,像飘落的羽毛,他伸出舌头吃掉女孩嘴角的咖啡,为什么苦涩的咖啡会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他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女孩从额头到鼻尖到脖颈都已经红透了,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白夏云握起小拳锤他的胸口。
“你的脸都能蒸鸡蛋了,该不会还是初吻吧?”周万语笑道。
“当然了,我又不是什么随便的女生,难道你不是初吻吗?”白夏云气呼呼地瞪着他,好像他敢说“不是”的话就要扑上去咬人。
“我也是啊。”
白夏云不屑地哼了一声,脸上却忍不住绽开了笑容。
“你……你都拿走了我的初吻,这下可是真的要对我负责了哦?”她撇开眼睛,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嗯,我会的。”
“真的吗?不许骗我。”
周万语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白夏云,你是我的初恋,以前,我是孤身一人,以后,我把余生交给你,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看很多、很多次。”“呸呸,别说了,肉麻死了。”白夏云红着脸推了他一下。
她低着头,把手盖在男孩的手背上轻轻抚摸:“我在书里看到过一句话,[我爱的人,我要能够占领他整个生命,他在碰见我以前,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待我]。我真的很开心,能占有空白的你,能……让我占领你的整个生命吗?”落日西斜,金黄的余晖洒进卧室,桌椅、书本、床铺被盖上安静慵懒的羽衣,两条长长的影子沦陷在橘色的海洋中。
周万语轻轻把女孩搂在怀里,白夏云放松了身体,把体重完全压在他身上,他们紧紧贴合在一起,气息、体温与心跳都融为一体,两人的影子合二为一。
他们抱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一缕霞光被收入夜空。
“我答应你。”
平凡的高中日常就像千篇一律的育碧罐头,单调乏味,然而自那天开始,罐头里似乎被女孩偷偷塞进了一把糖果,甜得发腻。
白夏云很热衷于投喂他的男朋友,每天都带着一堆零食,叼在嘴上勾引前排的笨蛋,周万语小心翼翼地用嘴接过,白夏云则会趁机进攻,在他嘴上啄一下,然后欣赏笨蛋通红的脸颊。
“你的手真好看,”白夏云上身趴在课桌上,抓住周万语的手摆在面前,一根一根玩弄他的手指,“好想带回家,每天看,每天摸。”周万语也趴到她的课桌上正对着她的脸:“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啊。”白夏云捏了捏他的脸,语气忽然变得失落:“才不是,等上了大学,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不会啊,我辅导你学习,我们上同一所大学去。”“可是学习好累好麻烦。”
“我陪你啊,有空你就来我家嘛。”
“说,你是不是想把我拐过去做什么色色的事!”白夏云怒拍桌,像县老爷审犯人。
“没有!”周万语举手投降以示清白。
“哼!我去你家你居然没有想法,是不是嫌我不好看不可爱不喜欢我!”白夏云揪住他的耳朵。
“啊?我理解错了!对不起!我当然想……当然想!”“哦?有多想?”白夏云松开他的耳朵,饶有兴致地问。
“呃……”周万语低着头左顾右盼,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白夏云忽然凑近脸庞,压低了声音:“你们男生……是不是都会……嗯……用手做那种事?”周万语点了点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那……你有没有……想着我,做那种事?”白夏云的脸庞也有些微微发烫。
周万语摇了摇头:“没有,对真心喜欢的人,是做不出那种事的。”“真的吗?不许骗我哦。”白夏云脸也红到了耳根,“那你……平时都是怎么做那种事啊?”“这……说不出口……”
白夏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嗯,那就直接做给我看吧。”“啊?”周万语瞠目结舌。
“等下陪我一起上厕所。”短短的一句话在周万语心中惊起滔天巨浪,因为说话的人不是钟鸣而是白夏云。
放学铃刚响,他就被白夏云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女厕所隔间。
据说古人饮酒的时候会诗兴大发激情创作,他看了看隔板,发现现代人的才思似乎是靠如厕来激发的。
校内的历代文人骚客们在隔板上提笔落墨。
[你奔向未来,只剩下记忆与我留在过去][离别太伤,只因相遇太美]嗯,至少比男厕里的男同联系方式强多了。
“快脱。”白夏云盯着他的裆部,眼里闪着如狼似虎的凶光。
“这……不太好吧……万一有人来……”周万语面露难色。
白夏云把他摁到墙边,伸手就摸向裆部:“少啰嗦。”“别……”
“真的会硬诶!”白夏云摸着摸着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拉开裤链,把肉棒扒了出来。
肉棒暴露在空气中上下弹动,周万语只觉下体一凉。白夏云蹲下身,睁大了眼睛视奸肉棒。
“哇,好大!”
“差不多可以了吧……我们……出去吧……”周万语如坐针毡。
“可以什么啊,你还没射给我看呢!”白夏云捏了捏肉棒,瞪了他一眼。
“你……你真要在学校厕所干这个啊?”周万语满脸无奈。
“我这是检查你的生理发育,作为女朋友关心男朋友生理健康不是很正常吗?”白夏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她伸出食指和拇指在肉棒上乱捏:“唔,好硬,好烫,前端这里又很软。看电影里的总觉得很恶心,不过小语的这里让我感觉很安心诶。”她握住肉棒,细腻微凉的小手在上面缓缓滑动,难以言喻的刺激顺着脊髓传遍周万语全身,忍不住扭动身体。
“你们男生……是这样自慰的吗?”白夏云红着脸射来好奇的目光。
“差不多……就是……要再快一点……”周万语被巨大的羞耻感吞没,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那……我来试试。”白夏云忽然精神满满,兴奋地盯着肉棒,眸中春意流转。
她用三根手指轻轻捏住肉杆,来回摩擦已坚固如铁的肉棒,动作又笨拙又认真,包皮被手指带着扯动,纤细的指节时不时撞到龟头。
“啊……”周万语无意识地发出呻吟,白夏云显然没有经验,手上的动作远远没有他自己手冲来的舒服,可心理上的快感远非手冲可比。
花容月貌的少女蹲在脚边,望向他的眼波中盛满爱意,细长柔美的手指缠绕在狰狞的性器上,全心全意地服侍着男孩最淫秽的部位。
“舒服吗?”白夏云期待地看着他。
“嗯……”
“呀!出来了!这是……精液吗?”
透明的液体从尿道溢出,白夏云好奇地用手掌接住。
“不,这是……前列腺液……”
“哦~”她若有所思,把接住的液体往龟头上一涂,手掌覆盖住龟头揉捏起来,“嗯,这样就顺利多了嘛。”“啊……啊……”周万语不住地呻吟,肉棒已经胀得难受,酥麻的感觉让他几乎要站不稳。
白夏云一只手握住肉杆,一只手揉捏龟头,观察着他的表情,加快了套弄的速度,一波波快感像潮水涌遍男孩全身。
“要射了……”周万语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白夏云猝不及防,浓郁的白浊液几乎全部射在了手中。
“呀啊!”一声细微的尖叫传出,她吓得后退两步,紧张地盯着掌中的精液。
“这……这就是……小语的精液?”
“嗯……”周万语点了点头,看着自己肮脏的精液玷污少女洁白无瑕的手掌,又羞耻又兴奋。
“看什么看!快给我纸巾啦!”
周万语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过去。
白夏云仔细地擦干净手掌,闻了闻手掌,又闻了闻纸巾。
“原来是这种味道,腥腥的,怪怪的,不好闻。”“当然啊……又不是什么拿来喝的饮料……”
“可我还挺想喝的诶,我听说精液的味道和饮食有关,多吃水果就会变甜,以后我每天给你喂水果,不许吃太多肉!”“呃……好吧。”周万语想像白夏云吞下精液的样子,连忙把肉棒收回裤中,生怕又硬起来。
白夏云把沾满精液的纸巾折起来,犹豫了一下塞进校服口袋里,接着伸出两根手指摩擦他的裆部,羞涩地小声说:“小语,你都有我了,以后不许自慰哦,想释放的话都来找我,知道吗?”“这……太羞耻了啊……”周万语撇开目光不敢看她。
“哼,你有女朋友了还想自慰?”白夏云叉腰质问。
“那……好吧……”周万语只得答应。
“嘿嘿,那明天见!”白夏云嘴角一扬,推开隔间门走出去,却惊愕地发现有人站在外面。
她猛地关上身后的门。
“小……小雾?”
周万语刚想跟着出去,听到女友的话音顿时心脏吓停半拍。
“姐姐,你在这里啊,我一直在找你回家。”白秋雾面色柔和,声音一如既往温婉动听,像潺潺的清泉浣洗沙石。
“小雾,你……什么时候来的啊?”白夏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却还是掩不住心里的窘迫。
“我一直在走廊上找你,刚进厕所的时候就看到你开门出来了。”“哦……哦,”白夏云心里顿时一松,像是进了考场满眼不会的题,结果惊醒发现是做梦,“小雾,我今天肚子不太舒服啦,走吧走吧我们回家。”白夏云赶紧拉着妹妹离开了厕所。周万语躲在里面心惊胆战,过了好一会儿才偷偷打开一条门缝,确认女厕没人,飞快地溜了出去,全程顶着烧红的脸颊骑车回家。
他推开家门,妹妹“啪嗒啪嗒”跑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他:“喂,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他猛地想起一件事,背后冷汗直流,无暇去理妹妹的质问。
刚刚白夏云帮自己手冲以后,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了正常,如果有人走进厕所,一定能听到脚步声,白秋雾……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第三章 失眠夜
《怪物猎人:曙光》,大师级六星任务,积怨的怒吼。
城塞高地。
这里曾是繁荣强盛的王国中心,却在五十年前突遭祸乱,“王域三公”之首——爵银龙在一夜之间将要塞毁灭殆尽。巨柱坍塌,高塔破碎,植物野蛮地生长,重新占领这片无人的土地。被啮生虫感染的怪物们将此地作为欢乐的狩猎场,可今天却一片死寂无声,那是对于天敌的恐惧,它们本能地逃离。
断垣残壁中紫火熊熊,大地焚尽,绝对的王者降临其间。
灼热的烈焰扭曲了空气,独角独眼、全身覆铠的虎型恶兽高视阔步,踏火而行,狰狞的面貌被火光曲照,像地狱的恶鬼踏足人间。
嗟怨震天怨虎龙。
云间梦冷静地收刀入鞘,在怨虎龙扑来的瞬间拔刀居合,锋芒若水寒照如银,清澈的刀光荡开紫火嵌入恶龙的头颅,她同时借助居合位移避开猛扑,“叮”的一声再次收刀入鞘,身后大地的轰鸣声预示了怨虎龙的追击,她二次居合躲开怨虎龙的回身下砸,银光闪灭,刀身撞击恶龙的臂铠振出尖锐的嗡鸣。怨虎龙高昂前身,致命的爆破粉尘如薄樱随风四散,云间梦弓身见切移动至粉尘死角,射出翔虫飞身至怨虎龙头顶登龙落地,暴烈的刀光在恶龙头顶炸开。
怨虎龙暴虐的力量威如山海,尖尾利爪尘土火风皆是它的武器,而云间梦只有一柄刀,也只需一柄刀,狭长的银光在暴君的威势中穿梭盘旋如云中电闪,这是人与龙的协奏曲,是致命的搏杀也是绝美的狂舞。
怨虎龙伤痕累累,仰头怒吼,吼声凄厉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武士。极高密度的鬼火从铠甲间隙喷薄而出,双臂聚火为刃,怨虎龙进入最强状态“双极鬼火”,那是斩断无数猎物,在无数场生死搏杀中掌握的伟力。
怨虎龙前肢砸地,臂刃横扫撕裂大地,怨恨的鬼火在风中哀嚎,臂刃切割烈火势如怒潮避无可避。云间梦摆出水月架势,扎步弯腰压低身位,双手横刀藏刃于身后,身体像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
银蓝的铁虫丝编织成网隔断烈火,她在体型数十倍于己身的怪物面前缄默沉静如古井之水,臂刃压顶的瞬间,古井喷发,弧月刀闪,刀锋撞击臂刃溅出暴怒的火花,刀身巨震金属悲鸣。
怨虎龙后退两步,旋转尾尖,射出三连尾炮,云间梦见切避开第一发,居合躲避第二发同时斩入怨虎龙的臂上火刃,怨虎龙愤怒地嚎叫,积怨的烈刃是它最强的杀招也是它最大的弱点。
她收刀准备居合第三发最危险的多段判定尾刀横扫。她算准距离,借助前两刀拉进了双方身位,此时迎着尾根的方向斩去便轻松避开了尾尖扫出的大范围红焰爆破。
最后一发居合斩出,弧形的刀光如轻羽垂落,云间梦缓步徐行回刀入鞘,刀镡撞击刀鞘发出清越的鸣响,身后的怨虎龙沉沉坠地,大地哀鸣。
周万语看得目瞪口呆。
“你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很简单啊,看准它的动作就可以了。只要按按键盘和鼠标,和打字一样。”“不不不,一点也不简单啊!这跟打字根本不是一回事啊!”周万语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就像一个苦练剑术数十载好不容易跻身二流高手的剑客正对着村口吃糖葫芦的光屁股小孩装逼,结果小孩拔出糖葫芦甩出独孤九剑打得他屁滚尿流丢盔弃甲,世界观崩塌了。
“要不要我教教你?”
“我怕我学不会……”
“没事啊,我手把手教你,挑个你家里没人的日子怎么样?”“为什么要家里没人?”
“你猜。”
“所以说,你天天跟女朋友打怪猎?”钟鸣卷起面条塞进嘴里,满脸鄙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周万语点了点头,扒了两口宫保鸡丁盖饭。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之前的时间他都会来这家校门口的餐馆吃晚饭,因为学校食堂里总有来历不明的蛋白质加餐。
钟鸣很穷,不过他人穷志不短,人生理想是被富婆包养,目前已经成功了一半,有很多二次元富婆爱他,剩下的一半就是寻找穿越过去的方法。
周万语偶尔会请他吃顿晚饭,比如今天的这碗面,全当做慈善积功德,相信死后上了天堂上帝一定会给自己这个善良的好人安排一间带游戏机的房间。
“啧,上次还骗我说她不是你女朋友,天天让我看你们狗男女打情骂俏,这世界真没意思,毁灭吧。”周万语心说上次真没骗你,谁知道云间梦就是她,不过要是说出来自己被耍了又觉得很丢人,干脆就认了,不再反驳。
钟鸣吃完面,翘起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听说高尚最近为了追个高一女生费钱费力的,人家还不领情,真是暴殄天物,怎么没有富婆看上我呢?你知道的我形式很严峻啊,这支付宝特吓人,余额只会下降不会上升,没有富婆怕是修不好了,富哥也行啊,我不介意为真爱改变性取向。”“他不是有女朋友吗?”周万语不怎么关心八卦,还没听说过这事。
“分了啊,他换女人比换内裤都勤你不知道?那女生好像是个艺术生吧,叫黄什么来着,听说挺漂亮,不过我也不关心,反正都不如我的老婆们,当然她愿意包养我的话就另说。”周万语既不关心什么学妹也不关心他的二次元老婆,继续扒饭。
“最近你晚上放学怎么跑那么快,不等我一块走?”周万语问。
“免费的网吧,多上一秒就是多赚一分,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晚自习上,白夏云塞给他一个苹果。
“吃。”
“你认真的啊?”周万语有些无奈。
“当然了,你那天射的难闻死了,我要吃甜甜的。”白夏云压低声音说悄悄话。
“好吧。”他乖乖接过苹果吃了起来。
一只大手抓着苹果“咚咚”敲了两下桌子。
“所有人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周万语父亲周衡一边大喊,一边把苹果扔进嘴里啃了一口。
周万语坐在客厅的餐桌旁,一手撑着脑袋看向父亲。妹妹坐在他旁边,在桌下偷偷用脚踢他。母亲站在丈夫身边满脸笑意。
“众所周知,明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周衡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神情严肃得可以去出演珍珠港后发表宣战布告的罗斯福。
周万语想了想,《博德之门3》不是明天发布啊。
“提前126天庆祝我的生日?”妹妹说。
周衡屈起手指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接着搂住老婆的腰肢说道:“明天是你们爸妈结婚纪念日!接下来三天我们要出去旅游,你们两个好好看家,万语你照顾好妹妹,梦霞你也看住你哥哥,听到没有?”周万语心忽地“砰砰”直跳,这不就是白夏云说的家里没人的日子么?要把她带到家里来么?她会做什么?有点害怕……也有点期待……可惜家里还有个烦人的电灯泡,他转过头看了看妹妹,发现妹妹也看着他,嘴角正勾出一个阴险的笑容,看得他汗毛倒竖。
母亲正在不停唠叨:“记得上好闹钟,没人喊你们起床,上学别迟到了。冰箱里有吃的,万语你有时间就做做饭,少点外卖少吃零食。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们。这几天天气转凉,多穿点衣服。万语让着点你妹妹,别欺负她……”周万语心说她别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
“哎呀行了行了,他们又不是小孩了,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去收拾行李。”周衡不耐烦地拉着老婆离开客厅。
“喂,明天开始记得给我做早饭啊,我要吃煎蛋火腿,给我热好牛奶切好橙子,夜宵我要吃酸菜拌面,还有别忘了写我的作业。”妹妹立刻下达最高指示。
周万语两眼一黑。
第一日晚,周万语伺候完妹妹,写完双人份的作业,关上灯直接倒在床上准备睡觉。
今天就不打游戏了,为明天留点精力吧,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做越线的事,但内心深处还是有点隐隐的期待。
刚闭上眼没多久,房门被“咔哒”打开了,周万语皱着眉看过去,妹妹抱着个抱枕站在门口,屋内漆黑一片看不清她的表情,颇像什么恐怖片里来索命的女鬼。
搞什么啊,大晚上的来吓人?
他瞄了眼闹钟,时针即将扫过十二点,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干什么啊?明天周六你不上课,我还得上半天呢,让我睡个好觉行不行?”“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关我屁事。”
妹妹抬脚就踹:“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
他差点被踹下床,愤恨地坐起身:“你到底想干嘛?”妹妹坐到床上想了想:“给我讲故事。”
周万语叹了口气,看来不打发走她今天是别想睡了,他眼珠子骨碌一转,有了个好主意。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嗯……有款游戏《层层欢乐》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十九世纪,一位才华横溢的画家住在维多利亚豪宅中,他的妻子是位歌唱家,女儿活泼可爱,家庭幸福美满。”妹妹蹬掉拖鞋爬上床,抓着抱枕侧躺下来专注地听故事,小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不幸的是,妻子在一场大火中被烧伤毁容,生活无法自理。画家带着妻子求医问药,却没有人能治好妻子。画家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遭受打击的他精神失常,他斥责女儿的画垃圾,对妻子冷漠不理,把自己锁在画室里疯狂酗酒。妻子对容貌越来越偏执,质疑画家嫌弃自己,她往画室里扔死老鼠,他们争吵不断。”“那……那后来呢?”妹妹怯生生地问。
“后来画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写下悔过书,决定对妻子道歉。”周万语看向妹妹,眼神温柔和蔼。
“那他们和好了吗?”
“画家呼喊妻子,却没有人回应他,他打开浴室门,浓稠的鲜血从浴缸中溢出,蠕行爬动到他的脚下。
“画家疯了,他决心创作一幅最完美的画作,他剥下妻子的皮作画布,抽出妻子的血作颜料,磨碎自己的腿骨作画底,拔下女儿的头发作画笔,砍下妻子的手指作润色,挖出妻子的眼睛与自己一同欣赏最完美的杰作……”“呀啊啊啊啊!”
妹妹一脚飞踢把他“咚”地一声踹下床,冲到房门外。
“什么鬼故事,去死吧你!”
门“砰”地关上了。
“别走啊,我还没讲完呢。”周万语爬回床上,看着落荒而逃的妹妹,嘴角浮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可惜他没躺多久,门又“砰”地被撞开了。
“你有完没完?”
“我……我……不敢睡觉……”妹妹小心地关上门,一点一点挪到他床边。
“啊?”他一时以为听错了。
“家里好空……好安静……有点……吓人……”他没忍住噗嗤一笑,一直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妹妹居然也有害怕发抖的一天,只恨屋子太黑,不然拍下来能当一年的笑料。
“你笑什么笑!都怪你的鬼故事!”靠近哥哥之后她似乎恢复了勇气,手臂一抬就把抱枕砸在哥哥脸上。
“你多大人了还不敢一个人睡觉?”
“要你管?”
她抬脚踹了踹哥哥让他腾出一片地,爬上床就抢过一大半被子盖身上。
“不许碰我,不然杀了你。”
“谁要碰你啊。”周万语翻了个身,两人背对着睡觉。
上次一张床睡还是小学时候了吧,那时候妹妹多可爱,天天黏着人喊哥哥,结果现在成了这种讨厌的性格,还隐约往变态的方向发展了。一定是家庭教育的缺失,爸妈太宠她了,这种家伙就要靠棍棒教育,揍几顿就老实了。他百无聊赖地想着。
好像有次爸想揍她还被我拦着了,可恶早知道就不拦了。
屋里沉默了一会,窗外无星无月,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窗台上,浓稠的墨色笼罩着小小的房间。
妹妹忽然开口,轻声说:“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
妹妹小手抓着被子,轻声问:“你……和你女朋友到哪一步了啊?”周万语想总不能说到了厕所手冲的那一步吧,就说:“接吻。”“真的?没有做别的事?”
“真的,那天她是胡说的,你别信。”
“可是……你这几天垃圾桶里都没味道。”妹妹语气里略有丝委屈。
周万语差点从床上摔下去:“不是,那什么,你还真天天闻啊?”“我……我没有!我是不小心闻到的!”
“哪有妹妹天天不小心闻哥哥垃圾桶啊?”
“你就说是不是嘛!你是不是都……都射那女人里面了?”妹妹使劲揪了揪被子裹在身上。
“呃……”周万语想了想,实话实说总好过被误会吧,虽然我的确有点想做那种事吧,但毕竟还没做呢,别随便给我塞个罪名,“其实是……她会用手帮我射出来。”妹妹沉默了一会。
“变态。”
“每天闻垃圾桶的人没资格说我。”
屋内重新归于寂静,周万语看妹妹不再说话,闭上眼睡着了。
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伴随着呼啸的晚风,屋内夜幕沉静。
“唔……嗯……”
什么声音啊,难道有蚊子?真讨厌。周万语朦朦胧胧地想道。
好烦啊,腿好痒,我腿不是在被子里么,怎么咬到的?
他忽然猛地惊醒,哪有什么蚊子……这……腿上分明是衣物的触感,我睡觉只穿一条内裤,哪来的衣物?这声音又是?
“啊……嗯……”妹妹哼出轻微的娇喘声。
还是装睡吧……总觉得睁眼的话……会发生很可怕的事……妹妹的双腿夹住他的一条腿,在大腿根部来回磨蹭,四腿交叉。两只手从腰下穿过抱住他,在胸部上下乱摸。
妹妹身上的纯棉睡衣材质极薄,透过睡衣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大腿内侧紧致的肉感,妹妹身材很苗条腿也很纤细,膝盖和小腿骨时不时撞在他腿上。
硌得我好难受……但是没法反抗……这种时候要是动一下暴露我醒了……绝对会被羞愤之下的妹妹给杀了吧……女孩的肋骨透过纤瘦的躯体硌着他的背部,但最要命的是两团绵软的圆球压了上去,随着身体的运动蠕动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女孩的体香。
周万语下体忍不住充血立了起来。
怎么回事……明明是那么小的胸……为什么这么舒服啊……我不想做对妹妹发情的变态啊……“啊……啊……”
妹妹猛地夹紧了双腿,阴部紧紧地贴上去,他腿上忽然传来衣物潮湿的触感,有一丝微凉。
妹妹夹住他歇了一会,接着在他胸部摸索着,找到乳头的位置,轻轻揉捏,另一只手向下探寻,滑腻的触感顺着胸口、肚子、小腹延伸直到被内裤挡住。
别……别再往下了……
细腻的小手摸到了内裤上的凸起,急促而灼热的气息吐到他的背上让他浑身一紧。
妹妹松开他的大腿,笨拙地把内裤向下拉,勃起的肉棒勾着内裤阻止她的行动,她左边拉一下右边拉一下,指关节在哥哥屁股上撞来撞去,最后抓住前面奋力一使劲把内裤扒了下去,坚硬炽热的肉棒忽地弹出碰在手上,惊得她手一缩,又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
她沿着根部向下摸到了两颗蛋蛋,转动指尖像弹钢琴一样在蛋蛋上轻抚,又把两颗蛋握入掌中,慢慢收紧手指挤压。
周万语拼命忍耐,只觉得再捏下去两个最宝贵的东西就要爆了,差点喊出声来。
所幸妹妹似乎是怕惊醒哥哥,没有继续用力,她松开蛋蛋,小手像一只五脚蜘蛛从肉棒根部一点点往上爬,边爬边捏,好像在确认形状和手感。
一直爬到龟头处,发现这里似乎变得柔软了,于是又好奇地捏了捏。
在视线被剥夺的黑夜中,触觉的敏感度成倍增加了,周万语还不敢反抗,只能被迫接受侵犯,而对方还是自己的亲妹妹,背德感又加剧了快感,为了憋住不射简直用光了一年份的忍耐力。
妹妹突然停手了,伸出指尖沾了一点龟头处溢出的透明液体缩回了手臂,不知道做了什么。
周万语胸部剧烈地起伏,为了不喘出声音拼命忍耐。
终于结束了……还好忍住了……正当他这样想时,那只灵活的小手又缠了上来,轻轻握住他坚硬如铁的肉棒,双腿也重新夹紧了他的腿,膝盖顶住他的蛋蛋。
救命……
让他意外的是,妹妹突然不动了,原本急促灼热的呼吸变得平稳,轻吐在他的背上。
这……睡着了?
他身体被妹妹牢牢地钳住动弹不得,最敏感的部位还被握在手里。
你睡得舒服了……你这让我怎么睡啊……
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内,周万语伸手在闹钟响之前关掉了它。
他花了一晚上时间,终于在不惊醒妹妹的前提下一点一点挪出了掌控,代价就是几乎一整晚没睡。
看了眼妹妹香甜的睡颜,他拉了拉被子给妹妹盖好,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
“你眼睛怎么回事?被人打了?还是想去动物园应聘熊猫啊?”白夏云惊奇地问道。
“晚上有蚊子,没睡好。”周万语无精打采地说,心想是只拿我的腿自慰,还喜欢摸我下体的超级大蚊子。
“那今天的月考你没事吧?”白夏云有点担忧地问。
“我尽力吧。”
看到白夏云关心自己,他总算是感觉舒服了一些。快速扫了一眼周围,老师不在,他按着白夏云的肩膀,嘴唇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加油啊,别辜负我辅导了你那么多天。”
“嗯,当然了。”白夏云红着脸害羞地说。
看着她的反应,周万语笑了笑,觉得越来越喜欢自己的女朋友了。
“今天考完来我家吧。”
“好呀。”
他站到走廊处吹了吹风,试图让昏沉的头脑清醒一点,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很舒爽。
“你脸色看起来很差。”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侧头一看,青暮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有点意外啊,她很少因为学习以外的事情找人说话。
“嗯,昨晚没睡好。”
“要喝点提神的茶吗?”她把手中的保温杯举到胸前问道。
“哦,谢谢你啊。”周万语接过杯子,旋开杯盖,浓浓的茶香携着热气扑鼻而来,他忽然愣住了。
等等,这是间接接吻吧,她不在乎么?周万语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怎么了,不喜欢?”
“不……不是。”
周万语连忙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虽然她的话很正常,但配上那毫无语气波动的冰冷声线,总觉得要是敢拒绝的话她会掏出把枪来指着他的脑袋。
周万语把保温杯还给她:“你每天都在杯子里装提神的茶么,睡眠不好?”“嗯。”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状态啊,看她没什么想聊天的欲望,周万语告别了她,走进考场。
青暮雪的视线跟着他移动,直到被教室所阻隔。
周万语看着眼前的试卷,只觉头昏脑胀,一股恐怖的压力压向他的灵魂与肉体。
阅读理解站起来“哐哐”砸得他头晕目眩。
完形填空看着像用什么东南亚灭亡了几百年的小国早已失传的语言写的。
立体几何好似南太平洋海底某位不可名状古神的宫殿拉莱耶,波橘云诡的线条既是钝角又是锐角,既是直线又是曲线。
坏了……
走出考场的时候,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回到教室拎起书包就往外走,生怕平时总来和他对答案的几个人逮住他。
他趴在走廊的围栏上,夕阳缓缓沉落,赤红的余晖从高楼背后洒向天边,下方的操场上人群欢笑着庆祝月考结束,热闹地商量周末去哪里看电影去哪里逛街,他只觉得心烦意乱。
白夏云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拍他的肩膀:“哼,你怎么不等我就出来了!话说你辅导真的有用诶!我感觉这次考得顺利多了,我写完数学后居然还有时间检查!啊当然我最后几题不会啦,肯定不如你这个大学霸。”“那就好。”周万语靠在走廊的围栏上,有气无力地说。
“诶,你怎么啦?”白夏云察觉到他的异样。
“嗯……我这次大概考砸了。”
“啊,不会吧?哎呀没事啦,我都考砸几百次了,不还是好好的,这又不是高考,没事的没事的!”白夏云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只好苦笑两声:“是啊,希望没事吧。”
“没事没事!今天说好了我去你家玩的哦,你在这里等我,我上个厕所就来!”他点了点头,其实他已经没什么兴致了,只想一个人静静,但既然考前都说好了,那也不好食言。
白夏云很快就回来了,抓起他的手就走。
“走走走,去你家!对了,把你的手机给我!”白夏云忽然严肃地瞪着他。
“啊,你没带手机吗?”
