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首页
十步杀一人 / 2024/04/15 02:21 / 322 / 29
【小说】那眼花开

(1-10)
  初秋的衡山路,街上零星飘落着宽大的梧桐树叶,有些已经泛黄并且佝偻着原本舒展的叶片,踩上去发出嘎吱一声脆响,只是不管它们是黄色的还是绿色的,从高处飘落的那一瞬间就意味着属于它们的短暂轮回已经结束了。
  道路两边的梧桐树仿佛开始谢顶的中年大叔,早已不复夏日的浓荫蔽日,接连几天的多云天气让太阳的威力小了很多,羞羞答答的一丝光线在地上投出一片稀疏的光影然后迅速隐去,而我的心情也和这天气一样阴郁。
  我在路边找了个空闲的长椅坐下,自己都吃惊一个简单落座的动作居然演绎出了退休年级才有的老迈之感,我掏出手机滑了一下,一万两千步,要知道现在才只是上午十点而已。
  坐下才觉得一身的疲惫之感向我袭来,我不禁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双眼盯着眼前一切活动的物体,看着他们从一只眼睛的视野之内活动到另一只眼睛的视野之中,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
  「叔叔。」
  忽然一声轻轻的稚嫩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了一下头,只见是一个看着应该是学龄前的小女孩,见我向她看去,大大的清澈的眼睛内有一丝怯意又有一丝希冀。
  「怎么了小妹妹。」
  我掩饰住身体的疲惫感,努力做出一副自认为非常和蔼的笑容。
  「叔叔,你……你坐在我的风筝上了。」
  小女孩充满童稚的声音非常悦耳,我一直听的有些呆了。
  「叔叔,我的风筝……」小女孩见我没有反应,忍不住又说了一遍。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哦,叔叔太累了没注意椅子上还有东西。」我说着急忙探手从屁股下面抽出被我坐住半边的一只风筝,「看看坏了没有,如果坏了叔叔赔你一个。」
  小女孩从我手上接过风筝,拿在手里看了几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没坏,谢谢叔叔,叔叔再见。」说着开心地朝一边跑去了。
  我的目光顺着她离开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女士正在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等着她,应该是她的妈妈,小女孩兴奋地扑向了自己的妈妈,一边回头冲着我的方向指了指说着什么,她的妈妈宠溺地摸着她的头,想来是在教育孩子自己勇敢地去向陌生人提出诉求,小女孩显然是做到了,这让母女俩都很开心,妈妈笑着牵着女孩的手走远了。
  这温馨的一幕仿佛一股微风拂过我的双眼,暖暖的,又有些……湿湿的,我的心不由得抽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看见隔壁邻居家的孩子玩着任天堂红白机,而我只能咽着口水,那是羡慕加嫉妒。
  我叹了口气,从上衣内侧袋中取出一张折了两折的纸,我强抑住双手的颤抖将它慢慢打开,那是一张诊断书,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着魔一般自欺欺人地想要在上面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结果,但是可想而知,我那被泪水浸润的视线使得纸上的内容映入眼帘时一片模糊,可是扎心的是其中三个字却特立独行般的清晰可见
  —无精症!
  理所当然的结果,却让我的心又被针扎了一次,折起纸重新塞回衣兜,这时候,电话响了。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平静地按了接听键。
  「喂。」
  「喂,老公。」电话是我的妻子宋安娜打来的,「呃……怎么样?」
  她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陷入了沉默,然后对着电话吐出一个长长的鼻息。
  电话那头也隐隐传来一声轻叹,「没事的,别有什么压力,等你回家再商量吧。」
  「嗯。」我不知该说什么。
  「对了,你还回去上班吗?」
  「请了半天假,但是今天没什么事,下午也不想去了。」
  「嗯,要不……我下午也请假吧,我们去喝个下午茶。」
  「不用了,我没事,我再逛一会儿就回家了。」
  「嗯,要不,你晚上来接我下班吧,我们去外面吃。」
  此刻的我心情早已落到谷底,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本想顺嘴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想了想说道,「好的,你快下班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嗯嗯。」电话那头显得有些高兴。
  我叫朱锦彦,我出生在一座内地的小城,虽说小,学过中国近代史的一定听说过她的名字,我在那里度过了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高中时考上了省会的重点中学,从此开始了离家独立的生活,高考时我抱着非大城市不去的想法并且最终考取了上海交通大学,本硕连读让我在这座充满诱惑的城市呆了六年。
  毕业的前夕,我陷入了人生中最大的纠结之中,是带着大都市名牌大学的光环回去老家做一个体制内旱涝保收的公务员,还是在这个曾经的冒险家乐园博一个远大的前程。
  最终让我下定决心留下来的是一个女孩的出现,那是毕业前的一次离别聚会,想到即将各奔东西,此生不知能否再见面,一桌男男女女哭得稀里哗啦的,其中有一个不知所措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她不是我们一届的同学,而是一位同学的表妹,一名本校的大一新生。
  那晚上,醉得不是太厉害的我和她一起把她的表哥,我的同学送回了家,累出一身汗的我顾不得同学父母留我喝杯茶的好意离开了他们家,因为我想着追出去看看能否再次见到早我几分钟离开的那道靓丽的身影。
  我走出楼道,夜晚的凉风拂过汗涔涔的身体,透心的凉意让我舒服的打了个酒嗝,终究还是没能看到她,我自嘲地笑了笑,朝着小区的出口走去。
  「诶,是你啊,你还没走呢?」
  刚走到小区大门口,就看见她从另一条路上走了出来。
  「啊!对啊,你表叔表婶想留我坐一会儿,我想着再不回去宿舍就关门了,这就走了,你这是去哪儿?」
  我的心里一阵激动。
  「哈哈,我刚才光顾着听你们悲欢离合了,到家才发现没吃饱,我去对面肯德基买个汉堡去。」她说着不好意思地撩了一下一头长发。
  「你也住这小区?」我问道。
  「对啊,就住他们对面那幢房子。」说着为我指了一下。
  我打量了一下她,上身短袖T 恤配下身牛仔热裤的打扮时尚又不失性感,尤其是一双大长腿雪白而笔直,脚上一双白色的耐克鞋遮住了那双诱人的小脚丫,我的心里忽然鼓起一阵勇气。
  「那个……要不我陪你去吧。」
  「哦?你不怕宿舍关门?」她歪着头看我,一脸笑意像是只成了精的小狐狸。
  「没事没事,现在赶回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要是晚了我就住同学那儿去,他在外租房子。」
  「哦?男同学女同学呀?」她还是歪着头,笑得有些贼兮兮的。
  「是男同学,别误会,哈哈。」我打了个哈哈,然后迅速调转话题,「对了,我才发现你长得好高啊,能冒昧问一下多高吗?」
  「哦,我172 ,你呢?」
  「呃……我……178.」
  「真的假的?」
  「真的,我就是有那么一点微胖,看着不显高,不像你那么苗条,看着能有175.」
  「呵呵,好吧,你说多少就多少吧。」
  「真的,我不骗你……」
  就这样,我和一个认识不久而且还小我五岁的女孩在肯德基聊了两个多小时,要不是她的父母打电话叫她回家,我们估计还能接着聊。
  那天之后,困扰我的去留问题忽然变得不那么困扰了,我决定留在上海继续发展,毕业后我进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外企,做起了本专业对口的工作。
  一年后,也就是她大二那年,我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向一个女孩表白,别怪我逊,其实我在大学期间谈过一次恋爱,说来你们别不信,还是那位大我一年的学姐倒追的我,我当时很吃惊也很得意居然会有漂亮学姐主动追我,这很是让我的虚荣心膨胀了一下下,但是好景不长,交往不到一年我才发现,我只是那位欲望极强的学姐众多男友中的一个,说难听点连男友都不算,最多算是个性伴,心灰意冷之下我在余下的两年学业保持了感情的空窗,直到向宋安娜表白。
  就这样,我们俩顺理成章地开始了属于我们的恋情,一开始,我不是没有担心过外形出众的她也只是将我当做备胎,但是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这样的质疑是多么的可笑,她是个非常传统的女孩,别问我为什么下这样的结论,生活中的细节是骗不了人的,只是有一点,我们真正深入对方的那一天我发现,她已经不是处女了,为此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与失落,但是看着她眼泪汪汪地对我说着抱歉的话,我能做的就是将她使劲拥入怀中,发誓以后好好爱她。
  几年后,本科毕业的她在亲戚的介绍下进了一家局级的事业单位工作,而彼时的我也已经在公司混成了中层,并且有着不错的发展前景,但是我们的恋情却没有得到她父母的祝福,强烈的乡土观念让他们不愿将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外地人,于是他们从她工作的第二年开始频繁地安排她参加各种相亲,作为乖乖女的她不忍忤逆父母的意愿,于是半推半就地去见了不少的男孩,但是她每次都会让我知道,虽说我得到她不会离开我的承诺,但是这样的日子过得十分别扭。
  有时候她在咖啡店和男孩见面,我就坐在离他们两三张桌子远的地方,等她打发走相亲对象我们就去吃饭,大半年之后,我终于对这样的日子感到厌烦了,我爆发了,逼她表态到底对我们今后的关系怎么想,那一晚,我们搂着彼此都哭了,她面对母亲的电话轰炸选择关掉了手机,搂着我在床上躺了一夜,第二天开始,恼人的相亲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从被动防御转向了主动进攻,我以宋安娜正牌男友的身份经常去他们家对她父母展开各种投其所好的感情攻势。
  个中的艰辛暂且不表,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我在即将年满三十岁那年终于结束了爱情长跑,抱得美人归,那一年她24岁,宋安娜作为条件不错的上海土著确实让我吃到了不少的红利,买房,买车,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和心爱的女人构筑起了幸福的家庭,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最初的半年,我们本着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想法做了防护措施,最疯狂的激情退去之后,生活从洪水奔腾变成了涓涓细流,平淡却又甜蜜,增添新的家庭成员成了我们新的任务,夜夜笙歌变成了集中火力在排卵期那几天。
  几个月过去了,妻子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但是我们都没有当回事,继续在我们即将度过的漫长人生道路上稳步前进。
  大约一年之后,也就是我们结婚一年半之后,一次春节家庭聚会,宋家的长辈们理所当然地谈到了添丁进口的事,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新婚一年后,如果想要孩子还是要不到的那就是有问题了,我们俩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春节过后,岳父岳母也开始郑重关心起我们的生娃大事起来,我们原本还能轻松对待的心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妻子顾及我作为男人的面子,自己先去做了全面的检查,果然检查出了一些自身的问题,我在听闻之后担心之余却也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是自己的问题。
  妻子住院做了个小手术,又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等她彻底恢复之后我们又开始了造人的计划,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妻子的肚子还是平坦如初,我们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要不……我也去检查一下?」
  当我鼓起勇气对妻子说出这句话时,我从她眼里看到的是隐隐的泪光和欣慰的眼神,我决定放下那不值钱的所谓尊严,勇敢走进医院,可是最终的结果……
  回到家睡了个不踏实的午觉,昏昏沉沉的起身出门,开着车来到妻子的单位停车场,我坐在车里想着心事,直到几声笃笃笃敲车窗的声音传入耳中才惊醒过来,我连忙解锁车门,妻子这才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一阵香气传来,熟悉的味道让我阴郁了一整天的心情稍稍得以舒展,我挤出一丝微笑,将头伸了过去,妻子默契的凑了过来,我在她娇嫩的脸蛋上轻轻一吻,这是我们的上车仪式。
  「你想吃什么?」我温柔的问道。
  「嗯……」妻子歪着头想了想,那样子说不出的可爱,「我今天想吃火锅。」
  我扑哧笑出声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老婆你真好。」
  妻子的一双杏眼顿时笑成了月牙,「那还不快开车。」
  妻子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吃火锅,至少没有我那么喜欢,有洁癖的她每次吃完回家都要洗头,而她那一头长发洗起来特别麻烦,她今天能主动提出吃火锅就是为了让我开心。
  来到火锅店,我们找了个沙发位并排坐着,望着锅底高汤逐渐沸腾升腾起的热气,我觉得在求子这条路上就如同这氤氲的雾气一般模糊而没有方向感。
  「我妈昨天打电话给我。」我轻声说道。
  「婆婆说什么了?」
  「我两年没回去了,她说等过年了来看我们,就不叫我们回去了,反正他们闲散得很,不怕隔离。」
  「哦。」妻子不咸不淡的答应了一声。
  我知道妻子不太喜欢这个婆婆,这种事无关地域歧视,只是因为我的母亲从小生长在那种环境中,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饮食习惯,都与从小在大都市长大的妻子那么的格格不入,特别是她那不带粗口几乎就不会讲话的习性让妻子每每都会皱起眉头。
  「这次……」我犹豫了一下,「这次不单我爸妈会过来,我表弟一家也跟着来玩几天。」
  我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底气,我见过太多吐槽农村亲戚的文章和帖子,我也不想别人将那种村驻沪办事处的帽子扣我头上。
  「你表弟?我见过吗?」
  「哦,我们结婚的时候来过,他和你同岁,月份上还比你小,这次带他老婆还有两个孩子一起过来玩,我想带他们去一趟迪士尼,其余时间让他们自己逛吧。」
  「嗯,老公。」
  「嗯?」
  「你说……公公和婆婆来……会不会问我们生孩子的事?我怕……」
  我将她柔滑的手掌攥在手心,「怕什么,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他们问归问,我们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不过……我听你说过你们老家宗族观念特别强,没有孩子会被人看不起吧。」
  妻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关系,我都在上海这么多年了,他们想说让他们说去,我反正听不见。」
  「老公……要不,我们领养一个,你说呢?」
  这个提议让我心里一动,但是随即就摇了摇头,「傻瓜,我们是有王位要继承吗?再说了,领养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别说我父母了,就是你父母,我岳父岳母那边你觉得能接受吗?」
  「唉,那我们该怎么办呢,真伤脑筋。」
  「老婆,你会不会觉得我想要孩子的执念太深了?」
  「没有啊,你别这么想,其实我也很想要孩子的,特别是听你说了孩子不仅可以带给我们快乐,也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家庭的纽带,而且我都快27岁了,身边同龄的闺蜜很多都当妈妈了,我也特别羡慕。」
  我搂过妻子的肩膀,在她的脸上又是轻轻一吻,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喂,哦,妈。」她说着看了我一眼,似乎岳母说的是关于我的事情。
  「没什么,他检查下来一切正常,可能还是我们的缘分未到吧,这事不急,慢慢来……」
  妻子是在替我打掩护,我的心不由得一痛,在要孩子这件事上,我几乎等同于被判了死刑,医生说我的病可能是基因层面的,是现有的医学技术无能为力的。
  「嗯嗯,我们在外面吃饭呢,等周末了回来看你们,拜拜。」
  妻子挂断了电话,对我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汤都开了,我们先吃吧。」
  往日里觉得无比鲜美的潮汕鲜切牛肉火锅此时吃在嘴里却是味同嚼蜡。
  「老婆。」我吃了几口,终究还是决定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你听说过精子库吗?」
  「嗯?」妻子抬起头来,思索了片刻,「好像听说过,是在什么医院来着?」
  「仁济医院。」
  「对对,啊,难道你想?」
  我点了点头,「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个孩子,我们的孩子,现在因为我的原因,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要一个属于你的孩子,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把ta当成我的亲生骨肉的。」
  「可是……」妻子有些犹豫,「可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没事的,都是正规途径,精子的质量和来源都是可以放心的,听说捐献者经过很严格的测试,多数都是在校大学生。」
  「我不是这个意思。」妻子摇了摇头,「我是说我总觉得在我的体内孕育一个不属于你的生命,我接受不了。」
  「唉……」似乎被说到了痛处,我长长叹了口气。
  「老公你别难过,要不……我考虑一下?」
  我点了点头。
  几天后的周末,我和妻子照例去到岳父母家蹭吃蹭喝,大家聊了家长里短之后果然直奔主题,那就是什么时候要孩子,由于得到妻子提供的我一切正常的信息,老俩口也是放下了心事,喜滋滋地询问什么时候可以迎来孙辈,我们俩强打精神,靠着演技应付了下来。
  回家的途中,妻子开口了,「老公,我决定了,我接受你的提议,我们约个时间去精子库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瞻前顾后起来,不属于我的孩子我真的能接受吗?可是想想自己的情况,我就像是一个高位截瘫的病人,当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都成为需要努力才能达成的目标时,不要贪心地奢望站立奔跑才是生存之道。
  回去后我们大致了解了一下人工授精的流程和费用,如果是使用丈夫的精子,那么费用是三千元,加上男女双方的检查费用合计是在六千元左右,如果是使用精子库采集的捐献者精子,那么总的费用在一万元左右。
  钱对我们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我在意的是这种方式的成功率只有15% ,其实说起来单次概率低,但是只要叠加就能提高成功率,由此产生的叠加费用我们也是能承担的,但是对于医院受精真正劝退我们的,还是发生在医院中的一件事。
  到了医院才发现这年头对这玩意儿的需求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旺盛,精子库位于医院二楼的一角,并不是很显眼,如果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到任何明显的标识,这种有意识的设计最低限度的保证了求医者的隐私,毕竟进出这里的人心理上多少有些自卑,有这样心态的人特别在乎他人的目光。
  我算是脸皮厚的人了,但是走到门口了,原先慨然的气质也不禁变得猥琐起来,总觉得每个人投向我的目光中多少透着些鄙夷。
  就医流程很简单,医生会询问一些个体的体质状况,我坦然地告知了无精症的检查结果,也许这里的医生最常听到的就是这种病症了,在我看来晴天霹雳一般的病情在他们眼里和感冒无异。
  医生开了一些常规检查的单子,我被要求做一个精子质量的再次检测,我和妻子各自完成了这些检查,就等着十天之后来拿报告,一旦检查结果符合标准,妻子就将在排卵期接受精液灌注。
  「好啦,别老是皱着眉头啦,只要我们保守秘密就没人会知道这件事,下次来只要我身体检查没问题,顺利的话我就能孕育我们的宝宝了。」
  出了诊室来到医院走廊,妻子拉着我撒娇般的说道。
  我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我知道,可是总觉得……」
  「没有可是。」一直温柔撒娇的妻子忽然板起了脸,「朱锦彦,我体内即将孕育的就是你的孩子,你自己都对此怀疑的话怎么说服别人呢?」
  「我……」
  「这件事还是你提出的,我都说服自己了,为什么你却变得婆婆妈妈了?」
  我仰起头看着医院天花板上的吊灯,做了两次深呼吸。
  「嗯,你说得对,这件事早昨晚做早晚得做,我是男人,我不该这么瞻前顾后。」
  妻子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但是随即就消失了,「老公,如果这孩子真的诞生了,你以后会不会嫌弃……不是你的。」
  我听了妻子的话,感觉心都被揪了起来,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跟我来到了这里,我却在瞻前顾后以至于让她也进退维谷,我一时间竟有些痛恨我自己。
  我连忙搂住妻子的双肩,「不会的!老婆你相信我不会的!我朱锦彦发誓,我一定会用我的余生来照顾你和我们的孩子的!」
  妻子的眼里闪烁着泪光,「我们的孩子」,这五个字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我知道,要不是周围还人来人往,而我的这一番举动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向我们注视,她一定会扑进我的怀里流出幸福的泪水。
  「哟哟哟,小夫妻两个在这儿卿卿我我呢,哈哈。」
  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正笑着看着我们,我觉得她有些面熟,但是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倒是妻子似乎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咦?顾阿姨你怎么在这里啊?」
  妻子这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我岳母的好闺蜜,据说当年想让妻子嫁给她的儿子,据说那是一位海归人士,回到国内之后在一家外资企业从事人工智能之类的高精技术工作,不得不说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妻子大概率会成为她的儿媳。
  好友的女儿,长得又是如此的美丽乖巧,错失如此一位儿媳妇,自此之后我怎么看这位顾阿姨,似乎都感觉她对我态度不善。
  「哦,我调到这里做药剂师大半年了,你妈妈没和你说吗?」
  我一看妻子一脸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真不知道。
  「诶?你们俩在这儿干吗呢?有什么不舒服吗?我直接带你找专家去。」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我们……」
  妻子说着说着开始吞吞吐吐起来,白皙的面庞也开始泛红,顾阿姨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我们身后的精子库门牌,一双眼睛不禁眯了起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这女人本就对我不太满意,现在被她发现我们的秘密,呵呵,你猜她会不会有意无意地漏出点风声给到我的岳母呢?眼看妻子装不下去了,我知道我必须出面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我说着装模作样地走开两步,滑了一下手机贴到了脸上。
  「喂,你们怎么还没到?我们两个带路的还比你们早到!快点,这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完我又假装挂了电话。
  「顾阿姨,是我们的朋友想来看看生殖方面的问题,又不好意思自己过来就把我叫上,我想着陪他们看完了和娜娜一起去吃个饭,就把她也叫上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您,哈哈。」
  顾阿姨听罢狐疑地看了看妻子。
  「啊对啊,是我老公的一个同事,快四十了还没孩子,家里催得急,他就想来检查一下,早知道顾阿姨你在这里,我就让你帮我们挂号了。」
  「哦哦,这样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那你们忙吧,以后记得阿姨就在这个医院,有事就来找我,不许和我见外,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我和妻子两人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毕恭毕敬地送走了顾阿姨,我连忙转头又冲进了诊室。
  「喂,老公你干吗去?」
  我走进诊室,找到了刚才为我们接诊的医生。
  「不好意思大夫,我请问一下,我们医院是不是严格保护患者隐私的,决不会让人知道我们来就诊的是吗?」
  医生看了看我,表情严肃地说道,「那当然,患者的资料是绝对保密的。」
  「好的,那么如果是医院内部的人打听呢?」
  「这……」医生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原本坚毅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但是旋即又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请你放心,本诊室的就诊记录,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连院长都无权调阅。」
  「好,我希望你们可以说到做到,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们来过这里,希望您能体谅。」
  走出医院的大门,妻子主动抓住了我的手,我们就像恋爱时那样十指紧扣。
  「老公,你觉得顾阿姨会知道我们的事吗?」
  「老婆,那你觉得顾阿姨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告诉妈?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妻子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如果说……这件事暴露了,你觉得会有多大的麻烦?」
  妻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她沉默了一会儿,「
  老公,我们……真的一定要有孩子吗?」
  「唉。」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妈和我说,我爸身体不太好。」
  「啊?怎么了?」
  「尿毒症。」
  「呀!」妻子惊得捂住了嘴,「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我也是刚知道的,我已经33了,在我们老家,我这年纪的,孩子都该和妈差不多高了,我是家里的独子,我爸都60了还没抱上孙子,他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而且这病……」我说到这里心中一阵酸楚。
  「别说了老公。」妻子哽咽了一下,「我们都跨出第一步了,我们就坚定地走下去,好吗?」
  「嗯。」我说着紧紧握住了妻子的手。
  几天后的晚上,我们俩吃完饭,我照例看着网上下载的美剧,妻子则坐在我身旁刷着抖音和淘宝,眼睛都没闲着,嘴上还各自说着工作中的趣事,这是我们早已养成习惯的消遣方式,虽说各干各的,但是彼此的交流让我们都不会觉得寂寞。
  这时候妻子的电话响了。
  「是我妈打来的,你不用关掉,我去外面接。」
  岳母经常打来电话一叙母女情,有时候还会把电话给我和我聊上几句,说的无非就是些让我照顾好娜娜之类的场面话,老实说我这个外地女婿几年了还是没有和上海丈母娘达成默契。
  我没有在意,而是继续沉浸在剧情中,大约十分钟不到,妻子进来了,她的小嘴向一边撇着。
  「怎么了?和你亲爱的妈妈打个电话怎么这表情?」我调侃道。
  「唉。」一声叹息作为开场白,「被你猜中了。」
  「什么?」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阿姨果然跟我妈旁敲侧击的说了。」
  「靠。」我咒骂了一声,「咱妈怎么说?」
  「问我呗,我怎么能实话实说?我就坚持那天我们的说法。」
  我点了点头。
  「不过老公,我有种预感,这事情就像野草,不管不顾的话只会越长越旺,我只怕猜疑的种子已经在我妈心里种下了。」
  「唉,看来医院是不能去了,我们多去几次的话,以顾阿姨的大嘴巴,我们干脆直接承认就好了。」
  「那怎么办啊?」
  我使劲搓了搓头皮,心里盘算着这事的得失,继续去治疗乃至受精的话,被顾阿姨识破的概率不会低于八成,那就等同于被岳母知道,这么大的事瞒着二老已经是我们不对在先,让他们的宝贝女儿的身体去接受外人的精子,以他们对新事物的认知程度我实在没把握让他们接受,到时候对我的狂轰滥炸肯定是免不了的。
  这件事一旦闹大,甚至不排除被我远在老家的父母知道,要是身处时尚前沿的上海老人尚且都不能接受,指望他们接受?我都不敢想这件事要是在亲戚朋友中间传开会产生怎样的爆炸性效果,一时间我的头都大了!
