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第一百五十九章 隔墙有耳
高家宗祠。
高文杰上了香,领着宗族子弟叩了头,一应礼仪事毕,这才来到偏厅,将管家高泰叫到身前问道:「可有七少爷与薛姨娘的踪迹了?」
高泰恭谨答道:「回老爷的话,至今仍未发现蛛丝马迹,两人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乘车马,也无足印,实在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试没试过用猎犬循着气味去找?」
「小的找了几位猎户也都试了,那些狗只是在宅子里打转,根本找不到方向。」
「这可如何是好!」将管家打发出去,高文杰叹气一声,与旁边一位老者商议道:「二叔对这事怎么看?」
老者年纪不小,乃是高家太爷胞弟高孝严,如今已是族里最年长之人,话语自然极有分量,他轻轻摇头,笑着说道:「自来抽丝剥茧,只挑关键一头,只要那冷香闻死了,谁还在意别的?文垣与那薛氏是私奔还是被人掳走,其实都无关紧要,只要冷香闻一死,这事儿便是铁案如山……」
「其实当日我便说过,文垣做下错事,你这当兄长的不当场将他打死已是仁至义尽,为何还要将他与那薛氏关在一起?」高孝严叹了口气,暗带责备之意说道:「若依老夫之意,将这二人乱棍打死,再将那丫鬟管家也都鸩杀了,此事一了百了,何必这般夜夜担惊受怕?」
高文杰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二弟在京中步履维艰,多次来信吩咐于我,莫要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他如今到了紧要关头,能否平步青云,就看这次京察!」
高孝严点头说道:「兄长之死,真是干系重大,二郎如此大费周章才勉强夺情不归,咱们在家若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实在有愧于他、有愧于列祖列宗!」
「二叔!眼前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个是把文垣找到,一个是抓紧做实了那冷香闻的死罪!若是不然,文垣偷奸姨母因而弑父,这个名声传将出去,高家名声,只怕便要毁于一旦!到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高文杰深知,父亲在时,这位二叔便惦记族长之位,自己继承之后,每每居中捣乱,做了许多手脚,他也不与其见识,如今生死关头,却还如此分不清轻重,当日长辈们不看好这位族叔,如今看来倒是其来有自。
高孝严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便出谋划策说道:「这事儿倒也简单,咱们且先说文垣不是私奔,若是被人劫走,此人动机如何?如何逼迫文垣自承罪行?又该到何处衙门伸冤自首?」
高文杰一一答道:「若是为财,只怕早就来与我们传信了,既然如此,那边是为名为权……」
「若说逼迫文垣承认罪行……」高文杰想起一事,便道:「那便如当日我所作一般,将刀架在薛氏脖子上,他自然便要就范。」
「至于到哪里自首……」高文杰沉吟起来,「县衙自不必说,吕锡通虽然没收银子,这些年却帮了咱们不少,这事儿他一直居中运作,断不会自己与自己寻不自在……」
「府衙那边,已经收了咱们的三千两纹银,自然不在话下,」高文杰犹疑起来,「只是江涴那里,却没肯收银子,终究是个隐患……」
高孝严摇了摇头,「江涴其人拈轻怕重,哪里肯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如今巡按大人还在安州驻在,这背后有心人真要着手,也该是在巡按大人那里才对!」
高文杰轻轻点头,俗语言「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这族叔心胸狭窄,见地倒是不凡,他皱眉说道:「若是告到巡按大人那里可便糟了!那魏博言素有清明,咱们与他毫无瓜葛,到时被他掀起风浪来,只怕关联太大……」
高孝严捋着胡须点头说道:「为今之计,便是托人去巡按行辕打探一番,看看这些日子是否有生人进出,再安排人手,截住溪槐去往安州的路径,真要发现了文垣二人,说不得……」
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高文杰无奈点头,叹息说道:「我与文垣虽非一母同胞,终究兄弟一场,这般害他性命,实在……实在……」
高孝严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在顾念兄弟之情,高家托付在这等心慈手软之人手上,实在是所托非人,他心中暗自腹诽,却也不过分相逼,只是说道:「还有一计,那冷香闻近在咫尺,不如买通牢头,送她提前上路……」
高文杰连忙摆手说道:「二弟如今在京中步履维艰,咱们在此草菅人命,真个东窗事发,岂不天下大乱?文垣偷奸庶母弑父说出去只是家丑,若是弄出人命官司,到时便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高孝严无奈点头,心中却极是不以为然,那冷香闻屈打成招,便是死于朝廷之手又能如何?左右都是个死,又能有何区别?
高家叔侄胡乱琢磨,良久也没出个结果,彭怜眼中这些士绅耆宿讳莫如深,其实也不过是利令智昏的庸碌之辈,只是窃据其位、根基厚重,所谓「肉食者鄙」,大概便是此意。
彭怜不为名利,如此奔波为冷香闻伸冤,自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高文杰眼中,世人蝇营狗苟都为名利二字,彭怜这般只为讨小妾欢心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倾力为之的,只怕绝无仅有。
彭怜却没这般觉悟,白天称病在家,与练倾城几度欢愉,听得那岑氏心如鹿撞自不必言,到了夜里,他整肃衣衫物品,径自潜入高家,在高老太爷房里翻检起来。
高家豪门大户庭院深深,他已不是初次到来,却仍是晕头转向不得究竟,好在居高临下,找起来倒也不难。
高家太爷年过七旬而死,屋中娶了七房小妾,比起彭怜自然差了一些,但高老太爷老当益壮,五六十岁还能生儿育女,却不知就此埋下祸根,最终被自己最小儿子送入黄泉地府,倒也算是报应不爽。
高老太爷卧房里彭怜搜检了一遍却一无所获,大概事发之后,高家已经专门清点过,他又挨个去那高家太爷小妾房中寻找,除了遇见两个小妾与家奴私通的奸情之外再无所获,他心有不甘,便朝高家大爷房中而来。
高家三间跨院,高家大爷与几房兄弟夫妻住在中间,他如今是高家族长,如此倒也实至名归。
彭怜潜踪匿迹来到窗下,只听高家大爷说道:「老七也是胆大,竟能做下如此狠事来!」
那女子娇声说道:「不是他年少冲动,哪里有奴与哥哥这般?」
那高文杰哼哼说道:「父亲自己风流好色,却不许我们兄弟纳妾,我如今年过五十,却连青楼都没去过几次……」
「以后奴每日里来陪伴哥哥,不比那青楼姐儿体贴?」
「委屈姨娘了……」
「讨厌!偏喜欢叫人家『姨娘』……」女子娇嗔不已……
「那几位姐妹,如今也都心里凄凉无助,哥哥若是有心,奴居中引荐一番如何?」
「几位姨娘都各有子女……」高文杰叹息一声,「众人之中,只有你一无所出,年纪也还小,若是就此出去,倒显得高家门庭冷漠,倒不如就这般在府里住着,有我照应,也不怕被人欺负……」
女子低声应是,只是无奈说道:「话虽如此,终究奴不是名正言顺的,被人话里话外挤兑着,总也难过许多……」
「谁与你气受了便说与我听,看我如何摆布他!」
「哥哥圣明!只是长久之计,不如将奴送出府去,择一处宅子安置,到时奴也能为哥哥生儿育女,留下骨血可好……」
「这事从长计议便是……」高文杰言语温柔,轻声说道:「夫人去后,我去过几次青楼,却是索然无味,不知乐趣!」
「奴见了哥哥也心里欢喜……」女子语调幽幽……
「父亲三千两银子将你赎身到家,当时你便艳名远播,便是如今年纪,又哪里比谁差了?」高文杰柔声低语,话语渐不可闻,惹来女子声声低笑,良久才听他又道:「如今倒有一桩,县里新来了一位教谕,年方十六,正是青春年少,身边却跟着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妾。那冷香闻之母岑氏,如今便在县学落脚,我怕这彭怜生出事端,因此有意拉拢。他家中富庶,想来不爱钱财,倒似颇喜欢熟媚女子……」
他言犹未尽,那女子却听得清楚明白,叹息一声说道:「能为哥哥分忧,奴自然不敢拒绝,只是此事之后,哥哥万万不可嫌弃奴,辜负了奴一番良苦用心……」
「那怎么会!你为高家分忧,老夫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嫌你!」高文杰赌咒发誓,最后轻声一笑说道:「只是那彭怜青春少年,容颜俊秀,身强体壮,床笫间只怕也是不凡,到时姨娘莫要试过之后见异思迁……」
「奴哪里生的出哥哥这般大的孩儿!」女子吃吃娇笑。
彭怜听得火大,知道二人一时半会不会睡下,便也不再久等,潜身入内,悄悄搜捡起来。
他目力惊人,又有神功在身,谨小慎微之下,被他一番翻检,终于在书房里找到一处暗格,里面放着不少房屋地契、田产文书,并有几封书信,还有两方印章。
彭怜抽出信笺看了,里面虽是些隐秘内容,却与安王毫无关联,这高府上下已经被他翻得七七八八,实在是找不到高家勾结安王的证据,他心有不甘,干脆直奔管家高泰房间而来。
高泰今日倒是平平淡淡,没有与那位相得丫鬟偷欢,他在房中一边喝茶一边看书,桌上摆着瓜子,倒是自得其乐。
彭怜闪身而入,一把制住高泰,冷声问道:「你可认得我么!」
高泰吓了一跳,随即听出是彭怜声音,不住点头说道:「小人认得!小人认得!大侠您又来了!」
「我且问你,你当日所言,高家与安王叛乱有所牵连,却是从何而来!」
「当年……当年安王起事,老爷曾命人送过一封信去军中,那人一去不返,我听老爷有次酒醉说起,就是被安王杀了,因此猜想,老爷当年怕是与安王有旧,只是小人人物卑微,哪里有机会知道这么大的事?大侠明鉴,大侠饶命!」
「更何况老爷死后,大爷烧了不少东西,说不得里面就有些书信是当时所留……」
彭怜心中暗恨,自己被他一面之词唬得说与蒋明聪,如今蒋明聪与巡按魏博言都信了此事,若到时捕风捉影,自己岂不成了笑谈?
他却不知,蒋明聪与魏博言城府深沉,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便是没有安王谋反一事,只说高家屈打成招、冤枉良人,又在朝中颇有关系,单此一桩,魏博言便不会轻易放过。
若非蒋明聪身份敏感,此次来西南又颇为蹊跷,魏博言如何轻易会信高家与安王谋反有关一事?
也是事有凑巧,蒋明聪知道彭怜身份,对他所言格外看重,只当他有所保留才没有出示全部证据,哪里知道彭怜也只是听信了高府管家一面之词。
其实彭怜也早就明言,他并不能确定此事,只是其中各有误会,积攒起来,便成了如今局面。
「我且问你,若是高文杰要藏匿这些书信账目,会藏在什么地方?」彭怜恶狠狠问起,仿佛高泰一个应对错误便要取他性命一般。
「大侠明鉴!小人真不知道!只是听说高家有个密室,历来只有族长知晓,平时维护都是族长亲力亲为,若是真有这般重要的往来书信与账目,大概便在这个密室里面……」
「你是高家管家,竟然都不知道这密室何在?」彭怜有些不信。
「小人资历尚浅,便是资历深了,也不会知道这般隐秘所在,只是小人猜测,这密室要有的话,大概也在族长院里,因为只有那里代代相传,只有族长能够居住,尤其四年前,小人见过大爷让人从那院子里抬走一些泥土,如此推想,只怕八九不离十便是那里……」
「你且好生盯着,下次再来,你若还是这么一问三不知,小心你项上狗头!」
彭怜扔下管家高泰,又回到高文杰所居庭院,翻来覆去找了许久仍是一无所获,这才无奈回家。
他被那对狗男女勾起情欲,自然不能轻易饶过练倾城,抱着美妾一番欢愉,自然又是一片春色满屋。
那岑氏与二人相处日久,已然知道练倾城古道热肠,彭怜虽然好色,却也称得上是个好人,心中再无提防,愈发觉得二人值得亲近,再听两人欢好,便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女儿仍在牢狱之中生死未卜,岑氏自然不会如何色心萌动,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她每日听着练倾城这般媚叫,白日里对着彭怜这般少年,若说全不动心,也不符合人之常情,每每长夜难免,自然胡思乱想,有时想入非非,也会湿的一塌糊涂。
今夜那彭怜似乎格外勇猛,练倾城连丢四次,两人却仍不止歇,岑氏辗转反侧,一支素手不禁伸到腿间,本就夹紧的双腿更加用力,将自己手腕都夹得有些疼了起来。
丈夫去后她便守寡至今,靠着家中薄田辛苦度日,只求将女儿养大成人嫁个好人家,至于以后如何,却是从未想过。
早就有人上门保媒拉纤,劝她再嫁良人,只是女儿年幼,她哪里舍得为了一己之私扔下女儿不管?一来二去拖延至今,只觉青春渐逝,容颜已老,偶尔顾影自怜,心中自然伤感。
以前还不觉如何,偶尔深夜难眠,熬一熬也便挺过去了,如今每日里听彭怜与练倾城云雨尽欢,那彭怜人物风流,床笫间竟也极其雄壮,每每将练倾城弄得身躯酸软,第二日还不良于心,岑氏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尤其那练倾城总用言语撩拨于她,说些什么彭怜暗中仰慕岑氏美貌,若非如此,哪里肯这般忙前忙后奔波辛苦?只是自家相公面皮薄些,不敢直言不讳,不然显得趁人之危,总是不美。
岑氏每每被她说的面容羞红,却呢喃不语,心中其时暗想,真能将女儿解救出来,自己残花败柳之姿,真就与彭怜以身相许结草衔环报恩又算得甚么?
只是未来如何难以预料,今夜良辰美景,又该如何度过?
第一百六十章 似是故人
腊月二十六这天,溪槐县城又下了一场大雪。
县学之内,彭怜看着窗外漫天雪花,不由叹了口气。
他左等右等,直等到今日,蒋明聪依然未至,他心中焦虑,很想再去一次巡按行辕,但练倾城将他劝住,事已至此,去也是无济于事,那蒋明聪既然迟迟未至,其中必有情由,彭怜人微言轻,便是去了,怕也于事无补。
今日县学生员便都要放假,一应官员也要休沐回家过年,按照常理,彭怜家在云州省城,也该回去与家人团聚,但他担心蒋明聪突然来到,若是自己不在,只怕事有不谐,所以才迟迟没有动身。
眼见大雪落下,道路只怕更加泥泞难行,彭怜又叹口气,掩上窗扉,坐下看起书来。
练倾城端来热茶,见状匍匐跪下爬到桌案之下,轻轻解开丈夫衣衫,将那粗长之物含住,为彭怜纾解愁闷。
「岑氏呢?」彭怜轻轻抚摸美妇俏脸,看着练倾城一颦一笑俱是满溢风情,心中渐渐安宁下来。
练倾城紧紧箍住丈夫阳物根部轻轻撸动,伸出香舌自下而上舔弄,温柔笑道:「还在看书吧?只是许久为翻页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彭怜轻笑摇头,「能想些什么?如何为女儿洗雪冤屈呗!」
练倾城轻轻摇头,「这几夜奴服侍相公,她都听得一清二楚,春情难耐,只怕已动了春心呢!」
彭怜有些不信,「她女儿还在牢里,还有心思想这些么?」
练倾城娇嗔看了丈夫一眼,「男女之事,最能转移心思,不然那些达官显贵、风流才子,无论得意失意,为何都要去青楼楚馆一诉衷肠?」
「世间最是酒色二字,能使人乐而忘忧……」
彭怜闻言会意,轻轻点头笑道:「倾城此言有理,若是你这么一说,为夫岂不是不该这么端着?」
「相公不肯趁人之危,总要事成之后,让她自己以身相许才好,这奴倒是知道,」练倾城把玩丈夫阳根爱不释手,摇头受到:「只是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试想一下,若是冷姑娘最后竟没救出来,她又该如何抉择?相公又该如何自处?」
彭怜眉头轻皱,他却从来没想过,冷香闻若真的受冤伏法,这岑夜月还能苟活于世么?她是会一怒自尽,还是会上京城去告御状?
练倾城由他沉思,自顾自倾情服侍眼前宝贝,又含又舔,又吸又裹,极尽妖娆之能事,将彭怜服侍得直呼冷气,连声赞叹。
「相公若是收用了她,让她于这人世间多份牵挂,却好过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到那时相公再想做什么,只怕就来不及了……」
练倾城语重心长,彭怜感触颇多,相处数日下来,这岑氏性格温和,举止得体,言语间有份温柔似水之意,却又外圆内方,心中颇有主见,与彭怜身边女子颇有不同。
彭怜身边众女,貌美如花者多有,洛家母女与母亲岳溪菱更是又倾城之姿,练倾城应白雪柳芙蓉等女俱都风骚妩媚,众人各擅胜场,让他心中只觉得,仿佛已经尽揽了天下娇娥。
但遇见岑夜月却让彭怜心中再起波澜,世间女子千千万万,总是各有各的美法,若论容颜,岑夜月只怕略逊洛行云等人;论及风情,自然也不及应柳二人,更不要说与练倾城相比;至于身形高挑、体态婀娜,岑夜月俱都不算出彩。
唯独吸引彭怜的,是她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气质,明明弱不禁风,却仿佛有千钧之力,让人心生敬佩,不敢轻易亵渎。
彭怜本来夜夜无女不欢,如今只剩下练倾城一人陪在身边,虽说郎情妾意,终究难以尽兴,放着岑夜月这般一个美人儿在侧,哪里能不动心?
尤其深夜中与练倾城几次交欢,彭怜都听见岑氏悄悄起身,偷听许久才又躺下,辗转反侧直至天明,只怕心中也动了心思,只是碍于情面,才没有自荐枕席。
他思忖良久,却仍是难以下定决心,只是情到深处,将练倾城从桌下扯出,按在窗前弄了一阵,勉强泄了心中火气才算作罢。
夫妇俩缱绻温情,外面有人进来传话,彭怜接过帖子,原来是高家今夜雪中设宴,请彭怜与县中几位大人一同赴宴。
想起那夜偷听来的美人计,彭怜与练倾城笑着说了,又道:「高家这是黔驴技穷,连美人计都用了出来……」
练倾城笑道:「高家也是投其所好,知道相公携奴赴任,只怕不是缺钱的主,所以才想了这一出美人计,只是他们若知道相公本事,怕是不会这么行事……」
西侧卧室当啷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彭怜与练倾城对视一眼,都是会心一笑。
「替我收拾一番,为夫今夜倒要看看,高家能使出什么手段!」
待到天色将晚,彭怜乘上一顶绿呢小轿,来到高家大院。
这里他来过好几次了,却是第一次从正门进入,却见进门便是一进大院,里面停满了各式轿子,县里达官显贵已经到了大半,县衙里主簿推官也都到了,只差吕锡通与彭怜。
彭怜下了轿子,由着高家下人引领朝后院走去,穿堂过室,来到一处宽阔所在,内中亭台楼阁,假山溪水,茫茫一片白雪之中,一处竹亭高居山石之上,俯瞰整片花园。
彭怜扫了一眼,这高家花园比起自家花园来竟也不遑多让,只是考虑溪槐不如省城寸土寸金,倒是不显得如何惊人。
只是园中山水,冬雪覆盖之下仍有这般气象,夏日盛时不知该是何等规模,自家花园大则大矣,想要有这般底蕴,却非数年之功。
此时已是隆冬时节,夜晚天气寒冷,只是栏外大雪方停,还不到最冷的时候,这般在室外饮酒,彭怜心中颇为担心,这些大人们的身体能否经得起风寒。
沿着石矶拾级而上,彭怜到了亭中,与各位县里大人见礼,又与各位士绅打过招呼,这才知道自己确实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
亭中摆着一张圆桌,周围摆着十二张紫檀椅子,竹亭外面吊着十几幅遮风挡雪的竹帘,远远看去仿若无误,到近处才知能遮蔽风雪,更难得的,竹亭内靠外一圈廊柱之下,用青石搭救数条凹槽,里面放着适量火炭,此时烧得正旺,将亭中烘得暖意融融。
这般在亭中居高临下既能赏雪又不怕风寒侵扰,又有炭火阻隔寒意,如此别出心裁,却不知是谁的主意。
只是单只那竹炭便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这般费力布置,只怕耗费更多,高家雄厚财力,如此可见一斑。
众人各自说话,彭怜挨着县里的推官崔大人坐着,两人笑着低语,说起近来风物。
推官崔为乃是京畿人氏,过年自然回不去家,与彭怜小声笑道:「彭大人邻着省城,怎么也还没回家去呢?」
彭怜笑道:「这不是知道高家大爷要设宴,下官实在嘴馋,这才滞留不去么!」
两人哈哈大笑,彭怜才认真解释道:「天降瑞雪,内子不良于行,说不得要耽搁几日,这年前能否回去都说不准,实在不行,便在县学过年了!」
崔为笑道:「这感情好!若是彭大人不走,咱们可以一起喝酒,左右休沐无事,你我不醉不归也是无妨!」
一旁主簿陈楼笑道:「何必非要等到明日后日?今夜你二人便不醉不归何妨!吕大人也在桌上,难道还能责怪你们不成?」
崔为任职年份久了,与众人早已熟识,笑着说道:「陈大人若肯,今夜崔某便与你不醉不归!」
陈楼连忙摆手,「你也不是不知我的酒量,一口下肚就要醉倒的!哪里敢于你对饮!」
「嗳!只求一醉,不论多少!喝不喝吧!」
「不喝,当然不喝!我再喝醉,我家娘子只怕不会轻饶了我!」
「那便看在嫂夫人面上,今日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放我一马!」
众人言笑晏晏,丝毫不见平日里勾心斗角,官场中人彼此倾轧乃是人之常情,因为职位就那么几个,谁上谁下、谁进谁退都是未知,便是损人不能利己,却也要做上一做。
彭怜心知肚明,与学着众人一样虚与委蛇,皮笑肉不笑,口开心不开,倒也其乐融融,一团和气。
不多时吕锡通到了,众人迎到亭外,等吕锡通落座,这才各自坐下。
高文杰最先举杯,祝酒说道:「春节将至,今日高某设宴,为各位大人洗去一年疲惫,祝各位大人新年新气象,步步有高升!」
彭怜举起酒杯与众人一起碰了随后一饮而尽,他心中暗自好笑,如今世上礼崩乐坏,世人多少还要些脸面,像高家这般死了老人还如此大张旗鼓宴饮的,倒也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他不知高家太爷是什么样子,只是如今他去后,高家竟然上上下下欢天喜地,便知他人缘只怕极差,便是幼子不动手,只怕这高家太爷早晚也要横死暴毙。
一旁随侍丫鬟又给众人倒好了酒,高文杰举杯请道:「请吕大人为我等训示!」
吕锡通笑笑摆手,「不必不必,咱们今夜只管放开饮酒,没有上级下属,只是兄弟朋友!来!再饮一杯!」
整张桌上,数他职位最高,自然也最从容,想喝就喝,想吃就吃,每次举杯都有众人响应,每次动筷都有众人停箸,官场规矩,可见一斑。
彭怜吃得难受,他素来自在惯了,便与知州江涴吃饭都没这么难受过,如今有众人陪衬,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见惯了白玉箫淫媚,只道江涴虽是知州倒也平常,如今看来,才知道之所以自己对江涴不以为然,还是江涴身边阿谀之人不多之故。
上官权威从何而来?自然是从下位者的阿谀奉承而来,设想一下,彭怜对县令吕锡通敬畏不已,那吕锡通再对知府李正龙奉若神明,转过头来李正龙见到江涴再战战兢兢,那彭怜再与江涴相处,又如何自在得起来?