“不是啦,我要检查你的手机,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勾搭其他女生!”“好吧。”他把手机递了过去,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这种事情完全不带慌的。
呃……好像还是有点心虚的,昨晚刚和妹妹睡了一觉,被单方面侵犯了一晚上……看来得找机会和妹妹说清楚,早点处理掉这个问题,我可不想做什么劈腿妹妹的变态……白夏云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样,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给我保管一天。”“有这么不信任我吗,我看起来是那种花心的人吗?”他无奈地问道。
“我信任你,可我不信任其他女生啊,万一有谁眼花了看上你这根木头呢?”“除了你没人看上我的。”
“那可未必,我男朋友虽然傻傻的,但还是很有魅力的。”白夏云突然抱住他的胳膊,亲密地蹭了蹭他。
他摸了摸女友的小脑袋,笑了笑:“你也是啊,傻傻的,但是很可爱。”“你才傻。”
“你才傻。”
“反弹。”
“反弹。”
“反弹。”
“好了好了!够了,我认输。别说了……路人都在笑我们小学生吵架了……”周万语推着自行车,白夏云搂着他的胳膊,他们走在夕阳笼罩的街道旁,漫无边际地聊着毫无营养的话题,考试失利的烦躁感忽然被冲淡了。
一百多年前,来自法国的传教士曾在这座六朝古都种下第一棵梧桐,后来人们纪念孙中山时又栽下了上万棵梧桐树。百年渊源的古树在老街边茁壮生长,枝繁叶茂树冠相连,他们行走其中仿佛置身于时间的隧道,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他想,至少现在,一切糟糕的事还没有发生,一切都充满了希望,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第四章 演员
月上中天,夜沉如海,窗外的香樟树在晚风中簌簌摇曳。周万语坐在书桌前,身边是含羞带怯的女友,女孩的体香和紫藤花的发香融作一团,暧昧的空气氤氲蔓延,青春的荷尔蒙躁动不安。
这种时候,不发生点什么岂不是禽兽不如?
他凑近女孩的耳朵,温柔地诉说心中念想。
“联立y=3(x+4)/4,x²/4+y²/3=1,可得21x²/4+18x+24=0,△<0,所以无解……”
“无解你个头啊,你的处男也无解了!”
白夏云一发标准的泰式肘击拱在他侧肋,撞得他龇牙咧嘴。
“你把女孩子带回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给我讲解析几何?”白夏云怒道。
周万语捂着肋部,艰难地说:“你不喜欢……那我们……先讲英语……等一下!别!”看到白夏云凶神恶煞地举起胳膊,他连滚带爬地从书桌前撤退。
“没办法啊,我爸妈是不在家,但家里还有个电灯泡呢……”说着他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房门,恰在此时“咔哒”一声响起,门开了一条缝,妹妹探进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张望一圈,又缩回脑袋重新关上门,好似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地下间谍。
“总不能让妹妹看到我们……干那种事吧,总之,先等她睡着吧。”他循循善诱。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等不了。”白夏云忽地站起身。
周万语还想继续劝说,突然被白夏云抱住脑袋,猝不及防地被一团棉花般柔软的触感填住嘴唇。
“唔唔……”他惊慌失措地想要开口说话,却在口齿微张的瞬间被一条软舌入侵了口腔。
白夏云把他按坐在椅子上,曲起一条腿压上椅座,顶住他的胯下。舌头在他口中舒卷伸缩,擒住他的舌头绞缠盘转,炽烈的爱意在眼中沉溺。
“唔唔……”周万语想挣扎却发现浑身发热,绵软无力,只能被迫接受侵犯。
白夏云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不让他逃脱,一只手从衣服下摆处伸了进去,细腻的小手一路滑到胸部,捏住了他的乳头。
“唔唔唔……”周万语身子骤然一缩,却又无处躲避,强烈的刺激让下身逐渐硬起。
白夏云察觉到膝盖处有硬物顶起,面露笑意,把手下沉到男孩胯间轻轻抚摸。
“想做吗?”白夏云放开他的嘴唇,舌头拉出一条细丝,眼含笑意地问道。
周万语脸已经红成煮熟的龙虾,眼神游移不敢看她,只能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想……”白夏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好没用啊,一个男生居然被女孩子侵犯。”“不是……我是……没反应过来……”周万语满脸尴尬,试图嘴硬。
“是吗?”白夏云突然又亲了上去,周万语猝不及防,再次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白夏云一边吮吸他的嘴唇一边在他胸口乱摸,弄得他浑身发热无力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白夏云终于松开了他,一边舔着嘴唇一边说:“果然啊,再硬的嘴亲起来也是软的呢。”周万语瘫在椅子上剧烈地喘息,这次嘴也硬不起来了。
白夏云站起身,望向门口方向:“不过,做之前还有件事要处理呢。”周梦霞再次偷偷打开一条门缝,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得意的白夏云和像烂泥一样瘫软的哥哥,惊恐地说:“你……你对他干了什么啊?”白夏云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房门,周梦霞措手不及扑在她身上。
“呀啊!”
白夏云捏着周梦霞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没干什么啊,就是强吻了你哥哥而已。”“你……你别碰我……”周梦霞用力推开她,缩到墙边。
“而且,待会儿我还要强奸你哥哥哦。”
“你!你说什么?”周梦霞咬牙切齿,满脸羞愤。
“喂喂喂!”周万语听傻了。
“我说,我要和你哥哥做爱,听清楚了吗?”白夏云嘴角翘起,微笑着看向周梦霞。
“不……不行!”周梦霞惶恐不安地说。
“为什么不行?我和你哥哥两情相悦,法律都允许的哦。”白夏云伸出手,把她壁咚在墙边。
“唔……就是……不行……”周梦霞气势被压倒,像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小声嘟囔。
“吃醋了?你也想和你哥哥做爱?”白夏云手指托着下巴作思考状。
“等等!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啊!”周万语急切地说。
“才不是!谁要和这个变态做……做……做爱啊……”“你不喜欢他?”
“谁……谁喜欢他啊……”周梦霞扭扭捏捏地小声说。
白夏云忽然拉开门把她推了出去:“那就不要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哦。”“啊……”周梦霞张惶失措地看向哥哥,然而门“砰”地关上,阻隔了视线。
“好了,碍事的家伙不在了,我们继续吧。”白夏云回过头莞尔一笑。
她拉起已经看傻眼的周万语把他拖到床上,俯身压了上去。他的嘴唇再一次被塞住,裤子连同内裤一同被扒了下去。
把身下的男人亲得意识模糊之后,白夏云终于抬起身,坐在他腿上,低头看了看黑森林中的蘑菇。
“好小。”
周万语如遭弦一郎的三阶段雷击。
“战斗模式很大的!”
白夏云俯下身,捏住软塌塌的蘑菇晃了晃:“你的鸡鸡和你本人一样没用啊。”“侮辱我可以,不许侮辱我的二弟啊!”
他化悲愤为力量,刚想挣扎着起身,白夏云张口把蘑菇吃了下去,他身子一软又瘫了下去。
暖湿的口腔包裹住肉棒,柔韧的舌头卷着肉棒肆意玩弄,白夏云又伸出手握住蛋蛋,五根手指轻轻揉捏。
“啊……啊……”周万语忍不住发出呻吟,肉棒逐渐勃起。
“唔……”白夏云发觉口中的阳具突然变大变硬撑满口腔,下意识地吐了出来,只留着龟头还含在嘴里。
她调整好姿势,继续开始进攻勃起的肉棒,卷起舌头在龟头上扫荡,唾液沿着龟头顺流而下,湿润了整根肉棒。
女孩的嘴唇紧紧贴合着龟头,像吃棒棒糖一样用力吮吸,发出“咕啾咕啾”的淫荡声音。她用另一只手握住肉杆上下撸动,三重刺激让周万语已然招架不住。
“别……啊……要射了……”
白夏云加快了撸动的速度,强烈的刺激瞬间把精液从睾丸中榨了出来。
女孩的表情微微扭曲,使劲含住肉棒不让精液从口中漏出,把灼热的液体全部收入口中。
她缓缓抬起头,“啵”的一声吐出肉棒,捂住嘴秀眉微蹙,吞咽了好几下,喉咙不停鼓动。
“咳……咳……好黏,好腥……”白夏云眉头紧锁,面色痛苦。
周万语直起身,抱住她轻拍后背,心疼地说:“不用咽下去啊,吐出来吧。”白夏云趴在他怀里喘息,把残留的精液慢慢咽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神色才恢复正常,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我没事,倒是你这早泄男,性功能没问题吗,还射得出来吗?”“谁……谁早泄啊!我性能力很强的!”周万语又羞又怒,瞬间开始后悔刚刚心疼她了。
“那就证明给我看啊。”白夏云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娇红妩媚的脸上满是魅惑。
周万语的理智被性欲一点点摧毁,一把掀起白夏云上身的圆领衫,两颗玉润的圆球顿时蹦了出来。
“这个……怎么解啊……”他扒了扒护球的浅粉色蕾丝文胸,陷入了尴尬。
“笨蛋处男,强奸都找不到洞吧。”白夏云浅笑着看了他一眼,解开扣子,文胸滑落到腿上。
“我又不会去强奸……”
两颗隆起的圆球失去了所有保护,坦然暴露在他眼前,灯光下几乎能反射出水润般的光泽,浑然天成白璧无瑕,璧玉上点缀着两颗晶莹的石榴。
大概是C吧,好漂亮……周万语几乎看呆了。
“愣着干什么,快来服侍本小姐。”
他缓缓伸出手按在了挺翘的乳房上,轻轻抚摸两座柔软灼热的双子峰,绵软的触感顺着手臂直冲大脑让他无法思考,只有动物本能驱使他揉捏着两团软肉。
他张口含住一颗乳头,把绵软的乳肉塞进嘴里,舌尖来回舔舐乳尖,像是要吸出奶一样吮吸着乳头。
“嗯……啊……”微微的娇吟声从女孩口中漏出,脸庞已经染上了如火的红晕。
口中的乳头逐渐变硬,周万语用牙齿咬住,轻轻刮蹭乳头,眼中被情欲之火占据。
“啊……不行……嗯啊啊……”白夏云突然如过电般全身痉挛,瘫软在男孩身上,口中不住地吐出热气。
周万语放开已经被舔出红印的乳房,把全身无力的白夏云推倒在床上,坐到她的大腿上,迫不及待地拉下她的肉色裤袜,暴露出里面白色的三角裤。
他兴奋地伸出手按在内裤上,纯棉内裤上已经被淫水沾湿了一片,他来回抚摸着,觉得身下的肉棒又胀了不少。
“我……可以脱吗?”他急切地问。
“我要是说不可以,你会住手吗?”白夏云轻声问道。
周万语表情挣扎了一下,略带失落地说:“嗯,我听你的。”“笨蛋,都上床了还装君子,你想当一辈子处男啊?”白夏云笑着说。
“我……我不是在装啊,我想尊重你的想法。”周万语略有些委屈。
“我知道的啦,我男朋友是真君子,所以我才会喜欢你啊。”周万语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好啦,君子别发呆了,请帮我脱内裤好么?”周万语立刻从命,小心翼翼地褪下女孩最私密部位的遮挡物,女孩最美丽的花园彻底暴露在他眼前。
阴唇上方的毛发像幽深的黑森林,阴唇两侧则很稀疏像未被踏足过的草坪,中央粉嫩的花瓣细缝如凝脂般润滑,点点水珠凝于树、草与花上,像仲夏夜朦胧的薄露。
他用手指拨开两瓣阴唇,层叠的穴肉紧紧闭合护住深处的幽径,随着女孩的呼吸微微颤动。
周万语看得呆住了,眼前正是每一个处男朝思暮想的圣地,那是圣洁神秘的耶路撒冷,是未被任何人染指的圣城,而他即将率领胯下的十字军征伐这片处女圣地。
白夏云微微张开腿,说道:“插进来吧,我的第一次,你温柔一点……”周万语从话中听出了一丝紧张,一丝害怕,还有一丝期待。
“嗯,我进来了。”
他扶着肉棒对准穴口,一点点挤入女孩最隐秘的缝隙中。即便有了淫水的润滑,肉棒想挤入穴口依然阻碍重重,层叠的穴肉死死地咬住龟头阻止他进入,像不断收紧的紧箍让他既痛苦又酸爽。
他不甘示弱,握紧攻城锤继续进攻耶路撒冷的城门,终于把先头部队送了进去——龟头艰难地塞入穴口。
“啊!不行……”白夏云双手捏紧身下的床单,忍不住发出娇吟。
周万语连忙停手,握住女孩的手掌说:“疼吗?”白夏云的指甲狠狠地嵌进他的肉里:“疼死了!你那里……怎么那么大啊……”刚刚还说我小呢……他心里忽然有股愉悦感在膨胀,但更多的是心疼,他看到女孩已经疼出了几滴眼泪。
“那……我先拔出来吧。”
“不行!你……继续插进来……就是……再慢一点……”白夏云眉眼拧作一团,咬着牙强忍住疼痛。
“嗯。”周万语帮她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控制着肉棒继续前进。
粗壮的肉棒顶开穴肉深入内部,每挤入一寸就有一丝淫水从肉棒与穴肉的缝隙中溢出,顺着棒身流下润滑了整根肉棒。
“啊……啊……嗯……”
白夏云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刺激着他的情欲,他加大力度撕开女孩的蜜穴,破开层层包裹的肉壁把肉棒刺入深处,强烈的快感与疼痛模糊了肉棒的感知,似乎撞破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阻碍。
“啊!”白夏云身体猛地扭曲,发出一声高昂的痛呼。
周万语下意识放松了力度,肉棒瞬间被紧致的肉穴推出大半,棒身上染上一片鲜红的血迹。
白夏云伸出手臂抱住他,他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女孩身上,两个人叠在一起,炽热而柔软的躯体环抱住他,清甜的体香充斥了他的大脑,两团绵软的乳肉在他胸部摩擦,起起伏伏诉说着女孩热烈的呼吸与心跳。
“我把第一次给你了……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啊……”白夏云娇羞的话音因疼痛而带上了一丝哭腔。
周万语只觉得无比心疼,他也紧紧回抱住女孩:“当然了,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我爱你,夏云。”“笨蛋,”白夏云轻锤了他两下,“要叫我……老婆……”周万语笑了笑:“嗯,老婆,我爱你。”
白夏云被泪水和疼痛扭曲的脸上也绽开了最明媚的笑容,楚楚可怜又娇羞妩媚:“老公……继续吧,还没有做完呢,今天是安全期,可以……射在我里面哦。”周万语的性欲立刻被挑逗起来,他直起身重新坐到女孩大腿上,先前严丝合缝的穴口已经张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他扶起坚硬如铁的肉棒再次插了进去。
“啊……”白夏云再次发出呻吟,但这一次不再是带着哭腔的叫喊,声音中填满了情欲与快感,娇嫩的声音让身上的男人血脉喷张心跳加速。
刚硬炙热的肉棒挺入蜜穴,像炽烈的螺旋剑插入篝火。女孩的阴道依然紧致无比,紧紧缠绕着深入幽径的巨物,像有生命一般蠕动收紧,从四面八方挤压肉棒。
“好爽……”周万语忍不住出声,肉棒最初还被压得难受,习惯以后已经被快感覆盖,敏感的龟头被刺激得酸爽无比,如果不是已经在白夏云口中射了一发,此刻恐怕已经泄了。
“啊……啊……好舒服……嗯啊……再插深一点……老公……”白夏云淫荡娇媚的话语瞬间点燃了他的欲望,他猛地发力,贯穿层层阻碍把肉棒一口气插入了最深处。
“啊啊啊!嗯……”白夏云瞳孔上翻露出大片眼白,身体止不住地痉挛,透明的液体从蜜穴中喷洒出来。
两人的私处紧紧贴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纠缠的穴肉随着女孩的高潮不停收缩,死死地夹紧肉棒,榨取快感。
“我……我要射了……”层层叠叠的快感涌上大脑,周万语紧皱眉头想要忍耐,可肉棒被牢牢锁在阴道中动弹不得,似乎不是他在插入女孩,而是女孩紧致的阴道在侵犯他。
穴肉反复的收缩挤压让他终于忍耐不住,精关大泄,灼热的精液争先恐后地涌出,冲击女孩最深的蜜穴。
一股脱力感袭上全身,他又一次倒在身下的女孩身上,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的体温与剧烈的心跳。
“又早泄了呢,笨蛋处男。”白夏云轻笑着说,可爱的脸蛋上染满绯红。
“没有……都怪你里面太舒服了!”
周万语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女孩紧紧抱住。
“不许动,再……插我一会儿……”
“嗯。”
他重新伏在女孩身上,感受着身下细腻滑嫩的肌肤,汗水、淫水与精液混杂在一起,被两人燥热的体温蒸出丝丝白汽,床单上遍布水痕,淫靡的气息铺满了整个房间。
他趴在女孩胸口嗅着馥郁的奶香,彻底迷醉于一片温柔乡中,久久不能动弹。
许久过后,肉棒萎靡下去从蜜穴中滑出,他躺到白夏云身旁,伸手帮女孩清理凌乱的发丝。
白夏云锤了锤他的胸口抱怨道:“笨蛋,都怪你的臭鸡鸡,我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要怎么回家啊。”周万语下意识地说:“那就睡我家嘛。”
“所以说你真是笨蛋!我夜不归宿,怎么向我爸妈解释!”白夏云怒捏他的脸。
“呃……”周万语挠了挠头。
白夏云叹了口气:“唉,反正指望不了你这个笨蛋,你对游戏和学习以外的事真是迟钝得像乌龟。”她拿起床头旁的手机,继续说,“算了,我和钢琴老师串个口供好了,本来今天就是偷偷找她请假了,瞒着爸妈来你这里的,就说我今天在老师家过夜好了。”“原来你还在学钢琴吗?”
白夏云忽然愣了一下,轻轻捂住嘴,接着说:“是啊,你想听吗?”“当然想啊。”
白夏云轻笑一声:“以后会有机会弹给你听的。”周万语坐起身,看着一片狼藉的床单说:“先去洗个澡吧,待会儿再把床单换一下,现在这样可没法睡啊。”白夏云点了点头:“你抱我去洗。”
“诶?我们一起洗吗?”
白夏云把枕头扔在他脸上:“我下面又痛又麻的,路都走不了,你不帮我我怎么洗啊,笨蛋!”“哦哦,好。”他连忙答应,先把白夏云已经扒了一半的上衣脱掉,再小心地公主抱起她,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女孩,下面又慢慢硬了起来戳到她大腿上。
白夏云拍了拍他的脸:“不许打什么坏主意,我下面真的很痛!”“知道知道。”他抱着白夏云走出房门,忽然踩到一摊晶莹的水渍差点摔了一跤,低头看了眼,不明白门口哪里来的水,摇了摇头走进浴室。
顶着肿胀的肉棒洗完澡换完床单,他把白夏云抱回床上盖起被子,两人全身赤裸相拥而眠,考试与做爱积累的疲劳一股脑涌上来,他沉沦于女孩的体香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甘甜美梦。
翌日,周万语睁开模糊的双眼,晨曦洒落,眼前女孩的皮肤在阳光下几近透明,他心念一动,把头缩进被子,埋在女孩胸口贪婪地嗅探乳香。
“唔……”女孩无意识地动了动身体,乳头戳在他脸上,他趁机一口含住舔舐起来。
“呀!”白夏云忽然惊醒,一把捏住他勃起的肉棒,“色狼!趁我睡觉搞偷袭?”“唔……”周万语刚想狡辩,才发现嘴里被乳肉塞满说不出话。
白夏云直接翻身骑在他身上,阴部贴在他肚子上来回摩擦:“哼,你就是本小姐的自慰工具罢了。”直到周万语的腹部被磨得满是淫水,白夏云才放过他,两人开始穿衣服。
“诶呀!”白夏云刚穿好拖鞋站起来,突然身子一歪,连忙扶住床才没有摔跤。
“还是……有点痛。嘶……都怪你的早泄鸡鸡!”周万语连忙上前搀住她:“我送你回去吧,你回家是坐地铁吗?啊不,我打个车送你吧。”“没事,”白夏云摆了摆手,“我让司机来接我就好,就说我从老师家出来以后,到你这边附近的商场逛了逛。”“你爸是司机?”
“你什么木头脑袋啊!是我家的私人司机啦。”白夏云屈起手指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
“你家……难道很有钱?”周万语大吃一惊。
“算是吧,反正包养你一辈子是没问题的。”白夏云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可……之前完全看不出来啊……”他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我很讨厌那些看我有钱就来接近我的人啊,像苍蝇一样烦得很呢,所以就装成普通人喽。不过,”白夏云瞟了他一眼,“就算我不去装,以你这榆木脑袋,不主动告诉你你也看不出来吧,我看你脑子里除了游戏就没别的了。”“不不,那是以前,我脑袋里现在已经全是你了。”“呸呸,你就是馋我身子。”白夏云站起身,“唔……还是很疼,现在回家一定会被看出来,我再缓缓,扶我去打会儿游戏。”“好。”
白夏云端坐桌前,面色平淡,周万语站在一旁,面容呆滞。
浩大灾劫岚龙,原初形态爵银龙,银翼凶星天彗龙,被她一个接一个切豆腐一般轻描淡写地斩落刀下。
周万语觉得她简直身披华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他想如果真的是上帝创造了宇宙,那么这宇宙就是上帝的游戏,所以编程正是宇宙的真理,玩游戏即是与上帝沟通。那么理所应当要有“宇宙游戏神教”,祈祷词当然是“Gamen”,今天应当是教内的圣降节,因为游戏之神已然降临他的眼前,正展现神迹。白夏云的圣像当被竖起,南京将成为万众朝拜的圣城,从长江到塞纳河,从莫斯科到华盛顿,人们互赠键盘与手柄庆贺圣灵的降生。
“还有更难的吗?”神说。
“没有了。”周万语跌坐在椅子上。
“啊——好简单。”白夏云伸了个懒腰,“感觉差不多了,我该回家了。”“我送送你。”
“唉,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啊,要是被看到一个男生送我出来,你让我怎么解释啊?”白夏云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呃……也是……”
“那,明天见~”
“明天见。”
空气中还残留着女孩的体香,周万语独自坐在床沿,忽然觉得房间很空,他头一次有了想快点上学的冲动。
他的目光在白夏云呆过的地方一一扫过,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东西。
这……她怎么把内裤扔这里了……故意的吗……白夏云刚出大门没几步,周梦霞突然跟着窜了出来,气势汹汹地问道:“喂!你们……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啊!”白夏云回过头:“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在门外都听到了,还自慰了吗?”“唔唔……我……我没有!”周梦霞的气势一下子瘪了,又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你……你这老女人、强奸犯,不许再来我家了!”白夏云没有生气,只是轻笑两声:“这话去对你哥哥说吧,只要他说不想我来,我保证不再来了,只是他被我强奸得还挺开心的,也许很难答应你的要求吧。”“你……你……”周梦霞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
“再见~”
周一,周万语乐呵呵地来到学校,看着后座上的女孩,只觉得整个教室都变得顺眼起来。
“你傻笑什么啊,笨蛋。”白夏云竖起直尺拍他的脑袋。
他趴在后桌上说道:“只是忽然觉得,我挺幸运的,是你坐在我的后桌。”“哼,我倒是觉得很倒霉,我男朋友是个连消息都不回的混蛋。”白夏云撇了撇嘴。
“啊,什么消息?”周万语满脸疑惑。
“哼,你根本不关心我,我给你QQ发了好几条消息你一条都没看吧!”白夏云怒道。
“什……什么?QQ……我手机在你身上啊,怎么看消息?你才是笨蛋吧!”周万语突然反应过来。
“你在说什么啊?我从来没有拿过你的手机啊,你打游戏打到神经错乱了?”白夏云凑过来扯他的耳朵,发丝在他眼前摇晃,散出淡淡的柑橘香味。
周万语猛地站起身,身后的凳子“哐啷”碰倒在地上,白夏云吓了一跳。
“呀,你……你怎么啦……你生气了?我……我其实也没有想怪你啦,你下次别忘了看我的消息就好……”她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地说。
“不是……你……有换过洗发水吗?”周万语紧张地问。
“没有啊,一直都是用的橘子味啊,你不喜欢?”白夏云满脸疑惑。
“我……我去上个厕所……”
他手脚僵硬地走到教室窗户看不到的拐角处,心惊肉跳,呼吸急促,一点点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不安的阴云在心中扩散,恐惧像冰冷的毒蛇游向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发冷。
手机……手机……那天不是给了她吗?柑橘的发香……可那天,我明明闻到了紫藤花的发香……不会吧……不会吧……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了一丝怀疑之后,才发现到处都是疑点。
她莫名其妙突然变高的游戏水平……昨天以前从没听她说学过钢琴……还有那天晚上她赶走我妹妹时说的话,根本不像是她的性格会有的举动啊……忽然一缕青丝垂在他眼前,紫藤花的发香随风飘来,他惊恐地抬起头,瞳孔骤缩,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白秋雾弯下腰,满脸关心与体贴,话音温婉动听:“周同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她拉过周万语的手,把一个手机拍在他的手掌上:“你的手机,还给你。”他瞬间面如土色,声音颤抖:“你……你……是你……”
第五章 魔鬼的威胁
“你真是迟钝得可怜啊。”
白秋雾蹲下身看着周万语,双瞳剪水、艳若桃李,脸上甜美的笑意能让每一个看见的男人为之倾倒,但此刻的周万语只觉恐怖万分。
“不对……我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想错了……”“不用再骗自己了,你想的没错,陪你一起回家的是我,跟你一起洗澡的是我,和你一起做爱的也是我。”白秋雾兴味盎然地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男人,好似在欣赏什么难得一见的珍稀动物。
她的话浇灭了周万语最后一丝希望,他脸色煞白,心如死灰。
“从周六考完试那时起……你就……假扮成她了吗……”“准确地说,更早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网上假扮姐姐了。姐姐玩游戏只是为了想办法勾引你而已,所以你们表白成功后,姐姐就没有登录过游戏账号了,从那以后,一直都是我在用她的账号每天晚上陪你玩游戏哦。
“其实这也是种准备哦,我稍加化妆就可以伪装成姐姐的样子,但我们性格毕竟不一样,我还是很担心被你发现的,于是就先在网上装成姐姐进行练习,而你并没有发现异常,这也坚定了我执行计划的信心。没想到计划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得多呢,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是我假扮成了姐姐和你上床。
“我说啊,该不会你早就认出我了,但你就是想和我做爱,于是假装不知道,对不对,渣男?”“不对!不对!”他拼命摇头,“我喜欢的只有白夏云!我根本不想和你做!”“是吗,可是你连上床的人是不是自己女朋友都认不出来,你真的有脸说你喜欢姐姐吗?”“我……我……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周万语双手抱头,只觉得陷入了一座没有尽头的迷宫,痛苦迷茫找不到出路。
白秋雾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因为,我就是想看你这副痛苦挣扎的表情啊。”周万语目光呆滞,身体止不住地打颤,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不可理喻,比地狱的恶鬼更令人恐惧。
“怎么了,你们两个?上课铃都响了没听见吗,还在这里干什么?”地中海语文老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着墙边坐着和蹲着的两人,有些诧异。
白秋雾站起身,面对老师恭敬地说道:“郑老师,周万语身体不舒服,我送他去医务室吧。”老师看了看坐在地上发抖的周万语,心想恐怕还病得不轻,点头说道:“嗯,快去吧,这节课我不讲新内容,就背背课文,你们不用担心漏知识点。”“谢谢老师。”白秋雾说完便拉起周万语的手臂,拖着他离开。
周万语被拽着往前走,一路上浑浑噩噩,完全没注意被拖往了哪里。
他被白秋雾扔进一间教室,踉跄着摔倒在地面上,回过神来。
“这……这是哪?不是医务室啊……”
他狼狈地趴在地上,环顾四周,教室里凌乱地堆满了各种桌椅,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白秋雾关上门,笑了笑:“这里是五楼堆废弃桌椅的空教室,你又没生病,还真想去医务室啊?还是说你脑子出问题了?”周万语紧张地看着她:“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当然是和你商量以后的事了。”
“以后?”
“周万语,你拿走了我的第一次,是不是该对我负责?”“我……我……可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啊,怎么能……”“所以说,你和我上了床,还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是吗,渣男?”白秋雾一步步逼近,周万语以手撑地一步步往后挪,直到撞上墙壁无路可退,只能看着她瑟瑟发抖。
白秋雾弯下腰,伸出手指勾着他的下巴。
“我不是渣男……可我和夏云约定了,我只属于她……”白秋雾嗤笑了一声:“约定有什么用?这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只属于她的男朋友,把她的妹妹上了,你还真是遵守约定的好男人啊。”白秋雾的话像一根根冰冷的针扎在他身上,几乎要让他窒息。
“你别再说了……”
“如果姐姐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呢?”白秋雾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都是你的错,是你骗了我!”周万语愤怒地瞪着她。
“不,是你强奸了我。”
“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谁知道呢?有时候事实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会相信谁。”“她当然相信……”周万语想说“我”,却突然卡住了。
她会相信我吗?虽然我们从小认识,但实际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两年,成为情侣才一个月。她们姐妹已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十几年了,而且,白秋雾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品学兼优多才多艺的女神,还对所有异性都礼貌地保持距离。在今天以前,如果有人说白秋雾装成姐姐诱骗姐姐的男朋友上床,恐怕连我都会说“编故事也要编的像一点”、“去知乎上编吧还能赚钱”,我要怎么让夏云相信这件事?