  「我也不知道,唉……」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唉,都是我没用,连带你也跟着我头疼。」
  「哎呀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是夫妻啊,当然是有难同当啦。」
  「有难同当?」我噗嗤一笑,「说的也是哦。」
  「老公别着急,再想办法吧。」
  「想办法……想办法。」我的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光点,「对了,老婆你听说过地下捐精吗?」
  「地下……捐精?」妻子一脸茫然。
  「嗯,我也是偶然的机会听说的,就是那种跳过医疗机构,私下的精子交易。」
  「这……这听着很不靠谱啊。」
  「唉……肯定没有医院那么正规,但是据说生意很火爆,很多人都成功了。」
  「可是……可是这怎么操作呢?」
  「嗯……」我想了想网上看到的信息,「好像是有这样的QQ群,在里面物色对象之后可以当面详谈,如果满意的话就找个地方,对方将精液保存到一个容器中,然后女方将其注入自己体内。」
  「你……你为什么了解这么清楚?你之前就有过这个想法吗?」妻子满面狐疑地看着我。
  「当然不是,只是你知道我最近为这个都魔怔了,只要是相关的信息我都会去看看。」我解释道。
  妻子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将正在播放的美剧暂停,打开QQ软件,输入「捐j 」马上跳出了很多群,「老婆你看,这些都是,你只要点开一个群,进去就能发现……」
  我自说自话地说着,却发现妻子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
  「要不我们和父母坦白,就说我们不要孩子了,好吗?我相信公公婆婆也会理解的。」
  「不能说!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以后在你家还能抬头做人吗?」我的嗓门一下变大了,「再说了,如果没有孩子,我们家在老家就成了绝户,我父母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妻子和我对视了一会儿,最终避开了我灼灼的眼神。
  「我累了,想睡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那一晚,妻子罕见地和我打起了冷战,之后我才知道,当时的她觉得我对于虚无缥缈的孩子的重视程度超过了她,为了要孩子,甘愿让她去冒那样的风险。
  但是妻子的本质毕竟是善良的,她会为了我不在乎她感到生气和失望,但是在她的心中,我的地位始终是很重要的,于是,她又一次选择了妥协,这让我在喜出望外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的愧疚,而且我们也没想到,正是这一次的妥协,酿成了我们后来的悲剧。
  也就在几天之后,和我同意了思想的妻子陪着我一起在数目繁多的捐精群中筛选起来,我们通过目测选中一个人数较多,且群介绍内容比较齐全的Q 群,妻子用她的QQ申请入群很快就获得了通过。
  已进群,只见各种自我介绍刷屏一般地滚动着。
  「21岁,985 在校大学生,身高182 ,体重86,不抽烟喝酒,无不良嗜好,可面见。」
  「30岁,IT工程师,有一子一女,身体健康,身高175 ,体重70. 」
  ……
  类似的信息层出不穷。
  滴滴滴。
  没一会儿的时间,妻子的好就被艾特了。
  「美女,头像是本人吗?」
  妻子的QQ不经常使用,头像还是当年度蜜月时在普吉岛拍的一张照片,上面的她身高腿长,风姿绰约,脸上的墨镜和头上的宽沿遮阳帽更是给她平添几分妩媚性感。
  「当然不是,网图而已。」妻子快速回复道。
  那人随即发来私信。
  「哦哦,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今年37岁,职业医生,有一个儿子5 年级了,我捐精有三年了,之前帮助过8 对夫妻,其中5 对成功怀孕,四男一女,生儿子概率很高。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我今年28岁,丈夫身体原因我无法怀孕。」妻子打字打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我。
  「没事,实话实说,身体健康的找他们干嘛?」
  妻子继续,「我本人身体健康,事业单位工作。」
  「能冒昧问一下您的身高体重吗?」
  「有必要吗?」
  「哦,别误会,可能是作为医生的职业习惯,我之前帮助过的夫妻里面有妻子身材高挑的,也有矮小的,我总结的经验就是我的精子更匹配高挑的妻子,她们生下的宝宝往往质量更高。」
  「哦?生了孩子你们还联系吗?」
  「大家在合作的过程中处的比较好就会保持联系,从医学角度来说我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他们也比较理解我关心孩子的心情。」
  「哦,这样啊。」
  「能给我看看你的照片吗?」
  「这……我们刚聊,不太合适吧。」
  「哦,别误会,我觉得我们有缘,应该有机会线下交流,想先认识一下你。」
  妻子还想打字,我打断她,「问他怎么收费。」
  妻子看了看我,手里又动了起来,「那你怎么收费呢?」
  「嗯,直入正题,我喜欢,收费这样的,五千一次,或者一万多次到你成功为止。」
  「怎么比医院还贵?」
  「我看你是有所误解,你们目前所打听的医院价格应该只是前期费用,整个流程下来需要其实至少需要五万元。」
  「是吗?」妻子冲我吐了吐舌头。
  「那怎么操作呢?」
  「很简单,开个房间,我会把精液射到一个一次性注射器内,然后你用注射器将精液推入阴道,就这么简单,如果赶时间的话,随便在商场找个厕所就能操作。」
  「啊?这么随便的吗?」
  「不能说随便,只是少了很多繁冗的程序而已。」
  「那怎么证明你没有遗传病或者基因缺陷呢?」
  「女士我这么说吧,但凡来找我们的人不是因为承受不起医院的价格就是害怕医院的复杂流程,或者害怕遇到熟人,简单廉价的东西总得承担一些必要的风险是不是?再说我能出示我的体检证明,也能给你看我儿子和那些孩子的照片,你大可以放心。」
  妻子将手放在键盘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和你们说句实话,这群里的人,包括其他群里的人大多数个人简介你们信吗?」
  「不信。」
  「那就是了。」
  「可是你的年龄……」
  「呵呵,这位女士,你大概不知道男人最精华的阶段是33-38 岁吧,我这个年龄的在这个群体中是最受欢迎的,难道你以为那些二十出头的愣头青能给你高质量的宝宝?」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在网上看到过相关的报道,于是冲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那人的话。
  「口说无凭,只会浪费大家的时间,我们约个时间见个面吧,大家当面交流一下,满意的继续,不满意的走人,你们继续找下家,如何?」
  这人说的很实在,我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于是示意妻子答应他的要求。
  「好吧,这个周六有时间吗?我们见一下吧。」
  「爽快,你一个人来吗?」
  「当然不是,肯定老公陪着啊。」
  「哦哦,我的意思也是这样最好,省得你还要回去传话。」
  「嗯。」
  「那么现在方便给个照片吗?不然认不了你。」
  「不用,到时候QQ语音联系。」
  那人见还是骗不到照片,只能表示同意,之后又聊了几个,但是总觉得先聊的那人更靠谱一些,于是后来的人全都用拖字诀稳住,先见了那人再说。
  等待是熬人的,特别是面对未知的等待,我们谁也不知道将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最终的结果是好是坏。
  三天的等待异常的漫长,我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还是惧怕这一天的到来,而且我竟然可笑的在周五晚上失眠了,确切地说是辗转反侧知道天快亮了才勉强睡着。
  我们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地点是根据双方的住处折中选择的一个商圈内的咖啡馆,这样的时间地点规避了吃饭的可能,要的就是速战速决。
  妻子准备的出门妆容相当简单,脸上除了扑了点粉之外几乎就是素颜,比她上班的工作妆还要简单,衣着也是简单为主,上身一件高领的白色毛衣,下身配一条中腰牛仔裤,外穿一件米色长风衣,脚上是一双黑色坡跟皮鞋,虽说简单了点,但是她是怎么穿着打扮都漂亮,扮丑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们在家吃了早饭,稍作准备就出门了,开车直奔商圈,九点半刚过就坐进了刚开门的咖啡馆,毫无疑问的是店里的第一拨客人。
  「老公我有点紧张。」
  「没事,别太当回事,我们只是聊聊,不代表真的就是他了,镇定一点,喝什么?我去买。」
  「随便来杯热美式吧。」
  「上午别喝那么纯的,刺激胃,拿铁好吗?」
  「好吧,不加糖。」
  我让妻子镇定,其实我的心里也忐忑得很,那个男人在网上表现得能说会道,但是我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让他主导谈话,毕竟我们才是买方,话语权应该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在等咖啡的时候一直想着心事,以至于店员提醒我我才意识到咖啡做好了。
  我端着两杯无糖的热拿铁向我们靠窗的座位走去,刚走上平台就看见仅有的坐人的一桌居然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妻子,另一个赫然是个陌生的男人,正对着我的妻子说着什么,我的脑海中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意识到他到了!
  「这位应该是朱先生吧。」男人见我走来微笑着冲我欠了欠身。
  我将手中的咖啡一杯给了妻子,另一杯递到他的面前,「周先生,无糖拿铁,介意吗?」
  「哈,太好了,正好是我喜欢的。」说着不客气地接过咖啡就喝了一口,「
  朱先生坐呀,别站着。」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居然立刻抢占了主导权,这让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妻子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冲我温柔的一笑,将咖啡递还给我。
  「老公我忽然不想喝了,还是你喝吧。」
  我把咖啡杯又递了回去,「还是你喝吧,我一会儿还得和周先生好好请教一些事情呢,没时间喝。」
  妻子乖巧地没有再推辞,而是轻轻抿了一口,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沫。
  「没想到刘小姐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上十分,我对能和你们一起完成这项伟大的工作而感到万分荣幸啊。」
  我微微一笑,「不急周先生,我们今天就是初步接触,要说合作的话那是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你说对吗?」
  「嗯嗯。」男人点了点头,「是啊,你们毕竟是刚接触我们这个群体,对我们有所戒备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用我的诚意来打动你们,然后说服你们接受我。」
  男人话语非常直白,说话的时候眼睛老是瞟着妻子,这让我心生不悦,暗暗的就有些排斥他。
  「那周先生准备怎么打动我们呢?」
  「当然有。」男人说着低头取过随身的背包,拉开拉链,从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然后解开线绳,从中取出厚厚一叠文件资料。
  「你们看看,这是我上个月刚做的体检报告,包含了艾滋病性病在内的多项传染病以及各项身体机能,完全健康,这是我的精子活力检测报告。」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还抬眼看了看我,我总觉得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讥诮。
  「这是我之前几次捐精的记录,有放弃孩子一切权力的承诺书,还有……」
  「等一下。」我打断了他,「这样的承诺有法律效力吗?」
  「严格来说我们做的事是法律所不允许的,所以这样的声明没有法律效力,但是这样的一份声明再加上我日后不参与孩子的抚养,这足以让法庭判定我今后不会得到孩子的赡养,足以让你们放心。」
  我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这是我儿子的照片以及之前通过我的捐精所生的几个孩子。」
  我和妻子侧着头看着那几张照片,又看了看男人,我直到这时才仔细打量了他,长相确实因为年龄的关系比我老成一些,但还算周正,看皮肤的状态保养得还算是不错,而照片上他的儿子看眉眼和他颇为相像,而且双眼有神,看着就有一股机灵劲,精神状态饱满,长大了定是个精神小伙。
  再看他所说的另几个他的孩子,都是那种满月宝宝照,一个个看着就很可爱,这让一直渴望有个孩子的我瞬间破防,妻子也是看得啧啧称赞。
  「对了周先生,说句冒昧的话,就算我相信这个确实是你的儿子,但是你怎么证明那几个孩子就是你的呢?」
  「嗯……」男人沉思了一下,似乎是在做一个决定,「其实我一般不喜欢事后打扰那些夫妻,但是因为我和其中两对夫妻我们之间相互信任,已经是朋友了,我和他们约定过,可能会带客户去看他们的孩子,现身说法。」
  我还想说几句,可是妻子已经显得颇为意动,她抢先开口了。
  「那么周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之间达成了协议采用你的精子,你会事先做什么准备吗?」
  「哦,首先我们要选好日期,也就是你的排卵期,那么在之前的一段时间我会注意饮食,我本人是不抽烟不喝酒的,我还会在那段时间不喝咖啡,避免辛辣刺激的食物,因为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份工作,我尊重我的工作。」
  「好的,我们大致了解了,我们还需要回去商量一下。」我说道。
  「关于费用方面。」男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我觉得和两位有缘,所以我想这样,单次两千或者五千包怀孕,你们看怎么样?」
  这让我有些意外了,他所说的价格和之前网上初步谈的便宜了一半,他这是想让我们尽快决定,以我和妻子的收入我不是太在乎钱,地下捐精的价格在我们看来本就不是什么负担,所以这样的诱惑显然打动不了我。
  「好的周先生,我们……」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刘小姐。」
  「嗯?」妻子看向他。
  「冒昧问一句你最近的排卵期还有多久?」
  妻子看了看我,注意到我面色不悦,冲我悄悄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放宽心。
  「大概十天后吧。」
  「这就是了。」男人来回看着我们,「说句不恭敬的话,来找我们的都是急着要孩子的,如果你们还想骑驴找马也不是不行,你们有可能会找到比我更好更合适的,但这也只是可能,况且你们一来二去就会错失最近的怀孕机会,这一等就是一个月,你们……能等吗?」
  如果说之前的体检,优惠,哪怕是让我们见孩子都是对我的隔靴搔痒,那么这句话算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是啊,我还有时间吗?距离过年父母来看我也就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我非常想给父亲一个好消息好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况且排除我对男人过于强势主动个性的不喜,其实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我的心里开始了激烈的挣扎与纠结。
  就在我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告诉他我们还要考虑之际,他又抛出了一个诱饵。
  「对了,忘了说了,我是个医生,虽然不是产科,但是我对中医很有研究,我知道怎么通过合理的饮食调解自身的酸碱度来达到某种程度上的性别选择,也就是说我可以根据你们是要男孩还是女孩的愿望来安排自己的饮食,虽说不可能百分百,但是我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四个男孩一个女孩就是例证。」
  我觉得我就要被说服了,我下意识地看向妻子,只见她的脸上露出一片喜色,我用最后一丝仅存的理智站起身拉着妻子就往外走。
  「失陪一下,给我们五分钟。」
  我拉着妻子来到店外。
  「你觉得怎么样?」我问道。
  「我觉得这人挺不错的,言谈举止都很得体,身体健康,孩子也好看,我知道你不太喜欢他太过主动,可是你想啊,他这样的个性以后如果带给我们的孩子其实也不错啊,至少在外面不会吃亏你说是不是?」
  「那你是答应了?」
  妻子给了我一个白眼,「都到这地步了你还问我这个?行啊,我不答应了,我们现在就回绝他,然后回去该干嘛干嘛。」说着转身就要进门。
  我急忙拉住她赔起了笑脸,「你别生气,是我错了。」
  妻子重新转向我,「老公,其实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感觉像做梦一样,我也还是不信任这种方式,但是既然陪你走出这一步了,我希望你能就事论事,不要意气用事。」
  听了妻子的话,我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做出了最后决定。
  「行,就他了!我们进去直接把后面的事都定了。」
  ……
  回家的路上我开着车,低头看着方向盘,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辆车是我们结婚前买的,它当时并不是我们的首选,甚至不在我们的备选名单内,但是不得不承认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们在逛街的过程中偶然在街边橱窗内看见了它,外形优美的它静静地俯卧在装修风格简介明亮的体验店内,我们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走进了店内,当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短短一个小时的交谈之后我们就坐上了试驾车,半个小时的试驾结束后我们就预付了定金,就这样,它已经陪了我们三年时间,和今天的过程何其相像。
  男人叫周明,很简单普通的名字,他见我们向他走去的时候显得非常从容,似乎笃定我们会选择他,所以当我们宣布与他合作之时,他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在赞赏我们的慧眼识珠,我们很快确定了一些细节,比如将第一次受精日定在了两周后的周六,时间一直持续到下一周的周日,为了成功率,在这九天的时间内我们准备安排三到四次受精。
  至于地点,我们决定在附近的商务酒店开个钟点房,这点工作两个小时内绝对可以搞定,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们便分手告别。
  回到家之后我的心情有些复杂,这里面夹杂着兴奋与忐忑,我仔细推敲了今天的所有细节,再结合周明的谈吐举止,首先确认他别有所图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本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态度,酒店以及一次性医疗器具都由我们来准备应该可以规避可能的风险。
  因为周明的医生身份,我们两人,特别是妻子对他产生了一定的信任感,回家后严格按照他的嘱咐安排饮食起居,其实无非就是早睡早起,戒烟戒酒之类的,但是有一条却让我有些不是滋味,他祝福我们在这两周期间禁欲,理由是保持妻子体内的酸碱平衡。
  我对这个其实有些不以为然,人体的所谓酸碱度被证明是伪科学,但就像是地铁站的自动扶梯一样,宣传多年的左行右立早已深入人心,即使现在出于电梯运行安全的考虑不呼吁了,但是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至少妻子对此深信不疑并且坚决贯彻,而我呢?为了孩子,我也忍了。
  两周的时间在等待中过得不快也不慢,我陪着妻子过了两周清心寡欲的生活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我们早早来到酒店开了房间,周明也在规定的时间抵达了酒店,我拿出托熟人从医院内部拿到的大号一次性针筒以及医用手套等器具交给他。
  周明熟练操作这些器具的样子让我相信对于他的职业他没有骗我们,准备停当之后,他拿着针筒走进了卫生间。
  我和妻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半是紧张半是希望的神色。
  「老公,能行吗?」妻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抓住她有些冰凉的手使劲握了握,「没事的,放心,有我呢。」
  这话说完我觉得有些讽刺,我们今天在这儿不就是因为我吗?我心底暗自苦笑了一声。
  「你们过来吧。」周明在卫生间喊我们。
  我有些奇怪,我预想中的场景应该是他拿着装有他精液的针筒走出卫生间交到我的手上,然后由我们来操作受精,可是现在他却让我们进去而他又不出来,他想干什么?