就像秦王晏修,虽然自身有些威严,瞪起眼来也很吓人,但没有蒋明聪一旁陪衬和一众下属死士辅佐,谁能知道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世袭罔替的秦王殿下?
花花轿子人抬人,越是品级低维,越需要身边人毕恭毕敬,到了秦王晏修这般层次,举手投足自带一份从容与颐指气使,尤其晏修带过兵打过仗,手下亡魂无数,真狠厉起来,自然眉宇间有股子杀气,却非吕锡通这班人能比。
彭怜暗运神功,酒意早已去得七七八八,只是他佯装醉意,倒也有七八分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俱都喝得酩酊大醉,如陈楼这般惧内的,自然要连夜送回府去,他喝得不多,却也醉态尽显,如此看来酒量不好倒是真的。
吕锡通酒量倒是不错,他与众人推杯换盏喝得尽兴,此时打着酒嗝满面红光,由着高文杰叫来两个丫鬟一起扶进后院客房。
有他珠玉在前,众人自然再不客气,那崔为也领了个俏丽丫鬟进了高家备好的客房,其后诸事,自然不问可知。
这番安排,官场中本就寻常,有那大户人家蓄养姬妾乐妓,便是为了酒宴助兴以及服侍贵客,若是那丫鬟乐妓被贵客相中,更是当作礼物相送,文人士子一时以为风雅。
彭怜故意装作醉态朦胧,来扶他的却是位年轻俏丽丫鬟,他心中疑惑,却也不肯点破,径自随着那丫鬟进了一处小院。
那院子陈设精致,占地却是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竟是别具天地。
丫鬟将她送入房中,为他解衣拖鞋,又打来热水擦拭干净,忙碌许久,这才悄悄退下。
彭怜假意鼾声大作,心中这才笃定,那丫鬟只是服侍自己洗漱,好戏只怕还在后面。
果不其然,不过盏茶光景,便有人自远而近,脚步轻盈微不可察,随即房门吱呀一响,那脚步声渐近,人未至,却有一阵花香扑鼻,浓淡相宜,不似寻常脂粉。
「彭大人!彭大人!」女子娇声呼唤,彭怜听在耳里,正是那夜所听的高家姨娘。
他假做酒醉熟睡,口中鼾声隆隆不绝于耳,却与真个睡着无异,莫说溪槐县城,便是整个天下,知道他身负绝世神功的也是不多,知道他睡觉时从不打鼾的更是少之又少,眼前女子哪里又能相信,榻上少年如何与众不同?
「相貌这般俊俏,酒量却如此糟糕,这么昏昏睡着,又该如何成事?」
彭怜听着女子自言自语,只觉双腿被人推开,随即床榻轻响,那女子似乎上了床来,接着身前衣襟散开,一股冰凉之意拂过胸前。
「这身子倒是火热滚烫,就挨一下,都让人舒服透了……」妇人语调软糯,窸窸窣窣声响,仿佛脱了衣服,彭怜正自疑惑,只觉裤子被人褪下,露出一双大腿来。
他已不避寒暑,却不肯惹人非议,是以仍如常人一般穿着,只是单薄一些,倒也不算惊世骇俗。
下身一阵凉意袭来,却听女子惊呼一声,随即寂然良久,才听她幽幽叹道:「这位彭大人倒是好大一副本钱!」
彭怜只觉阳根微凉,被一双滑腻玉手握住,只留硕大阳龟在外无拘无束,只听那女子惊叹道:「双手并叠尚不能尽数握住,这般雄伟,若是塞到穴中,怕不是弄死个人……」
阳根渐渐暴胀露出峥嵘面目,那妇人爱不释手,不住撸动套弄,自言自语说道:「这般恩物,若是就此错过,只怕今生遗憾,倒说不得,总要先乐上一乐,才能心满意足……」
又是一阵窸窣声响,彭怜只觉双腿触碰到一处滑腻所在,大概便是妇人伸腿跨着跪在自己身上,随即便觉得阳龟触碰到一处温暖湿腻所在,想来便是妇人淫穴蜜唇。
却听妇人呢喃说道:「奴在勾栏里十年,却也没试过这般雄壮之物,千万你是个表里如一的,莫要让人空欢喜一场才好……」
彭怜心中乐见其成,只觉女子玉手来回摆弄,片刻过后,阳龟突入一片火热湿滑所在。
妇人蜜穴淫液淋漓,稍稍纾解阳根膨胀痛楚,彭怜暗暗松了口气,轻轻眯着眼睛,去看眼前妇人。
却见晦暗烛光之下,眼前一位白皙美妇,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翠绿亵衣,上面绣着两朵粉色荷花,堪堪遮住胸前美乳,只是两粒乳肉昂扬凸起,恰恰顶在荷花心处,显得淫媚至极。
妇人相貌姣好,面上粉黛相宜,显然于此一道颇有心得,随她动作,秀发上一支金丝步摇不住晃动,六道金色丝绦荡漾如水,别增一份淫媚之美。
妇人身躯莹白如玉,被那翠绿肚兜衬着,更加光芒耀眼,此时她跨坐彭怜身上,双腿自然跪在两旁,一手撑着彭怜胸膛,一手在身后扶着阳根,神态娇媚,风情万种,不是寻常女子风月。
「好粗……好胀……还没到根么……唔……就这么插进来就要了命了……啊……」
彭怜只觉阳龟顶到一处软腻嫩滑,知道妇人已到极限,果不其然,只听妇人叹息说道:「还剩三指便到底了……太吓人了……唔……好美……今日才算知道……什么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了……」
她轻轻摇荡,纤腰款摆,每每触碰花心,便是一阵痉挛,美得心神荡漾,秀美面容甚至有些扭曲起来。
彭怜见她初次与自己欢好便能这般自得其乐,不由心中惊奇,忽然妇人动作之间,露出一对雪白美乳,上面一棵秀丽小痣,由其而起,却是一支碧玉蝴蝶刺青,栩栩如生,翩然欲飞。
彭怜心中一动,睁眼笑着问道:「你是雨荷?你娘可是练倾城?」
【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冥冥之中
高家客房之内,此时一室皆春。
彭怜话音一落,那女子先是吓得一跳,随即惊奇问道:「彭……彭大人如何知道家母名姓?」
彭怜起身一把抱住妇人腰肢,将她按倒身下,快速耸动抽插起来,笑着说道:「早听倾城说有个长女从良,却不想今日在高家遇到!」
他有些酒意助兴,又得了如此娇媚一个淫娃,哪里能轻易放过,心中按捺不住,自然大肆侵掠起来。
那雨荷哪里抵得住彭怜勇猛?方才自己亲力亲为已是勉强维持,此时被彭怜如此肏弄,瞬间便即魂飞魄散,口中媚叫连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彭怜一把扯去妇人亵衣,露出一团雪白美乳,双手握在手里细细揉搓,笑着说道:「雨荷这对乳儿,虽比你娘小些,却比你那几个妹妹大上不少。」
「唔……大人如何……如何与我娘……啊……和几个妹妹……呜呜……好美……不得了了……奴不行了……」
彭怜毫不在意妇人媚态,只觉阳根进出间被蜜肉绵密包裹,妇人阴中宛如处子,却又轻易容纳自己进出,一时间兴致盎然,尽兴施为起来。
雨荷低低媚叫,先后丢了数次,最后被彭怜翻过身去翘起肥美臀儿接连冲撞百十余下,直将两瓣肉臀撞得微微泛红,这才觉得阴中一烫,知道算是哄出了少年阳精。
她气喘吁吁,良久才恢复清明,转过头来对彭怜说道:「好哥哥,你快与奴说说!到底如何认得奴的娘亲与妹妹!」
彭怜放松身心,双手撑在身后,挺着半软不硬的阳物送到妇人面前,笑着吩咐道:「先与你达舔弄干净,这些稍后再说不迟!」
雨荷媚眼横波嗔他一眼,乖乖低头含住阳物,莫说眼前少年与母亲妹妹关系重大,便是刚才此物让自己神魂颠倒欲仙欲死,让她舔弄一二,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彭怜爱她妩媚乖巧,舒服叹气说道:「我与你娘相识,倒是一桩趣事……」
他简略说起如何与练倾城相识,如何与她们母女同欢,如今练倾城已经做了自家小妾,最后才好奇问道:「你娘说你嫁予王姓良人,如何今日竟成了高家小妾?」
雨荷听得不住点头,最后才吐出彭怜阳物,叹气说道:「母亲竟已嫁了人?几个妹妹如今便在省城么?您既然娶了我娘,奴倒是该当叫您一声『爹爹』……」
「爹爹有所不知,当年女儿被王家子赎身,孰料欢愉半月便翻脸成仇,在他归乡路上将我作价三千两卖与高家太爷,做了高家第七房小妾,到如今已经三个年头了……」
彭怜颇为唏嘘,这雨荷是练倾城所养四个女儿中的长女,据练倾城所言,最是腹有诗书气度,相貌文采俱是上上之选,若不是困在云谷,在省城的话只怕早已名扬天下,如今一见,这雨荷年已三十,却仍娇滴滴如少女一般肌肤白嫩,眉眼中自有一番秀美妩媚,竟似颇有乃母之风。
练倾城四女,俱都艳丽非常,又受练倾城多年调教,本就各有各的风情,彭怜如今一见雨荷,对爱妾自然更加钦佩,大概也只有练倾城这般人物,才能挑选到雨荷雪晴等女这般材质幼女悉心栽培,成为如今这般风流模样。
彭怜深知练倾城不是寻常青楼鸨母那般一次培育许多女子,用她所言,那般便是养大,也不与自己母女同心,着实不如这样精挑细选养在身边。
是以练倾城这些年养育女儿不多,却各个都与她情同母女,尤其练倾城自己命途多舛,更加在意女子是否受苦,正是由此,才会对岑氏仗义出手,有了彭怜如今许多麻烦。
当日若是应白雪在旁,只怕还会劝阻彭怜不要多管闲事,哪里会像练倾城一般率先出手?
彭怜将妇人揽入怀中抱着轻薄,好奇问道:「那夜我隔墙偷听,可是你与高家大爷高文杰合计陷害于我,今夜你便是为此而来?」
雨荷乖巧柔顺任彭怜搓揉,不住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只是女儿哪里知道爹爹与母亲的事?如今事态紧急,不如爹爹先行离开,女儿自有定夺!」
彭怜问道:「高家到底安得什么居心?让你过来色诱于我,而后捉奸在床,逼我就范?」
雨荷摇头道:「大爷只是想将爹爹拉下水来,哪里能那般撕破脸皮?只是今夜之后,明早将爹爹堵在门口,到时爹爹百口莫辩,高家找好分寸奉上美女财帛,到时爹爹岂不就任高家拿捏?」
「此时事不宜迟,不如爹爹自行离去,女儿到时只说来时爹爹已走了,如今夜色已深,想来不会有人看见。」
彭怜勾住妇人下颌,只觉手中又腻又滑,不由笑道:「雨荷倒是孝顺,你却不为那高文杰打算了?」
雨荷苦笑摇头道:「女儿受娘亲养大成人,如今娘亲既已嫁了爹爹,自然便是动了真情,想来也是母亲宿疾在爹爹这里有了解决办法,如此一来,爹爹便是母亲救命恩人!如此种种,女儿自然要为爹娘考虑,哪里还在意高家大爷如何?」
她白嫩俏脸泛起红晕,叹息说道:「女儿错付良人,只道身如浮萍颠沛流离,哪里还敢再挑挑拣拣,不是见那高家大爷垂涎女儿身子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哪里会与他这般奉承?」
想到她被钟意情郎转卖至此,彭怜也是唏嘘,叹气说道:「姐姐命途多舛,如此倒是情有可原,既然如此,我这便离去,你收拾妥当再去禀明高文杰便是。」
雨荷不住点头,忽然抱住彭怜,与他献上献吻,喃喃说道:「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请爹爹转告娘亲,雨荷在此,请她施以援手,尽早救我逃出苦海!」
彭怜紧紧抱住妇人,与她温存片刻,这才笑道:「这你倒不必担心,若是不能光明正大将你带出府去,不用劳烦你娘,为父就将你半夜劫走,这高家院墙虽高,却拦不住你爹!」
雨荷眼中闪过异彩,忽然想起母亲也身负武功,不由惊喜说道:「爹爹也有高绝武艺么?倒是与母亲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你娘这些日子被我索取过度,每日里下面都肿着,如今有你一旁辅佐,不知会乐成什么样子!」彭怜有些爱不释手美妇身子,把玩不住说道:「倒有一桩,那管家高泰说高家有个密室,里面或许有高家图谋不轨的证据,雨荷到时不妨帮我细细探查,看看哪里有蛛丝马迹。」
雨荷笑道:「爹爹却是问着了!这阖府上下,大概除了女儿,知道的再无旁人了!」
「高老太爷在时,总在女儿房里歇息,他身子不好,最喜女儿在上服侍,一来二去,便有许多阴私之事说与女儿听……」
「高家密室,却不在堂屋卧室这些地方,后院园中有座假山,山里有个暗门,那里只容一人进进出出,最是隐蔽至极,有此高老太爷进去放东西,他身体老迈,旁人又信不过,便让女儿扶着他一起过去,当时女儿守在旁边,这才知道那密室所在……」
「假山?」彭怜一愣,「可是花园凉亭之下那座假山?」
雨荷点头道:「正是!只是那入口极其隐蔽,女儿曾趁着无人时过去看过,若非有心寻找,怕是极难寻到那处入口,至于如何开启,女儿隔着太远,却是始终不知……」
彭怜沉吟片刻,轻声说道:「今夜怕是来不及了,不如我此时便走,免于被高家拿住手脚,只是……」
雨荷蕙质兰心,那不明白彭怜心意,娇笑说道:「爹爹既有绝世神功,改日再来接女儿与母亲团聚便是,到时女儿必然曲意承欢、侍奉爹娘膝下,何必急于这一时!」
彭怜喜她娇媚可人、细致入微,勾住妇人软腻下颌笑道:「你我父女初见便这般亲密,倒是比雪晴她们亲近不少,只是未曾尽兴便要分别,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雨荷娇滴滴含住他一根手指,吞吐几下笑着说道:「爹爹方才已让女儿身登极乐,便是此生操持皮肉生意遇到多少男儿,也不如爹爹万一!想来也该如此,不然的话,我娘那般心高气傲、出尘脱俗之人,也不会如此动情,竟肯嫁予爹爹做个妾室……」
「爹爹还请快去,免得夜长梦多!女儿平日住在东边跨院后面小院厢房里,同院还有两位姐姐,入门比我早些,爹爹来时,倒是要多加小心,」雨荷催促彭怜快走,临别前叮嘱道:「女儿平日里轻易不能出门,老太爷去后更是被看管得紧,爹爹若来,记着女儿门前摆着一盘秋海棠的便是,万勿走错了门偷了旁人!」
彭怜闻言哈哈一笑,随即与她轻吻一记,风雪之中夺门而去。
高家宅院一片安宁,谁能想到彭怜如此酒醉还能趁夜离去,门房中人早早睡下,便是守夜之人,也觉察不到彭怜踏雪而去。
他故意从大门离开,而不是翻墙离去,如此一来,雨荷那边也能解释得通。
出了高家,彭怜快意飞奔,漫天风雪飘飘洒洒,天地间寂静一片,只有雪落簌簌声响,他宛如一道穿林雨燕,又如秋叶飘零,雪上只留下浅浅印痕便一闪而过,道家玄功被他全力施展出来,若是被人看见,只怕真要惊世骇俗。
悄无声息回到县学,卧房之内,练倾城与岑氏早已睡下,彭怜悄悄脱去衣衫钻入床帏,练倾城却已醒了,张开双臂撑起被子,将丈夫迎了进来。
「小亲亲,怎么又这么晚回来?不是说今夜要在高家留宿么?」练倾城解去亵衣,将一双火热硕乳包裹住丈夫面容,故意出言逗他。
彭怜身形高大,练倾城却也不逊多少,两人床上情趣,彭怜有时也会称呼练倾城岳母大人、母亲大人,此时练倾城心肝亲亲一通乱叫,自然将少年彭怜弄得心猿意马,未及说话,便有一根昂扬之物,挑开练倾城双腿之间蜜肉,轻轻贯入进来。
「唔!心肝宝贝……入死娘亲了……」练倾城枕席间风情无俦,便是应白雪柳芙蓉也只是堪堪匹敌,尤其她远比众女年长,又是风月场中魁首,撒娇浪叫起来,彭怜每每难当。
「骚淫妇!下面一直就这么湿着,等你爹回来疼你?」彭怜纵身而入,只觉阳物被尽数包裹,温暖,湿润,柔软,腻滑,诸般感受,不一而足。
「为娘就等着好姑爷来疼呢!」练倾城娇滴滴勾住丈夫腰肢,纤腰不住扭动,带给彭怜更多快美。
彭怜写意抽插,笑着拍了拍练倾城俏脸,得意说道:「真说起来,今夜还真得是你的新姑爷呢!」
练倾城自然不解,彭怜与她细细说了今夜在高家所见所闻,如何与雨荷相认,最后才道:「世间缘法,实在妙不可言!若非亲眼所见,谁肯相信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练倾城也是惊喜不已,紧紧抱住丈夫身体,娇滴滴媚叫说道:「好达达……亲爹爹……你可解了奴的心结!雨荷这孩子嫁人之后就音信皆无,奴心里惦记,托人找过几次,最后都无疾而终!原来竟被那负心汉子中途给卖了!」
练倾城喜悦不已,口中媚声叫道:「待将来奴得便……啊……定要去那王家讨个公道!」
彭怜快意驰骋,笑着摇头说道:「莫说雨荷无名无分,便是真做了王家小妾,如此转卖也是合情合理,倾城怎么如今年纪渐长,心却越来越软了呢!」
练倾城正在紧要关头,再也说不出话来,紧紧勾着丈夫腰肢疯狂扭动,片刻之后猛然泄身,直丢得七荤八素,良久才舒缓过来,叹气说道:「相公却是有所不知,奴自从随了相公,便心中淡定平和,不像从前一般,总是有股子戾气难去……」
她莞尔一笑,「若是从前奴知道了此事,怕是今夜就要起身出门,连夜赶赴王家,要他们全家性命,来还我女儿三年韶华!」
彭怜尚未尽兴,见她有所缓和,继续抽送笑道:「别人家的鸨母养女儿,都是卖的越多越好,只有倾城这样的老鸨,却将养女视如己出,如此一看,倒也是一桩奇事呢!」
练倾城身在云端,被他如此抽送,不由蹙眉轻吟,片刻后春情又起,呢喃说道:「奴心中其实有桩隐秘之事,未曾说与相公,今夜既然言及到此,奴便与相公说说……好达达你慢着些动……太快了奴便说不话来了……」
彭怜从善如流,只是缓慢抽插,自在亵玩美妇淫媚身躯,却听练倾城低声说道:「奴本是良家子,父母经营二十亩水田,养育奴与两个哥哥与一个妹妹,日子倒也还过得下去,只是有年天下大旱,田中颗粒无收,那年奴才十二岁,万般无奈之下,父亲将我卖入豪门为奴,换了银钱养活一家老小……
「所幸奴天生有些姿色,身形又比长人高挑,刚一入府,便被那家老爷相中留在身边,等到奴十四岁时便将奴收用了,留在身边做妾……」说起往事,练倾城有些唏嘘,不是彭怜不住抽送冲淡不少惆怅之意,怕是要就此神伤起来。
「奴十六岁那年产下一女,生得娇俏玲珑,很是逗人喜欢,老爷老来得子,又是个千金小姐,却是宝贝得不得了,连奴都随着女儿水涨船高,日子渐渐就好起来了……」
练倾城叹息一笑,轻轻摩挲着丈夫手臂,呢喃说道:「这孩子出生以后,说话走路都比平常孩子要早,每每深沉内敛默然不语,看着就不像是寻常人,她四岁那年在门口玩耍,被一个老道相中,直接进府里来拜会老爷,说她与道门有缘,若是不随他修行,只怕寿元不长……」
「老爷膝下四个儿子,唯独这一个女儿,稀罕得宝贝一般,哪里舍得轻易送她去学道?自然便将那老道赶了出去……」练倾城语调幽幽,恰被彭怜一次深入,娇吟一声叹道:「奴当年只觉得佛道之说皆是虚妄,如今见了相公,再想想那李休道人,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之事,确不可自以为是……」
「转眼又过几年,那老爷家里几房妻妾都先后故去了,奴受他宠爱,虽然没有正妻的名分,却也经管着偌大家业,倒也一时风光无限,谁料世事无常,福祸实在难料……」
「那年安王起兵,后被朝廷镇压,家中老爷因为参与其中,招来灭门之祸,混乱之中奴假死逃生,而后被人卖入青楼,之后诸事,相公便都知道了……」练倾城语调幽幽,叹息说道:「我那可怜孩儿若是如今活着,怕是也与你娘一般年纪了……」
彭怜忽然心中一动,停止抽插,轻声问道:「倾城家女儿……是何年何月所生?你最后见她时,她是几岁?」
练倾城不明所以,想了想说道:「奴生她时是九月,那年是广安十七年,最后见她时,却是宪帝继位不久,大概便是兴元四年前后,当时也是十月……」
彭怜情急起来,抱住练倾城大声问道:「倾城夫家可是姓林,你那女儿,闺名可是采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斯人何在
窗外风雪呼啸,室内寂静无声。
练倾城目瞪口呆看着彭怜,随即大声问道:「好相公!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她……」
彭怜见证实了此事,这才放松下来,笑着说道:「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倾城可记得我与你说过不止一次,母亲当年怀着我投奔故友,寄居于玄清观门下,那观主名叫玄真,便是我授业恩师的?」
练倾城不住点头,也是激动不已说道:「奴自然记得!奴不止一次听雪儿她们说起,玄真仙师道法高深,相公蒙她养大,更是她最早与相公交欢相好,难道……」
彭怜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我那宝贝恩师俗家姓名便叫林采薇!出生年月和生平都能对上!恩师还有一块白玉牌,说是什么林家祖传宝藏的藏宝图之一!」
练倾城身躯颤抖起来,便连阴中都不住痉挛,她紧紧攥着彭怜手臂,大声说道:「我……我……奴那宝贝女儿还……还活着?这……这……」
她心情激荡,终于大声哭泣起来,「当年官兵入府,奴本要去寻采薇,谁知她却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奴遍寻不着,再想逃跑也已来不及了,便换了丫鬟服饰,混在死人堆里逃了出来,当时以为她已被害了,怎么……怎么还……」