退一步说,即使夏云相信了我的话,但是我和她妹妹上床也是铁的事实,她……只会比我更难受吧……她知道的话会有多伤心……夏云是无辜的……我……不想伤害她……
“别……别告诉她……”周万语垂头丧气。
“你求我啊。”
周万语低下头,满脸痛苦的神情:“我……我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嗯~真乖,不过你求我也没用哦。”白秋雾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你!”
周万语怒火中烧气得浑身发抖,平生第一次想要动手打女人。
自己居然曾对这个贱人有过好感,他恨不得彻底粉碎曾经的记忆。
他今天才知道,隐藏在所谓女神皮囊下的,是毫无道德、不知廉耻、丧心病狂的魔鬼。
“想要我保守秘密,当然要付出点代价吧?”白秋雾说。
周万语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强忍着盛怒不发作。
都已经抛弃尊严低三下四地求你了,你还想怎样?
“你要什么代价?”
“代价就是,只要你和我做一次爱,就要无条件服从我一个命令。”白秋雾像诱人堕落的魔鬼在他耳边低声耳语。
“你开什么玩笑!我不可能再和你做了!”周万语又惊又怒。
“是吗?都和我上过床了,别说得好像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小处男一样哦。”“你……还想伪装成夏云骗我上床?”
白秋雾噗嗤一笑:“我有那么傻吗?就算是你这榆木脑袋,也不可能上当第二次吧。而且,我也不需要骗你,你会主动找我做爱,求着我上床的。”周万语气得牙都要咬碎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以为我和你一样三观不正道德败坏吗?别侮辱我了!”“道德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被打破呀。你知道吗,你越是装成一副道德卫士的样子,我就越兴奋。”白秋雾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周万语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算了,和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人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那个条件,只要我答应的话,你就能保证保守秘密吗?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自己都说过了,约定不可靠。”“是啊,但这不是约定,这是威胁,你只能相信我,你以为你有的选吗?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白秋雾阴沉着脸说。
“卑鄙无耻!”
“是啊,我无耻,你清高,都是我的错,你恨我吧,反正,我也很恨你。”白秋雾语气冰冷。
周万语冷笑一声:“不用你说,我当然恨你。那个条件我答应了,因为我绝对不可能再和你做爱的。”“我喜欢你这副斩钉截铁正义凛然的样子,希望你,不要太快让我失望。”“你放心好了,我今天、明天、以后永远都会是这样。”“那么,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再见,周同学。”白秋雾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紧不慢地走出教室,还是一如既往端庄优雅裙摆翩跹。
周万语绷紧的身体瞬间瘫了下去,他坐在地上浑身脱力。
昨天,他还处在与热恋中的女友初尝禁果的兴奋中,幻想着和白夏云幸福的二人世界,没想到,那根本就是魔鬼的诱惑。
他一拳砸在地上,火烧般的疼痛刺入神经,痛得他吸了口气,微微缓解了心中的负罪感。
虽然瞒着夏云不太好,但我更不想让她伤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和白秋雾扯上关系了,这该死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主动找她做爱?把我当成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么?
我答应过夏云,余生都要和她在一起,绝对不能被白秋雾给破坏……他走出空教室回到班里,脸上黯淡无光。
白夏云看见他急忙问道:“你怎么啦,一整节课都没来。”“没什么……我……昨晚吃的东西可能有问题,出去吐了一会儿。”白夏云急得满脸通红:“啊,怎么会这样?你不会吃了什么路边摊上不干净的东西吧?”她伸出手按在周万语额头上试温度,又急忙拿出保温杯,“喝点水吧,还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我带你去吧。”“没事没事,我已经好多了。”周万语连连摆手,心说这病医院治不了,白秋雾一天不死,我的病就一天也好不了。
“你不要老吃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了,唔,我应该可以带饭给你,我家做的菜绝对干净。”“没事……真的只是一点小问题。”周万语脸色有些尴尬,白夏云越关心他,他心里就越发难受。
“那,好吧。你下次出了什么事要和我说一声嘛,你突然跑出去,又一整节课没回来,我好担心你的,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白夏云样子有些委屈,像只在雨里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对不起,是我不好。”周万语揉了揉小狗的脑袋,揪心的疼痛袭上心头。
他偷瞄了一眼白秋雾,心想跟她相比,自己女朋友简直是天使,夏云怎么会有这种阴毒邪恶的妹妹?
他有种预感,一定要尽快想出办法来反制白秋雾,否则,自己和白夏云平凡幸福的日常会被她毁得一干二净。
这一整天的课,他几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直像防贼一样监视着白秋雾,生怕她又有什么举动。然而白秋雾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毫无破绽,完全没有看过他一眼,又变回了那个受老师和同学喜爱的品学兼优的女神。
该死……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怎么我却感觉好像被她耍了一样?要是把她对我做的事说出来,根本没有人会信吧……他回到家想打游戏散散心,然而一点开《怪物猎人》就忍不住想起来装成姐姐骗他一起玩的白秋雾。
都怪那个贱人,现在打个游戏都感觉不爽。
他郁闷地关上电脑躺回床上,拿起手机想和白夏云聊聊天,却看到一个他最不想看见的人发来QQ消息。
白秋雾:[图片]没有点进聊天框,暂时还看不到图片内容。
她什么时候加了我好友?对了,恐怕是把我手机骗过去的那天吧。
他把手机扔到一旁,根本不想点开看图片是什么。
他心烦意乱,像条被冲上岸的鲫鱼在床上翻来翻去,索性坐起身又拿起了手机。
干脆直接删了她吧,看着就烦。
周万语点进聊天框,瞬间愣住了。
这张图片似乎是白秋雾的自拍,照片上是一张全身镜,里面映出全身赤裸的女孩。女孩一只手拿着手机挡在脸上,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挡在胸前,遮住了胸上的两点,这根手指同时也伸到了镜头前,以一种微妙的错位在镜头前遮住了镜子里的阴部。
这个淫荡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照片里,女孩的胴体在灯光的照耀下光影分明,每一处诱人的凹凸都被明暗交界线完美地勾勒出来,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上马甲线清晰可见。
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对付我?太幼稚了!
他果断按下了保存。
不行不行,必须把她删了,太危险了!
他刚切到资料界面,白秋雾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猜,你想删了我,对不对?”
周万语心里咯噔一响,这家伙会读心?不行,我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思考了一会儿,发过去一条信息:“我有这个必要吗?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的伎俩在我看来很可笑。”手机那头陷入了沉默。
周万语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他得意地躺下睡觉,心说总算赢下了一城,这就是反攻的号角,是狼王格雷迈恩对希尔瓦娜斯的复仇。
如果说“未知”是女人最迷人的地方,那么,“未解之谜”则是整个世界最迷人的地方。
比如说,金字塔是如何建成的?黄道十二宫案件的凶手是谁?黎曼猜想如何证明?《丝之歌》何时发布?
不过,在周万语看来,这个世界上也存在一个不那么有魅力的未解之谜——学校老师究竟是如何在一天之内改完试卷的?
“说说吧,怎么回事?”
班主任目光如刀,平静又冰冷的语气剜得周万语如霜寒刺骨,他看着办公桌上的成绩单,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说话你听不见吗?”
“我……我……”
“你什么你!”班主任一巴掌“啪”地拍在办公桌上,办公室中的空气恐惧地震颤,“退步了二十多名,真有你的啊?”“我那天……身体不舒服……”
“你还有理了?”班主任怒目圆睁好似张飞。
周万语被吓得浑身一震脑袋一缩,不敢说话。
班主任把一沓卷子拍在桌上:“你自己看看,作文写的什么龟爬字,你自己认识吗?加密信息是吧?要我请个专家给你破译是不是?数学空的两道大题什么意思?留给我做?啊?”周万语脑子嗡嗡作响,感觉像被关进了铁处女,眼前漆黑一片,一根手指也不敢动,只要动弹一下,就会遭万针穿刺。
班主任盯着他沉默了一会,语气慢慢缓和下来:“周万语,我对你要求很高,因为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别让老师失望,好吗?”“我知道了……”
“我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写个检查给我,自己说说你错在哪,下次考试回不到正常水平,就请你家长来一趟。”“嗯。”
“走吧。”
“怎么了,你一副被阉了的样子?她跟你说啥了?”钟鸣拍了拍他肩膀,“不就考得不好嘛,多大点事,起码你考场失意,情场得意啊。你看看我,考得一比吊糟,富婆也没找着,但是辩证地说,成功的失败也是一种成功!”周万语心说你的安慰也成功的失败了。
体育课一般都是他跟钟鸣畅谈游戏的美好时光,不过今天的双重打击让他实在没什么心情,于是一个人坐在了操场角落。
要说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白夏云这次成绩进步不小,从原来的垫底到了班上中游的水平,只用了一个月的辅导就有这种成果,她难不成是什么隐藏的天才?
“要喝点水吗?”青暮雪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给他递来保温杯。
周万语心想你是给我喂水喂上瘾了么,接过保温杯随便喝了两口。
他抬头看了看这个古怪的女生,惊讶地发现她脸上微微有些红晕。是刚跑完步的原因么?总不能是因为间接接吻吧,印象里上次喝水的时候她都没什么反应。
青暮雪还是一如既往惜字如金,拿回保温杯就不再说话了。
下课铃响了,周万语赶紧起身回教室,青暮雪的视线扎得他有些心里发毛。
刚进教室他就愣住了,白秋雾淡然地坐在他同桌的座位上看书。
周万语刚坐下又站了起来,感觉她好像是什么有害的放射性物质,一靠近她就浑身不适。
“请你回你的座位好吗?”
“这里就是我的座位啊。”白秋雾理所当然地说道,甚至没有抬头他看一眼。
他果断转过头找到钟鸣的方向喊道:“有人抢你的座位!”我是怕你了,可我有帮手啊!
钟鸣闻声,带着一副古怪的表情走过来拍他的肩膀:“你这畜牲。”“啊?”周万语一脸懵逼,心说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
“班主任说你学习态度不端正,要找个好学生看着你,就把白秋雾跟我的座位调了。啧啧,刚交了女朋友又跟人家妹妹做同桌,你这样是要浸猪笼的知道吗?”他顿时双目呆滞,两腿一软坐到凳子上,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白秋雾,低声说道:“是你……找班主任出的主意……是不是?”白秋雾微笑:“我有这个必要吗?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周万语五官顿时拧作一团,好似夹起炒肉里的土豆塞进嘴里结果一口下去满嘴生姜味。
“小雾,你以后都坐这里吗?我好开心,前桌一个是我男朋友,一个是我妹妹,嘿嘿!”白夏云脸上绽出单纯的笑容。
“嗯,姐姐,我也很开心呀。”
周万语看着白秋雾,脸部肌肉有些抽搐。
你骗了她的男朋友上床,还能跟她若无其事地对话?你开心的根本不是坐在姐姐前桌,你开心的是坐在姐姐的男朋友旁边吧!夏云这么喜欢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么?你做这种事心不会痛吗!
这女人三观已经完全扭曲了,绝对不能跟她再扯上关系。以为做同桌就有用么,太小看我了,你的计划不会得逞的。
白秋雾站起身说:“请让一下,我去上厕所。”她的位置靠窗,想出去就要经过周万语的座位,周万语把凳子往前挪了挪。
白秋雾经过他背后的时候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身体微微前倾,胸前的两团软肉贴在了他背上。
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
周万语心中怒骂,可下面还是控制不住微微勃起了。
白秋雾回来的时候他学乖了,直接站起身给她让出一条路,她微微一笑,把手伸到周万语胯下用力一抓,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回位置上。
“硬了?”她小声说。
“没有!”周万语红着脸反驳。
“凸出来了,下次穿条厚点的裤子再说这话吧。”周万语羞愤地撇过脸。
数学课上老师把月考试卷发下来,让他们同桌相互讨论错题。
周万语警惕地盯着白秋雾,像狱警看管囚犯,不让她有任何动手动脚的机会。
“看我干什么,看试卷啊。”
白秋雾居然真的只是在认真地讨论错题,周万语感觉自己又被摆了一道,费劲防着她像个傻子。
听她讲了几道题,周万语发现这家伙的头脑和自己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以前和她没怎么接触,一直没发现,今天才亲身感受到了学霸之间亦有差距。
因为,她居然在一边讲题一边画画,不仅思路清晰对答如流,还妙笔生花刻画入微,而最惊人的是,她画起了周万语的下体。
“喂喂喂!你在干嘛?”周万语大惊失色。
“怎么了,我讲得不对吗?”白秋雾一边微笑着说,一边仔细地勾勒龟头的形状。
“不不不!你在画什么啊?”
“你的生殖器啊,怎么了,画得不像么?还是说,你对自己的大小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有病啊!”
“没有啊,我很健康,你要不要检查一下?腿、胸、或者这里?”她说着撩起了校服裙,周万语连忙抓住她的手,在内裤露出来之前制止了她。
妈的真是疯子!
白秋雾终于安分了下来,开始滔滔不绝地讲题,周万语听着又有些心情复杂。
虽然他被白夏云叫做学霸,但也就只是在这个班上叫得出名而已,放在全校、全市基本是查无此人的。而以白秋雾的能力,清北不好说,上南大是绰绰有余了,足以把他爆杀的体无完肤。
然而她却是个丧伦败行的变态,内心的卑鄙无耻和外表的清纯可爱完全相反。
“你为什么会来我们学校?你家那么有钱,怎么不送你去贵族学校?”周万语问道。
在他印象里,富二代大多会上贵族学校,当然也有些例外,比如高尚这种暴发户的儿子,学历对他来说不重要,他并不在乎高中上哪里,如果他哪天回心转意想要读书了,他爹也能轻松送他进国外名校镀金。但对于白秋雾来说,显然不是这样。
“即使想上公立学校,以你的成绩也完全能考上南师附中吧,怎么会来这所普通的高中?”周万语继续说。
白秋雾沉默了一会,冷漠地说:“与你无关。”周万语把橡皮想象成她的脸,狠狠地一笔扎了下去。
白秋雾把画好的画撕下来塞进了他口袋。
“别给我!我不要!”他立刻拿了出来扔回白秋雾桌上。
“哦,那我就留着收藏了。”白秋雾淡淡地说。
“你!”周万语涨红了脸,却无可奈何。
他愤愤地瞪着白秋雾,偏偏她长着和白夏云一样的脸蛋,他在脑子里编织的狠话根本说不出口。
可恶!
晚上,周万语回到家里如释重负,想着总算能躲开那女人的骚扰了,无论她发来什么消息或者图片,一律不看。
他写了会儿作业,手机忽然震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白夏云打来QQ电话。
他眼睛一亮,连忙接了起来。
然而手机里传来的却是白秋雾的声音:“晚上好,周万语。”“怎么是你?夏云呢?”他忍着怒火问道。
“姐姐在洗澡呢,我猜你肯定不会接我的电话,就借用一下姐姐的手机。”“你猜对了。”他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别急着挂呀,如果你现在挂了,我就把那幅画拿给姐姐看,说你上课画色图骚扰我。”“你这混蛋!”周万语怒不可遏。
“别那么生气嘛,只要你帮我一个很简单的小忙,我就销毁那幅画,嗯……”“什么忙?”
“就是……嗯……你只要说话……啊……给我听就好……哈啊……”“说话?不对,你声音怎么那么奇怪?”
“因为……我在听着你的声音……嗯……自慰啊……”周万语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你这淫荡的女人!”“嗯……对……多说点……啊……我喜欢……”“你……”他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嗯……好舒服……小语……我好喜欢……被你插……啊……啊……”“不许学夏云说话!不许叫我小语!”
“嗯……啊啊……啊……好棒……”
周万语捏着手机的手渐渐僵硬,下体也早已充血变硬,顶着裤子十分痛苦。
可恶啊!
他拉开裤链让胀得难受的肉棒顶了出来。
“啊……啊……不行……小穴里……好舒服……”耳边不断传来的淫荡娇喘挑拨着他的欲火,他心跳加速浑身发热,急促地喘息着。
不行……我不能……不能对夏云的妹妹……
周万语心里还在抗拒着,手已经不知不觉握住了肉棒开始撸动。
“啊……小语……你说话啊……嗯……嗯……阴蒂……好舒服……”娇媚的呻吟声不断刺激他的情欲,他想象着电话那头白秋雾赤裸的胴体躺在床上,双腿“M”字分开,正伸出手拨弄着阴蒂。
“哈啊……哈啊……”
“嗯?小语,你也在……嗯啊……自慰吗?我好喜欢……啊……啊……”这个该死的女人!我一定会狠狠地收拾你!
周万语一边撸动肉棒一边想象自己端坐在富丽堂皇的办公室中翘着二郎腿,西装革履的保镖推开门:“周总,人已经带到了。”他深藏不露地点点头,好似某位来自西西里岛的黑帮教父:“带她进来。”保镖们压着被铐住双手的白秋雾走进办公室,整齐划一地深鞠一躬,关上门退了出去。
周万语举起酒杯,优雅地倒了一杯拉菲红酒,轻轻抿了一口说道:“白秋雾,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白秋雾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不该……欺骗您……”“错!”周万语大喝一声,把酒杯摔出去砸在白秋雾面前,红酒泼散在她赤裸的身体上,雪白的肌肤被鲜红的酒液沾染,妖异而梦幻。
“你不该伤害夏云!”
周万语愤怒地站起身,把她的上身压在办公桌上,挺着肉棒从身后插入这个贱女人的小穴,扬起手把白秋雾的屁股打得殷红一片,她的双腿在空中抽搐。
“你这母狗,还敢再骚扰我吗!”他“啪”地打在她屁股上,肉棒抽插带出一片片淫水。
“不敢了……饶了我吧……呜呜……”
他按住白秋雾的脑袋,挺身把肉棒直插入最深处,顶住她的花心把精液全部灌入子宫,白秋雾挺直双腿不停痉挛,潮水止不住地泄出。
周万语拉住白秋雾的头发逼她跪在自己面前,用嘴清理肉棒。
“唔唔……不要……”
“闭嘴!给我好好舔!”他一巴掌打在白秋雾脸上。
他双手握住白秋雾的脑袋,把她的嘴当成小穴来回抽插,他看着白秋雾痛苦的表情无比快意,顶住喉咙把精液全部灌入她的肚中。
忽然一股射精的冲动涌出,他猛地清醒过来,糟了!
“啊——”
浓稠的精液在最后一刻被纸巾接住。
还好……
“周万语,你射了?”手机那头的声音平静又带着一丝好奇,原本娇媚淫荡的呻吟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消失无踪。
“呼……你竟然……自慰勾引我……”
白秋雾噗嗤一笑:“谁自慰了啊?我只是装个样子喘几声,你竟然真的去撸了啊?你是有多饥渴啊,听着我的声音也能射出来?”周万语骇然失色。
“想着女朋友的妹妹自慰,你也太禽兽了吧?好男人可不能做这种事哦,姐姐知道了会很伤心的,拜拜。”电话被挂断了。
他脸色煞白,手臂无力地下垂把手机摔在地上。
我……做了什么……
第六章 何所望
“小语,我们周末去看樱花好不好?”白夏云趴在课桌上,语气和动作一样慵懒。
“樱花?去哪里看?”周万语问。
“我想去鸡鸣寺,现在三月末,正好可以看樱花,再晚就没了,而且我听说那里求姻缘很灵诶。”周万语心说我们都已经是情侣了还求什么姻缘,而且去尼姑庵求姻缘真的有用么?
他循循善诱:“那边肯定人挤人,没什么好看的,我建议周末还是一块儿打游戏吧。”白夏云看上去有点不满,但还是答应了。
白秋雾突然插嘴:“听说去那里的情侣很容易分手,因为求得的[正缘]并不是身边那个人。”周万语暗骂你能闭嘴么,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白夏云忽然如临大敌,倒在桌上的脑袋竖了起来:“小语,你说我们是不是[正缘]?”“当然是啊。”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去?”
“我……”他对着白秋雾怒目而视,恨得牙痒痒,“你别听她胡说!”“你是不是不敢和我去?”
该死的白秋雾!
周万语一咬牙:“好吧,我陪你去!”
忽然一道阴影盖住了窗外的光线,班主任在窗外“咚咚”敲了两下玻璃,吓得周万语心脏病都快出来了,心里一阵犯怵,现在是下课啊,不是抓我早恋吧?
“白夏云,你出来一下。”
白夏云一脸疑惑地走了出去,紧张地问:“老师,你找我什么事啊?”班主任冷冷地说:“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
“你自己说,这次月考是不是作弊了?”
白夏云瞪大了眼睛,焦急地说:“我没有!”
“没有?给我实话实说!”班主任提高了声音,厉声喝道。
“我……我……”
“你平时垫底的成绩,怎么这次突然考这么好?你主动承认,处分还能轻一点,你要是作弊拒不认错,记入档案就完了,知道吗?”班主任神色冷峻,目光似钢锥透入骨髓。
“我……我真的……真的没有啊!”白夏云急得语无伦次,满脸委屈好像要哭出来。
周万语猛地站起来冲出教室,却发现白秋雾已经先一步站到了班主任面前。
“老师,姐姐是不会作弊的,我可以为她担保。”白秋雾冷静地说。
“你担保?”班主任皱了皱眉头。
“姐姐从小就比我更聪明,只是心思不在学习上,但她从上个月开始就决定努力学习了,上课和课余时间都很认真,有这种进步很正常。”“白秋雾,你想包庇你姐姐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老师不相信我,无论如何都要她承认根本没有犯过的错,我就只能和姐姐转去别的学校了。”班主任一怔,这所高中每年能考上985的学生不超过30个,而且多是末流985的低分专业,如果白秋雾这种c9高校的种子转去别的学校,校领导怕是要掀了她的办公室。相比之下,白夏云有没有作弊根本不重要,而且她本来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她张了张嘴想继续训话,最终又憋了回去,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缓和下来:“好,老师相信你。白夏云,你既然没有作弊,以后就把成绩提上来,证明给我看,好吗?”“嗯。”白夏云小声应了一声,被妹妹拉着回到了座位。
周万语看得一愣一愣的,她连班主任都敢威胁?自己栽在她手上突然变得合情合理了,我居然也有跟这母张辽共情的一天……不过,最重要的是,白秋雾好像也很在乎她的姐姐,可她背地里却干着伤害姐姐的事,看不懂她……“你别听班主任说的,我早就知道你很聪明了。”他拿起女友桌上的试卷说,“你看,你英语几乎每次都是满分,只要其他科目也认真一点,你不会比我差的。”“那是因为,我在美国上过学啊。”白夏云小声嗫嚅,心情还有点低落。
“你在美国上过学?”周万语有点诧异,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啊,小学六年我都是在美国读的,在德克萨斯,读的还是Gifted Program,想不到吧?”白夏云迅速恢复了精神,摇头晃脑得意洋洋。
德克萨斯?周万语在脑中搜索德州的资料,迅速检索到了两条,一条是德克萨斯烧烤味的乐事薯片,一条是肯尼迪的脑袋在德州被开了洞。
“难道你是在美国出生的?”
“不是啦,我小时候爸妈离婚了,所以爸爸就带我去德州了,那里有爸爸的公司,后来复婚了才把我带回来。”白夏云伸手在男友眼前晃了晃,“喂,你怎么呆住啦?”“嗯……我是在想……你大学不会也要去美国吧?”白夏云眉毛一抬:“哟,舍不得我?”
“嗯……”周万语低头转了转笔。
“你求我呀,求我我就不去。”白夏云满脸笑容。
“你别逗我了,这种事是一句话能决定的么?”白夏云突然使劲揉了揉男友的脑袋:“可恶,居然骗不到你!”“那……你到底去不去啊?”周万语脸色担忧。
“笨蛋,你放心吧!我才不去呢。”
“真的?”周万语欣喜地抬起头。
“真的!我才不想去呢,德州又冷清又空旷的,我才不喜欢,我喜欢热闹的南京,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你啊。”周万语的脸瞬间被烤得通红。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周万语走出地铁站五号口,看向不远处那座“四百八十寺之首”——鸡鸣寺,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
这里原本叫鸡笼山,当年朱元璋在山下修了座国子监,心想朕的学生住鸡笼像什么话,于是御赐更名“鸡鸣”,意思是鸡叫了就给老子爬起来读书。
古寺历史悠久,梁武帝曾与达摩祖师在这座寺中对坐相谈,古寺历经一千七百年仍旧香火鼎盛,游人如织,恢宏的历史与繁荣的现实在此处交织。朝代更迭,人事变迁,寺中的人早已更易了千万遍,帝王天子、佛教禅宗都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唯有古刹孤独而静默地记录着千年的兴衰。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周万语面前,他不认识这是什么车,只是从轿车不俗的外观隐隐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阶级压迫感如山压来。
“小语!”白夏云跳下车,一边挥手一边兴奋地大喊,“路上有点堵车,你等很久了吗?”白夏云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咖啡色的百褶裙和白色的运动鞋,她朝着男友跑来,声音由远及近。纯真炽热的身体里好像蓄着朝阳、春光和某种说不清的,似乎满载着未来与梦想的希望。
三月末是南京樱花盛开之时,本来约好了两人一起来鸡鸣寺看樱花,不过……“没有,我也刚到,不过,为什么这家伙也来了啊?”周万语看向站在女友身边面露微笑的白秋雾,脸上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难得的约会,你带个电灯泡就算了,可这家伙岂止是电灯泡,那是爆发出-20绝对视星等的超新星啊!
“什么这家伙啊,你礼貌一点,不许这么说我妹妹!樱花一年只开这么几天,错过就看不到了,所以,就带小雾一起来看看嘛。”“呃,好吧。”周万语警惕地看了看白秋雾,她穿着黑色的法式无袖连衣裙,内搭的白色衬衫露出领口与衣袖,领口处有珍珠系带,脚上踩着黑色的英伦风乐福鞋。
长裙跟着她轻盈的步伐起伏流转,裙下天鹅颈般的白皙小腿在光影中起落,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的气息。
和白夏云的气质完全不一样,要不是我知道她的本性,还真以为她是高雅的大小姐了。
虽然不太想承认自己的女友不如她妹妹,但白秋雾和白夏云明明长相与身材很像,可是气质上的差距,就像开水白菜和白菜的差距。食材一模一样,然而一个是国宴上的精品,一个在菜市场里卖两元一斤。
他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一夜春光,完全看不出眼前端庄的少女竟然曾骗他上床,一丝不挂地在他身下辗转承欢。
不对,我在想什么啊,在女朋友面前意淫她的妹妹?我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荒淫无耻的人了?不行别想了。
周万语定了定神重新看向白秋雾,白秋雾也盯着他,他总觉得那张微笑的脸上面藏杀机眼神刀刀入肉,好似他是一只待宰的小肥羊,看得周万语心惊肉跳,可是又不能在女友面前表现出异常,只好佯装镇定。
白夏云突然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拽到一边,在他耳边小声说:“小语,不许再对我妹妹说什么没礼貌的话,知道吗?”周万语脸色难看,心想你这么维护她,可你知道她瞒着你做了什么吗?
白夏云瞧着男友的表情不像是要答应的样子,扯了扯他的耳朵继续说:“听话!其实小雾心里很敏感很自卑的,所以,我不许你对她说难听的话。”周万语简直难以置信,忍不住反驳道:“她那么漂亮聪明有钱,喜欢她的人能绕操场排一圈,她还自卑,那我这种普通人怎么活?”白夏云生气地跺了跺脚:“你这木头当然不懂了!反正你答应我,要像对我一样好好对她。”“这……”周万语面露难色。
白夏云突然神情严肃:“我不喜欢不尊重我妹妹的男朋友。”“好吧,我答应你……”
“嗯,这样才是我的好男友嘛!”白夏云笑了起来。
她拉着周万语回到原地:“话说,你不是也带了个电灯泡来嘛?”妹妹听说他要去鸡鸣寺求姻缘之后,非要跟过来,他说什么也不管用,只好带着一起来了。
“你说谁是电灯泡啊!”站在一旁的周梦霞气呼呼地说,她穿着天蓝色的针织马甲,内搭白色的衬衫,下身是蓝色的短裤。
她瞪大了眼睛看看白夏云,又看看白秋雾,大惊:“复制人?”“什么复制人啊!你有没有礼貌?”周万语怒斥妹妹,接着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白夏云,这是她妹妹白秋雾。”“上次来的是哪个?”周梦霞问。
“是我呀,你认不出来么?”白夏云走过来牵她的手。
周万语心想她问的上次其实是白秋雾,但这绝对不能说,只能让白夏云误会下去了……“老女人别碰我!”周梦霞拍开她的手。
“诶?”白夏云一脸懵逼。
“叛逆期!她在叛逆期!”周万语连忙上前解释,紧张地看着妹妹,心想我给你写一年作业都行,你可千万别多嘴。
周梦霞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周万语大松一口气,赶紧转移话题:“送你来的是什么车啊?”“保时捷啊,你不认识?”白夏云问。
“听说过,不过我的阶级大概不配认识这种车……多少钱?”他试探着问。
“不清楚诶,大概一百万?”
