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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心情也恢复了不少,但始终憋在心里的感觉真的难受,遂将经历阐述一遍,一来缓解心情,二来让网友可以找个茶馀饭后的话题,毕竟你我都不相识,也不必顾忌太多。
今年我26了,大学毕业后在北京漂泊了2年半,由于生活的习惯,所以始终不愿意回家,而且每次回家看父母,总感觉家乡和出差的城市差不多,那个曾经长大的城市,已经不习惯,看着那些暴发户带个白天显摆,晚上拴狗的大金链子,开着个越野车,四处横冲直撞,载着17、8的小姑娘,满嘴脏话,我就知道,我离家乡的生活已经越来越远。
父母反覆的和我谈,让我回家发展,原因有两点,一是我家到这辈就单传了,父亲又比较封建,所以想早点让我回家结婚,他可以早点看孙子。二是北京的房价高的离谱,她们始终觉得以后留北京的希望不大,所以一直盼望我回来。
刚毕业那会儿总是理想主义,觉得路就在脚下,只要肯走,北京就能踏平。慢慢的,理性一点了。而且我生下来就在姥姥家长大,小学后就去奶奶家住,一直到初中毕业(因为奶奶家父母有好的小学,而且可以升好的初中,那时上初中都是按地区分),每逢周末才回家。
到了高中就住宿,一个月回一次家,大学去了外地,毕业后又留在北京,所以这些年陪在父母身边的机会实在太少,也真的想回去和她们在一起了,收拾收拾就回了家。
由于在北京闯荡一些时间,和一些高层经理人接触很多,所以在业务方面学到了很多东西,回家找份工作很轻松。去了一家外企做销售。工资虽然没北京的高,但是省去了租房子,在外面吃饭的钱,还是剩下来不少。从小到大花钱就大手大脚,所以即使剩下来,也没什麽积蓄,但是父母见到我回来,都很开心,我也慢慢学会了攒钱孝敬他们。
在一切很顺利且很平澹的情况下,我认识了倩,在一个同学介绍的,其实原来回家的时候就在同学的手机里看到过这个女孩儿的照片,是我很喜欢的类型(可能我也变得比较世俗,喜欢那种会打扮,会化妆的女生),所以当时很一再让朋友介绍,他们当时都以异地恋不靠谱的理由拒绝我,但是这次回来了,他们还算能办事的,真的就把她约出来了。
那天我们在一个咖啡厅里,朋友两口子,还有倩提前到了,我打车随后也到达。来之前特意打扮了一下(我本身不算帅哥,但是也可以算是中等的相貌,而且平时对着装要求挺高,所以还算是「得体」类型的)。
进去之后很紧张,因为毕竟是第一次「相亲」,虽然经常泡业务,嘴皮子练得已经不错了,但是毕竟这是和工作无关的事情,所以在交流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不自然,但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感觉,就这样,算是强撑下来了。散去后也没问倩的电话,可能是比较好面子吧,怕人家拒绝给,所以就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但是说心里话,我真的很喜欢她。
来说一下我的家庭和倩的家庭吧,我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算是衣食不愁,父母在各方面都给了我很好的待遇,虽然他们没陪在我身边,但是我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甚至都没怎麽进过家里的厨房。
现在想想,实在是羞愧的很,连为父母一些基本的家务活都不懂得分担。虽然从小受到这样的待遇,但家里实在是属于中等偏下的类别,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也没受过高等教育,所以大体上只能算是满足基本「温饱」的家庭,他们完全是为了宠我在这样。
倩的家庭不一样,虽然不是做大生意的,但是父母都是事业单位的工作,条件很不错,她毕业后直接回家,靠母亲的关系也进了银行工作,这样算来,和她真的相差很远。而且朋友在接受的时候我也多多少少瞭解了一下,她长的漂亮,所以个性就比较鲜明,一般男的根本就看不上,所以那时候我很担心,甚至觉得根本没戏,因为我基本没房没车没积蓄类型。
那次从咖啡厅分别后,在和朋友QQ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倩对我的感觉还不错,有别于家里原来看过的男朋友,说那些人比较庸俗,她还是喜欢看起来有些深度的人。
当时下了QQ我感觉开心极了,也很感谢在北京漂泊的经历,不但给了我丰富的工作经验,也使个人品味提升了一个档次。我很喜欢衣服,工作时穿正装,但是绝对不是那种很死板的,领带和衬衫一定很搭配,休闲的衣服也堆满了衣柜,可能在北京这几年赚的钱大部分都花在衣服上了。
既然朋友已经透出信儿来了,那我就必须要主动攻击了,那天下班开了公司的凯美瑞,特意换了一身自己喜欢的正装,没打领带,约她去一个餐厅吃饭,期间我跟她交流了很多关于在北京的故事,还穿插了一些笑话,这次聊的就很自然了,饭后我开车送她回家,车里喷了阿玛尼的香水,在暖风的作用下散发到各个角落,CD放了很温馨,很放松的音乐。
我特意把车开的慢一些以便跟她多说会儿话,在中途我让她帮我打开她那边的抽屉,拉开后有一个新的itouch,她拿在手里递给我,我说送你的,第一次没来得及准备什麽见面礼,那个是年会的时候抽奖得的。她很开心的收下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她肯接受礼物就说明有发展下去的可能。
约她之前看过她的空间之类的,知道她喜欢苹果的东西,加上又是做销售的,比较擅于根据客户爱好选择礼品,所以这次攻击算是有效。
在确定关系的那天也是一起出去吃饭,饭后送她在她家楼下的时候,她开门说谢谢,我说等一下,我下次还想在见到你,不想通过朋友传话了,能给我个电话吗。她站在车门口,可能是不好意思吧,顿了大概30秒也没说话。
为了打破僵局,我立马下车走到她身旁,将自己的手机拿给她(其中手机卡已经换掉了,这也是自己原来想过的一个管女孩儿要电话的方法)说:「你拿着这个,如果我打3次电话你都不接,信息也不回的话,那我就绝对不会再打扰,电话你自行处理掉就可以了。」随后看她上楼,我才开车走了。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电话我没打,信息只发了几条就确定了关系,她愿意在一起试一下。我欣喜若狂,就这样,我每天接她下班,(车已经不开了,公司的车不方便总借),但是从没让她挤过公交车,都是打车。
我可能天生就属于感性的人吧,所以很爱制造浪漫,经常在她下班的时候拿出让她惊喜的礼物,偶尔就去小资的餐厅吃饭,看电影。就这样,我们一天天快乐的发展着这份爱情。
1年后我觉得是时候了,彼此也瞭解的差不多了,所以和父母沟通了结婚的问题,他们很赞成,主要还是着急抱孙子。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安排求婚了,我瞒着她做了大概将近1个月的工作,那天她生日,我叫了许多她的朋友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玩,但是自己却谎称临时要出差,所以电话里她也是很埋怨。
她们到了KTV的包房里,一起准备切蛋糕的时候,服务员敲门进去了,说这次倩小姐过生日,KTV有礼物送她,当时朋友们也都装着很惊诧,随后就是我穿着一身那种卡通人物的大服装出场(是看不到脸的,有些商场做活动的时候穿的那种),手里那些一个小蛋糕插着蜡烛递给她,她很开心的接过来放在桌上。
随后我假装要拥抱,她也没拒绝,但她不知道我一下把她抱得紧紧的让她慌了起来,朋友们也都假装着来推我,这时候我那些头套,一身大汗的出现在她面前(那个衣服真的很热),从兜里拿出一枚戒指跪在地上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她当时就哭了,朋友们在旁边起哄的说答应答应。她带着哭腔的说愿意后,我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在朋友羡慕的眼光中我知道,我给了她想要的幸福感。
省去一大堆结婚的细节,多写就成流水账了,我家里拆迁分了新房,但是我知道父母奋斗了大半辈子,我不能让他们老了还出去租房子住,就和她商量婚后能不能先租房,(这是在我们老家的大忌,女方家长大部分不会同意婚后还租房子住)
,她说回家商量一下。
其实一直她父母就可能对我有些偏见吧,认为我没房没车没继续,不能满足他们女儿物质上的享受,只是觉得人比较靠谱才答应了婚事。后来她跟我说,她爸妈那边有单位分下来的房子先让我们住,以后有钱了我们再买新的。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婚后生活。
我们依旧像恋爱时那样,因为暂时没孩子,所以没什麽负担,平时喜欢了就在家里做饭吃,累了就出去吃,周末一起赖床,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虽然没有过多的物质,但是我依旧时常带给她惊喜的礼物,对每个节日从不放过,感觉日子过得很舒服,但是事后我才知道这种舒服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
婚后的生活慢慢的平澹了,我们每天朝九晚五的度过着。虽然我是做销售的,对任何事情都很敏感,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婚姻已经出现了问题。
那天我记得白天上班工作很不顺心,一个比我高一级的同事总在给我放绊脚石,使我的销售工作开展起来很不顺心,所以下班后就早早的回了家,我想从家里,从倩那里得到安慰,见她还没到家,就打电话过去问她在干吗,什麽时候回来,她说可能要和朋友晚上吃饭,晚点回,我也没在意。就独自抽烟,打游戏。晚上懒得做饭就叫了外卖。