彭怜紧紧抱住美妇,轻声安慰说道:「师祖相中恩师良才美质,那几年便一直留在林家附近未走,战乱一起,他便去见了林家老爷,直言安王必败,到时林家覆亡不可避免,不如早做打算……」
「林家老爷大概也知道安王难以成功,便同意师祖建议,专门留下一笔钱财,若是事有不谐,便由师祖将恩师带走……」
彭怜所言,皆是玄真所说,至于真相如何,他却并不清楚。
练倾城不住点头,强自压抑哭声说道:「难怪……难怪……那日老爷忽然与我说起,采薇也不小了,要让她入学读书,当时我还笑他多事,平白无故让女孩子读什么书,现在想来,大概那时,采薇便与那老道相识了……」
「具体如何,便连恩师都记不准了,师祖一去,当年之事自然皆成泡影,」彭怜抱着练倾城轻轻耸动,得意笑道:「不成想竟真的得了倾城母女,还是这般巧之又巧!来,倾城快给爹乐一个!」
练倾城媚然一笑,阴中媚功发动,极尽全力取悦彭怜,娇滴滴问道:「好爹爹……奴那女儿如今却在何方?当时听溪菱提起,说她正云游天下?奴心中实在想见她一面,此时知道她还在世,这心里……这心里实在是……」
彭怜快意无限,点头说道:「恩师游历天下,也顺便收些徒弟传承观中香火,更主要的,她也在搜罗林公密藏……」
练倾城媚叫连连,闻言蹙眉勉强说道:「倒不知这孩子也在惦记这些……她如今跳出红尘之外……啊……何必又来趟这浑水?」
彭怜渐觉快意,收敛心神快速抽送,被练倾城竭力配合,忽而身体瑟瑟一抖,一股阳精在妇人体内迸发出来。
两人双修一会儿,这才相拥着继续说话,彭怜解释道:「恩师不想林家再填罪业,所以要将林公密藏彻底封存,她如今手里有着一块玉牌,想着若是能再凑一到两块碎片,大概寻到所在将其毁了,便再也无人能够找到,免去惹来世人争夺。」
练倾城玉指轻轻拨弄丈夫头发,低声说道:「教主手中已有两块,那本《山川地理图志》却在相公手里,算上采薇的玉牌,这便是四块了,却不知道剩下的几块又在何方?」
彭怜笑道:「采薇儿说共有九块,帝室、宰相、林家各得其三,至于究竟各在何方,却是无从得知。」
「倾城可知,你们那圣教教主手中所有的两块是什么样的?」
练倾城轻轻摇头,「奴只知道《看官秋》里藏着线索,寻来送与教主后至今再无音信,却不知如今寻得如何了……」
「相公手里那本《山川地理图志》,里面可有什么线索?」
彭怜小声在她耳边低语说道:「里面有张鹿皮,展开后却是极薄的一张地图,比那玉牌着实大上不少,如今放在雪儿手上,倾城想看,再回去时找她便是。」
练倾城轻轻摇头,「奴已淡出教中事务,此后只与相公做个寻常夫妻,圣教之事,与奴再无瓜葛,这事相公心里藏着,切不可随便对旁人说起,免得怀璧其罪。」
彭怜轻轻点头,不由想起恩师玄真美艳,叹息说道:「当日一见倾城,我便神思不属,只觉被你吸引,才有之后相随之态,当时不明究竟,如今看来,大概便是你与采薇儿身形酷肖的缘故了。」
「以前不觉如何,如今细细品咂,你们母女面容迥异,身形却是酷肖,尤其那份暗藏媚意,实在如出一辙……」
练倾城并没见过女儿成年后的样子,喜忧参半问道:「采薇与奴有几分相似,也如奴这般高挑么?女子太高了总不是好事,不过若是好看些倒也无妨,总要夫家不嫌弃才好……」
听爱妾如此语无伦次,彭怜知她关心则乱,不由笑道:「恩师和你身高相仿,似乎还要略高一些,只是比你纤细苗条,她每餐吃得极少,如今经常辟谷,大概半月才会进食一次,已经不是常人可比了。」
练倾城眼中异彩连连,想及爱女脱出红尘,却又有些难受,不由叹息说道:「当年那老道便说她有仙缘,如今看来,倒是果然如此。」
彭怜点头道:「恩师道法玄奇,又能别开生面,这些年推陈出新,创出不少新的法术来,她这次游历天下,乃是真正放下了心中顾虑,自此以后,玄清一脉便要发扬光大了。」
练倾城却道:「女儿家总要成亲嫁人才好,她这般年纪,若是相公赐她个孩子……」
彭怜轻轻摇头,苦涩说道:「采薇儿可不是寻常女子,儿女情长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心中爱她,也知她心中爱我,只是滚滚红尘,终究留不住她仙踪渺渺,将来证得大道,才是她毕生追求。」
两人沉默下来,从心而论,两人自然都盼着玄真能跌落红尘,做个平常女子,如此长相厮守,才是人间至乐,只是想及玄真有缘证道,若是用红尘俗世沾染于她,却也觉得颇为遗憾。
彭怜本就修习道家功法,练倾城先与李休双修,又与彭怜深爱,对道家更是推崇备至,在两人心中,证道一事自然确有其事,以前只是传说,如今却有自己身边挚爱之人能够亲身实现,那份感受自然不同。
多少人间帝王想求长生不老都不可得,羽化登仙更是遥不可及,相比于人间百年权柄,万古长存才最难能可贵。
练倾城这一夜里连着找回两个女儿,心情激荡自不必言,彭怜与她感同身受,倒也兴奋异常,两人狂欢一夜,吵吵嚷嚷,却是将那岑氏弄得一夜无眠,至于她如何辗转反侧、思绪纷乱,却是无人可知。
翌日天明,高家后院之中,雨荷在床上睡梦正酣,忽听外面吵嚷一片,她起身坐起,轻轻打了个哈欠,等门被推开,这才看着为首高文杰叹气道:「大爷可是来晚了,那彭大人昨夜根本未曾醉酒,妾身进来时便已人去楼空了!」
高文杰带着四五名家丁气势汹汹而来,哪里想到却扑了个空,闻言自然一愣,喝退众人关上房门,疑惑问道:「那彭怜昨夜醉态可掬,哪里能轻易醒酒?莫不是你得了那少年郎好处,与他狼狈为奸,故意诓我的吧!」
雨荷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瞬间一红滴下泪来,「奴与你这般两情相悦,却要来做这般下贱勾当,本来便已委屈的很,竟还要被老爷这般误会!奴要是与那彭大人有缘一见也就罢了,连见都没见,哪里有机会勾在一处?老爷这般冤枉妾身,倒不如妾身干脆死了算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哪里像是作伪,高文杰虽然心中有些猜疑,却也万万猜想不到,自己父亲纳回来的小妾与那彭怜竟然有这般父女关系,想那彭怜便是如何雄伟,也断断不至于只一个朝夕便让雨荷冒着生死危险出手相助。
他却不知,莫说雨荷与彭怜小妾有旧,便是两人初次相识,她这般风流女子,若是试过彭怜手段,只怕也会任他予取予求,只是此事实在远超常人预料,高文杰猜想不到,倒也不算什么。
雨荷心中想着昨夜美好,脸上自然浮现出一丝媚意,加上梨花带雨,自然别有一番韵致,高文杰一甩袖子来到外间,将管家高泰叫来吩咐道:「查查昨夜是谁守门,彭大人何时去的,说不清楚,就乱棍打出府去!」
高泰恭谨答应,不一会儿折返回来回禀道:「昨夜是来福当值,他没看到彭大人何时去的,夜里下了大雪,他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早早喝了口烧酒就睡了,半夜里听见风吹角门作响才知道有人从那出去,门闩都不见了……」
「要他守夜,守得是个甚么!送他一顿乱棍,打发去乡下看田!」高文杰恼怒不已,家中下人也是废物,竟连一个醉鬼都没看住,这让他心中着实愠怒。
高文杰心里也明白,昨夜天降大雪,谁会半夜里出门?下人们有些疏忽倒是情有可原,只是他如今错怪雨荷,自然要将这口气撒到旁人身上。
高文杰回到卧室歉然说道:「倒是我错怪姨娘了,姨娘受了委屈,孩儿心里过意不去,这里给姨娘赔罪了!」
雨荷哭得抽抽噎噎,只是说道:「妾身红颜命薄,也不贪图什么荣华富贵,如何到了老爷这里,就成了朝三暮四之人?人家舍了颜面来为老爷做事,到头来却落得里外不是人……」
「好了好了,我都给你赔罪了,你还想要如何?」
「妾身别无所求,只求老爷允准,送人家去城外寺庙出家为尼便是!余生终老青灯古佛,再不与高家有丝毫瓜葛!免得将来寡妇门前是非多,徒然惹人非议!」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你可知道,我已为你在外面购置了一处院子,过几天挑个合适时机,只说你要回家省亲,到时便搬过去住,等将来时机合适,再将你接入府中,如何?」
雨荷双眼通红,娇嗔说道:「只怕老爷到时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哪里还肯将奴再接回来?左右都是要孤独终老,奴也无话可说,一切但凭老爷安排吧!」
高文杰赌咒发誓,哄了良久,又许了不少头面布料金银珠宝,才将雨荷哄得破涕为笑,两人和好如初,雨荷道:「昨夜那彭怜连夜回去,今日如何还不可知,老爷莫要在妾身这里耽误光景,派人去打探个虚实才是正经!如今妾身毕竟还在丧中,若是被人知道与老爷有染,只怕说出去害了高家名声……」
高文杰一听有理,只得点头说道:「姨娘持重之见也罢也罢,我也有事正要出去,留待日后就是!」
高文杰告辞而去,留下雨荷自己在屋中闲坐,过了许久,她才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将丫鬟打发出去,才从床下青石板下取出一方精致木盒,小心翼翼打开,将里面数十张银票地契清点妥当,小心翼翼缝进一件绿底芦花对衿袄儿。
一切忙碌妥当,又将首饰盒中几件贵重手势取出来戴在身上,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心中想起母亲,雨荷又酸又涩又是喜悦非常,不觉又滴下几滴泪来,想起一同长大的几位姐妹,更是悲从中来。
她心中有喜有悲,午饭时毫无胃口,只将丫鬟打发出去,自己靠在床头小憩,正迷糊间,忽听房门轻轻一响,随即脚步轻响,珠帘外现出一人。
那人身形高挑,一身素白衣衫,眉眼如画,一身媚意天成,虽然面上拢着轻纱,雨荷却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自己养母练倾城!
「娘!」雨荷低声惊呼,慌忙起身,裸着雪白的脚儿踩着青石扑到母亲怀里。
练倾城挑帘而入,轻轻抱住女儿,眼角沁出一滴泪花,轻声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母女重逢,自然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雨荷素来谨慎,探头去看外间丫鬟,练倾城见状笑道:「小荷放心,为娘已将她穴道制住,不睡到半夜不会醒来。」
雨荷这才放心下来,拉着母亲的手低声说道:「昨夜见到爹爹,女儿还当是做梦一样,今日一直心神恍惚,生怕那人是个骗子……如今见了母亲,才知世上之事,竟然真能如此凑巧!」
练倾城点头道:「天意昭昭,自有定数,你我母女如此重逢,却也着实不易!你快与为娘说说,究竟如何流落至此!」
母女两个在床榻边上相依坐下,絮絮说起别后诸事,相比与彭怜说得简略,雨荷对母亲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巨细无遗说了当日经过。
「……当时女儿与那王公子一起还家,一直被他养在外室,过了三月有余,女儿几次催促他接过府去,他却只是不肯……」说起往事,雨荷仍然心有怨恚,眉宇间恨意盈盈,不因岁月流逝稍减。
练倾城抱紧女儿,她身形高挑,抱着雨荷自然毫不费力,听女儿说起过往之事,也是愤愤难平。
「……被卖入高家以后,女儿自知红颜命薄,便曲意逢迎,讨好高家太爷欢心,被他收用在身旁,做了第七房小妾,」雨荷靠在母亲怀里,只觉得天地间都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了那份担惊受怕朝不保夕之意,「后来高老太爷暴毙,女儿趁机搭上了高家大爷,盼着有他支撑,不至于再次流落风尘……」
练倾城轻轻摇头道:「吾儿既已决定从良,便不必被人胁迫再去操持皮肉生意,为娘将你们几个辛苦养大,若非圣教所迫,也不会强求你们倚门卖笑,如今已脱苦海,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次回头……」
雨荷点头道:「女儿知道!如今与母亲重逢,女儿才一点都不怕了!」
她仰头好奇问道:「莫说女儿如何,母亲如今气色容颜看着更胜往昔,却不知您如何动了嫁人的心思?」
练倾城勾起女儿下颌,笑着说道:「小荷昨夜不是试过你爹威风了么?难道不知其中关键?」
雨荷白皙俏脸一红,赧然道:「女儿不知爹爹与娘亲已经成亲,这才……若是知晓,断断不敢与娘亲争嘴的……」
练倾城一摆手笑道:「你那几个妹妹,哪个没试过你爹的手段?咱们母女,倒是不必在意这些。」
她简略说了当日彭怜如何与她们母女同欢,这才说道:「如今家中姐妹们都有了身孕,只剩下为娘一个孤孤单单,吾儿有此机缘,倒要好好珍惜才是……」
雨荷不住点头,只是好奇问道:「若论天赋异禀,别说母亲,女儿也见过比爹爹雄伟的,为何母亲独独对爹爹如此看重?」
「为娘身有暗疾,渴慕与男子欢好,却又不自觉吸取阳气,寻常男子,欢愉个三五次便要大亏根本,为娘这些年来清心寡欲,忍得不知有多辛苦,」练倾城摩挲爱女秀发,叹气说道:「你爹身负玄功,莫说床笫间所向披靡,单是这阴阳双修之法,于为娘便极有补益,受他调理,如今阴阳和谐,为娘气色才会如此之好……」
雨荷豁然开朗,喜不自胜说道:「女儿也说,母亲看着比年轻时还要美艳风流,便是人家见了,心里都痒痒的,想要与母亲亲热咧!」
「调皮!」练倾城刮了爱女鼻尖一下,随即说道:「你爹要我与你传话,暂时你不要离开高家,等到诸事砥定,再谋退路不迟。」
雨荷点头答应,随即莞尔笑道:「若是母亲不嫌,女儿也想与您一起服侍爹爹,不知何时能有此机缘……」
练倾城也是妩媚一笑,「总是会有机会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为官一任
溪槐县衙。
彭怜推门而入,冲上首吕锡通行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彭大人来啦!快快请坐,快快请坐!」吕锡通放下手中书卷,笑盈盈问道:「年关将至,彭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回省里家中过年?」
彭怜笑道:「下官家离得近,这几天又下了几场大雪,怕路上湿滑,所以耽搁几日,二十九上路便可,左右半日上下便能到家。」
吕锡通点点头,叹气说道:「彭大人倒是命好,不像老夫,少小离家,至今已经多年未曾归乡省亲,山水迢迢,不能远行啊!」
「大人牧守一方为国尽忠,堪为我辈楷模!」
「嗳!老夫当不起彭大人如此夸奖!」吕锡通笑着摆手摇头,随即说道:「老夫听说,昨夜彭大人连夜离了高府?没试试高家的扬州瘦马?」
彭怜笑笑摇头:「下官酒醉,一时失态,倒让大人见笑了!只是家中小妾独居不敢,下官心中惦记,这才连夜回来,倒是未有机缘,见识见识高家姬妾的风月。」
「也好,也好!少年人洁身自好,自然为的远大前程,老夫当年初入官场,便也和你一样,一片雄心壮志,誓要有一番大作为,只是如今年届不惑,却依然一事无成,可悲可叹啊!」
「大人正是盛年,何必如此感慨?来年考功晋升,前程不可限量,下官这里先祝大人官路亨通,鹏程万里!」
「借彭大人吉言!」吕锡通微微拱手,随即笑道:「只是老夫为官多年,倒也有些心得,今日得空,倒想与彭大人聊聊。」
彭怜心说「来了」,这吕锡通平白无故找自己过来叙话,必然心有所图,只是到底是为的什么,他却猜不出来。
「老夫在四个地方做过县令,有穷乡僻壤所在,也有富贵荣华之地,不论贫富贵贱,老夫都能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彭大人可知为何?」
彭怜摇头,故作诚恳虚心求教道:「下官不知!还请大人指点!」
「关键便在这『如鱼得水』四字!何为鱼?本官便是鱼!何为水?」吕锡通卖了个关子。
「百姓是水?」
「错!大错特错!」吕锡通声音忽然变大起来,朗声道:「这水,从来就不是百姓!这水,是县中达官显贵,是乡里耆老乡绅,是村中富贵人家!」
「百姓?哼!」吕锡通眼中现出不屑神色,摇头说道:「百姓田无半亩,屋无几间,银无几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过一群愚民罢了!」
彭怜未置可否,仍是静静听着。
吕锡通又道:「自秦以降,便是郡县治、天下安,历来改朝换代,可见割了哪个乡绅的头么?」
彭怜熟读经史子集,这些倒是难不倒他,只是其中微言大义,精妙之处却并非他的长项,他心中暗想,若是爱妻洛潭烟在此,大概能与吕锡通争辩一二。
他凑趣问道:「难道就没有被杀头的士绅么?」
吕锡通得意摇头,「便是有,也不过是分化拉拢、借力打力、成王败寇而已,张家灭门,李家便要接过来田产土地,浩瀚青史如烟而去,不过换个名姓而已,却又有何分别?」
彭怜原本以为,吕锡通碌碌无为,大概便是平庸之辈,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小瞧了他,此人一榜进士出身,腹中果然有些东西,尽管听着像是歪门邪道,却也颇有见地。
吕锡通又道:「老夫出仕为官至今,哪一任上不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这第二个关键,便是『左右』二字。」
他抬手一指前院大堂,微笑说道:「那大堂上写着『明镜高悬』四字,你可知何意?何谓『明镜』?如何『高悬』?」
见彭怜摇头,吕锡通得意说道:「你我为官,便是这天上明月,看着世间你争我夺、勾心斗角,既不偏袒一方,也要两不想帮,只是居中调停,利害兼顾,既要有雷霆手段,也要有菩萨心肠,更要得饶人处且饶人!财色之外,尚有意气之争,切莫树立仇敌,真把人逼得急了,也是会狗急跳墙的!」
彭怜很想问一句,这个「狗」是不是高文杰,但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忍住了没有出口,只是说道:「大人指教的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下官这个教谕也做不得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留个出路才是!」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吕锡通一挑拇指,对彭怜点头笑道:「老夫当年若是有人对我说这样一番话,不知要少走多少弯路!彭大人少年得志,千万要以老夫为前车之鉴,不可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免得到头来和老夫一般,年届四十还在七品官阶上蹉跎岁月……」
两人交浅言深,彭怜知道吕锡通受人之托提点自己,却也有些惺惺相惜之感,便是吕锡通如今这般八面玲珑、滑不留手,当年初入官场时,怕也是满怀雄心壮志、想要大有一番作为的。
强如江涴贵为三品大员,不也在知州任上清淡无为?吕锡通一个知县,却能与高家大爷分庭抗礼、有来有回,不得不说是个异数。
只是彭怜不知,相比于高家大爷,高家太爷却要强势的多、玲珑得多,便是吕锡通与高家太爷相见也要执晚辈之礼,可怜高家老太爷一世英明,最后却死于蒙昧幼子之手,不能不说天道昭彰、报应不爽。
吕锡通生怕彭怜听不进去,又叮嘱道:「高家如今失了主心骨,正是上下人心惶惶之际,彭大人将那岑氏养在县学里面,又总去大牢探望那死囚冷氏,高文杰见了自然担惊受怕、心急如焚,几次三番找到老夫,求我居中说项,彭大人不妨看在老夫面上,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将那岑氏打发出去如何?」
「高家大爷虽然格局心胸小些,不如高家老太爷许多,却也是个能做事的,彭大人与他行个方便,将来必然好处多多,这云州一地,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树此强敌,彭大人以为如何?」
彭怜见吕锡通从郡县治理说到为人处世,最终还是为高家说项,自己虽然有意遮掩,但岑氏在县学小住却是不可掩盖的事实,纵然自己做得如何隐秘,终究在高家人眼中,自己还是个外人,这般特立独行,终究令其寝食难安。
高家打通了云州上下所有关节,本也不太在意彭怜微薄之力,只是吕锡通素来稳重,力劝高文杰拿下彭怜,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尤其彭怜年纪轻轻便能从举人选任教谕,传言又与江涴交好,若非背景深厚,怎能如此年纪便脱颖而出?