  妻子的神情也有些茫然。
  「你先坐着,我去看看。」
  我一个人走到卫生间门口,只见周明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洗手,一旁的洗手台上放着针筒,里面清晰可见大约几毫升的白色液体。
  「嗯?怎么就你?小宋怎么不过来?」周明疑惑地问道。
  我仔细回忆着我们当初是怎么商定的操作细节,但是完全不记得说过由他来完成受精。
  「周先生,注射受精还是我来吧,或者让她自己来。」
  周明边擦手边看着我,「不是我不相信你,你有经验吗?你知道针筒以什么角度进入阴道,进入多深才最有效吗?」
  「我……」
  我当然不知道,但我试图顽抗一下,「我没有经验,但我认为这种事还是由我来做比较妥当。」
  周明想了想,「其实你们找到我也是运气,我既是供体,又是医生,我既有医生的专业知识,也有捐精的实际经验,由我来操作肯定是最稳妥的,而且,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
  他见我的神情似乎不肯妥协,于是又说道,「那这样吧,第一次我来,你看懂了之后剩余的几次你自己操作,我会回避,好吗?」
  我的内心犹豫起来,对孩子的憧憬和对妻子的疼惜在我心里激烈交战,我咬了咬牙。
  「我自己操作,你在一旁指导,这是我的底线了。」
  「好,就这么办,抓紧时间吧,精子暴露在空气中活性会降低的。」
  「嗯。」
  我把妻子叫进了卫生间。
  「老婆,我们商量过了,我来帮你注射,今天第一次周先生在旁边指导。」
  妻子听了我的话显然有些意外,瞪大了眼睛在我和周明的脸上来回看着。
  「小宋,医者仁心,你相信我是很坦荡的,你们再犹豫下去这些精液就快没用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没事的老婆,相信我。」
  妻子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这就开始,小宋把裤子脱了露出下体坐在马桶盖上。」
  周明说着取过一条浴巾垫在了马桶盖上,妻子皱了皱眉,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犹豫了几秒种后还是在我鼓励的眼神下解开了牛仔裤的扣子,在我的帮助下快速脱掉了牛仔裤,只剩下身一条湖蓝色的蕾丝内裤。
  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周明,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一把将内裤脱下,双腿并拢坐到了马桶盖上。
  妻子骨肉匀称的双腿纤细而修长,白皙又紧致,从脚趾到大腿根洁白一片,没有任何的瑕疵,就连毛孔都几乎不可见,周明不觉咽了口口水。
  「把两腿尽量打开。」周明镇静地下着指令。
  妻子的胸膛不停起伏着,显示着内心的抗拒,但是双腿还是听话的慢慢打开,仿佛女孩的被打开了门扉,就算是知道房内的陈设,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窥究竟。
  妻子的两片肉唇还是粉粉嫩嫩的,整个阴户只在阴蒂上方留有一些修剪整齐的阴毛,毛发颜色偏浅而且很细。
  我能清晰地听见身后的周明发出哇的一声惊呼,虽说很轻,但还是传进了我的耳朵,这让我有些吃味。
  周明把针筒交到我的手中,我接过针筒,走到妻子身前蹲下身子,双眼前方不到十厘米就是妻子诱人的小穴,周明在我身旁也蹲下身体,嘴里和我说着话,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诱人美穴。
  「你一只手轻轻分开阴唇,另一只手操作针筒,把前端插进阴道口,食指和中指夹住针筒,大拇指慢慢推。」
  今天天气有点冷,房内也不算暖和,但我感觉此刻浑身发热,特别是脸烫的厉害,如果照下镜子肯定脸红得不行。
  除了脸,身体的另一个地方也很烫,我发现我的下身居然勃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遍布全身,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我蹲在马桶前近距离看着已经很熟悉的肉穴,但是诡异的是我身旁还有一个男人和我一起看着眼前的美景,我的情绪没有想象中的屈辱和愤怒,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小兴奋,虽说我很不情愿承认。
  「不对,再往里一点,别怕弄疼她,都是圆角没事的,你手别抖啊!」周明在我身旁不满地说道。
  我闻言又将针筒往里推了一点。
  「啊。」妻子的一声轻呼让我停住了动作。
  「疼吗?」我心疼的问道。
  「老公。」
  「怎么了?」
  「你让周先生来吧。」妻子轻声说道。
  「啊?你说什么?」我是真的没听清。
  「我说。」妻子咬了咬牙,「让周先生来操作吧,我怕你瞻前顾后怕痛疼我,反而弄不好。」
  「这……」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宋说的对,还是我来吧,这也是治病,难道你老婆去看妇科还不许有男医生了?」
  周明说着从我手里夺走了针筒,我一转头,分明看见了他嘴角那一抹稍纵即逝的得意微笑。
  我垂头丧气地往一旁挪了两步让开位置,让一个陌生的男人直面我妻子的整个阴部。
  「小宋你坚持一下,其实也不怎么疼,几秒钟就好。」
  周明边说边给自己的左手戴了个医用手套,看来他准备用这只手接触妻子的身体,这让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只见他用两根手指撑开妻子的阴唇,露出了粉嫩嫩水淋淋的阴道口,接着用拇指拨弄了一下阴道口。
  「啊~ 」妻子轻叫了一声。
  「别怕,只是让你的阴道口适应一下。」
  他说着将注射器轻轻插进了阴道口,我能听见妻子嘶嘶的吸气声。
  周明转头看向我,「看清楚,大概就是进去这么多,然后……」他说着慢慢推动针筒,活塞将精液慢慢推进了妻子的阴道内。
  「好了,大功告成,接下来把屁股垫高,让精液流入体内就行了,你在这里坐十分钟就行了,我们出去吧。」
  说着和我一起走出了卫生间,轻轻带上门。
  折腾了半天还是由他最后完成,但是他全程的表现确实无可指摘,这让我对他的印象瞬间好了不少。
  「看明白了吗?下次你就可以自己操作了,其实很简单的。」
  「是的,谢谢你哦。」
  「说什么谢谢啊,我也是收钱的。」
  「哦对了。」说到钱我想起来了,「我是今天就付你全款吗?」
  「无所谓。」他耸了耸肩,「反正这几天里你方便就给我吧,我还怕你们跑了不成?」
  「要是真跑了呢?」我笑着开起了玩笑。
  「那就当好人好事咯。」他也笑了。
  十分钟后,妻子穿戴整齐走出了卫生间,和周明对视一眼笑了笑,可能是想起刚才的接触,眼神中有些娇羞。
  那种奇怪的情绪又浮了上来,我妻子的身体内正流动着我身边这个男人的精液,而我们三个就像是好朋友一般说着话,这种感觉让我又是微微一硬,以至于不得不偏转身体来掩饰尴尬。
  「好,今天就到这儿,明天趁着周末再来一次,再然后为了保证精液的浓度,我们周三来第三次,最后一次是下周日。」
  我们对于时间安排没有异议,就此离开房间,各回各家。
  第二天周日,我们已约进行了第二次,这一次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周明果然信守约定,把装有精液的针筒交给我就离开了卫生间由我完成受精,有了昨天的观摩,我很顺利就完成了,而他全程也没再见过妻子裸露的下体。
  第三和第四次依然如此,随着每一次的接触,我们相互之间的了解也在慢慢加深,他是个健谈有睿智的人,我们之间也会像朋友一般开开玩笑,他甚至能逗得妻子和他打打闹闹。
  我在第二次那天转了他五千元作为预付,第四次结束后,我们三人在一起吃了个饭,他告诉我们过两周左右就能用验孕棒测试一下,或者去医院测个HCG.席间,他和妻子俨然像是好朋友一般聊个不停,从医学常识聊到家庭生活再到工作趣事,我这个丈夫简直成了多余的人,但是我却沉浸在即将有孩子的喜悦中,丝毫不介意。
  接下来的两周又是熬人的等待,我们的心情就像是考完试等待发榜的学子,紧张的心情不亚于等高考成绩单,数着日子到了两周,妻子一早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验孕棒忐忑地走进卫生间,而我在门外就像个产房门口焦急的准爸爸。
  「怎么样?」
  一见妻子出来,我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
  妻子表情有些落寞,小嘴撅着,我一看就是不祥之兆,果然,她慢悠悠地冲我挥了挥验孕棒,上面只有一条横线。
  「怎么会呢?」我喃喃念叨着,「是不是时间不够久?一会儿再看看?」
  「一到三分钟就出结果,我都等了五分钟了,没有怀孕。」妻子语气中透着深深的失望。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就好像满怀希望的憧憬着进入名牌大学的愿景,等来的却是一个未到三本分数线的成绩,高考失利还能复读一年,我们还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不甘心,拿过手机拨通了周明的电话。
  「喂?是不是测过了?什么结果?」电话里他似乎比我们还紧张。
  「嗯,测过了,没有。」我的语气很平淡。
  「四次居然也没中。」电话中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你帮我分析下什么情况。」
  「嗯……」他沉思了一会儿,「有的女人尿液中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水平本就比较低,验孕试纸测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这样吧,你们也别着急,等下一次经期吧,月经正常来才算失败。」
  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诸事不顺让我的内心备受煎熬,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次应该就是失败了,但是就像国足每次那可怜的出现概率一样,让人绝望的同时又不愿放弃那一丝丝的希望。
  挂了电话之后,我们两人都陷入失望之中,妻子似乎也意识到那仅剩的一线可能几乎不可能到来,她坐上我身边的沙发扶手,双手搂着我的脖子。
  「老公你别急,周明不是说了还有希望的吗。」
  「嗯,但愿如此吧。」
  「老公。」妻子凑到我耳边轻轻叫着,吐出的热气直灌我的耳朵,痒痒的。
  「怎么了?」
  「老公,我们为了这次受孕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爱爱了,我想要一次,就当是彼此放松一下吧。」妻子说着脸变得红红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自己确实已经记不清上次做爱的细节了,那应该是被确诊无精症之前的事了,那之后因为病情和受精的事情神经高度紧张,每晚睡在一起的我们居然再没有缠绵过。
  「唉,老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没什么兴趣。」我无奈的实话实说。
  「你最近心事太多了,是该放松一下了,要不……你躺着,老婆来服侍你,好吗?」
  妻子说着伸出雀舌卷了卷我的耳垂,那一刹那仿佛有一股微弱的电流沿着耳朵直达我的下体,沉睡的肉棒分明像是过电一般跳动了一下,我不禁对妻子的提议产生了兴趣。
  妻子拉着我的手慢慢放到了她的胸前,她穿着居家的宽大睡衣,里面是真空的没有穿胸罩,我隔着睡衣慢慢揉着她的乳房,手掌隐约可以感受到凸点的摩擦,妻子继续舔着我的耳朵,灼热的气息持续喷洒其上,我的肉棒在裤子的束缚下慢慢昂起了头。
  我把手顺着睡衣下摆伸了进去,睡衣的里面是一件薄薄的内衣,内衣的里面就是妻子滑腻的肌肤,我的手三两下就攀上了那傲人的雪山之巅,紧紧抓住了傲立山巅的那一朵雪莲。
  「啊恩~ 」妻子嘤咛一声倒在了我的怀里,一双玉手解开了我上衣的纽扣,一把撩起我的内衣,双唇紧紧吸住了我的乳头,小雀舌欢快地上下跳跃,久违的快感如雨露滋润着我心中的干涸的大地,我扯下她的裤子,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丰臀,臀肉有些凉凉的,被我灼热的手掌一按,她舒服的叫出声来。
  就在我们逐渐沉浸在情欲之中时,我的手机铃声很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我对着屏幕瞄了一眼,如果不是重要的电话我不准备接,可是来电显示是周明打来的,于是我连忙在妻子的屁股上拍了两把示意她停一下。
  「喂?怎么了?」我接通电话问道。
  「哦,刚才忘了和你说了,我建议直到下次月经来之前你们还是禁欲吧。」
  「啊?为什么?」
  「就是预防万一。」
  「什么万一?」
  「万一小宋的体质不太容易着床,那么频繁的性生活可能会降低成功率。」
  我们俩同时陷入了沉默,虽说相互搂抱依偎着,但是动作却都停了。
  「好的,我知道了。」
  「嗯,再等等吧,等到小宋出结果了我们再通电话吧。」
  挂了电话,我们俩相视苦笑。
  「好了宝贝儿,下来吧。」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也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抓握的乳肉。
  「老公你先别起来。」妻子说着从我身上下到地上,双腿一屈,跪坐在我的面前,只见她抓着我裤子的两端往下一拉,外裤连同内裤一起被拉了下去,束缚已久的肉棒一下跳了出来。
  「喂,你干嘛?」我问道。
  「干嘛?干你啊。」她居然模仿我曾经对她用过的语气对我说道。
  妻子眯着眼睛看向我,素颜但是绝美的脸庞绽出两朵诱人的红晕,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我那半勃起的肉棒便消失在了她的口中。
  「啊~ 」感觉到肉棒被紧裹在一个湿热的环境中,双唇和舌头轮流刮擦着敏感的龙头,再配合视觉上双唇犹如阴唇一般地前后吞吐着我的肉棒,久旱的我感觉魂都快飞了出来。
  妻子一会将整个肉棒完全含入口中,仅剩底部的黑毛,一会又慢慢移动双唇将整个肉棒吐出口腔,粉红色的舌头精灵一般在紫红色的龙头上不停闪转跳跃,沾满了口水的肉棒刚感到暴露在空气中的一丝凉意,双唇再次一开一合将其完全纳入,如此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很久没有释放的我很快就赶到腰眼一麻,一股射精的冲动已然产生。
  多日的郁闷让我不想克制自己的欲望,我只想彻底地释放,彻底地发泄,将胸中郁结的块垒凝结在粗大的肉棒中重重地射出去,于是我挺动腰腹,将妻子性感的小嘴当成了小穴不停抽插,妻子也感受到了我的欲望,她也加快速度来迎合我。
  「啊~ 我要射了。」
  我提醒妻子的意图是让她吐出肉棒,可是她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全力吞吐我的肉棒,但是我已经无暇他想了,不到十下抽查之后,伴随着一声低吼,精关不可控制的被打开了,我再次去推妻子的头,可是她却不为所动,等到我的肉棒慢慢脱离她的双唇,我已经足足在她嘴里射了七八股浓白的精液,一滴不剩全留在了她的嘴里,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口爆。
  妻子从纸巾盒中足足抽出七八张纸巾捧在手里,这才将满嘴的精液吐在了上面,我看着这个充满诱惑的动作,想着这些所谓的生命精华竟然只是一潭死水毫无用处,我不禁从心底里鄙视自己。
  妻子吐了精液,又抽出几张纸巾替我清理软塌塌的肉棒,然后才去了卫生间清理自己。
  我们的生活就这样再次陷入了等待,至少在近期,这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常态,我也忘了具体是几天之后的一天晚上,妻子钻进被窝一把抱住我,把头埋进我的胸口。
  「老公,我……来了。」
  我承认我一开始居然没听懂这句一语双关的话,等到明白过来这只是一个早就想到但又不愿承认的结果,我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一声。
  第二天我联系了周明,电话里他似乎也对这样的结果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次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还是在周末,还是在那个咖啡馆,那是那个位置,周明喝了一口咖啡,率先打破了三人的僵局。
  「我说你们二位也没必要沮丧,这就像拍上海的车牌一样,一次中标的有,但是三年不中的也大有人在,没什么事是必须一蹴而就的,再说了,我们本来商量好的就不是一锤子买卖,我会负责到底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
  「当然还是这么办咯,和上个月一样的流程我们再来一次,我就不信还不中。」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只能再辛苦你了老婆。」我说着对妻子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
  「哎呀说什么辛不辛苦的,不就是再来一次吗,没事的。」妻子给了我和周明一人一个甜美的微笑。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仿佛经历了一个时间的轮回,同样的事情我们又做了一遍,但是如果把时间维度放得更大,这确实是一个轮回,所有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因为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我们又坐在了相同的位置上,是的,又没中。
  「你的精子会不会也有问题?为什么两次都没中?」我有些面色不善。
  周明没有辩解,而是掏出了一张报告放在桌上,「我就想到你们可能会这么问,所以就在三天前我拿到了这份最新的报告。」
  我拿起一看是一份精子活力检测报告,检测医院是一家知名的三甲医院,检测数据显示一切正常。
  我无力地躺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揉着眉心。
  周明耸了耸肩,「小宋的报告我也看了,子宫,卵巢和输卵管都没问题,我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了。」
  见我们俩都无话可说,他喝了一口咖啡又开口了。
  「其实你们也别太难过,就算是在医院做,成功率也就15% ,提升成功率唯一途径就是增加样本数,也就是不断的尝试。」
  「你是说我们再来一次吗?」我无力地问道。
  周明没有接话,反而像是陷入了沉思,我和妻子不禁都看向他,我们知道他肯定是在想什么对策,于是我们也不催他,良久之后,他开口了。
  「我们认识有几个月了,大家已经相处得像朋友了,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怪系,你说啊。」妻子忍不住说道。
  「大概是前年的时候,我遇到的一对夫妻和你门情况挺像的,也是连着两个月没有成功,后来第三次我们尝试改变了以下方法,结果就成功了。」
  「什么方法?」我和妻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觉得我为人如何?」他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反而问了我们一个问题。
  「你人很好啊,我们信得过你的。」妻子答道。
  他又看了看我。
  「我们信任你,你就说吧。」我点了点头。
  「记得吗?我第一次说过精子在体外停留时间越长活性就会越低,就像一杯热水放久了会变凉,但是精液变质的速度要快得多,这也是传统的受精方式成功率低的原因之一,其实要解决也很简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那对夫妻当时就接受了。」
  「到底什么方法你倒是说啊。」我有些不耐烦了。
  「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尽可能缩短精液停留在体外接触空气的时间,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没有停留时间,大家都是成年人,我都说到这儿了,你们能明白吗?」
  我的脑海中一片茫然,完全不知所措,正想催他说清楚,忽的一道闪电划过我的意识。
  「你……你是说!不行!绝对不行!」
  周明摊了摊手,瘪了瘪嘴,端起咖啡喝了起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妻子一脸懵的问道。
  「哎呀我的傻妹妹,完全杜绝接触空气的方法还能是什么?身体直接传送啊。」
  周明说道。
  「啊?」妻子还是一脸的问号。
  「就是做爱,所以你老公不同意呢,懂了吧?」
  「哦,啊?!」妻子的身体一个颤抖,腿就踢到了面前的小圆桌,面前的咖啡碰翻洒了一桌。
  隔着玻璃窗,我看着服务员替我们清理着桌面和地面,周明在一旁陪着笑脸解释着什么。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他就是想着要占你便宜!从第一次注射就开始了!」
  「老公你冷静点,我倒觉得他真不是坏人,从第一次就能看出他挺尊重我的,或许这真的只是一个操作方法而已,他只是提出,接不接受还是取决于我们呀。」
  「这个混蛋,我现在就进去让他滚蛋,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打水漂了。」
  「等一下。」
  「怎么啦?」
  妻子慢慢走到我的身边,一双美目注视着我,「让他走人很简单,我也支持你的决定,但我们能不能把后续的处理先商量一下。」
  「我都说了钱不要了他还想怎么样?」我瞪着眼睛问道。
  「我说的不是他,是我们。」
  「我们?」
  妻子点点头,「把他打发走之后我们是就此收手还是继续想办法?这办法是回到医院还是继续找别人?」
  「这……」我承认我是被他的话气昏了头,完全没考虑下一步动作,而妻子刚才的反应很慢,可是在全局思考上却比我更深远。
  妻子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就是说你没想过?」
  我有些惭愧又有些懊恼。
  妻子牵住了我的手,「老公,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嗯。」我点了点头。
  「我承认,你一开始动这个念头的时候我有些生气,我觉得你把对孩子的向往凌驾在对我的感情之上,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越来越能理解你的心情了,没有孩子的家庭是不完整的,你是我老公,是我一生的伴侣,对你的一切我都是无条件接受的,有困难我们可以共同应对,我作为妻子有责任有义务陪着你化解我们遇到的所有难关,我不能每次总是被动接受而让你一个人出面应对,我觉得我也该有我的态度。」
  「老婆,你……那你的意思是?」
  妻子做了个深呼吸,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神色坚定的说道,「我愿意试一试。」
  回到咖啡店重新坐下,周明看向我的眼神有些紧张。
  「周先生。」说话的不是我,而是我妻子,「我们商量过了。」
  周明把目光又对准了妻子。
  「我们决定……接受你的提议。」
  我始终看着周明,当妻子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妻子的分析没错,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对妻子这样美丽的女人必然有种天然的觊觎,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立一套规矩来约束他染指人妻的野望,将整件事完完全全局限在借种受精的层面。
  「但是我们也有要求。」妻子补充道。
  「可以,你说。」周明压抑着自己的兴奋。
  「整个过程中除了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之外,你不能触碰我身体其他部位,而且我只脱裤子不脱衣服。」
  「可以。」
  「为了安全起见,我丈夫必须在场。」
  「这……可以。」
  「好了,我们现在想到的就这些,之后想到什么再说吧。」
  「好的。」周明点了点头,「关于次数,我的建议还是四次,根据小宋的排卵期来看,第一次安排在下周四晚上,你们看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可以。」
  回到家我就在网上预订了下周四另一家酒店的钟点房,之所以不在之前那家是因为去的次数多了,脸都混熟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去,再者说这次做的事情更加惊世骇俗,我们实在不想因为太过熟悉而被发现。
  就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忽然看到网上的一则新闻,说的是最近各类商务酒店频发偷拍事件,有人在酒店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房间内安装针孔探头拍摄住客床笫之间的事,已经涉及本市多家酒店,覆盖不同品牌,这让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我们做的这事要是被偷拍了那可比一般的开房打炮精彩多了,想到这里我又犹豫了起来。
  「怎么了老公?」妻子见我神情严肃,忍不住问道。
  我把新闻给她看了,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怎么办?」
  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这是我思考问题时的下意识动作。
  「要不这样吧。」我说,「明天让他来我们家。」
  「什么?」妻子惊了,「这不合适吧,虽说我们都觉得他不是坏人,但是这也……太奇怪了吧。」
  「那怎么办?不见得去他家,那可能更不安全。」
  妻子皱了皱眉,貌似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地点,考虑良久只能点头同意。
  我拿起手机拨打了周明的电话,将家里地址告知他,让他明晚直接来我家。
  第二天,我和妻子都请了半天假早早回到家,明知没什么可准备的,只是觉得只有家才能安抚我纷乱的内心,我们俩早早吃了晚饭,在家静候着周明的到来,七点刚过,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这家伙永远都是那么准时,准时到让人讨厌。
  打开房门,穿着一身羽绒服的周明走了进来,带劲一股寒意。
  「哇,你家好暖和。」
  「开着地暖呢。」
  我说着递给他一双布拖鞋,他将外套挂在了玄关衣帽间走进了客厅。
  「你好小宋。」
  一进客厅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妻子,嘴里打着招呼,眼睛却是一眨不眨注视着她。
  因为家中温暖,虽说是数九寒天,妻子只是穿了一套米色的春秋款可居家可外出的全面常服,上衣是一件V 领的套衫,下身是一条宽松的长裤,一头长发用发带随意地束在脑后,相比之前的多次见面,今天的妻子绝对给了他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怎么了?」妻子注意到他的眼神,连忙看了看自己,「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有没有,只是你今天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非常的清新素雅,就像一株香水百合一样。」
  妻子被他说的噗嗤一笑,眉宇间满是被阿谀奉承的满足感,这让我又有点小小的不舒服。
  「坐吧。」我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请周兄到家里来也是不得已,希望你能理解。」
  周明连忙点了点头,「嗯嗯,你们的顾虑我完全能理解,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说话间,妻子已经给周明沏了杯茶,周明道了声谢,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时间,三人竟都无话可说,场面陷入尴尬的安静中。
  周明端起茶杯连喝了三口,终于忍不住开口,「呃,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哦。」我仿佛恍然大悟才想起一般,「如果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吧,早开始早结束嘛。」
  「对对对,那……我们在哪儿,呃,进行呢?」周明问道。
  「在这里。」
  我指了指我是旁边的书房,那里有一张沙发床,如果有人来过夜可以充当客卧临时将就一下,此时沙发床已经打开并铺上床单,这都是妻子回家后布置的。
  我率先站起身向客卧走去,妻子和周明也先后起身跟着我走了进来,我进房间后拉过电脑台前的转椅,坐在了沙发床边。
  今天的周明远比之前表现出的从容要拘谨得多,一时间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不动,妻子也不好意思先脱,两人就这么陷入了僵持,我此时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哭笑不得。
  「老婆你先吧,脱好了躺床上。」我见状只能替他们做起了安排。
  妻子哦了一声,双手以极慢的动作搭上长裤的两边,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周明,她并不是第一次在我们面前脱裤子了,但是脱完之后躺到床上这种性关联强烈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我分明看见她的双手有些颤抖,我一时间心疼万分,连忙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搂入怀中。
  「亲爱的,是我不好才会让你面临这么尴尬的境地。」
  她也抱住了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没事,我只是不习惯而已,我说过我也有责任帮你完成这个心愿的。」
  我鼓励的揉了揉她的肩,坐回到了椅子上,经过这番调整,妻子明显从容了些,她先是脱下了长裤,叠放整齐放到一边,然后慢慢脱下内裤,露出了粉嫩嫩的小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遮住了私处,倒退着慢慢爬上沙发床慢慢躺倒,一手仍然捂着私处,一手则用手臂遮着双眼。
  周明盯着眼前香艳旖旎的一幕,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他用快得多的速度脱掉了全部裤子,露出了早已竖旗的肉棒,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肉棒,我下意识地就将它和我的比较了一下,貌似长度上他的更胜一筹,但是他的偏细长,不如我的粗壮。
  只见他一边撸着肉棒,一边走向沙发床爬了上去,妻子感觉到了他的到来,捂住私处的手还是没有拿开,周明爬到她的身前,一只手轻轻抓住她的手慢慢拿开,妻子没有反抗,就这么拿开了手,粉嫩嫩的小穴连带着阴户上方一点毛毛完全展现在了周明的眼前。
  妻子连忙抓过身边的一个玩偶抱枕,牢牢将它抱在胸前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周明看了看诱人的小穴,又转头看了看我。
  「我要试试湿不湿,可以吗?」
  一个不算很熟的男人在我家赤裸下身面对着我同样赤裸下身的妻子,他居然在征求我的意见可不可以试试她的阴道湿不湿,是不是很可笑?可这事就发生在我的面前。
  我无奈点了点头,周明伸出手指摸了摸阴道口,「小宋你是不是很紧张?你这里要是一直这么干的话我们没法继续啊。」
  「那怎么办?」妻子因为被抱枕蒙着头,声音很闷。
  「要不我帮你揉揉?」
  周明这话是对妻子说的,眼睛却是看向我,我只能再一次无奈地点了点头。
  周明这次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揉着妻子的小豆豆,妻子明显有了反应,身体轻微扭动了起来,周明揉了有一分钟时间,却是再次摇了摇头。
  「湿了一点,还是不够啊。」
  「要不用安全套里的润滑液吗?」我提议道。
  「不行。」周明摇了摇头,「安全套里的油本身就有杀精功能。」
  「那怎么办?」我也没辙了。
  他想了想,「要不你来帮你老婆舔舔?」
  我刚想在心里赞他知道分寸,转念一想却是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这算什么?
  我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给妻子口,而目的竟然是让这男人顺利进入她的身体,我想起了曾经在网络小说中见到的情节,这样的老公简直只能用一种两栖动物来形容,虽说事出有因,但是我绝不能接受。
  周明见我犹豫还递来一个疑惑的眼神,让我气得牙痒痒。
  「老婆你自己揉揉吧。」
  妻子见我没有答应帮她口就知道了我的想法,于是没有推脱就答应了,她伸出纤纤玉指,一边揉着阴蒂,一边揉着阴唇,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熟悉自己身体,最能给自己带来快感的还是自己,妻子作为成年人不可能没有自慰过,刚才只是不好意思提出自己来,现在在我的提议下她很快就来了状态,红嫩的穴肉以及两片粉粉的阴唇肉眼可见的有了水润的光泽。
  周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扶着妻子的小腿使她屈起双腿并且张大角度,随后抖了抖自己的肉棒,向前膝行两步,大腿抵住了妻子的臀部,胀大的龙头轻轻抵在了湿淋淋的穴口,上下晃动,轻轻磨蹭,做着彻底进入之前最后的准备。
  我的心忽然有些抽痛,这荒诞的一幕深深刺痛了我,那一瞬间我真想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我开始质疑自己长久以来的执念,孩子真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将自己心爱的妻子拱手送到别的男人的胯下吗?我在生理上是个没用的男人,在心理上也是个变态的混蛋!
  妻子嘤咛一声,显然是感受到了来自身体的刺激,这一声婴宁更是加深了我的负罪感,我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咬得生疼,撑着额头的手握得紧紧的,几乎能听到骨节的卡塔声,我想冲上前去制止这荒诞的一幕,彻底终结最近一段时间充斥我整个生活的糊涂行为,我几乎就要站起身去实施我的想法了,但是…
  …我忍住了,我也就此失去了将未来的生活导回正轨的最好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闭上眼睛,自欺欺人地认为没有看见就没有发生,我甚至希望周明快一点插入,快一点抽插,快一点射精,好赶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将代表生命的精液射入妻子的身体。
  可是我没等来预想中的抽插声和呻吟声,等来的却是妻子的一句话。
  「你怎么了?」
  这显然不是在问我。
  「我……唉。」周明欲言又止。
  我睁开眼,只见他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只是抵在妻子小穴入口的肉棒却软化了,任他如何撸动就是不见起色。
  「我忽然硬不起来了。」周明的声音透着沮丧。
  我忽然有些恶趣味的感到幸灾乐祸。
  「怎么会呢?」妻子问道。
  周明看了看我,还是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我问道。
  「唉,我紧张就硬不起来。」
  妻子放下抱枕爬起身来看了他疲软的下体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老公,我……我要不帮他撸一下。」
  「嗯。」我的回答很简单。
  妻子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他的肉棒,像是一双筷子夹住了一根火腿肠,撸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起色,她也有些着急了,她看了看周明,又看了看我。
  「老公……」
  「嗯?」
  她咬了咬嘴唇,「那个……要不,要不你还是出去一下吧。」
  「啊?」我愣了一下叫出了声,没想到当初主张我必须在身边的妻子居然会让我回避!