刚吃完一个朋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在干吗,说刚才在一个餐厅看见倩和一个男的吃饭,我草草的就应付过去了,说可能是她的朋友。那时候我是那麽的相信她,觉得婚外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我的家庭,她晚上回来后我们依旧生活,我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所以也没盘问她和谁一起吃饭,况且她已经和我打电话说了要和朋友吃饭的事,所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我生日那天,上班时收到的都是朋友的祝福,没有倩的,我觉得她一定是在给我准备意外惊喜,所以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快下班的时候我告诉朋友们今天去的餐厅,准备在那里庆祝。然后给倩发了信息说了一下地点就直奔餐厅了。
菜都上齐了倩依旧没有到,电话打过去关机。当时心里有两种想法,一是她在家里等着我回家给我惊喜,二是她可能遇到什麽事儿了,为了证实,我让朋友们先吃,回来之后切蛋糕,然后借了一辆车匆匆赶回家里,到了家灯是灭的,丝毫没有她回来过的痕迹。
我有些急了,担心她出什麽事儿,所以马上打电话给她的同事,也是跟我很好的一个朋友(因为我们的性格都是很实在的,所以聊的很投机),她有些支支吾吾的,告诉我不用担心,她出去吃饭了。
我问和谁,她说不清楚,在我的再三逼问下,她说是和一个偶尔来接她的男生一起出去的,并且善意的告诉我,这个人看着和她很亲密,让我留意一下。我告诉她说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倩。随后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挂了电话。
我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什麽了,但是朋友们都在等着我,所以我还是赶回去和他们一起庆祝生日,在他们还都没有尽兴的情况下我就散了场,然后回到家点了根烟仔细的思考该怎麽处理这件事,我到家倩依旧没有回来呢。
首先我没有确凿证据,所以一定不能打草惊蛇,如果处理的不好,很可能还会误会了她,让她伤心。我慢慢的把思路调整开来,做销售的经验让我无论遇到什麽事儿都能冷静的思考。
10点不到倩就回来了,开门后看我躺在沙发上问我怎麽了,我说亲爱的,今儿我生日啊,所以喝的有点多,她很愧疚的说对不起,因为工作的问题给忘记了,我也装着安慰她说没事,以后还多得是。就这样把这事过去了。
第二天起来后我请了假,说不舒服,就躺在家里,但是没和倩说,只是说晚去一会儿,她上班以后,我就慢慢开始整理思路,怎麽来把这件事整明白。逐渐的,一条清晰的思路出现在眼前。
我上网联系到了一个私家侦探组织,他们专门负责婚外情调查取证之类的,我告诉他们地点,让他们到了及时联系我,随后我去了公司,跟一个最好的哥们儿说我这几天可能要出去办点事,但是公司无论谁打电话找我,都说我出差去见山西那个客户了。然后回了家,继续整理思路。
第二天等倩上班后,我打个那个私家侦探,为他们安排了旅馆,来了一个3个人,2男1女,我和他们沟通了大概问题,并让他们严守秘密,在仔细观察下,我看这3个人职业素养和谈吐都是很正经的人,所以就放下了被骗的心防,叮嘱了我的一些安排后。
晚上回到家和倩说我明天要去山西见客户,她依旧像往常那样很黏我,如果是原来,我们一定温存一夜的,但是这次我以明天工作比较重要的理由推掉了,因为我不知道她的身体现在是否乾净。
第二天起来,倩叮嘱我说在外面要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就去上班了,我起床后随意找了几件衣服,拉着行李箱也出门了。来到了私家侦探他们住的那家宾馆。这几个人我暂且叫黄哥,小爱和小李吧。
我将照片拿给黄哥,让他确认了一下倩的长相,并在电脑里找出原来我们录得好玩的视频,让黄哥听倩的声音。在确认完之后我问黄哥还需要什麽,他说需要一辆车,面包最好。我就去租赁公司租了一辆,然后和黄哥他们沟通我的想法,没想到大部分基本一致,只有一些小的偏差,他们说随我。
就这样,我把一切调查工作准备完毕后,在外面拎了几瓶啤酒,到宾馆后,给倩打了电话报平安,随后就开始自斟自饮,不知不觉就有些多了。可能是伤心酒的原因,我知道,这次一旦调查完,我们的爱情长跑可能就提前结束了。我尽量劝自己往好处想,想让故事发展到是误会的结局,但是倩出轨那个念头始终挥之不去,所以赶紧躺下藉着酒劲睡觉。盼望着第二天调查工作的结果。
次日我是被黄哥他们的敲门声叫起来的,起床后明显感觉到酒后的头晕,但还是强撑着洗了下脸,我没打算和他们一起去,跟他们沟通后他们也是同样的态度,因为面包车不是黑色玻璃,所以怕我一起去的话会暴露,所以我暂时留在宾馆等他们回来的消息,但是他们不知道倩工作的银行具体在哪。
所以我和他们一起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在前面带路,他们跟着面包车在后面跟随(我特意找了一家离市中心稍微远了一点的宾馆,怕被别人撞见),车行了大概40分钟不到,我在电话里告诉黄哥,前面的某某银行就是了,随后告诉司机掉头,回宾馆。
进了屋后我无所事事,也感觉坐立不安,或许晚上回来的一个结果能改变许多现况。回来后刚刚7点半(老家那边上班比较早,8点就上班,所以黄哥他们就要求尽量早一点到达),我再躺下也无睡意,所以就打开电脑准备上网,在百度里搜索了一个关键词「老婆出轨」,得到了许多连接,我点开第一个便是天涯的连接。
原来只是听朋友说过这个论坛很有名,没具体玩过,但是看完里面网友的帖子和评论后,我一直在想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我的处理办法是什麽。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所以赶紧把思路打断,关掉网页打开CS,玩命的拚杀起来。可能也是由于精神不集中吧,在里面被人虐了好久。
中午我叫了外卖,又叫了2瓶啤酒,吃完喝完,就躺在床上准备休息,思绪在作乱,即使我再能冷静的处理一些工作上的大问题,但是真的遇到了家庭这麽大的问题,我还是不能冷静下来,尤其是等待结果的过程,我就这麽辗转反侧了一下午。
晚上将近6点半的时候,我给黄哥打了一个电话问情况,他们说拍到了一些东西,回来拿给我看,确实有情况。我问他能不能给倩打个电话,以前每次出差都是每天一个电话联系的,他说可以,但是不要透露太多,基本问候就行。
随后我拨通了倩的电话,问她在干吗,她说刚下班,今天处理的业务比较多,晚上开了个小会,现在准备和朋友出去吃饭,没有我陪着吃饭,就只能找朋友了。
我也没具体问和谁,相互叮嘱了一番注意身体之后便挂了电话。
晚上出去转了转,随便吃了口东西,心里大概已经知道了结果,黄哥说拍到了东西,就一定有事情。我只能等他们回来之后详细的给我说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吃完就匆匆赶回宾馆等待他们。大约10点20的时候,他们敲我的门,我感觉自己的心也在被使劲的敲打着,我知道,我始终不愿意看到的结局马上就要被揭晓了。
(二)
黄哥他们进来后,坐在宾馆的另外一张床上,看来还是做这方面工作比较尽职,先告诉我看完东西以后不要冲动,这样容易出事,我安静的告诉他们不会的,我做任何事情还是比较沉着的。他们放心之后才拿出相机和录音笔,开始给我讲述今天发生的情况。
早晨8点半左右,黄哥把面包车停在银行外的一堆车里,小爱进银行假装办理业务,主要是根据我提供的照片确认一下倩的样子,很容易的便在第二个柜台看到了倩再跟一个老太太办理业务,因为我提供的照片都是近期的,所以样貌什麽的都很相似,不同的就是她换上了银行的工作服,确认完之后小爱便出来进面包车了,他们在外面仔细留意里面的情况。
上午是工作时间,并没发现什麽情况,到了中午,黄哥他们在车里啃煎饼的时候,看见倩出来了,本来和几个女同事一起,看样子是打算一起吃饭,但是走出银行没几步,她便看到了一个男人,然后可能和其他同事说了一下有事情类似的话,就独自闪开了,在同事们走远后,她来到那个男人身边说话。
此时黄哥给我看了照片,这个男人看起来和我岁数差不多,但是是属于那种很外向,很阳光类型的,而且能确认大概是个富二代,因为倩和他一起走进了一辆英菲尼迪的轿车里,他们开动车子,黄哥紧随其后。
到了一家餐厅,他们可能进去吃东西,小李便拿着录音笔跟了进去,坐在离他们不远不近,但是背对倩的一个桌子上,餐厅比较高级,所以人也比较少,小李只点了一杯喝的东西,告诉服务员一会儿再点吃的,然后悄悄把录音笔装在衬衫的袖子里,录倩他们那桌聊天的内容。
黄哥放给我听,我听见那个男的说他朋友的一些事情,然后倩就跟他讲今天办理了什麽什麽业务,遇到了一个很麻烦的人之类的话,那个男的随后问「他」什麽时候回来(我想那个他就指的是我吧),倩说没定,估计得4、5天。
此时这个男的说让倩请几天假,带她出去玩两天,倩拒绝了,说怕晚上我打家里电话接听不到容易被怀疑之类的,之后聊的便是一些琐碎的问题,但是还是仔仔细细的听完。具体没什麽漏洞了,只是最后那个男的说晚上下班来接她,之后就没内容了。
在他们吃完饭前小李已经拿着录音笔结完帐出来了,他可能觉得怕他们吃完后,倩看到小李的样子,不便于以后的跟踪吧,随后那个男的载着倩到了银行之后开车独自离去,黄哥他们就在面包车里继续等。
下午是工作时间,不会出任何问题,将近6点的时候倩出来了,那个男的已经在等他,倩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急忙钻进他的车里。此时我可以确定两件事,一个是倩骗了我,我打给她的时候是6点半左右,她说那时刚下班,开了个会,但是不到6点她就已经和那个男人出去了。另外一个是我觉得那个男的没有工作,完全是属于那种靠老爸的钱生存的废物富二代。
倩她们的车再次到了一家餐厅,是吃海底捞的一个。黄哥他们简单安排了一下,这次由小爱和小李扮成情侣带着一个小的相机一起进去的,离他们的座位稍微远了一些,中途拍了照片,录了音。
照片上显示的就是两个人一起吃晚餐,录音里很嘈杂,不像中午那家餐厅那麽安静,所以听不到任何内容,小爱他们知道这样没办法开展工作,就下来进面包车和黄哥他们一起等,1个半小时左右他们出来了,黄哥跟随着他们的车。
行驶的目的地居然是我家,黄哥拿了照片给我看,由于这次没办法跟上去,所以他们也就只能等,约9点半的时候,倩送那个男的出来,临上车前相互拥抱亲吻了,这些黄哥都拍了下来,随后那个男的开车扬长而去,黄哥他们也回到宾馆,一天的事情大概就是如此。