心中想清究竟,彭怜拱手笑道:「大人容禀,下官只是看那岑氏可怜,内子也萌生恻隐之心,这才将她留在县学暂住,等她伤势痊愈,再将她打发出去便是!下官心中只是想着,若是由她横死街头,或者出去大吵大嚷,总是有损大人与我等颜面,倒不如这般将她圈着省心些……」
吕锡通深深看了彭怜一眼,随即笑道:「彭大人思虑深远,倒是老夫想得差了,若是果然如此,我想高家大爷必然是会领彭大人的情的。」
「能为大人分忧,下官荣幸之至,至于高家如何,下官日后定然小心应对,不让大人操心。」彭怜态度恭谨,任谁也看不出他真实心思。
他年纪不大,却因为熟读经史子集,身边又有应白雪练倾城这般世情练达之人相佐,不过两年光景,便已今非昔比,这半月来与溪槐县城官场中人彼此切磋琢磨,如今渐渐锋芒内敛,为人处世更加圆润,任谁也想不到,他这般面如春风,背地里却做着要高家灭门的举动。
一旦谋反证据做实,高家便是满门抄斩,便连家奴鸡犬都不会放过,彭怜深知其害,也曾动过恻隐之心,但蒋明聪所言却也有些道理,总要有人为这些事付出代价,不是天下百姓,便只能是高家上下。
当权者为了一己私利,陷亲人于险地,只是可怜了高家上下一众无辜之人。
彭怜心中暗暗叹息,又说了许多奉承话语,临别时送上纹银百两银票算是节礼,那吕锡通也不以为意坦然收了,暗赞彭怜识数,只将彭怜送出门去,这才回到后宅,将银票交给妻子樊氏。
樊氏接过银票,笑着对吕锡通说道:「这彭怜倒是个知情识趣的,为官这才一月,已经与老爷送了两百两银子,想必家中富庶,不是寻常人家可比。」
吕锡通拈须微笑,他不敢收高家的银子,自己下属的年节孝敬却是收得心安理得,此时闻言笑道:「如此小小年纪便能选官,家中必然背景深厚,我差人打探过,只说与知州大人有旧,至于父母是谁,却是讳莫如深,保不齐便是哪位达官贵人的私生儿子,如今长大成人,便要开门立户了。」
樊氏笑着点头,随即说道:「妾身已经安排妥当,账上划出一万两银子,老爷挑个日子抽空出去一趟,江涴与李正龙那里总要提前打点才是。」
吕锡通闻言一阵肉痛,惋惜说道:「要送这许多银子么?江涴也就算了,那李正龙何德何能,受得起这许多金钱?」
樊氏摇头一笑,说道:「老爷要做大事,便不可在银钱上小气!虽说江涴才是关键,李正龙这里却也不能落下,他说句好话未必成事,说句坏话却一定会坏事!这一万两妾身还觉得少了,只是如今只能凑出这些来,与那李正龙两千两,江涴八千两,倒也算是够用了。」
吕锡通无奈点头,「也罢!这几日正好要去面见两位大人,到时候为夫送与他们便是!」
彭怜离了县衙,自然不知吕锡通也有自己无奈之事,他回到县学,却正见周训导在门口逡巡不去,彭怜下了轿子,故意轻咳一声,提醒周训导自己到了。
周训导年纪不小,见状赶忙过来,与彭怜深施一礼,小声说道:「下官见过大人!」
「周训导在此何事?」彭怜有些好奇,两人在厅中落座,这才好奇问起。
「下官……下官……」周训导脸色涨红,半晌才道:「下官前些日子生病,耽误了县学事体,大人宽宥待人,未曾……与下官一般见识,下官心中感佩,眼下年关将至,特来……特来拜会大人,区区心意,不成敬意……」
他一番话说得结结巴巴,总算勉强说完,才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里面沉甸甸的,大概便是银锭。
彭怜看着周训导将钱袋放在自己身边桌上,心中颇为好笑,自己刚送了吕锡通一百两银子,这就看到回头钱了?他将钱袋轻轻推了推,笑着说道:「周大人不必客气,你家中用度也不宽裕,就不必在我这里破费了。你我同僚一场,些许小事,却不必放在心上。」
周训导见他不收,表情有些急切起来,声音渐大说道:「大人……大人不收,可是……可是心里仍然怪罪下官不识……不识进退?」
彭怜笑着摇头,「县学诸事,还要指望周大人!彭某才疏学浅,于治学一道浅薄无知,若不是两位训导大人辅佐,哪里能将这县学治理妥当?周大人之前有病在家,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彭某虽不敢自称心胸宽广,却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周大人尽管放心,这些银钱且收回去,与嫂夫人买些头面,给孩子们买些年货吃食,不必破费在彭某身上了!」
「可……可是昨日王大人送礼,大人如何……如何就收了?」周训导越是急切,口吃便更加严重起来。
彭怜一愣,随即笑道:「此事我却不知,稍待我问过内子便见分晓。你我相识不久,日后相处长了,周大人便知彭某人品如何,今日这银子,还是先拿回去吧!」
周训导见彭怜坚持,也不再强求,只是红着脸取了钱袋拱手告退,他去后不久,又来了两位嘱托,意思也要送礼,都被彭怜婉拒。
一直快到天黑,练倾城这才回来,她一身白衣,在雪后屋檐上奔行更加方便,此时夜色深了,倒不及黑衣便利。
彭怜等在后院,将爱妾抱进怀中,笑着问道:「见到雨荷了?」
练倾城轻轻点头,抱紧丈夫说道:「她这三年没少担惊受怕,就怕被人再卖入青楼,相公要覆灭高家,可要将雨荷摘洗出来,莫要被株连才好……」
她说得心有余悸,彭怜知道当年林家便是事涉谋反,这才株连九族,若非她福大命大,只怕早就死在兵荒马乱之中了。
彭怜点头说道:「等蒋明聪来时我便与他说,雨荷是我内应,到时将功补过,想来罪不至死,便是真个要被株连,咱们使个手段,用个李代桃僵之计,将她替换出来便是。」
练倾城温柔点头,彭怜又问道:「今日周训导来与我送礼,说昨日王训导来送礼了,可是倾城收下的?」
练倾城笑着点头说道:「昨日傍晚相公赴高家酒宴,奴接待的王训导,他留下了五十两银票,奴不好与他客气撕扯便先收下了,若非昨夜相公回来后奴心绪不宁,这事儿倒也不至于忘得这般干净……」
昨夜练倾城大喜大悲,接连知道两个女儿的消息,自然没有心思说这般小事,彭怜心中了然,只是说道:「周训导耿直倔强,能这般来见我,怕是也是无奈之举,我将他打发回去,银子却是没收。」
练倾城笑道:「他这般人物都能拉下脸来送礼,想来也是逼到极点了,只是相公不收,怕是他会更加胡思乱想了。」
「倾城可是觉着为夫做的错了?」
练倾城温柔笑道:「相公所为倒也谈不上对错,只是官场中人不比寻常百姓,相公以为不收这节礼是为了周训导好,只是这片好心,周训导却未必领情。且不说他家里是否缺这几十两银子,便是真缺,也不至于在相公这里找补。相公如今不收他礼金,奴又收了王训导的,两相对比,只怕他更加胡思乱想,到时没头苍蝇一般乱撞,怕是反而不美。」
「官场中人,炭敬、冰敬本就寻常,一级一级相送,若是都如相公这般体察下情,或者家中富庶不去收礼,又如何能令下属心安?敬者尚且如此,不敬之人又该如何处置?」练倾城说得婉转,毕竟如今彭怜也是官府老爷,她只是家中小妾,自然不能说得太重。
「便如相公去与吕县令送礼,若他坚决不收,相公心里如何想法?相公豁达通透,那周训导却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如此将他推了出去,日后只怕多生枝节……」
彭怜情知练倾城所言有理,闻言问道:「那依倾城之意,为夫该如何处置才最妥当?」
练倾城笑道:「奴没做过官,只是觉得这世间道理大致相通,那周训导来拜谒相公,也不是为名为利,只是为了日后在相公手下自在一些,如此这般,相公便收了银子,日后与他方便,当责罚时少责罚些,当奖励时多奖励些,如此倒也够了。至于若有具体事体来求相公,那便另当别论,倒是不必混为一谈。」
彭兰抱住美妾,在她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笑道:「倾城果然灵慧,为夫有你辅佐,竟觉得宰相都能做得了!」
练倾城娇滴滴抱住丈夫,柔媚低声耳语道:「相公人中龙凤,便是天子都做得,区区宰相,又算得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见微知著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云州府城之内,彭家大宅门前。
应白雪一身火红织锦貂皮夹袄,里面一件素青对衿褂子,头上簪着金银之物,双手拢在胸前,由着丫鬟翠竹搀扶,缓缓从马车上下来,朝着门内走去。
傍晚时下了场小雪,门前石阶上漫着一层冰晶,应白雪举步前行,粉红罩面上绣着两只鸳鸯的高底鞋踩在上面发出「咯吱」轻响,竟也别有一番美感。
天色昏暗,翠竹一个眼花,落脚时便失了准头,径自向后摔去。
应白雪眼疾手快,抬手将她轻轻拉住,待美婢站稳,才娇声嗔道:「还说是你扶着我怕我摔倒,怎么自己竟没站住?」
如今二人主仆连心,翠竹刚才身体失衡,直接松开了手,否则她便要带着应白雪一起跌倒,正因如此,应白雪才心中感激,虽然说话嗔怪,却是爱惜居多。
「奴婢也没有夫人这般身手,哪里能像您一样根基沉稳?」
翠竹并不习武,下盘自然不及应白雪沉稳,只是她说话时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显然说的不是这个。
「啐!变着法的说我胖是吧!讨打!」应白雪娇滴滴薄嗔不已,哪里像是年届四十的熟媚妇人?
「夫人您可不胖,您如今虽有了身孕,这身子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日奴婢服侍您洗澡可看见了,小肚子都和从前一样,其余地方更是仍然纤秾合度,一丝赘肉都没有的!」
「就你嘴甜!」应白雪如今身在孕中,最不喜欢被人说自己胖了,她每日晨起舞剑,竟是从未耽搁,怕的便是年长色衰,不得丈夫欢心。
「说起来,倒是泉灵小姐与冰澜小姐孕吐严重些,这些日子都是靠着药汤将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听翠竹说起女儿,应白雪也是愁眉紧锁,无奈说道:「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就吐得厉害,如今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请了这许多郎中,如何也不见好!」
翠竹皱眉说道:「这些郎中都是招摇撞骗的,哪有一个顶事的?前日来那个吴郎中,进门便盯着奴婢的脸看,那个魂不守舍的样子,哪里像是悬壶济世的名医?」
应白雪摇头笑道:「哪里能怪得了他?家中女子,各个美艳绝伦,只怕皇帝来了也要走不动路,他一个市井郎中,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翠竹娇笑一声,「也是夫人圣明,后选这批丫鬟比之前那批姿色身段都差了不少,如此一来,老爷大概便不会轻易招惹了,也能衬得夫人们美貌!」
应白雪摇头笑道:「我倒不是从这里考虑的,之前那些丫鬟,都是各位姐妹房里的亲近人,总要姿容身段上乘,老爷看了也好赏心悦目。但女子有了姿容便自负容貌,一些腌臜劳累活计就不肯动手,总要找些踏实肯干的人做事才成。」
翠竹俏脸一红,知道夫人并非在说自己,却也说的大差不差,她曾经是陈府的主母丫鬟,如今只在应白雪房里伺候,因为应白雪帮着洛潭烟管着全府上下家事,却也算得数人之下众人之上,又有彭怜格外看重,平常在丫鬟仆妇面前,端的也是夫人的架子,只不过她处事谨慎低调,从不恃宠生娇,与下人们也都和颜悦色,上上下下倒是没人说她的不是。
翠竹心里,她此生此世大概便是这般命运,何年何月求得彭怜恩准生下一儿半女,到时母凭子贵,便不指望得个名分,怕也是身为女子一生最好归宿了。
见过彭怜这般奇崛男子,寻常男子再也难入她眼,从前还想着寻一个良人终老,如今却再也没了那般心思,偶尔随着主母陪侍彭怜,只是一夜欢愉,便胜过人间无数良缘。
正因如此,她如今侍奉应白雪更加倾心倾力,自然也更得应白雪信赖喜欢,如今府里大小事宜,多数时候应白雪都对她委以重任,这份信任,着实与众不同。
便似今日,应白雪出门赴宴,便也带着翠竹同去,其中深意,可见一斑。
洛潭烟身为彭家主母,早就拜访过知州夫人白玉箫,只是毕竟白玉箫与彭怜有染,再见洛潭烟便多少有些尴尬,加之她与应白雪年龄相仿,认识又比旁人更早,在应白雪曲意逢迎之下,自然相处更加融洽,一来二去,洛潭烟干脆称病,只让应白雪出面与那白玉箫周旋。
今日柳芙蓉排了个茶会,请白玉箫饮茶闲谈听曲解闷,将应白雪也一并邀请过去相聚,直到天色将晚这才各自还家。
应白雪缓步入内,院里几名仆妇丫鬟正在打扫积雪,见她进来,连忙屏气凝神站到一旁恭谨行礼,一个大气都不敢出。
应白雪笑着冲领头那人点了点头,抬腿正要往里面走,忽然眼角扫过一处事物,随即吩咐翠竹道:「你去请管家来,到我院子里说话。」
翠竹答应离去,应白雪自己踩着地上轻雪,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她住在西院,过了正堂出来,沿着夹道向西而行,自然就要经过洛潭烟所住的院子,她看见院门开着,房里亮着灯,想了想便转身进去,来到上房推门而入。
屋中一片暖意融融,上首榻上,斜坐着一位风韵女子,她一身珠光宝气,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色比甲,下面一件桃红色长袄,面上描眉画黛天生一抹羞意,胭脂涂抹浓淡相宜,神情中透着一份慵懒贵重,随着玉手去拿瓜子,露出一条莹白手臂,上面一枚翡翠镯子,更添一抹清丽。
下首左边,坐着一位年轻女子,相比之下,她只是挽住一头乌黑秀发成了随常发髻,身上也是淡青色白花长袄,周身上下全无饰物,只有耳垂上坠着两粒金珠,更加衬得整个人飘逸出尘,与众不同。
她姿容绝美,这般打扮更加凸显面容秀丽绝伦,清纯之外,更有一份浓淡相宜之美。
在她对面,坐着一位白皙女子,她一身粉底团花纹圆领对襟长袄,下面隐约露出一条白色马面裙来,头上如云黑发绾成坠马髻,上面簪着一枚金簪,边上趁着一支金步摇,耳垂上坠着嵌玉金灯笼坠子,面上妆容极是精致,描眉画黛用心至极,唇红齿白,言语间现出一抹天生风流,与眉宇间一份雅致相得益彰,也是别有一番韵致。
这三位女子,分别是栾秋水、洛行云与陆生莲,三人坐着闲谈,唯独不见洛潭烟。
应白雪带上房门,笑着问道:「潭烟姐姐呢?」
众女见是她进来,连忙各自起身相让,栾秋水最先说道:「烟儿喜静,如今有了身孕,便在书房读书,我们说是来陪她解闷,到头来却成了我们几个闲聊。」
陆生莲也笑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再坐一会儿就要回去睡了,如今姐姐来了,怕是要再坐一会儿了呢!」
洛行云则道:「母亲可曾用了晚饭?若是未曾用过,我去让厨房准备一下,再用些点心也好!」
应白雪摇头笑道:「云儿有心,为娘不饿,在舅夫人那里吃了些糕点,一会儿回房让翠竹给我张罗就是!你们且先坐,我去找潭烟姐姐说几句话。」
原本府中诸事,是由应白雪与栾秋水一同辅佐洛潭烟操持,只是如今众女都有了身孕,栾秋水底子薄,自然精力不济,如今只是专心养胎,并不如何操心家事,洛潭烟倒是行有余力,只是她信任应白雪,也放任她去自行处置,几乎从不过问。
倒是应白雪始终极有分寸,无论大事小情,总是挑着合适的机会与潭烟禀报,给足了当家主母的面子,只是有时洛潭烟专注读书写字,能听进去多少,却是个未知之数。
书房在西边套间,与栾秋水等女所在厅堂隔着一间屋子,一道影壁墙隔出一片寂静天地,门上珠帘掩映,透出里面微光。
这是应白雪专门为洛潭烟所设,当时便被洛潭烟大加赞赏,内里藏书多是最新购得,都是洛潭烟最喜欢的,其中用心良苦,洛潭烟最是一清二楚,也正因此,她才对应白雪格外另眼相看。
丫鬟司琴正靠在墙边桌上打着瞌睡,见应白雪进来,赶忙起身要进去禀报,应白雪轻轻摆手,自己挑帘而入,对书桌后那明媚女子笑道:「姐姐在看什么书呢?」
书桌之后,洛潭烟一身淡粉绣花小毛皮袄,肩上搭着一件貂皮直帔,头上一副金丝狄髻裹住如云秀发,正看书看得专注,手指点在唇边,已是沾湿良久,却并不去翻书页,显然在品味眼下这张不舍翻开。
听见应白雪说话,洛潭烟茫然抬头,「哦」了一声,低头又去看书,良久才回过神来,眼神回复清明说道:「雪儿姐姐回来啦?与那白玉箫相处可还融洽?」
应白雪一旁坐下,点头笑道:「能有什么不融洽的?散席之后,她还拉着奴说话,原来那日相公中途回来,也在她体内种了生机,如今只怕也有了身孕……」
洛潭烟一愣,无奈说道:「相公忒也胡闹!那白玉箫乃是知州夫人,便如何深情厚意,也不该如此肆意妄为,若是事后败露,咱们全家不是都要跟着遭殃?」
应白雪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只是相公就是这般性子,如今木已成舟,姐姐知道便好,可莫要与相公因此争执才是。」
洛潭烟点点头,「我知会得!他是毛驴子,只能顺毛摩挲!」
应白雪会心一笑,点头说道:「奴也是这么觉得!」
两人笑了一会儿,应白雪又道:「方才进府时,奴看见前院一个小厮腰间别着一块玉佩,像是姐姐房里的东西,本来要叫管家来问话,看姐姐房里亮着灯,这才过来想与姐姐说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洛潭烟一愣,半晌才道:「你说……」
应白雪轻轻点头,只是轻声说道:「不是背主,就是偷窃,府里定下的规矩,后院前院各成体系,便是管家,不得召唤也不能随意进出,那小厮年纪不大,手上有这东西,从何而来,不言自明。」
洛潭烟皱眉道:「若果然是我房里东西,只有司琴司画能接触到,这几日司琴身子不适,倒是没在房里侍候,难道是她?」
应白雪笑道:「左右一查便知,奴先问过管家,查明究竟再来报与姐姐,到时如何处置,再请姐姐示下。」
洛潭烟点点头道:「你且去查,只是切莫大张旗鼓,免得打草惊蛇、乱了人心,家奴无状,如何处置倒都无妨,只是如今姐妹们都有身孕,莫要惊动大家伙儿才是。」
「奴省得的,姐姐早些休息,毕竟身子重了,不能久坐的,奴这便回去,问明究竟,明日再来报与姐姐。」
洛潭烟笑道:「身子倒不算沉,只是夜里却也难以入睡,一想着肚子里有个小东西,心里就又是紧张又是期待,总要很晚才能睡着,倒不如看看书,还能睡得香些……」
「雪儿姐姐当年生养两个孩子,不知有没有什么法子教我?」
应白雪笑道:「奴心宽体胖,哪里有这些心思?怀上了便生下来,生完了每日吃喝拉撒,慢慢也就大了!左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何多想也是无用!」
「倒也是这番道理,那日我问娘亲,她也是这般说法……」
两女又絮絮说了几句闲话,应白雪这才告辞出来,与栾秋水三女寒暄几句,这才回到自己院中。
管家蔡安早已等候多时,没得应白雪首肯,他也不敢擅自离去,旁人只道彭宅里主母当家,他是应白雪请来的,却知道应白雪的手段,情知眼前美妇自己得罪不起,见应白雪进来,便态度恭谨说道:「夫人找小的来,不知有何吩咐?」
应白雪由着翠竹解去皮袄衣衫,毫不在意管家便在身旁,等翠竹拿来一件水蓝色夹棉直帔给她披上,这才在椅中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道:「方才回来,偶然看见院里扫雪小厮身上有块玉佩,看着不像是寻常之物,你可知从何而来?」
「小的未曾注意,实在不知夫人说的是谁。」蔡安脑子转的极快,一下子便抓住了应白雪话语中的关键,意识到了事态严重,赶忙低声说道:「小的这就去前院查看,看看今夜扫雪的都有谁,一会儿问明究竟,再来回禀夫人。」
「不必了,」应白雪轻轻摇头,「前院方才扫雪共有七人,三男四女,女的自不必说,男的有一个是邻省买来的仆役,今年大概三十有五,他做事妥帖,你着他牵头负责庭院整洁;还有个面上有块胎记,个子倒是不小,年纪也不甚大,自然不会是他;还有一个,便是那个小厮,生得也算眉清目秀,身形纤细,不似劳作之人,你可能想得起来他是谁?」
「这……」蔡安迟疑起来,他只记得那牵头仆役名叫白五,其余两人,莫说名姓,便连体貌都有些想不起来。
「啪!」应白雪一拍桌子,将那茶盏都震了起来,杯中茶水撒了一桌,翠竹连忙来擦,不住劝慰应白雪莫要动怒,免得动了胎气。
应白雪俏脸含煞,瞪视管家蔡安,笑吟吟说道:「你身为一府管家,连手下这几十号家奴都记不住容颜姓名,如今内外勾连,你却一无所知,我且问你,我要你这管家何用!」
蔡安千算万算,没想到应白雪会把这事儿算到自己头上,他早知应白雪手段凌厉,却哪里知道自己会受此牵连,心中一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道:「小的有所疏漏,愧对夫人信赖,还请夫人开恩,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这府里偌大家业,你一人内外调度,本就责任重大,若不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只怕早晚惹出滔天大祸,到时性命不保,可莫要说我未曾警醒于你!」
「你且将功补过,去前院叫几个仆役起来,先将那小厮抓了扔到柴房,再到那小厮房里翻检,看看除了那玉佩,还有什么他不该有之物!」应白雪长身而起,对管家蔡安说道:「上手便要将他制住,嘴巴塞得紧紧的,莫让他叫喊出来,若是惊动了后宅夫人们,我就摘了你的脑袋!」
蔡安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叩头在地,敬谢应白雪开恩。
应白雪又对翠竹说道:「你与蔡安同去,若他做的不妥,你便回来报我,到时看我怎么炮制他!」
翠竹赶忙答应,擎着一个白纱灯笼,与蔡安一起出去,只留应白雪一人,坐在房中饮茶静思。
有前度管家徐三前车之鉴,应白雪如今对这蔡安并不如何放心,此次有意借机敲打,这才态度凌厉。
时间不大,翠竹挑着灯笼回来,对应白雪悄声说道:「禀夫人!那小厮拿着了!被蔡管家直接用绳子缠了嘴巴,绑成个粽子丢进了柴房!从他屋里翻出几块锦帕,还有些珠宝首饰,奴婢看着蔡管家用锦帕包好了,如今都在这里。」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帕包来,摊在桌上打开,里面金银首饰各有几样,一块玉佩压在下面,正是应白雪日间所见。
应白雪轻轻点头,问道:「蔡安呢?」
「蔡管家看着柴房不敢轻易离开,要奴婢回来请夫人示下,下步该当如何处置?」
「夫人已经睡下,今夜便不要惊动她了,你去与蔡安传话,今夜好生看住了那小厮,明早晨起,我禀明夫人后再做定夺!」
「再吩咐他传话下去,今夜府中各门紧闭,明日清早,不得吩咐不许出门,违者家法伺候!」
「至于这家务事如何决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曲径通幽
半夜时分。
溪槐县高府后院,两个值夜小厮拎着灯笼,一边低声笑语,一边沿着庭院间夹道巡夜。
「前日那顿饭,可听管家说花了一千多两银子,真有那么贵么?」一个小厮年纪不大,个子却高些,低头凑到身旁同伴耳边问起。
「你离我远些!嘴巴这么难闻,凑这么近干甚么!」那年长小厮约莫二十出头,脸上带着一抹嫌恶之意,「那日夜里我在外面伺候了,最后残羹剩饭,李管家都没让我们这些人碰,自己收了回去喝酒,你说得值多少银子!」
「这么贵的饭菜,想必都是熊掌燕窝鲍鱼之类的吧?」
「要不说你没见过世面呢!这些东西贵倒是贵,但诸位老爷们哪个不是吃腻了的?拿出这么一桌席面招待他们,你当是你家里宴客呢?」年长小厮不屑笑道:「咱家宴客,那必然是别人家里买不到的东西,单说那盅里炖的香鸡,就是个只下双黄蛋的两年生芦花鸡,这是你花钱买得到的东西?不是这么大补,李管家会连汤都一起端走?」
高个小厮啧啧连声,随后低声淫笑道:「不知道是真有用假有用,那夜可听着李管家与那红儿搞得不亦乐乎!」
「李管家再怎么好色,怕也比不过高管家吧?如今太爷去了,高管家也不将大爷放在眼里,这几日好像又在前院收用了太爷房里丫鬟叠翠,这事儿我也是凭空猜测的,你可不许对人说!」
年长小厮叮嘱一番,随即叹气说道:「该说不说的,我要能做到高管家这个位置,便是死了,也值个了!」
「谁说不是,老太爷在时还不觉得,老太爷一走,只觉得这府里,好像高爷才是说了算的那个……」