周万语眼珠子都快摔在地上了。
“你怎么不动了?”白夏云好奇地问。
“可能是受惊后引起的急性应激反应。”白秋雾解释。
白夏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说:“没想到吧,小语,想不想试试坐在一百万上的感觉?”“不想,一百万的车还不是要堵车,我坐的地铁还几个亿咧。”他倔强地撇过头。
“哎呀大学霸,原来你也会有这种酸酸的语气呀?只要做本小姐的男人,这都是你的哦,脸红了?心动了?”“是有一点吧……但是,我又不是因为你有钱才做你男朋友的。”“我知道呀,所以我才喜欢你呀。”白夏云嫣然一笑,捏了捏男友发红的脸颊。
“切,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嘛。”周梦霞小声嘀咕。
“原来你家这么有钱吗,但以前都没有见你用过奢侈品之类的东西啊?”周万语问。
“那种无聊的东西都是骗冤大头的,我才没兴趣。”周万语想起高尚总是穿着一身的名牌服装,“不经意”地显摆他那块十二万的卡地亚石英表,才对富二代有了某种刻板印象。其实富二代也是性格各异的人,并不能简单地贴个标签分类,有爱炫富的,当然也有低调节俭的。
他低头看了看女友毫无顾忌裸露在外的大腿:“裙子太短了吧。”“诶,你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不过……外面这么多人,都被路人看见了。”“哼哼,没想到你占有欲这么强呀?”
“不是,只是……走光就不好了啊。”
“哼,还嘴硬?那下次约会我裹成粽子。”白夏云双手捏着男友的脸往两边拉。
“那还是别……”
“好啦别浪费时间了,走走走!”白夏云拽起他的胳膊往鸡鸣寺走。
樱花大道上人潮熙熙攘攘。
头顶是如云的薄樱,迎面是温暖的春风。樱海在空中浮动,像轻纱纺织的晨雾被风吹散,又如雨雪飘落。不必去看,不必去听,自有风送来花瓣的清香,沿着笔直的大道一路向前。
时间仿佛停滞不前,让慵懒的春光于此驻足,隔绝了世间一切苦闷的、混浊的东西,只有樱花、暖风、女孩的体香与男孩的心跳准许入内。
但是……
“人真的好多……我觉得,现在回去打游戏还来得及。”周万语哀叹。
“闭嘴!来给我拍张照,要美美的。”白夏云规训男友。
“好吧。”
“你把我的脸拍那么大干嘛?”
“本来就是那么大啊。”
“你又把我拍的好矮!”
“本来就是那么矮啊。”
“这张拍的也太丑了!”
“反正都是要P的。”
“笨死了!”白夏云一把夺过手机,“小雾,你来帮我拍!”“切,长的就那样,怎么拍都没用。”周梦霞一脸不屑。
“你说什么?”白夏云大怒,气势汹汹地朝她走过来。
“救命啊!”周梦霞钻进人群里左躲右闪。
周万语看着你追我赶的两人越跑越远,深感无奈,这俩人关系变差全怪那天白秋雾伪装成白夏云,可他又不敢向两人解释,否则自己跟白秋雾上床的事就瞒不住了。
他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罪魁祸首,白秋雾伸出指尖接住一瓣飘落的白樱,轻轻贴在嘴唇上,黑发与长裙随风飘舞,她闭上眼睛像在亲吻春天。
周万语有些恍惚,这一幕美得有些不真实,一瞬间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遥远高不可攀的女神。
白秋雾察觉到身边男生的窥视,睁开清澈的眼瞳看着他,从唇上摘下樱花:“知道樱花的味道吗?”周万语摇了摇头。
白秋雾倏地凑上前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周万语一下子呆若木鸡,只觉得贴来的嘴唇香软轻柔,像仲夏夜薄薄的月光洒落花蕊。
“喜欢吗?”
“我……”周万语想否认,可剧烈搏动的心跳和脑中螺旋上升的多巴胺在阻止他说出那个“不”字。
“说实话。”
“喜欢……”
周万语垂头丧气,明明是在和女朋友约会,却和她妹妹接吻了还说喜欢……我怎么会这样?
白秋雾忽然开心地笑了,像天真的小女孩受到了夸奖。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知道你很在乎你的姐姐,她也很关心你,你不要再做这种伤害她的事情了。”白秋雾沉吟片刻,说:“我讨厌她,也讨厌你。”周万语叹了口气,实在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白秋雾笑着说:“现在的话,在想象被你拖到小巷里,扒掉衣服强暴的场景。”周万语浑身一颤连连后退,什么女神……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变态……打闹的两人回来后,四人沿着古老的石阶攀缘而上,走过两头石狮子镇守的山门,古寺的入口处是红墙黑瓦、供有四大天王的的天王殿。拐过几条小路继续攀爬石阶,每爬上一级,巍峨肃穆的毗卢宝殿就露出一分,向上望去,殿后可见药师佛塔的塔顶。
“快看快看!那就是《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雷峰塔!”白夏云指着塔楼说。
七层的药师佛塔重檐斗栱、宝相庄严,有悠古的钟声响起,浑厚绵长的低音回荡在古刹中心。
“呵呵呵,雷峰塔是用来干什么的呢……”周梦霞一脸阴险地奸笑着。
周万语心中一凛,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关白娘子的。”白秋雾及时拱火。
“哦——”周梦霞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对着白夏云奸笑,“白娘子~”“你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白夏云怒形于色。
“救命!”周梦霞一溜烟地躲到哥哥身后。
周万语连忙打圆场:“你们别闹了,她就是开个玩笑,夏云你别在意。”“周万语!你向着她还是向着我?你是我男朋友还是她男朋友?”白夏云大声质问。
周万语两眼一黑,今天出门真他妈的是个错误啊!我就应该呆在家里打游戏!
他急忙安抚女友:“当然是你当然是你,你跟小孩子呕什么气。”接着迅速拉着白夏云离开妹妹,“走,我们来这边许个愿。”毗卢宝殿旁边卖十元一张的祈愿卡,周万语买了四张,忙得焦头烂额总算是暂时平息了两人的冲突,让每人都在卡上写下了心愿。
无数的祈愿卡挂在长廊里,头顶上成千上万张金黄的卡片层层叠叠绵延至视线尽头,像风铃的海潮起起伏伏,每一张卡片上都寄托了一个金子般的心愿。
“小语你许了什么愿呀?”白夏云问。
“我希望能实现我的理想。”周万语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刚刚写下的理想是“觉醒超能力,加入秘密组织,成为救世主”。
“你的理想?是什么是什么?”白夏云兴奋地问。
“呃……”他迟疑了一下,觉得在女友面前还是得正经一点,说道,“制作一款属于我自己的游戏。不过,也许只是在赌气吧。”“赌气?”
“我爸总说,打游戏是没前途的,是玩物丧志,但我很不服气。我想证明,喜欢游戏没有错,总有一天,我要制作出一款属于我自己的游戏,一款能被无数人喜爱的游戏。”他望着头顶的祈愿卡,眼神坚定而热烈。
每一位少年心中都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梦想,这是他藏于心中的种子,扎根于大地,渴望着触碰天空,但能如预期一般生长的种子并不多见。
白夏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会实现的!”会实现吗?周万语挠了挠头,其实他自己都不确定只凭着这股气能不能成功,但白夏云选择了相信他。无论他说什么,这个女孩都会无条件地信任他吧,她怎么这么傻呢?傻得让人想保护她的一切幻想。
他闭上眼睛,暗自下定决心,不能辜负白夏云的期待,要成为一个值得信赖的、更优秀的人。
“你许了什么愿?”他问女友。
“我呀……我既没有远大的理想,也不想继承什么家族企业,我只想有一份清闲的工作,租一个小小的高层公寓,狭窄的房间能装下我和我喜欢的人,下班后抱着他看窗外日落月升,都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这就是我的心愿了。”周万语愣住了:“这么简单?”
春风吹过,纸潮涌动,头顶的卡片哗哗作响,斑驳的光影在女孩裙上跳动,她的身影瘦小、安静又绝美。
白夏云看着周围的高塔宝殿,似乎在组织语言,接着继续说道:“是呀,就这么简单。小语你看,很多年前,梁武帝在这里舍身入寺,群臣斥上亿巨资一次次把他捞回来,他又一次次溜回去。他很傻、很偏执,对不对?放着好好的皇位不坐去当和尚。可我能理解他,我不知道他做皇帝是什么感受,但我想,他做和尚的那短短几十天,是真正的快乐,是真正的为自己而活。”周万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人生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有时候简单的愿望也并不容易实现。
“小雾,你呢?”白夏云问妹妹。
“想要一场漫无目的的旅行。”
白夏云忽然兴奋起来:“好呀!等我们毕业以后,坐飞机去地球的另一端,跳上一列不知道开往哪里的火车,去不知名的城市喝咖啡。再租一辆车,让小语带我们穿过高速公路一路向前,去遥远的小镇追极光,去冰封的山谷泡温泉,去有云、有风、高得能摸到天空的餐厅,吃各种各样的美食!”白秋雾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好呀,姐姐。”周万语嘴角一抽肩膀一沉,别擅自把我算进去啊,有那闲工夫在家躺着打游戏不好么,而且带着白秋雾一起旅游不如杀了我……他转头看向妹妹:“你的愿望呢?”
妹妹双手抱胸一脸不屑:“不告诉你。”
四人依次拜了毗卢宝殿、财神殿、药师佛塔,最后来到观音殿求姻缘。财神殿的人是最多的,不得不说大家还是很实诚的。
殿内的观音像坐南朝北与寻常相反,立柱上题着两行对联“问大士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周万语心想这句话说得挺对,要是真有觉悟也用不着来拜观音了,拜个观音毕竟是比回头努力奋斗要容易得多,于是一茬茬的人趋之若鹜。
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不过看白夏云很认真的样子,于是也跟着虔诚地拜了拜观音,心想菩萨保佑我和白夏云的姻缘,但很快又开始胡思乱想,要是妹妹也想着跟我结缘怎么办?菩萨岂不是很难办?希望那天晚上的事只是她一时冲动吧。至于白秋雾,也不知道菩萨安排了哪个倒霉鬼跟她结缘,反正肯定不是我。
离开观音殿后,他们来到了寺内的一家店铺。
“呃……你确定要我戴这个?我一男生带这种粉色的手串?”周万语拿着一根手串问道,手串由粉白相间的珠子串成,上面挂着一个铜钱配饰,刻着“古鸡鸣寺”的字样。
“让你戴你就戴!”白夏云不由分说地给他套上手串,“你看,是不是很好看?”周万语想了想,也买了一根一样的手串,握起白夏云柔软的小手给她戴上。
“我也送你一根吧。”
白夏云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珠串,忽然有些羞涩:“小语……这是我们互赠的第一个礼物吧。”“是啊。”
白夏云抓住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两根手串碰在一起。
“嘿嘿,这样才像情侣嘛。那……这根手串就是我们爱情的象征,以后都不许脱哦,只要永远戴着它,我们的心就永远在一起。”周万语感受着女友掌心的温度,郑重地回答:“好啊,我会一直戴着它的。”离开鸡鸣寺后时间还早,商量过后,四人又来到了不远处的玄武湖坐船。
电动的天鹅小船刚好是四个位置,周万语和妹妹坐在一排,对面是两姐妹,中间有个小圆桌。
“我说,这比头还大的东西是哪来的啊?”周万语盯着圆桌上的异物震惊地问。
比碗口还大的透明玻璃杯里奶油、冰淇淋、熔岩巧克力层层堆积,巨大的奶油顶高出杯口,裱成层叠的花瓣状,像精雕细刻的艺术品。
“我从车上的冰柜里拿的,坐船怎么能没有甜食呢?”白夏云回答。
周万语隐约觉得这一杯圣代起码能顶自己两周的饭钱,好吧原来富二代根本没什么不同,只是钱花在了不同的地方。
“这吃下去当场就要爆发糖尿病了吧……”
“又不是我一个人吃,大家一起吃嘛。”白夏云把勺子分给白秋雾和周梦霞。
“原来大家不包括我?”周万语忽然悲从中来。
“我的男朋友当然由我来喂了!”
周万语又转悲为喜。
周梦霞趁众人不备当机立断伸勺子挖奶油,却被白夏云抓住了手腕。
“想吃吗,想吃就叫我姐姐啊。”白夏云得意洋洋地说。
“唔呃呃……我才不……”周梦霞嘴很硬,可是流到桌上的口水已经出卖了她,她死死地盯着圣代,周万语突然知道语文课本里临死前盯着金子的葛朗台是什么表情了。
周梦霞决定忍辱负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姐……姐……”“乖~”
白夏云满意地微笑,刚松开手周梦霞就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勺奶油扑进嘴里。
“你怎么了?”周万语惊骇莫名,因为妹妹的脸上忽然间变幻莫测。
“呜呜呜……太好吃了……”她像一个冷酷无情的吃圣代机器人把奶油一勺一勺往嘴里塞,动作精准而果断,勺子的运动遵循着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公理,即使神威太湖之光的40960块处理器全速运转也无法计算出从周梦霞的嘴到圣代之间运动的更优解。
妹妹仰头叹息,双眼含泪:“我看到了……我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四岁时妈妈送我第一个毛绒玩偶,小学第一天痛哭流涕想要回家,初一时和哥哥打赌,我第一次全科及格,把他按在身下当马骑……原来十四年的人生只是为这杯珍馐所做的注脚……我的人生在今天有了意义……”“喂喂喂你没事吧?你吃的是冰淇淋还是冰毒啊?”周万语大惊。
“小语你也试试嘛。”白夏云挖了一勺奶油塞进他嘴里。
“唔,好甜,好腻。”
味道的确不错,但最甜腻的是女友亲手给他喂食的感觉。
“嘿嘿。”白夏云自己也吃了一口,“唔呣……真好吃,我也看到了回忆诶。初中的时候,妈妈让小雾给她拍照……”“姐姐!”
一直沉默不语看风景的白秋雾突然有些慌乱,周万语看见她的反应顿时来了兴致。
“拍照怎么了?”他好奇地问。
白夏云兴高采烈地继续说:“妈妈看照片的时候,在小雾手机里发现了几千张色图,气得把小雾裤子都脱了,打得她……唔唔唔!”白秋雾如饿虎扑食一般爬到姐姐身上捂住了她的嘴,白夏云迅速一个翻身把她反压在身下,小船都被震得摇晃了两下,白秋雾的力气显然不如姐姐,拼命挣扎也脱不开。
“哼哼哼!小雾,今天要让你好好记住谁才是姐姐!”白夏云骑在妹妹大腿上,右手箍住她的两个手腕压在她头顶的椅背上,左手隔着衣服挠她腰上的肉。
“嘤……不行……姐姐……哈啊……放开我……哈哈……我认输了!”白秋雾被挠得花枝招展几乎喘不过气,完全无力反抗。
周梦霞趁机大快朵颐吃吃吃把脑袋大的圣代吃了快一半。
周万语看得有些心情复杂,把他捏在手心玩弄的白秋雾,却被白夏云治得服服帖帖,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时间已近黄昏,赤红的落日沉入高楼大厦之间,橘色的湖面上洒下一道长长的碎金,远处的紫金山淡如虚影。一座座摩天大楼拼出的天际线像火烧云下虚幻的海市蜃楼,南京的最高楼紫峰大厦在落日旁守望。
他拨动方向盘,让小船追逐着落日一往无前。
女孩们嬉戏打闹,晚风吹乱了发丝,脚下荡着千年悠久的湖光。他把手伸进水里,感受着时速十公里的缓流像流动的葡萄划过掌心。似乎连时间也变得慵懒,小船永远追不到落日,太阳永远不会落山,瞻前顾后的烦恼永远追不上他们,锦瑟的青春也永远不会结束。
第七章 公平交易
时钟的指针悄悄指向五点三十分,距离春分时节的日出尚有三十分钟,大气折射出的晨昏蒙影已经提前将深蓝的曙光播撒在天空之上。
卧室刚刚离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窗外传来清晨鸟雀的啼鸣声。
周万语从地板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当然了,这不是因为他有睡地板的癖好。他依靠日出前微蓝的光线,隐约看清了眼前把自己从床上踹下来的罪魁祸首。
“我说,我不记得有让你叫我起床啊?而且你这方式也太粗暴了。”他勉强睁开朦胧的双眼。
妹妹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他大腿上,穿着白丝裤袜的屁股压着他的膝盖,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摁在床沿:“为什么你这种人会有女朋友啊?”“什么叫[你这种人]啊?你是有多看不起我?”“长的又丑,脑子又笨,素质差没朋友,个子矮鸡鸡短,整天自慰打游戏,唯一的优点就是有个漂亮可爱聪明懂事的妹妹,怎么会有人眼瞎了看上你?”“说实话我对你的诽谤侮辱已经习惯了,不过我建议你对自己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妹妹恼怒地揪着他的衣领使劲晃,把他的头“咣咣”撞在床沿上。
“好痛!你疯啦?”周万语大呼。
“立刻分手!”
“不可能!”
妹妹双手往侧面一甩把他摔在地上,骑在他的胸口怒道:“不然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什么奸夫淫妇啊?你侮辱我可以,不许侮辱我女朋友!”“你们连那种恶心的事都做了,还说不是奸夫淫妇?”“啊……”周万语忽然一愣,她说的是那天我被白秋雾骗上床的事吧,我和白夏云还没做过呢,不能冤枉她啊,“没有,我们没做过。”“骗人!我在门外都听到了!”妹妹愤怒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
“你……你听到了?”周万语愕然。
“你还想狡辩吗!?”
“不……其实是有误会的……”他挣扎着想起身。
妹妹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按在地上,让他无法挣扎:“你还想骗我?”“不……呃……只是有点难以启齿……”
“说。”
不行,不能说。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说出真相的话,万一妹妹去告诉白夏云,我就完了。
周万语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你杀了我吧。”啪。
他脸上挨了一记耳光。
“你打我干嘛?”虽然妹妹用的力气不大,一点也不痛,但是被妹妹扇耳光让他感到很屈辱。
“哼。”
啪。
他又挨了一记耳光。
“去死吧。”妹妹冷冷地说,站起身抬起右脚,以一股要让渣男绝育的气势往他胯下踩去,势如破竹杀气腾腾。
“等等等等!停停停!”周万语惊恐地大叫。
妹妹的脚瞬间停下,阴沉着脸,又轻轻踩了上去,在他胯下按压。
“呃……”胯下传来一股奇异的触感,妹妹的白丝小脚隔着薄薄的睡裤摩擦他的裆部,好像在用脚丈量形状。
他忍不住硬了起来。
“变态。”察觉到脚下的异物逐渐变大变硬,妹妹小声骂了一句,又重重踩上一脚,红着脸跑出了房门。
周万语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只有胯下坚硬如铁。
校园日常乏善可陈,晚自习结束,同学们鱼贯而出离开教室,周万语左手撑着脑袋,右手继续在卷子上奋笔疾书。
这次月考考砸了,为了不被班主任请家长,下次必须得考好点,虽然说只要正常发挥的话应该就行,但保险起见,每天还是多花点时间学习吧。
他一边想一边转着笔,回家的话肯定会忍不住打游戏,就在教室里学好了。
同学整理书包、谈笑的声音渐渐稀疏,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支笔在纸上孤独的沙沙声。
平时总觉得教室里嘈杂闷热,原来只有自己的时候,会这么冷清啊。
值日的学生离开时关上了大部分灯,只留下他头顶的两根灯管亮着,勉强驱散了一方黑夜。他抬起头看向前方,一张张课桌上堆满了书本笔记,纷纷隐没在寂静的黑暗中。
春日的夜晚分明很温暖,他却觉得空旷又冷寂,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身后忽然传来了书本翻页的沙沙声。
除了我还有人放学之后留在教室里?他转过头,看见青暮雪低垂眼帘,专注地写着作业,几抹散乱的青丝从眼前垂下,透过缝隙隐约可见长长的睫毛在微微摇晃,像青光流动的蝉翼。
倏忽间他看得呆住了,如果要给他身边女生的外貌评分,两姐妹和他的妹妹都属于“很好看”那个范畴,而青暮雪则美得接近于绝世的艺术品。
周万语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他不是在看同学而是隔着透明玻璃遥望博物馆中珍藏的名画。
按说一直盯着女生是种不太礼貌的行为,但是会有人觉得盯着艺术品不礼貌吗?他的视线在青暮雪身上停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这诗意般美貌的认可与憧憬。
青暮雪察觉到身前的视线,微微抬起头,瞳孔澄澈如水:“怎么了?”周万语恍然从错觉中惊醒,好像偷看答案被老师发现的考生,慌忙低下头移开视线:“没有,没什么。嗯……你每天晚上都留在教室里学习吗?”青暮雪点了点头,平静地回答:“嗯。”
周万语有点想问为什么,又把话憋回了肚子里,青暮雪一直寡言少语,在她面前周万语不敢说太多话,总担心问多了会被讨厌。
他转过身看着桌上的试卷,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有几道题不会,可以请教你吗?”青暮雪说。
周万语忽然打了个激灵,青暮雪话音清冷,却让他的内心微微躁动起来。
“可以啊。”
青暮雪拿着作业来到他同桌的座位上,步履姗姗悄无声息,好像生怕惊扰了教室里遗落的灰尘,她把卷子放在两人中间,凑近脑袋,垂下的鬓角在周万语眼前轻轻晃动。
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偌大的教室依然空旷、黑暗、冷清,但似乎有股令人透不过气的暖意悄然蔓延,他深吸了几口气才稳住心情,讲完题目。
“谢谢你。”青暮雪拿着卷子又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过了一会儿,周万语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青暮雪也不约而同地整理着书包,两人一起离开教室。
青暮雪还是一如既往冷着一张脸不说话,虽然很默契地跟在周万语身边,但一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明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像高悬天外难以企及的孤星。
周万语很乐意安静地欣赏她的美貌,没有出声打破这份古怪的沉默。
在校门口分别时,青暮雪忽然开口:“你以后都会留下来吗?”“啊……会啊。”周万语原本只想坚持个一两周就回归正常,但是听到她的话后不知为什么就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嗯。”青暮雪低头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就此分别。
回家的路上周万语买了两杯蜜雪冰城的草莓雪王大圣代,边舔边想,为什么我会答应她以后都会留下来?我似乎……对她有好感?不过,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那这份好感也只能停留于此,不能再进一步了。
他下定了决心,又觉得有点惋惜,也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女生以后会便宜了哪个男人,她会嫁给某个有钱却粗鲁的中年人么?她这样清冷疏离的女孩最终也会结婚生子,变成沾染上柴米油盐的家庭主妇么?想想就有点难过啊。
周万语回到家,转动钥匙打开家门,却发现家里有隐约的争吵声,于是循着声音来到客厅。
“你说你学这个东西有什么用?”父亲板着铁青的脸,把一块数位板“啪”地摔在餐桌上。
妹妹站在父亲面前,嘴唇咬紧满脸通红,低着头气呼呼地瞪着数位板。
母亲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游移,神色紧张又担忧。
“怎么了?”周万语惊讶地问,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妹妹张大了嘴喊道:“我学画画怎么了?我将来就是要当画家!”“画画?你学这个找得到工作吗?你养得活你自己吗?”父亲声音不大,却沉重得似乎能震落屋顶的灰尘。
“你凭什么说我找不到工作?你了解美术吗?你什么都不懂就别对我指手画脚!”“我不懂?你知道什么人会去学画画吗?都是成绩不好脑子不灵,考不上正常学校的失败者,你要当失败者吗?”妹妹红着眼睛,肩膀剧烈颤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才是失败者!”她伸出手臂猛地扫过餐桌,一摞碗碟被扫落地面,尖利的破碎声划破空气,瓷碗轰然崩裂残片四溅。
母亲连忙上前拉开两人,把丈夫按在椅子上:“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先消消气。”接着又把女儿拉到客厅一角,低声说:“我们都理解你,不是不让你学美术,但是你也知道,学美术很花钱。我们上个月买了一套摇号房,是将来给你和你哥的,刚付完首付,现在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供你学美术了,你也体谅一下父母,好不好?”周万语看着客厅里的三人,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平时大大咧咧喜欢插科打诨的父亲这么严肃的样子。
父亲点了一根烟,阴沉着脸不说话,妹妹吸着鼻子满腔怒火,甩动肩膀挣脱了母亲的手。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父亲敲了敲烟灰,说道:“你想学画画,可以啊,你自己想办法,我没闲钱给你。”“我自己学!不需要你!”妹妹甩下一句话,冲回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这……”周万语左看右看,有些窘迫。
“她听不进我们的话,你去安慰一下你妹妹,好好说话,别让她伤心。”母亲拿来扫帚,一边清理地上的碎碗一边对他说。
“嗯,好。”他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边抽烟边叹气的父亲,匆匆离开客厅。
他敲了敲妹妹的房门,一道声若巨雷的“滚”字迅速轰出房门,震得他脑袋一缩。
“我给你买了圣代。”周万语贴着房门小声说。
房门开了,妹妹低着头把他拉进去,又重重关上门锁住。
妹妹双臂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红肿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
他在床沿坐下,妹妹没有开灯,他就着月光勉强望向妹妹房间的墙壁。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他不认识的动漫和二次元游戏海报,还有大量妹妹自己画的画,有铅笔画,也有用黑水笔画的,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墙角的纸箱里一幅幅画堆积如山,但他知道,这些画对比妹妹用数位板在电脑上画的数量只是九牛一毛。
画这么多画要用多久?几年?几千个夜晚?几万个小时?眼前花花绿绿的墙壁是妹妹用无数个日夜拼出的梦想,这世上本不该有任何理由阻止她拿起画笔。
他挖了一勺草莓冰淇淋伸到妹妹嘴边,妹妹眼睛依然没有看他,但张开嘴啊呜一口吃了下去。
“你想好走这条路了吗?做美术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联考、校考、高考,你面对的压力不会比普通学生少。”“滚出去。”
“呃,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想劝你放弃。”周万语想了想,问道,“昨天在鸡鸣寺,你许的愿望是成为画家吗?”“关你什么事?”妹妹目视前方没有看他。
“我来帮你实现它吧。”
妹妹忽然肩膀一抖:“你怎么帮我?”
“你学美术需要钱吧,缺多少?”
周万语这几年的压岁钱攒了好几千,平时自己都舍不得花,但如果能帮妹妹实现梦想,他不会有一丝犹豫。
虽然平时总和自己拌嘴,但她毕竟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独一无二的亲妹妹,是比任何人都特殊的存在。
“我下个月想去美术集训,然后五月份参加美术中考,集训大概要三万块。”周万语突然心里一凉,准备好的漂亮话卡在了喉咙里。三万?差的也太多了……学美术原来这么贵么?
“呃……你需要参加集训么?我看你画的挺好的啊。”周万语尴尬地说道。
“但我没有经过系统学习啊,素描什么的都不会,总不能考试的时候给他们画动漫吧?”“哦,这样啊……”
他皱了皱眉毛,怎么办,三万怎么也凑不出来啊……妹妹突然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
“哎,你干什么?”他吓了一跳,忽然发现怀里的妹妹在微微颤抖。
“哥……帮我……”妹妹抽泣着说,眼泪像潮水般涌出。
“你别哭啊……”周万语有些不知所措,妹妹还是头一次对他这么亲密,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妹妹的脑袋,妹妹的头枕在他胸前,泪珠从他的领口处钻进去,滑出一道道滚烫的痕迹。
钱不够这种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背。
“真的吗?”妹妹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嗯,相信我。”
妹妹更加抱紧了他的身体:“谢谢你……哥……”周万语笑了笑:“你是我妹妹啊,不许说谢谢。”“嗯。”妹妹把身体蜷在他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偷偷亲了一口,留下一个草莓味的唇印,小声嗫嚅着,“哥,我……你。”“你说什么?”周万语没听清最后一句话。
“没什么。”妹妹红着脸,又把脑袋钻回了他怀里,一口一口吃着他喂过来的冰淇淋。
妹妹的脸庞被清冷的月光微微照亮,气息渐渐变得平稳,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炽热的身躯也冷静下来,像熟睡的小猫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
但周万语心中却不那么平静了,动动嘴皮子在妹妹面前夸下海口很简单,问题是,去哪里搞三万块啊?
他安顿妹妹睡下之后,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看到父亲依然坐在客厅里抽烟。
父亲朝他招了招手,神色忧虑地说:“我刚给你转了六千块钱,我跟你妈现在能凑出来的就这么多,你明天问问你妹妹,这些钱够不够,要是不够,我也没办法了。”周万语惊讶地问:“爸你不反对她学美术了?”父亲苦笑着摆了摆手:“反对啊,但是有什么办法?看见她那副样子我也心疼啊。记得别告诉她是我给的,别让她以为闹一闹就什么都有了。”“嗯,我知道了,这些钱应该够了。”
“那就好,美术这条路不好走,你将来多照顾照顾你妹妹。”父亲抽完最后一根香烟,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客厅。
周万语答应了父亲,回到房间,却苦恼得睡不着觉。
其实不够啊,算上我的压岁钱,也还差两万左右,怎么办……翌日,周万语照常来到教室,女友也照常向他打招呼。
等等,是不是可以找白夏云借钱?她家开一百万的保时捷,拿两万出来应该不难吧?这好像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他转过身,看向后桌的女友。
“怎么啦?”白夏云察觉到男友的视线,抬头看向他,白秋雾也扫了他一眼。
“呃……没什么……”他又迅速转了回去。
不行……找女朋友借钱,太丢人了吧……开不了口啊……原来借钱是这么难的事……他握起拳头又松开,又掐了掐大腿,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
啧……不行啊……
课间,他一个人来到教学楼的天台,双手紧紧握住边缘的栏杆,望着远处的高楼与蓝天。天台的凉风刮过脸庞,他却紧张得满脸是汗。
不行啊……无论怎么斟酌措辞,总觉得只要一开口,就特别丢人。
“你怎么了,一个人来天台吹风,不会是想不开吧?”周万语回过头,看到白秋雾正悠闲地朝他走来。
本来没有的,现在的确是想不开了,而且我还要留下血书“罪魁祸首是白秋雾”。
他冷着脸说:“跟你没关系。”
“不一定吧,看你有什么心事的样子,说不定我能帮你?”烦死人了,赶紧把她赶走吧。
“给我两万块。”
“可以啊。”白秋雾淡淡地说。
“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白秋雾。
“我说可以啊,可以给你两万。”
“你说真的?”