我心如刀绞,他们居然把我们共同的家当做了偷情的地点,我让黄哥他们先去休息,把今天他们花的去餐厅的钱都给了他们。然后独自一个人瘫坐在电脑前,打开了我喜欢的梁静茹的「一夜长大」那首歌,在听到「那几乎成真我们的家,你真的不想吗」那句的时候,我流下了眼泪,我们一起共同装修,共同浪漫的小家,此时已经无法用形容词来说它变成了什麽。
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去卫生间洗了下脸,继续确定思路,因为这样根本没办法拿到确凿证据,他们并没有去旅馆,而是去了家里,如果以后问起来,倩完全可以说是朋友,即使拥吻,也可以搪塞过去。所以我必须做点什麽来找到确凿证据,稳定下来后,我去敲了黄哥他们的门,还没有睡,黄哥和小李在一个房间,小爱单独一个房间。
进去之后我和黄哥说了想法,问他有没有微型摄像机什麽的,明天我打算把家里的钥匙给他们,让他们去家里安装上,这样能抓到确凿的证据,黄哥说原来他们有那个东西,但是上次坏掉了,而且原来接手的客户都是比较容易的,几张照片就搞定了,所以就一直没有买,我说明天起来之后我带他们到电子城去买一个装在家里。
他们同意了,随后我出来进了自己房间。手脚摊开躺在床上,心里在想着下一步的思路和结束后如何来摊牌,但是脑子实在不听话,全是倩在我们的床上和那个男生呻吟的画面,我抽了自己4个嘴巴,让自己冷静下来,安心准备明天的跟踪工作,确定完之后,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起了床,因为基本没怎麽睡,洗漱完毕后打开房间门,等待黄哥他们过来找我,7点多点儿黄哥他们进来了,我们一起去吃了点早餐,吃饭的时候我告诉他们说上午我和黄哥去买微型摄像机,小李和小爱去银行守候,等到倩到单位后打给我们。大概交代一遍后,就分头行动了,黄哥开面包车拉着我,我坐在后面,小李和小爱打车去了银行。
中途路过一个批发市场,我叫黄哥停了一下,进去买了一身很普通的衣服在里面换上了,还买了一顶帽子戴上,这样比较保险一些。随后直奔电子市场,到达后我没有下车,让黄哥自己去选一个,回来我结账,要选那种很小的,可以放在遥控器或者其他物体里那种,黄哥说知道,这种事比我有经验。
我就这麽安心等着,半个小时左右黄哥拿着东西回来了,我看了一眼,确实不错,大小只有一个二极管那样,可以放在一个物体里不被发现,黄哥告诉我说刚才小李打过电话来了,确认倩已经到了单位,问我下一步怎麽安排,我说我们开车转转,过了10点去我家(因为我怕邻居早晨上班撞上,所以避开时间)。
10点左右,我们开始往我家里走,到达小区门口后,我给黄哥说了我们的单元和门牌号,告诉他不用担心,这小区没有监控。然后给小李打了电话确认倩一直在单位,没有出入,这才让黄哥拿着我的钥匙去了我的家里。
说实话,我挺信任黄哥的,虽然接触了才1天多点,但是他这个人办事情和我差不多,沉着稳重,不像那种乱七八糟的人,所以我也没担心他进我家后会拿什麽东西之类的事情,其实主要还是我的心思并不在这,和丢一些东西相比,可能搞清楚婚姻状况更重要一些。
我就在车里,躺在后座上,静静地抽烟等待着,中途怕出什麽乱子,碰上隔壁的邻居,看见黄哥开门之类的事情发生,所以特意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黄哥说已经进来了,没人看到,可以放心,这才安下心来。
过了将近10多分钟,黄哥电话打过来,问我家里哪有改锥,十字的,我说在客厅柜子的下面有个工具箱,里面就有,随后挂了电话,整个流程大概耗时40分钟,黄哥再次打电话来让我把车开到隔壁楼停下(因为这种针孔摄像机好像有效距离只有50米,再远需要加什麽信号扩大器,黄哥没有买),开电脑,试试效果。
我打开后,问黄哥操作流程,他告诉我打开那个软件,打开后出现了2个探头的画面,一个在客厅,一个在我们的卧室,画面是黑白的,清晰度还算可以,大概可以看见全景,我看到黄哥来回在屋里走动的效果之后告诉他可以了,出来吧,随后10分钟左右他锁好门回到了车里。
回来后告诉我一个探头放在了客厅的花的枝干上面,用透明胶带粘上的,因为那盆花叶子很大,所以遮盖起来完全没问题,另外一个探头他是把卧室里的表打开了,将探头放在了指针中心的位置,我有些担心怕倩看表时发现,就问他明显不,他说如果不是特意看,绝对看不出来,尤其是在晚上,更没问题。
就这样,我们俩开着面包车回到了宾馆。黄哥今天也不出去了,小李和小爱他们跟着他有段时间了,所以办事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回来后他就把昨天整理的照片拷贝到我的电脑上,然后告诉我说晚上他们要把车开到小区楼下,这样才能观看到里面的情况,问我去不去。
我有些担心,怕如果真的拍到了什麽东西,黄哥他们万一不讲究,把这些东西拷贝下来放到网上供人下载,可能倩到时候就会名誉扫地,所以我问黄哥说能不能录完之后拿回来只给我一个人保存。
黄哥告诉我说没问题,他们经常处理婚外情的事件,跟着一起去抓奸夫淫妇的事情都很多,对那种床上的画面不是很感冒,职业素养也没那麽低,这我才放了心,黄哥随后去房间休息了,我在屋里仔细翻看着昨天他拍的照片。
中午我和黄哥一起出去吃饭,简单聊了聊,黄哥告诉我说,原来调查这种出轨事件时,他碰到过各种处理办法,有的是老公出轨,媳妇当场以自杀威胁的,有的是老婆出轨,老公带着一些朋友直接冲到旅馆把奸夫和自己媳妇打个半死的,各种各样的情况应有尽有,但是看到像我这样不着急不着慌的还是第一个,我勉强的笑了笑,心里想其实我晚上躺在床上落泪的时候又有谁知道呢。
吃饭的时候给小李打了个电话,他们那边一切正常,中午那个男的没有出现,倩和同事一起出去吃的饭,瞭解完后就挂了电话,我和黄哥吃完饭就回到宾馆,我依旧在躺在床上,给单位的哥们儿打了个电话问有没有人找我,他说没有,随后我继续躺着。
大约到了4点的时候黄哥敲门进来,说他该出去了,问我一起去吗,我说不去了,晚上等他们消息,再次跟黄哥说了一下,录完的东西不要拿给别人,交回给我就好,他肯定的回答了一下之后就走了。
我打开电视,无心的观看着,6点10分左右接到黄哥电话,说有情况了,那个男的接了倩出去,他们正在跟着,我告诉他说那就继续吧,到了目的地之后告诉我。然后挂了电话。
大约6点40左右黄哥的电话再次过来,说倩他们去了超市,要不要跟进去,我说不用了,就在门口等就好,别暴露,因为这两天始终是那辆面包车,我怕引起怀疑。过了一段时间黄哥打电话说他们买了一些菜和一小包东西,现在的目的地好像是我家,他们一直在跟着,我告诉黄哥说不用打给我了,晚上回来再详细说情况吧,随即撂了电话。
此时脑子里出现了无数的画面,心也跳的厉害,如果倩晚上在那个男的身下使劲喘息的画面被我看到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我冲进厕所,把面盆堵住接满凉水,一头扎进去,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些,然后给倩拨了一个电话,语气依然是和没发生情况一样,问老婆在干吗,我想你之类的话。
「缠绵」完后就挂断了,我真的很佩服女人有时真的很能隐瞒,居然一面和自己的老公通着话,之后便和另外一个男的亲热,顿时感觉心里差不多已经对所有女人都丧失了信心,人们都说7年之痒,但是我们结婚才刚刚不到2年,这种事就发生在我的头上,我真的想不明白,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她,她喜欢的东西,我甚至从来没有说过「不」。
每天早晨我都是为她准备好早餐之后才去上班,工作之馀常常会想到抱着她甜蜜的样子,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我都第一时间把衣服和雨伞送到她单位,深夜她饿了,我打车去很远的24小时肯德基给她买汉堡,我随时准备给她买让她惊喜的礼物,以便换取她的幸福感。
这一切的一切,我真的不知道为什麽,我努力的在找自己的错误,但是真的不知道在哪里,在爱情方面我全身心的投入给了她,对别的女人都置之不理,我真的想冲到她面前让她告诉我我到底哪儿做的不好,想着想着眼眶又有点湿。擦乾后站在窗台上抽烟,等待着黄哥他们回来。
晚上没有吃饭,真的吃不下去,就这麽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想买些酒回来喝,又怕影响了思路,所以能做的就只有静静等待,黄哥他们敲门的时候是10点半左右,黄哥自己进来的,其馀的两个人都回房间了。
他抱着电脑放在桌子上,把今天录下来的东西特意告诉我用「剪切」放到了U盘里,然后说他只是开始的时候简单看了一下,后来就回避了,让小李和小爱也都回避了,我说好,您去休息吧,他就回房间了。
我打开电脑,把U盘插进去,同样剪切到了桌面,打开之前又用凉水冲洗了一下头脑之后,才回到桌前,慢慢的打开,画面是这样的,他们进屋后,那个男的径直走向沙发,躺下了。倩拎着买回来得菜进厨房,然后去卧室换好衣服再次进厨房,看样子是准备做饭。
此时我对着电脑冷笑了一下,我们结婚快2年了,她给我做饭的次数用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没想到,这麽男的这麽厉害,能让倩这麽情愿的下厨房。因为厨房没摄像头,我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中间那个男的进了一次厨房,2分钟之后就出来了,继续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一会儿倩就端着菜到了客厅的餐桌上,叫他一起吃饭。我看着他们吃的很甜蜜,有几次倩还亲自拿筷子夹菜放到那个男的嘴中。两个人都很幸福的样子,我彷佛成了一个外人,在偷窥别人的隐私。
饭后倩居然又包揽了收拾桌子的工作,那个男的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收拾完后,倩摘掉围裙。走到沙发旁边,那个男的一把把她搂在怀中,她们互相亲吻着,慢慢的,那个男的手在四处乱动,可能也挑起了倩的欲望吧。
我把视频画面暂停,点上了一根烟,我已经不是那麽慌张了,因为看到了事情发展的方向,我需要做的只是将这段画面看完,然后整理成为证据。
继续画面,那个男的脱掉了倩的衣服,在沙发上他们亲热着,我没有掉眼泪,因为这画面早已想像了无数遍了,只是慢慢的吸着烟。很快,他们就在沙发上开始了,我不得不说,他们都很投入,也很激烈,好像婚后我和倩都没有这样激烈过。
十几分钟后结束了「战斗」,他们搂在一起继续亲吻。随后就是穿衣服,依依不舍的倩送他出门。然后回来后整理「战场」。