「高管家是家生子,最受老太爷看重的,要不是……咦?」年长小厮抬手揉了揉眼睛,指着一处山石说道:「你刚才看见了么?有个什么东西过去了!」
高个小厮茫然摇头,「没看见啊!六哥你是不是眼花了?」
「花你大……」年长小厮话说一半,随即面色一白,扯着高个小厮就走。
「六哥你拽我干嘛!怎么了这是!」
两人行色匆匆离去,留下彭怜一人站在假山之后,心中暗怪自己大意,他自恃武艺卓绝,竟然当着二人的面一掠而过,不是实在太快,只怕那机警小厮已将自己撞破。
他连夜入府,在后院假山处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暗室入口,这会儿便有些着急,想着来见雨荷,请她一同前去指点一番,好过自己盲人摸象、胡乱寻找。
等两个小厮远去,彭怜这才一跃而起,翻过院墙,沿着墙上青瓦飞掠而行,很快来到雨荷所住庭院。
高家院落广大,雨荷所居却是东边跨院一处后院西厢房,彭怜静悄悄落地,抬手默运功力,隔着窗扉抬起窗闩,随后翻身入内。
夜风随之而入,吹动床头水绿床帏,荡起一道道浅浅波纹,室内甜香阵阵,盆中炭火余温,里间外间各有一个呼吸之声,彭怜小心凑到床边,撩起床帏去看,却见漆黑夜色中,一双白玉藕臂伸在被外,绵延而上,一抹香肩背对自己,正自睡得香甜。
眼前女子软玉温香,便是隔着尺许,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火热温度,彭怜心中一动,随手褪去身上衣衫,裸着身子钻入床帏,掀开被子,将那女子抱进怀中。
「唔……」女子受惊便要叫喊,却被彭怜一把捂住红唇,惊惶回头,未及认清来人,却已被一物挑开双腿,贯入蜜穴之中。
似曾相识快美传来,雨荷闷哼一声,抬手握住彭怜大手,回手到身后搭住少年腰肢,扭头哼道:「好爹爹……怎么这会儿才来……」
白日里练倾城来过,雨荷以为彭怜要么不来,要来便也是入夜即来,哪里想着等到半夜也不见人影,刚刚睡着,这冤家偏偏又到了。
两人辈分有别,雨荷叫彭怜一声「爹爹」倒不为错,只是两人年龄相差十余岁,这声「爹爹」叫着,便显得刺激十足。
彭怜探手妇人衣间握住一团椒乳,对着那肥美臀儿不住耸动,笑着说道:「我按你说的去找那密室,找了这许久都没找到,因此才来寻你,看看能否一同前去,帮着我看看该在何处着手。」
雨荷娇喘吁吁,不住点头到:「女儿自然愿为爹爹分忧,只是此时这般,总要让爹爹尽兴才好……」
「喜欢为父的大肉棍么?」彭怜喜她娇媚,凑到妇人耳边含住一粒耳垂舔弄不休,出言呵哄调戏起来。
「喜欢……爹爹的大肉棍一弄进来女儿就酥了半边身子……再一抽……就将女儿的魂魄带走了……好爹爹……你且快些……女儿受得住……」
彭怜笑道:「为父怕你叫得大声,引来无端祸事。」
「女儿咬着被子……但凭爹爹尽兴便是!」
雨荷果然咬住被子,回头看着彭怜,虽然不甚清楚,却能感受到少年鼻息,阴中无尽快美,心神更是激荡。
彭怜言听计从,大开大合抽送起来,虽然有被子遮着,还是有皮肉撞击之声和「唧唧」淫水之声泄露出来,弄得一室皆春。
雨荷快美难言,只是紧咬棉被,臻首来回摇动,显然情动至极。
「好姐姐……且夹紧些……你达丢给你了!」彭怜喜极这般偷偷摸摸感觉,怀中女子又是练倾城养女,那份快美竟是不输于与练倾城欢好,尤其长夜将尽,他还没找到高家密室,这会儿自然不再隐忍,循着一丝快意,便将阳精丢了出来。
男子丢精前阳根暴涨,尺寸远逾平常,尤其彭怜本就天赋过人,此时丢精,那阳物自然更加粗壮浑圆,雨荷只觉阴中一团火热滚烫,随即道道褶皱被撑开熨平,平生从所未有的无边快美纷至沓来,她情不自禁松开贝齿,娇声浪叫起来:「好爹爹……顶着女儿的花心子……女儿也丢与爹爹了……」
「夫人?您怎么了?」
「夫人?」
外间传来丫鬟轻唤,彭怜一把捂住雨荷檀口,自己阳根跳动,怀中妇人身体瑟缩,如是良久,等雨荷平复下来,这才松开手让她说话。
脚步轻响,显然丫鬟正要过来,雨荷勉强抑制住急促呼吸,半晌才道:「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梦见老爷了,你去睡吧!」
「噢!」丫鬟脚步停下,随即又退了回去,窸窣声响,重新躺下。
彭怜抱着雨荷,在她耳边低语道:「这般浪叫,颇有乃母之风呢!」
雨荷身躯酸软,闻言回手爱抚少年面庞,娇媚低笑说道:「谁让爹爹这么厉害!女儿从来没这么快活过!」
彭怜默运玄功,无数倍放大妇人快美,笑着问道:「这般呢?以前可能受过?」
道道真元洗刷妇人阴中媚肉,雨荷瑟缩不已,便连睫毛都颤抖起来,她低声媚叫连连,惊呼道:「这……这便是母亲说过的双修之法么……果然……唔……美死个人了……」
双修秘法,丢精时愈快美,运功时放大得愈是厉害,同样千百倍,基数越大,自然效力越强,雨荷初次承受,身躯瑟瑟不止,竟然很快晕了过去。
彭怜催运片刻,知道今夜不是合适时机,便收拢功法,将雨荷唤醒,笑着说道:「来日方长,将来有机会,咱们与你娘一起玩乐,今夜还有事情要做,你且消消汗,一会儿咱们去开启密室!」
「总是夜长梦多,女儿多穿件衣服就是,爹爹身负神功,些许风寒难道还治不好么?」雨荷娇滴滴媚笑,在彭怜脸上轻啄一口,随即起身穿衣。
夜色深沉,她也不必梳妆,只是拢起秀发,穿了件厚厚袄子,外面裹了件貂皮披风,便由着彭怜抱起,趁黑翻窗而出,直奔后院花园。
「女儿当日便是站在这里,那高老太爷就从这里走去,往前一点,对,就是那里,之后他便不见了,女儿在此等了一炷香的光景才见他出来。」
雨荷靠在假山旁边一块奇石上,指点彭连寻找密室入口。
黑夜之中,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回廊一盏孤灯,传来微弱光芒,彭怜沿着假山旁边过道向下,来回多次,终于发现一丝端倪。
那几座山石彼此掩映,看上去浑然一体,无论从哪边看去,都混若天成,丝毫不见缝隙,布置本就极其精妙,尤其彭怜每次来都是天色漆黑,更加难辨究竟。
因为有雨荷一旁相助确定位置,彭怜静下心来细细观瞧,良久过后,终于发现山石间一株枯草有些不同,他心中一动,随即人如雄鹰展翅一般高高跃起,轻飘飘落在最高一座假山山尖,自上而下望去,这才看破眼前迷阵。
十七座巨石错落有致摆放一起,彼此间各有不同空隙,若是沿着甬路边走边看,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发现山石间的隐秘路径。
这些山石彼此相连,互为遮掩,狭窄处仅容一人通过,一条隐蔽小径,直入山石正中,在他脚下,一道山洞被众山遮掩,不到近前,根本难以发现。
想来高老太爷暴毙身亡,这处密室无人打理,那株枯草未及时除去,致使留下马脚,又赶上彭怜身负绝世玄功,若非如此,怕是不易被人发现。
彭怜跃回地面,领着雨荷沿着路径来到山洞之前,那山洞门口一扇铸铁小门,上面一道厚重大锁,显然难以轻易入内。
彭怜轻轻用力,却是无法撼动分毫,正自颇为遗憾,想来今夜又要一场空了,便对雨荷说道:「这锁不是寻常门锁,怕是要找到钥匙再来了!」
雨荷叹了口气,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故作无奈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把钥匙到底是哪里来的、有甚么用途,看来是用不上了……」
那钥匙表面金色已然斑驳,显然已经有些年头,大小比例与寻常钥匙根本不同,其上齿纹反复,一见便知不是凡品。
「好姐姐!你这是从何得来?」彭怜大喜过望,他自恃玄功护体,哪里想过被一把门锁难住,见雨荷竟然不动声色得了钥匙,不由喜上眉梢,激动之下将妇人一把抱起,狠狠亲了几口,这才重新放下。
雨荷娇滴滴轻笑不已任他轻薄,随即才道:「女儿连日来奉承那高文杰,他以为我不知道这钥匙有何用途,便放在我这里让我保管,不想认了爹爹,如今正好用上,岂不正是天意昭昭,报应不爽?」
彭怜笑着点头,取过钥匙轻轻拧动,只听一阵阵机括声响,他轻轻用力,那铁门便应声而开。
铁门看起来极为厚重,拉起来却毫不费力,便是由雨荷来拉,怕也轻而易举,彭怜看着那厚重门板,忽然笑道:「这般看来,倒是老相识了!」
当日他从那赝品贩子手中夺得一众宝物,便是这样一道铁门铁锁将他难住,如今再次重逢,那锁钥却截然不同,不是看到门里形状,怕是也难将两扇铁门联系起来。
「世间奇人异事在所多有,恩师所言,不可小觑了天下人,果然很有道理。」彭怜心中暗忖,取了旁边火把点着,牵着雨荷玉手,一起沿着台阶向下行去。
石阶盘旋向下约莫丈许,便是一处空旷所在,两边石壁潮湿,一条青石搭成通道蜿蜒向前。
彭怜举着火把,引着雨荷一起向前,行出不远,却是一道台阶盘旋向上。
上行不远,来到一处宽敞所在,却见周围墙壁环绕成圆形,靠墙架子上,摆满古物文玩、各色书籍。
居中一张宽敞书案,一张高背紫檀木椅,桌上空无一物,显然也无人在此摆弄笔墨。
石壁上镶嵌四盏灯台,上面各自摆着粗大白色蜡烛,彭怜点亮两根,便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
他游目四顾,闭上眼睛沉吟片刻,这才睁眼说道:「按方位来看,这处密室,却在后花园亭台之下,如此巧夺天工,不知是谁人手笔。」
雨荷一愣,有些难以置信说道:「爹爹说我们是在忘川亭下?」
彭怜轻轻点头,那夜他与众位达官贵人在此饮酒,当时便感叹高家富贵豪奢,做出这般大一块假山石来,于高处建亭,花园美景自然一览无余,却不知其中别有洞天,原来在亭子下藏着这么一处密室。
密室中间全无廊柱,显然这密室屋顶石壁便是一整块硕大巨石,如此大巧若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彭怜走到书架前面,从中取下一本书籍,简略翻看一遍,这才说道:「此处虽在亭子下面,却也高出地面甚多,自然不怕潮湿,咱们如今在这里站着也不觉憋闷,想来通风极好,若非如此,怕也存不下这般贵重古籍孤本。」
雨荷不明究竟,过来好奇问道:「爹爹识得此书?」
「隋唐孤本,见所未见,存世至今已是珍稀无比,书中所载文字,更是影响深远。」彭怜言简意赅,说得却极是郑重。
「那……那岂不是……价值连城?」雨荷双眼泛起火热神采,顿时觉得自己藏着的那些银票一点都不重要了,「这本书,能值多少银子?」
彭怜被她贪财样子逗笑,轻轻刮了刮妇人鼻尖,笑着说道:「若是卖给合适的人,三四万两银子还是有的,遇到此道中人,便是七八万两,怕也愿意购买。」
雨荷一听,惊得张大嘴巴,轻手轻脚接过那本古籍揣入怀里,毫不担心惹来彭怜鄙夷。
同样举动,若是寻常女子为之,自然惹人反感,毕竟文人风雅,哪里容得如此贪财之举?但雨荷貌美如花,年近三十却仍有小女儿之态,她又与彭怜父女相称,虽非亲生,却也让彭怜有些看小女娇憨的意思,自然便微笑摇头,并不责备。
架上还有数十本书籍,彭怜一一看去,俱都价值不菲,雨荷拿了几本,知道自己无法尽数拿走,便嘟着嘴让彭怜挑了两本最贵重珍惜的小心包在衣内,这才心满意足。
架上还有不少铜器玉器,彭怜一一看过,却仍是没找到高家事涉谋反的证据,他无奈摇头,叹气说道:「这些东西贵则贵矣,却并无咱们要找的东西。」
雨荷游目四顾,看了一圈未发现端倪,正有些垂头丧气,忽然眼中一亮,指着那居中书案说道:「爹爹看那书案可有古怪?」
彭怜闻言转头去看那书案,却见宽旷石室之内,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四脚书案,形制与旁边高背椅子相似,都不像是能藏住东西的样子。
未经雨荷提醒,彭怜还不觉如何,经她一说,他也发现有些不对。
整个石室地面一片光洁,唯独书案之下铺了一块方毯,那方毯造型古朴花纹繁复,显然也不是俗物,此处无人长住,放上这样一块贵重波斯地毯,便显得有些突兀。
彭怜移步过去,围着书案转了一圈,仍是未发现任何异样,他游目四顾,终于看到书架上有个白玉瓷瓶有些不同寻常,便走过去想要拿起端详,谁知那白玉瓷瓶竟然纹丝不动,他稍稍旋转,又是一阵机括之声响起,那方毯竟托着书案椅子缓缓升起,露出下面一道暗门出来。
密室之中还有密室,彭怜与雨荷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和佩服。
彭怜取了火把,牵着雨荷玉手拾级而下,台阶笔直向下,却只有九级,下面是个更加蔽塞些的空间,里面堆满了硕大木箱,彭怜随意打开一个来看,里面装满了黄灿灿的金锭,每锭皆是百两形制,入手沉重至极。
彭怜环目四顾,不大的密室中放着二十几个大木箱,约莫算下来,便是三四万两黄金,十余万两白银,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木箱放着珠玉宝石,自然也是价值不菲。
雨荷看得两眼放光,抢过彭怜手中火把,挨个箱子翻检,到了宝石那箱,更是惊叫连声。
彭怜却摇头笑道:「这密室主人生怕遇到不识货之人,不认得外面架上宝贝,才在这小室中又放了这许多金银财宝,以此惑人耳目,如此看来,这次咱们大概是找对地方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雪拥江山
密室之内。
彭怜又取了一支火把,照着地上灰尘印记,七拐八绕,到了一排木箱后面,却见面前一排酒架,上面摆满了五斤大的小坛,淡淡酒香扑鼻,让人熏熏欲醉。
他仔细看清地上灰尘痕迹,找到一处拉绳,轻轻一拉,那酒架应声而开,露出里面一面书架,上面玲珑满目摆满各色文书,有房屋地契,还有往来书信,分门别类,不一而足。
眼前之物毫无珠光宝气,彭怜却知道,这才是高家真正的隐秘和财富,比起外面那些珍贵之物,怕是贵重得多。
整个高家的身家性命都与这些东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高家的高楼广厦,与外面那些名贵之物和金银财宝毫无关系,眼前这些,才是高家的立身根本。
彭怜取了地契房契来看,除了省城之外,高家在京城竟然也有不少房产土地,分门别类,俱在不同高家亲族名下,单看一处不觉如何,汇聚到一起,实在让人触目惊心。
他顺手将这些地契房契塞进怀里,取了一封书信打开来看,却是一封朝中某位大员写给高家太爷的回信,信中只言片语,说的都是闲杂之事,只在信尾仿似随意提起一句「子欲东来,盼予接洽襄助,得便共赴京师」。
初看之下,这段话与前文极为连贯,大概意思是这位京官的孩子要到东边去,希望高家太爷能施以援手,有空的话一起到京师来,文理通顺,毫不奇怪,但彭怜知道,这封信能珍而重之存在此地,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他将这些书信一一收好,等到有闲暇时再细细研读,看那书架上又有些御赐之物,他简单翻看一番,知道这些东西对高家弥足珍贵,对自己倒是毫无用处,便也不甚在意。
彭怜将酒架恢复原状,随即回到入口,对仍在翻检宝石的雨荷说道:「别装了,这么多也装不完,今夜你先回去睡下,夜里我多跑几趟,将此地搬个七七八八,之后随你怎么挑拣呢!」
雨荷闻言一愣,随即两眼放光,惊异问道:「这些东西,爹爹都要带走?」
彭怜轻笑点头,「不义之财,自然要见者有份,等我找个稳妥地方,再来将这些东西搬走不迟!」
雨荷娇媚一笑,「难怪娘亲深爱爹爹,这般手段,实在让人心中欢喜……」
她眼波流转,身上荡起无边媚意,娇声说道:「女儿方才服侍爹爹极是尽兴,只是不能尽情欢叫,总是颇为遗憾,这里如此隐蔽,女儿心里想……还想服侍爹爹一番……」
彭怜一愣,随即笑道:「你还有这番兴致?长夜漫漫,倒也无妨,咱们且在这里乐上一乐!」
他一把抱起妇人上了台阶,来到宽敞石室之中,将雨荷放在方毯之上,三两下脱去自己衣衫,扶着美妇身子,让她先为自己舔弄阳根。
雨荷本就未曾梳妆,此刻衣衫凌乱,更有一番淫媚之色,她自然靠着彭怜手臂,双手握住少年阳根温柔舔弄,不是仰头去看彭怜,眼中满是谄媚春情。
彭怜爱不释手把玩妇人美乳,随即将她衣衫扯下,欣赏雨荷洁白玉体。
石室中一片冰寒,妇人身子却极是火热,彭怜怕她着凉,将她就着衣服抱起,一手托住肉臀,一手搂住脖颈,高耸阳根分开雨荷双腿便挺刺进去,扶着妇人娇躯玉体,快速抽送取来。
雨荷被他如同摆弄玩偶一般轻松拿捏,心中更是美得无以复加,只觉今生得此良人,实在万幸至极,她伸出一双藕臂勾住彭怜脖颈,腰肢不住扭动,口中浪叫连连,更是风情无限。
她是练倾城长女,自然尽得乃母真传,枕席间风情无限,妩媚风流之处,竟是直逼练倾城,尤其她这几年朝不保夕心中戒惧,此时有彭怜依靠,曲意逢迎之处,更是胜出练倾城许多。
「好爹爹……女儿爱死这根宝贝了……达达……亲爹……女儿好美……美死了……」
雨荷浪叫连声,空旷石室响起阵阵女子浪叫回响,两人居中欢好,仿佛身边有无数人同时欢好一般,彭怜颇得其趣,阳物哺出真元为雨荷暖身,随即将她放倒躺下,大开大合抽送起来。
股股热浪从腿间弥漫全身,驱走身上寒意,雨荷仿佛置身夏日骄阳之下,浑身暖意融融,心神俱醉之下,更加快美无边。
彭怜多日寻觅终于有了结果,如今得了高家隐秘之物,虽不知是否究竟事涉谋反,但总归收获颇丰,单说石室中这些贵重财物,便值得他这些天来回奔走,一念至此,心中自然更加快活。
他动作渐快,雨荷终于难以承受,媚叫声转成哀求,只觉阴中快美如潮,一波又一波接连而至,最后失神昏去,良久才在一片暖融融舒适中清醒过来。
「好爹爹……女儿差点死了……」雨荷抱住彭怜腰肢,在他脸上轻吻一口,撒娇说道:「爹爹真要这般肏死女儿么?」
彭怜起身坐起,为她裹紧衣裳,看着妇人为自己舔弄下体,笑着说道:「若是我不给你补益真元,怕是真就要香消玉殒,如今我为你洗涤经脉窍穴,延年益寿自不必言,容颜相貌,怕也会更胜往昔!」
雨荷春情过后,已闻到自己身上淡淡腥臭,此时忽然醒悟过来,喜不自胜说道:「母亲便是如此青春不老,年纪比女儿大了许多,却看着比女儿还要水嫩,当年女儿问她便知是双修神功之效,却从未想过自己也能如此!如今爹爹竟能为女子永驻容颜,怕不是天下女子都要为爹爹发了疯呢!」
彭怜一勾妇人下颌,笑着说道:「弱水三千,我只要你们母女这一瓢!」
雨荷娇滴滴翻了个白眼,娇嗔说道:「爹爹就会口胡!家中那些姨母,哪个不是单独一瓢?」
「哈哈!小淫妇讨打!」彭怜有些讪讪,仍是大方承认,「白日里你娘来看你,都与你说了?」
雨荷轻轻点头,「女儿与母亲促膝长谈至夜,说起别来诸事,母亲说的却都是爹爹……」
「你娘有意将你偷偷接出府去,免得随高家覆灭陪葬,却不知你意下如何?」彭怜轻轻挺动身子,对着妇人檀口抽送挺拔阳物,冲撞得雨荷轻咳不已。
「女儿想过了,如今高家诸事未定,尚需女儿与爹爹里应外合,来日若高家真个覆灭,女儿也相信爹爹能救我脱离水火……」雨荷双手捧着情郎阳物,仰头坚定而又崇慕看着彭怜说道:「便是不能,女儿曾与爹爹这般相知相爱,纵死亦是无憾!」
彭怜心中感动,轻轻点头说道:「雨荷放心,莫说你是倾城爱女,只说你我情意,我也断然不会弃你不顾!」
「女儿信得过爹爹……」雨荷柔声说出寥寥数语,彭怜却知她这番话的分量,眼前妇人本以为觅得良人,谁料却被人中途卖掉,如今还能再信男子,实在不同寻常。
两人又缱绻一番,彭怜将雨荷送回闺房,从她闺房中取了件黑色大氅,这才折回密室,先将密室中古籍孤本收拾了个七七八八送回县学之内,而后又折返几趟,将那两箱珠玉宝石取了大半,只留下表面浅浅一层,地下塞满砂石充数。
高家后人不学无术,那些古籍孤本只当作贵重之物放着,年深日久上面积满灰尘,显然再也无人翻看,料都取了也无人在意;那些宝石黄金也自然落满灰尘,想来平日里也无人问津,若非长夜将尽,彭怜自然也要将这些东西都取了回去。
只是县学之内放不下这许多金锭,彭怜因此也不着急,只取了些自己喜欢之物,如今高家密室雨荷管着钥匙,自己何时来取都易如反掌,以后慢慢图谋便是,倒也不虞其他。
他取了一块金锭,将那枚特制钥匙印了模具,趁夜送还雨荷,自然又免不了亲热一番,这才飞檐走壁,回到县学。
四下里鸡鸣阵阵,远处天空现出一抹青白,彭怜站在县学屋顶远眺东方,无声伫立良久,这才一跃而下,推窗而入钻入床帏。
练倾城被他弄醒,眼睛还未睁开,便已伸开双手敞开怀抱,将彭怜搂抱到怀中呵哄起来。
彭怜极爱练倾城如此熟媚女子扮做母亲疼爱呵哄自己,夫妻间床笫情趣如此,两人更是深知其乐。
彭怜说起夜间收获,练倾城听得也是眼中异彩连连,听说自家丈夫与女儿又欢愉几度,她也是会心一笑,等到彭怜说起雨荷不肯这般离去,虽然心中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夫妇二人说了会儿悄悄话,终于彭怜睡意上涌,两人便紧紧抱着甜甜睡去。
彭怜睡到日上三竿方起,吩咐县学杂役请来王训导,央托他为自己寻一处偏僻宅院,是租是买均可,美其名曰以此来安顿岑氏。
那王训导不知他故布疑阵,上司有命自然不敢怠慢,自去寻找宅院不提。
年关已至,彭怜只说爱妾身体不适,又吩咐属下雇了一辆大车,到县衙拜别了县令吕锡通,定下三十早上启程回省里过年。
吕锡通得了彭怜不少孝敬,对他态度自然和蔼,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彭怜这才告辞出来。
这一天他无所事事直到夜深,又来到高家后院,与雨荷亲热一番后取了钥匙,重新去那密室里搜罗宝贝。
密室里书籍字画已被他搜罗一空,古物文玩却都没动,他挑了几样名贵玉器瓷盏装好,又取了十几块金锭,这才回到雨荷房里,两人搂抱着在榻上悄悄说话。
「女儿料到爹爹今夜要来,便在晚饭时劝那丫头多喝了几杯,这会儿睡得香甜,爹爹倒能自在些个……」朦胧月色之下,雨荷赤身裸体,身上香汗淋漓,依偎在彭怜怀中,看着床尾那黑色大氅包着的诸多物件,好奇问道:「爹爹弄这些金子做甚么?左右不能尽数拿走,只拿这几锭,不知作何打算?」
彭怜抹了抹妇人俏脸,笑着说道:「眼看就要过年,家里你十几房姨娘,再加上你们母女几个,每人一锭,送去做些头面首饰,也算是为父一番心意。」
雨荷惊喜不已,雀跃问道:「女儿也有一副么?」
「当然!如今你随了我,自然事事都要想着你,等以后诸事完毕,便将你接过府去与你娘团圆!」
彭怜把玩妇人秀发,笑着打趣说道:「你也是的,满室黄金不看在眼里,为何对一副头面情有独钟?」
雨荷娇憨笑道:「黄金再好,也不如爹爹心意可贵,尤其世间女子,哪个不喜欢金灿灿的头面首饰?」
彭怜轻轻点头,「小荷所言倒也有理,只有一样,明日我与你娘回去,今年过年,你还要在这高家宅院里面度过了。」
雨荷眼神一暗,随即转忧为喜,娇笑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爹爹如此人品,将来女儿必能常伴左右,倒是不急在这一时……」
两人絮絮说着情话,一直到半夜时分,复又梅开二度,极尽缱绻欢愉,彭怜这才悄悄离去,回到练倾城榻上。
腊月三十一早,彭怜与练倾城早早起床,悄悄带上岑氏一同上了马车,朝着云州省城行去。
前些日子刚下过雪,路上仍旧泥泞,只是因为晨起天寒,一夜冰冻之下,路面反倒结实不少,马车行走甚快,直到日上三竿,地上积雪渐渐花开,车速才慢了下来。
出城不远,上了山路,彭怜与车夫坐在前面,看着远处皑皑白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回手拍拍车厢,笑着说道:「倾城且看!」
车窗布帘挑起,露出练倾城妩媚容颜,她极目远眺,却见山川披白,瑰丽如画,万里江山锦绣,此时却一片洁白,山谷间云雾昭昭,一派秀丽景象。
一支苍鹰轻唳一声,余音响彻云霄,更增天地间一抹幽静。
远处高山之上,一道飞瀑奔流而下,两岸白雪却仍未化,高木翠叶之上挂满冰晶,瑞雪将融未融,远近皆是雪化成水后滴答声响。
练倾城看得心旷神怡,后退些许,将那岑氏拉到窗前,笑着说道:「妹妹也来看看!」
岑氏面色微晕露出脸来,第一眼却是看着被车厢挡住的彭怜,只见少年目视前方,只留下半边身子和一副背影,引得她一时怅然,只是再看窗外山川景色,便一瞬间被吸引住了。
她这些日子一直躲在县学之内,莫说无心旁事,便是想看,县学里有哪有风景可看?尤其这段日子来她牵挂女儿茶饭不思,哪里有心思看云卷云舒、山风水色?