  「不是,我是想快点结束,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妻子说着低下了头。
  我的脑中仿佛正发生一场战争,各种想法激烈碰撞,乱成一团。
  「那个,其实是我的问题。」周明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在场我会……」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我去外面等着,你们好了叫我。」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我颓然的坐倒在沙发上,双手使劲挠着头皮,我想要个孩子,这是个美好的愿望,但是由于自身的原因,我只能通过一种让自己极度痛苦的过程才能去争取得到对别人来说轻而易举,理所当然的结果,这种巨大的落差正在将我撕裂。
  房间内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传来,客厅内静得几乎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声,两三分钟后我再也受不了这种煎熬,于是我悄悄换上衣服走出了家门。
  初冬的夜来得特别早,此时已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小区内随处可见裹着羽绒服出来饭后消食的人,老人们聊着家长里短的欢笑声,由远及近的各种狗吠声,虽说气温很低,但是大家的热度很高,而我,却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感受着独属于我的孤寂,自从动了借种的念头以来,这是我最最自责的一刻。
  我仿佛是游离在人世间的一个孤魂,孤独地游荡在被路灯照得灯火通明的小区道路上却感受不到一点光明和温暖。
  周明的肉棒抵在妻子穴口摩擦的那一幕始终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感叹人的记忆要是能像电脑文件那般轻易删除该多好啊。
  我们所住的小区很大,光是出入口就有四个,我无意识地向着距离我家最近的北门走着,走到了就折返回来,如此往复的走了两个来回,我的手机响了,是妻子打来的。
  「喂,老婆。」
  「老公你去哪儿了?」
  「哦,我在小区里逛逛,你们……好了?」
  「嗯,好了。」
  「哦,顺利吗?」
  「……你先回来吧,外面冷。」
  回到家,周明已经走了,妻子还是穿着那套居家常服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发呆,见我开门进屋,这才向我跑来一头扎进我的怀抱。
  「怎么了你?」这下轮到我有点诧异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感觉心里不舒服。」
  「他……没怎么你吧?」
  「没有。」
  「那你们后来……怎么完成的?」
  妻子仿佛是沉思了一下,「也没什么,你走后他就自然多了,差不多够硬了就……就进来了。」
  「那……他搞了多久出来的?」我忍不住问出这么个问题。
  妻子果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但我总觉得在她的眼神里怪异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嗯……比我想的稍微久一点吧,不过也挺快的。」妻子说完不等我再问,马上岔开话题,「哦对了,他说下一次是星期天。」
  「哦,那……下一次我是不是还要回避?」
  妻子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拉着我的手说道,「老公我发誓,这种事情是迫不得已,除此之外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妻子的突然起誓吓到我了,我连忙搂住她,「不不不,该发誓的不是你而是我,这都是我的错才让你受这委屈,都是我不好。」
  妻子的身体颤抖起来,说话带着哭腔,「老公你别这么说,这都是该我们共同承担的,能替你分担一点责任其实我也很开心。」
  妻子的一席话把我从之前如坠冰窖的寒冷中拉回到了温暖的阳光下,我忽然觉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经历的痛苦煎熬都是值得的,因为在道路的尽头是光明的。
  三天后的周日,我们把约定时间改在了下午,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周明一到我家我就出门把地方让给了他们,虽说心里还是怪怪的,但是心境的变化加上此时还是大白天,我在外散步的心情不再那么沉重,想着不需要多久就能回去我也就没走远。
  对了,我们家还是河景房,小区旁边就是著名的苏州河,听妻子说在她小时候,苏州河就是一条蜿蜒穿过上海城区的臭水沟,两岸都是各类工厂,每年将不计其数的污染物排放其中导致常年恶臭,这让我很难将她描述中的苏州河和眼前所见干净清澈,岸边是整洁美观的景观道和精心栽培的花草的景观河联系起来。
  我就这么从幽静的景观道一直走到了嘈杂的大马路,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从家里出来到现在大半个小时了,妻子居然还没给我打电话,上一次在小区内漫无目的的游荡觉得时间很漫长,但是回去后发现其实也就不到半个小时,但是今天……
  我沉寂已久的心又跳了起来,就在我开始胡思乱想,不断脑补各种画面之际,我的手机响了。
  「喂老婆。」
  「嗯,老公你回来吧。」
  「哦好的。」
  没有多余的话语,我转身往家里走去,到家的时候周明已经走了,我瞄了一眼没有关门的客卧,床单已经被拿掉了,我走到阳台上去看,果然已经被扔进了洗衣机内。
  「今天……还行吗?」我问道。
  妻子就在我身后,却是一言不发,我感到奇怪,转身看向她,「怎么了?」
  「老公……两次了,差不多了,要不……这次就这样吧,如果还没怀上再说,好吗?」
  「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他欺负你了?」
  「不是,没有,只是……唉,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而且这种感觉很久都散不去,而且……而且我总觉得这是对你的背叛。」
  「傻丫头,别这么想,你这么说老公会心疼的,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到今天就结束了,如果还没怀上就是他有问题,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等一下。」妻子伸手拦住了我。
  我诧异地看着她。
  她的脸上流露出纠结的神色,眼神不停地闪烁这,「算了,都约好时间了,下次他来了就告诉他是最后一次吧。」
  妻子说得有些拗口,但我还是听明白了她为了保险起见还想试最后一次。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04/15 02:35:25

(11)
  「唉,老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没什么兴趣。」我无奈的实话实说。
  「你最近心事太多了,是该放松一下了,要不……你躺着,老婆来服侍你,好吗?」
  妻子说着伸出雀舌卷了卷我的耳垂,那一刹那仿佛有一股微弱的电流沿着耳朵直达我的下体,沉睡的肉棒分明像是过电一般跳动了一下,我不禁对妻子的提议产生了兴趣。
  妻子拉着我的手慢慢放到了她的胸前,她穿着居家的宽大睡衣,里面是真空的没有穿胸罩,我隔着睡衣慢慢揉着她的乳房,手掌隐约可以感受到凸点的摩擦,妻子继续舔着我的耳朵,灼热的气息持续喷洒其上,我的肉棒在裤子的束缚下慢慢昂起了头。
  我把手顺着睡衣下摆伸了进去,睡衣的里面是一件薄薄的内衣,内衣的里面就是妻子滑腻的肌肤,我的手三两下就攀上了那傲人的雪山之巅,紧紧抓住了傲立山巅的那一朵雪莲。
  「啊恩~ 」妻子嘤咛一声倒在了我的怀里,一双玉手解开了我上衣的纽扣,一把撩起我的内衣,双唇紧紧吸住了我的乳头,小雀舌欢快地上下跳跃,久违的快感如雨露滋润着我心中的干涸的大地,我扯下她的裤子,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丰臀,臀肉有些凉凉的,被我灼热的手掌一按,她舒服的叫出声来。
  就在我们逐渐沉浸在情欲之中时,我的手机铃声很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我对着屏幕瞄了一眼,如果不是重要的电话我不准备接,可是来电显示是周明打来的,于是我连忙在妻子的屁股上拍了两把示意她停一下。
  「喂?怎么了?」我接通电话问道。
  「哦,刚才忘了和你说了,我建议直到下次月经来之前你们还是禁欲吧。」
  「啊?为什么?」
  「就是预防万一。」
  「什么万一?」
  「万一小宋的体质不太容易着床,那么频繁的性生活可能会降低成功率。」
  我们俩同时陷入了沉默,虽说相互搂抱依偎着,但是动作却都停了。
  「好的,我知道了。」
  「嗯,再等等吧,等到小宋出结果了我们再通电话吧。」
  挂了电话,我们俩相视苦笑。
  「好了宝贝儿,下来吧。」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也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抓握的乳肉。
  「老公你先别起来。」妻子说着从我身上下到地上,双腿一屈,跪坐在我的面前,只见她抓着我裤子的两端往下一拉,外裤连同内裤一起被拉了下去,束缚已久的肉棒一下跳了出来。
  「喂,你干嘛?」我问道。
  「干嘛?干你啊。」她居然模仿我曾经对她用过的语气对我说道。
  妻子眯着眼睛看向我,素颜但是绝美的脸庞绽出两朵诱人的红晕,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我那半勃起的肉棒便消失在了她的口中。
  「啊~ 」感觉到肉棒被紧裹在一个湿热的环境中,双唇和舌头轮流刮擦着敏感的龙头,再配合视觉上双唇犹如阴唇一般地前后吞吐着我的肉棒,久旱的我感觉魂都快飞了出来。
  妻子一会将整个肉棒完全含入口中,仅剩底部的黑毛,一会又慢慢移动双唇将整个肉棒吐出口腔,粉红色的舌头精灵一般在紫红色的龙头上不停闪转跳跃,沾满了口水的肉棒刚感到暴露在空气中的一丝凉意,双唇再次一开一合将其完全纳入,如此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很久没有释放的我很快就赶到腰眼一麻,一股射精的冲动已然产生。
  多日的郁闷让我不想克制自己的欲望,我只想彻底地释放,彻底地发泄,将胸中郁结的块垒凝结在粗大的肉棒中重重地射出去,于是我挺动腰腹,将妻子性感的小嘴当成了小穴不停抽插,妻子也感受到了我的欲望,她也加快速度来迎合我。
  「啊~ 我要射了。」
  我提醒妻子的意图是让她吐出肉棒,可是她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全力吞吐我的肉棒,但是我已经无暇他想了,不到十下抽查之后,伴随着一声低吼,精关不可控制的被打开了,我再次去推妻子的头,可是她却不为所动,等到我的肉棒慢慢脱离她的双唇,我已经足足在她嘴里射了七八股浓白的精液,一滴不剩全留在了她的嘴里,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口爆。
  妻子从纸巾盒中足足抽出七八张纸巾捧在手里,这才将满嘴的精液吐在了上面,我看着这个充满诱惑的动作,想着这些所谓的生命精华竟然只是一潭死水毫无用处,我不禁从心底里鄙视自己。
  妻子吐了精液,又抽出几张纸巾替我清理软塌塌的肉棒,然后才去了卫生间清理自己。
  我们的生活就这样再次陷入了等待,至少在近期,这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常态,我也忘了具体是几天之后的一天晚上,妻子钻进被窝一把抱住我,把头埋进我的胸口。
  「老公,我……来了。」
  我承认我一开始居然没听懂这句一语双关的话,等到明白过来这只是一个早就想到但又不愿承认的结果,我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一声。
  第二天我联系了周明,电话里他似乎也对这样的结果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次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还是在周末,还是在那个咖啡馆,那是那个位置,周明喝了一口咖啡,率先打破了三人的僵局。
  「我说你们二位也没必要沮丧,这就像拍上海的车牌一样,一次中标的有,但是三年不中的也大有人在,没什么事是必须一蹴而就的,再说了,我们本来商量好的就不是一锤子买卖,我会负责到底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
  「当然还是这么办咯,和上个月一样的流程我们再来一次,我就不信还不中。」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只能再辛苦你了老婆。」我说着对妻子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
  「哎呀说什么辛不辛苦的,不就是再来一次吗,没事的。」妻子给了我和周明一人一个甜美的微笑。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仿佛经历了一个时间的轮回,同样的事情我们又做了一遍,但是如果把时间维度放得更大,这确实是一个轮回,所有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因为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我们又坐在了相同的位置上,是的,又没中。
  「你的精子会不会也有问题?为什么两次都没中?」我有些面色不善。
  周明没有辩解,而是掏出了一张报告放在桌上,「我就想到你们可能会这么问,所以就在三天前我拿到了这份最新的报告。」
  我拿起一看是一份精子活力检测报告,检测医院是一家知名的三甲医院,检测数据显示一切正常。
  我无力地躺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揉着眉心。
  周明耸了耸肩,「小宋的报告我也看了,子宫,卵巢和输卵管都没问题,我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了。」
  见我们俩都无话可说,他喝了一口咖啡又开口了。
  「其实你们也别太难过,就算是在医院做,成功率也就15% ,提升成功率唯一途径就是增加样本数,也就是不断的尝试。」
  「你是说我们再来一次吗?」我无力地问道。
  周明没有接话,反而像是陷入了沉思,我和妻子不禁都看向他,我们知道他肯定是在想什么对策,于是我们也不催他,良久之后,他开口了。
  「我们认识有几个月了,大家已经相处得像朋友了,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怪系,你说啊。」妻子忍不住说道。
  「大概是前年的时候,我遇到的一对夫妻和你门情况挺像的,也是连着两个月没有成功,后来第三次我们尝试改变了以下方法,结果就成功了。」
  「什么方法?」我和妻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觉得我为人如何?」他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反而问了我们一个问题。
  「你人很好啊,我们信得过你的。」妻子答道。
  他又看了看我。
  「我们信任你,你就说吧。」我点了点头。
  「记得吗?我第一次说过精子在体外停留时间越长活性就会越低,就像一杯热水放久了会变凉,但是精液变质的速度要快得多,这也是传统的受精方式成功率低的原因之一,其实要解决也很简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那对夫妻当时就接受了。」
  「到底什么方法你倒是说啊。」我有些不耐烦了。
  「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尽可能缩短精液停留在体外接触空气的时间,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没有停留时间,大家都是成年人,我都说到这儿了,你们能明白吗?」
  我的脑海中一片茫然,完全不知所措,正想催他说清楚,忽的一道闪电划过我的意识。
  「你……你是说!不行!绝对不行!」
  周明摊了摊手,瘪了瘪嘴,端起咖啡喝了起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妻子一脸懵的问道。
  「哎呀我的傻妹妹,完全杜绝接触空气的方法还能是什么?身体直接传送啊。」
  周明说道。
  「啊?」妻子还是一脸的问号。
  「就是做爱,所以你老公不同意呢,懂了吧?」
  「哦,啊?!」妻子的身体一个颤抖,腿就踢到了面前的小圆桌,面前的咖啡碰翻洒了一桌。
  隔着玻璃窗,我看着服务员替我们清理着桌面和地面,周明在一旁陪着笑脸解释着什么。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他就是想着要占你便宜!从第一次注射就开始了!」
  「老公你冷静点,我倒觉得他真不是坏人,从第一次就能看出他挺尊重我的,或许这真的只是一个操作方法而已,他只是提出,接不接受还是取决于我们呀。」
  「这个混蛋,我现在就进去让他滚蛋,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打水漂了。」
  「等一下。」
  「怎么啦?」
  妻子慢慢走到我的身边,一双美目注视着我,「让他走人很简单,我也支持你的决定,但我们能不能把后续的处理先商量一下。」
  「我都说了钱不要了他还想怎么样?」我瞪着眼睛问道。
  「我说的不是他,是我们。」
  「我们?」
  妻子点点头,「把他打发走之后我们是就此收手还是继续想办法?这办法是回到医院还是继续找别人?」
  「这……」我承认我是被他的话气昏了头,完全没考虑下一步动作,而妻子刚才的反应很慢,可是在全局思考上却比我更深远。
  妻子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就是说你没想过?」
  我有些惭愧又有些懊恼。
  妻子牵住了我的手,「老公,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嗯。」我点了点头。
  「我承认,你一开始动这个念头的时候我有些生气,我觉得你把对孩子的向往凌驾在对我的感情之上,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越来越能理解你的心情了,没有孩子的家庭是不完整的,你是我老公,是我一生的伴侣,对你的一切我都是无条件接受的,有困难我们可以共同应对,我作为妻子有责任有义务陪着你化解我们遇到的所有难关,我不能每次总是被动接受而让你一个人出面应对,我觉得我也该有我的态度。」
  「老婆,你……那你的意思是?」
  妻子做了个深呼吸,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神色坚定的说道,「我愿意试一试。」
  回到咖啡店重新坐下,周明看向我的眼神有些紧张。
  「周先生。」说话的不是我,而是我妻子,「我们商量过了。」
  周明把目光又对准了妻子。
  「我们决定……接受你的提议。」
  我始终看着周明,当妻子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妻子的分析没错,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对妻子这样美丽的女人必然有种天然的觊觎,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立一套规矩来约束他染指人妻的野望,将整件事完完全全局限在借种受精的层面。
  「但是我们也有要求。」妻子补充道。
  「可以,你说。」周明压抑着自己的兴奋。
  「整个过程中除了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之外,你不能触碰我身体其他部位,而且我只脱裤子不脱衣服。」
  「可以。」
  「为了安全起见,我丈夫必须在场。」
  「这……可以。」
  「好了,我们现在想到的就这些,之后想到什么再说吧。」
  「好的。」周明点了点头,「关于次数,我的建议还是四次,根据小宋的排卵期来看,第一次安排在下周四晚上,你们看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可以。」
  回到家我就在网上预订了下周四另一家酒店的钟点房,之所以不在之前那家是因为去的次数多了,脸都混熟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去,再者说这次做的事情更加惊世骇俗,我们实在不想因为太过熟悉而被发现。
  就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忽然看到网上的一则新闻,说的是最近各类商务酒店频发偷拍事件,有人在酒店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房间内安装针孔探头拍摄住客床笫之间的事,已经涉及本市多家酒店,覆盖不同品牌,这让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我们做的这事要是被偷拍了那可比一般的开房打炮精彩多了,想到这里我又犹豫了起来。
  「怎么了老公?」妻子见我神情严肃,忍不住问道。
  我把新闻给她看了,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怎么办?」
  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这是我思考问题时的下意识动作。
  「要不这样吧。」我说,「明天让他来我们家。」
  「什么?」妻子惊了,「这不合适吧,虽说我们都觉得他不是坏人,但是这也……太奇怪了吧。」
  「那怎么办?不见得去他家,那可能更不安全。」
  妻子皱了皱眉,貌似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地点,考虑良久只能点头同意。
  我拿起手机拨打了周明的电话,将家里地址告知他,让他明晚直接来我家。
  第二天,我和妻子都请了半天假早早回到家,明知没什么可准备的,只是觉得只有家才能安抚我纷乱的内心,我们俩早早吃了晚饭,在家静候着周明的到来,七点刚过,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这家伙永远都是那么准时,准时到让人讨厌。
  打开房门,穿着一身羽绒服的周明走了进来,带劲一股寒意。
  「哇,你家好暖和。」
  「开着地暖呢。」
  我说着递给他一双布拖鞋,他将外套挂在了玄关衣帽间走进了客厅。
  「你好小宋。」
  一进客厅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妻子,嘴里打着招呼,眼睛却是一眨不眨注视着她。
  因为家中温暖,虽说是数九寒天,妻子只是穿了一套米色的春秋款可居家可外出的全面常服,上衣是一件V 领的套衫,下身是一条宽松的长裤,一头长发用发带随意地束在脑后,相比之前的多次见面,今天的妻子绝对给了他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怎么了?」妻子注意到他的眼神,连忙看了看自己,「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有没有,只是你今天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非常的清新素雅,就像一株香水百合一样。」
  妻子被他说的噗嗤一笑,眉宇间满是被阿谀奉承的满足感,这让我又有点小小的不舒服。
  「坐吧。」我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请周兄到家里来也是不得已,希望你能理解。」
  周明连忙点了点头,「嗯嗯,你们的顾虑我完全能理解,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说话间,妻子已经给周明沏了杯茶,周明道了声谢,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时间,三人竟都无话可说,场面陷入尴尬的安静中。
  周明端起茶杯连喝了三口,终于忍不住开口,「呃,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哦。」我仿佛恍然大悟才想起一般,「如果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吧,早开始早结束嘛。」
  「对对对,那……我们在哪儿,呃,进行呢?」周明问道。
  「在这里。」
  我指了指我是旁边的书房,那里有一张沙发床,如果有人来过夜可以充当客卧临时将就一下,此时沙发床已经打开并铺上床单,这都是妻子回家后布置的。
  我率先站起身向客卧走去,妻子和周明也先后起身跟着我走了进来,我进房间后拉过电脑台前的转椅,坐在了沙发床边。
  今天的周明远比之前表现出的从容要拘谨得多,一时间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不动,妻子也不好意思先脱,两人就这么陷入了僵持,我此时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哭笑不得。
  「老婆你先吧,脱好了躺床上。」我见状只能替他们做起了安排。
  妻子哦了一声,双手以极慢的动作搭上长裤的两边,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周明,她并不是第一次在我们面前脱裤子了,但是脱完之后躺到床上这种性关联强烈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我分明看见她的双手有些颤抖,我一时间心疼万分,连忙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搂入怀中。
  「亲爱的,是我不好才会让你面临这么尴尬的境地。」
  她也抱住了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没事,我只是不习惯而已,我说过我也有责任帮你完成这个心愿的。」
  我鼓励的揉了揉她的肩,坐回到了椅子上,经过这番调整,妻子明显从容了些,她先是脱下了长裤,叠放整齐放到一边,然后慢慢脱下内裤,露出了粉嫩嫩的小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遮住了私处,倒退着慢慢爬上沙发床慢慢躺倒,一手仍然捂着私处,一手则用手臂遮着双眼。
  周明盯着眼前香艳旖旎的一幕,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他用快得多的速度脱掉了全部裤子,露出了早已竖旗的肉棒,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肉棒,我下意识地就将它和我的比较了一下,貌似长度上他的更胜一筹,但是他的偏细长,不如我的粗壮。
  只见他一边撸着肉棒,一边走向沙发床爬了上去,妻子感觉到了他的到来,捂住私处的手还是没有拿开,周明爬到她的身前,一只手轻轻抓住她的手慢慢拿开,妻子没有反抗,就这么拿开了手,粉嫩嫩的小穴连带着阴户上方一点毛毛完全展现在了周明的眼前。
  妻子连忙抓过身边的一个玩偶抱枕,牢牢将它抱在胸前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周明看了看诱人的小穴,又转头看了看我。
  「我要试试湿不湿,可以吗?」
  一个不算很熟的男人在我家赤裸下身面对着我同样赤裸下身的妻子,他居然在征求我的意见可不可以试试她的阴道湿不湿,是不是很可笑?可这事就发生在我的面前。
  我无奈点了点头,周明伸出手指摸了摸阴道口,「小宋你是不是很紧张?你这里要是一直这么干的话我们没法继续啊。」
  「那怎么办?」妻子因为被抱枕蒙着头,声音很闷。
  「要不我帮你揉揉?」
  周明这话是对妻子说的,眼睛却是看向我,我只能再一次无奈地点了点头。
  周明这次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揉着妻子的小豆豆,妻子明显有了反应,身体轻微扭动了起来,周明揉了有一分钟时间,却是再次摇了摇头。
  「湿了一点,还是不够啊。」
  「要不用安全套里的润滑液吗?」我提议道。
  「不行。」周明摇了摇头,「安全套里的油本身就有杀精功能。」
  「那怎么办?」我也没辙了。
  他想了想,「要不你来帮你老婆舔舔?」
  我刚想在心里赞他知道分寸,转念一想却是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这算什么?
  我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给妻子口,而目的竟然是让这男人顺利进入她的身体,我想起了曾经在网络小说中见到的情节,这样的老公简直只能用一种两栖动物来形容,虽说事出有因,但是我绝不能接受。
  周明见我犹豫还递来一个疑惑的眼神,让我气得牙痒痒。
  「老婆你自己揉揉吧。」
  妻子见我没有答应帮她口就知道了我的想法,于是没有推脱就答应了,她伸出纤纤玉指,一边揉着阴蒂,一边揉着阴唇,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熟悉自己身体,最能给自己带来快感的还是自己,妻子作为成年人不可能没有自慰过,刚才只是不好意思提出自己来,现在在我的提议下她很快就来了状态,红嫩的穴肉以及两片粉粉的阴唇肉眼可见的有了水润的光泽。
  周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扶着妻子的小腿使她屈起双腿并且张大角度,随后抖了抖自己的肉棒,向前膝行两步,大腿抵住了妻子的臀部,胀大的龙头轻轻抵在了湿淋淋的穴口,上下晃动,轻轻磨蹭,做着彻底进入之前最后的准备。
  我的心忽然有些抽痛,这荒诞的一幕深深刺痛了我,那一瞬间我真想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我开始质疑自己长久以来的执念,孩子真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将自己心爱的妻子拱手送到别的男人的胯下吗?我在生理上是个没用的男人,在心理上也是个变态的混蛋!
  妻子嘤咛一声,显然是感受到了来自身体的刺激,这一声婴宁更是加深了我的负罪感,我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咬得生疼,撑着额头的手握得紧紧的,几乎能听到骨节的卡塔声,我想冲上前去制止这荒诞的一幕,彻底终结最近一段时间充斥我整个生活的糊涂行为,我几乎就要站起身去实施我的想法了,但是……我忍住了,我也就此失去了将未来的生活导回正轨的最好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闭上眼睛,自欺欺人地认为没有看见就没有发生,我甚至希望周明快一点插入,快一点抽插,快一点射精,好赶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将代表生命的精液射入妻子的身体。
  可是我没等来预想中的抽插声和呻吟声,等来的却是妻子的一句话。
  「你怎么了?」
  这显然不是在问我。
  「我……唉。」周明欲言又止。
  我睁开眼,只见他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只是抵在妻子小穴入口的肉棒却软化了,任他如何撸动就是不见起色。
  「我忽然硬不起来了。」周明的声音透着沮丧。
  我忽然有些恶趣味的感到幸灾乐祸。
  「怎么会呢?」妻子问道。
  周明看了看我,还是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我问道。
  「唉,我紧张就硬不起来。」
  妻子放下抱枕爬起身来看了他疲软的下体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老公,我……我要不帮他撸一下。」
  「嗯。」我的回答很简单。
  妻子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他的肉棒,像是一双筷子夹住了一根火腿肠,撸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起色,她也有些着急了,她看了看周明,又看了看我。
  「老公……」
  「嗯?」
  她咬了咬嘴唇,「那个……要不,要不你还是出去一下吧。」
  「啊?」我愣了一下叫出了声,没想到当初主张我必须在身边的妻子居然会让我回避!