黄哥他们又继续跟拍了一段时间,画面就是倩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去洗澡了,之后走进卧室,打电话,很甜蜜的样子,估计也是问候那个男的有没有到家之类的话吧。她却从没想过给自己的老公打一个电话,问候一个在外地出差的情况。
我感觉心很凉。很快,视频就结束了。
我关了电脑,去了卫生间,打开喷头用凉水使劲的冲遍了自己的身体。我感觉我自己也很脏,可能他们早就认识了,但是我没发觉时可能依旧和倩发生着夫妻生活,想到这里我很恶心。
反覆用凉水洗着,洗完后我穿上衣服,准备出去买点酒回来喝,路过黄哥他们门口的时候他走出来了,可能是我怕出去干出什麽不理智的事,就问我干吗去,不要冲动,遇到这种事情离婚就好了,别因为一时的冲动把自己毁了。
我告诉他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出去买点啤酒喝。另外还说明天我会和他们一起行动,也可能是最后一天的行动了,我准备摊牌了。买完酒后,拿到房间里,打开一些平时喜欢的音乐,喝了起来,我依稀记得那天我大概喝了一瓶白色的牛二,喝了4瓶啤酒。可以说是叮咛大醉了,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黄哥他们敲了半天门见没什麽反应,就马上找来服务员用卡刷开了门,见我在床上躺着,下面几个瓶子就知道我还没从酒醉中醒来,黄哥摇醒我问候了一下,我强撑了去洗了脸回来,头很晃。
看了看表已经快10点了,就和他们一起出来吃点东西,吃饭的时候我告诉黄哥说上午就都别出去了,一会儿吃完饭回屋里休息,下午我们一起出去,反正倩都是上班,也拍不到什麽东西,他们都表示同意。
就这样,饭后各自回了房间,我让服务员进来打扫了一下房间,把电脑收起来,然后打开电视随意的看着,喝了一大壶水,才感觉头晕渐渐的好些了。就这麽躺着看电视到下午3点,我再次换上了那天从批发市场买的衣服,带上帽子,去找黄哥他们一起出门。
我们四个人坐在面包车里,黄哥开车,小爱在副驾驶,我和小李坐在后座上。
一路上没什麽交谈,黄哥只是问了我明天打算怎麽办,还继续跟吗。我说过了今晚再说,之后就没别的沟通了,车依旧停在了银行门口,我看黄哥他们职业性的拿出了报纸,小爱则掏出来相机,准备记录情况。
我把头靠在窗子上,就这麽等着。我已经快3天没见到倩了,这两天都是通过影像见到的,此时透过窗外,我彷佛看到了2年前的我,站在门口傻傻的等她,出来后紧紧的拥抱着她。然后就一起牵着手去吃饭,想起来心里很酸。
突然电话响了,是倩打过来的,我习惯性的接起来,无非还是那些夫妻相互关心的话,在即将挂断的时候,她问我什麽时候回来,我说大概还有2,3天。之后便撂了电话。5点50左右,倩独自出来了,出了门大概走了有2分钟,就进了那辆英菲尼迪轿车里。黄哥马上发动车子跟上去,小爱不断的按着手中相机的快门。
他们的车开到了一个台球俱乐部停下了,倩和他下车走了进去,我不能上去,就只能等在车里,这次上去的是黄哥和小李,我和小爱留在车子里等待。
6点40左右倩他们下来了,小爱迅速给黄哥拨电话让他马上下来,说倩他们的车已经开走了,电话还没断黄哥就急急忙忙跑回车里迅速发动,还好这条路上红灯比较少,踩了不到3分钟油门就跟上了,黄哥拿相机给我看,我看到了里面有3个男的2个女的,可能是那个男的一些朋友吧,2个女的中一个就是倩,似乎和他们还很要好。
随后他们去吃饭了,把车停在一家餐馆门口,黄哥刚要下车被我拦住了,我说没必要上去了,该找的证据都找到了,在这等吧。我们4人就一直在车里等,中间谁也没有说话,黄哥看着报纸,小李看着门口,小爱则是摆弄着相机。我依旧是头靠在窗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麽。
1个多小时后,他们出来了,我们紧紧的跟上,我以为这次的路线肯定是往家里走了,因为我想那个男的肯定是想趁我还没回来时,多和倩缠绵几回,但是出乎意料,他们去了KTV,我们依旧等在下面,没有上去。
这家KTV原来和朋友们也来过,没想到再次来,竟是碰到这样的事情,真是造化弄人。9点多一点的时候他们出来了,我又见到了台球厅里的那些人,没想到他们在这里又继续碰头,可能怕耽误了倩和那个男的吃饭,所以他们就没在一起吃吧,只是来这家KTV等待倩他们。
我让小爱拿着录音笔,假装去旁边的小摊买东西,录一下他们说什麽,小爱迅速的冲了出去,我在车里看见小爱来回走动着,看似是选东西,其实离那5、6个人只有不到2米远,不到5分钟他们就各自散开了。
倩和那个男人进了车里,小爱也迅速赶回来,我们立马跟随,小爱拿出录音笔,插上耳机递给我,我打开后声音很嘈杂,因为在大街上,但是依稀能听到他们互相寒暄的声音:一个不认识的男的在说下回嫂子咱们继续啊,今儿我还没唱几首呢,都让你老公抢了之类的话,剩下的就是客套话,下次再见什麽的。
我关掉了录音笔,觉得他们口中的「嫂子」就是倩吧。而他们已经是以夫妻自称了。看来我真的已经成为局外人了,结婚证上那张我的照片真的应该被替换掉。
(三)
接下来的目的地在想像之中,直奔我家小区,我们不敢跟的太近,因为一路上车很少,我们中间有时只有一辆车,有时是隔着5、6米远,没有一辆车。
就这样不紧不慢,在离小区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让黄哥把车停了下来,让小爱和我下去扮作情侣,我们互相搂着快步走到小区门口,见到倩一个人下车出去了,我以为今天晚上不会有什麽结果了,没想到那辆车没有走,所以我就和小爱在小区门口的摊位上假装买水果,留意着那辆车的动静。
不一会儿,那个男的就下车了,路径是我家。我想这样做可能是倩怕被邻居看到吧,所以才一前一后的进了门。黄哥把车开到楼下,我和小爱进去了。这时我打开电脑,软件里出现了家的画面,黄哥叫小爱和小李一起出去和他买烟,车里就只剩我一个人。
很安静,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再次出现了,但是这次是在我们的卧室里。我看了大概10分钟就下车了,电脑没关,继续记录,在外面点了一根烟,把头望向那个叫「家」的方向,心里告诉自己,我很快就要离它而去了,那个原来无数次让我想早点回来的地方。我流泪了,这次不是因为倩的背叛,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家,即将没有了。
我见黄哥他们回来后我也进了车里,快到11点的时候那个男的独自出来开着车走了,我们也调转方向,奔宾馆驶去。
到了房间,我没有继续打开那个视频来看,而是把它剪切下来放到那个文件夹里,随后告诉黄哥他们早点休息,明天上午不用早起了,睡个懒觉,下午我结账给他们。
我去浴室冲了个澡就把电脑收起来准备休息了,心情比前几天稍微缓解了一些,可能还是职业的原因,因为经常能碰到难缠的客户,所以我都能第一时间冷静下来,既然家里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无法去改变什麽。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睡觉,睡醒后第二天安排第二天的事情。
3个多小时后我迷迷煳煳的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没有去叫醒他们,而是独自去电脑城买了几张空光盘,然后又打车去了市郊的一家照相馆,让他们用快洗的方法把电脑里的照片冲洗出来,期间我仔细盯着那个服务员,我怕他将照片偷偷留底,虽然没什麽露骨的画面,但是依旧不想让外人知道。
做完这些工作到宾馆已经是快12点了,黄哥他们都起来等我了,我说再半个小时我们出去吃饭,我进屋后把视频刻录成盘。反正确认没问题后。收起来照片和光盘,出门时告诉服务员不用打扫房间。转身和黄哥他们出去吃饭了,特意找了一家比较好的餐厅,感谢黄哥他们这几天的配合。
我们中午少喝了一些酒,黄哥再次劝我尽量冷静的处理这些问题,不要把自己闹进去。我告诉他不会的,饭后我们回到宾馆,我去了黄哥的屋里面,把事先商量好的价钱,每人2000一共6000一并给了黄哥,至于怎麽分配我不管了,然后还有就是这些天黄哥他们出去的花费,我也都给报销了。
结完帐后,黄哥他们和我道了别,就打车走了。我叫服务员把他们的房间退掉,然后自己出去还了面包车。回到宾馆房间后,我就开始想如何来和倩摊牌以及后续的一些事情了。
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我出去买了一些凉啤酒回来,又买了一些小菜。我很少自己喝酒,大部分是和朋友或者客户一起,因为我老觉得自己喝的是伤心酒,但是这次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伤心酒,不需要别人的陪伴,只需要自饮自酌,吃完后我点了一根烟在宾馆外面熘躂,这次并没有喝多。
仔细想着这件事的处理过程,可能是自己性格的原因,我始终认为如果深爱一个人的话,无论外界多大诱惑,是不能动摇这份爱情的,我也一直按照这个准则去做,认为天底下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和自己的老婆比漂亮,所以我身上根本未曾出现过任何生活作风问题。虽然公司或客户也经常出现一些美女在身边,但都只是当一种美去欣赏一下,出了门立马消失在脑海外。
此时的我已经彻底的平静下来了,之前还一直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也会冲进去把他们暴打一顿。但是那种想法只是昙花一现,我又恢复了以前的我,因为我从小就有一种意识,可能是大男子主义吧,因为男人始终是主宰,女人永远是被呵护,所以长这麽大,我一直遵循一条准则就是:「娶回来的老婆是用来宠的,用来疼的。」
我极其反感的一件事情就是男人打女人,或者破口大骂,尤其在在公共场合,出去的时候也经常碰到两口子不知道因为什麽事互相厮打起来,一直认为那种男人是最恶心,最低劣的。现在自己居然也冒出这样的想法,我恢复自我后,不禁嘲笑了一下自己。
是的,爱情如果牢固,其他任何人和事都无法动摇他。现在倩出轨了,那就是我们的爱情根本不牢固,或许是我想不到的一些自身哪里出现的问题吧,我不能把罪过都强加在她身上,如果我能够和那个男人一样或者超越他,她一定不会去选择他。