只是与彭怜夫妇相处日久,听着彭怜与练倾城说起女儿冤案总是举重若轻,她心中渐渐泛起希冀之情,尤其每日里与练倾城朝夕相处,夜里又听着夫妻两个无数次敦伦,那份枯寂之心渐渐萌动,对彭怜情愫暗生,她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女儿生死未卜,她又是良家女子,哪里做得出自荐枕席的事来?
岑夜月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彭怜夜里过来轻薄自己,大概只是略作挣扎以示矜持,怕是难以彻底拒绝少年,单看她为女儿如此奔走,便值得自己以身相许、报答一二。
只是谁料,彭怜竟然秋毫无犯,相比初时还有些口花花,如今更是矜持守礼,哪里还有过分举动?
妇人被彭怜弄得不上不下,却自然不知彭怜是得了雨荷这个尤物,那份从练倾城身上得不到满足的凶猛情欲有所舒缓,这才行有余力,与岑氏玩起猫捉老鼠游戏。
更何况冷香闻还在大牢里受苦,就这么收用了岑夜月,彭怜心有不忍,多方因素之下,才有了他对岑夜月的秋毫无犯、泾渭分明。
只是每夜与练倾城极尽缱绻欢娱,多数时候都是夫妇二人有意为之,这般白日里暧昧多情,夜里引人遐思,意欲何为,却已是昭然若揭,三人彼此心知肚明,倒也不需赘言。
岑夜月正看得入神,却听彭怜小声说道:「倾城小心,前面有人来了!」
岑夜月一愣,转头去看前方,却见光天化日之下蹿出来十数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这些人手持尖刀,各个蒙着头面,看着便吓人至极。
彭怜端坐车上毫不在意,随意抬手指着前面十数丈外众人笑道:「这些人忒也好笑,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一身打扮,配上这皑皑白雪,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刺客么?」
练倾城掠出车门,一手握住车厢边缘,一手擎着一柄古朴长剑,身如鸿雁飘飞,轻轻一转翻身落在车厢顶上,她稳稳站着,宝剑斜握胸前,一手负在身后,神态潇洒自然,只是笑吟吟说道:「大概他们昨夜便在此埋伏,倒是忘了咱们白天赶路,却是不必这般伪装……」
喊杀声起,前面众刺客各自嘶喊着冲向马车,彭怜视如不见,练倾城却一跃而起,飞身而入人群之中,抬手让过一柄尖刀,手中长剑一挑,便将他喉咙戳破,而后行云流水一划,便又取了一人性命。
练倾城一身白色襦裙夹袄,披着一件银色斗篷,手中长剑精光闪烁,与官路污泥之上,宛若一朵盛开白莲,随风舞动,妩媚多姿,只是花瓣凌厉,每次与那些黑衣人触碰,便是一股殷红鲜血溅出。
岑夜月看着场中女子,心中惧意渐去,艳羡之情顿生,她与练倾城每日里朝夕相对,这月余光景相处下来,二人已是熟悉至极,练倾城多才多艺,相貌又出尘绝伦,眉宇间风情无限,举手投足俱是天然媚意,便连她这女子都为之心神不属,夜里更是曲意逢迎侍候彭怜,床笫间娇媚婉转,可谓从所未见。
她本以为已见过练倾城所有面孔、千般变化,谁料她竟还有这样一面?眼看场中十几个男子瞬间毙命,岑夜月心中暗想,若是自己有这般身手,女儿岂不就能幸免于难?
「咦?」彭怜一直泰然自若,忽然轻「咦」一声,随即人如猎鹰飞身跃起,随即似闪电一般奔向不远山坡,行走间随手摘下脚边枯枝猛力掷出。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七章 妇人之见
三十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窗外就响起了鞭炮声。
洛潭烟被鞭炮声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了,她披起衣衫,轻声唤道:「司琴!」
「夫人!」外间有人答应一声,随即脚步声响,司棋司画一同过来挑开床帏,司棋恭谨答道:「夫人忘了,司琴姐姐这几日身子不适,没在房里伺候的。」
洛潭烟淡然一笑,「我倒是忘了,今日得空,你们去看看她,看看病的如何了,眼看过年了,若是好得差不多了,你们姐妹倒要过个团圆年才是。」
司画笑道:「谁说不是呢!这几日也是事忙,奴婢一会儿服侍夫人吃过早饭,便去看看司琴姐姐。」
司书打了热水回来,见洛潭烟起了,便将水温调好,过来一起服侍洛潭烟洗脸更衣,梳妆打扮。
彭宅之内,正妻洛潭烟身边四个丫鬟,分别是司琴、司棋、司书、司画,几个丫鬟的名字还是彭怜起的,洛潭烟笑他莫名其妙,彭怜则说这样好记,一时传为笑谈。
岳溪菱房里,则是两个丫鬟,原来柳芙蓉为她买的小玉自然留下,还有个小丫鬟雅儿,年纪比小玉还小。
除此之外,剩余妾室房里俱都是一个丫鬟,柳芙蓉房里则是自己的贴身丫鬟采蘩,如此算来,彭家后宅之内,单是丫鬟便有十五人,算上彭怜一妻十妾,每日里二十余名女子前呼后拥、花团锦簇,尤其众女俱是上上之姿,便是彩衣翠竹等婢女都容貌出众,如此艳福,实在羡煞世间男子。
只是女子一多,自然有所龃龉,众位妻妾倒还矜持有度,尤其洛潭烟得岳溪菱和应白雪辅佐,又有母亲姐姐一旁相助,倒也将这彭宅后院管理得井井有条,成婚至今,偶尔丫鬟之间闹些矛盾,倒都不伤和气、无伤大雅。
洛潭烟坐在镜前,看着镜中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几日泉灵冰澜两位夫人孕吐可见好了些?」
司画摇头说道:「奴婢问过珠儿姐姐和烟雨,都说还是如从前一般,总是没什么胃口,稍微闻到腥膻之气便要干呕半天,人都消瘦了不少。」
「嗯,一会儿见到雪夫人,倒是要跟她商量商量,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洛潭烟眉头轻皱,想起昨夜与母亲闲话,如今母女三人都怀着身孕,倒是母亲身子康泰些,自己与姐姐洛行云都有些不适,她夜里腹中隐痛,却从未与人说起,尤其如今府中众位妻妾都怀着身孕,若是自己……
她不敢去想,心中暗自琢磨,若是有了意外,说不得母亲与姐姐所生都要抱到自己房里过继过来,不然膝下无子,便是丈夫不说什么,名声传出去怕是也不好看。
「炭火烧旺些,窗子和门都开了吧!」洛潭烟觉得憋闷,吩咐丫鬟开了窗子,一股雪后清风吹拂进来,她才好受了些。
不久厨下送来早饭,洛潭烟独自坐着喝了几口枣儿熬的粳米粥,正吃着,院门轻响,应白雪带着丫鬟翠竹缓步而来。
「见过姐姐!」应白雪福了一福,与洛潭烟行了见面礼。
「雪儿吃了未曾?没吃的话一起吃罢!」洛潭烟看着应白雪步履沉着,心中不由暗赞,到底是习武之人,如今怀着身孕,仍是如此干脆利落。
「倒要叨扰姐姐一碗粥喝呢!」应白雪笑着坐下,等司棋盛粥的当口,笑着对洛潭烟道:「姐姐昨夜睡得可好?」
「天明时外面放炮,吵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洛潭烟喝净了碗里米粥,抬手不让司棋添粥,「早上咱们府里可有人放鞭么?」
应白雪摇头笑道:「府里下人们管束的严,自然不敢轻易放鞭,外面晨起放炮的,也是半大孩子,等将来家里这些孩子长大了,怕是也要天不亮就要起来放炮呢!」
洛潭烟笑着点头,随即问道:「姐姐身子可还安稳?我这几日小腹隐隐作痛,白日里还好些,晚上有时便疼的厉害,却不知是何故。」
此事隐秘,洛潭烟便连自己母亲与姐姐都未提及,却对应白雪最先说起,其中信任亲近可见一斑。
应白雪一愣,随即说道:「怕是胎儿不稳,姐姐可莫要这般拖延,早日找郎中来看才是正行!」
洛潭烟道:「那日与婆母说话,她也说小腹隐痛,我还以为都是如此,原来竟不是么?」
应白雪摇头道:「女子生育过的,便是偶尔痛些倒也无妨,婆母生养相公那会儿,不是咱们相公福大命大,从云州到云谷这一路走来顶风冒雨,换了常人只怕就已小产了,哪里还有今日相公?此事干系重大,姐姐莫要耽搁,一会儿奴去请郎中,左右让他悄悄进府,姐姐在奴房里坐着,只说是奴身体不适便是。」
应白雪冰雪聪明,直接便切中要害,洛潭烟不住点头称是,笑着说道:「此事我连母亲姐姐都未说起,倒是全要拜托雪儿姐姐了!」
应白雪笑道:「这是奴该做的,当不起姐姐的谢……」
她迟疑起来,昨夜之事本来要今日禀明洛潭烟再做定夺,如今她身体有恙,若是让她生气,岂不反而不美?
看出应白雪面现为难之色,洛潭烟笑着问道:「雪儿有事但说无妨,你我姐妹相识虽短,却如此投契,何必这般为难?」
应白雪本是豁达之人,闻言干脆说道:「就是昨夜那事,奴拿住了那小厮,在他房里又搜出来不少东西,昨夜怕惊动大伙儿,所以关在柴房,管家亲自看着,只等姐姐吩咐再做定夺。」
洛潭烟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如此也好,将他带来吧,咱们姐妹问一问,且看实情如何。」
应白雪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翠竹,等婢女心领神会而去,这才与洛潭烟继续闲谈吃粥。
不一会儿,院外脚步声响,翠竹当先进门,管家蔡安随后而至,在他身后,两名家丁夹着一个绑成粽子一般的少年小厮跟着进来。
那小厮嘴里塞着麻布,口中呜呜作响,看见洛潭烟,更加大声哼哼起来。
两名家丁将小厮扔在地上,各自低头不敢抬头,应白雪轻咳一声,蔡安低声吩咐二人出去,等两个家丁去远,应白雪才道:「你们几个也出去。」
她是府里如夫人,吩咐蔡安与翠竹都是实至名归,司棋三女却是洛潭烟贴身丫鬟,按说不该听她使唤,三人一愣,却见洛潭烟抬起头来,淡淡看了她们一眼。
司棋三女连忙快步离开,将房门轻轻带上去远,只留下洛潭烟、应白雪与蔡安并那小厮四人在屋内。
应白雪从容放下碗筷,取香帕擦了擦嘴,转头对那小厮说道:「一会儿我问你答,不许高声叫喊,否则我现在就剜了你的舌头,你可听明白了?」
那小厮身上一股尿骚腥气,显然昨夜便已吓得屁滚尿流,应白雪浑若不觉,洛潭烟却轻轻皱起眉头。
应白雪看在眼里,吩咐蔡安道:「你开了门站在门口,让她们站得远些。」
蔡安领命出去,留下三人在屋内,他走到门前台阶之上,冲着翠竹等人摆了摆手。
翠竹得应白雪信任,这件事一直参与其中,留在房中倒也无妨,但洛潭烟身边三个丫鬟入府不久,如今事涉司琴,自然要各自避嫌,应白雪考虑周全,自然不肯让她特立独行,这会儿见管家吩咐,连忙领着几位小姐妹去院门廊檐下闲谈去了。
应白雪见洛潭烟神情好些,这才去看那小厮。
那小厮神不守舍,只是不住点头,这会儿见应白雪看着自己,只觉眼前夫人虽然仍似从前一般貌美如花,却无端端让他心中惧怕,想起管家昨夜所言,心中更加六神无主起来。
应白雪抬手扯下小厮口中麻布,见那小厮张嘴就要喊叫,随手便是一个巴掌,将那小厮抽的平地翻了个身,如此惊人臂力,便连洛潭烟都看得张大了嘴巴。
管家蔡安恰好回头看到此景,心中不由一突,心中暗道应夫人这般娇滴滴的美妇人,下手如此狠厉也就算了,偏又这般力道惊人,实在让人又惊又怕,幸亏昨夜自己见机得快,若是不然,这一记耳光若打在自己脸上,怕是要当场昏死过去。
那小厮毕竟年轻,昏晕片刻便即醒来,睁开眼来映入眼帘便是一张如花含煞俏脸,登时吓得一退,连忙低声说道:「夫人饶命!小的绝对不敢叫喊!」
应白雪轻轻点头,淡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名叫康安……」小厮战战兢兢侧身跪坐着,不敢抬头去看应白雪俏美容颜。
「你那玉佩与金银器物,都是哪里来的?」
「都……都是小的偷来的……」
「在哪里偷来的?」
「在……」
「啪!」一声脆响,康安话说一半,整个人便飞了起来,原本俊俏面庞先前被应白雪抽了一记,这会儿已经完全肿了,另一边又挨了一记,整个人斜斜飞起撞到门边墙上,登时头破血流。
他浑浑噩噩爬起身来,却听应白雪轻声喝道:「你连后院有几间院子,哪个院子住着哪位夫人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巧舌如簧,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法子么!」
小厮被她这一把掌打的七荤八素,两边脸颊渐渐肿起,额头鲜血直流,更是将双眼遮挡,眼前通红一片,看着凄惨可怖,他稀里糊涂趴跪在地,哼声求饶不住,却连话语都听不清了。
「我且问你,你手中玉佩,是从何而来?你实话实说,我便送你个痛快,若是冥顽不灵,今日我便将你活活打死!」
「雪儿……」洛潭烟抬起手来止住应白雪,皱眉对那小厮说道:「你且从实招来,单只偷盗一事倒是罪不至死,若是这般有意欺瞒,应夫人手下,倒是不介意多你一条人命。」
小厮本来不住叩头,闻言身子一僵,良久才嗫嚅说道:「小的……小的是从司琴姐姐那里得来的玉佩,那……那金窠子,也是……也是司琴姐姐给我的……」
应白雪与洛潭烟对视一眼,随即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那日……那日司琴姐姐到前院传话,小的与她撞倒一起,当时……当时伸手扶她,见她……见她生得美貌,便……便看得痴了……」
洛潭烟轻声问道:「听你说话,可是读过书的?」
「小的……小的小时候读了两年私塾……」
应白雪问道:「之后呢?」
「之后……之后她便来找我,寻了个无人处与我亲热……」
「行了,不必再说了。」洛潭烟轻轻摆手,对应白雪说道:「不必问他了,着人去将司琴叫来吧!」
应白雪点头答应,随即出门吩咐管家蔡安安排人将司琴请来。
时间不大,司琴袅袅婷婷来了,她面色有些煞白,行走间眉头微蹙,颇有些羸弱之美,待到她进到屋里,看到跪在一旁的小厮,神情登时紧张起来。
洛潭烟看在眼里,微微叹了口气,指着桌上摆着的几样物事问道:「这些可是你偷偷拿出去的东西?」
司琴「扑通」跪倒在地,涕泪交流哀求道:「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这几日身体抱恙,可是因为新近欢好之故?」应白雪一旁端起茶盏喝了口水,随意问了起来。
司琴不敢抬头,只是抽泣说道:「奴婢一时迷了心窍,求夫人给奴婢个机会将功赎罪!」
洛潭烟摇头道:「你心里有的良人,大可过来与我直说,便是成全了你二人却也无妨,这般背主偷人里外勾结,还将我的首饰偷了出去送人,你可知该当何罪?」
司琴哭得更加凄惨,不住叩头求道:「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内外勾结倒是罪不至死,偷盗家主财物……」洛潭烟话音略顿,随即说道:「依王朝律,家奴盗窃,值银百两以上者,杖两百,胫臂刺字,流三千里,你可知道?」
「啊……」司琴惊骇至极,本来以为死已是极可怕了,若是真要给自己手臂刺字流放三千里,自己一介弱女子,到时没命不说,便是想魂归故里都不可得,如此一想,却是比死还要可怕许多。
「若我记得不错,你家里双亲尚在,还有一个弟弟未曾婚配,若非如此,你父母也不会将你出卖为奴,」洛潭烟语调轻飘飘的,不带有丝毫情感,「生离还是死别,从来最难抉择,只是咱们活着,就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你既然选择了与他偷情和偷了我的东西送他,便要承担如今恶果……」
她又吩咐蔡安道:「将他二人关进柴房,等这个年过了,若是他们想要苟且偷生,就报官吧!」
见应白雪欲言又止,洛潭烟也不在意,等蔡安将两人带下去,她才问应白雪道:「姐姐可是觉得我处置不当?」
应白雪轻轻摇头,叹息说道:「奴只想着姐姐会如何处置,倒是没想过会让他们自己决定生死,这般关在一起,实在出乎奴的预料。」
洛潭烟叹息道:「情之一字,便是咱们姐妹都参不透,他们这般混沌之人,又哪里能明白得了?只是如今这桩事倒是提醒咱们,府里这些丫鬟大大小小十几个,若是各个如此,怕是咱们也不必活了。」
「今日之事,无论如何惩治,都是木已成舟,如何惩治已然毫无意义,怎么惩前毖后,才是其中关键,」洛潭烟轻轻摇头道:「这般处置,我心里也没有底气,不知道若是姐姐决断,会如何处置?」
应白雪笑道:「依奴的话,男的打断双腿逐出府去,女的直接乱棍打死,让她父母过来领尸就是……」
洛潭烟点头道:「这样立威倒是不错,只是若司琴父母追究起来,终究徒增不少烦恼,相公如今现在任着官职,咱们理当为他分忧,惹下这般人命官司,终究面上不美……」
应白雪也点头道:「姐姐顾虑的是,奴想得不够周全,还是有些意气用事……」
洛潭烟摇了摇头,默然半晌才道:「府里这些年轻丫鬟,还有几个是相公未曾收用过的?」
应白雪笑道:「后来新进来这些丫鬟年岁都不甚大,相公只用了杏雨和墨画,其他的终究年纪小些,相公下不去手。」
「小么?司琴也不过才十五岁年纪,就与那小厮做下了这事……」洛潭烟轻轻摇头,「如今姐妹们都有了身孕,夜里相公有意,倒是可以让丫鬟们帮衬着服侍一二,你且与大家说说,莫再拘泥于年龄身份,相公若是喜欢,便都收用了吧!她们有了这份盼头,尝过了相公的甜头,才能跟咱们一心一意……」
应白雪点头答应,与洛潭烟又说了会儿闲话,这才告辞离去。
洛潭烟自己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兴味索然,便到母亲房里走走,推门进去时,却见栾秋水正在纹着刺绣。
听见门响,栾秋水抬头见是女儿到了,便站起身来款款行礼,随即淡然一笑,问道:「和雪儿处置完了?」
母女三个同院而居,栾秋水住在厢房,外面吵嚷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洛潭烟也不意外,只是随意坐下,对母亲笑着说道:「娘也是的,又没外人,干嘛还要给女儿行礼?」
栾秋水笑道:「如今你是大妇,为娘却是小妾,给你行礼天经地义,哪里能轻易乱了尊卑?」
洛潭烟无奈摇了摇头,良久才道:「今日过年,也不知父亲那里如何了……」
栾秋水也旋即怔然,想起丈夫,心中自然升起一丝愧疚,只是眼前刺绣让她想起腹中胎儿,不由甜甜笑道:「他娇妻美妾在怀,哪里还用咱们惦记呢?」
洛潭烟知道母亲心意,也不再说,只是问道:「母亲在绣什么,给女儿看看吧!」
栾秋水娇媚笑道:「闲来无事绣个肚兜,以后肚子大了,原来的怕是就穿不了了……」
「母亲……」洛潭烟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问道:「母亲如今怀着相公的孩子,与当日怀着女儿,可有甚么不同么?」
栾秋水笑道:「真说不同的话,便是明知他是自己女婿,却还愿意为他献出一切……」
「其实每次与你们姐妹一起服侍相公,为娘心里……其实都喜欢得不行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妙手回春
天近傍晚,白日西沉,天地间苍茫一片,不时一阵爆竹声响,显出年节喧嚣。
一辆马车缓缓在彭宅门口停下,早有小厮飞奔入府传话,几个门子打开大门,管家蔡安一路小跑出来,亲自牵起缰绳,领着马车入府。
彭怜端坐车辕之上,看着远处一众莺莺燕燕朝自己行来,他心中暖意融融,一个飞身跃下马车,直冲过去,将为首的洛潭烟抱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相公……你瘦了……」洛潭烟深情脉脉,抬手抚摸丈夫面颊,不由有些伤怀。
「烟儿却胖了!」彭怜促狭逗趣爱妻,在她唇上又轻吻一口,话一出口,却惹来众女哈哈大笑。
洛潭烟娇羞撒娇说道:「相公!」
夫妻两个这般亲热,众女看在眼里也是艳羡不已,彭怜放开爱妻,将母亲岳溪菱抱进怀里,随即笑道:「溪菱儿比烟儿还胖的厉害!」
岳溪菱倒是不以为忤,笑着说道:「为娘身子康健,胃口倒是不错,自然要胖些。」
她抬手抚摸爱子面颊,悄声说道:「好儿子,娘想你了……」
两人母子身份乃是府里禁忌,除了几个妻妾与少数丫鬟知晓外,再也无人知道,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当中亲热,自然别有一番禁忌之情。
彭怜探美母衣间握住一团硕乳,小声道:「母亲这里似乎又大了些呢!」
岳溪菱娇滴滴呢喃道:「都是你个小坏蛋弄的……」
母子两个亲热片刻,彭怜放开母亲,将应白雪与洛行云抱进怀里,一起亲了几口,这才笑着道:「你们两个气色倒是不错,雪儿可是偷偷吃了什么补品,没有分给众位姐妹?」
应白雪妩媚笑道:「奴哪里敢呢!相公就会冤枉人!」
彭怜又与栾秋水与岳池莲婆媳亲热一会儿,这才携着爱妻的手,一起回到后院。
在洛潭烟房中落座,彭怜问道:「其他人呢?」
洛潭烟笑道:「泉灵冰澜孕吐严重,一直卧床不起安静养胎,凝香这两日也有些不安稳,妾身便没让她们出来迎接相公。」
彭怜点点头,「迎不迎接倒是无妨,这次勉强赶在年前回来,倒是有些无奈之处,方才你也见了,倾城领着那位女子,便是岑氏……」
屋中没有外人,彭怜简略说了岑氏母女冤狱经过,随即说道:「年后赴任,便要将她留在家中,到时倾城也要留下,免得家中没有高手坐镇,为夫也放心不下。」
应白雪笑道:「若是倾城姐姐不跟着相公,夜里谁来侍奉枕席?」
她转头去看练倾城,笑着打趣说道:「姐姐这些日子陪伴相公,气色可是好了许多,看着娇滴滴的,却比她们几个小孩子还要粉嫩许多呢!」
练倾城安顿好岑氏,还未来得及坐下,闻言苦笑道:「就你说的轻巧,这些日子相公每日旦旦而伐,为了给那岑氏好看,每夜都将人弄得散了架似的,不是意外与小女雨荷重逢,姐姐我怕是早就被他活活肏死了!」
她言语轻佻妩媚,偏又神态正经至极,众女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笑了一会儿,岳溪菱边笑边道:「吾儿可是有意将那岑家母女收入房中?」
彭怜摇头笑道:「这倒没想那么远,真要有缘,孩儿倒是不介意如此。」
洛行云笑道:「王朝律法,四十不育才能纳妾,相公如今不到二十,却将一众姐妹们俱都弄得有了身孕,再要纳妾,怕是惹来非议呢!」
陆生莲却道:「王朝律法早已形同虚设,有那富庶人家数十房姬妾,又有谁去管了?官员还禁止嫖宿呢!可哪个青楼里不是达官显贵、官宦成群?」
彭怜笑道:「生莲说的是!再怎么如何妻妾成群,也好过青楼嫖宿,更好过辜负良人,这事如今是民不举官不究,倒是不必担心这个。」
众人相谈甚欢,洛潭烟等说起别来家中诸事,彭怜与练倾城讲述新官上任诸多繁杂,一时其乐融融,倒也和谐无比。
「相公与倾城姐姐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歇息片刻,一会儿家宴筹备妥当,再来请相公入席。」应白雪见彭怜面露倦怠之色,主动起身说道:「姐妹们不如各自回去收拾一番,夜里不能陪相公欢愉,倒也可以先说说话,今年除夕,却是姐妹们第一次作为彭家人一同过的,还要多重视些才是!」