  「不是,我是想快点结束,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妻子说着低下了头。
  我的脑中仿佛正发生一场战争,各种想法激烈碰撞,乱成一团。
  「那个,其实是我的问题。」周明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在场我会……」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我去外面等着,你们好了叫我。」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我颓然的坐倒在沙发上,双手使劲挠着头皮,我想要个孩子,这是个美好的愿望,但是由于自身的原因,我只能通过一种让自己极度痛苦的过程才能去争取得到对别人来说轻而易举,理所当然的结果,这种巨大的落差正在将我撕裂。
  房间内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传来,客厅内静得几乎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声,两三分钟后我再也受不了这种煎熬,于是我悄悄换上衣服走出了家门。
  初冬的夜来得特别早,此时已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小区内随处可见裹着羽绒服出来饭后消食的人,老人们聊着家长里短的欢笑声,由远及近的各种狗吠声,虽说气温很低,但是大家的热度很高,而我,却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感受着独属于我的孤寂,自从动了借种的念头以来,这是我最最自责的一刻。
  我仿佛是游离在人世间的一个孤魂,孤独地游荡在被路灯照得灯火通明的小区道路上却感受不到一点光明和温暖。
  周明的肉棒抵在妻子穴口摩擦的那一幕始终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感叹人的记忆要是能像电脑文件那般轻易删除该多好啊。
  我们所住的小区很大,光是出入口就有四个,我无意识地向着距离我家最近的北门走着,走到了就折返回来,如此往复的走了两个来回,我的手机响了,是妻子打来的。
  「喂,老婆。」
  「老公你去哪儿了?」
  「哦,我在小区里逛逛,你们……好了?」
  「嗯,好了。」
  「哦,顺利吗?」
  「……你先回来吧,外面冷。」
  回到家,周明已经走了,妻子还是穿着那套居家常服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发呆,见我开门进屋,这才向我跑来一头扎进我的怀抱。
  「怎么了你?」这下轮到我有点诧异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感觉心里不舒服。」
  「他……没怎么你吧?」
  「没有。」
  「那你们后来……怎么完成的?」
  妻子仿佛是沉思了一下,「也没什么,你走后他就自然多了,差不多够硬了就……就进来了。」
  「那……他搞了多久出来的?」我忍不住问出这么个问题。
  妻子果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但我总觉得在她的眼神里怪异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嗯……比我想的稍微久一点吧,不过也挺快的。」妻子说完不等我再问,马上岔开话题,「哦对了,他说下一次是星期天。」
  「哦,那……下一次我是不是还要回避?」
  妻子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拉着我的手说道,「老公我发誓,这种事情是迫不得已,除此之外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妻子的突然起誓吓到我了,我连忙搂住她,「不不不,该发誓的不是你而是我,这都是我的错才让你受这委屈,都是我不好。」
  妻子的身体颤抖起来,说话带着哭腔,「老公你别这么说,这都是该我们共同承担的,能替你分担一点责任其实我也很开心。」
  妻子的一席话把我从之前如坠冰窖的寒冷中拉回到了温暖的阳光下,我忽然觉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经历的痛苦煎熬都是值得的,因为在道路的尽头是光明的。
  三天后的周日,我们把约定时间改在了下午,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周明一到我家我就出门把地方让给了他们,虽说心里还是怪怪的,但是心境的变化加上此时还是大白天,我在外散步的心情不再那么沉重,想着不需要多久就能回去我也就没走远。
  对了,我们家还是河景房,小区旁边就是著名的苏州河,听妻子说在她小时候,苏州河就是一条蜿蜒穿过上海城区的臭水沟,两岸都是各类工厂,每年将不计其数的污染物排放其中导致常年恶臭,这让我很难将她描述中的苏州河和眼前所见干净清澈,岸边是整洁美观的景观道和精心栽培的花草的景观河联系起来。
  我就这么从幽静的景观道一直走到了嘈杂的大马路,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从家里出来到现在大半个小时了,妻子居然还没给我打电话,上一次在小区内漫无目的的游荡觉得时间很漫长,但是回去后发现其实也就不到半个小时,但是今天……
  我沉寂已久的心又跳了起来,就在我开始胡思乱想,不断脑补各种画面之际,我的手机响了。
  「喂老婆。」
  「嗯,老公你回来吧。」
  「哦好的。」
  没有多余的话语,我转身往家里走去,到家的时候周明已经走了,我瞄了一眼没有关门的客卧,床单已经被拿掉了,我走到阳台上去看,果然已经被扔进了洗衣机内。
  「今天……还行吗?」我问道。
  妻子就在我身后,却是一言不发,我感到奇怪,转身看向她,「怎么了?」
  「老公……两次了,差不多了,要不……这次就这样吧,如果还没怀上再说,好吗?」
  「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他欺负你了?」
  「不是,没有,只是……唉,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而且这种感觉很久都散不去,而且……而且我总觉得这是对你的背叛。」
  「傻丫头,别这么想,你这么说老公会心疼的,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到今天就结束了,如果还没怀上就是他有问题,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等一下。」妻子伸手拦住了我。
  我诧异地看着她。
  她的脸上流露出纠结的神色,眼神不停地闪烁这,「算了,都约好时间了,下次他来了就告诉他是最后一次吧。」
  妻子说得有些拗口,但我还是听明白了她为了保险起见还想试最后一次。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04/15 02:50:31

12
  「下一次什么时候?」
  「星期二晚上。」
  「哦,老婆。」
  「啊?」
  「你……真的没事吧?」
  「没……没有啊,怎么了?」
  「要不,我下次还是呆在家里吧,就在客厅里。」
  妻子表现得有些慌张,「哎呀,真没事,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不会答应的。」
  「什么意思?」我心里付出好多问号,「她提过什么要求吗?」
  「啊!没有没有,我是说……呃,他就算提出什么我也不会答应的。」
  妻子的回答没什么问题,但是她的态度总让我有那么点怪异的感觉,但是随即我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今天我离家时间大概45分钟左右,也就是说两人的相处时间也就40分钟,刨去一些必要的准备时间,两人的正事时间大概在半小时左右,可是……半小时?这个时间真的不长吗?我和妻子每次做爱的时间在40分钟左右,其中前戏和啪啪各占一半左右,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理应只是例行公事,不应该也不可能掺杂感情在其中,那就不可能有调情的步骤,难道周明生生插了妻子半个小时才射?
  我的心中一阵醋海翻涌,不禁咒骂起了周明,我付钱给你,你替我工作,可是你却借机享受起来了?
  「嗯嗯,对了老婆。」我装作不经意的问起,「今天时间比上次长了点,没什么问题吧?」
  「啊?哦哦,没什么问题,我们一开始聊了一会儿,后来我想着你在外面也怪冷的,就催着他快点完事了。」
  听了妻子的话我半是释怀半是怀疑,妻子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她今天的表现明显不够坦然,她撒谎了吗?不一定,但是我确信至少没有和我完全说实话,这点时间他们到底做什么了?我对此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我把床单洗了就去烧菜吧。」妻子说着向阳台走去。
  「等一下老婆。」
  「啊?怎么了?」妻子停住脚步看向我。
  「哦,我想起来我还有衣服要洗,正好一起吧,你去忙,我来开洗衣机,还有,晚上别麻烦了,我们出去吃吧。」
  妻子想了想,「嗯,也好。」
  我回到卧室随便拿了一件穿过一两次的外套走到阳台上,趁着蹲下身往滚筒洗衣机里放衣服的机会快速检查床单,我翻了一遍,发现床单有一片湿痕,大概有巴掌那么大,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拉出来仔细看了看。
  我曾经有过临到射精时拔出肉棒但是没掌握好时机将精液弄到床单上的经历,但是由此造成的痕迹远比这块痕迹要小,这会是?
  一道亮光在脑海中闪过,这会不会是……妻子的淫水?她的反应那么大吗?
  他们到底怎么做的?
  「老公你好了吗?」
  「哦哦,好了好了!」
  我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连忙关上洗衣机舱门,按下了开始键。
  当天晚上出去吃了什么,味道如何,说实话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我的心思完全被他们到底是怎么干的这个问题占据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脑补画面在我脑海中就像是酒驾的汽车一般横冲直撞。
  「老公你有心事啊?」妻子放下手中的筷子,关切的看着我问道。
  「没什么,最近想的比较多而已。」
  妻子轻轻叹了口气,「反正还有最后一次了,而且不管这次成不成,以后都别和他见面了吧。」
  「啊?为什么?」
  妻子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虽说是公事公办,但是我和他毕竟……唉,我怕大家都尴尬。」
  「嗯好的,希望这次成功吧,要是再不成,我也不想换个人再试了,我们顺其自然吧。」
  妻子的眼睛亮了一下,「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还是先经营好自己的生活,孩子的事可以再想办法的。」
  嗯。
  我嘴上答应着,可是心里却是苦笑一声,还能想什么办法呢?
  我打定主意想要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像小说一样在家里布置摄像头?后天就来了,肯定来不及采购安装然后熟悉操作,那怎么办呢?
  其实不难,我们的客卧其实就是书房,书房就有电脑桌和电脑,笔记本电脑上有摄像头,而电脑桌的位置正对沙发床,提前将笔记本电脑打开,除了硬件还要软件,我需要一款既能录制视频还能在录制时保持屏幕黑屏的软件,这对我这种理工男来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我几乎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调试完毕,并且亲自验证可行。
  第二天晚上,周明如约赶来,相比之前总是意气风发的样子,今晚的他显得有些精神不振,我装作没发现,当做习以为常一般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我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七点零二分。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冷,太阳已经连着几天躲着没来上班了,虽说此刻晚上的温度有七八度,但是百分之九十的湿度还是让人彻骨生寒,小区内散步遛狗的人明显比前两天少了不少,而我也没在路上停留,直接出了小区的北门走向三百米开外的一家小酒吧,冥冥中我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我今天可能不会很早回去,至少会比前两次时间更长。
  我在路上按耐住打开手机查看实时视频的念头,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向酒吧。
  这是一间面向附近社区居民的酒吧,做的是熟客的生意,大夏天的时候坐在室外来上一杯冰镇啤酒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要是遇上世界杯欧洲杯之类的赛事,那种热闹的气氛远比独自在家观赛更为畅快。
  现在是寒冬腊月,这样的社区酒吧生意自然淡了不少,但是也不乏客源,这不三三两两也坐了一半。
  「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还是一个人。」
  身形微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脑袋上不多的头发总是扎个细马尾的老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哈哈,老婆回娘家了,一个人闲着没事来这里坐坐。」
  「回娘家好啊,结了婚的男人最缺的就是自由,是不是准备吃点老酒出去潇洒潇洒呀?哈哈哈。」
  「别瞎七搭八的,人家小夫妻感情好着呢,老婆又那么漂亮,哪能会在外面沾花惹草?」
  我还没答话呢,就有人替我怼了老板,我一看正是老板娘,这对夫妻的情况和我们有点像,老板也是外地来沪打拼的新上海人,老板娘则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嗲妹,别以为我用「嗲妹」两个字形容她就是个年轻妹子,其实她比我还大了几岁,估摸着快35了。
  嗲是上海女性的专属形容词,我在来上海之前就听说过,但是却不怎么理解,我的印象中「嗲」就是噘着嘴甩着男朋友的袖子吵着要喝奶茶的小女生,但是来了上海才发现其实上海女生的「嗲」并非外界强加的一种论断,而是自身散发的一种气质,或者说叫「腔调」。
  上海女生可以年过三十自称「我们女孩子」又不会让人觉得恶心,她们在外可能不像北方女孩那么爽朗,但是会给足男友或者丈夫面子,并不是通过低声下气附和丈夫或真或假的大男子主义,而是四目相对,十指紧扣营造出让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上海女孩喜欢在情感上依附另一半,但又在人格乃至经济上保持独立和自尊,就好比在这件事情上,妻子的顺从并不是出于对我的惧怕或者服从,而是自认为作为家庭的一员理应和我一道面对现实的困难。
  回到老板娘身上,她有自己的工作,只是每天下班后来店里帮会儿忙,外形出众且能说会道的她已经成了店里的活招牌,标志性的笑容每每挂在脸上的时候,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会弯成两道月牙,很多客人是因为她才成了回头客,人一多成分就会杂,客人里面不乏有着想吃吃豆腐占点便宜的无赖,但是老板娘凭借着上海人的精明,常常能在无形中化解这种对自己的不利,同时还能把控住局面不至于走向失控,这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以前我和妻子一起来的时候,她能和我们坐一桌聊上很久。
  「小朱,别理他,喝点什么?」
  老板娘对我笑颜如花的同时却对老板甩了个白眼,那教科书般的变脸让我顿时忍俊不禁。
  「Amy 姐,天气冷,来杯热红酒吧。」
  「好的,你稍等哈。」
  和老板老板娘打了招呼,我在剩余的空座里找了个最靠角落的位子坐下,拿出手机,戴上无线蓝牙耳机,强抑住狂乱的心跳点开了视频软件,一番简单的操作以及稍显漫长的网络连接后,手机屏幕上终于开始加载画面,我的心随着加载百分比的数字一起在跳动。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二十八分,我离开家已经26分钟了,不知道这段不算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紧张让我的身体不由得微微发颤。
  仿佛过了很久,进度条终于加载完了,沙发床出现在了画面内,我做好了看见周明光着屁股在妻子身上一拱一拱画面的心理准备,可是真实的画面映入眼帘却是让我一愣,沙发床上空无一人,耳机里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摄像头拍摄时不能变焦,我透过这个角度努力看着沙发床,上面的床单似乎皱巴巴的,应该是有人在上面躺过。
  结束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看情形应该也是这样,手机上没法看到录制画面只能看到实时,我回到家之前暂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我有些失望但又有些释怀,二十多分钟完事看来是搞不出什么花样了。
  「热红酒来了。」
  老板娘亲自给我端来了酒,透亮的玻璃高脚酒杯中大半杯紫红色的酒液上飘着两片橙子,杯中插着一根肉桂,还点缀着一株不知名的香草,色彩搭配非常的漂亮。
  「谢谢你,Amy 姐。」
  「和我客气什么,再客气都不好意思收你钱了。」老板娘说着掩嘴笑了笑,两道月牙煞是迷人。
  就在这时,一直只有背景噪声的耳机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响,似乎是开门声,我对老板娘笑了笑,目送她离开后又重新注视起了手机画面。
  只见一个男人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出现在画面中,正是周明,他居然还在我家里洗澡!
  只见他悠闲地走到床边,一把扯开浴巾露出赤裸的身体,然后用浴巾擦拭着身体,我不禁被他的举动气笑了,这是拿我家当自己家了?虽说我的妻子和你有过只有夫妻间才会有的亲密关系,但那是为了特殊的目的,就好像医生在行医过程中可以要求我妻子宽衣解带,但这不代表下了班她还得脱光了给你看,那么此刻我的妻子又在哪儿呢?
  「呀!你怎么这样?快穿上!」
  是妻子的声音,但是她的身影没有出现在画面内,想必是刚打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别紧张,我擦干了就穿衣服。」
  「那你快点,我一会儿还得叫我老公回来呢,被他看见你这样子可不得了,我先出去了。」
  「诶,娜娜,你先等等。」周明叫住了妻子。
  娜娜?那也是你叫的吗?我又是一阵心头火气。
  「干嘛?想说什么先把衣服穿上。」妻子的口气有些生硬,显然是生气了。
  周明坐在床沿,把浴巾搭在身上遮住了下身。
  「那个……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吗?」他说的语气有些伤感。
  「嗯。」妻子的回答很简单。
  「唉。」周明一声叹息,「之前的相处还没什么,哪怕第一次看见你诱人的小妹妹我也只是觉得惊艳,没有过多的想法,但是加上今天和你做爱三次,我忽然觉得……」
  「等一下。」妻子打断了他,「你用词不当了,我们没有做爱,只是在一起完成一个目标而已。」
  周明点了点头,「我懂我懂,只是我发现我真的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想到今天之后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我……我有点难受。」
  妻子没有立刻反驳他,而是轻轻叹了口气,「周明,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也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担心什么。」
  周明又点了点头,然后抬头问道,「娜娜,你讨厌我吗?」
  「不啊。」妻子回答的很快,「我从没讨厌过你,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而且非常成熟稳重。」
  「谢谢你这么说,娜娜,其实从你第一次肯为我口交开始我就知道你不讨厌我。」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口交?妻子从未和我说过曾为他口交,我记得她说我走后没多久周明就恢复状态顺利插进去了,那为什么还要口交?
  「唉,那是为了让你快点进入状态,没有别的意思。」妻子说道。
  「嗯,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对了,之前因为受精的关系让你们禁欲了,这不是恶作剧,真的是为你们好,不过既然这项工作暂时结束了,我建议你和小朱还是要维持一定频率的性爱,你上次轻易就动情了说明忍得太辛苦了。」
  动情?我想到了那条洗衣机内的床单,上面一大片湿痕果然是妻子流出的淫水,我们确实因为受精计划有一个月没有相互温存了,难道这就是她在别的男人身下流水潺潺的理由吗?我的手又开始抖了起来。
  周明还在继续说,「我们分开后你要是有什么医学上的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比如如何保养身体,如果这次你能顺利怀上我的孩子我还会教你怀孕期间如何保胎,我们一起努力,让你生个健康漂亮的宝宝,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你是不是召唤我,好吗?」
  妻子没有说话,周明顿了一下还在自言自语。
  「不好意思,有些伤感,所以话就不知不觉多了点,其实本来也就想着赚点钱而已,没想到投入感情了,不过娜娜你放心,我对你绝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只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嗯我知道。」妻子终于说话了,「其实我们都挺感谢你的。」
  听到这里我苦笑一声,「感谢你拿了钱还能操我老婆吗?」
  「时间不早了,我该叫我老公回来了,你要不……」这是她短时间内第二次提到要喊我回家了,这让我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嗯。」周明嘴里答应,可是身体却没有动,「娜娜,我提个最后的要求好吗?」
  我的火气腾地一下又上来了,还有完没完了!
  「唉,那你快说吧。」妻子的语气似乎也有些伤感。
  「我想……重温一下第一次的前戏,可以吗?」似乎是怕妻子不答应,他连忙补充道,「给我五分钟就行,时间一到我马上走人,真的,绝不骗你!」
  说着伸出手做了个赌咒发誓的手势。
  妻子叹了口气,啧了一声,她本就不是个耐磨的性子,平时接到个骚扰电话也狠不下心直接挂断,如今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已经被周明用感情攻势打动,准备就范了。
  我心里反感周明用感情攻略我的妻子,也不满妻子优柔寡断不懂拒绝,但是心里却也隐隐有些好奇第一次的前戏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居然是妻子打来的,她一直没有出现在画面范围内,所以我不知道她给我打电话。
  「喂,老婆。是不是能回来了?」我问道。
  「老公你在哪儿呢?」
  「哦,我在Amy 他们的小酒吧呢,你们好了吗?」
  「呃……好了,不过他说要在我们家洗个澡,你要不再坐十分钟就回来吧。」
  妻子边说话边踱着步走到了画面内,只见她还是穿着我离家时的那套居家棉服,一头长发在脑后梳了个高高的马尾。
  哼哼,我心里暗暗冷笑一声,他要的是五分钟,妻子却给了十分钟,还真是慷慨。
  「行,我知道了,我差不多喝完酒就回去吧。」
  「嗯,老公我爱你。」
  「我也爱你。」
  挂了电话,我继续关注实时画面,妻子走到床边,慢慢坐到了周明的身边,距离很近,几乎胳膊挨着胳膊。
  「我问你个事,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嗯你说。」
  「你觉得三次的成功率高吗?」
  「嗯……」周明想了想,「这个真不好说,理论上来说排卵期内当然是多多益善。」
  妻子微微点了点头,慢慢地伸手去解衣服的纽扣,然后慢慢把上衣脱掉,露出了里面紫色的胸罩,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妻子掀开罩在周明下体的浴巾,纤纤玉指翘着兰花指握住了已经抬头的肉棒,虽说握着的是丑陋的男根,但是那姿势却是透着一股优雅。
  「为这件事情我们夫妻都付出了太多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成功,所以我想好了,这不是最后一次。」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膝盖撞上了小酒桌,剩余的半杯红酒顷刻间洒了一桌,可是我完全无暇顾及这些,我的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耳朵时刻准备接受声音,生怕错失接下来的信息。
  「你说什么?真的啊!」周明显然是喜出望外。
  妻子撸动肉棒的速度越来越快,「答应我,别告诉我老公,我不想让他伤心难过,时间和地点我会另外和你约的,就在这几天我想再安排两次,我要尽可能的提高概率。」
  「好的好的,我会尽力的,啊~ 娜娜,帮我……」
  妻子闻言俯身在他胸前,含住了他的一侧乳头。
  周明仰着头,发出一声骚包至极的叫声,我看呆了,难道第一次那天妻子就是用这种方式让他硬起来并且最终进入自己身体的吗?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04/15 03:03:40

第13章
  周明一手撑着床面,一手伸到妻子胸前,隔着胸罩抚摸她的乳房,电脑摄像头的焦距不长,我只能隐约看见他摸着摸着似乎把手指插了进去,但是妻子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以至于我觉得是不是自己看出错了。
  我感觉到体内的血液一阵阵往头上涌去,冲得我的双眼一阵阵发黑,我愤愤然地把拇指伸向手机屏幕的下端,用力往上一划退出了软件界面,然后把手机甩向桌面,手机和桌面碰撞发出啪的一声,把正在擦桌子的Amy姐吓了一跳。
  “哟,小朱你怎么了?”
  我强压住自己喷薄欲出的火气,挤出一丝笑容,“工作上一些烦心事而已,没什么大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她看了看我,脸上分明写满了不相信我的说法,但是既然我不想说她也就不方便问,随意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开了。
  我能清楚感觉到额头青筋的起伏,刚才一刹那的感觉是我从没体验过的急怒攻心,我恨不得瞬移到他们身边,大声质问他们在干什么!
  我快速的呼吸着,整个身体随着呼吸的节奏快速起伏,就像是个刚跑完马拉松,几近虚脱的跑者,大量的氧气顺着我的呼吸进入我的体内,稍稍平复了我全身血液奔腾的流速,我看着躺在桌上的手机,下意识地想要抓取,但是刚伸出的手又停住了。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想要什么?我看到了妻子在和别的男人暧昧,这是我计划之外的亲密接触,我已经知道妻子为了提高成功率的同时又不伤害我而决定瞒着我再做两次,好吧,我咬着牙把这忍了,但是他们现在做的是怎么回事?是对前三次的总结?还是对后两次的展望?
  我对此感到很愤怒,这是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我感觉被欺骗了,我最心爱的妻子联合别的男人欺骗了我!
  那么问题来了,愤怒过后的我该何去何从呢?会去摊牌,告诉她我什么都知道了,让她羞愧难当,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灰飞烟灭?
  在这一瞬间我似乎想通了,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理智的本我拼命劝说着狂暴的自我,我平静的外表下正经历一场核战级别的内心较量。
  而交战的结果就是我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将手机拿回手中,再次点开视频页面,我的内心经历了长时间的煎熬,但是反映在现实世界的时间也就不到一分钟,重新加载的每一秒仿佛都有一小时那么漫长。
  画面重新出现,我的心跳再次加速了,只见妻子还在撸着周明的肉棒,而周明则低头埋首在妻子的胸前,不用猜也知道正在舔舐着妻子的乳房,这个举动让我心里一跳,随即我就发现妻子肩上的胸罩肩带不见了,她的上身光着!
  原本渐渐下沉的血液再次涌上头顶,这到底是在干嘛?我的心里狂暴怒吼着!
  “娜娜,慢点,我有感觉了。”
  周明口中吸吮着妻子的乳房,含糊不清地说道。
  妻子手里的动作迟疑了一下,表情显得有些挣扎。
  “那你……给我吧。”她轻轻说了一句。
  周明仿佛是等候着指令的士兵,闻言之下迅速将妻子推倒在床上,快速地扒下她的裤子,妻子就这赤条条地仰面躺在床上,周明伸手抖了抖肉棒,双腿前后依次跪到了床上,仿佛是配合默契的情侣或是夫妻,妻子居然很顺从地自动打开双腿呈M形,周明顺势爬上了她的身体,肉棒一抖就准确找到了入口。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苦笑,这个被我找来配种的男人最近居然比我这个正牌老公操我妻子的次数还要多,两人居然已经默契如斯。
  这个角度我在也看不到两人的上半身和正脸,充斥在画面中的只有一上一下,一深一浅的两双大腿,周明满是阴毛的囊袋,以及正在粉嫩的洞穴中快速进出的,与白嫩的小穴以及周边肌肤形成鲜明反差的深褐色的肉棒。
  摄像头的像素与焦距都不理想,看不清楚太多的细节,但是通过有线的清晰度,我还是能大致看见肉棒上那油亮的泛光。
  周明的腰腹拼命往下砸着,妻子的下身居然以相同频率的反节奏向上迎合,只是那迎合的动作并不那么明显而强烈,而是透着一股欲拒还迎的羞涩。
  两人性交的动作非常和谐,却完全看不到上半身的情况,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两人的身体应该是紧紧贴合在一起的。
  我幻想着周明的胸膛紧紧贴合着妻子柔软但又坚挺的双乳,粗糙的肌肤摩擦着她细嫩的乳肉,也许他会像刚才那样将一枚鲜嫩可口的乳头含入口中肆意地品咂,也许会趁着妻子意乱情迷之际趁机攻取她的双唇。
  不!我不敢再继续脑补了,这样的行为完全背离了我最初的初衷,反而促成他们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那般琴瑟和鸣,我敢肯定我此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完全顾不得这是一个公共场所,我正在偷窥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做爱,我需要适当掩饰自己透过神态表现出的内心活动,完全顾不上了!