如果说是真心对倩,那我觉得那个男人一定比不上我,但是其他一些因素我就没有把握了,至少来说,我目前的经济状况根本买不起英菲尼迪,而且一天两顿海底捞,我也完全应付不了。我能给她的最多就是每天不用去挤公交,打车回家,平时偶尔的小资餐厅。最多的还是关爱。其馀的物质生活,我给不了。
说实话,我认为自己很上进,工作后就没再管父母要过一分钱(虽然也没给过父母什麽钱),在北京完全靠自己打拼。我对工作一丝不苟,一个方案为了完美,我可以两天两夜不睡觉的去修改,虽然我花钱大手大脚,但是超支的情况也很少,都在自己的计划之内,因为本身就是做销售的,所以对数字都很敏感。
回到家工作后,每天看着那些同龄人,什麽事请都不干,就可以开好车,到处玩,我也挺羡慕的,但是心里始终警告着自己,靠自己双手赚来的钱才是最牛逼的。所以回到家后我更加奋进,为的只是早一天买上房,买上车,给父母和爱人更多的物质享受。为此我不断的努力着。
但是现在看来,倩可能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了吧,所以她选择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能给她带来她想要的,并且是提前带来,她不愿意等待。而我的理想主义一直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每天奋斗,最后获得成果的那种喜悦是最美好的。
我更向往的就是两个人,困难的时候躲在家里啃馒头也一样幸福的笑眯眯,在以后成功的时候再回首这些往事,两个人都会有很多感慨。其实想再多也都是自己在空想,倩的想法不一致,她既然选择了那种生活,选择了那个男人,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我在感情的事上一直是顺其自然,因为我觉得勉强是获得不了幸福的。想通了这点,我就知道明天怎麽去和倩谈了。
又熘躂了一会儿就回宾馆了,洗完澡后确定了一下明天的大概思路,今天不想给倩打电话了,所以就发了个信息给她:「老婆,我现在还在和2个主任一起吃饭,实在不方便打电话,你早点休息。」
她回过来说:「嗯,知道了,我马上洗澡睡觉,不要喝太多酒,注意身体,老公我爱你!」看完后我就立马把信息删除了,原来我一直舍不得删她发给我的信息,总是留到最后用新进来的短信给顶出去,现在变得果断很多了。删除完后就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将近10点起的床,因为宾馆过12点就又算一天了,所以马上出去吃了口东西就匆匆收拾了一下退了房,打了一辆车本来想直奔家里,等待着倩回来,但是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可能以后不能在一起了,那见面的时候有见面礼,分手了就再送份礼物吧。
于是让司机师傅开车去了商场,进去之后直奔苹果专卖店,想买一台iPad送她,但是没想到没货,于是我在苹果店的电脑里习惯性的点开了网,在里面搜寻出手的iPad,正好有一个网友是朋友送她了一台iPad,而本身她自己早买了一台,所以急于出手。
我记下了电话打过去,说立马要货,她说可以,于是去提款机提出来钱之后直奔那个网友家里,到了她家楼下她下来,我将钱交给她,她把一台还没拆封的iPad拿给我,拿到货后我又转手去了苹果店验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后才打车回了自己的「家」。
一进门,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屋子我缺感觉很冰冷,甚至不想进去,那天电脑视频里出现的画面又一次回显在脑中,我使劲控制了一下自己,没有去坐沙发,我觉得那里不乾净,于是搬了一把椅子,将电脑和iPad链接起来,把照片和视频都放进了iTunes和QuickTime软件里,随后将照片撕的粉碎,光盘折断后,扔到了楼下的垃圾箱。
回到屋里,我无所事事,把所有房间和客厅都绕了一遍,那些我们以前幸福的时光又回到脑中,我控制着不让自己流泪,强迫自己删除掉那些记忆,就像删除倩的短信一样果断,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能暂时控制自己不去想,但是完全不能一下子忘记,于是我出了门,这时大概4点半。
我去超市买了一些菜回家,洗洗涮涮之后准备做饭,一直忙活到7点半,一桌子菜做完了,我就坐在餐桌上等待着倩回来,就这麽一直等,等到9点20左右,才听到了开门声。
显然倩是在楼下看到了屋里亮着灯,所以一进门立马冲我飞奔过来抱住我,捏着我的脸说:「回来怎麽不告诉我一声,嗯?我都在外面和朋友吃了一顿了。」
我说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快去洗手再吃点吧,她就进了卧室换衣服,随后去卫生间卸妆,洗脸等一系列程序,我通过窗户向外望着,没看到那辆轿车,可能是倩看到家里亮着灯就起疑了,又或者是今天他们吃完饭之后倩就独自回来了,反正无论什麽,都不重要了,饭后一切可能都结束了,关于我们的一切。
我进厨房又把饭菜热了一下,倩一边洗脸一边告诉我说不用都热了,热一个就好,她刚吃完,不太饿。我没有听她说,依旧是把所有的菜都热了一遍端上桌,拉着她一起吃饭。
吃饭时她问了我出差的情况,我说一切都好,我又问她在家里乖不乖,她说很乖。但是饭她没有吃,筷子就动了几下,都是我在自己夹菜吃,给她夹她也不要。
我真的很想告诉她:「倩,多吃一些吧,这是我给你做的最后一顿饭,或许以后你都要自己做了。」
期间我没有透露出任何一丝情绪,在吃完后她要去洗碗,说让我早点休息,出差太累了。我说不用,我自己来,争执了半天还是我去的。我把厨房收拾的乾净利落,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会儿就朝厨房喊:「老公,快点洗,**电视剧马上演完了,你都多久没抱着我看电视了。」
收拾完后,我摘掉围裙,走到沙发上,这时不得已坐下了,倩立马扑到我的怀中,我就这麽陪着她看电视,像以前一样,我在尽量享受着以前的夫妻幸福生活,我把一切杂乱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就这麽抱着她。
快10点40的时候电视剧快结束了,倩说真没劲,这麽快就完了,然后让我抱她回卧室。我说难道你不想看看老公给你带什麽礼物了吗,她高兴的说想。然后我让她在沙发上等我,自己回卧室,从行李箱中拿出iPad递给她,她高兴的快疯了,她喜欢这个很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麽那个男人没有买给她,最终还是从我这里拿到,这时我才体会到,只有真正爱你的人才知道你喜欢什麽。
我打开iPad,里面装了切西瓜的游戏,告诉她这可比她的iPhone玩起来爽多了,让她自己先玩,我去卧室一下,一会儿就出来。就这样她拿着爱不释手,我走进了卧室。
进屋后,我很想找第一次单独约她吃饭时候穿的正装,但是那个衬衫已经被丢掉了,只能换上我平时最喜欢的正装,依旧没有打领带,我带回来的行李箱没有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然后又从衣柜里把自己的衣服都收拾进行李箱,平时卧室里的属于我的东西也都丢了进去。
最后我站在床上,把那个结婚相框拿了下来,摘除掉里面的结婚相片,扔进行李箱,把相框放到了一边,收拾妥当以后,我打开了卧室门,可能是倩还陶醉在iPad游戏里吧,没有注意到我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
我把行李箱放在门口的时候,她才放下游戏,穿上鞋扑到我身上说:「你干嘛,不会刚回来又要出差吧。」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倩的眼睛很大,所以化起妆来很漂亮)。
我把她拉到了沙发上,而自己则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我看了她将近1分钟,脸对脸,她问我干嘛。我平澹的说:「倩,我们结婚快2年多,你跟我在一起幸福吗?」
她说:「你什麽意思,当然幸福啊。」
我说:「那就保留住这份幸福,直到你不想保留的时候。」她继续瞪着眼睛问我什麽意思。
我没有回答她,拿起来沙发上的iPad,触摸着打开了软件,里面的照片我拿给她看,这时她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慌,眼泪流了下来,说:「老公,你听我解释。」说完抱住我的胳膊。
我很轻的拨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然后继续打开了视频播放软件,里面那些不堪入目的镜头立马呈现了出来。
此时我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开了,忘记了我们曾经的好,忘记了我们的爱情。我像一个翩翩有礼的陌生人,眼神漠然的看着她。
看了不到1分钟,她像发疯了一样把iPad扔到了沙发,可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我抱住,哭喊说:「老公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
我没有回话,也没有粗暴的推开她,我等待她下一步的反应,她就这麽闹了有3分钟左右,依然哭着抬起头看我,声音哽咽的很难听出说什麽,我辨认出来的是:「老公,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说完哭的更厉害,然后可能是脚软,就这麽抱着我的身体慢慢的滑了下去,最后变成了抱着我的腿哭。
我觉得差不多了,她应该没有别的话之后,把她扶了起来,放到沙发上,可是她依然不放手,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说:「倩,你先放开一下,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她说:「不要,不要。不能松开。」
我说我保证就说几句话,你听完心情一定能好些,她可能以为我会原谅,但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所以暂时放开了我,却不敢离我超过1米远的距离。我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下,点了一根烟准备阐述。