众女齐声响应,各自起身与彭怜告别,一众莺莺燕燕各自离去,只留下栾秋水洛行云两女,与洛潭烟一道陪着彭怜闲谈。
屋中安静下来,彭怜大手一挥,将栾秋水抱进怀里,探手在她胸前抚摸把玩,笑着说道:「方才人多,未曾与水儿多言亲热,你且与我说说,有没有想我?」
栾秋水娇声喘息,娇羞说道:「奴日夜都在思念相公,每次想到腹中孩儿,便会心神荡漾,想起相公在奴身上驰骋的威风样子……」
她说得骚媚,偏又神态娇羞,自然惹得彭怜情动,洛行云一旁看得清楚,柔媚过来跪下解开彭怜衣衫,将那根昂扬宝贝牵过含在嘴里,细细舔弄起来。
洛潭烟见姐姐如此,也放下主母身段,凑过来与洛行云一起服侍彭怜。
母女三人俱都怀着身孕,自然不能真个欢好,只是如此淫靡,也让彭怜心中快活无比,尤其怀中美妇明明熟媚过人,偏又一副娇羞之态,更是让他心荡神驰,欣喜不已。
「为夫其实有些后悔,不该让你们母女三个一起都怀了身孕,更不该让大家都一起怀孕……」彭怜轻轻叹息,将手指伸进栾秋水檀口中抠挖抽插,弄得美妇涎液连连娇喘不已。
洛行云吐出阳物,笑笑说道:「相公得了神功,一时技痒难耐也是有的,这般虽然难熬些,不正好相公再寻些姐妹们回来么?若是岑氏母女随了相公,就不必我们姐妹亲自上阵了,奴看那岑氏身段容貌俱是上乘,想来她家女儿自也不差……」
彭怜轻抚洛行云绝美面颊,温柔笑道:「还是云儿体贴,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吃醋么?」
洛行云笑道:「相公这般天纵奇才,若是只有我们这些姐妹,岂不是暴殄天物了么?既然有缘,相公便不必画地为牢,能娶回来最好,便是不能明媒正娶,养在府里做个姬妾也是好的,彭家开枝散叶,正需要姐妹们同心协力呢!」
彭怜转头看着洛潭烟问道:「这事儿还得问过潭烟才行!」
洛潭烟白他一眼,身边都是亲近之人,她便恢复旧日模样,笑着说道:「相公这般好色天性,连自己亲娘都不放过,遑论别人?妾身也不敢管,只是有一样,家里姐妹越多,这心思便越难调和,若是到时实在人多妾身管不过来,相公可莫要怪我!」
彭怜点了点头,「这倒是一桩难处,人一多起来,便自然难以兼顾,到时我分身乏术,总有人会心生不满……」
栾秋水含着彭怜手指吞吐,闻言吐出来娇喘说道:「所以奴们不敢拦着相公拈花惹草,但要接进府来,却要三思而后行才是,总要那些脾气温顺、心胸宽广的才成,若是心机深沉、心胸狭窄的,便是如何貌美如花,接进府来,总归是个祸患……」
洛潭烟说起司琴与小厮勾连之事,随即说道:「此事虽有些偶然,却也不容小觑,真要数十个姐妹一起相处,有一个做了丑事,便是相公脸面上的难堪,确实不可不防。」
母女三个苦口婆心,彭怜心中明白,都是因为他将岑氏带回来之故,只是母女三人所言确实有理,方才屋里十来个妻妾叽叽喳喳便让他有些烦闷了,若是真要三四十个妻妾,怕是要将他吵死。
他心中暗暗告诫自己,风流可以,接进府里,可要三思而后行才是。
只是想到雨荷无尽风情,与练倾城那三个女儿妖娆模样,却又心里有些不忍。
四人亲热半晌,彭怜披衣出门,来看泉灵。
应白雪正在女儿房里闲话,听见门响迎了出来,彭怜将她拥在怀里,一起来到泉灵床前。
床榻之上,少女泉灵面色惨白一片,气色极差,勉力要起身迎接彭怜,却没能做到,只得无奈点了点头,眼里迸出一点泪花。
彭怜看得心疼,过去牵住少女玉手,转头问应白雪道:「怎的如此严重?」
应白雪无奈摇头,「奴也不知为何,月事不来之后便没了胃口,闻到一丝荤腥气味便要干呕许久,这些日子茶饭不思,只靠米粥吊着,却也吃不了几口……」
应白雪母女连心,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彭怜看在眼里,知道若非应白雪也随了自己,只怕这份怪罪之意早就表露出来了。
他看着陈泉灵,心中痛如刀绞,轻声问道:「郎中怎么说?」
应白雪道:「请了城里最有名的妇科医生,却也没说出个大概来,开了几味汤药,却又哪里吃得下?」
彭怜眉头皱起,闭目沉思良久,仍是未得头绪,半晌才对泉灵说道:「灵儿且先安心静养,过些时日自然会好起来的。」
他陪着泉灵说了会儿话,等泉灵疲惫睡去,这才辞别应白雪,来看冰澜。
岳池莲母女婆媳三个住在东边跨院,彭怜进院门时,正赶上陆生莲从房里出来,见妇人款款行礼,彭怜笑着问道:「莲儿这是要去哪里?」
陆生莲嫣然一笑,柔声说道:「冰澜身子骨弱,奴给她熬了点参汤,这会儿差不多火候到了,这便要去取来。」
彭怜摇头道:「这事让丫鬟去做就好,外面天冷路滑,就不要折腾了!你随我一起进去吧!」
「是,相公。」陆生莲答应一声,吩咐身后丫鬟去厨房取参汤,自己则随着彭怜,进了许冰澜房里。
母女婆媳三个,若依先后顺序,自然许冰澜最末,但她是未出阁的少女嫁予彭怜做妾,名义上的名分自然高些,因此住在正房,母亲岳池莲与嫂嫂陆生莲则住在厢房。
掀开帘子,便有一股热浪传来,房间里点着两盆炭火,里间榻上,许冰澜静静坐着看书,听见脚步声响,这才勉力下来迎接。
彭怜上去一把扶住,握着许冰澜柔荑让她坐回榻上,关心问道:「表姐感觉如何?」
许冰澜面无血色,比起陈泉灵倒是好些,闻言笑道:「只是没什么胃口,吃不饱全身没力气,别的倒没什么。」
彭怜点点头道:「你这气色,倒是比泉灵看着好些,这样我心里内疚之情还能少些……」
许冰澜笑着摇头,不复往日欢快跳脱,却又多了份沉凝稳重之意,她轻声说道:「为人妻者,为夫受孕本就天经地义,是奴身子太差,如何能怪到相公头上?听母亲说,左右熬过这段,慢慢胃口就会恢复,相公还是莫要担心才是……」
陆生莲一旁也道:「澜儿说的是,相公让我等姐妹受孕,也不能提前预知会有这些情状,自来女子受孕生产,便是出生入死一般,我等深爱相公,对此早有预期,只是未曾想过,姐妹们中年长些的无事,倒是泉灵冰澜两个最年轻的这般严重……」
彭怜点点头说道:「各人体质特殊,泉灵喜静不喜动,反应激烈些,倒也不算什么……」
陆生莲叹气说道:「灵儿要是能和雪儿姐姐一样习武,怕不是身体要强健许多……」
彭怜神情一动,似乎想到什么,皱眉深深思索起来。
陆生莲还要说话,却见小姑冲自己递了个眼神,她才注意到彭怜陷入沉思,便也不再说话,只是一旁坐着,等彭怜回过神来。
如是良久,彭怜眉头舒展,与许冰澜道:「表姐脱去衣衫,为夫今日要与你敦伦一番!」
许冰澜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问道:「相公!大夫说了,孕后不可同房,奴胎心不稳,真要如此,怕不是要……」
彭怜笑着摇头道:「你腹中怀着我的骨肉,为夫如何肯害你?来吧!表嫂过来,为澜儿解衣!」
陆生莲目瞪口呆,却不敢违逆彭怜,只得过来为小姑解去衣衫。
许冰澜在房中静养,本来穿得就不多,她心中犹疑不定,却不敢轻易表露出来,只是随着长嫂动作,解去了身上衣衫,露出少女白嫩玉体。
她仰躺榻上,看着彭怜眼中现出哀求之色,只是轻声说道:「还求……相公怜惜……」
彭怜知她心思,也不多言,只是脱去衣衫,扶着阳根对准少女蜜穴,挑拨几下,待其足够湿润,这才缓缓而入。
月余不见,那蜜穴难以轻易容纳彭怜伟岸,许冰澜转过头去,蹙眉低吟浅唱,真个我见犹怜。
彭怜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奋勇向前,直到阳根没入阴中大半,阳龟顶在一处蜜肉上面,这才停了下来,他俯下身躯与许冰澜肌肤相亲唇舌相接,体内真元奔涌流淌,自阳龟倾泻而出,丝丝缕缕涌入少女丹田。
许冰澜初尝男女之事未久,便被彭怜搞得受孕,心中本就相思难耐,之前顾虑胎儿,自然不肯欢好,如今木已成舟,却被彭怜弄得色心大动意乱情迷,正满心期待,谁料彭怜只是轻轻进入,并无后续动作。
她心中正自疑惑,被彭怜如此抱住轻薄,正不知所措时,只觉阴中忽然一阵温凉舒适感觉油然而起,随即弥漫全身,让她竟是好不快活。
那份快美与男女欢好不同,毫不激烈,也不让人情动,只是温温暖暖,清清凉凉,仿佛盛夏时节置身林荫之下,清风徐来,满面草木清香,又似隆冬时节瑞雪之后,于暖房之中开窗眺望院中梅花,温热清凉,花香阵阵,总是说不出的快活。
许冰澜不解起故,只觉七窍尽开,大千世界无数美好纷至沓来,眼前无数幻象此起彼伏接连不断,那份人间至美,让她就要迷失。
忽然灵魂深处一声轻喝,似乎有人说道:「澄心净念,六识隔绝,大道无为,尽在此间!」
许冰澜猛然惊醒,睁开眼时,却是一张俊俏脸旁,正与自己唇舌相接,口中津液绵延,有些竟已从嘴角流下,她心中羞涩,却见丈夫眼中温和澄净,毫无情欲之色,这才淡定下来。
又过良久,彭怜缓缓收功抽出阳物,微笑说道:「表姐如今感觉如何?」
陆生莲爬到彭怜身前为他舔舐阳根,却听许冰澜说道:「奴只觉得身子轻了许多,眼耳口鼻似乎都敏锐不少,别的……倒是没什么了。」
彭怜摇头笑道:「一会儿年夜饭,你过来与我们一同吃罢!」
他抱住陆生莲臻首,就着妇人檀口抽送几下,这才对陆生莲笑道:「左右这几日休沐在家,到时与你们姐妹都来上一次,让你们都好受些!」
陆生莲柔弱无骨,任由他玩弄戏耍,双眼现出无助之色,更是惹得彭怜色心大动,她却楚楚可怜说道:「若是真个欢好也就罢了,只是这般插弄一下便结束了,岂不弄得人不上不下?」
彭怜捏了捏妇人俏脸说道:「女子受孕不可轻易同房,胎儿不稳容易小产,为夫虽有玄功在身,却也不敢拿这事玩笑,十月怀胎堪堪过去两月,左右再等六七个月,莲儿便能一尝所愿,何必这般心急?」
与姑嫂二人亲昵一会儿,彭怜离开东跨院,重又回到陈泉灵房里。
见他去而复返,应白雪母女俱是一愣,应白雪起身问道:「相公怎么又回来了?」
彭怜抱住美妇一把撕去她的衣衫,随即按着妇人臻首让她为自己舔弄阳根,看着泉灵说道:「之前在冰澜那里试过,为夫有办法为你稳固胎心、解去疾苦,你可愿意一试?」
应白雪赤身裸体跪在地上含弄丈夫阳根,她相思成灾,不是因为怀着身孕,只怕早就投怀送抱求欢了,此时手捧着丈夫伟岸阳物,早已心旌摇荡、无暇思索。
却听陈泉灵有气无力说道:「女儿但凭爹爹处置……女儿……信得过爹爹……」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半晌偷欢
云州,岳府,一片灯火通明。
院中家人们井然有序各自忙碌,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年夜饭,正堂厅门大开,岳元佑取了一束香递给儿子岳树廷,自己也取了一束,两人各自点燃插入香炉,始终保持香火旺盛。
柳芙蓉端坐一旁,吃着婢女采蘩剥好的瓜子,有些打不起精神来,此时临近午夜,她着实有些困倦,只是勉力支撑着,显得很是无精打采。
儿媳叶氏一旁坐着,笑着对柳芙蓉说道:「母亲若是倦了,不如先去躺会儿,不必这般熬着,媳妇看着都替您难受。」
柳芙蓉拍了拍手,叹气说道:「终究是年纪大了,以前就这般坐着,到后半夜不睡都不觉得如何,如今到了时辰不睡,便像被抽了筋骨一般……」
岳元佑负手走到门边,看着大门处毫无动静,轻轻摇了摇头,叹气回到座位坐下,也有些精神不振。
柳芙蓉看在眼里,知道丈夫心中如何作想,便轻笑说道:「老爷不必惦记了,怜儿今夜不会来的,日间潭烟着人捎话,不定年前回不回得来呢!」
她又道:「便是回来了,这新姑爷回门,也要过了年才行,哪能大过年的深夜前来?」
岳元佑被妻子戳穿,有些无奈说道:「他是新姑爷不假,可也是岳家外甥,过年了来给我这个舅舅磕头,不也情理当中么?」
岳元佑新纳的几房妾室都在各自房中守岁,岳家规矩,只有长子嫡孙才在中堂与父母长辈守岁,如今岳家岳元佑柳芙蓉最大,岳池莲岳溪菱又都不在,自然就只有这四人在此。
岳树廷素来木讷,听父亲如此一说,便笑着劝道:「妹夫如今在外为官,多少有些不便,这几日连降大雪,路上有些耽搁也是平常,真要公务缠身,这个年不回来过了也没什么,父亲倒是要想开些才是……」
岳凝香嫁予彭怜做妾,岳家上下只有屋中四人知道究竟,柳芙蓉自不必言,岳元佑还是从柳芙蓉那里知道的,至于岳树廷夫妇,则是从侧面知道的,毕竟以柳芙蓉的心高气傲,如何肯让自家女儿许与别人做妾?便是自家亲戚,怕也不肯轻易点头。
众人只道柳芙蓉因为彭怜身世显贵才肯如此嫁女,谁也不知她是恋奸情热、意图取悦情郎才肯如此,只是恰好情郎是天潢贵胄、帝王血脉,此事锦上添花,却不是主要根由。
一家四口各自闲聊,却无人肯提及彭怜身世,此事关系重大,众人可谓守口如瓶,自然不能随意说起。
正自闲聊,忽然大门处人声喧哗,不多时岳诚小跑进来,远远喊道:「老爷!夫人!表少爷回来啦!」
在他身后,彭怜一身青布衣衫洒落而行,举手投足间稚涩尽去,行事沉稳,再也不似从前少年模样。
岳元佑老怀甚慰,坐在椅上拈须微笑,心中得意至极。
眼前少年虽说是自家外甥,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秦王世子,虽然没名没份,却是如假包换的帝室血脉,自家女儿虽然嫁入彭家做妾,却也不算辱没了自己,如今见彭怜此去不过月余,却已如此沉着稳重,更加心中快慰,暗赞自己颇有识人之明。
柳芙蓉远远看着情郎,面上睡意登时进去,俏美双眼中爆出一团火花,只是她掩饰得极好,恰到好处露出喜悦神情,看着毫不突兀,只是玉手握紧了手中香帕,指节都泛起白色,心中情怀荡漾,恨不得立即扑到情郎怀里,求他狠狠怜惜。
彭怜大手一挥,四名仆人将两个木箱抬进厅中,他随后冲舅父舅母表兄表嫂行礼,说道:「甥儿入夜方才到家,收拾一番便过来给舅父舅母表兄表嫂拜年,失礼之处,还请舅父舅母宽宥!」
「好好好!这才一月有余,怜儿便愈发出息了!果然经学致用方为大道!」岳元佑心中快意,自然毫不在意那两大箱金银财宝绫罗绸缎。
柳芙蓉也点头微笑说道:「怜儿有心了,今夜能来便是了,何必这般破费?你却不知,你舅舅翘首以盼望眼欲穿,你未来时,他都起身眺望好几回了!」
她说得好笑,一旁岳树廷夫妇也凑趣笑了起来,岳元佑却不以为忤,也笑着说道:「这不怜儿还是来了嘛!」
众人笑作一团,彭怜在岳树廷身边坐下,听岳元佑问起溪槐诸事,便即一一对答起来。
柳芙蓉起身打个哈欠笑道:「你们爷三个说着,官面上的事我们妇道人家也不懂,青霓随我一起去后面走走罢!怜儿今夜要回去吃年夜饭的罢?」
彭怜连忙起身恭谨答道:「一会儿便要回去。」
柳芙蓉点头道:「也罢,如今你自立门户,家里也有一大帮子人呢!走前来我房里,前几日置办的绸缎料子甚好,你拿回去给媳妇们做几身新衣衫。」
「甥儿代内子谢过舅母!」彭怜恭谨行礼,目送柳芙蓉与叶氏离去,这才又坐下,与岳元佑父子继续闲谈。
岳树廷在外省县城任着主簿,论官职比彭怜大些,两人年纪相仿,却都自负才学,又任着芝麻绿豆官,且是至亲兄弟,自然惺惺相惜,越说越是投缘。
岳元佑问了些风土人情,叮嘱了些彭怜官场为人处世道理,岳树廷则与彭怜约好,过几日岳凝香回家省亲,彭怜护送来时二人再把酒言欢,彭怜慨然答应,这才告辞出来,到后院来见柳芙蓉。
柳芙蓉院门大开,院中张灯结彩,照得亮如白昼,几个丫鬟仆妇守在门廊下面,见彭怜进来,各自恭谨行礼,其中一个小丫鬟挑着灯笼引着彭怜入内,才上了台阶,却见采蘩从里面迎了出来。
「采蘩姐姐,表少爷来了!」小丫鬟娇滴滴对采蘩禀报。
「知道了。」采蘩气派十足,却对彭怜毕恭毕敬,恭谨福了一福,摆手请彭怜入内。
隆冬时节,夜里颇有些寒冷,此时厅门大开着,屋中却一片暖意融融,彭怜随着采蘩入内,到没人处摸了少女翘臀一记,笑着问道:「姐姐可曾想我?」
采蘩面色泛红,悄悄点了点头,却不敢说话,挑起珠帘请彭怜入内。
彭怜也不过分难为她,径自入内,却见榻上柳芙蓉早已飞身而起,直直扑入自己怀中。
「好相公……想死人家了……」柳芙蓉一身淡紫华服,浓郁香气扑面而来,口中娇滴滴撒娇软语,身子却已软了下去。
彭怜怀抱美妇,在她唇上又亲又啄,直将美艳舅母弄得娇躯酸软、娇喘吁吁,这才将她放开,抱着柳芙蓉在床边坐下,笑着问道:「芙蓉儿都哪里想我了?」
柳芙蓉牵着丈夫大手放到胸前,娇滴滴道:「奴这里想哥哥了……」
彭怜探手妇人衣间,隔着丝滑亵衣握住一团椒乳搓揉不住,笑道:「除了奶子想了,还有哪里想了?」
「坏相公……」柳芙蓉被他揉的六神无主方寸尽失,撒娇说道:「哥哥知道人家说的是心里想,偏要这般作弄人……」
不待彭怜说话,她又娇笑说道:「奴的骚穴儿也想相公的大肉棍棍了……」
她风骚淫媚,便是比起出身风尘的练倾城也不遑多让,床笫间每每出人意表,让彭怜爱她成痴,尤其两人之间那份禁忌之情,更让彭怜魂牵梦萦,神不守舍。
今夜他来,虽是洛潭烟建议,心中却有一多半心思,想要与柳芙蓉重逢,当时在厅中两人眼神交汇,而后柳芙蓉说捎些东西回去,他便心中了然。
彭怜探手妇人腿间,果然掬出一抹湿滑体液,调笑问道:「芙蓉儿这般湿了,不如陪为夫欢愉一会儿如何?」
柳芙蓉早已探手下去握住丈夫阳物,口中娇喘不住呻吟道:「奴心里盼着,只是眼看便要祭祖,怕是来不及了,不如相公夜里过来,奴再细细奉承如何?」
「夜里是夜里,此时是此时,这会儿房门大开,院外站着那些丫鬟仆妇,芙蓉儿不想试试这般快活么?」
彭怜谆谆善诱,柳芙蓉神情一动,眼中闪过跃跃欲试神色,她撩开裙摆,媚然说道:「那便插上几下,先解解奴心中相思再说……」
彭怜仰起身子,双手撑在背后,只将阳物一柱擎天,由着柳芙蓉自己施为。
柳芙蓉撩开裙摆,吩咐一旁采蘩帮着扶住纤腰,随即跨在彭怜身上,对着阳根缓缓坐下。
她下体淫液淋漓,毫不费力将丈夫阳物纳入穴中,只是暌违多日,紧窄毕竟不同,稍稍进了大半,便已身躯酸软无力,喘息良久,这才继续施为,将大半阳根吞入穴中。
「好哥哥……美死人了……就这一下……便不枉了……」美妇双手扯住彭怜衣襟,轻轻抬起丰臀套弄起来,口中低吟不住,显然快美至极。
彭怜也是情难自已,双手抱住美妇纤腰,助她上下起伏,同时在美艳舅母耳边说着绵绵情话,一述相思之苦。
柳芙蓉快美无边,却不敢大声浪叫,情到浓处一口咬住丈夫衣衫肌肤,闷哼声中,她套弄骤然急促起来,「唧唧」淫水声中,猛然一次尽根全入,随即仿佛针扎一样骤然起身,一股清亮淫液,随她动作喷射出来洒落一地,便连一旁站着的采蘩也被殃及,弄得身上斑斑点点、湿了大半。
柳芙蓉娇躯不住颤抖,不是彭怜抱着肉臀,怕是便要摔到地上,如是良久,方才缓缓酥软下来。
「好哥哥……美死人了……」柳芙蓉有气无力靠在彭怜怀中,只觉睡意更浓,直想就此睡去。
彭怜笑道:「芙蓉儿美了,你达可还憋着呢!过去趴好,让为夫从后面肏你!」
柳芙蓉勉力起身乖乖趴好,回身看着丈夫娇媚说道:「妾身求相公怜惜!」
两人如今背地里行了纳妾之礼,自然便是夫妻,虽然上不得台面,却也与以往不同。
彭怜箍住妇人纤腰,挺着粗壮阳根缓缓而入,随即大肆挞伐起来。
柳芙蓉不敢放肆浪叫,便将棉被扯来咬在口中,喉间闷哼连连,也是快美无限。
彭怜在家中为许冰澜陈泉灵疗愈身心,早将情欲勾了起来,这会儿与柳芙蓉久别重逢,又有舅父表兄铺垫,此时也是快活无比,匆匆不过两百余抽,便有了丢精之意,他也不肯隐忍,猛力抽送二三十下,便顶着柳芙蓉美穴深处,丢出道道浓精。
柳芙蓉被他弄得魂飞魄散,中间丢了两回,倒又尿了一回,此时被阳精一烫,只觉浑身酥软,再也没有丝毫力气。
彭怜运起玄功,为她补益气血,说起来前为两位爱妾运功疗伤的事,柳芙蓉听得入神,半晌才道:「二十七那天奴过府去看凝香,她气色倒还不错……相公让众位姐妹都怀了身孕,独独奴不能为相公孕育骨血,奴心中始终有些……」
彭怜按住妇人樱唇笑道:「芙蓉儿大可不必如此,你却不知,为夫如今早已后悔莫及,当日何必这般急切?当时一时技痒,只想着一视同仁,哪里想过会将自己晾在一旁成了孤家寡人?不是倾城与芙蓉儿还能陪伴左右,为夫只怕真的要自作自受了!」
柳芙蓉嫣然一笑含住丈夫手指,轻轻吞吐几下,这才娇嗔说道:「谁说不是呢!一次弄得所有人都有了身孕,倒显出了奴与倾城姐姐的不是来!相公忒也胡闹,怎么连那白玉箫都弄得有了身子?」
彭怜说起当日经过,无奈苦笑说道:「芙蓉儿也知道,为夫有时率性而为,她一人独守空闺甚是可怜,成亲多年身下一无所出,为夫既然有此秘法,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柳芙蓉娇嗔说道:「万一将来孩子生下来不像她夫妇二人,反而像极了相公,到时岂不天下大乱?」
彭怜无奈说道:「那就只能到时再说了……」
柳芙蓉忽然好奇问道:「相公能为泉灵冰澜安胎,却不知缘由何在?道家秘法果然能有此神通?」
彭怜见她问起因由,得意笑道:「之前雪儿也有此一问,我还未对她说,这会儿芙蓉儿问起,便先与你解释一二……」
「凡人禀天地之气而生,生者死者,皆是肉身,两者可谓毫无区别,却有生死之别,芙蓉儿可知为何?」
「奴只知金银有别,哪里知道这些玄之又玄的大道理……」
见柳芙蓉摇头不解,彭怜握住妇人一团椒乳,笑着说道:「区别便在这一口气上!寻常男女交欢,若想成功受孕,必须得遇这份生机,否则便是男女身体如何强健,也难受孕成功……」
「为夫那日偶然参透其中奥妙,一时技痒,便将水儿母女三个一起种下生机,其中奥秘,却是为夫以自身生机为引,接引天地间生机入体,同时佐以道家阴阳之气还气生精,再赶上女子花期已至,自然便受孕成功。」
彭怜说得得意,随即又道:「去看冰澜时我忽然想起,如此接引天地间生机入体,若是女子先天羸弱,只怕难以承受,众女之中,只有冰澜泉灵如此,其中必有根由。」
「原来雪儿和姨母怀着她们的时候,均是遭逢家变,尤其泉灵遗腹所生,其时雪儿六神无主,对她自然全不在意,如此一来,先天自然羸弱,若是寻常受孕,虽然也会难捱,却不会如此严重,偏偏被我这般接引生机强行受孕,自然便要痛苦不堪……」
彭怜面现自责之色,轻声说道:「找到症结,余下诸事便容易了,为夫细细思索,想起当日与恩师欢好,其时倒转阴阳重塑先天,当时只觉得好玩,如今才知其中奥妙……」
想起恩师玄真,彭怜心中怅然,若是恩师在此,能与练倾城母女团圆,自己一家其乐融融,不知该是如何景象。
柳芙蓉心有所感,与他十指相扣,轻身问道:「可是如今泉灵与冰澜便即好了?」
彭怜点头说道:「理顺了先天之气,这几日便会胃口大开,渐渐气色恢复,之后便与常人无异,至于会否有其他变化,倒是未知之数。」
柳芙蓉忽然笑道:「如此说来,雪儿与水儿岂不早就被相公重塑了先天之气?不如哪日相公也为奴重塑一番如何?」
彭怜摇头笑道:「芙蓉儿自小养尊处优,先天本就充盈,哪里需要重塑?只是从前只道必然要如雪儿水儿那般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容颜永驻、青春不老,如今为夫却已明白,只要重塑先天之气,补益肉身根基,便是不如雪儿水儿重生一般与从前天差地别,却也必然脱胎换骨、返老还童!」
柳芙蓉听得心花怒放,她最在意的便是此事,从前觉得彭怜能令她容颜永驻已是极好,如今却能更进一步,所谓「脱胎换骨」「返老还童」,若是真个实现,自己岂不重现二八年华美丽光景?