  周明说自己有感觉了,可是他在我的注视下已经足足抽插了我妻子几百下却还没有完成最后的射精!
  “我操你妈的!”
  本该成为内心活动的咒骂掩饰不住的脱口而出。
  抓着手机的食指和拇指不断加着力,已经到了极限,我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呃……呃……呃……你……你怎么还没出来?”妻子喘息着问道。
  “啊……快了快了,我……我只是想让你舒服一点,所以我……忍着呢。”
  “你……啊……你别搞了!你快一点啊……啊……”
  “哦哦哦,好的。”
  似乎是为了让周明快点出货,妻子那白得发亮的双腿不再蜷缩在床上,而是主动张开架住了周明的腰,周明说着加快了速度,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被采样度并不高的麦克风捕捉到传入我的耳朵,我的上下牙床像是大冷天瑟瑟发抖一般打着架,呼吸声都透着颤抖。
  “来了……来了……啊……”
  急速冲刺中的周明像是踩了刹车一般,一阵低吼声中重重往前挺了几下,妻子整个人都被撞得摇晃了几下,原本紧紧夹着周明腰的双腿唰得打开,绷得笔直,脚趾和脚掌都佝偻了起来,她居然高潮了!
  画面如定格一般停了好几秒种,我一度以为是系统故障或者网络延迟使得画面停顿了,直到妻子绷紧的双腿慢慢放松垂了下来,周明一个挺身将肉棒拔出妻子的体外,原本坚挺的大肉虫此时已经雄风不在,软塌塌的爬出肉穴,带出一股白浊的浆液。
  妻子明显感觉到了下体的情况,她顾不得下体的酸软,连忙重新将双腿抬起,尽可能笔直的指向天花板,周明拿过一个枕头,用手轻轻托起妻子的屁股,将枕头垫在了臀下,然后取过一堆纸巾小心翼翼擦拭着妻子的外阴,那样子像极了激情缠绵过后温柔的丈夫。
  “你真的该走了,不然我老公就要回来了。”妻子的声音还是透着些疲惫。
  “好,那我先走了。”周明边穿着衣裤边说道,“我回去等你消息,别太晚了,就这三五天里面。”
  “行了我知道了。”
  妻子以一个类似瑜伽中的竖腿动作保证阴道内的精液不外流,并没有起身去送他,周明穿好衣裤走到妻子身边,很自然地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一把。
  “你干什么?”
  妻子对此的反应之大让隔着屏幕的我也吓了一跳,只见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双腿盘坐在床上,虽说身上不着寸缕,但是双眼瞪视着周明却展现出少见的气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我一下没控制住。”周明点头哈腰道着歉。
  见他一个劲的道歉,妻子的气势缓和了一点,她轻轻叹了口气,抓过散落在床上的衣物慢慢穿了起来,我看在眼里却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妻子穿衣服的动作太从容了,那不紧不慢的节奏就像是对着自己的丈夫,居然没有羞涩之感,难道几次配种已经让他们彼此习惯了赤裸相对?不对啊!难道他们之前的几次都……“周明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之间的身体接触只与繁育后代有关,无关性爱,所以请你以后对我保持足够的尊重,否则我们就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了。”
  漂亮!妻子的这番话说的相当解气,至少让憋屈了一整晚的我有了呼吸顺畅的感觉,都说上海女人冷艳高傲,可是我的妻子与我相识相恋直到共组家庭,她始终没有在我面前展现过高冷的一面,以至于我都忘了原来这种气质原本就是镌刻在她们这群张爱玲似的女子的基因里的,想要展现出来的时候完全可以无缝切换。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04/15 03:04:50

第14章
  “是是是,是我不好,是我该死,是我痴心妄想。”周明低着头不停忏悔,说到激动还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诶你干什么呀。”妻子见他自扇耳光急了,顾不得穿到一半的胸罩,站起身一把拉住了他还要继续往脸上扇的巴掌,“哎呀好啦,你以后注意就行了,这次我原谅你了。”
  我原本漂浮着的心又慢慢沉了下来,妻子被他自扇耳光的举动惊到了以至于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味,是我痴心妄想?他在妄想什么?妄想因为借种而进入妻子身体,进而进入她的内心吗?我忽然有了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我该怎么做?趁他没有实施可能的进一步计划而马上终止这次交易?算上今天的两次,他这几天至少在妻子体内射了四次精,该中了吧,想到这里我退出视频软件,抓起酒杯将其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小朱,走啦?”
  胖乎乎的老板坐在吧台后看着电视,见我向店外走去打了声招呼。
  “是啊,该回家了,下次再来,酒钱微信付了。”我说着冲他晃了晃手机。
  “嗐,没事,我还信不过你?再见哦。”
  “好的再见,帮我跟Amy姐说一声我走了。”
  “好嘞。”
  走在上,我的心情有些低落,不是担心中不中,而是担心妻子和周明的关系,这要是放在几天前根本就不是个事,可是刚才看了视频却发现两人在不知不觉中似乎起了一些变化,特别是周明,这让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拍了一张路口的照片发给了妻子,这是在提醒她我就快要到家了,妻子就像是守着手机一样,立刻回了一个OK的手势,我加快脚步,五分钟左右就回了家。
  “老公你回来啦。”
  妻子见我开门进来连忙迎到了门口,蹲下身帮我取过了拖鞋。
  “嗯,今天有点冷,所以去喝了一杯。”
  我边换鞋边说道。
  “对不起老公,这么冷的天还让你出去……”
  妻子瘪着嘴,一脸心疼的看着我。
  “没事,其实辛苦的是你。”
  “唉,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吧。”
  “嗯?”我抓住了妻子的语病,“今天不是最后一次吗?已经结束了吧。”
  “哦,对对对,我的意思是我早点怀上孩子结束这一切吧。”
  “嗯,但愿如此吧。”
  我换上拖鞋向着房内走去,妻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就像只粘人的猫咪。
  “今天几次?”我不经意但是又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啊?什么几次?”妻子一脸懵逼的表情。
  “我是问今天做了几次。”
  “就……就一次啊。”
  我回头看着妻子,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敢和我对视,马上移开了眼神。
  “你怎么想到问这个?”她问道。
  “哦,没什么,我是想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如果他可以的话,其实两次更保险一些。”我尽量说的若无其事。
  “老公。”
  “嗯?怎么了?”
  “我是觉得……这种事虽说事出有因,但是毕竟……毕竟和陌生男人的身体接触总是……你要知道其实每次我的心里压力都是很大的,所以我……”
  我没等妻子说完就一把抱住了她,“别说了亲爱的,我懂,我真的懂,就当是一次磨难吧,过了就好了。”
  妻子在我怀中低声啜泣,双手紧紧抱住了我的腰,我轻抚着她的后背,感受怀里如同受惊的小猫般微微颤抖的娇躯。
  “好了,没事了,已经结束了,不管成不成功,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以后的日子不管有没有孩子,我们都要积极乐观的过下去,不管是三个人还是两个人,我们都会相互扶持走完余生的,对吗?”
  颤抖的娇躯猛地震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一颤,我承认,我从进门开始就不断用话语试探她,其实我希望她能坦诚告诉我她计划了后续,虽说我会感觉不太舒服,但是我最终还是会接受。
  妻子在我怀里沉默了一会儿,“是啊,总算是结束了,我也累了,不想再继续了,我们静观其变吧。”
  我的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小疑惑,松一口气是因为妻子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又重新考虑了这个问题,也许在我没看到的时候反悔拒绝了周明,疑惑就是这到底是不是我想的这样?
  算了不去多想了,反正过几天就知道答案了,我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之后的几天,对妻子行为的猜疑压过了对受孕结果的期待,妻子说让周明几天内安排,这个几天不会太久,肯定就在两三天内,那么地点会是在哪里呢?肯定不会是在我家,因为妻子已经没有让我回避的借口了,那就会是在别的地方,酒店?周明家里?这都是有可能的。
  这天中午,刚吃完午饭正在闭目养神的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是个有些陌生的座机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哪位?”
  “小朱,我是嘉怡。”
  “嘉怡?”我有些疑惑,实在想不起来这个名字。
  “娜娜的同事!”那边提高了音量。
  “哦哦哦,嘉怡啊,不好意思,我在午休,脑子有点浆糊一下没想起来,哈哈哈。”
  “诶我问你,你知道你老婆去哪儿了吗?”
  “她在上班啊。”
  “哎呀,我看你真是睡迷糊了,在上班我还用得着来问你?”
  “啊?”
  “她十一点不到就说有事先离开了,吃好饭回来,你也知道我们最近不是很忙,她就算下午不回来也没事,只要让我们知道就行,问题是刚才上面局里打电话来下午来视察工作,有些事情要她出面,话再说回来,人不在告诉我东西在哪儿也行,可是我又找不到要的那些材料,打电话给她居然关机了,所以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儿。”
  嘉怡啰啰嗦嗦说了一堆,我接收到的信息就是妻子从单位外出未归,我的心一下就抽了起来,如何还会不知道她失踪的原因,她终究还是选择骗我。
  “喂喂,你听到了吗?”
  “哦哦,我听着呢,她这两天手机有点问题,总会自动关机,你要不过会儿再打一下吧。”
  “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
  “再说她你还不放心吗?她说了回来就会回来的,不会耽误工作的。”
  “嗯嗯也是……诶!她回来了,我不和你说了,拜拜!”嘉怡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看手表,下午一点半,妻子十一点不到离开单位,一点半回去,中间加上吃饭一共是两个半小时多一点,和周明打上一炮时间上是绰绰有余的,不对!我为什么要用“打炮”这样的字眼?难道我从心底里认为这一次瞒着我的取精借种就是一次奸情吗?
  周明岁数比我大,长相没我帅,身材没我好,就连他所说的医生工作我也是将信将疑,这样一个男人会赢得妻子的好感吗?
  我又想到了我自己,我在追求妻子的过程中也遇到过不少对手,跟他们相比,我对比周明的那些优势却成了劣势,但是最终取胜的却是我,这说明妻子并非以貌取人的外貌协会成员,难道说她真的对周明动了情?想到这里我不禁被一股体内产生的冷气激得遍体生寒。
  不会的,万一妻子真是有事,并不是去和周明见面呢?想到这里我自嘲的笑了笑,有这么巧的事吗?我踌躇良久,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随即打开电脑,在公司的OA系统上提交了明后两天的年假申请。
  妻子照例比我先到家,听到我开门的声音赶紧迎了出来。
  “老公你回来啦。”
  “是啊,路上堵了点,本来还能更早呢。”
  我穿上妻子递过来的拖鞋,踢踢踏踏地去到卧室换衣服,妻子随即也跟了进来。
  “老公,今天嘉怡是不是打你电话了?”妻子的语气小心翼翼的。
  “对啊。”我故意边换着衣服边若无其事地应道,“她说联系不上你,我能怎么说?只能让她接着打咯。”
  “老公,我的手机没有自动关机的问题。”妻子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嘛,省得他们盘问你去哪儿了。”
  “那你……也不问我吗?”
  我的心头一跳。她这是受不了良心的责备准备向我坦白了吗?
  “那你……”
  一句话刚说出口就被我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04/15 03:11:55

第15章
  我看了一眼来电是公司人事科同事。
  “喂。”
  “喂,小朱,你今天是不是申请年假了?”
  “对啊,我提交了。”
  “你提交的时候是不是想心事呢?”
  “啊?怎么啦?”
  “所属部门没填,你勾了年假还选了个事假,申请不合规被打回了,还好我下班前瞄了一眼,否则你明天不来就算旷工了知道吗?”
  “啊!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现在怎么弄?我来补。”
  “算了算了,我替你改好了,下次注意就行了。”
  “那就谢谢啦,哈哈哈。”
  “跟我客气啥,没别的事了,拜拜。”
  挂断电话,妻子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今天提交的一份文件有点问题,同事帮我改好了,告诉我一声。”
  “哦哦。”
  “对了,那你今天去哪儿了呢?”
  “啊?哦哦。”妻子像是忘了我会问,眼神快速地和我对了一下,“和朋友出去吃饭了,约的地方远了点,所以走得早了点。”
  “哦,这样啊。”
  妻子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向我坦白,想着她消失的那两个半小时,她在一个未知的地方,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粗大的肉棒一下下进出她的身体,两人的肉体发出啪啪的碰撞声,大汗淋漓的男人最终在妻子高亢的叫声中将白浊的精液射向她的身体深处,脑补着这一幕幕画面,我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就是啊,是嘉怡大惊小怪了。”
  “人家也是为了工作嘛。”
  “嗯嗯,也是,所以我也没怪她,老公你先坐一会儿吧,我再炒两个菜就能吃饭了。”
  “嗯好的。”
  妻子说着搂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随即转身走向厨房。
  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底五味杂陈,我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在害死人的好奇心驱使下去偷窥那晚家中的情形,如果不偷窥我就不会知道妻子瞒着我的计划,那么今天中午接到的电话也只会当做是普通的离开,可是对事实的渴求终究还是让我陷入了自己亲手编织的网中。被困得死死的。
  不一定!万一她真的如她所说只是去和朋友吃饭呢?我的本我告诉我这种可能性低到等同于彩票中奖,但是我却顽固地守着那一份希望。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耳边是隐约传来的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以及食材下油锅的嗤啦一声,我点开手机上的浏览器,我习惯在这种碎片化时间里浏览一下国内外的新闻,可是此时我的思绪完全是混乱的,眼神的焦点甚至都无法集中在手机屏幕上。
  忽然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我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手机屏幕,可是上面并未出现新消息的提示,我甚至怀疑我出现了幻听,紧接着又是一声,肯定不是幻听,我花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我的手机传出来的,那应该就是妻子的手机了,我们俩用的是同款不同色的iPhone。
  我循着声音找到了躺在茶几上的手机,新信息的提示点亮了屏幕,我想到了什么,飞快地抓起妻子的手机,只一眼就扫到了出现在屏幕上的两条信息,也正是这两条简短信息的寥寥数字彻底击碎了我的幻想,我感觉心脏周围涌动的血液一下被抽离了,我的心仿佛漂浮在无尽的深空,冰冷彻骨。
  “毕生难忘的一次经历。”
  “谢谢你,宝贝儿。”
  两条信息,15个字,却如同15支利箭射向我,将我扎得千疮百孔,原来我一切的猜测都是真的。
  “老公,可以吃饭了。”
  妻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好的,这就来。”
  我将妻子的手机轻轻放回原处,被抽离的血液还没有回到原处,我的身体感到无比的沉重,从沙发上站起身几乎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几乎是一步一停地将足有千斤之重的身躯拖进了厨房。
  “呀,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正在布置餐桌的妻子看到我的样子愣住了。
  “啊?没事,有点累了,刚才躺沙发上几乎睡着了,被你一叫又惊醒了,所以有点难受吧。”我一边坐下一边解释着。
  “哦,那一会儿碗我来洗吧,你吃完休息一会儿,晚上早点睡。”
  望着妻子关切的眼神,我冰冷的胸腔稍稍感到了一丝暖意的回归,她的确瞒着我去和别的男人性交了,做爱了,但那并不是苟合,而是带着我们俩的希望而执行的任务,她只是考虑到我的感受才刻意瞒着我,我真的应该责怪她吗?
  “没事,你这一天也挺辛苦的,还是我来吧。”
  这句一语双关的话并非是我刻意为之,但是妻子却是身子一震,脸上的表情都暂时僵住了。
  “没……没有啊,我不辛苦的。”
  妻子说话的时候低着头,没有看我的眼睛,自然也没能看见我眼中的失落与忧愁。
  忙完了所有的家务,妻子做着例行的睡前美容,脸上贴着一张面膜挤到沙发上,坐到了我的身边,我伸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老婆我问你个事。”
  “什么?”
  “如果这次还是不成功,你想不想换个人再试一下?”
  妻子身体往旁边一靠,拉远了和我的距离,“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不试了吗。”
  “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各种可能性吗。”
  “我不想试了,我情愿我们俩就这么守着过一辈子也不要再受那个罪了。”
  “受罪?怎么了?周明欺负你了吗?”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段时间我承担的心里压力好大,总想着这是不是出轨,是不是背叛。”
  “别多想了。”我拉过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这不是背叛,这也不是出轨,这只是尝试,我说过,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不再尝试了。”
  “不过老公,我觉得……”妻子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你觉得什么?”
  “我觉得……我们这次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功。”
  “哦?为什么?”
  “呃……因为,因为我有预感,我觉得这次可能会成功。”
  我故意听不懂妻子的顾左右而言他,“对了老婆,这两次你和周明到底是怎么做的能告诉我吗?”
  “什么……什么怎么做的?就这么做的呀。”
  “我是说有没有做什么调解气氛的事。”
  “你是说调情?”
  “呃……差不多吧。”
  妻子轻轻叹了口气,但是并没有生气,只是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你也说了这是尝试,这是任务,我怎么可能投入感情呢?也就是他把自己弄硬了,然后进入我的身体摩擦,一直到射精为止,就这么简单。”
  我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就这么简单吗?单是我看见的帮他撸动肉棒,相互舔舐乳头就远超过了她所说的范畴。
  我没有告诉妻子我请了两天年假,第二天起床还是一如既往按照上班的节奏进行着,我们在家吃完早餐,从车库将车开出,先送她去单位,但是我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前往公司上班,而是将车拐向距离妻子单位不远的一家大型商场的地下车库,是的,我是在潜伏,我要用这两天的时间看看妻子中午到底是怎么回事。
  彼时的我被强烈的好奇心牵着鼻子走,觉得我理所应当应该知道任何关于妻子的事,但是事后的发展才让我无比痛恨当初的好奇心,巴西的一只蝴蝶挥动翅膀,能否在德克萨斯引发一场龙卷风?我的答案是可以,因为此时的我正是那只可恶的蝴蝶。
  我找了一家刚开门的星巴克,成为他们今天的第一位顾客,坐在靠窗的位子抿上第一口咖啡的瞬间,我回想起了大约两个月前的一幕,也是赶在星巴克开门就坐了进去,那次是我们夫妻第一次和周明见面,正式开始了这次暂时还无法认定是明智还是荒唐的求精借种之旅。
  工作日,不带电脑,不刷手机,端着一杯咖啡在窗外景色和手表指针之间来回游移目光的我成了咖啡店里的另类。
  指针刚刚走到上午十点,我猛地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嚯的站起身来推门走出了咖啡店,我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上面有一条新的信息。
  “苏F,尾号333,B2—D——116,到了。”
  “好的,这就来。”
  下到停车库B2层,找到了D区116车位,阿伦正在他的丰田卡罗拉旁边等着我,阿伦是一个球迷会的球友,同样是外地来到魔都打拼的新上海人,不同于成家立业,找了个本地姑娘的我,他还处在为站稳脚跟而努力拼搏的阶段。
  “拿特斯拉换我的小破车,你这是去盯梢啦,哈哈。”
  阿伦说着把车钥匙扔给了我。
  “别瞎猜,去机关大院办事,特斯拉不让进,你以为我愿意?”
  我说着接过钥匙,把我的钥匙卡给了他。
  “得了,你这车我可是眼馋好久了,今天我可得好好爽爽,哈哈。”
  “玩归玩,记得给我留电开回去。”
  “哈哈,开玩笑的,我今天没事,玩一会儿就给你送回来,你快回来了给我电话就行。”
  “好嘞。”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04/15 03:12:52

第16章
  我开着这辆毫不起眼的卡罗拉停在了妻子单位门口的马路对面,此时的时间是十点二十分,我的眼睛盯着那扇大门,车行道的栏杆起起落落,不时有车辆进出,说明这个单位的繁忙,一旁的人行口也一直有人进出,为了不错漏,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大门口,就连眨动也严格控制频率,可是却一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说不出我到底是希望看见她还是不希望看见她,眼见时间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十一点十分了,嘉怡说她昨天十一点不到就走了,难道今天不去了吗?我思考着该怎么求证这一点。
  于是我拨通了嘉怡的电话。
  “喂,嘉怡啊,你好,我小朱。”
  “哦哦,找我有事吗?”
  “我有事找娜娜,不过她的手机老是无法接通,请问她在吗?”
  “哦,她在的,要不要叫她来接电话?”
  我当然无法证实她没有离开单位就马上挂断电话,那样查岗的意图就太过明显了,于是我说道,“好的,麻烦了。”
  “喂,老公你找我?我手机没问题啊。”妻子接过了嘉怡的电话。
  “可能是信号不好吧,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你,我下午出去办事会经过淮海路,要不要吃蝴蝶酥?我买点回去。”
  “当然要啊,记得两种口味都买一点哦。”
  “好啊,没问题,那就这样吧,拜拜。”
  “嗯,拜拜。”
  “等一下等一下!”我忽然叫道。
  “怎么啦?”
  “今天准时下班吗?正好我来接你。”
  “好啊,那老时间你门口等我吧。”
  挂了电话,我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她总算没有急迫到连着两天去干那事,至少在今天,她给了我喘一口气的时间,可是明天呢?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上来。
  我怀着带点轻松又十分忐忑的心情去买了妻子爱吃的蝴蝶酥,随后将车开回了商场停车库,回到咖啡店又点了一杯咖啡,还好原先坐的位置还空着,我如同早上刚进店一般端着一杯相同的咖啡又坐回了相同的位置,只是此时的心境已然不同了。
  我不是个喜欢逛街,会逛街的人,半天的闲逛等待让我十分难受,熬到差不多四点多钟,我和阿伦联系换回了车,这小子还算客气,只开了我不到一百公里的电。
  我准时将车停在了妻子单位门口,在她一众同事的羡慕声中驶上了途。
  相安无事的到了第二天,我决定今天继续昨天的事,几乎是机械地重复着昨天的一切,还是十点二十分,我驾驶着那辆不起眼的卡罗拉又停在了昨天相同的位置,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
  和昨天一样,我说不出是不是希望看到她的身影,我只请了两天假,我已经在盘算如果今天还是等不到她,我要不要继续请两天,反正年底本就不是忙碌的时候,公司其实乐得员工在这段时间销假,但是我却有一种感觉,结合妻子的做事节奏和她生理上的排卵期,如果她还打算努力最后一搏,她今天一定会有所行动。
  时间临近十一点了,我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我甚至怀疑我这么傻傻的等在这里是否正确,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等待着妻子体内夹着别的男人的精液回到家,静静地期待那些种子在她的体内开花结果?或许这才是对我……不,对我们最好的结果。
  可是那该死的好奇心以及求知欲就像是毒蛇的两颗毒牙生生地啃噬着我的心,我不甘被人蒙在鼓里,我要探出头去自己寻找我想要的东西,这个念头就像是发作的毒瘾一样折磨着我,让我欲罢不能。
  我感觉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了汗水,紧紧地抓握让我的手微微颤抖,紧咬的牙关让我的额头青筋暴露,我的身体佝偻成了一张弓,那样子从侧面看起来就像是只遇到危险炸了毛的猫。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之际,一道亮丽且熟悉的身影闯入我的眼帘,来了!