“真的啊,不过是有代价的。”
“切,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周万语又一脸不屑地转过头。
“我知道了,你在纠结要不要找姐姐借钱。”白秋雾走到他身旁,扶着栏杆望向他。
“你猜错了。”他嘴硬地否认了,因为不想看这家伙得意的样子。
“是么?不过,你也想错了。”
“我想错什么了?”
“姐姐拿不出两万元的。”
“为什么?你能拿得出来,她拿不出来?”周万语不相信这家伙的鬼话。
“姐姐一直存不下钱,零花钱一到手就被她吃吃喝喝花光了。不过,我的零花钱一直攒着,两万对我来说不多。”“真的假的?你家开一百万的保时捷,资产得有几千万了吧,夏云她平时没有两万块么?”“真的啊,不骗你。”白秋雾一脸无辜,“我和姐姐毕竟还是未成年的学生,你觉得家里会给我们多少自由支配的钱?我家是比普通人富一些,但也没富到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周万语不了解富家女平时的生活,无从判断她说的真伪,但从逻辑上来讲似乎没什么问题,此刻有点被忽悠住了。
“当然喽,你也可以向姐姐借钱试试,我估计姐姐不惜偷家里的钱也会给你带过来吧。”白秋雾漫不经心地说。
周万语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让她去偷钱。”白秋雾微笑着说:“那就对了嘛,我猜你也不会同意这种事。所以,你想要钱的话,只有找我喽。”“呃……”周万语对她还是有本能的抗拒。
“怎么样,还在犹豫?你没得选了啊。”白秋雾继续蛊惑。
周万语思前想后,最终屈服了:“那好吧……但是,我短时间内还不了你钱,高考结束后,我会打工还你的。”“我不要你还钱,钱对我又没什么用。”白秋雾目视远方,左手扶着栏杆,右手撩着耳边的碎发。
“那你白给我钱?”
“你想得美,我不是说了要代价吗?”
“什么代价?”周万语忽然有些不安,上次的“代价”他被迫接受了,总觉得这次自己又落入了这女魔鬼的陷阱。
白秋雾直直地盯着他,眼里是深不见底的笑意:“来做个交易吧,两万元买你一夜,怎么样?”“你……你开什么玩笑!?”周万语震惊地连连后退。
白秋雾一脸无所谓地说:“怎么?你不会觉得自己亏了吧。拜托,处女都卖不到两万诶,你还想卖多少?你既不是处,技术也不行,还早泄,我都觉得你该倒贴钱给我。”“不是多少钱的问题啊!我要是同意了,那我不成……不成……”“成鸭子了。”白秋雾及时接话。
“你……要我卖身?”周万语难以置信地说。
“你处男都给我了,再让我睡一次有什么关系?”白秋雾朝着他步步逼近。
“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啊!”周万语继续后退,背部撞在了墙壁上。
“那又怎样?你哪来那么多无聊的伦理道德?这么喜欢守规矩,你不如穿越到周朝去当三从四德的封建妇女好了。”“不行!”周万语斩钉截铁地说,“你侮辱我也没用,我才不是你这种为所欲为没底线的疯子!”“好吧好吧,道德卫士。”白秋雾摊了摊手,转身就走,“那两万元,你自己想办法吧。”周万语突然慌了,连忙喊住她:“等等!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换个条件吧,这个真不行。”“我就要睡你,别的免谈。”白秋雾头也不回地走了。
“喂!等一下!”周万语焦急地喊道,眼睁睁看着白秋雾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他伸出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去。
深夜,周万语拿着手机坐在床边,屏幕上是白秋雾的聊天框,他打好了一行字,大拇指悬在发送键上,却按不下去。觉得自己好似前苏联战略核潜艇里掌控核反击系统的操作员,控制中心里红灯闪烁,刺耳的警报声显示美国人的五颗核弹来势汹汹,此刻全世界的命运都悬在他手里的大红按钮上。
忽然响起了一道“咔哒”声,吓得他从床上弹了起来,手一抖差点按下了发送键。
妹妹开了条门缝探头探脑。
“我靠你吓死我了!我差点把核弹射出……不是,差点把消息发出去了。”“什么消息?”妹妹走进来,疑惑地问。
“呃……没什么。”他佯装镇定,把手机屏幕熄了放到一边,心想总不能说我为了你准备和白秋雾签卖身契吧。
妹妹坐到他旁边,脸色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哥,我的学费……”周万语立刻解释:“我还在想办法,你别着急,我一定能给你凑出来。”“不是。”妹妹低头端坐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悄悄握成拳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哥,你不用替我凑钱了。”“啊,为什么?”周万语懵了。
“嗯……我不打算学美术了。”妹妹小声说。
“啊?你不是一直想当画家吗?为什么突然不学了?”他吃了一惊。
“嗯……因为,我发现自己太任性了,总是给你添麻烦,也不听爸妈的话。我想了很久,决定去给爸爸道个歉,我也长大了,不能再任性下去了。”“但是,你就要这样放弃一直坚持的梦想吗?”周万语心情有些复杂。
“就……当个普通爱好吧,我不想总给你们添麻烦。本来,梦想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总说什么梦想梦想的,也很幼稚吧,我不能一直做个幼稚的小孩。”妹妹一副轻松的语气,可是眼角却在发颤,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等等,你真的要放弃?”
“嗯,哥,你不用为我凑钱啦,省下来三万能买好多东西呢!”妹妹嘴角上扬语气欢快,眼睛里却满是落寞,瞳孔中堆积的难过好像要溢出来。
周万语呆呆地看着妹妹走出房间,看着她关上房门的手微微颤抖。
原来,摧毁一个梦想只要三万块……
梦想……是这么廉价的东西么?
琉璃般生辉的梦,也如琉璃般易碎。
妹妹最后的表情在他眼前久久不散。
他按开手机屏幕,死死地盯着白秋雾的聊天框,把那条犹豫了很久的信息发了出去。
“你的交易,我接受了。”
第八章 一双雨夜
夜色深沉,星月流转。
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学生们鱼贯而出离开教室。
白秋雾起身时在她的同桌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在他耳边用悄悄话一般的话音说:“今晚,别忘了。”周万语顿时脸色发绿,今天是白秋雾和他约定好交易的日子,所谓“交易”,也就是出卖肉体取悦这个女人以换取金钱,俗称“卖淫”。虽然这是人类流传千年的古老文化,但他显然还没有做好将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下去的心理准备。
他呆坐在座位上,直到教室里几乎空无一人时才僵硬地站起身,像行尸走肉一般走出教室。直到快出校门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在紧张之下居然忘了带上书包,只好又郁闷地原路返回。
推开教室门的时候他愣住了,空荡荡的教室里还剩下一个人没走,他知道青暮雪放学以后会留在教室里,这几天他们俩都会留下来学习,他自然以为青暮雪一个人留在教室里的时候也是在学习,而现在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青暮雪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
这个平时寡言少语的美少女上半身的校服整整齐齐,下半身却一丝不挂,双腿张开,裙子和内裤都褪到了脚上,把粉嫩的生殖器暴露在空气中,黑色阴毛上晶莹的水珠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钻石般熠熠的流光。
青暮雪一只手掰开阴唇,另一只手握着他的钢笔抽插濡湿的小穴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溢出的爱液在脚下流出一摊泛着白光的水渍。
由于冲击过于强烈,周万语一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青暮雪抬头看着他,清纯的脸上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只是此刻的眼神中带上了一分呆滞,美得宛若古希腊雕塑的少女也如雕塑般静止,只有阴唇仍翕动着把爱液喷吐在钢笔上。
他呆呆地站在教室门口,一时间竟没有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任何下流之处,只以欣赏美的眼光注视着这惊人的一幕。青暮雪纯美无暇的身体让他想起那位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又仿若唯美学院派画家威廉?布格罗笔下那幅梦幻般夺目的《Evening Mood》。
青暮雪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的阴部,不紧不慢地把笔从阴道里“啵啾”一声拔出来放回课桌上,接着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小穴处的爱液,然后弯腰拉起内裤与裙子,最后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褶皱,以一副优雅从容的姿态踩中了地上的爱液。
“啊,当心!”周万语下意识地喊道。
青暮雪瞬间瞪大了眼睛,脚一滑失去了平衡,优雅从容的少女突然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大章鱼,拼命晃动手臂想保持平衡。
周万语连忙跑过去想扶住她,但为时已晚,青暮雪被自己的爱液滑倒,狠狠地栽倒在地,膝盖撞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唔……”青暮雪痛得忍不住哼了一声,眼角里溢出两滴水珠。
“你没事吧?”周万语顾不上刚刚的尴尬场景,跑到她身前想查看伤势,但是膝盖被裙子盖在下方,他不敢掀开来看。
“没事。”青暮雪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咬紧嘴唇,扶着凳子想起身,周万语拉住她一只胳膊,帮她坐到了凳子上。她抓着裙子,一点点拉到大腿上,周万语蹲在她身前检查伤势,左腿膝盖上有微微的红肿。
“疼吗?”
“……还好。”青暮雪捂着膝盖,嘴巴抿成了倒V状。
“我出去一下。”他站起身走出教室。
“啊……”青暮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想喊住他,又低下头把话咽了回去,紧紧地抓着裙子,犹豫了一会儿,双手撑着桌子用单脚站起来,从课桌里拖出书包,一步步向教室门口挪动。
青暮雪挪得很慢,走到教室前排座位时拉出一张凳子坐了下去,歇了一会又咬着嘴唇站起身,拖着书包向门口走。
走到门口时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你……”周万语差点撞上她,连忙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她,“你没事了?”周万语仔细看了看她,青暮雪脸上依然面无表情,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扶着门框只用单脚站着,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你受伤了就别乱动啊。”他拉过来一张凳子,扶着青暮雪坐下。
“我以为你走了。”青暮雪轻声说。
“我只是去门口超市买了点东西。”他拿出刚买的毛巾和冰矿泉水,用毛巾卷着冰水轻轻放在青暮雪受伤的膝盖上,“还痛吗?”青暮雪低着头,垂落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好点了。”“那就好。”周万语看着她的膝盖,忽然意识到青暮雪的腿部正完全暴露在他眼前,笔直纤长的小腿像她的脸蛋一样几乎完美无瑕。
“你误会了。”青暮雪突然开口。
“啊,什么误会?”周万语回过神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那种人。”
“什么?哦……”
青暮雪扶着腿上的矿泉水瓶,换了个姿势说道:“刚才,我不是在自慰。”周万语心说你就是在自慰。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不相信的眼神,她继续说:“我是在取材。”“取材?”
“我在写小说。”
“哦……”
周万语心想第一次听说写小说还要自慰取材。
“不是我想自慰,只是书里的角色爱自慰,我想写出真实的感受,所以才不得不自慰。”“……你说是就是吧。”
“你还是不相信我,但我说的是真的。”
“……”周万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了,于是准备开溜,“你的伤应该不重吧,我今晚还有事,那,我先走了?”“你要去卖身?”
周万语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你们在天台的对话了。”
周万语惊出一身冷汗,扶着门框尴尬地问:“你那时候……也在天台?这么巧啊……哈哈……”“因为我跟踪……不是,因为我碰巧在那里。”我靠!这是在拍恐怖片吗?怎么这女人说的话句句都这么惊悚?!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跟……跟踪?!”
青暮雪意识到说漏嘴了,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看过《追随》吗?”“《追随》?”周万语皱眉想了想,“你是说诺兰的那部电影?”电影里的主角是个喜欢跟踪陌生人的无业游民,自称是为塑造人物搜集素材的作家,最终倒霉地卷入了一场阴谋。影片里有句很经典的台词:“一个二十几岁没有工作的年轻人,多半都会把自己想象成一名作家。”青暮雪微微点了点头:“我在为写作搜集素材,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呃……真的么……”
有个女孩说我坐在你的座位上拿你的笔自慰,还碰巧跟踪了你,只是为了给小说取材,还请你不要误会,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只有大脑缺根筋的才会信吧!
“好吧,我知道了……”周万语想了想,觉得还是识趣一点不要再追究下去为好,“总之,卖身的事你不要说出去。”“嗯,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
“答应我。”
“好吧。”
“做我男朋友。”
“喂!这不行啊!”周万语大惊。
“你已经答应我了。”青暮雪平静地注视着他。
“可我有女朋友了!”
“你不要误会,这是取材的需要,只是演戏而已。”“就算是演戏……也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青暮雪歪着头问,“电影里演夫妻的演员,也不是真正的夫妻啊。”“这……”
“你都答应我了。”
“好吧,只是演戏应该没问题。”
他看着青暮雪清纯精致的脸庞,内心扑通狂跳。没事,只是演戏而已,又不是真的,而且答应过的事不能反悔。他知道这是对白夏云的背叛,但还是找借口说服了自己。
青暮雪的嘴角微不可见地翘起:“那你过来。”周万语走了几步站在她身旁,青暮雪把一只手缓缓伸向他,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背时又像触电般弹开,她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表情,接着手掌重新一寸寸往前挪,艰难又期待像是在泥沙中淘金,最后小心地握住了他的指尖。
熟悉又陌生的触感,温暖,柔和,安全。
青暮雪使劲捏着他的手,渐渐地从指尖滑到手掌上,两个人手掌交握。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周万语心跳加速,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出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瞥见了手腕上的手串,那是白夏云在鸡鸣寺送给他的,他心里一惊,想起了和她的约定,连忙想把手抽回来。
青暮雪察觉到他的动作,加大力度握紧了他的手不让他逃开,手心里渗出丝丝汗珠。
“这是……这是取材。”
“好吧……”周万语轻易放弃了抵抗。
牵着青暮雪的手让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清楚地知道这种感觉是对女友的背叛,但他无法拒绝。
“你能不能不要去?”青暮雪问。
“不去什么?”
“……卖身。”
“这……”周万语脸色难看,“妹妹学美术需要钱,我实在没办法。”“哦……那你喜欢她吗?白秋雾,男生好像都喜欢她。”“当然不喜欢!我讨厌她!”周万语斩钉截铁地说。
“嗯。”青暮雪低下头,刘海遮住了脸庞,周万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声音里似乎透出一股喜悦。
“那你去吧。”青暮雪松开了满是汗水的手。
“你的腿没事了吗。”
“嗯,差不多了。”青暮雪拿开腿上的矿泉水瓶,缓缓站起身,腿还有些不灵活,但已经可以走路了。
“那我先走了。”周万语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到和白秋雾约定的时间了。
“等一下。”青暮雪也拿出手机,“我加一下你QQ吧。”“哦,好。”
他们互加了好友,青暮雪的头像是个黑白风格的动漫女生。
“再见。”周万语挥了挥手,离开教室。
青暮雪悄悄跟了上去,看见他骑着自行车离开学校,她骑上电瓶车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周万语下了车,紧张地走在一处花园小区内,他按照白秋雾的指示来到了这里。小区距离学校很近,大概是为了方便上学才买了这里的房子。夜间凉风习习,耳边有风吹树叶和水波荡漾的声音。
鼓楼区秦淮河畔。
十里秦淮,金陵一梦。这里自古便是名门望族、文人墨客的聚集之地。明朝时,朱元璋力推京城的青楼产业,自然也不会放过秦淮河这片风水宝地。在那个黑暗腐朽的封建时代,锦衣卫们的铁靴在石砖路上噔噔作响,十万贪官被斩首示众剥皮实草,但仍挡不住腐败的权贵们如蝇虫般滋生泛滥,从黎民百姓处敲骨吸髓来的钱财又被拿去青楼奸淫民女,纵情声色。
周万语走在岸边豪华的别墅群间,隐隐觉得历史又要重演了,不禁悲从中来,悲凉的点在于,他是被嫖的那个。
他望向眼前的别墅,大约六七十平米的庭院中草木茂盛,红枫、苏铁、金合欢与各种长青灌木围着一张小桌和几张椅子,庭院后面是米白色为主的三层别墅。
他来到一楼的一扇窗户旁,掏出手机给白秋雾发了条消息:“我到了。”又给父母发了条消息,说今晚参加同学生日会,就不回家了。
夜幕笼罩下,他一边等回复一边四处张望,觉得自己好似做贼,而且是个淫贼。
过了几分钟,窗户被打开了,穿着一身米白色针织睡衣的白秋雾在里面朝他招了招手:“快进来。”他爬进窗户,里面是黑灯瞎火的客厅,不远处隐约能听到有什么人的交谈声,他猜测是白秋雾的家人。白秋雾做了个“嘘”的手势,拉着他的手臂蹑手蹑脚地走进一个房间,随即锁上房门。
眼前是一间装饰典雅的卧室,天花板上吊着雕有繁复花纹的金色纸灯,深红色的木质地板上铺着羊毛地毯和古色古香的金丝檀木床,墙壁上挂着水墨山水画,墙边有乌金木的中式书桌与梳妆台。
坏了,还真被什么明朝权贵逮着了?如果是平时,他倒也挺乐意欣赏欣赏这里复古典雅的装饰,但今天不行,因为他是来给权贵姥爷侍寝的。
“一定要在你家里做吗?万一被你家里人发现怎么办?”周万语有些发怵。
“放心,卧室隔音很好,而且晚上不会有人进我房间的。”白秋雾靠在床头双腿微微蜷起,拿起一本小说悠闲地看了起来。
“你不是要和我做么?”周万语很疑惑。
“是啊。”
“那你怎么在看书?”
“还没到时候。”白秋雾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意思?真是搞不懂这家伙的想法。
他继续问:“你在看什么书?”
白秋雾把书的封面朝向他,上面写着《西厢记》。
“看过吗?”白秋雾问。
“当然没有。”周万语理直气壮地说,他对爱情小说没有任何兴趣。
他转头看着床正对着的墙壁,一整面墙壁都被各式金光闪闪的奖状贴满,和古色古香的卧室极其格格不入,颇像古装片里意外入镜的矿泉水瓶。床头上摆着一叠叠音乐证书,钢琴、小提琴、单簧管……“你这家伙也太自恋了吧?每天看着奖状抱着证书睡觉?”白秋雾继续看书,不再理他。
他等得有些焦虑,索性在书桌前坐下。书桌的桌垫上绘有黑白写意风格的兰花,上面摆着书籍、纸笔、古典的茶壶与茶碗,桌边有一盏散发温暖黄光的方形纸灯,桌前的窗户上挂着写有书法的半透明纱帘。
她平时就是坐在这里学习的么?周万语摩挲着桌上的书籍,想象着午后时分,在檀木的馨香中,白秋雾端坐在桌前左手呷茶右手写字,阳光透过纱帘照射进来,眼前尘光飞舞,杯中旋转着暖春的风花与碎光。
难怪她总是一副优雅从容的样子,难怪她能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女神,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丑小鸭也能变成白天鹅吧。不过,这种生活是否会单调无趣?是否有一天也会感到压抑,也会厌倦得想要逃离?周万语想起去鸡鸣寺那天,她许愿一场漫无目的的旅行。
他忽然看到窗帘后面有什么阴影在动,顺手拨开纱帘,只看见一丛丛灌木轻轻摇晃,大概是有风吹过吧。
青暮雪弯腰躲在窗户下面,刚刚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她等了一会儿,屏住呼吸悄悄探出脑袋,周万语拨开的窗帘露出一条缝隙,让她可以偷窥到房间内的情况。
白秋雾合上书,重新看向周万语,笑着说道:“书里写得真好。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周万语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没听懂,只觉得从白秋雾嘴里说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而且“柳腰”、“花心”什么的听起来就很不妙。
白秋雾继续说:“是个穷书生爱上大小姐的故事。书里头,张君瑞与莺莺一见钟情,叛将孙飞虎带着五千人马想强掳莺莺为妻,张君瑞就设计救下了心爱的女人。真好,真让人羡慕啊。”“你还爱看这种英雄救美的俗套故事啊?”周万语表示不屑,试图在心理上占据上风。
“谁不喜欢呢?”白秋雾仰头朝向天花板,闭上眼睛,“我理想中的爱人,应当会在我受欺负的时候,乘着贯穿乌云的光,拖着响彻天地的雷,飞过千里崇山万里鲸海来救我。”周万语心说你的爱人大概要去梦里找。
白秋雾把书抱在胸前闭目养神:“你为什么想要钱?”“妹妹学美术差钱。”
白秋雾微睁双眼看向他,戏谑地说:“呵,为了妹妹甘愿卖身,还真是感人的好哥哥。”“用不着你多嘴。”
白秋雾看了眼手机:“好了,到时候了。”
周万语心中一凛,好像死刑犯听到刽子手说“到时候了”。
“把衣服脱了。”白秋雾命令。
他不情不愿地脱掉了衣服,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
“内裤也脱。”
他捏着内裤的边缘有些犹豫。
“干什么?”白秋雾挑眉,“这种时候还装矜持?记好了你就是个来卖的鸭子,我让你脱你就脱,不想要钱了?”“你……”周万语气得咬牙切齿,但是想到妹妹又只好屈服,缓缓地脱掉内裤,一丝不挂地站在白秋雾面前,屈辱又羞耻。
青暮雪扒着窗沿,盯着周万语的裸体,呼吸急促。
白秋雾微笑着上下打量他的裸体,目光像胶水粘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适。白秋雾爬下床踩着棉拖鞋朝他步步逼近,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下面也翘了起来,就在两人近得能闻到呼吸的时候,白秋雾却从他身旁径直穿了过去。
“你去哪?”周万语惊讶地问,心里竟然有一丝失落。
“跟我来。”白秋雾拉开房门,淡淡地说。
“等一下!出门的话被你家里人看到怎么办?”他焦急万分,完全搞不懂这女疯子的想法。
“所以我才等到现在啊,我妈和保姆作息都很规律,现在已经睡觉了。”“那我们要去哪?”
“跟我来就是了。”
周万语光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跟她走出房门,走廊里静得能听到心脏扑通狂跳的声音,要是被白秋雾父母发现他全裸的样子,他宁愿去死。
没走几步,白秋雾就停下来打开了一扇房门,领着他走进去。房间里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出有个床的轮廓,大概是间卧室。
青暮雪在屋外焦急地寻找两人所在的房间,但其他房间均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只好回到原地,从书包里取出一本小说,边看边等他们回来。
白秋雾轻轻掩上房门,拽着周万语走到床前,床上的被子有些拱起。
“这床上有人!”他压低声音惊恐地说,立刻转身想逃出房间。
“不许跑,你仔细看看是谁。”白秋雾按着他的脑袋和胳膊把他押回床前。
此时周万语的眼睛已经略微适应了黑暗,他朝床头看去,黯淡的月光微微照亮了床上女孩酣睡的脸庞。白夏云抱着枕头侧躺在床上,几抹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脸颊上,闭合的眼帘画出两道弯弯的月牙。
他惊得差点摔倒在地,低声惊叫:“你把我带到她的房间……”后半句话没能说出口,白秋雾抱住他的脑袋强吻了上去。
他措手不及地被那条熟悉的舌头入侵了口腔,两条舌头缠绵交织,唾液融在一起。
白秋雾的体香、舌尖的甜蜜让他无意识地沉醉其中,下意识地回应她的吻,贪婪地吮吸她的舌头。
“不,不对!”他猛地清醒过来推开对方,“怎么能在她的房间……”后半句话又噎住了,因为眼前的一幕震得他说不出话。
白秋雾的睡衣从身上缓缓滑落,像树干上遭受震颤的积雪纷纷飘落堆积在脚下,将清净无垢的躯体完美地展示出来。
墨色笼罩的房间里,女孩的脸庞、肩膀、乳房、腰肢、大腿被月光画出一道完美的曲线。这是名为自然的画师以夜为纸、以月为墨勾勒出的鬼斧神工的画作。
“你……你……”他看得呆了,语无伦次不知所措。
白秋雾却安之若素地微笑着:“来做爱吧。”
“不……不行啊……夏云她……”
“放心吧,姐姐睡眠很深,不会醒的。”
白秋雾忽然扑在他身上,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背,一只手捏着他的屁股,两具滚烫的胴体缠在一起。
周万语腿一软倒了下去,被白秋雾趁势压在地毯上,舌头在他胸口游移留下道道水渍,他浑身酥麻,肉棒翘起顶在白秋雾的小腹上。
白秋雾骑到他胸口,坏笑着伸出食指与中指探进他的口腔,压着舌头不断深入。
“唔……呕……”周万语在地上痛苦地扭动身体,女孩的阴唇和他的胸口摩擦出丝丝淫水,快感、痛苦、罪恶感交织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双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却使不出力气。
白秋雾欣赏着身下男孩的表情,抽回手指塞进了自己嘴里舔舐,接着慢慢站起身,坐到了床沿。
她伸脚勾了勾周万语挺起的肉棒:“起来。”
周万语手肘撑地,费力地坐起身,低声求饶:“别这样……别在夏云面前……求你了……”“跪下。”白秋雾冷冷地说。
“你……”
“跪下。”
想到妹妹,周万语不敢违抗她,只能无奈地跪在她面前的地毯上,白秋雾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女王俯视奴隶。
“亲我的脚。”
周万语没有动。
白秋雾抬起左脚伸到他面前,脚尖微红,脚踝在月光中流下一道暗银的反光。
“亲我的脚。”
他凶狠地抓住白秋雾的脚腕,抬头怨恨地瞪了她一眼,慢慢俯身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脚背,随即就想拉开距离,但白秋雾抬起另一只脚架在他头上,把他的脑袋夹在两只脚之间,鼻子和嘴唇瞬间被压扁在白秋雾柔软的脚背上。
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间,两只白玉般的脚掌把他的脑袋和尊严一同夹在中间蹂躏挤压,巨大的屈辱像针扎在他心里。
“你欺人太甚!”周万语抓住她的脚踝使劲分开双脚,把头抽了出来。
白秋雾笑道:“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我哪里喜欢了!”周万语伸手抹了抹涨红的脸,想把她脚掌的气味和触感抹掉。
白秋雾站起身,手掌抵在他胸前把他推坐在地,接着蹲下身一只手在下方托着勃起的肉棒,一只手覆在上方轻轻抚摸。
“是么?你的嘴和你的鸡鸡一样硬呢。”
“我……我这是没有办法的生理反应……”
白秋雾忽然伸出舌头在肉棒上方来回舔舐,原本抚摸肉棒的手转而去揉捏他的卵蛋。
“啊……”下体传来的阵阵快感让周万语忍不住呻吟。他转头忽然看到了床上安然入睡的女友,猛地清醒过来,心里一阵绞痛,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我怎么能和她妹妹做这种事……不行不行不行……他以手撑地连连后退,白秋雾却四肢着地跟着爬到他面前,他惊恐地低声喊道:“别过来!我……我不做了!”白秋雾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目光盯着手腕上戴着的手串,接着用力捋了下来:“你还带着这个啊?和姐姐感情还真好呢。”“你干什么?还给我!”周万语伸手想抢回来。
白秋雾坏笑着把手串塞到自己的小穴处用力抹了两把,手串上顿时沾满了淫水,在月光下泛出银白的光泽。
[小语……这是我们互赠的第一个礼物吧。][那……这根手串就是我们爱情的象征,以后都不许脱哦,只要永远戴着它,我们的心就永远在一起。]“你这混蛋!你敢玷污她送给我的东西!?”周万语愤怒地低吼,猛地夺回手串,脸上气得变形。
“好疼!”白秋雾被粗暴的动作撞痛,她下意识地一脚踢在周万语胸口。
周万语怒从心起,猛扑在她身上,两个全身赤裸的人顿时无声地扭打在一起,在地毯上翻来覆去,最终周万语骑在她腰部把她狠狠地按在地上。
“放开我。”
“你这贱人!”