「好相公!这事真能这般的话,奴愿意为君前驱,先在奴身上尝试一番如何?」
见美妇跃跃欲试,彭怜好笑说道:「这倒不急,今日晚间,要与大家共度佳节、除夕守岁,咱们来日方长,为夫怎么能舍得丢下了我的宝贝芙蓉儿?」
两人柔情缱绻依依不舍,一旁采蘩终于按捺不住,轻咳一声提醒道:「夫人,时辰不早了,老爷在此待久了,怕会惹人闲话……」
四下无人时,采蘩所言「老爷」便是彭怜,只有当着岳元佑的面,所称「老爷」才是柳芙蓉明面上的丈夫岳元佑,她这一提醒,柳芙蓉也知关系重大,便依依不舍与彭怜话别。
两人各自整束衣衫,柳芙蓉吩咐采蘩取来几匹昂贵绸缎,趁采蘩出去当口,她附耳在彭怜耳边低声说道:「奴也想学水儿那般假死,嫁入相公府里,为相公生儿育女……」
第一百七十章 家世渊源
彭宅之内,正堂里也是灯火通明。
洛潭烟居中端坐,下首左右坐着婆母岳溪菱与应白雪两位,其余妇人各自按着顺序落座,唯独中间正位空着,自然便是彭怜位置。
丫鬟们都在厢房,厅中诸事,都由翠竹与彩衣两个知根底的丫鬟跟着伺候,众女其乐融融,言谈甚欢。
洛潭烟端着茶盏轻啜一口,转头问练倾城道:「倾城姐姐,那岑氏一切都安顿好了?」
练倾城笑着点头,对洛潭烟说道:「就住在奴房里暖阁,府里姐妹众多,一时也没单独的房间给她。」
洛潭烟转头对应白雪笑道:「明年可得抓紧起宅子了,不然相公再带姐妹回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怕是要怪罪咱们姐妹办事不力!」
应白雪点头笑道:「可不是么!总要再建六七间院子才成的,以备不时之需!」
众女笑作一团,岳溪菱边笑边道:「臭小子天性风流,这些妻妾了犹嫌不足,竟还要去招惹旁人!」
栾秋水淡淡笑道:「谁让他作茧自缚呢!把姐妹们都弄得有了身孕,不是倾城姐姐自己不肯,怕是更加不堪呢!」
练倾城也笑道:「相公自己也后悔不迭,好几次跟我说起,说不该如此贸然行事,到时弄得十来个孩子一般大小,闹也闹死人了……」
众女又是哈哈大笑,洛行云一旁笑道:「也不能全怪相公,咱们姐妹哪个不想为他生儿育女?便是我娘,不也求着喊着要为相公生孩子么?」
栾秋水脸色一红,冲着长女娇嗔说道:「胡言乱语什么!有这么编排自己亲娘的么!」
众女各自起哄,栾秋水更加羞窘,岳池莲与她年龄相近,出言为她解围道:「莫说水儿,我这般年纪,不也上赶着求怜儿赏赐个孩子么……女子深爱男子,自然便要为他生儿育女,咱们都是俗人,哪里能有例外?」
众女各自点头,岳溪菱转头问应白雪道:「我听说相公给泉灵冰澜都治了病,冰澜甚至都要吃夜宵了,不知道泉灵那边怎样了?」
应白雪笑道:「婆母惦记了,相公为她运功之后便睡了,奴怕扰她清梦,便没将她叫醒,一会儿等她醒了再看,冰澜如此神效,想来灵儿也不会差出太多。」
正说着话,房门倏然而开,一个俊俏少女飞奔而入,直直扑入岳溪菱怀里,在他身后,一条大黑狗摇着尾巴蹲坐门口,不敢轻易越过门槛。
丫鬟小玉小跑过来,看见众位夫人都在,连忙行了一礼,进来带上了门,只在门边站定,气鼓鼓看着岳溪菱怀中少女。
莲华长了个子,却依然俊美得不像话,岳溪菱帮她擦了擦额头汗水,笑着问道:「你们二人又怎么了?」
小玉连忙答道:「禀报夫人,莲华去放鞭炮!」
洛潭烟一旁笑道:「放鞭炮有甚么了不得的,我小时候也要放的呢!」
栾秋水笑着点头,洛行云却道:「你那可不是简单的放鞭炮,家里池塘里的鱼都被你炸死不少……」
「姐姐……」洛潭烟被姐姐拆穿童年糗事,面上有些挂不住,毕竟她如今是彭家大妇,如此当众出丑,自然撒娇起来。
洛行云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只得笑着摆手再不言语。
小玉年纪不大,自然不知究竟,只是解释道:「她将鞭炮绑在大将军身上,鞭炮一响,大将军便吓得四处乱窜,不是下人们见机得快,不定会弄出什么乱子来!」
岳溪菱一听,不由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莲华说道:「忒也胡闹!便不说惊扰了大将军将它吓坏了,若是弄得伤了人、失了火,到时如何了局?」
「姨娘,莲华知错了……」少女嗫嚅低语,样子楚楚可怜。
岳溪菱正要再说,忽然远处大门声响,一架马车驶进庭院,却是彭怜回来了。
众女连忙起身迎谒,莲华却躲在岳溪菱身后不肯露头,见彭怜进来,更是瑟缩不已。
众女各自行礼,彭怜笑着点头,随即在厅中主位坐下,等众女各自落座,自然见到了莲华杵在那里,他皱眉问道:「今日书可读过了?」
「读……读过了……」莲华双手袖在身后,垂着头不敢抬起,话音有若蚊蝇一般。
「且背来听听!」
莲华正要张口背诵,却被洛潭烟摆手拦住,只听她劝彭怜道:「大过年的,莫要为难她了,如何勤奋,也不差这一日……」
彭怜面容稍霁,点头说道:「读书之事不可一日偏废,今日的书就算了,明日晚间一起考你,这月余光景是否用功,到时咱们一考便知!」
莲华「噢」了一声,面色一片惨白,小心翼翼出门而去,只是门一关上,便又响起一片欢笑之声。
彭怜苦笑摇头,岳溪菱也极是无奈,一旁应白雪却问道:「相公为何对莲华如此严厉?」
彭怜笑道:「非是我故意如此,当日在山中,师父对师姐,师姐对我,我对南华俱是如此,读书修道,本来便是逆天之举,若不时时用功,哪里来的道法有成、明辨是非?师父将她留在母亲身边,为的便是让我为她培基筑元,若非如此,带着她游山玩水便是!」
洛行云好奇问岳溪菱道:「婆母与相公一起多年,当日相公也是这般被玄真仙师管教么?」
岳溪菱深情目视爱子,微笑说道:「他小时候被玄真瞪一眼便要数夜难眠,读书修道,都是玄真管教,我这做娘的倒是下不得手、张不开嘴,谁能想到日后竟然被他将自家师父哄上了床?」
岳池莲一旁打趣道:「连自己亲母都哄上了床,倒也不差个授业恩师了。」
彭怜哈哈一笑,却道:「便是床上如何恩爱,师父终究还是师父,当日母亲下山,师父一巴掌打来,疼是疼些,却也让人记忆犹新……」
栾秋水笑道:「这么一说,奴倒是更加敬佩玄真仙师了,试过相公这般风流手段,咱们姐妹几个谁还端的起长辈架子?便是婆母如今,怕也不能对相公严辞相向了吧?」
岳溪菱笑道:「别说如今,便是他小时候,我也做不到呀!」
岳池莲感同身受,想起逝去爱子,叹息说道:「我们姐妹骄纵子女似乎与生俱来,怜儿命好,有玄真仙师这般管束,若是不然,只怕……」
她话说一半,众人却都心领神会,看陆生莲面现尴尬,练倾城连忙笑道:「这莲华倒是要好生栽培,她读书极有灵性,虽说不如相公过目成诵,却也记心极佳,假以时日,怕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彭怜点头道:「经史子集他读来有些费力,道家经藏却是过目不忘,这份天赋,实在难能可贵,恩师识人之明,由此可见一斑。」
岳溪菱叹气说道:「不知她现在云游到了哪里,也不说捎个信儿回来,让人好不牵挂……」
彭怜起身走到母亲身旁将她揽进怀里,柔声说道:「恩师神仙人物,周游四方浪迹天涯,正是得偿所愿,想来每日必也极其快活的,母亲不必惦记,将来总有重逢之日。」
应白雪见气氛有些沉郁,便岔开话题笑道:「时间可是不早了,相公准备准备,就开始祭祖吧!」
彭怜点头答应,众女各自忙碌起来。
按照常理,除夕祭祖,只有家中长子嫡孙参与,女子能参加的,也要是家中正妻,只是如今彭怜新立门户,家中无儿无女,除了一众妻妾也没有旁人,加上彭怜师从玄真,算是道家弟子,对这些世俗规矩,却也并不注重。
厅堂之中摆放着祖先灵位,彭怜虽然姓彭,却是帝室晏家骨血,只是祖宗名讳自然不便这么写上,正中牌位上便只写了「彭家列祖列宗之位」。
牌位之后,却是玄清观供奉道家真君画像,寓意上仙庇佑彭家,也寄托彭怜对恩师玄真思念之情。
彭怜整肃衣冠秉持香火向前,礼敬先人,祈祷神灵,心中极是虔诚。
洛潭烟居中领衔,岳溪菱与应白雪左右相伴,其余众女向后依次排开,也随他一同跪拜,屋中鸦雀无声,极是庄严肃穆。
彭怜祷告良久,终于站起身来,回头扶起爱妻洛潭烟,等众女起身,才笑着说道:「只知道自己姓彭,这个彭从何而来,却是最近方才知晓……」
丫鬟都不在屋里,众位妻妾都已知道他真实身份,是以彭怜也不避讳众人,笑着继续说道:「那日我问过蒋明聪,他说秦王与当今陛下生母姓彭,想来为夫这个彭姓,大概便是由此而来。」
岳溪菱掩嘴轻笑说道:「当日他自称『彭修』,如今看来,倒是不算撒谎呢……」
栾秋水也道:「如此说来,彭家岂不也是京中大姓?」
彭怜摇头道:「咱们都没去过京师,倒是不知道彭家在京中底蕴如何。」
「云州彭氏自我而起,倒也不必在意京中彭氏如何!」彭怜意气风发,看着一众美艳妻妾,心中更是得意万分,他身负玄功秘法,只凭眼前十余位妻妾,彭家开枝散叶便一点不难,何必攀附旁人?
他大手一挥,吩咐说道:「准备开席吧!」
应白雪得令出去,不一会儿府里上下自然忙碌起来,厅中桌案摆好,各色佳肴流水一般端上来,彭怜与众位妻妾围坐一桌,欢喜无限边吃边谈,一派阖家欢乐气象。
众女均有身孕,彭怜便与练倾城对饮了几杯,门外爆竹声声此起彼伏,室内莺莺燕燕鸟语花香,彭怜心中安然,并不刻意驱散酒意,不一会儿便已醉意熏熏。
吃过年夜饭,彭怜由着司棋司画扶着进了洛潭烟房里,他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只觉一阵馨香扑鼻而至,睁眼看去,却是洛潭烟偎进了自己怀中。
「相公……」洛潭烟轻轻拱了拱,躺得更加舒适,这才悄声说道:「你给泉灵冰澜安胎,一会儿也为妾身施为一番如何?」
彭怜酒意不浓,闻言好奇道:「怎么烟儿也有异样之感么?」
洛潭烟点头道:「偶尔腹中隐痛,虽然不甚明显,妾身却始终担心……」
彭怜心领神会,知道爱妻担心什么,便道:「如此倒是为夫大意了,以为你等身躯强健不必如此,如今看来,却是无论如何都要为你等尽数补益一番才是。」
洛潭烟轻轻点头,随即问道:「那……妾身让她们把母亲和姐姐请来,今夜一同伺候相公?」
彭怜勾起年轻妇人下颌,笑着说道:「只是运功而已,不能真个欢好,一会儿我到她们房里便是,这几日忙忙碌碌,只怕大家都累坏了,就不要折腾她们了。」
洛潭烟乖巧点头,随即面色一红,悄声问道:「那……那妾身为相公宽衣可好?」
彭怜爱她娇媚,笑着点头,由着洛潭烟为自己脱去衣衫。
年轻妇人早已由着丫鬟们去了华服,此时一身绸缎中衣,脱起来倒是方便,彭怜解开洛潭烟身上衣衫,将她赤裸身子抱着,双手箍着一对白腻臀儿,挺动阳根,轻轻拨弄妇人蜜唇美肉,惹得小妇人娇喘呻吟不住。
「好相公……奴想你……好想你……」洛潭烟痴情一片,一手遮在唇边,深情看着丈夫进入自己身体。
彭怜俯身下去,却不敢压着爱妻身子,只与她亲了个嘴,随即缓缓前送,深情说道:「好烟儿,为夫也想你!」
「唔……」洛潭烟身子早已熟透,只是暌违许久,有些不堪承受,她眉头轻皱,缓缓推拒丈夫小腹,另一手却仿佛不舍,紧紧拉着彭怜手臂,盼他继续深入。
彭怜将阳龟抵在爱妻美穴尽头,随即运起双修秘法,为洛潭烟补益先天之气。
众女先天资质各有不同,彭怜与许冰澜陈泉灵如此时已经发现,那内视时所现幻象,便是女子先天资质体现,陈泉灵的碧玉春壶与许冰澜的白玉琉璃盏在受他补益之前均是色泽黯淡,纹路模糊,等到被他补益完成,便都珠圆玉润、色泽光纤。
如今他内视过去,却见洛潭烟小腹之中,一座精致白玉小鼎悬浮其中,上面点缀星星点点金色斑点,随着他持续补益真元,那金光愈发璀璨,鼎身也更加圆润,金玉相衬,熠熠生辉。
彭怜知道功行圆满,便要抽出阳物,孰料却被洛潭烟抬起修长玉腿勾住腰肢,只听她娇声求道:「好哥哥……既然都弄进来了……不如……不如再多逗留片刻……让奴……重温哥哥伟岸……」
若非之前已与柳芙蓉欢愉一次,面对娇妻如此媚态,彭怜只怕再也按捺不住,他本就不以坐怀不乱著称,如此为妻妾补益身心已是极限,被爱妻如此痴缠,哪里还舍得片刻分开?
他不敢动作,只是将阳物挑在妇人阴中,阳龟顶在爱妻花心之上,两人侧身相拥,细细感受彼此水乳交融。
洛潭烟娇喘吁吁,轻声低语说道:「好哥哥……过几日再去赴任,不让倾城跟随,你一人过去如何度日?姐妹们都已有了身孕,若是不行,便挑两个丫鬟带去,翠竹彩衣,随相公挑呢……」
她是家中大妇,这话也只能由她来说,翠竹是彭怜最早相识的旧人,带着她同去,倒也合情合理。
「雪儿那里,她自己再寻一个丫鬟便是……」洛潭烟所言其来有自,彭怜身为一家之主,却没有专门伺候他的贴身丫鬟,把翠竹调拨过去,可谓一举多得。
彭怜笑道:「翠竹姐姐能与我相伴倒是一桩美事,只是溪槐离家虽近,却终究往来不便,雪儿由她伺候惯了,倒是不必轻易更换。」
他心中有话未说,溪槐高家还有雨荷等着自己,到时身边自然不缺女人。
洛潭烟点点头道:「如此也好……奴这几日因为司琴的事,心里始终有些惴惴不安,家中姐妹众多,真怕一个不慎,弄得大家彼此生隙,到时不能为相公管好后宅,真是有愧相公信任……」
彭怜阳根轻轻律动,逗得爱妻娇嗔不已,这才笑着说道:「水儿云儿与你乃是至亲,雪儿母女极有分寸,姨娘一家伏低认小,母亲无欲无求,倾城更是闲云野鹤一般,剩下便只有芙蓉儿母女,以烟儿之能,还收服不了她们么?」
洛潭烟点头道:「凝香心气极高,知书达礼聪慧过人,奴与她相识虽短,却极是投缘,倒是不虞有他,至于芙蓉儿……」
她掩嘴轻笑说道:「那日舅母过来闲坐,私下里与奴行的妾室之礼,旁人都说她如何如何,为何奴却一点都不觉得?」
彭怜得意笑道:「她那般聪慧过人,自然知道该如何自处,既然已经被为夫肏服了,哪里还敢在你面前趾高气扬?」
「相公!」洛潭烟娇滴滴撒娇一声,随即轻笑问道:「莫说相公喜欢,那日房门关着,芙蓉儿在妾身身前跪下称呼『姐姐』,奴心里都激荡不已,尤其每日婆母过来与奴请安,都让人心里美得不行……」
「水儿不也对着你叫姐姐的么?」
「嗯……奴开始还不适应,后来渐渐喜欢上这般感觉了,娘叫我『姐姐』,我却叫她『娘亲』……」洛潭烟痴痴呓语,与丈夫说着情话,渐渐萌生困意,「有外人时,奴便叫她『水儿』,看她乖乖答应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如何快活……」
彭怜见她睡意萌生,知道这几日洛潭烟操劳辛苦,便柔声抚慰,助她安眠。
等爱妻睡去,彭怜才抽出阳根,只披一件道袍下床,吩咐丫鬟照顾好主母,随即出门而去。
他却并未如与洛潭烟所说那般去其余妻妾房里为众女安胎,而是径自来到练倾城房中推门而入,钻到暖阁榻上,抱住那具火热娇躯,肆意轻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