  我做贼心虚的将身体往下藏了一下,将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一压,妻子今天穿了一件绿色的中长款羽绒服,我心中自嘲的一笑,这颜色还真是配我,不过这是我自找的。
  妻子出了大门站在路边,掏出手机看了看,想来是叫了网约车,我不动声色的发动车辆,在前方路口掉了个头,悄悄停在了距离大门口二十米远的地方,又过了三四分钟,妻子叫的车到了,是一辆黑色的荣威,标准的网约车专用车,妻子上了汽车的后排,车辆启动向着前方慢慢驶去。
  我从没有过跟踪的经验,只能学着电影电视上的样子慢慢跟在他们身后十米左右的距离,十一点多的马路上并不拥堵,反而还挺畅通。
  我虽说没有经验,但是前车也完全预料不到大白天的开个网约车会被人跟踪,于是我忽远忽近的蹩脚追踪术并未穿帮,纯电网约车为了节能往往开得慢吞吞,这为我的跟踪降低了不少难度。
  其间有那么两三次被红绿灯阻隔,但是好在都被我追上了,我就这么跟着开了二十分钟左右,车子拐入了一条小巷停在了路边,我也赶紧在他们后方二三十米的地方停了车。
  这个地方有些熟悉,甚至有些莫名的感慨,这是一片坐落在一座跨江大桥之下的老式居民区,一大块区域中密密麻麻分布着大量二层独立小楼。
  这些房子可不是什么别墅洋房,而是建成于半个多世纪前的砖木结构建筑,房内没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设施,解决吃喝拉撒都得几家凑在一起,就算是开火做饭也得分时段,非常考验邻里关系是否和睦。
  这里的本地人几乎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大多都搬离了此地,只剩下一些生活习惯和乡土观念很难改变的老年人继续留守,而空出的这些房子很快就被各地来上海打拼,寻找梦想的外乡人占据了,原因无他,便宜。
  我为什么对这里了解的这么清楚?因为我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读研一直到毕业的几年间,我为了省一点住宿费,曾经在这里租住过两年的时间,对周边的一切很是熟悉,我曾经无数次想要来次故地重游,重拾一下当年的心境,但都因为懒或者忙而没有成行,没想到今天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起因是一场跟踪,对最亲近的妻子的跟踪。
  荣威停稳之后,妻子很快下了车,脚步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着,年轻靓丽的身影和身旁年代感十足的斑驳灰墙所形成的反差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拿出相机记录下这一幕,可是此时的我却没有这个雅兴。
  我下车锁上车门,装着很随意的样子在脏兮兮的路上走着,始终和她保持几十米的距离。
  她这是去哪儿?我的心里生出一个疑问,是去酒店吗?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停在酒店门口呢?难道是发现有人跟踪?应该不会吧,她下车之后虽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是样子非常从容,丝毫看不出被人跟踪的紧张。
  掩人耳目?也没必要吧,除了我知道她的这个计划之外没人知道,她没必要多此一举瞒着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附近的熟人。
  走了没多久,前方道路上出现了几块黄色的市政围栏,将本就狭窄逼仄的道路拦腰截断,围栏那一边显然是在修路,原本就不平整的柏油路面被风镐打碎,就像是被铧犁犁开的田地。
  原来这就是她在前方下车的原因,路不通了,我边走边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与日新月异的城市发展比起来,这里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路边门面狭小的烟纸店,脏到无处下脚的路边厕所都是以前记忆中的模样。
  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了,难得的一些变化无非是街边的饮食店从以前的沙县小吃换成了现在的河南拉面,门面却还是那个黑黢黢,脏兮兮的门面。
  一路行来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长得几乎都一样但又不一样的低矮楼房,就是不远处那座曾经的世界第一斜拉索桥,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我离开后新造的建筑,短距离内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酒店的样子,哪怕是那种低端的商务酒店。
  忽然间我冒出一个想法,难道周明住在这里?不会吧,他不是自称是个医生吗?这里像是个医生会住的地方吗?难道他是骗我们的?看妻子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前天已经来过一次了,难道她就没有这样的怀疑吗?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04/15 03:27:56

第17章
  我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越过那段碎得稀烂的马路,妻子一转身穿过马路走进了路对面的一个门楼,我急忙跟了上去,走到门楼前抬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荣庆里,不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吗,论对这里的了解,我可比她熟。
  一拐进去,果然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弄堂里的主干道就是我们现在所走的这条路,原本就不宽敞的通道又被两边的居民日积月累通过在门口堆放杂物侵蚀掉一些,剩下的宽度也就够两人相向而过。
  虽说是工作日,但是弄堂里并不冷清,想来很多居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受朝九晚五和996之类的都市魔咒所支配,两个女人在各自隔着过道的家中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大声交谈,从天飘落的瓜子壳伴随着魔性到有些吓人的大笑声充斥在这逼仄的空间里。
  我们继续一前一后向前走着,也许是因为妻子的穿着与气质和这里的主流居民实在不搭,就像是行走在鸡群中的一只仙鹤,每个经过她身旁的人都会用各式各样的眼神向其行注目礼,而妻子就在这恼人的目光骚扰下一步步向前走着。
  冬日的暖阳懒洋洋的,柔和的阳光穿过杂乱的建筑在地上投射出一片片斑驳的阴影,不高的建筑靠得实在是太近,抬头只能看见一条蜿蜒曲折的蓝灰色天空。
  走了一段直道又拐了两个弯,期间妻子由于记忆偏差走错了路,回头差点看见迎面的我,吓得我像是跟踪地下党的军统特务一般一个闪身向旁边躲去,好在弄堂里来往人不算少,加上我及时闪身,她才没有发现我。
  继续跟了一段,她终于在一幢毫不起眼的二层小楼前停了下来,她站在门口捋了捋鬓边垂落的散发,又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这才轻轻叩响了房门,里面的人似乎是等待已久了,几乎是在敲响房门的一瞬间就打开了门。
  毫无疑问,开门的人就是周明无疑,我的怀疑被验证了,他居然真的住在这么一片都市贫民区里面,难道他的医生背景,那些医学理论都是忽悠我们的?
  妻子进门之后门就被关上了,找到了妻子的目的地只是第一步,而我现在要做的是第二步,那就是如何能在不被他们发现的情况下看到听到屋内的情形。
  我假装踱着步走到了房子门前,只见大门上的绿色油漆斑驳脱落,我再一次见到了这种让我神经敏感的颜色。
  我的妻子就在刚才进了这扇门,门里只有一个男人,我急切地想知道里面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却不能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当面询问,我的心开始焦急起来,因为每耽误一分钟就意味着屋内的情形会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前进一步。
  我在自己的记忆库中搜索关于这里的一切,想要找出关于这里的一切,这时候我注意到旁边一幢房子窗户破落,屋内黑漆漆一片。
  这也不奇怪,关于这里即将拆迁的传言已经流传了超过十年,是的,我住的时候就早已经有了,但是却一直不见具体的政策落地。
  直到大概两年多前,周边区域真的开始拆了,但是进展速度一直不快,这里的很多房子年久失修却早已找不到相关单位来做保养。
  而有些房主又不在乎这破房子产生的那一点可怜的租金收益,只要留着地基等拆迁即可,于是任它破败不加干涉,旁边的房子似乎就是如此。
  我的脑筋稍稍转了一下,假装不经意的走到隔壁的房门前轻轻推了一把,房门纹丝不动,虽说无人居住但是门锁却依然坚守岗位,我心中暗骂一声,左右看看路上暂时无人经过,于是一手撑着窗台,腰腿一个用力跃过了窗台。
  咣当一声,刚跃进室内的我被一声刺耳的声响震得耳膜发疼,心头一震,我连忙做贼似的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我跃进屋内的时候正巧踩在了一堆碎玻璃上,那一声巨响是我厚实的登山靴将原本还算成型的几块碎玻璃踩得更碎了。
  稍稍定了定心神,我便开始观察室内情形,这样的房型一般底楼用作起居室,二楼才是卧室,但是租客多的时候,房东会将楼上楼下重新分割成多个独立居住的房间,这里显然曾经就是这样。
  这里的房子都是独立的,距离虽近但并非连体,两座房屋相邻的两堵墙上没有开窗,我实在无法穿过两堵砖墙偷听到对面的动静,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一堆堆没有清理干净的建筑垃圾,踏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向二楼走去。
  这楼梯是如此的陡峭,我几乎是手脚并用才能保持平衡,再加上年久失修形成的朽烂,每走一步我都担心我并不硕大的身躯会压垮这道楼梯。
  好不容易提着一口气爬到了楼上,相比杂乱不堪的楼下,这里反倒是干净了不少,当然这只是指的环境,红漆木地板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每一步踩上去就是一个清晰无比的脚印,我目测这里至少有一两年没来过人了。
  这里的情况和楼下差不多,横亘在我和妻子之间的还是两道围墙,但是凭借着我对这里的熟悉,我清晰地记得这样的房屋在背对楼下走道的另一面会有一个小小的阳台,这里并不能让你摆上一把椅子一张茶几,悠闲地享受午后的暖阳和下午茶,它的作用只是用来晾晒衣物。
  我踩着嘎吱作响的地板一步步挪到了屋子后面,这里有一扇不足一人高的小门可以通向阳台,阳台门没有锁,只是靠一把插销作为固定,我伸出手轻轻拉动插销,那里预料之中被锈得死死的。
  我的手指沾满了褐色的铁锈,我加大力度,插销还是纹丝不动,我觉得凭我的力量不足以用蛮力拉开这道插销,我的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不单是累的,也是急的。
  我转身走回屋内想要去寻找可能存在的工具,可是翻遍“干干净净”的二楼却是连一张垫手的报纸都没找到,眼看妻子近在咫尺,我却被一把小小的插销挡住了探寻真相的道路。
  我想起了杂乱不堪的一楼,那里或许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说干就干,我再次提着心,手脚并用走下了楼梯,在一楼一地的杂物之中翻找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心情愈发焦躁起来,距离妻子进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而我还在这垃圾堆里翻找工具,想着隔壁可能正在发生的一切,我的心里第一次生起了对妻子的怨恨。
  也许是老天垂怜,就在我心中暗骂的时候,垃圾堆中的一样东西忽然让我眼前一亮,我居然从一堆垃圾中翻找出一把老虎钳,我如获至宝的将其拿在手中,再次爬着楼梯回到楼上。
  在老虎钳的帮助下,再加上几乎汗湿后背的努力,我终于打破了那道锈蚀的插销给我设置的阻碍。
  我走到阳台上,看了一眼隔壁周明租住的房屋,一样的格局,一样的小阳台,两间房屋隔得虽近,但阳台之间还是有超过一米的间距,而我要做的就是跨越这段距离去到他的阳台上。
  他的阳台上并没有晾晒衣物,反倒是堆了一些杂物,看成色已然是堆放了很久,极大的可能他租住在这里却没有用过这个阳台,至少不常去到那里,想到这里我坚定了决心,爬上了阳台的水泥围栏。
  这里只是二楼,但毕竟也有五六米的高度,我从小到大从没有过跨越如此深度的经验,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可是我想到了费尽辛苦才走到了这一步,我所探求的东西只要这么轻轻一跨就能得知,我终究还是咬着牙,左腿一屈,右腿一跃,站上了隔壁阳台的围栏。
  站定之后,我一手扶着屋檐保持平衡,一手抚着胸口感受狂乱的心跳。喘了几口气,安定了一下心神,我小心翼翼的从围栏下到了阳台上,想到即将呈现在眼前的一幕,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脏再度狂跳起来。
  我强抑制住颤抖的身躯寻找着观测点,阳台门和窗都用发黄的旧报纸糊着,乍看上去几乎是全覆盖,但我知道以报纸发黄发脆的状态来看,时间肯定足够久远,这么长时间下来肯定会有纰漏的地方,我只要耐心寻找一定能找到。
  我一边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破口,一边仔细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这种房子建造的时候完全谈不上隔音效果,所以即便关着门窗也不能保证声音不外泄,但是我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对话声,只有一些若有似无的,说不上来的声音。
  难道他们不在二楼?我想到了一个让我有些傻眼的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等我找到偷窥一楼的办法,他们也该结束了,想到这里我也有点想哭,为什么冲破层层阻隔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呢?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04/15 03:33:44

第18章
  就在我沮丧不已的时候,忽然一声有些悠长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那是女人的声音!准确的说是一声女人的吟叫,没错了,就是她!
  我不知道我此时的心情是兴奋还是更加的沮丧,于是我加快了寻找破口的速度,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在其中一扇窗户的最下面一块玻璃上找到了一角缺口。
  我伸出颤抖的手,用食指捅了捅缺口里面的报纸,果然是有松动的,我弯着腰,将一只眼睛凑到那处破口向里张望。
  房内的摆设非常简单,首先看到的是一只靠墙的简易布衣柜,旁边是一只帆布行李箱,再旁边是一张小小的折迭桌,上面放着些餐具,一看就是单身汉的标准配备。
  我的目光继续调整角度在这单调空旷的屋内搜索,手指将糊窗的报纸又抠开了一点,等到我将目光看向地面,那突如其来映入我眼帘的一幕惊得我差点叫出声来!
  地上是一张陈旧的席梦思,看起来就是房间内的床了,席梦思上铺着床单,上面横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浑身赤条条的女人!那是我的妻子!地上也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同样浑身赤裸的男人,那人正是周明!
  周明的上半身躺在地上,下半身则以膝弯为界,小腿放在了席梦思上,而妻子的上半身躺在席梦思上,下半身以屁股为界,整个腿部都在席梦思之外,一对修长的美腿直直地放在周明的身上,一对脚踝则被周明捏在手中作为固定支撑。
  妻子仰着头,几乎是用脖子的力量支撑着头部将整个上半身撑起,后背弓成了一道弧线腾空而起脱离床面,双手紧紧抓住周明的大腿,一对雪白的乳房正随着周明的动作前后晃动着。
  周明的身体也绷得笔直,腰腹带动下体不断上下起伏,一丛黑毛中的肉棒油亮而坚挺,在妻子的小穴中来回往复,进进出出。
  我看呆了,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体位,严格来说是一种女上男下的体位,但是女方的身体却完全倒了过来。
  但是这种奇怪体位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妻子看着似乎非常难受,上半身不停扭动着,她的后背时而像刚才那样弓起腾空,时而又重重落下,摇晃脑袋,带动一头披散的长发不停地扫着床面。
  她大张着嘴却叫不出来,偶尔吐出的一丝呻吟就是她能发出的全部声音。
  周明握着妻子的脚踝,她的头微微扬起,亲吻舔舐着妻子的脚丫,也许是不习惯这种爱抚的方式。
  妻子每次被他亲到脚丫都会不自觉地把腿收缩一下,然后紧紧蜷起脚掌,周明逗弄几下看妻子似乎不是太习惯这种方式,于是放过了她的双脚,改为双手托着她的膝弯,将她的双腿高高举起。
  这样一来,妻子的小穴完全暴露在了我的眼前,只见那里完全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阴户上方的一小丛稀疏毛发被完全打湿贴在了皮肤上,色泽白净的大阴唇被肉棒挤压扩散,樱唇上方的小红豆充血挺立,比原先肿胀了不少。
  周明的每一次抽插几乎都能带出更多的淫液,顺着肉棒流淌到下方茂密的黑森林中。
  周明的交合动作比较大开大合,一次次的进出碰撞将一部分透明的淫液打成了白浊的固态物,肮脏之余又给这刺激的场景增添了一抹淫靡。
  周明抽插的速度很快,力量很大,每一下都用自己的胯部撞得妻子的屁股啪啪直响,而妻子时而大张着嘴无声呐喊,时而又闭着嘴紧咬嘴唇,双乳之间白皙的皮肤抚上一层淡粉色的红晕,双颊也像是涂了腮红一般泛起了桃花,以我对她的了解,我知道这是她身体高潮即将来临的前兆。
  随着周明的动作越来越猛烈,妻子的身体开始抽搐,双颊的酡红迅速蔓延到整个头面部,五官也变得有些扭曲,终于,就像是绷紧的弦终于到了临界点,她大张着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啊……”
  这叫声是如此的嘹亮,如同喷发的火山一般宣泄着胸中涌动的欲望的熔岩,高潮过后她的身体迅速瘫软下来,周明爬起身,双手托着妻子的后背将浑身瘫软的她揽入怀中挪回了席梦思之上,整个过程两人的性器都没有脱离接触。
  周明坐到床垫上,将妻子的双腿盘住了自己的腰,双手不自觉地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往日里高傲的头颅软软的垂在他的肩头。
  周明紧紧地抱住了她,两人胸膛对胸膛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妻子饱满的双乳被压得乳肉挤向了身体两侧,妻子几乎是无力地挂在了周明的身上,完全被动地承受着他又一轮的进攻,质量低下的床垫在两人的上下起伏之下发出有规律的嘎吱声。
  周明一边耸动着身体让肉棒在妻子体内进出,一边扳过妻子的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妻子似乎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周明似乎没有放弃,陪着笑脸小声哀求着,妻子的头耷拉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是随着身体的摆动却像是在不停点头。
  周明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他轻轻扳着妻子的下巴将她的头微微抬起,自己的头慢慢往前凑着,我一看顿时心头火气,他这是要吻我的妻子!
  不知道各位看官怎么理解,在我看来,吻是区别于其他任何身体接触的,陌生的男女可以用对方的身体来取悦自己,这样的性行为无关感情,只是肉欲的发泄和满足,但是男女两人之间的四唇相交必定蕴含着情感的交流。
  所以我能咬着牙接受周明换着花样用自己的性器官进出我妻子的身体,但是我不能容忍他居然还想偷吻我的妻子,我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真想砸碎玻璃大吼一声,制止这个得意忘形,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因为这么做的话必然陷妻子于绝境,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就在我目眦欲裂地看着他慢慢偷袭妻子的红唇即将得手之际,妻子却在那一瞬间恢复清醒,在他的双唇即将吻上的瞬间把头一转,周明堪堪只是吻到了她的脸颊。
  周明顿时有些尴尬和恼怒,他停下身体的动作,将妻子往前一推,她闷哼一声倒在了床垫上,周明继而双手握住她的纤腰,一个翻转将她摆成了俯卧位,并且将她拉到了床垫的边缘。
  “你干什么?”
  妻子有气无力的问道,这是我偷窥以来她说的第一句话。
  “没什么,让你更爽。”周明答道。
  只见她让妻子的上半身俯卧在床垫上,下半身则摆在床垫之外的地面上,然后将她的左腿屈起抵到腹部,右腿保持自然笔直。
  这样一来,妻子粉嫩的蜜穴完全暴露在了他的眼前和我的眼前,屈起的左腿让妻子不自觉地稍稍侧过身体。
  周明一条腿抵在伸直的右腿外侧,另一条腿抵住了屈起的左腿,肉棒一抖又钻进了妻子溪水泛滥的桃源秘境继续做起了活塞运动。
  周明的年龄比我大,但却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他的公狗腰纤瘦但是有力,仿佛装了马达一般不知疲倦,随着他的大力抽插,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再次回响在狭小的室内。
  妻子的声音像是呜咽,像是和着抽插节奏有规律的抽泣,我们结婚几年,她从没在和我的性爱过程中发出过这样的动静,这让我心里有些酸酸的。
  周明的臀部肌肉绷得紧紧的,看得出他应该是经常健身,我惊叹于他的持久耐力,从我偷窥至今经历了两三轮的大力抽插却还能保持不射,他不是在完成一个关乎金钱的交易,他是想在肉体上征服我的妻子。
  我胡思乱想期间,周明的大力抽插挺了,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臀部的肌肉微微打着颤,我以为他射精了,但是只是停顿了一会儿,他却再次指挥妻子变换体位,只见他将妻子的身体变回仰躺,两手托着她的膝弯举起双腿,将小腿架在了自己的肩上,让妻子的后背弓起,屁股腾空离开了床面。
  “啊……疼,腿疼……”
  妻子呢喃着,声音虽轻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和她零距离的周明自然也听清楚了,于是他慢慢放下她的双腿降到自己身体的两侧,双手撑在床垫上压住了妻子的大腿。
  妻子的双腿被强行打开到了最大的角度,这是个让人极度羞耻的姿势,因为身体的拉扯,阴部也被大大地打开,两片大阴唇像是开了口的蚌壳,露出了里面鲜嫩的蚌肉和晶莹的珍珠。
  周明看呆了,顾不得上面还残留着两人之前轮番大战留下的体液,大嘴一张,舌头一卷,舔了个干干净净,晶莹剔透。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04/15 03:43:46

第19章
  妻子受到刺激想要蜷缩身体,奈何大腿被周明牢牢卡住动弹不得,只能继续保持这个打开身心,任君采撷的羞辱姿势。
  “快……快点,我还要回去……上班呢。”
  妻子又是一声轻声的呢喃,周明还算是听话,最后意犹未尽的舔弄了几下小豆豆,抖了抖仍然坚挺的肉棒,呲的一声刺入了嫩红的穴肉之中。
  妻子的身体蜷曲着,小腿无力地晃荡在男人的身体两侧,周明用了个非常骚包的姿势,他没有将双膝作为身体的支撑,而使用一个类似俯卧撑的动作以脚掌为支撑,每次进入几乎是用自己身体的重量下压再迅速弹起,妻子在他大力的抽插下再次发出如泣如诉的声响。
  “娜娜,你舒不舒服?”
  周明一边像一台打桩机一样操控着自己的身体一边问道。
  妻子只是发出低声的呢喃没有回复。
  “娜娜,告诉我你舒不舒服嘛。”
  周明没有放弃。
  “你……专心点好不好,啊……”
  “就当是给个鼓励嘛,好不好?”
  “唉。”妻子轻叹了一声,继而蚊子叫一般说道,“舒……舒服。”
  “有多舒服?”
  “哎呀,你烦死了。”妻子忽然变得有些烦躁,“呃……我被你……折腾得还不够吗?还要……还要来烦我,啊……”
  “好好好,我再卖力点。”
  周明讨好似的说完立马开足马力,啪啪啪的声音比原来更胜,妻子原本的低吟也提高了一个八度,但是周明的耐久度真的超乎了妻子的想象,也超乎了我的想象,连续几百下的大力夯打之下居然还没射精,我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因为今天是真的最后一次所以吃药了,但是作为另一方的妻子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她身上的红晕再度浮起且经久不散,周明的这一轮猛攻已经让她至少又泄了两次,她的神经几乎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你怎么回事?我……我快不行了。”妻子说着都快哭了出来。
  周明的背上已经淌下了汗水,浑身亮晶晶的,他俯下身,双手插入妻子的后背紧紧抱住了她。
  “娜娜,我快来了,给我一点鼓励好不好。”
  “别闹,快点。”
  “让我亲一下。”周明再次惦记起了妻子的双唇。
  “不行。”妻子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真的只需要再多一点刺激就能射了,真的。”
  妻子犹豫了。
  周明再接再厉,“让我吻你一下我就能射,我保证。”
  妻子没有回答,她的口中发出的是一阵阵和着抽插节奏的呻吟。
  我心中如坠冰窟的感觉又回来了,因为我知道妻子已经妥协了,她只是嘴上不愿意承认罢了,果然周明也发现了妻子的松动,他把嘴一撅就吻了上去,这次妻子没有转头躲避,而是让他轻松捕捉到了自己的双唇,并且原本垂荡在身体两侧的手臂也环住了周明的脖子,两人就在距离我几米远的地方拥吻在了一起。
  我感觉浑身上下又一股无名怒火在体内乱窜,急欲找到出口,我想怒吼来发泄胸中的愤懑,可是终究还是被我忍下了,我瞪着喷火的双眼继续观察室内的情况。
  周明完全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吻一下,这是一个持续了一分钟且还没停止迹象的长吻,妻子不仅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双腿也在不知不觉间盘住了他的腰,我感觉我的心在流血。
  最后,还是妻子忍受不住,把头用力一甩脱离了这场让三个人窒息的长吻,周明果然从这个吻中汲取到了力量,他腿部和屁股的肌肉开始打颤,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抽插的速度继续加快,身体的颤抖也在加剧,脸上的五官逐渐纠结到了一起,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原本有些黝黑的脸庞涨成了猪肝色。
  “啊……”
  一声被压制的怒吼从他的口中喊出,紧接着如同开足马力的机器般狂暴的身体骤然停顿,而妻子的身体像是受到重击一般向后仰倒,一下,两下,显然体内正受到强力的冲击,憋了很久的周明的喷射力度可见一斑。
  “啊……啊……啊……”
  妻子连续发出几声高亢到沙哑的叫声,修长的天鹅颈高高扬起将一头秀发甩起飘散在空气中。
  一直精力十足仿佛上满发条的周明终于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趴伏在了妻子赤裸的娇躯上,双手还不老实的捻着挺立的乳头,两人就着一动不动的或躺或趴着,要不是身临其境我几乎以为这是视频卡顿了。
  过了足有一分多钟,妻子率先扭动起了身体,她示意趴在她身上的周明赶紧起身,待到肉棒离开自己的身体,她高高举起双腿不让精液外流,难为她浑身酸软无力还想着第一时间护住此行的最终目的。
  周明爬起身来到妻子的身边,将沾着残留精液和各种分泌物的已经半软的肉棒凑到妻子的眼前。
  “你干什么?”妻子睁开迷离的双眼问道。
  “娜娜,最后一次了,帮我舔干净,算是给我留个纪念好吗?”
  周明语气还算诚恳,但是妻子听了却是杏眼圆睁。
  “周明你把我当什么了?”
  一声怒斥说到最后竟是带上了哭腔。
  周明慌了,连忙打躬作揖表示道歉,拿过一卷纸扯下一堆自己清理干净,妻子板着脸噘着嘴,接过纸巾自己清理着身体。
  “别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呢,笑一个吗。”周明像是逗弄小女孩一样哄着妻子。
  “行了行了,走开,我要穿衣服了。”妻子嘴里这么说,脸上的神情确实已经恢复了柔和。
  妻子从一旁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小包东西,打开包装之后贴在了下体处,我意识到那是一片卫生巾,应该是用来防止精液外溢的。
  周明靠着墙坐在床垫上,静静地看着妻子穿衣服,妻子穿上了内裤和胸罩,转身看见了周明呆呆的眼神。
  “你看什么呢?”
  “我们还能见面吗?”周明答非所问道。
  “不能。”
  妻子的回答斩钉截铁,但是说完似乎有些后悔语气为什么如此生硬,果然周明垂下了头,食指和拇指捏着眉心,似乎是在擦眼泪,妻子看着不忍,坐到他的身边,抽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唉,你别这样好不好。”她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我只是不舍得你离开我的生活。”
  “别这样,我们说好的,把彼此留在心中当做一段美好的回忆,不是也挺好吗。”
  “唉……”周明一声长叹,“你不怪我骗你吗?”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他骗了妻子什么?