原来我从不在她面前抽烟,虽然她总说没事,她不怕,但我可能受电视影响,觉得吸二手烟危害很大,所以一直都避开,也早想戒掉了,但是现在看来不用了,我还得靠它陪着我走过一段时间。
我看倩稍微比刚才冷静了一些,由大哭变成了小声抽泣,但是那双大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我,我也看着她,继续冷静了一分钟,给她倒了一杯水,但她死活不肯喝,就这麽看着我。
于是我开口了:「倩,无论发没发生这件事,我都想告诉你,我依然爱着你,爱的还是那麽深,深到我自己都痛恨自己在遇到事情时不能果断解决。但是事情发生了我们就必须解决,我从不选择逃避,这也是我一贯作风,你刚才一直在让我原谅你,我听得很清楚。
但是我们都活了这麽大,有一个道理你必须懂得,那就是做错事情可能会有弥补的机会,但是有些事情做错了就一辈子没有回头路了。其实在来找你谈之前,如果按照我的做事风格,想原谅你的话,那我就不会收拾东西,不会做饭,而是把你拽到沙发上仔细盘问,问你以后还会不会发生类似的情况,让你保证,保证完之后我就立马把你搂进怀里。
但是我们相处快2年了,你知道我是什麽样一个人,工作上很可能因为一个决定而丧失了一个大单子,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做任何事情都一样。就像我很大男子主义,但是我依旧忍受了你父母的冷眼把你娶进来。
我真的没办法忍受绿帽子,而且既然你选择了他,就一定有选择他的道理,他在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比我优越很多,你和他在一起我不能说会是幸福的,但是我觉得你一定可以得到你喜欢的任何东西,那些东西是我现在没办法给你的。
你不要再哭了,也不用再闹了。真的,这样不会影响我的任何决定。我们分开吧,从此以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幸福,我也会在自己的路上坚持走下去。」
说完后我依旧平静的看着她。
我以为说完这些话倩会死心,但是没想到引起了她更大的反应,她冲过来双手抱住我的脖子,说着不要分开,以后一定和其他男人离得远远的,她不能失去我。
也忘不了我对她的好,最后就是呜呜的说着不分开不分开之类的话,我没有办法,我不会对她动粗,我想慢慢的推开她让她冷静,却怎麽也推不开,彷佛她的手焊在了我的身体一样。所以我没办法,任她这样下去。
我来说一下我的性格,其实我在大学毕业之前都是很内向的,而且脾气很不好,完全是做销售改变了我的一些风格,使我180度大反差,因为你不说话就根本没人理你,所以我也习惯了所谓的「装孙子」,在外面到处和领导说着违心恭维的话,因为我知道他们能给我带来利益。
对于竞争对手,我丝毫不留情,因为商业中掺杂任何个人感情都不叫商业,所以我可以说是踏着别人的白骨才慢慢的走过来,但是我一直佩服的就是我在北京公司的领导,他不像其他领导一样对员工破口大骂,而是慢慢的引导你,把解决的思路点给你,这让我很是敬畏。
我那时就一直在学习他,所以逐渐做事的风格就成了表面上或者说大部分生活中风度翩翩,但是遇到商业竞争时却丝毫不留情的把对手赶出去。
我的性格也受到了极大的改变,原来小时候认为天不怕地不怕,所以从来没怎麽受过欺负,但是工作后却很少与人发生冲突,因为我从不在背后嚼舌头,只做自己该做的事,对什麽样的人用什麽样的办法,也就没得罪什麽人,相反结实了一大堆好朋友,我继承了父亲的性格,却升华了他的一些观点,他这个人是无论什麽人都热情,都实在,是我完全是看人行事。
回到话题上,如果按平时我们的生活,她完全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只需要稍微撒一下娇,就立马能让我投降,但是情况真的不同了,而是大相迳庭。
我回想起那时的我,好像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我看着她哭,看着她闹,但是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只是出于自己做人的底线,才没有去推开她,不是因为她是我老婆,而是因为我觉得任何一个女人这样声嘶力竭的求饶,我都不忍心去推开。
就这样僵持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她的哭声还是没有减弱,最后都快喘不上气来了,我才用了一些力气把她按到沙发上,告诉她:「倩,我明天上午10点在民政局等你,结婚证我已经准备好了,离婚协议我明天也会带去,里面的内容不会影响到任何你的利益,房子是你父母的,归你,我只带走我的东西净身出户。」
说完就起身往门口走去,她跑着过来,在我面前跌倒,却依旧抱着我的腿不肯放,我准备拉着行李箱的手也没法动弹,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她似乎要耗尽所有的力气阻止我出门,我确实想一下推开她,然后快步离去,但是我说句实话,我不敢。
看了很多帖子,遇到这事时有的女人选择了自杀。我真的怕她也走那条路,为了感情搭上一条性命真的不值得,所以我再次搀扶着她到了沙发,告诉她我暂时不走,去下卫生间,她就坐在沙发上抽泣着等我。
我进了卫生间,把电话拨到了那个介绍我们认识的朋友那里,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问她现在能不能立马来我家一下,有些急事需要她帮忙,她反覆问出了什麽事,我说等到了以后再说。
挂了电话就出去坐在椅子上,倩立马扑过来抱着我,依旧是死死的。我没有推开她,大约40分钟左右,朋友按了门铃,我告诉倩说去开门,她和我一起走到了门口。朋友现身,立马问我们大晚上的出了什麽事,我说你帮我安慰一下她,我今天晚上要回家。
说完立马拉起行李要走,朋友和我倩同时拉住了我,朋友仔细盘问到底出了什麽事,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开口,我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这样我不知道倩以后怎麽生活,虽然事情发生了,但是我还没小人到到处给她散播谣言的地步。
我让她们坐下,说我和倩真的不合适,所以打算离婚了。今天晚上你就帮我陪陪她,明天我们去民政局离婚。
朋友很生气,似乎把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甚至以为我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要抛下倩,顿时破口大骂了起来。
我没办法还口,只说不是她想的那样,这时倩也哭着说不是这样的,不要埋怨我。朋友才冷静下来,让倩不要哭了,赶紧把事情说清楚。
我没有说话,倩流着眼泪把iPad里面的照片拿给朋友看。看完之后朋友也挺无奈的,反过来劝我说看有没有什麽其它的补救办法。
我没有说话,只是告诉她好好照顾倩,明天10点把她带到民政局门口就好了。随后快步走到门口,拉着行李出了门。任凭倩在后面被朋友拉着哭喊。
(四)
出门后我迅速打了一辆车直奔父母家里,20分钟后到达,此时已经12点多了,我敲门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睡了,母亲开门的时候看到我很惊讶,尤其是看到我拎着的箱子,立马猜想到了我和倩出了问题,所以一直追问,把父亲也吵起来了,我想进屋睡觉,告诉他们有什麽事明天再说。
可是我从小就是比较怕父亲的,一听到他吼了一声,我只能去客厅准备和他们好好聊聊。(在我和倩的婚姻出现小摩擦的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我父母,无论是谁的问题,他们骂的人准是我,说我不像男人,一点包容心也没有,然后就去哄倩,所以我们有什麽摩擦都会很快过去)。
我点了根烟,正在想怎麽和父母交待的时候,朋友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我倩的爸妈立马就赶过来了,让我赶紧过去。
我放下电话没2分钟,丈母娘的电话果然追了过来,很暴躁的跟我说让我立马回家,有事谈开了说,不愿意了就赶紧离婚,也不差我一个男人。我应付了几句,和父母说有事出去一下,穿上大衣就出门了,我不能逃避,因为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打了辆车又赶了回去,倩父母这麽大岁数都赶过去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推脱,但是在车上我始终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们的提问。最后只能以不合适来应答了,很快又回到了小区,我抽着烟走到门口掐灭。按门铃,开门的是朋友。
一进门倩母亲就喊了起来:「K,你要不愿意就赶紧离婚啊,我们家闺女还没到嫁不出去的地步,受不了你这麽折腾。干什麽呢这是,大半夜的说走就走,你看倩都哭成什麽样儿了,你心也真够狠的。」
我很尴尬,只能说不是这样的妈,是我们真的不合适在一起,至于问题详细您也甭问了。丈母娘立马跳出来说我为什麽不问啊,我不问就等着你欺负我们闺女啊。
还想继续的时候被倩拉住了,倩哭着说妈你不知道情况就别喊了。语气是乞求的。我没有办法,只能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我不能把倩出轨的事情讲给他们听,我怕他们这麽大岁数承受不了。倩的父亲很和蔼,说有什麽事就赶快说出来,或许他们能帮着解决呢。
但是她母亲却不依不饶:「解决什麽啊,没看你闺女人家不要了吗,还怎麽解决啊。赶紧离了算了。」
这时我打算去倒水,让他们二老冷静一下,没想到门铃响了,是我爸妈不放心,也赶紧赶过来了。他们和倩的父母简单问候了一下,倩的父亲客气的应答,但是她母亲根本没有搭理我爸妈。我感觉心中的火要被激起来了。我能容忍任何人欺负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但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我父母有任何不敬。