周万语把手串按在她胸部摩擦,用白秋雾柔软的乳房擦干净上面的淫水,胸部被他压得变形,上面留下一道道红印。
白秋雾香软柔嫩的胸部激起了他的情欲,他双手狠狠地抓住乳房,牛奶般丝滑柔软的胸部在他手中被肆意揉搓成各种形状,他揪住两颗翘起发硬的乳峰把胸部拽得变形拉长。
“疼……你放开我……”白秋雾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身子无力地挣扎着,像一只惨遭大白鹅欺负的水獭幼崽。
周万语心里一软,下意识松开了手。
白秋雾立刻一个翻身把他反压在地,伸手在他胯下狠狠捏了一把。
“啊!唔……”碎蛋攻击让周万语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又赶紧捂住嘴生怕吵醒熟睡的女友。
“不许反抗我。”
“唔……”周万语看了眼仍然被她捏在手心的卵蛋,只好屈辱地点了点头。
白秋雾松开他的蛋蛋,把光滑的小手移动到软塌塌的肉棒上撸了起来,滑腻的触感让他想起白夏云在厕所帮他手冲的那天,如今肉棒却被握在她妹妹手里,他努力地想阻止勃起,可下体却不争气地立了起来。
白秋雾握紧肉棒,慢慢挪动屁股把满是淫水的小穴对准了肉棒,腰肢微微下沉,穴口的两瓣嫩肉像柔软的嘴唇轻轻亲在了龟头顶端,湿热的液体顺势流淌下来做足了润滑。
紧致的蜜穴一点点吞没肉棒,周万语的内心也一点点绝望下去,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女友的妹妹侵犯会产生快感,可身体不会骗人,肉棒被穴肉包裹套弄的刺激感一遍遍冲刷他的理智。白秋雾坐在他小腹上,把肉棒完全吞进了小穴中。
“啊……唔……好胀……好棒……”白秋雾一脸兴奋地呻吟着。
她微微抬起屁股,又用力坐下去,淫水像海绵里的水一样被肉棒挤出来,屁股“噗啾噗啾”地撞在周万语身上。
“不行……”周万语浑身燥热难耐,情欲的火焰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只能用最后一分理智阻止射精的欲望。
不行……不能射……只要没射出来,就不算背叛白夏云……白秋雾身体前倾,把整个身子完全压在他身上,胸前的两颗葡萄顶在他胸口摩擦,用舌头撬开他已经无力反抗的嘴唇,搜刮着口中的唾液,掠夺他最后的理智。
周万语失去了思考能力,像动物一样沉浸在本能的交配活动中,不由自主地鼓动腰身迎合对方,肉棒拨开层层缠绕的肉穴,一下下撞击最深处的花心。
“嗯……好舒服……再用力点……啊……”白秋雾扒着他的肩膀,一边淫叫一边抖动腰肢上下抽插。
周万语伸出手臂死死地抱住白秋雾,把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猛地挺动腰部把肉棒深深地顶进蜜穴最深处。
“啊……”子宫口被突然撞击让白秋雾忍不住翻起白眼,双腿一夹阴道收紧,一股热流顺着肉棒喷洒出来。
爱液的刺激加上子宫口的吮吸让周万语也忍耐不住,浓稠的精液顶着花心完全释放出来。
白秋雾浑身脱力伏在他身上,柔软的乳房压扁在两人胸口,湿热的汗水混杂在一起蒸出丝丝白汽。
周万语渐渐恢复了神志,坚挺的肉棒依然半软着塞在蜜穴里,他惊讶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白秋雾,黑发瘙痒着他的胸口,两颗心脏紧贴在一起跳动。
“我……我射了?”
白秋雾在他身上蠕动了两下,似乎在享受着肌肤相接的触感:“嗯……很舒服。”他挣扎着坐起身,把白秋雾推到一旁,呆呆地看着床上安睡的女友,那个无条件信任他的女友,而他却刚刚把肉棒从她的妹妹体内拔出来,肉棒上沾满了两人淫秽的液体。
白秋雾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一脸不满:“渣男,射完就不要我了么?”“我……没资格再做她的男朋友了……”
“来帮我擦干净,精液要流到地毯上了,你也不想被姐姐发现吧。”周万语慌忙凑近检查她的小穴,原本紧紧闭合的蜜穴在他肉棒的操弄下张开了一个小口,像呼吸一般微微颤抖着吐出白浊的液体。他伸出手指刮掉溢出的精液,忽然生出一股报复心理,把沾满精液的手指插进白秋雾的嘴里。
“唔唔……”白秋雾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口精液。
周万语又把被唾液洗干净的手指狠狠地插回小穴中,把沾在小穴内壁上的精液连带着淫水通通搜刮出来,全部喂进了白秋雾嘴里。
“唔……变态……”白秋雾体力很差,做完之后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无力反抗,只能被迫吃下了精液和自己淫水的混合物。
天上渐渐下起了雨,青暮雪取出一张书签夹在书里,准备收进书包。书是精美的精装本,书签却是一张充满廉价感的简陋至极的贺卡。
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动静,她顾不上收书,连忙凑到缝隙查看,两个全身赤裸的人映入瞳孔。
白秋雾表情淡然,一只手推开房门,另一只手牵着一根链子,系在身后男生的项圈上。
周万语跪在地上,像狗一样被白秋雾拽着爬行。
青暮雪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呼,手里的书跌落在地。书摊开在地上,书页迅速被雨水沾湿,书签也摔了出来。
她连忙伸手去拾,没有去管价值不菲的精装书,她抓起了那张丑陋的书签,上面“生日快乐”四个字写得很难看,已经开始褪色了。
她心疼地盯着贺卡上沾到的泥水,冰冷的雨水拍在她脸上。
这张贺卡一直被她当作书签,从一本书换到另一本书,始终带在身边,已经三年了。
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冰冷的雨夜。
青暮雪向教室窗外望去,南京的雨已经持续了很多天,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校园在雨中沉睡。
今天是她的生日,但是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记得。她的父母曾经记得,会在她生日那天买来大大的蛋糕,她在心里默默许愿,吹灭蜡烛,一家人围坐在火锅旁聊天,她的成绩又有了进步,母亲学会了一样新的菜式。她看着锅中腾起美味的白汽,听着窗外雨滴敲打玻璃,温柔的雨花滑落窗沿,希冀着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平凡美好,充满希望。
直到六年前父亲在工地上因事故去世,四年前母亲得了脑肿瘤,为了不拖累家庭,放弃了治疗。曾经有女生嫉妒她的容貌,骂她是婊子,她很生气,想找爸爸收拾这些混蛋,但她气冲冲地回到家时,才想起她已经没有爸爸了。
从那以后,同学常常说她高冷,但她只是不想说话,她不想交朋友也不敢交朋友。一个人的爱是有限的,用完了就没有了,两份最珍贵的爱已经埋入尘土,她不敢再挥霍。
她喜欢读书,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会让她忘掉现实中的不愉快。她望着窗外绵绵不绝的雨,想起百科全书上写的,那场两亿年前三叠纪绵延了两百万年的漫长雨季。她想象植物疯狂地生长,草原化作森林,翼龙翱翔在树顶,无数生命灭绝,而恐龙主宰地球。她厌倦了身边的钢铁牢笼,想看看那片莽荒的古老丛林。
她又想起了《哈利波特》,那也是一个雨夜,哈利躺在冰冷的木屋地板上,孤独地倒数生日,在最后一秒钟,温柔的大块头海格骑着会飞的摩托车蛮横地闯入他的世界,挥着伞魔杖赶走了凶恶的弗农姨夫,为他带来被压扁的生日蛋糕与魔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真好。”她轻声说。
要是也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就好了。
但她知道不可能,她的生日已经有四年无人记得了,也许有一天,等她自己也遗忘了生日,就不会再感到孤独了。
她离开教室,拿出伞准备回家,忽然摔倒在地,伞脱手飞出,清纯的脸庞砸在冰冷的水坑里。她趴在地上回过头,发现是那个喊她“婊子”的女生把她绊倒了。她呆呆地看着几个围过来的女生一边踢一边骂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听着不堪入耳的辱骂声,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个长的很帅的男生喜欢她,而这些殴打她的女生喜欢那个男生,她们辱骂她勾引了那个男生。
她不禁有点想笑,因为她甚至没跟那个男生说过一句话,也根本不知道那人喜欢她,但她没有笑,只是捂着头默默地承受殴打和辱骂,她知道此刻有任何反应都只会加剧遭受的痛苦。
鞋尖像雨点落在她的胳膊、肚子、小腿、后背上,全身火辣辣地疼,胃里好像翻江倒海,委屈与心酸如潮般涌来。她很想哭,她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因为会听她哭的人已经不在了,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别打了……求求你们……”有水流进她张开的嘴里,她不知道是雨、泥还是泪。
也许是神听到了她的祈求,殴打忽然停止了,她费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男生拦住了那几个女生,脑子里嗡嗡地只能勉强听到几句对话。
“周万语,你别多管闲事!”
“你们要不要脸?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生?”
她以手撑地,费力地靠在墙边坐下,身上沾满了地上的泥水,原本眉目如画的容貌此刻恐怕连乞丐见了都唯恐避之不及。她花了好一会儿才让脑袋清醒过来,男生应该是她班上的同学,有点眼熟,但她叫不出名字,从那个女生说的话来判断他应该叫周万语。她很久没有交过朋友了,也不想去记同学的名字。他的身材不算壮实,在几个女生的围攻面前显得有些无力,但她却觉得男生高大得简直有些耀眼。
女生们离开了,男生走到她面前问:“你怎么样,还能走路吗?”她忍着剧痛睁开眼角,男生憨憨的,一只眼睛被打肿发紫,大概也挨了那些女生不少拳头,她突然想起独眼熊猫,忍不住笑了一声。
“喂,我帮你,你还笑我?有没有良心啊?算了,还能笑得出来,看来问题不大。”他从裤袋子里拿出一张卡片递过去,“给你。”她接过卡片:“这是……什么?”
男生挠了挠头,样子有些尴尬:“呃……生日贺卡,今天是你生日对吧?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要。”她脱口而出,快到连自己都吃了一惊。
当时的周万语每天沉迷游戏,几乎从不主动交朋友,连班上的同学的名字也记不全,比如几乎没跟他说过话的青暮雪。几年后,当他升入高二再次见到她时,青暮雪有了不小的变化,他自然也没能把班上那个花容月貌的少女与曾经趴在地上沾满泥水的狼狈初中女生联系在一起。
当时他的母亲很担心儿子的人缘,总是逼他做各种麻烦事,比如教师节给老师送花,还找来班级花名册,让他给同学送生日贺卡。当然这些事都没能坚持太久,今天送出的正是第一张贺卡,此后就被他以“太尴尬”为由而拒绝继续了。
贺卡制作得并不用心,除了印在上面的图案之外,就只有他手写的“生日快乐”四个字而已。青暮雪捏着贺卡,小心翼翼地不让身上的泥水沾到这张粗制滥造的卡片,她爬到没有雨的地方,拉开书包把卡片夹进了书里。
“你生日遇到这种事,也是够倒霉的了。”周万语说。
“不,我很开心。”青暮雪抱着书包说。
“是吗?你还挺乐观的。”周万语撑起伞,另一只手伸向她,“能站起来吗?”她握住男生的手,温暖,柔和,安全。
“可以。”她站起身。
“那我走了。”他没什么跟女生相处的经验,不打算多说什么了。
“我……”青暮雪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我的伞没了……”她小声说。
刚刚冲突的时候,她掉在地上的伞不知道被谁捡走了。
“这……”周万语犹豫了一下,把伞递给她,“那我的借你吧。”“那……你呢?”青暮雪低着头说,垂落的睫毛上悬挂着水珠,散乱的头发被雨水沾湿黏在脸上,脸上到处都带着泥,看上去很丑陋,却让周万语微微有些心动。
“我有备用的雨衣,没事,你走吧。”
“嗯,好。”青暮雪低声嗫嚅,轻轻举起雨伞迈入雨幕。
雨水滴落伞上碎作片片水花,她听着温柔的雨声,走得很慢,伞在手中旋转,雨像水晶的珠帘快乐地飞旋在四周,这是她最狼狈的生日,却也是最开心的生日。
她突然回过头,男生走在与她相反的方向,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雨下的很大,他的身上没有什么雨衣。
“周万语。”她轻轻地说,这是她多年以来第一个记在心里的名字。
她看向屋内那个被女人像狗一样牵着的男生,只觉得天旋地转。
白秋雾把周万语拖进被窝,拽着链子说:“下次再敢反抗我,我就把你牵到马路上去。”“你不得好死!”周万语愤怒又屈辱地说。
白秋雾微笑着说:“我死也要拉上你,你在棺材里也得陪我睡。”她突然伸出手臂和大腿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头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散乱的黑发弄得他身上痒痒的。
他伸手抚摸着白秋雾赤裸光滑的后背,感受着女孩的呼吸与体香,忽然又心里一软。阵阵疲劳涌上身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慢慢沉入梦乡。
青暮雪抱着书蹲在墙边,把头埋进两腿之间。雨下的很大,这一次,没有人借伞给她。
第九章 修罗场与修罗场
周万语悄悄回到家时,已经凌晨四点了。他最终还是没敢在白秋雾家里过夜,要是第二天一早被她父母发现家里有个裸男睡在他们宝贝女儿的被窝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于是他回了家,因为他不想死,也没有把握打得过白秋雾的爹。
他站在家门外看向楼上,居然还有一盏灯亮着,那是他的卧室,每当他回家很晚时,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像漆黑大海中的一座灯塔,为迷途的船只指引回家的路。这是他回家最晚的一次,他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担忧。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家门,走进卧室,那个人果然还在,他的担忧成为了现实,继而转变为心痛。
“你……还没睡吗?”他轻声问。
妹妹蜷缩着坐在他的床上,双手抱住膝盖,直觉告诉他妹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不分昼夜地守望明灯。如果他一整晚不回家,妹妹会坐在这里一整晚吗?他的心忽然揪了一下。
无论多晚,总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家。这才是他凌晨四点也要回来的真正原因。
雕塑慢慢转过头,木然地看着他,眼睛泛红,疲惫而困倦。
“你去哪了?”妹妹的声音有些沙哑。
“去……同学的生日会。”他边回答边走过去,刚坐到妹妹身边,她就像失去动力的机械玩偶倒在他身上,他连忙扶住妹妹,小声说:“你没事吧?”“你干脆别回来了。”
“我怕你等我。”
“谁等你了,我只是……只是想熬夜而已。”妹妹语气里带着娇嗔又带着一丝安心,说着闭上了双眼,“我好困。”她的疲劳早已堆积到了极限,像雪崩前的一瞬,本该如狂风怒潮般崩塌,却被一根细细的线拽着,一根细线怎能拉的住雪崩?但她为了某人做到了。
“睡吧。”他轻轻抱起妹妹,准备把她送回她的房间。
“不要动,我要睡在这里。”
“这……好吧。”他犹豫了一下,把妹妹放下,为她盖上了被子,自己也在一旁躺下,疲劳与睡意一波波涌上大脑。
翌日,周万语来到学校,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黑发随着天台的风猎猎舞动,他盯着身旁的白秋雾,目光冷冽。他觉得自己就像《无间道》里那位落寞又威武的卧底警探,正在天台上与作恶多端的白秋雾进行最后的对峙。
但他只是个卖完淫来讨钱的鸭子而已。
“你什么时候能给我钱?”鸭子说。
“嗯,现在就可以啊。”白秋雾靠在栏杆上,手扶着脸颊,漫不经心地说。
“那赶紧给我吧,我妹妹下周就要去集训了。”“叫我一声主人听听。”白秋雾露出魔鬼一样的笑容。
“你开什么玩笑!?”周万语目瞪口呆。
“你叫得让我满意了,我就给你钱。”
“当初的交易可没有这一条!你不要得寸进尺了!”“那又怎样?我就是爱得寸进尺,没有让你跪下来叫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忘了钱还在我手上。如果我是你,就会乖乖照做。”“你这混蛋!”
“叫不叫?”白秋雾扬眉。
周万语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说:“主……主人……”白秋雾忽然笑了:“不错,记好了,以后对我说话都要这么称呼哦。”“你做梦!”
白秋雾走上前,捏着他的下巴和他对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和我做一次爱就要服从我一个命令,现在你还欠我一个命令,如果不希望我提一些过分的事,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周万语心中的愤怒突然又增添了一分悲凉,各方各面他都已经完全被这女人拿捏住了,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换个思路吧,他想。
他语气软了下来:“求你了……你放过我吧……”白秋雾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凑近自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行,哦。”“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周万语被白秋雾猛地推开,他们侧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青暮雪站在天台的入口处,静静地看着他们,气场冷得像一座冰雕。
白秋雾像京剧变脸一样瞬间从魔鬼切换成了优雅从容的女神姿态,淡定地说:“周同学想给我姐姐准备礼物,刚才在咨询我的意见。”青暮雪缓步走到两人中间,像一堵冰墙强行隔开了两人。
周万语呆呆地看着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青暮雪的话像一捆炸药同时在两人心底炸开。
白秋雾愣了两秒,又恢复了从容:“你知道什么?”青暮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知道周万语很讨厌你么?”白秋雾优雅地笑了笑,对周万语眨了眨眼:“不会吧,周同学,你讨厌我吗?”“呃……我……我……”周万语脸色难看。
“你不用回答这女人的话,”青暮雪对他说,接着又转头看向白秋雾,“我知道他被你威胁了。”“哦……”白秋雾若有所思地抬了抬眉毛,瞬间褪下了女神的伪装,换上一副戏谑的语气,“你知道的还挺多,是他告诉你的?”“和他无关。”
“呵,你还挺护着他的,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与你无关,我只是来告诉你,请你以后离周万语远一点。”青暮雪冷冷地说。
“是吗……那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呢?周同学,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白秋雾微笑着抬起一只手,作出捻钞票的动作。
周万语看懂了她的暗示,只能低着头屈辱地说:“你是……是我的主人……”“我说了你不用回答她的问题。”青暮雪轻轻一跺脚,冰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分愠怒。
白秋雾绕着她漫步,观察她的反应,接着露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微笑:“青暮雪,我知道你喜欢他,想为他出头,但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乐在其中,甘心做我的狗呢?”谁他妈的想做你的狗啊!周万语心里痛骂了她一百遍。
青暮雪忽然慌张了起来:“没有……我不是喜欢他,只是看不惯你欺负他。”“是吗?”白秋雾绕过慌了神的青暮雪,来到周万语身边搂住他的胳膊,“我是他的主人,我说什么命令他都会听的。青暮雪,你有没有什么想和他做的事?牵手?接吻?上床也可以哦,只要你说,我就让他满足你。”“你别开玩笑了!”周万语大惊失色。
“你在说什么啊……”青暮雪彻底慌了神,不知所措。
“这不是开玩笑哦,你要是不想的话,我就自己享用他了。”白秋雾说着伸出手抚摸他的胯下,让周万语一阵恶寒,“你不知道吧,他的精液很甜哦?”“不……不行!”青暮雪低声喊道,脸红得像烧炭。
周万语看着青暮雪楚楚可怜的面庞,忽然心生一股保护欲,再袖手旁观的话还算什么男人?他瞪了白秋雾一眼,顿时恶向胆边生,大喊:“这是我们的事,别把她牵扯进来!”人家青暮雪一个女孩子为了他来跟白秋雾对峙,他一个男人却缩在后面,像什么话?他已经怂够了,再怂下去就没救了!
白秋雾冷厉地扫了他一眼:“闭嘴。”
周万语瞬间萎了下去。
“想要吗?”白秋雾重新看向青暮雪,像魔鬼蛊惑人心。
“……想。”青暮雪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道。
白秋雾露出满意的微笑,一推周万语:“上了她,这是命令。”周万语猝不及防地被推到青暮雪身前,把她撞得向后倒去。
“呀!”青暮雪惊呼一声。
周万语连忙伸手抱住她的后背,青暮雪像雕塑僵在他怀里。
他愤怒地看向白秋雾:“你疯了吧!”
白秋雾淡然地走下天台楼梯,向身后摆了摆手:“我劝你遵守约定哦,否则后果自负。”他看向怀里的女孩,青暮雪伏在他胸口,他几乎能感受到女孩烫红的脸颊散出的热气。
“你别听她的,这女人就是个疯子!疯子的话有什么好听的!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的,我会保护你的!”他一番豪言壮语脱口而出,仿佛已经忘了他刚刚在白秋雾面前缩得像只老鼠的样子。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怀里的女孩忽然颤抖了一下。
周万语下定决心,和白秋雾的约定决不能把无辜的外人牵扯进来。
青暮雪深吸一口气,把周万语从身上推开,恢复了冷静的神态:“走吧,要上课了。”周万语跟着离开天台,他心里忽地有些雀跃,他一直不敢把自己跟白秋雾的秘密告诉别人,而今天他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了,青暮雪愿意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对付白秋雾,虽然他俩加起来似乎都不是白秋雾的对手,而且青暮雪还是个有点吓人的跟踪狂,但他还是很高兴。
“小语,你怎么脸色好差?”教室里,白夏云神色担忧地看着男友。
“是……昨晚没睡好。”
白夏云皱着眉头:“你不会又通宵打游戏了吧?老实交代。”“也没有通宵,就是……玩得晚了一点。”周万语心虚地说。
“不许再晚睡了,听话!”
“知道,知道。”周万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如果真的只是打游戏就好了,可他昨晚是在她的床前跟她妹妹做爱了……白夏云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个鬼,我才不信你。”接着又绽开笑颜,“小语,我们周末去约会吧,带你去一家我很喜欢的咖啡厅!”看着女友的笑脸,他心里反而更加难受,他已经背叛了她,而白夏云还什么都不知道……“嗯,好。”
晚上,周万语回到家,查看着手机里的余额,白秋雾刚刚把钱转给了他。这个女人虽然很无耻,但也还算守信,总算是没有白嫖他。
这果然是个吃人的社会。看着自己付出巨大代价挣来的第一笔“劳动所得”,他痛心疾首地想。
他把钱转给妹妹,同时推开了她的房门。
妹妹趴在床上撅起屁股来回扭动,好似一条蚯蚓,双手捏着一条灰色内裤,脑袋朝下埋在里面。
“你在干什么?”他诧异地问。
说完周万语突然发现那条内裤有点眼熟,有点像他的。
妹妹听到声音,好像膝盖上长了弹簧一样瞬间从床上弹起来,摔在床上张牙舞爪连滚好几圈最后“咚”地一声掉在地上。
“我我我我什么也没干啊!”她涨红了脸大喊,惊慌失措地把内裤往身后一藏,“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你集……”他刚想开口,立刻就被打断了。
妹妹冲过来把他往门外推:“啊啊烦死了烦死了!快滚!”“等一下!”他扒住被关了大半的房门,从门缝里大喊,“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快滚啊!”妹妹恶狠狠地说,用力推门。
“你集训的钱有了!”
妹妹忽然一愣,他趁机打开门钻了进去。
“你说什么?”
“我说你集训的钱有了。”
“骗人!”
“你自己看支付宝啊。”
妹妹将信将疑地摸出手机看了看。
“你……你哪来的钱?”她的话音有些颤抖。
“嗯……有个很有钱的同学,我和她关系很好,也帮过她忙,她就把钱给我了。”周万语自然不可能把卖身的事说出去,也不想对妹妹说谎,于是含含糊糊地回复。
肉体关系确实很好,帮白秋雾处理性欲也算帮忙。
他估计妹妹会把这个所谓的有钱同学误解成白夏云,这样正合他意,说不定能缓和这俩人的关系。
妹妹缓缓地蹲下身,把脑袋埋在臂弯里,话音里带着一丝抽泣:“我都说……都说不用了……”周万语也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我也说了,一定会帮你凑到钱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的妹妹不能受委屈。”“别摸我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周万语讪讪地收回了手。
妹妹突然抱住他,周万语一不留神被扑倒在地,妹妹把头埋在他胸口,抽泣着说:“你这时候……怎么又听话了……”周万语有些尴尬,感受着胸口温暖的触感说不出话,有时候真摸不清女人的想法。
“哥……你多久没叫过我小名了?”妹妹依然埋着头,话音闷闷的,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小名吗?”
“我现在又喜欢了。”
“好吧,嗯……小虾米?”
小时候他玩过一个游戏《金庸群侠传》,里面的主角叫小虾米。当时家里人都喊妹妹“小霞”,他就顺口喊成了“小虾米”,结果慢慢地大家都被带坏了,纷纷开始喊“小虾米”。为了这事妹妹没少生他的气,他倒是觉得挺委屈,人家小虾米可是一代大侠,一套野球拳打遍天下无敌手,给你取这么牛的外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身上绵软的身体忽然一颤,接着妹妹的胳膊和腿像蟒蛇捕获猎物一样紧紧地往他身上缠。
“轻点……我呼吸不了……”
“哥,哥,哥,哥……”
“听见了……你不用说这么多遍……”
“我也很久没有叫过你了嘛,要把以前的份补回来。”“嗯……好吧。”
“哎呀不对!”妹妹忽然从他身上弹起来,继而双手捂脸:“我在干什么呀!”她像陀螺原地转了好几圈,接着趴到床上像鸵鸟一样把头塞进被子里。
“我真的以为要放弃画画了……”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周万语笑了笑:“放心好了,我的妹妹永远有权利任性,去做你想做的事吧。”“那,周末你陪我去买东西吧,画笔、颜料什么的,下周就要开始集训了。”周万语刚想答应又愣住了:“周末……我有事。”“什么事?”
“约会。”
妹妹突然拉掉头上的被子,恶狠狠地说:“又是那个野女人?”“你别这么说她。”周万语有点生气。
“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去!”
“你能不能乖一点,马上都是高中生了还这么任性。”“你刚刚还说我有权利任性呢!”妹妹气呼呼地说。
“这……不一样。”周万语叹了口气,“好吧……那周末一起出去吧,但是你要听话,跟夏云好好相处,别像上次那样见面就甩脸色。”妹妹又把脑袋钻回了被子:“到时候再说。”
周末,白夏云带着周万语走进一家颇为高档的咖啡厅,这家咖啡厅位于大厦高层,三百六十度的全景落地窗能俯瞰长江与城市的繁华景色,只可惜天色不好,阴云下的南京颇有几分末日来临前的肃杀气氛。
他坐在窗边柔软的沙发座椅上,看着周围格调高雅的环境,觉得自己也俨然是位上流人士了。
女友点了一杯冰美式,上流人士拿过菜单,看不明白菜单上的“危地马拉”和“哥斯达黎加”有什么区别,又不想在女朋友面前露怯,于是装作很懂咖啡的样子点了一杯名字长得他记不住的咖啡。英语里有很多长得要死的医学专有名词,认识这些单词就说明你很专业,想来咖啡应该也是一个道理。
白夏云捏着吸管搅动面前的咖啡,冰块“咔哒咔哒”地旋转碰撞,在玻璃杯中浮沉着反射出焦糖色的光芒。
“小语,我只想和你两个人约会。”
只听女友的话好像还挺浪漫的,问题在于这里不止他们俩人,女友在对面而他身边坐着妹妹。他不安地扭了扭屁股,总觉得白夏云的话音比她杯子里的冰块还冷,而妹妹一脸冷漠显然也不遑多让。
“那个……你们上次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他看向妹妹,有点紧张地继续说道,“她最近乖很多了,我想说不定你们能重新交个朋友什么的。”“是吗?”白夏云看向周梦霞,皱了皱眉。
周万语拿手肘拱了拱妹妹,示意她说话:“对不对?打个招呼吧?”妹妹俯瞰了一眼窗外的城市,对着白夏云冷笑:“人就像垃圾一样。”“小语,这就是你妹妹的招呼吗?”
周万语急得满头大汗:“不是不是,不是说你!她在念动画片里的台词。”他凑到妹妹耳边小声说,“不是说好了要听话的吗?”“谁跟你说要听话了?”妹妹把他一把推开,端起咖啡喝了起来,目光冷冷地扫向白夏云。
周万语很无奈,抿了一口他点的“哥伦比亚星辰庄园厌氧日晒卡杜拉”掩饰尴尬。
虽然他没什么品味,品不出咖啡的好坏,但感觉良好,因为咖啡很贵,名字也够长。
白夏云决定无视周梦霞,本着不和小孩计较的心态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递到男友面前:“小语,要不要尝尝我这杯的味道?”“好啊。”他说着接过咖啡。
周梦霞惊恐地看着咖啡上的吸管,顶端还残留着白夏云的口水,她一把拍开周万语凑向吸管的脑袋。
“你干什么啊?”他被拍得晕头转向。
“这里的咖啡太难喝了,我要吃圣代。”
“咖啡厅里哪有圣代?”
“我就要吃,你去外面给我买。”
“这……行吧……”
也许她吃完圣代心情好了就愿意跟夏云和解了,周万语颇有几分盲目的乐观主义精神。
周梦霞目送他离开,视线转向了桌上的冰美式,白夏云想把咖啡拿回来,周梦霞抢先一步夺过了杯子。
只要趁哥哥回来之前喝掉它,哥哥就不会跟这女人间接接吻了。她拿开吸管,凑在杯沿喝了一口。
“呕……苦死了!什么刷锅水啊!?”周梦霞的五官瞬间拧作一团。
白夏云扑哧一笑,刚刚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对喝不惯的人是这样啦,不过我很喜欢,这家店的冰美式和我以前在美国喝过的很像。”“美国?”周梦霞苦着脸吐着舌头问。
“嗯,我在美国上了六年小学。”
“美国……呵呵……”她突然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怎么了?”
“骗子。”
“你什么意思?”白夏云皱着眉质问。
“没什么意思。”周梦霞突然站起身,冷笑着说,“做我哥的女朋友,你也配?”白夏云闭上眼深吸两口气,忍着怒意说:“周梦霞,你说话注意点。”“你不就是靠两个臭钱才追到我哥的吗?你以为他真喜欢你?”白夏云握紧了拳头:“小语不是因为钱才跟我在一起的,你既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他。”周梦霞不屑地哼了一声。
白夏云继续说:“看在你是小语妹妹的份上,我是想和你好好相处的,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生气,就别怪我不尊重你了。”“尊重?哼,你以为花点烂钱就能收买我吗?臭婊子!”白夏云终于忍无可忍,“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咖啡杯和冰块叮当作响。
“收买?我收买过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收买?”“你这老女人!丑八怪!离我哥哥远点!”周梦霞像一只嗷嗷叫的大猫朝白夏云扑了过去。
“你干什么!?”