  妻子摇了摇头,“我不怪你,相反我还很钦佩你,不是谁都能有你这样的勇气,辞去老家医生的工作来上海打拼。”
  周明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什么用呢?你看看,两年了,我还是只能住在这种地方,我不是有勇气,而是自不量力啊。”
  “怎么会呢。”妻子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许这么看轻自己,我会生气的。”
  周明看着她,眼里满是如水的柔情,他抓起妻子的手轻轻吻了一下,“谢谢你娜娜,你是我满是挫折的生活中老天对我的唯一眷恋,有你真好。”
  我听着他充满柔情的话语,只觉身上一阵恶寒,简直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妻子却听了有些伤感,“你别这么说,我们以后……真的不能再见面了。”
  “娜娜,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两次是最后一次了,我也知道我作为一个男人不能言而无信,但是……但是我真的发现我离不开你了,娜娜!我发誓!我不会奢求你对我有什么承诺,我也不奢望你肉体的再次眷顾,我只想让你不要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我只想能够时不时的想起你,每当这种思念无法抑制的时候,我只要你抽出一点点时间出来让我看看你,诉说一下我对你的思念,好吗?”
  我感觉胸中有一股气体顺着食道往上涌,我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嗝,真是让人作呕的蹩脚三十八线狗血言情剧台词。
  但实在让我恶心的同时更让我难受的是,妻子似乎还挺受用这么烂俗的说辞,因为她再次表现出了离别的伤感。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04/15 03:50:25

第20章
  “我……我怕。”她轻轻嘟囔了一句。
  “你怕什么?”
  “算了,没什么。”
  “啊哈,娜娜,你怕你会爱上我吗?”周明忽然变得兴奋起来,“这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
  “哎呀你好烦人,你别说了行不行。”妻子无奈地低下了头。
  周明一下子从身后抱住了妻子,一手探入了已经穿戴好的胸罩内肆意揉捏,妻子却只是低着头并未阻止。
  “娜娜,你看这两次我们是多么的和谐,我能感受到一点,那就是你在我这里体会到了在你丈夫那边没有体验过的高潮,我说得对吗?”
  “你……你别胡说,他……他很厉害的。”妻子很没有底气的说道。
  “厉害?哈哈。”
  周明的笑声中满是猖狂与不屑,这让不远处的我脸皮子火辣辣的,手心攥出了汗。
  妻子一把抽出在胸前作怪的大手恨恨地一甩,“哼,不许你这么说我老公!我要去上班了,放开我!”
  说着就要起身,可是周明在她站起之际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又拽了回来。
  “对不起娜娜,是我错了,你原谅我。”
  说着再度从身后搂住了妻子,妻子仍然表现的气咻咻的,但是却没有反抗,周明没有说话,就这么紧紧搂着她,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好啦好啦,我原谅你了,你放我起来吧。”妻子柔声说道。
  “我不想放,我怕这次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你了。”
  “唉……”妻子轻叹了一声,却不知如何回答。
  “娜娜,我有个大胆的要求,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
  “我想……我想和你来一次不带功利性的,和借精求种无关的性爱,就一次,我们俩全身心投入,享受性爱的高潮,这之后我绝不会缠着你,如果我想你了我会和你联系,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在你经过的地方等你,就为了看你一眼,你甚至都不需要停下脚步,这样我就满足了,好吗?”
  妻子安静地听完他说的话,沉默少顷摇了摇头,“最近这两次我已经很对不起我老公了,我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我会受良心谴责的。”
  “不不,娜娜,这不是背叛,我不是让你离开你老公,我知道你们很恩爱,我也祝福你们能够如愿得到一个孩子,携手幸福地共度余生,我不想介入你们的生活,我只想做你的朋友,一个能被你可怜被你关爱的朋友,在你享受幸福生活的同时能够赏赐一点点阳光给我,温暖一下我寂寞的心,求求你了好吗?”
  这个大男人说着说着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此情此景简直令我叹为观止,我没想到一个人为了一点肉欲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我的拳头攥得咯咯直响,真想冲进去将他暴揍一顿,但是我却期待着妻子的反应。
  “周明,我不能……”
  妻子说着挣脱他的拥抱站了起来,谁知周明一下抱住妻子的大腿跪了下来。
  “娜娜,我真的只是请求你可怜可怜我,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我求你了!”
  “你……你放开我。”
  “求你了!”
  “你……我……你……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我……你让我考虑考虑行不行!”
  “你答应了!谢谢你娜娜!”
  周明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抱住了妻子。
  “我……我只是说我考虑一下,我已经连着两次中午请假出来了,再这样会被人察觉的。”
  “没关系没关系,你可以哪天和小朱说你找朋友吃饭看电影,下班晚点回去。”
  “哎呀我知道了,看情况吧。”
  两人说着话,妻子已经穿戴整齐,眼神也恢复了清明,脸上的春色已然消失殆尽。
  “我……要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老是吃方便面。”
  “嗯,我听你的。”
  “还有,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是不要住在这里了,这里环境太差,对身体对心境都不好,我有朋友是做中介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让他帮你留意下便宜但是环境好些的地方。”
  “好的,谢谢你。”
  “那……我走了。”
  “等一下。”
  “啊?什么?呜……”
  妻子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周明紧紧嘬住了双唇,她双手拍打着他做着抵抗,但是仅仅几下就放弃了,任由他搂着自己又是一个长吻,目睹这一切的我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内心起伏。
  妻子走了,她没有让周明送她,独自一人咚咚咚踩着楼梯下去了,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独自一人的周明会不会来到阳台上抽个烟,那样的话正好和我撞个正着,但是我的内心丝毫不惧怕这一点,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希望他就这么晃到阳台上,我好在他惊愕的眼神中给他一个教训,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我攥着拳头看着屋内的情形,只见妻子离开之后的周明没有了期期艾艾的样子,反而是一副春风得意的骚贱样,走路都是一扭一扭的,室内开着电暖气,他只穿着一件短袖和一条内裤,裆部还是鼓鼓的,我想起就在刚才,那丑陋的东西占有了我最心爱之物,我眼里看着,心里想着到时候该用哪只脚让他来个屌爆。
  可是我预想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周明在屋内晃悠了一阵之后穿上衣服也离开了家,我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了地上,我反复地问自己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妻子对他的态度明显是心中存了一份关心和不舍,甚至站在了动情的边缘,我知道以妻子的个性不会因为这个而离开我倒向他的怀抱,但是这件事在让我如同吃了个苍蝇那么恶心的同时也产生了危机感。
  我沿着来时的路退了回去,走出弄堂的路上有些失魂落魄的,天上下起了雨也不知道,直到雨水顺着帽檐滴落下来流到脸上才感到了一丝湿冷的寒意。
  也许是心中存了一份怨气,我将车交接给了阿伦之后就独自开了回去。
  到了妻子回家的时间,门口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咦?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妻子疑惑地问道。
  “嗯,是啊。”我懒洋洋地答道。
  “哼,早下班也不知道来接我。”妻子撒娇似的撅起了嘴我看着妻子俏美的红唇,却想着她与那男人缠绵深吻的画面,心头浮起一丝厌恶。
  “不太舒服,请了半天假。”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妻子将包往玄关一扔,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就一路小跑到我身边,将白嫩的玉手往我额头一搭,“哟,好像是有点发烧啊。”
  “啊?”她的这一结论倒是把我吓了一跳,但是被她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是有些不舒服,难道是淋了雨的关系?那我这一下午坐在家里发呆可是后知后觉了。
  “帮你量一下。”
  妻子光着脚跑进卧室拿出耳温计。
  滴的一声,“37度8,有点低烧,应该问题不大,你先坐着,我去做饭,你吃完饭吃一片药早点睡觉,要不明天请个假吧。”
  我看着妻子没穿拖鞋的丝袜美腿,还有她一脸关切的神情,我感觉原本冰冷的心渐渐有了些许暖意,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软化了。
  “没事的,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那请假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先乖乖坐着,我去做饭了。”
  “诶,老婆。”
  “嗯?怎么了?”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妻子的神色有些疑惑,随即却释然了。
  “我看你是烧糊涂了,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往后余生不管是几个人过,我都陪着你,你甩不掉我。”说着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是个厉害的男人吗?至少外人是这么认为的,我有身高,有体格,除了只有我们夫妻知道的不能生育,哦不对,还有一个人知道。
  别的方面我都堪称是一个强壮的男人,这么一点低烧根本打不倒我,吃完饭我没有吃药,只是洗了个热水澡,冲的时间比往常长了些,走出浴室就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妻子见我无恙自然也是喜笑颜开。
  这个小插曲无形中化解了一场可能到来的危机,我平心静气的想了想,妻子耳根软,心肠软,是个不善于拒绝的女人。
  她对于周明的胡搅蛮缠完全无法做到意正言辞的拒绝,她肯定只是虚与委蛇而已,她不会脑残到真的去和他来一场所谓纯粹的性爱。
  就算她想,也不敢冒着被我发现的危险去尝试,她和周明的关系大概率到此为止了。
  我做出这样的判断源于对妻子的了解和信任,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并不是给与你生命的父母,而是中途介入你的生活但是会陪你走到终点的伴侣,因为我们相知相爱相伴相守,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对于那天所见一幕的介怀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借种的成功与否再次便成了我心中关心的头等大事,就在我掰着手指头算哪天才能验孕的时候。
  我担心的事情,该来还是来了,那天下午,正忙于工作的我接到了妻子的电话,她平时没事从不在上班期间给我打电话,这意味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接了起来。
  “喂,老婆,怎么了?”
  “呃……老公,跟你商量个事。”妻子的语气有些吞吞吐吐。
  “什么事,你说啊。”
  “是这样的,我有同学来上海看我,我想今天晚上和她吃个饭,然后稍微晚点回来,你放心,是女的。”
  【待续】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04/15 03:58:21

第21章
  我听了心中一宽,原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刚要开口答应,忽的脑中炸响一个惊雷!
  “没关系没关系,你可以哪天和小朱说你找朋友吃饭看电影,下班晚点回去。”
  这是上次周明给她出的主意,她居然真的对我用上了!我一时间有些恍惚,有些头晕。
  “喂,老公你在听吗?喂。”
  我和同事打了个招呼,独自一人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走廊。
  “我在听。”
  “哦哦,我不会很晚回家的,也不喝酒,你放心吧。”
  “不会很晚?大概几点回来?”我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想在我爆发之前尽量弄清楚这件事,万一真的是同学吃饭呢。
  “嗯……大概十点前吧。”
  “对了,是哪个同学?我见过吗?”
  “呃……是那个……”妻子有些结巴,“就是那个……哎呀,我们结婚的时候来过,但是你不认识她,说了你也不知道。”
  我的脸渐渐沉了下来,极度失望与沮丧的情绪侵蚀着我的心。
  “不认识没关系啊,要不这样吧,我今天没什么事,我下了班和你一起去吧。”
  “啊?这个……这个不用了吧。”
  我的回答显然大大出乎了妻子的预料。
  “这有什么关系吗,你同学来上海看你肯定是住酒店的,吃完饭我们先送她回去,这样你也放心。”
  “哎呀不是,老公……真的不用了,我们就说些女人之间的悄悄话,你个大男人在场不太……不太合适。”
  我在场不太合适?呵呵,确实如此,妻子如此扭捏拒绝几乎坐实了她今晚的目的,我的呼吸声变得沉重起来。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做个拎包的和付账的,你还不乐意了?”
  “不是……你今天什么情况啊,我就是和同学吃个饭,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相信我啊?”妻子的语气变得有些不满。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样吧亲爱的,你告诉你的同学,你们吃完饭在餐厅门口等我,我来送她去酒店,然后我们回家。”
  “真的不用了,我们约饭的地方离她酒店很近的,走路就可以了。”
  我的心中发出一声狂笑,只是笑得有些苍凉,有些苦。
  “娜娜,今晚这个地主我是当定了,要么我请她吃饭,要么我送她回去,你选一样吧,我有事忙,你想好了过十分钟打电话给我。”
  没等她回答我就挂断了电话。没有预想中的狂怒,我反而很平静,我没有必须要现在忙着处理的工作,我只是想给她一次机会,利用这十分钟去做出正确抉择的机会,我绕着走廊一圈圈的转着,就像是下午四五点钟动物园狮虎山的雄狮子,时间过了十分钟,电话还是没有来,也没有微信信息,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过去,刚拿起手机,电话来了。
  “喂。”
  “喂老公,我……我不去了。”
  “怎么了?”
  “我刚才听出你不太开心,所以我跟她说我不去了,我会准时回家的。”妻子怯生生地说道。
  “老婆,刚才是我太霸道了,我想过了,你还是去吧,晚上早点回来就行。”
  我承认我是在试探她,果然我的突然转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啊?你……唉,算了算了,我都说好了,今天不去了,下次再说吧。”
  下次再说?我刚刚得到一丝安慰的心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我的心中暗暗冷笑,这是贼心不死吗?
  “好,我来接你,回去……我有话和你说。”
  “哦,那……那我等你。”
  我的声音从第一个电话开始就冰冷没有温度,我不相信妻子一点没有察觉我的情绪变化,我的最后一句“我有话和你说”算是对她的提醒,就看她能不能读懂。
  接下来的时间我彻底无心工作,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第一个冲出办公室,开着车直奔妻子的单位,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门口等我,上车前照例收到一波对我的赞扬,我笑着一一回应,但是妻子的表现却有些不同寻常,看向我的目光很是复杂,有疑惑,有不满,也有惊惧,我没有理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可没傻到冒着生命危险在车上和她摊牌。
  一路无话回到家中,气氛有些紧张,有些压抑。
  “老公我去做饭。”妻子换好衣服,逃也似的就往厨房去。
  “等一下,不急。”我伸手拦住了妻子,“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有点不讲道理?”
  “没……没有啊,算了过去了,不提了。”
  妻子说着又要走,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看向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一路上都在考虑一个问题。
  那就是将这件事情就此放过,以观后效,就像我目睹的那件事一样,还是彻底摊牌,一了百了。
  我有我的顾虑,妻子会发展到今天我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是我一手主导并推动了荒唐的借种计划,我无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挺直腰杆指责她的出轨,我没脸这么做。
  可是妻子今天的表现实在是令我失望,当时亲耳听到周明对她提出的荒唐要求时,我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她真的会那么做的,可笑的是找的借口居然跟周明教她的一样蹩脚可笑。
  “你同学叫什么?”
  “你又来了,你到底怎么了?我说这事过去了!”妻子的嗓门变高了。
  “打电话给她道个歉,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来说。”
  “我都跟你说了,人家没生气,人家……”她对上了我的目光,眼中的怯意更甚,“她……她叫郭艳艳。”
  我的目的不是逼问出一个或真或假,有的没的名字,这只是我压迫式询问的第一步,接下来便是第二步。
  “上周一中午你到底去哪儿了?”
  妻子被我的跳跃式思维问懵了,“上周一?上周一怎么了?”她随即便想了起来,“上周一不是早就跟你解释过了吗。”
  “也是和朋友吃饭对不对?好的,名字。”
  “我……”
  “别告诉我隔了一周你就忘了和谁吃饭去了。”
  “不是,我……”
  “上周三中午你去哪儿了?”
  “周……周三,我……”
  “也是和朋友吃饭对不对?叫什么?餐厅在哪里?”
  妻子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不见了其他情绪,唯独剩下了恐惧,深深的恐惧。
  “我……你……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从没有这么怀疑过我。”
  “宋安娜,我再问你一遍,你今天晚上到底要去见谁。”
  我的声音很冷,冷到连我自己都有些害怕,没有丝毫的温度,妻子似乎也被这冰冷的温度辐射到了,她的牙关打着颤,高挑的身躯瑟瑟发抖,白皙的脸色变成了没有一丝血色的惨白。
  她侧着头不敢看着我,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想坦白但是又不敢,妄图做着成功率低到忽略不计的负隅顽抗。
  “我今晚去见郭艳艳。”妻子的声音很轻,底气很弱,但是犹自咬着牙关死撑着。
  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挥出一只拳头砰的一声砸在了衣柜门上发出一声巨响,妻子整个人几乎被吓得跳了起来。
  “郭艳艳!郭艳艳!郭艳艳去年找我帮忙加过我好友你也忘了是不是?她下午还在西安逛街发自拍呢,晚上就来上海找你吃饭了?你撒谎动没动脑子?”我近乎咆哮。
  妻子低着头,身体不停打着颤,双唇紧紧地抿着,一双杏眼蓄满了泪水。
  “我一次次的给你机会却换来你一次次的欺骗!不肯说是不是?那我来告诉你!上周一,上周三,还有今天,你去见的不是郭艳艳,也不是什么其他人,那个人姓周,叫周明!你也不是去和他吃饭,你是送逼上门让他去操!!!”
  妻子在我疾风骤雨的攻势之下再也支撑不住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见她双腿一软,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将头埋入双膝之间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上星期就知道这些了!可是我什么都没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在乎你,我爱着你,我希望你能自己去结束这一切,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把我当成傻子当成白痴一样在骗!直到现在还在骗我!”
  妻子再也忍不住了,她仰起头放声大哭,大颗的泪珠像是被扯断的珠链滑落脸庞,我的心就像是被大力撕扯一般疼到窒息,我想继续骂她可是却骂不出口了,我想打她却是连挥手的勇气都没有,我的视线也模糊了,转身就想往门外走。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04/15 04:07:53

第22章
  就在这时,妻子忽然连滚带爬地来到我的身边,一把搂住我的双腿嚎啕不止。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你不要离开我!”
  妻子哭得撕心裂肺,喊得声嘶力竭。
  “你知道吗?整件事情里面最让我痛心的,就是你居然对他动情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苦笑一声,“上周三,你们的第二次,我就在他家的阳台上隔着窗看你们的表演,我什么都知道了。”
  我低着头,正好迎上她梨花带雨但是却惊骇欲绝的神情。
  “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真的。”
  “不是的,老公你听我说。”
  妻子胡乱擦着满脸的泪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把搂住我的脖子,脸上的涕泪擦到了我的脸上,冰冷冰冷的。
  “老公你相信我,我没有爱上他,我怎么可能爱上他,我只是……我只是可怜他,真的,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再去和他借种,我是想好这两次之后就彻底结束的,但是他和我说了很多,我一时心软,对他心生怜悯,所以就……老公,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啊,老公!”妻子大哭着向我解释。
  我的双手垂荡在身体两侧,任由她用尽全力将我搂着,我却没有做出任何肢体回应,她忽然一下松开了我,手忙脚乱找到自己的手机来到我的面前一顿操作。
  “老公你看,我把他删了,QQ和微信都删了,电话号码拉黑了,我不会再和他有任何联系了,我真的没有对他动过感情,你就相信我啊老公,我发誓!如果我对他动过一点点男女之间的感情,就让我不得好死!你相信我啊!!!呜呜呜……”
  我的胸中一片翻腾,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搂住,妻子感受到了我态度上的软化,高度绷紧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手里一松,手机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她紧搂住我放声嚎啕,而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老婆是我的错,这件事其实都是我的错,全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那荒唐的念头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
  “不是的!不是的!”妻子边哭边拼命摇着头,“你没有强迫我,都是我自愿的,但是事情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把同情和感情混为一谈,更不该为这种可笑的同情出卖自己的身体,这都是我的错!”
  听着妻子因为哭喊越来越沙哑的嗓子,我的心就像是被揉碎成灰抛洒在空中,又再次凝结回来等待着再次被揉碎。
  “老公,就算这次有了我也不要这个孩子了,我不要了,呜呜呜……”
  “好了不哭了,乖,别说傻话了,我们历经千辛万苦,受这些罪就是为了要个孩子,这次如果能成我们就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如果不成那也是命,我们两个相依相伴,不再去想孩子的事了,乖,娜宝不哭了。”
  娜宝是我们恋爱时我对她的爱称,她非常喜欢,结婚后逐渐被“老婆”这个称呼所取代,我们也就慢慢习惯成自然,我之前发火时连名带姓称呼她几乎击碎了她的心,我希望这一声“娜宝”可以让她得到一丝安抚。
  这一天我们没有吃晚饭,我搂着她坐在没有开灯,一片漆黑的客厅沙发里,像是哄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后背,她则像是个受了惊的孩子一样依偎在我怀里,紧紧地搂住我不肯撒手,据她事后所说,那天她怕极了一松开我,我就会带着满腔怒火离她而去,再也不回来了。
  我怀中香软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抽噎,颤抖的身体平静了下来,妻子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甚至可以听到一声声轻微的鼾声,剧烈的情绪变化加上一整晚不吃不喝耗尽了她的体力。
  我试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可是并没有唤醒她,我试着不惊动她悄悄换了换手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卧室放到了床上,我怕惊醒她就没敢去脱她的睡衣,好在家里的地暖正源源不断为这个差一点沦为冰窟的家输送着温暖,我将一条薄毯盖在了她的身上。
  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从我空空如也的腹中传出,在这寂静的夜里声如闷雷,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了,我苦笑一声,想去厨房煮一包方便面充饥。
  “周明……”
  这时候一声轻轻的梦呓从她口中传出,我的心里又是一紧,眉头就皱了起来,原本向外走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我有点期待她会说出什么梦话,但是又有些怕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
  “我……爱……你……”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一股丹田之气直冲百汇,头皮一阵阵发麻。
  “呵呵,你做梦呢吧。”
  她说着又嘟囔了几句听不懂的,一个翻身再次沉沉睡去。
  仿佛一个武林高手散去全身真气,我的四肢百骸仿佛也有一丝丝气体被抽离,我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我走到床边替她重新盖好踢掉的毯子,捋了捋鬓边的头发。
  “不要离开我……老公”又是一声轻轻的呢喃。
  “不会的,老公不会离开娜宝的。”我轻轻回了一句,走出了卧室。
  这起风波注定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影响我们的关系,但是在维系住这段感情和婚姻这件事上,我们是有默契的,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去忘掉这天发生的一切,努力让生活回复到之前的状态。
  只要我准点下班,我还是会去她单位门口接她,我们会在车上谈论一些当天发生的趣事,回到家她还是会一头扎进厨房弄几个我喜欢吃的小菜,吃完饭我会主动承担洗碗的工作,忙完家务后会一起看看电视,或者网上追剧。
  但是我的心中还是有个芥蒂,那就是周明,妻子删除了他的一切联系方式,他当然无法联系到她,而心中有鬼的他无论是否知晓我的态度,他是没有胆量在这个时候主动联系我的,我曾经主动联系他约他出来聊一聊,但是他却借口推脱了,于是我决定再主动一些。
  我请了半天假,在中午的时候将车停在了那片破落户聚居地,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今天一定能堵到他。
  果然,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晃着悠闲的步伐走出了弄堂,看样子是中午外出觅食,我下车跟在他的身后,也许是根本没想到大白天会有人跟踪,他一直没有发现身后我的存在,我加快脚步走到他的身后,猛地一拍他的肩膀。
  “哟!这么巧啊!”我大声地说道。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暄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我,下意识地流露出做贼心虚的神色,我怕他逃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周医生这是去哪儿啊?”
  “我……我出去吃饭。”他下意识地答道。
  “巧了,我也没吃饭呢,要不一起?”
  十分钟后,我们俩坐在了一家东北饺子馆内,这家东北菜饭店是方圆几里之内最像饭店的所在了,我没有理会他,拿起菜单噼里啪啦点了几个菜和一盘饺子。
  “周医生住在这附近?”
  “啊?啊……那个,今天来看个朋友,他住这儿。”
  “哦……你这朋友不怎么样啊,你来看他居然都不请你吃个饭。”我揶揄道,“不过情有可原,住在这里的毕竟都是些最底层的Loser,自己吃饭都成问题,没钱请客再正常不过。”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
  “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呃,我……”
  “是不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碰到?”
  周明沉默了一会儿,“你是故意在这里堵我的吧,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我神秘地一笑,“你说呢?”
  周明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唉,还能是谁呢。”
  “你胆子不小啊。”我说道。
  周明已经从开始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是你老婆主动约我的,我还能推?再说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拿了你的钱不得尽心尽力完成你们的任务吗,她那几天排卵期,多来几次才能提升受精概率嘛,我还没问你们要加班费呢,嘿嘿。”
  我淡淡一笑,“跟我说说,为什么在老家好好的医生不当,甘愿来上海当个要饭的。”
  我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他的励志故事能感动不谙世事的妻子可骗不了我,果然他听了之后脸色一变。
  “哼,你也不是本地人,你能在这儿站稳脚跟,找个如花似玉的上海老婆,凭什么我就不行?”
  “我可不是我老婆那种从小在温室长大的嗲妹妹,没经历点风雨我也不可能会是今天的我,我不知道你具体是干什么的,但是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在老家也不是什么正经医生,最多就是懂点医理,我说得对吗?”
  “切,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行,那我就接着说了。”我给他倒了一杯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套路我老婆的目的是什么?”
  “我套路她什么了?”
  “你那些花言巧语都是跟哪些蹩脚言情剧学的?”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哼,你们夫妻的感情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