我被父母受到倩母亲的不尊敬的情况一下子激怒了,好像失去了理智。放下想要倒水的杯子,迳直走到爸妈旁边,让他们坐下。然后转过头正要和丈母娘摊开聊的时候,倩说妈你别说了,这次是我犯了错,根本和K没关系。
说完又大哭起来,丈母娘似乎被搞晕了一样,让倩别哭,把事情说出来。朋友在一边很尴尬,我也是怒火中烧。父亲责骂的让我赶紧说说是怎麽回事。我无言以对。这时倩把iPad递给朋友,然后点了一下头,继续把头埋在双腿间哭泣。
朋友又看了一眼我,我还是怒气的表情,朋友只能打开iPad,把照片部分打开,递给了倩的母亲。但是她不会用,只看到了第一张照片,然后朋友就滑动手指,一张一张的给她看。我估计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拥吻的照片以后,爆发了。
我猜想的没错,幸好没有让她们看到视频,要不我觉得她会气昏过去。丈母娘一把拽起来倩,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打耳光煽了过去,那声音似乎在屋子里还有回音。随后就听到丈母娘大喊着:「我们活着半辈子,这点脸都让你丢尽了之类的话。」
她还要继续拉扯着倩的头发打,但是被我父母和倩的父亲拉住了,我也第一时间把倩拉倒一边,此时的倩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恐慌,她哭声都停止了,我眼见着她双手都在颤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墙,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或许她从小就被父母宠坏了吧,从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我妈立刻拉着丈母娘坐下说发生什麽啊,至于发这麽大火,然后拿过iPad,看了一下。依旧劝着丈母娘说没什麽,不就几个小年轻人在一起的照片嘛,可能是误会呢。我知道她这麽说完全是为了缓解局面,因为那种拥吻的照片在任何人看来,绝对不是开玩笑,更何况里面还有更难看的视频。
此时丈母娘又爆发了起来,我挡在倩的前面,怕她又挨打,丈母娘站起来后大喊着:「K,马上和她离婚,你还能找到更好的。」
然后转向倩:「我告诉你倩,以后你就和这个男的在一起吧,永远都不要找我们,你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无关。」
然后对着倩的父亲说:「赶紧走,你还真有脸继续呆下去。」
见倩的父亲没反应,又用很大的声音喊了一句:「走啊。」这两个人才走了出去。尽管我父母一再的挽留说看看能不能挽回,但是依旧没能阻拦的住。
这时我让朋友赶紧回家了,都快2点了,说我爸妈和我在这就行了,赶快回去休息吧。这她才走了。我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也给父亲递了一根。母亲慢慢的把倩拥抱着拉倒沙发上,看她一直抖个不停,一句话不说,有些害怕,所以就一直抱着她。就这麽僵持了将近20分钟。
这期间倩的哭声一直没有出现过,但是手还是有点抖,母亲就拿自己的手使劲攥住她的手。我感觉倩可能是尝到了巨大的无助感,好像没人在支持她,连把她养育这麽大的父母都远离她,她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我坐在对面无动于衷,所以她就只能慢慢的靠在我母亲怀里,似乎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估计如果那时候没有母亲在,倩可能真的就崩溃了。
又过了一会儿母亲看她稍微缓过来一点就说:「没事了,倩甭害怕,有什麽事解决都有办法解决的。」
然后转向父亲说你先回家睡觉吧,K在这就好了,今儿晚上我和倩睡,让K去客房住。然后父亲就起身了,临出门前走到倩旁边说:「没事的倩,一会儿让你妈赶紧陪你睡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啊,我先回去了。」随后转身出门的时候冲我招了一下手。倩没有回话,还是呆滞的眼神。
来说一下我们和父母的关系吧,我们都是80后成长的一代,对钱什麽的看的很轻,都有大手大脚的习惯。倩和我爸妈的关系很好,因为无论什麽事儿我父母总是向着她,每次回家都给她做她最喜欢的鱼。
而倩对我父母也很好,每次我们回家她都去超市买一大堆东西拎过去,而且她很清楚我爸妈都喜欢什麽,她会精心的挑选适合中年人保养的护肤品给我母亲,然后去商场买那种手工千层底的布鞋给我父亲。
因为我父亲对穿着没什麽大的讲究,他认为只要能遮羞就可以了,所以我长这麽大从来没见他穿过正装,有的时候他一身衣服下来还没有我一条腰带的钱多,不是说因为父亲苦着自己,而是因为他的爱好不在这里,他喜欢钓鱼,喜欢养花,所以把许多钱都花在钓具和花上面了,他很爱穿布鞋,认为很舒服。
婚后我们每次去北京,必去的地方就是内联升布鞋店,倩也总是反覆和服务员瞭解询问到底哪种鞋穿着最舒服。那时开玩笑的说不然给你爸也带一双吧,但是从外面的小摊上买10块钱一双的就可以了,那时她就会使劲的掐我。不过即使是给他父亲买了内联升最贵的布鞋,估计他也不会穿,因为他平时都是穿皮鞋的,这可能就是人生活的层次和习惯的不同吧。
我父母都不是那种特别死板的人,而倩也是很活泼的,所以每次到了我家都不会拘束,就和到自己家一样,我爸妈平时都管她叫臭丫头,有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她像我父母的亲闺女一样,很多家庭在承受着婆媳之战,但是这种事情根本没发生在我的家里,每次看到倩挽着我妈的胳膊一起去买菜的时候,我心里都感到莫大的安慰。
更新下一段之前我先回答一下上面网友的问题吧,有很多朋友质问我瞭解前妻的性格吗,是否只看上她的外貌而忽略了性格,婚前她的生活作风是什麽样儿的等诸多问题。
我来说一下,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所以虽然我们只相处了1年就结婚了,但是我能肯定的说我那时已经瞭解的差不多了,倩很识大体,而且我喜欢的女生外貌不能排第一,最重要的还是性格,我喜欢事儿少的女生,倩的事情就非常少,很开朗活泼的。
她和我在一起前有几任男朋友我没有直接问过她,只是从朋友那得知大学时谈过一个,毕业分开了,然后工作了谈过一个外地的,父母坚决反对,也就分开了,再之后就是我。她谈过几任男朋友我认为都没关系,既然爱她了就一定会包容她的一切,而且虽然我们结婚后她不是处女,但是我也没有处女情结,现在的社会里,直到结婚后才肯把身体贡献出去的女孩儿又有几个呢。
我们都生活在这个年代的社会里,对这些事已经司空见惯了,而且我确实结婚的时候也非处男,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发生了关系,但只有那一个人。所以自己都做不到的,又如何去要求别人做到呢。
至于说生活作风,我肯定的给大家一个回覆,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倩绝对不是一个荡妇,我也真的不喜欢听大家骂她贱之类的话,至于这次出轨的原因,我正在努力的写着,后续马上就可以看到。
父亲冲我招手的意思是让我出来,我紧跟着就出门了,到了楼下父亲掏出他那环保白沙递给我一根,给自己了一根,我拿出打火机都点上了。
抽了几口之后父亲问我什麽时候发现的这事儿,我说一周前,他说打算怎麽解决,我说肯定会离婚。他说你现在可能思路不清晰,我劝你再仔细考虑一下,等冷静下来再说决定,不要因为冲动以后让自己后悔,每个人都会犯错,虽然这次错误很大,但是也没到无法弥补的境界,比如倩现在的状态我看完全不像不在乎的样子,所以你慎重一点,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包容下来一定很困难……
他正要继续的时候我打断了他的话:「爸你别说了,我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不会后悔,既然我已经说离婚了,那我就一定想好了出路,至于倩在乎不在乎的态度…
…」
同时父亲也拦住了我的话说:「你不用这麽着急的回答,我也根本不相信你现在的每句话都是冷静状态下说出来的,我回家了,你赶紧上去吧。」
于是他打了一辆车消失在夜色中,我想继续抽一根烟,却发现兜里已经空了,想去买一包,附近的超市也都关了门,所以只能忍着又上去了。
开门的时候发现母亲和倩都没在客厅,往里走了走才看见母亲已经把被子铺好,正在摊开被子打算上床睡觉,倩在被子里,身体靠着床头没有躺下,见我回来了眼泪又流下来,想要下床往我身边走。
我就立马走开了,听到里面母亲说:「别动了,也别搭理他了,你现在说什麽他肯定也听不进去,听话,赶紧睡觉。」
之后便关上了门,我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这时看到了家里的花,想起来黄哥说探头粘在了枝干上,我扒开叶子,确实在那里,我把它拿了下来丢尽了垃圾桶,至于装在卧室表里的那个,就等以后提醒一下倩,让她自己摘下来就好了。
我走到客房倒在床上,没有去动被子,就这麽躺着,原来我一直很在意乱躺,生怕衣服被压出了褶,但是现在似乎完全没有顾忌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那时究竟在想什麽,现在是回想不起来了,但是能确定的就是离婚的念头肯定没有被动摇。
就这麽和衣而卧了不知道几个小时,大部分时间还是辗转反侧,是被母亲的敲门声叫醒的,看到天已经亮了起来,看了一下表是7点50,母亲推门进来告诉我倩发高烧了,让我过去赶紧看看,不行的话就赶紧上医院。
我就起来了,走到卧室之后我看到床上的倩,真的觉得不太认识了,显然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就那麽紧紧的抱着被子,头发散乱着依稀可以看到脸是不带血色的那种白,而眼睛已经哭得肿了起来。
母亲说刚才给她量了一下体温都快到40度了,刚吃了片退烧药,说等一下,到了10点不退烧的话就赶紧去医院,这麽高的温度真的容易把身体烧坏了,我默认的点了一下头,正打算出去买点早饭给母亲,母亲责怪的眼神就投在了我的身上,但是话中并没有怪我,可能是原来小的争吵让她护着倩习惯了的原因吧,她的眼神完全出于条件反射。