周梦霞霎那间面目狰狞形同恶鬼,扯起白夏云的头发一个回旋把她摔在沙发上,猛扑上去死死地按住。白夏云大怒,抓住周梦霞的衣领往下拽,又伸脚乱蹬把她逼退。周梦霞后退时,身上的短袖衫“刺啦”一声从肩膀处被撕开一条线,露出纤细的锁骨与肩膀。
窗外雷声大作如战鼓轰鸣。
白夏云从沙发上爬起身,眼看着周梦霞又杀气腾腾地扑了过来,当机立断抓起桌上的冰美式猛地一挥,周梦霞被“刷锅水”刷了一脸,冰块砸在鼻子上又“哗啦啦”散落在地。
“你们在干什么啊!?”周万语大惊失色,手里的圣代差点摔在地上。
白夏云满脸怒容,披头散发活像女鬼。周梦霞脸上棕色的咖啡水一滴滴往下落,头发黏在脸上,头顶还夹着冰块。
两人同时停手僵在原地,窗外一道电芒闪过,把两张原本甜美可爱的脸照得形同鬼魅,层层杀气令人胆寒。
天上滚滚的阴云终于还是泼下了暴雨,噼里啪啦豆子般斜砸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震得他心里咚咚响。
周万语目瞪口呆,胆战心惊地观察了两人,白夏云蓬头垢面像个泼妇,而妹妹似乎更惨,满脸咖啡,衣领都被撕烂了,战况惨不忍睹。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妹妹:“你们……怎么回事啊……没事吧?”妹妹突然冲进他怀里抱住他,号啕大哭:“哥……她欺负我!”“啊……啊?不会吧……”他拿掉妹妹头顶的冰块,尴尬地看向女友,“你欺负她了?”白夏云忽然炸毛了:“我欺负她?你知不知道你妹妹说我什么!?啊!?”“呃……”他看了看怀里呜呜咽咽的妹妹,又看了看大发雷霆的女友,一时不知所措,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哥……”妹妹一边抽泣一边说,“她欺负我……我想回家……”“好好……我们回家。”他连忙安抚妹妹。
“周万语!”白夏云的怒喝如雷贯耳,吓得他脑袋一缩。
周万语并不知道是妹妹先出言挑衅,也不知道是妹妹先动手打人,只是看见妹妹样子更惨烈,下意识地就去安慰她。却没想到激怒了女友,白夏云无法容忍罪魁祸首反而扑在她的男友怀里装可怜。
“这么喜欢你妹妹是吧!跟你妹妹过一辈子去吧!”她愤怒地站起身,把赶过来的服务员推了个趔趄,气冲冲地离开了咖啡厅。
“啊……等一下,夏云!”周万语反应过来时,女友已经走远了。
“哥……她是坏人……我讨厌她……”
周万语摸着妹妹的头,无奈地叹气。他望向窗外,山一般的雨幕从天而降,天与地都被染作铁灰,城市笼罩在茫茫的水雾中。
白秋雾和青暮雪,白夏云和周梦霞,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的日常生活将被这四个女人的斗争撕得支离破碎……
第十章 密谋
周万语在电脑桌前正襟危坐,音响里吼着激情四射的BGM《鲜烈之龙》,他手握鼠标意气风发,如剑客执剑扫荡千军万马。眼前是他最爱的游戏《饥荒》,但他的眼神忧郁而寂寞,或许是因为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也或许是因为他操作的威尔逊被秋季BOSS熊獾一巴掌拍死,留下一具骷髅爆了一地装备。
网线的另一头,他的好兄弟钟鸣屁颠屁颠地捡他爆出来的装备。
“哥,你死了。”周梦霞坐在一旁,脑袋趴在电脑桌上看着屏幕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最近怎么总回来那么晚?”
“我晚上留在教室里学习。”
“学习?真的假的?”妹妹露出怀疑的神色。
“真的,期中考试要到了,该多花点时间学习了,我又不像你,天天作业都不做。”妹妹每天回家之后就是画画,这也导致她的文化课成绩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你跟那女的怎么样了?”
周万语叹了口气,他已经不指望妹妹和女友能和睦相处了,于是转移了话题:“别问了,你明天就要集训了吧?早点休息吧。”“无所谓,明天下午才报到。”
周万语白了她一眼:“我明天还得早起上学呢,请你回房间好么,我要睡觉了。”妹妹哼了一声,离开了他的房间。他关掉电脑躺在床上,想着总算能有一个月的清净了。
凌晨两点,万物沉睡。
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贼悄悄推开房门,蹑手蹑脚走到周万语床前,贼兮兮地弓身探出脑袋盯着他的睡脸。
“哥,睡着了吗?”小贼轻声问。
她睁大两颗滚圆的眼睛居高临下看着哥哥,又叫了两声,对方没有反应,于是她勾住身上的内裤,把唯一一件衣物悄无声息地脱了下来。
她鸭子坐叉开腿,把光洁无毛的性器展露出来,手指勾在阴蒂上轻轻地拨弄。
“啊……啊……哥……不行……”
她面色潮红,目不转睛地盯着熟睡的哥哥,小巧柔嫩的阴唇中涓涓细流倾泻而出,手指滑到穴口处,粘着爱液“噗叽噗叽”地抽插小穴。
“变态哥哥……哈啊……不行不行不行……啊啊……”随着动作越来越激烈,女孩的肚子和小腹不自觉地起伏抽动,爱液顺着股沟和大腿流到地板上,淫荡的低喊声就快要压抑不住。
“臭哥哥……哈啊……都怪你……嗯……嗯啊……”她的食指在穴口处上下骚动,另一只手同时揉捏着阴蒂,双重刺激下身体忍不住痉挛,瞳孔上翻。
“啊——”
一股猛烈的水流随着高潮从小穴中喷射而出,浇在了熟睡的哥哥脸上。
“呀!”她惊觉大事不妙,连忙捂住嘴,以手撑地心惊胆战地向后爬,小穴里还在不停地溢出淫水,像洒水车一样随着移动洒了一地。
“嗯……”周万语皱了皱眉,在床上翻了个身。
周梦霞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周万语终于醒了过来,在床上坐起身,伸手抹了把脸,“怎么睡个觉还能睡得泪流满面?刚刚做梦了?没印象啊……”第二天一早,周万语照常和妹妹一起吃早饭。
“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又熬夜了?”他啃着烤肠,看了看妹妹的脸说。
“要你管?”
“我关心你也不行?”周万语皱了皱眉,“还有,你内裤放我房间干什么?”“什什什什么!?”妹妹的屁股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又掉回椅子上,像被石化了一样静止不动。
“别把那种脏东西扔我房间,我不会帮你洗的。”周万语扔下一句话就背上书包走出了家门。
周梦霞解除了石化状态,把手里的面包一扔,从餐椅上蹦下来,慌慌张张地去哥哥房间捡回了内裤,又迅速回房间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鸭舌帽、眼镜和口罩戴上,偷偷离开了家门。
周万语在校门口遇到了钟鸣,钟鸣说你也太菜了,打个熊獾也能死。周万语狡辩说昨晚是我妹妹抢了鼠标在玩。
“你还有妹妹?真羡慕你,要是我有妹妹就能求她包养我了。”钟鸣说。
“有什么好羡慕的,一点也不听话,天天给我惹麻烦……嗷!”他惨叫一声,因为屁股突然挨了一脚,他看向钟鸣,“你踢我干什么?”“我没踢你啊。”钟鸣惊奇地说。
周万语转头寻找凶手,只看到一个戴帽子的矮个子女生,脸被眼镜和口罩遮住看不清,不像他认识的人,没理由踢他,只好又郁闷地回过头。
在教室门前他先一步走了进去,钟鸣刚想跟着进去,突然被人拽着手臂拉到了走廊上。
钟鸣打量了一下拉住他的人,发现并不认识这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生,心生疑惑。
“你是周万语的朋友?”周梦霞问。
“是啊,你是谁?”
“我是他女朋友。”
钟鸣吃了一惊,那小子看上去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那你找我干什么?”他没有透露周万语跟白夏云是情侣的事,决定守口如瓶,自认为颇有几分为好兄弟保密的江湖义气。
“我怀疑他出轨了!”周梦霞装模作样地怒道。
钟鸣又是一惊,好家伙原来早就知道了,她这是捉奸来了?
“真的假的?我看他不像那种人。”钟鸣装傻。
“你帮我个忙,帮我拍他出轨的证据。”
“你要我出卖兄弟?不行。”钟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周梦霞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红钞票递过去:“我怀疑他放学以后跟某个臭婊子约会,你帮我跟踪他,拍照片给我。”“他可是我最好的兄弟!”钟鸣义薄云天。
周梦霞又掏出一张红票子。
“这不太好吧。”钟鸣左顾右盼。
周梦霞又掏出一张。
“我早就看这个渣男不顺眼了!”钟鸣正气凛然地说,一把夺过三张钞票,“保证完成任务!我办事,你放心!”钟鸣心说对不住了哥们,我也不想出卖你的,但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周万语浑然不觉地坐到座位上,看到白秋雾折了个精致的纸飞机往窗外扔。
“乱扔垃圾?”他鄙夷地说。
“垃圾?差不多吧,是我刚刚在课桌里发现的情书。”白秋雾一手托着脑袋,看着纸飞机晃悠悠地穿过操场落在树林里消失不见。
“谁写给你的?”
“不知道,我没看。”
“你没看就把它扔了?”
“怎么,你这么关心,难不成是你写的?”白秋雾微笑着看向他。
周万语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我做梦也不可能给你这种人写情书。”“是啊,你又不会写给我。”白秋雾随口说道,又似乎带着一分怨气,“我时间很宝贵,哪有空看这种无聊的东西。”“你经常收到情书?”
“我折过的纸飞机大概够装满一艘航母吧。”
“你这种恶劣的性格也配有这么多人喜欢?”
“在他们眼里我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多才多艺的乖乖女。”“你别恶心我了。”周万语作呕吐状,要是那些明恋暗恋她的人知道他们眼里的女神是个花钱嫖男人的女变态,估计会怀疑人生吧……白秋雾话音一冷:“我上次的命令你可别忘了。”他全身一僵:“你那个命令……实在是有点……”“别想跟我讨价还价,你没资格。”
周万语火冒三丈:“你别把我逼急了,到时候鱼死网破,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白秋雾忽然笑了:“你急了又能怎么样?强奸我吗?来试试啊。”周万语拿这个无耻的女人没办法,只能转过头装作不跟她一般见识。
“作业给我抄。”后桌的女友突然拽着他后衣领说。
他把昨晚的作业递过去,小心翼翼地说:“那天的事,你还生气吗?”“我心眼有那么小嘛?”白夏云低着头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不过,你妹妹得管教管教了,下次见面我好好收拾她。”周万语连连点头称是,心说决不能让这两个人再见面,幸好妹妹去集训了,至少这一个月很安全。
“大功告成!”白夏云抄完作业面露喜色,把卷子盖在男朋友头上。
“你也别总是抄作业了。”
“我就是不想写作业嘛,好麻烦的。”白夏云嘟嘴。
她的头脑很好,但周万语发现她的脑力和毅力成反比,成绩稍稍有了点起色就开始摸鱼,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白夏云拿出一个橘子递过去,在他耳边悄悄说:“怎么样,吃了本小姐那么多水果,精液有没有变甜。”“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那种尝自己精液的变态……”“是嘛,那下次让我尝尝。”白夏云咧嘴一笑,“我说了精液都要留给我的,你没有自己偷偷手冲浪费吧……”“没……没有啊……”周万语越说越心虚,就在几天前,他还把精液射进了女朋友妹妹的小穴里,而那个人就坐在他旁边,正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在学习。
“你怎么脸色那么差?”白夏云皱了皱眉头,“你在骗我吧,是不是偷偷手冲了?算啦,我又不会生你的气,没有满足男朋友的生理需求,是我的问题。”“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你的问题!”他慌张地说。
“没事,你需要的时候告诉我就好了嘛,其实……嗯……不仅是手冲也可以哦。”白夏云难得有些扭捏地说。
“嗯嗯……”周万语随口应了两声,心情沉重。
他假装没有听出来女友的暗示,如果是被白秋雾欺骗之前,听到女友同意上床的暗示,他会惊喜会兴奋,说不定立马就答应了,马不停蹄地预约酒店开房,但现在只有深深的负罪感,只想避开这个话题。
“好啦,老师来了,快转过去,要早读了。”白夏云推着男友的肩膀说。
期中考试将近,老师一如既往地把气氛渲染地如同末日来临,好像讲台下的是一群肥羊,考差的羊都会被送进屠宰流水线做成可口多汁的羊排。
“你看看你们,整天死气沉沉的,一点青少年的朝气都没有!”班主任在早读上慷慨激昂地训话,“给我打起精神来背书!都学学人家白秋雾,品学兼优,成绩又好又听话,都像她一样,能给我省多少心!”周万语心说学她?那可完蛋了。他看向同桌,就在几天前,这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威逼利诱睡了他。
白秋雾坐姿端正,低头看着课本,眼睛被低垂的睫毛遮住。窗格切割了晨光,方形的光一块块落在她身上,像金色的缕衣。
他忽然间一愣,教室里嘈杂的读书声淡了下去,世界里只剩下女孩静静的侧影,只有心脏随着阳光在女孩发梢间的浮动轻轻跳动,光影起落,紫藤花的发香扑面而来。
有种熟悉的味道,但他想不起来。
班主任手里的书本“啪”地砸在他头上,他如梦初醒。
“让你学她,不是让你看她,认真读书!”
“哦哦哦。”
班主任回到了讲台上,白秋雾忽然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周万语恼怒地问。
“喜欢看我?”
“谁喜欢看你了?没见过长得这么丑的,我好奇不行吗?”白秋雾脸色一沉:“老师!周万语跟我讲话,打扰我读书。”“喂!”周万语惊恐万分地看着班主任步步逼近,接着就被赶到了教室后面罚站。
“该死的白秋雾!欺人太甚!我迟早要收拾这个混蛋!”放学后他照常留在教室里,对着青暮雪大倒苦水。
青暮雪停下了正在写字的手:“你有办法收拾她吗?”周万语窘了下去:“暂时没有……”
“那……你要听她的命令,上了我,对不对?”青暮雪抬起头。
他连忙摆手:“不可能!你放心吧,我宁可跟她拼了,也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哦……”青暮雪的眼睛暗了下去,“其实,我有一个对付她的办法。”周万语大喜过望:“什么办法?”
“你帮我取材,我就告诉你。”
“没问题。”
“嗯……那你不许动。”青暮雪起身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捏住他的手揉搓起来,“你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是因为她手里有你的把柄,对不对?”“对。”周万语手心里传来柔滑微凉的触感。
“要想不再受制于她,有两个办法。”
“什么办法?”周万语焦急地问。
“第一个办法,你自己消除这个把柄,让她不再能威胁你。”青暮雪顺着他的衣袖伸进去摸他的手臂。
“消除把柄?要怎么做?”
“她能威胁你,是因为你不敢把你们的秘密关系暴露给你女朋友,那么,只要和白夏云分手,你就不用在乎这个秘密,她也没法再威胁你了。”周万语摇了摇头:“这算什么办法?我就是因为不想分手才被迫听她的威胁。不行,你这是本末倒置。”“是么……”青暮雪沉默了一会儿,“那就只有第二个办法了,我们可以抓住白秋雾的把柄,反将她一军。”周万语眼前一亮:“抓住她的把柄?要怎么做?你有主意吗?
“想一想,她为什么能抓到你的把柄?”
“为什么?”周万语皱了皱眉,“因为我当初被她的伪装骗了。”“这只是表象,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问题的核心在于两点,第一,她知道你想要什么,第二,她知道你在乎什么。”青暮雪又伸手掀开了他的衣服下摆,贴在他肚子上抓摸。
“你……你干什么?”周万语吃了一惊。
“取材,不许动。”
“呃……好吧。”周万语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你是说……她知道我想和白夏云……嗯……做爱,也知道我在乎与白夏云的关系,所以利用这两点抓住了我的把柄。”“没错,同样的道理,要想抓住她的把柄,我们就要知道,她想要什么,她在乎什么。用她想要的东西引诱她,用她在乎的东西威胁她。”周万语面露难色:“这……说实话,我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青暮雪把手挪到了他胸部抚摸:“表象是内心的映射,要知道她在想什么,只需要观察她的行为。第一点,对于她想要什么,答案很简单,她想要的是你,或者说,至少想要你的肉体。”周万语傻眼了:“肉……肉体?”
“没错,她费力伪装成她姐姐,又费钱买你一夜,只为了和你做爱,我不确定她是否喜欢你,但可以确定她绝对喜欢你的肉体。”青暮雪冷静地分析道,顺便捏了捏他的乳头。
“这么说……好像是没错。”周万语觉得她做的有点过了,又不敢推开她的手,因为他还有求于她,生怕青暮雪“取材”取得不满意就不往下说了。
“接下来是第二点,想知道她在乎什么,同样要分析她的行为。记得吗?上次你和她在天台见面,她捏着你的下巴威胁你,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她就立刻把你给推开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细节你都记得?”
“当然,学会观察是成为作家的第一步。”青暮雪的手悄悄下移到了小腹上。
“为什么……”周万语低头沉思了一会,“因为……她不想被其他人看见她威胁我的样子。”青暮雪点头:“对,在老师和同学眼里,她是品学兼优、端庄优雅的完美女神,女神是不会捏着别人下巴放狠话的。在你面前,她会脱下这层面具,露出本来面目,但有外人在场时,她会尽力维持那副女神的表象。”周万语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在乎的……是她的形象。”“没错。”青暮雪的嘴角微微勾起,手伸进了他裤子里,“两个问题解答完毕,她想要你的肉体,她在乎她的形象。知道了这两点,我们就可以制订对付她的计划了。”“你有合适的计划吗?”周万语心急如焚,迫切想知道对付白秋雾的办法,没有注意到青暮雪的手钻进了不该钻的地方。
“答案是……色诱。”青暮雪露出一副有些阴险的微笑,“你主动去找她,告诉她你想要和她做爱,基于第一点,她一定会同意。你随便找一间空教室,假装要与她做爱,把她的衣服脱光,我躲在教室窗外,偷偷拍下她的裸照,基于第二点,她一定不希望裸照被曝光,我们就可以借此威胁她了。”周万语怔住了:“色……色诱?真的要这么做吗……”“不然,你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周万语摇了摇头,忽然惊得差点跳起来,“你在干什么啊!?”青暮雪的手已经伸进了他内裤里,在他的阴毛丛间握住了他的肉棒。
“取材啊。”青暮雪面不改色地在肉棒上撸动了两下。
“哪有这种取材!?快住手!”
“哦。”青暮雪依依不舍地把手拿了出来,最后还轻捏了两下他的蛋蛋,“这就是我的计划,要不要执行取决于你。”惨遭美少女猥亵的周万语惊魂未定,突然想起白秋雾曾经发给他一张裸照,连忙取出手机查看,检查过后才发现这女人比想象中还要谨慎,照片上用手机遮住了脸。不露脸的照片显然不行,传出去也不会有人信那是她。
他闭上眼思索了一会儿,最终下定了决心:“好,就这么办。”如果不想办法反制白秋雾,就要听她的命令上了青暮雪,这绝对无法接受。
计划已定,周万语离开教室,清凉的晚风吹在脸上,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气定神闲,多日来被白秋雾欺压的憋屈即将得到释放,真是……太棒了!
他想象着自己拿出裸照洋洋得意地展示给白秋雾,白秋雾满脸惊恐地跪在地上扒着他的裤腿哭喊,对不起,周万语大人,我错了,只要把裸照保密,我什么都愿意做。
周万语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猥琐淫贱的微笑。
不行,还不能笑。他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让自己不那么像一个策划阴谋的反派。
“噗。”
他想憋笑可惜憋不住,就像无情的忍者只狼见到塞满一千金币的钱袋也会忍不住露出微笑一样,这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妹妹发了消息给他。
“哥,把你女朋友的QQ给我吧。我想通了,我要向她道歉。”他心里一喜,心说真是时来运转好事成双,没有多想就把白夏云的联系方式发了过去。
他心想古人打仗之前都会观测凶吉,若是红光冲天就是吉兆,若是风折旗杆就是凶兆。他的吉兆已经来了,白秋雾必败无疑呀!
第十一章 骗局
“我……呃……喜欢你。”周万语说。
“结结巴巴,重来。”青暮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喜欢你。”
“没有感情,重来。”
“我喜欢你。”
“不行不行。”青暮雪摇头,“你表白跟念经似的。”“哪有?我已经很努力很声情并茂了!”周万语为自己辩解。
“不行,完全不合格。”青暮雪毫不留情地说。
周万语怒了,把手里的纸张摔在课桌上,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哄骗白秋雾的剧本,按照计划他明天就要骗白秋雾去拍裸照。今天放学后他跟青暮雪呆在教室里排练了半个小时,青暮雪评价说他适合演战争片,周万语惊喜地问你是说我像军人一样英姿勃发勇敢无畏吗,青暮雪说以你的演技只能去演被炮弹打死的尸体。
“我受不了了!是你要求太高了!”周万语说。
青暮雪皱了皱眉:“你这表白假得要死,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别有所图,你觉得白秋雾是傻子吗?你到底想不想对付她?”“我当然想。”
“那就继续练习。”
“好吧。”
“投入你的感情,不能只是嘴上说,心里也要想着喜欢我。想象一下,你已经暗恋了我十七年,你对我的爱恋之火压抑多年后,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无法抑制,你终于忍不住要对我表白了。”青暮雪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可能一生下来就暗恋你啊!未免太早熟了吧!很吓人啊!”“不要贫嘴,快说。”
“好吧……嗯……”周万语看向青暮雪,她安静地等待着,两颗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瞳孔里满满的都是对面一脸傻样的男生。
他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推开了一扇满是锈蚀与灰尘的大门,门后尘封已久的世界一点一滴地涌入视线,水洼、雨伞、人声,潮湿的地面、风中的雨丝和模糊的灯与影。
他想起了几年前帮过的女生,那个女生摔倒在水坑里,满脸都是泥水,很难看,跟眼前青暮雪漂亮的脸蛋完全不像。他的初中生活只与游戏做伴,对同学的记忆早已模糊,不记得那个女生的名字,但他记起了那双眼睛,和青暮雪一样清澈而透明的眼睛,也记起了他曾经有过的一瞬间的心动。
“暮雪,我喜欢你。”
青暮雪蓦地呆住了。
“青暮雪?青暮雪?”周万语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啊!”青暮雪的屁股突然在凳子上蹦了一下,双眼回过神来,“对,就是这样,再说一遍。”“暮雪,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暮雪,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够了吧。”
“咳……嗯,勉强还行,那就进入下一阶段。”青暮雪竖起一本书挡住脸。
“下一阶段……”周万语拿起青暮雪编写的剧本查看,“深情地吻上去,倾诉爱意?呃……真的要这么做吗?”“要。”
“但是……我有女朋友,这么做有点……”
青暮雪把手里的书放下,面色如常:“我就是你女朋友啊,你不是答应过我吗?”“那个,只是演戏啊。”
“没错啊,我们现在就是在演戏。你这也做不到,那也做不到,明天怎么去骗白秋雾?你想一辈子当她的狗吗?”“当然不想!”
“所以说,快点来吧。”
“好吧。”
周万语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青暮雪坐姿端正,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对着他微微抬起头。他缓缓俯下身,女孩清新的体香扑鼻而来,乌黑如墨的发丝在灯下闪着柔光,软玉般的唇瓣近在咫尺,红润得似乎要滴出血来。
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像蜻蜓点水亲了一口,刚想离开,脑后突然被一双手抱住,一股力量强行把他的脑袋按了回去。
青暮雪抓住他的脑袋不让他逃脱,把柔软的嘴唇紧紧贴上去,少女的体香与体温让他浑身酥麻,难以思考。青暮雪的舌头撬开他的牙齿,钻进他嘴里,搜刮吮吸他的唾液,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良久才因呼吸困难而分开。
周万语差点瘫软在地上,连忙扶住课桌说道:“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青暮雪闭着眼睛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舌吻:“嗯,的确不用。”周万语震惊地看着她:“什么?”
她拿起笔把剧本上接吻的那一段画了条删除线:“明天不用和白秋雾接吻。”周万语傻眼了:“那我们刚刚接吻干什么!?”“一个优秀剧本的诞生需要无数次的修改,经过刚刚的彩排,我认为这一段接吻没有必要。”青暮雪不慌不忙地解释。
周万语的脑袋无力地倒在课桌上。
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排练完所有内容,周万语身心俱疲,背上沉重的书包往教室门口走去,这时他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是说上高中以前。”青暮雪收拾书包的手停了下来,顿了一会儿后说:“不知道。”翌日。
“有什么事,要特地在放学之后说?”白秋雾环顾四周,其他学生们早已离去,偌大的教室空旷而冷清,灯光晦暗,窗外是清凉的月夜。
周万语拉住她的手,含情脉脉地说:“秋雾,我喜欢你。”白秋雾的眼神一瞬间有些恍惚:“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周万语看到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呆滞,简直有些可爱,差点真的心动了。但他只是在执行青暮雪的计划而已,他迅速把多余的情感清除出去。
“你胡说什么?”白秋雾晃了晃胳膊,想甩开他的手。
“我是说真的,”周万语握紧她的手,面不改色地说谎,“我以前一直对你有偏见,今天才想明白,其实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你喜欢我什么?”
“你人美声甜。”
“还有呢?”
“头脑聪明。”
“还有呢?”
“温柔善良。”
“还有呢?”
“……够了吧。”
周万语心说剧本上就写了这些,上面三条已经是昧着良心说出来的了。
“那你和我姐姐怎么办?”
“我会和她分手的,我已经和你做过两次了,应该对你负责,而且,和你做爱真的很舒服。”周万语对答如流。
白秋雾低头笑了笑:“原来你只是馋我身子。”“这是一回事,恋爱是灵魂与肉体的结合,因为喜欢你,我才喜欢和你做爱。而且你自己不也一样吗?明明是你主动找我做的。”“是么……”
周万语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其实,我现在就想和你做爱,可以吗?”“现在?在学校里做?你这么着急么?”白秋雾没有抵抗他的搂抱,顺势躺进了他怀里,摸着他胸口笑着说。
“我等不及了,秋雾,而且在学校里做很刺激啊,对不对?”“的确……我也很想试试在学校做。”
周万语大喜过望,色诱成功了,他迫不及待地伸手脱白秋雾的衣服:“来吧,我帮你脱衣服。”“等一下。”白秋雾拨开了他的手,“你先转过身。”“转身?”周万语有些困惑,但还是照做了。
“把手伸出来,我有礼物给你。”
他把一只手伸到背后,白秋雾把他另一只手也拽到背后,将他的双手叠在一起。周万语正疑惑她在卖什么关子,突然发现手腕上传来了异样的感觉。
“你在干什么?”他问道,心里莫名产生了一股恐慌感,礼物应该放在手心,怎么会是手腕传来触感?
“别动……”白秋雾冷冷地说,“好了。”
“喂!不对!你把我的手绑起来干什么?”周万语惊呼,他的手腕被白秋雾的发绳捆在了一起。
白秋雾把他的上身摁在课桌上,他的双臂已经动弹不得,此时只能像一条砧板上的鱼鼓动着脑袋和腰,进行无用的挣扎。
“我总觉得你今天很奇怪,趴在这别动。”白秋雾说完走出教室,一眼就看到了蹲在窗户边,满脸呆滞的青暮雪。
“你别走啊!我真的喜欢你!”周万语惊恐地大喊,他奋力抬起上身想追过去,然而双手被捆失去平衡,情急之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他刚挣扎着站起身,就看到白秋雾拽着青暮雪的胳膊把她拖进了教室。
完了。周万语一瞬间心如死灰。
白秋雾笑着说:“这就是你们的目的?两个人合起伙来,想算计我?”周万语满脸绝望。
“你的演技太烂了。”白秋雾毫不留情地评价。
“我明明……练习了很久,说得很流畅啊……”周万语很不甘心。
“就是因为太流畅了,以你的性格,会把表白和分手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吗?”周万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青暮雪,然而她像是被吓傻了,被白秋雾抓着肩膀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没办法……看来计划失败了。周万语叹了口气说:“你放她走,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是我的主意,她是被迫协助我的。”“是么,我可不信,你这榆木脑袋也能想出办法反抗我?一定是有人怂恿的,对不对?”白秋雾捏了捏青暮雪的脸。
“你别碰她!”周万语怒了,“有本事冲我来!”“冲你来?好啊,你没忘记我的命令吧?正好你们两个都在,就在这里上了她吧。”“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白秋雾冷冷地说。
周万语挣扎了两下,手被捆得牢牢的,动弹不得,他思前想后把语气软了下来:“主……主人……你把青暮雪放了吧,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白秋雾抓着青暮雪的肩膀一推,青暮雪踉跄着倒在他怀里。
“我要你上了她。”
“你这疯女人!”周万语恨恨地说。
“没事的……”青暮雪伏在他胸口小声说,“来吧。”“这怎么行!?”他大惊失色。
“都怪我,是我的计划出了问题,失败了就要付出代价。你不听她的命令,她就会把你们的事告诉白夏云,对不对?不能因为我的失误影响你们的关系。”“这怎么能怪你?这件事根本就和你没关系,是我连累了你。”他心痛地说。
“快点,我的耐心有限。”白秋雾催促。
“来吧。”青暮雪拉着周万语的胳膊,让他坐在了一张凳子上。他双手被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裤子被青暮雪一条条脱下来,下身很快一丝不挂。
青暮雪蹲在他胯前,直直地盯着裸露出来的性器,面无表情。白秋雾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青暮雪把软塌塌的肉棒捏在手里仔细观察,鼻尖几乎贴了上去,似乎在嗅闻味道。周万语默默回忆《泰拉瑞亚》天顶剑合成公式,试图转移注意力,阻止下体硬起来。
“舔一舔就会变大变硬了。”白秋雾好心地提醒她。
青暮雪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舐肉棒,小口一张把它整个吞了进去,舌头卷着肉棒在口腔里推来推去,周万语忍受不了刺激,肉棒瞬间膨胀了起来。
“唔……”青暮雪被嘴里骤然膨胀的巨物吓了一跳,一时含不下如此巨大的肉棒,嘴一张把它吐了出来。
她吃惊地望着眼前完全勃起的肉棒,上面沾满了她的唾液,水露与青筋交相辉映,华如芙蓉始出,灿如列星之行。
“怎么样,好看吗?”白秋雾颇有些得意地问,好像在炫耀什么珍藏的宝贝。
青暮雪点了点头:“嗯,很漂亮。”
她轻轻抚摸着肉棒,细长的手指顺着道道青筋滑过,周万语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别这样,住手……”
白秋雾脱下内裤塞进他嘴里:“闭嘴。”
“唔唔唔……”周万语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青暮雪探出小巧的鼻子贴在狰狞的肉棒上,闭上眼睛品味淫靡的气息,接着张开嘴把肉棒含入口中,发丝垂落在他的腹部,脑袋有节奏地前后摆动,让嘴唇缓缓地吞吐龟头,肉棒与嘴唇很快被唾液滋润。
白秋雾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软软的胸部贴在他背上,舔了舔他的耳垂:“怎么样,舒服吗?”“唔唔唔……”
白秋雾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青暮雪跪在地上口交。
“不要用手碰,用嘴和舌头调整位置,牙齿不要咬到。”青暮雪闻言乖乖地照做了,只用嘴接触肉棒,肉棒被刺激地时不时跳动两下,她就用舌头推动肉棒调整它在口腔中的位置,流出的唾液沾湿了阴毛。
她听从白秋雾的指示,有时转着圈舔舐龟头,有时前后吞吐肉棒,有时含住睾丸,再伸出舌头一路从睾丸沿着肉棒底部向上舔,最后重新吞入龟头。她的口交技术很青涩,而白秋雾又不允许她用手,肉棒时不时戳在她脸上,在满是红晕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水渍,原本清纯的脸显得分外淫荡。
舔舐、刮蹭、包裹……诸多刺激让周万语难以思考,下体已经濒临极限。
白秋雾蹲下身,抓住他的卵蛋狠狠一捏。
“唔唔唔唔唔!”周万语像一只遭受电击的蚯蚓疯狂扭动身体,体内精液不受控制地涌出,如铳枪开火全弹发射。
青暮雪刚刚察觉唇上肉棒的异样,来不及反应便被磅礴的精液射了一脸。肉棒抖动两下,喷出的精液划出一道靓丽曲线浇在了她脸上。
还未来得及感受射精后的余韵,一声“咔嚓”声响起,周万语茫然地看向声音来源,白秋雾站在一旁举着手机对准他们,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唔唔唔……”
“想说话?”白秋雾拔出了他嘴里的内裤。
“你在干什么?”周万语愕然。
“拍照纪念你颜射了女同学。”
“你拍了我的裸照?”
“谁要拍你这丑八怪啊。”白秋雾旋转手机,把屏幕朝向他展示照片。照片是俯视视角,青暮雪跪坐在地上,仰着头,双手乖巧地放置在膝盖上,一道弯弯扭扭的白色精液从嘴角延伸到头顶的黑发上,青暮雪微微皱着眉头,一只眼睛因沾到精液而闭上。青暮雪清纯的脸庞占据了大部分画面,右下角一根硕大的肉棒十分引人注目,仍抽搐着继续将残留的精液喷在少女的脸上玷污她。
从艺术角度来讲,青暮雪的脸与肉棒形成对角线构图,肉棒与精液组成的一条线引导着观众的视线,冲击力强烈。肉棒正喷吐精液,动态感十足,俯视的视角也使画面具备层次感与立体感。抓拍的时机更是相当完美。毫无疑问,白秋雾是一位摄影高手。
周万语看傻了。
“喜欢吗?我可以发给你拿去自慰。”白秋雾说。
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青暮雪依然一动不动地跪在他脚边,他的肉棒维持着半勃起的状态抽搐着拍打在青暮雪的鼻尖,每拍一下就有一点残留的精液冒出来粘在她脸上。
青暮雪探出舌尖舔掉了嘴角的精液。
“好吃吗?”白秋雾问。
青暮雪点了点头。
“放开我!”周万语无助地大喊。
“好啊。”白秋雾轻描淡写地答应了,走到他身后解开了绑住他双手的发绳,“该办正事了,上了她。”“这绝对不……”
周万语刚想反驳,白秋雾就晃了晃手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再多嘴,我就把照片发到网上。”“别……别这样……”他无力地说,彻底丧失了反抗白秋雾的勇气。照片拍的是青暮雪的脸,周万语不想连累她。
白秋雾拽着青暮雪的胳膊让她站起身,压着她的肩膀把青暮雪的上半身摁在了课桌上,接着粗暴地拉下了她的裙子和内裤。青暮雪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一脸的精液也没有清理,脸庞既清纯又淫荡。
细嫩的花瓣骤然出现在周万语眼前,穴口紧闭。白秋雾拍了拍她的屁股,伸出两根指头掰开阴唇,一股爱液从中蜿蜒流下。
“插进来。”白秋雾说。
周万语目瞪口呆,他看着青暮雪完美无瑕的赤裸性器,肉棒不知不觉地耸立起来。
白秋雾又“啪啪”拍了两下屁股说:“快点。”青暮雪上身伏在课桌上,双腿垂下,屁股和大腿被拍得微微颤抖,淫水从穴口溅出。
周万语走上前,扶住青暮雪的屁股,忍不住揉了揉,两瓣圆球弹性十足,双手陷在其中无法自拔,淫乱的精液与淫水的气味、女生的温度与体香包裹着他,一股燥热感涌上身躯,性欲主导了他的意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了……暮雪,我能插进来吗?”他既无法抵抗白秋雾的命令,也无法抵抗下体的本能。
青暮雪张开嘴想说话,白秋雾突然把内裤塞进她嘴里,又用发绳捆住了她的双手。
“唔唔唔……”青暮雪扭动身体挣扎了两下。
“不用问她,我是你的主人,你听我的命令就够了。”白秋雾按着青暮雪的脑袋说。
“但是……那这不是……强奸吗?”周万语一脸为难地看向她。
“是啊,那又怎样?”
周万语低头看向被捆住双手无法反抗的青暮雪,一种奇异的快感涌上心头,他的本能叫嚣着驱使他捅进她的身体。
“对不起……请原谅我……”
他扶着肉棒抵住青暮雪的穴口,潮湿软嫩的阴唇传来令人心花怒放的快感,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用力戳进了阴道。
“唔唔……嗯……嗯嗯……”青暮雪拼命扭动腰肢,口中被塞着内裤,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
周万语悲伤地看着她,很难过,但别无他法。他加大腰上的力度,破开肉壁的同时,也被肉壁从四面八方包裹,每前进一分,就有一分淫水被挤出。
“啊……嘶……暮雪……你的里面……好舒服……”“唔唔唔唔……唔嗯嗯……”青暮雪痛苦地扭动身体,把课桌上堆的课本笔记都扫到了地下。
如同青暮雪完美无瑕的脸庞一样,她的小穴也堪称完美的名器,仅仅插入一半已经让周万语如登极乐,仿佛肉棒正被无数条触手纠缠搅动,差一点就要射精。他连忙把肉棒拔了出来,看到龟头上沾染了一抹鲜红的处女血。
他的心里忽然一颤,青暮雪丧失处女的同时,他的内心也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青暮雪为了帮助他,与白秋雾对峙,帮他出谋划策,花时间和他排练,最终却只得到了被他背叛的结果,他是个不值得信任的废物,不敢反抗白秋雾,屈服于白秋雾的淫威与自己的欲望,强奸了这个想要帮助他的女孩。
成为强奸犯的同时,他失去了埋在心里的底线。
“对不起……”他说话的同时又挺起肉棒插了进去。
“唔唔唔……”
既然已经不配做好人了,那干脆享受做坏人的快感吧。
他自暴自弃地开始抽插青暮雪的阴道。
白秋雾站在一旁笑靥如花。
啪,啪,啪。
他的腹部不停地撞击在青暮雪的屁股上。
“对不起,暮雪,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都怪你想反抗白秋雾。”“说得好。”白秋雾在一旁鼓掌。
“唔唔嗯……嗯嗯嗯嗯唔唔……”青暮雪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也许想要说些什么,但周万语已经不在乎了,不管青暮雪想怎样求饶,他都不会停止侵犯眼前的小穴。
“啊……太爽了……暮雪……你的小穴太棒了……”他奋力挺动腰部,在阴道中来回抽插,开垦这片珍贵的处女地,阴道褶皱赋予了他无与伦比的美妙刺激,强烈的快感如电流过遍全身,他爽得几乎无法思考。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响亮刺耳的“啪”声。
周万语身子一颤,看到白秋雾提着一根一米长的直尺拍在青暮雪屁股上,那是老师上课在黑板上划线用的尺。
“这……”
“坏人就要收到惩罚,这是对她算计我的惩罚。”白秋雾淡淡地说,又“啪”地拍了下去。
“唔唔唔!”青暮雪痛得在桌上扭来扭去,胡乱地挣扎着,但毫无用处,小穴的扭动反而加剧了周万语的快感。
“对,说得对。”周万语表示赞同。
竟然想算计白秋雾,真是不识好歹,违抗白秋雾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逐渐放弃了思考,只要听从白秋雾的命令就好了,听她的命令就能获取快感。
啪,啪,啪。
白秋雾不停地抽打青暮雪的屁股,白花花的臀部留下道道红印,周万语也不甘示弱,开始加大力度抽插小穴,白秋雾每抽一板子,青暮雪的阴道就夹紧一次,剧烈的收缩让周万语感受到升天般的快感。
教书育人用的直尺成了调教女生的情趣道具,传播知识与文化的教室成了做爱的淫窝。白天这里充满了学生们热烈的读书声,此刻却只有女生的淫叫回荡在教室中。简直是……太棒了!
社会的规则、法律与道德被抛之脑后,强奸女生的罪恶感、亵渎教室的背德感,全部成为了催情的春药,让他的性欲越发高涨。
白秋雾挥舞直尺用力抽打青暮雪的屁股,伴随着一声呻吟与一阵颤抖,淡黄色的液体从穴中喷射出来,青暮雪被打得失禁了。
“啊……不行……好爽……要射了……”
“射进去。”白秋雾下令。
周万语抓紧青暮雪的腰部,把肉棒插进阴道深处,顶着子宫口泄出浓浓的精液。
“唔唔唔……”青暮雪伸直了双腿不停抽搐,一股股淫水从穴口泄出来。
“呼……呼……”周万语喘着粗气把肉棒抽出来,青暮雪的穴口迅速收拢,把精液锁在了阴道中。
“这……不会怀孕吧?”射精过后,他恢复了一丝理智。
“我会给她吃避孕药。”白秋雾说着又抽了一板子,穴口的阴唇抖动了一下,吐出少许乳白的精液。
青暮雪还趴在课桌上不停地痉挛。
白秋雾来到她身后仔细查看,青暮雪的屁股被打得一片通红,看上去触目惊心。白秋雾用两根手指强行扒开她的阴唇,精液、淫水混合着处女血流出来。
“不错,继续。”
“什么?”周万语吃惊地问。
“还能射吧?”白秋雾用直尺戳了戳他半软的肉棒,“继续操她。”他盯着青暮雪微微开合的肉穴,似乎也在引诱着他再次深入。
“好。”他扶着重新坚挺起来的肉棒,再次插进了青暮雪令人迷醉的肉穴中。
“唔唔嗯……”青暮雪的悲鸣声小了很多,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哭喊了。
青暮雪的阴道被他扩张了一次,加上淫水与精液的润滑,这次插入顺利了许多,蜜穴似乎适应了他肉棒的形状,像起伏的浪潮般鼓动着按摩他的阴茎,快感也如浪潮般冲刷着他的大脑。
“啊……太棒了……暮雪……呼……你的小穴这么爽……应该早点告诉我啊……我要每天……每天都操你……”他大力抽插着肉穴,像是把青暮雪当作飞机杯一样毫不留情,肉穴的出水量相当大,一波又一波爱液随着肉棒的抽插被带出蜜穴。
淫肉被肉棒“咕啾咕啾”地搅动,每次捅进最深处的子宫口,青暮雪都会猛地抖动一次,周万语兴奋地感受着蜜穴的颤动,一次又一次顶住子宫口,享受着支配女生肉体的快感。
他逐渐放慢抽插的速度,让肉棒在阴道内仔细探索,并观察青暮雪的反应,很快找到了她的敏感点,每当龟头刮到阴道入口附近的一处穴肉,青暮雪都会发出一声闷哼,淫水止不住地流出。
他反复刺激这处敏感点,淫水不断地泄出浇在棒杆上,白秋雾只站在一旁观望,他就亲自动手抽打青暮雪的屁股。蜜穴随着“啪啪”的抽打声反复收缩,大量淫水溢出,青暮雪“呜呜”地低吟。
视觉、听觉与触觉的多重刺激让他濒临射精的边缘,来不及出声,也无法再忍耐,他又一次把精液一股脑全部灌入了青暮雪的阴道中。
“哈啊……哈啊……”他喘着粗气拔出肉棒,发出“啵啾”一声,带出一大片精液淫水的混合物,一道细丝连接着龟头与穴口。
青暮雪痉挛了一阵,凌乱的发丝被湿汗粘在脸上,被插得通红的阴唇缓缓闭上,修长的双腿无力地垂在地上不再动弹,只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周万语慢慢从发情状态清醒过来,白秋雾拍了拍手:“很好。”鼓掌的声音像一道惊雷震醒了他,他瞪大了眼睛跌坐在地上,哆嗦着说:“不会吧……我……强奸了同学?”“是啊。”白秋雾蹲下身,伸出食指刮掉他龟头上残留的精液塞进嘴里,“你强奸了她。”周万语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从梦中回到了现实。他难以置信自己所做的事,吃力地抬起头看向四周,想找出否定这一切的证据。
青暮雪趴在桌上不再动弹,只有精液从穴口缓缓滴落地面,屁股被打得通红,精液与淫水沿着双腿流下。白秋雾捏着他已经软下去的肉棒,想把残余的精液都挤出来。地面上凌乱洒落着课本,上面溅满了淫水与尿液。淫靡的场景、燥热的体温、白秋雾柔软的手指,无不提醒他这就是现实,他刚刚做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在教室里强奸了同学。
“不……夏云……”他无意识地呼喊女友的名字,想寻求帮助与依靠。
“你还想着姐姐啊?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做姐姐的男朋友?”他茫然地看向天花板:“没有了……”
他不仅和女友的妹妹做爱了,还强奸了另一个无辜的同学,早就已经不配再做她的男朋友了。
“是啊。”白秋雾笑着把他从地板上拽起来,“穿上裤子滚吧,这里我来收拾。”周万语不敢反抗,像僵尸一样颤颤巍巍地穿上衣服,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青暮雪站在教室窗前,默默看着教学楼下方周万语骑车离开校门,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肩头。白秋雾倚着黑板,站在无光的阴影中。
“怎么样,满意了吗?”白秋雾问。
“不满意。”青暮雪面色冷漠,完全看不出刚刚被按在课桌上抽插到淫水泛滥,呻吟连连的样子。
“为什么不满意?你的计划很顺利。”
周万语消失在青暮雪的视线中,她转过头说道:“我的计划里不包括让你拍我照片。”白秋雾轻笑了一声:“你既然找我帮忙,我总要收点报酬吧?”“这不是帮忙,而是合作,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想和他做爱,你也想让我和他做爱,不是吗?”“其实,你想和他做爱的话,有很多办法,不必与我合作。”白秋雾说。
“但我不想被他讨厌。”青暮雪轻声说。
白秋雾笑了笑:“所以,你就让我来当这个恶人。明明那个笨蛋从头到尾都被你算计了,整个计划都是针对他的一场骗局。他还以为你是想帮他来骗我,只是计划失败了,以为你是受害者,是被我强迫的,是个可怜的小女生,其实你恨不得把他绑起来操。”青暮雪皱了皱眉:“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我说的是事实嘛。”白秋雾说,“所以,我帮你背了黑锅,收点报酬很正常吧?”青暮雪沉默不语。
“别那么冷漠啊。”白秋雾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竖立了我这个共同的敌人,你们的关系就会变得更亲密,加上你们已经发生的肉体关系,他对你的愧疚、同情会渐渐转变为责任心、依赖感乃至爱情,这就是你的小心机,对不对?”青暮雪被说中心事,不安地咬了咬嘴唇,瞥了白秋雾一眼,说道:“我大概也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你让他和我做爱的原因。”白秋雾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是么?”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青暮雪,但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表情,青暮雪只是安静地看向窗外,城市的灯光照亮她的脸,白秋雾走到窗边与她站在一起。
窗外一轮弦月落在紫金塔的顶端,大楼亮起千万道微蓝的光点,地面上的车流与灯光像一道道流动的黄金,在高楼的缝隙间流淌。华美的都市灯火下,是充斥着淫乱与罪恶的教室。
两位女生站在窗边,静静观看着灯光编织成的海洋,没有再说话。
【待续】
第十二章 何以解忧,唯有网吧
呛人的烟味四处弥漫,一排排电脑整齐地排列,屏幕前坐着专注又颓废的人,幽蓝的光线照在他们脸上。有人敲着键盘,动作机械,有人高声咒骂,眼皮沉重。桌上散落着吃剩的盒饭,空气嘈杂而潮湿。在网吧已经没落的时代,这里是城市的阴影,被繁华遗弃的角落。
在角落中的角落,周万语独自缩在包厢里,一动不动似乎要生根发霉。
两个小时前,他从渣男升级成了强奸犯,他直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这件事,而他面对困境的办法一向很简单——逃避现实。
之所以选择网吧,是因为这里聚集着众多与他一样沉沦网络的同好们。他知道逃避没有用,但至少很轻松,既然这里有那么多人都在逃避现实,他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打游戏了。
就像是作业没写的时候,你只能提心吊胆地玩手机,可是发现大家都没写的时候,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玩手机了。
他蜷缩在包厢里的劣质沙发上,手指划着鼠标滚轮,眼神空洞满脸颓废,像中年失业的废柴大叔。眼前的屏幕上是《红色警戒》的界面。这是他小学时接触的第一款电脑游戏,那时家里用的还是老式的大屁股电脑,他第一眼就被游戏五光十色的画面吸引了。在小学暑假的许许多多个夜晚,他卖力地写作业,只为了从父亲手里换到半小时的电脑使用权,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打人机与战役模式。
可以说,这款游戏承载了他的童年回忆,他决定从这里寻求心灵上的慰藉。
这时包厢的门被人打开了,偏偏有不识相的家伙想打扰他和《红色警戒》甜蜜的二人世界。
“这里有人了。”他皱了皱眉,想赶走闯入的家伙。
“这里不是空着么?”那人指着周万语身旁的座位说,网吧的包厢有两个座位,周万语占了一个,另一个还空着。
周万语盯着屏幕不耐烦地找了个借口:“我女朋友要来,你去找别的位置吧。”“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姐姐要来这里?”
周万语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对方,吓得从沙发上蹦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秘密。”白秋雾随手关上包厢门,在一旁的座位坐下。她身上穿着整齐干净的校服,与网吧杂乱的环境格格不入。但她简直天生自带改变环境的气场,进来的一刻,一股淡淡的紫藤花香驱散了烟味。
周万语心里一团乱麻,没心情跟她玩猜谜游戏,一屁股坐回沙发上:“你来干什么?”“抓强奸犯。”
周万语心说我要是强奸犯,你就是教唆犯,你才是主谋,我顶多算帮凶。
他盯着屏幕,鼻子呼了呼气,示意懒得理她。
“心情不好?”白秋雾好奇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挠他的腰。
“你……哈哈哈……你有……哈哈哈哈……你有病啊!?”他被挠得又气又笑,缩到沙发角落里双手护胸,像个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女。
白秋雾收回手,看了看他的电脑屏幕说:“来一局?”周万语愣了一下:“你会玩红警?”
“会啊,我很厉害的。”白秋雾启动面前的电脑说。
周万语暗笑:不好意思,你这下可是踢到铁板了。
《红色警戒》作为一款二十年前的老游戏,早已没有什么新玩家,如今还混迹对战平台的多半是些老油条,实力不容小觑。
当然,也包括周万语。
他的游戏水平虽然不怎么高明,但唯独这款游戏不同,经过从小学到高中长达十年的磨练,他自认为实力早已非同凡响,足以跻身高手行列。《怪物猎人》他打不过白秋雾,但《红色警戒》他还真没怕过谁。
周万语果断答应,进入游戏房间,地图是经典的“白令海峡”,一对一单挑,他用苏军白秋雾用盟军。
他熟练地展开基地,拍下发电厂、兵营,几只警犬兵分三路探视野,一个工程师进入运兵船准备前往地图中心。
白令海峡地图的中央小岛有四座油田,占据这四座油田就能获得巨大优势。运兵船刚到小岛的瞬间,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白秋雾竟然先一步造出飞行兵在中间守株待兔,他的运兵船刚过去就被击沉了。
周万语偷瞄了一眼白秋雾,鼠标在她手下舞如龙蛇,键盘上指尖跳动行云流水,看得周万语心惊肉跳。他坐直了身体,不敢再轻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付白秋雾。
失去了油田的他在经济上已经落后,局势不容乐观,必须速战速决扳回局势。战车工厂接二连三拔地而起,坦克群组成战阵冲向白秋雾的基地。苏军的犀牛坦克装甲厚火力猛,盟军的灰熊坦克抵挡不住,白秋雾不敢和他硬碰硬,拉长战线依靠战略纵深修起碉堡防守。
周万语久攻不下,急得满头大汗,白秋雾却游刃有余,凭借油田带来的经济优势已经造出了超时空传送器,一旦冷却完成,她就可以把部队传送进敌军后方奇袭基地。
超时空传送的倒计时一分一秒地减少,像悬在周万语心头的定时炸弹,他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白秋雾,按理说窥屏在竞技游戏里属于作弊,是比较无耻的一招,但周万语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想打这种坏女人不用讲什么竞技精神。
仔细观察之下,他发现白秋雾的部队主要由陆军的坦克与空军的飞行兵组成,白令海峡这张地图讲究的是海陆空三线并进,制海权是相当重要的一环,而白秋雾的海军很少。
就像黑暗中的一线曙光,他心中燃起了胜利的希望。他马不停蹄地修起造船厂加速海军的建设,让坦克部队转攻为守,把重心转移到海军。他忍不住手心冒汗,只要白秋雾没有发现这一漏洞,他就能反败为胜。
白秋雾果然失算了,当她注意到海军时,周万语的潜艇集群已经抢占了制海权,他指挥巨乌贼捆住白秋雾临时造出的几艘驱逐舰,强力的无畏级战舰射出导弹把超时空传送器夷为平地。战局瞬息万变,后顾之忧一除,周万语遮天蔽日的基洛夫飞艇群炸平对手的一座座矿场,苏军的究极坦克——天启坦克无情地镇压白秋雾最后的反扑,周万语三线并进把她的基地化作一片火海。
“我赢了!”周万语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脸上的颓废一扫而空。他次次被白秋雾当狗耍,今天终于胜了她一回,这是一件将来值得讲给自己儿子孙子听的壮举,死了也要刻在墓志铭上。
“嗯,心情好点了?”白秋雾倒是一副很淡然的表情,好像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周万语迟疑了一下,看向白秋雾,忽然有种大梦初醒回到现实的感觉。她坐姿端正衣物整洁,脸色平静妆容精致,简直像女王、公主,或是……天使。她坐上百万的豪车,住三层别墅,她应该站在灯光四射的舞台上,或是古典优雅的钢琴前,此刻却和自己一起坐在脏乱差的网吧里打游戏,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她是故意输的么?
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白秋雾干嘛故意输给他?不可能的。
“暴打你一顿,当然心情好!”他得意洋洋。
白秋雾推开键盘,后躺在沙发上,伸直双腿互相交叉,神情慵懒:“非赢不可的心态,表示你精神层次很低下。”周万语气得一拳砸在桌上,震得键盘哗哗响。
白秋雾看到他的反应,忍不住笑了:“这是加缪说的。好了,还是来说正事吧。”周万语努力平复心情,问道:“正事?”
“你不会以为我浪费宝贵的时间,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陪你打游戏吧?”白秋雾换了个姿势,靠着扶手横躺在沙发上,把腿翘在他的大腿上说,“帮我脱鞋。”周万语不敢违抗她,只有乖乖遵命。白秋雾及膝的校服裙下是黑色的丝袜与小皮鞋,纤细的脚踝只堪一握,周万语上手握住,把鞋子脱掉摆在地上。
白秋雾晃了晃脚丫,伸直两条长腿在他大腿上蹭了蹭,继续说:“你强奸了同学,之后打算怎么办?”他跑来网吧就是为了不去想这件事,白秋雾一句话又把他打回了现实。
他低下头:“我……我不知道。”
“干脆和姐姐分手吧。”
平心而论,这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多次肉体出轨,早就没有资格再做白夏云的男朋友了。他强奸了青暮雪,最好的做法就是对青暮雪负起责任,当她的男朋友。他看得出青暮雪喜欢他,多半是不会拒绝的。但他也知道白夏云很喜欢他,分手必然会让她很伤心,他不想辜负这份喜欢。
“我……不想分手……”他垂头丧气,语气低落,像一条落水狗。
不分手的话,只会同时伤害两个女生,但他本就不是一个在感情上很果决的人。
白秋雾冷笑一声:“不分手?你出轨她的妹妹,强奸同班同学,你这种烂人也配做她男朋友?”周万语怒从心起,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忍不了白秋雾这样羞辱自己,毕竟白秋雾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别说了!你不也是个不知廉耻的婊子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白秋雾说:“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人渣是烂人,所以,只有我们才相配啊。”周万语愣住了,白秋雾是个诱骗他出轨,教唆他强奸的魔鬼。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教室强奸青暮雪时,并不完全是受白秋雾的胁迫,看到青暮雪裸体的时候,其实他自己也蠢蠢欲动了,而有了白秋雾在一旁拱火,他就可以把锅甩给白秋雾,说服自己“可以强奸青暮雪,反正都是白秋雾的错”。当然,这是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这么说来,他们还真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算了,不说这个了。”白秋雾摸出手机,打开了两张图片展示给周万语,“看。”周万语把脑袋凑过去,两张都是他和青暮雪在教室里的照片,一张是他们密谋对付白秋雾那天,青暮雪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一张是他们排练那天,青暮雪抱住他的脑袋接吻。从角度来看是从教室外偷拍的。
“你偷拍我!?”周万语大惊。
“不是我拍的,就在昨天,有人把这两张照片发给了姐姐。”周万语吓得面如土色,如果被白夏云看到这两张照片,他就完蛋了。
“放心,姐姐没看到照片,我已经把记录删除了。”白秋雾说。
周万语长舒一口气:“那是谁拍的?”
白秋雾指了指翘在他身上的小腿:“帮我按摩。”周万语只有遵命,他伸手按在白秋雾的小腿上,纯黑的天鹅绒丝袜细腻柔软,触手丝滑,隐隐能看到其下包裹的肉色,腿部的曲线几近完美,他摸得有些心跳加速。
白秋雾似乎对他的服务很满意,继续说:“发照片的是一个刚刚注册的QQ小号,什么信息都没有,不过,我查到了它绑定的手机号码。”“是谁的手机?”
白秋雾把手机屏幕拿给他看,备忘录里记着一个手机号。
“这……”周万语看得两眼圆睁,“是我妹妹的手机号!”他吓得惊魂未定,猛然想起前几天妹妹找他要白夏云的联系方式。
“怎么会……她怎么会……”他还天真地以为妹妹是想找白夏云和好,一时间难以置信。
“想让姐姐和你分手,倒也不难猜。”白秋雾漫不经心地说。
“等等,那今天的事,该不会也……”
“不用担心,今天我特意检查过教室外,可以确认没有人偷拍。”周万语心里一团乱麻,他都快被自己和这些女生混乱的关系搞疯了,结果妹妹也要来横叉一脚。如果不是白秋雾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总之,这件事谢谢你。”他叹了口气。
白秋雾指了指双脚。
他当即领会,把手移动到白秋雾的脚上,卖力地按摩起来。白秋雾的双脚小巧玲珑,隔着丝袜手感柔软而又丝滑。不知道为什么,他咽了咽口水。
“对了,发给夏云的照片,怎么会被你先看到?”他边按边问。
“我监视了姐姐所有的网络账号,也知道她所有的密码。”白秋雾以非常随意的语气说道,好像这是一件非常理所当然的事。
周万语惊得嘴里能塞下白秋雾的脚。
“当然,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她。”白秋雾下令。
周万语连连点头,忽然想起之前白秋雾做过的事,用白夏云的steam账号伪装成白夏云陪他打《怪物猎人》。之前还以为她们共用一个游戏账号,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这家伙擅自盗用了白夏云的账号。
白秋雾伸了个懒腰,抬脚踢了踢他的裤裆,说:“照片的事,想让我保密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周万语耳朵一竖,瞬间警觉起来。
“几天后的期中考试,嗯……让我想想,就英语好了,因为我讨厌英语。英语开考后半小时,去三楼男厕所。”白秋雾说。
“你……你想干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
周万语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好吧。”
“帮我穿鞋。”白秋雾指挥她的捏脚技师。
周万语乖乖服侍她穿上鞋子。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送你一个礼物。”
她扔过来一个粉色的小东西,周万语伸手接住一看,是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玩具遥控器,怎么玩就随你了,我推荐你考试的时候用。”白秋雾随即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网吧包厢,只留周万语握着遥控器呆坐在原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