出了卧室的门才跟我说倩这次真的被折腾的不轻,你赶紧下楼买点粥回来。我说知道了,就洗了下脸下楼买早点去了。
我在楼下买了粥,买了豆浆还有油条一起带了回去,进屋后放到碗里让母亲坐下赶紧吃,母亲用眼神示意我,把粥端进去给倩,我拿了一个勺端着粥进了卧室,然后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摇了摇倩让她起来先吃点东西,但是摇了半天她也没睁眼,只是更加蜷缩在被子里,抱得紧紧的。
我估计她是因为发烧才冷的,所以摸了摸她的额头,碰到的时候竟然是烫手,所以拿了体温计让她试一下,她依然没有反应,我就把她的胳膊抬起来,让她夹住,过了大概5分钟,我拿了出来看一下,这时母亲也进屋了,看到我在看体温计赶忙问我多少度。
我看的很仔细,是40.6度,这事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母亲立马跟我说也别等10点了,我赶紧穿衣服下去打个车,一会儿让车开到楼下的时候你就赶紧给她抱下去,立马上医院,于是母亲风风火火的穿外套,在临出门前还叮嘱我说出门的时候给倩把厚的衣服披上。
我也没办法了,使劲把倩从床上扶起来,她慢慢的睁开眼,看似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看到是我在旁边后,把头紧紧埋在我胸口,有气无力的说老公我好难受。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原因让她暂时忘了昨晚的事所以第一句话开口并不像昨天一样让我原谅,因为她原来生病都不去看医生的,她很害怕打针输液,所以原来只要一生病她就会抱着我说好难受,我说去看医生她就立马说好多了不用看,因为原来都是一些小感冒,所以我都不会强迫她去打针输液,因为产生抗生素了对身体就不好了,只是给她找一些副作用小的中药来吃。
但是这次真的不一样,这麽高的温度很容易把人的身体烧坏,所以我也不敢耽搁,告诉她我们马上去医院,过一会儿输液就好了。她没有回答,手慢慢的开始搂着我的脖子,像个小孩子一样环抱着我,但是很轻,我觉得当时我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可以把她推开。
这时母亲打电话过来说到楼下了让我赶紧下去,我从昨天收拾的行李箱中找出来一件自己厚一些的风衣给倩披上,然后抱起来就下了楼钻进出租车,一路奔向医院。
到了医院我找了一个座位抱着倩坐下,然后从外套兜里把钱包递给母亲,让她赶紧去挂号,要加急的。
倩依旧是那个姿势,看起来像奄奄一息是的,没有一点精神,此时我好像心里被触动了最敏感的部位,有些慌乱,母亲回来后,我们跟着一个护士匆匆进了病房,给倩挂上点滴,盖好被子,我和母亲依旧不放心,在床头看着她,又把被子给她掩了一下,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回想起来那时候我已经没有前一晚那麽理智了,我慌了,怕她出什麽事。她那种松软的状态让我一下思维溷乱,忘记了她是在发烧,而是像得了重病即将离开一样,我甚至在心里想赶快好起来吧,病好了我们继续在一起,什麽事情都过去了。
我从来没见过倩虚弱成这个样子,看着让人心很痛。
这时护士进来了叫倩的家属出来交一下费,我就起身出去了,母亲在旁边守着。然后我问护士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不转头的看着我问病人以前有过什麽病史吗,我说没有,身体一直很好,就昨晚家里出了一些事情。
护士说那可能就是急火攻心吧,没什麽大事,就是简单的发烧,你要不放心的话一会儿烧退了你再找医生仔细检查一下,我继续追问说发烧怎麽温度这麽高,护士特别诧异的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我们这每天接收发烧40多度的病人多了去了。然后我才忽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倩是发烧,不是重病,我刚才的心里活动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跟上护士去交费了。
回到病房刚要进去,母亲用口语比划着说「睡了」,就拉着我一起出来了。问我打算怎麽办,我说等她病好了出院,冷静下来之后去办离婚手续。母亲很害怕的跟我说你可千万别提这事啊,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她现在身体这麽虚弱受不了这打击。
我说我知道,一定等她完全康复了再谈。母亲把我拉到一边开始了教诲:「其实我不建议你离婚,你们结婚刚不到2年,传出去的话不好,对你们俩以后再结合都不太有利,你也冷静一段时间后看看能不能在继续这段感情。」
我说:「妈,不可能了。」
正要接着说母亲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父亲打来问情况的,母亲照实说了一遍,听谈话是告诉父亲医院地点,他可能一会儿就会赶过来。
我说:「妈,你们一会儿都回去吧,别在这了,我一会儿给倩他妈打电话,让她们来照顾吧。」
母亲说:「还是我打吧。」
于是拨通了丈母娘的电话,听她们的谈话好像电话那边丈母娘还是很火大,坚持不来,在母亲一再的劝说下,我才听到母亲说是**医院,在2楼。
我和母亲转身回到了病房,观看了一下倩,她正在熟睡,手上挂着点滴。因为挂点滴的时候液体是凉的,所以手也会慢慢变凉,我就用被子慢慢的给她盖住了手。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挺变态的,原来没和倩好的时候,朋友们就说我有恋手癖恋足癖之类的病,确实我特别喜欢那种手脚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和倩好以后,我仔细观察过,她的手很白很嫩,而且手纹很少,真的像葱根一样。
脚长得也很乾净,是那种粉色的脚底,涂了指甲油,或许这平时跟她来回保养有关吧。每天看见她涂来涂去的,我总是告诉她那些化学用品少抹点,有的时候她一不小心挤多了就会把我叫过来,往我脸上抹,还警告我不许躲。
过了一段时间倩的父母到了医院打给我,问在哪个房间。于是我站起来去接她们,把她们接进来之后,只有倩的父亲过去看了看,她母亲进屋就坐下了,问我怎麽回事,我说没什麽大事,就是发烧了。
然后就没有交谈了,我出去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让他不用过来了,说倩的父母都在,他再三要求过来看看,我说有情况再说吧,他就说行,放了电话。回到屋里大概11点多了,母亲让我带丈母娘她们出去吃点饭,回来帮她带点就可以了,然后帮倩买一碗粥和鸡蛋什麽的顺便打包过来。
没想到这句话又勾引了丈母娘的火,喊了一句:「她还有脸吃饭呢!」
倩父亲赶紧让她小点声,别吵醒了倩,但是还是吵醒了,倩慢慢的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母亲怒目圆瞪,立马害怕起来,我母亲赶快坐待病床上抱着她。然后用眼神示意我带丈母娘她们赶快去吃饭。我就站起来说爸妈别生气了,先出去吃口饭吧。就这麽拉着他们二老出去了,找了个饭馆点了一些菜。
吃饭的时候倩母亲几乎就没这麽动筷子,看起来怒气还没消,我和倩的父亲轮流给她夹菜,都也不怎麽动。一会儿我起身让服务员打包一些饭和菜,然后叫了一份粥,一点咸菜还有2个鸡蛋,正要叫倩父母回去的时候,她目前开口了:「K,先坐下,我有些事跟你说。」
我知道她要谈什麽,所以就坐下了,此时她已经没有了怒气,眼神里全是哀伤的表情。我仔细听她说:「K,这事发生了是倩不懂得珍惜,我们全家都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肯不肯原谅她,那是你的事情,不过原不原谅我们都不会怪你,你做的让我们很感激,但是我只求你一件事,倩发生的事情不要对外人讲,昨天晚上你们那个朋友你也去叮嘱一下,如果传出去了,她真的就没办法做人了。」
我坚定的回答她:「妈,说实话,本来这件事我连我父母和你们都不想告诉的,我活了这麽大,基本的道理都是懂的,怎麽可能用那麽下流的手段去报复她,毕竟我们夫妻了一场。这点你放心吧,我们那个朋友也绝对靠谱,不是会乱说话的人。」她母亲这才安心了一些,站起来和我一起回了病房。
回到病房里,我把饭菜放到刚买了饭盒里递给母亲,让她先吃,吃完了再用饭盒装粥给倩吃。这时倩闭着眼睛躺在被子里,可能刚才母亲用了好大力气才使她的情绪安稳下来了吧,我们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吵醒了她。
母亲匆忙的吃完饭,把袋子扔了出去,然后开始把粥放进饭盒,准备叫醒倩的时候,丈母娘走了过来说我来吧,你们都忙活一上午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她父亲也连忙说是是是。
母亲不好推脱,就把饭盒递给了丈母娘,走到了我旁边,这时丈母娘晃了晃倩,把她叫醒,倩起来后明显感觉到不安,用眼神看我母亲,我母亲告诉她没事,赶紧吃饭。由于手上挂着点滴,所以丈母娘慢慢的喂她,我看着没什麽事,就拽着母亲出来了,让她赶紧回去,我在这盯着就可以了,而且还有她爸妈,即使她们火再大,自己的亲闺女也不会怎麽样的。
母亲点了点头,叮嘱我说留意着点你丈母娘,别让她再激动了。然后回屋穿了外套和倩父母道了别就回去了。我送完她也回到了房间。看到倩吃喝了几口粥就不吃了,眼神望着我,就像让我赶紧过去陪她,而又不敢说的表情。
这时我走了过去摸她的头,好像比上午好了一些,我怕她再烧起来,就让她躺下赶紧休息,在她想拽住我的时候我提前回头走开了,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就这麽耗了有一段时间,谁都没开口说话,还是倩母亲打破了沉默:「老U,你和K先出去转转吧,我和倩有话说。」然后我很自然的就站起来,和倩的父亲走到楼道里抽烟。
我拿出了兜里的烟递了一根过去,帮他点上,正要点自己抽的那根的时候,倩父亲把我拽到了楼梯间,走廊里来回走动的人太多,他可能觉得不太方便吧,到了那里他一个劲儿的抽烟,似乎一口能嘬下半根,我知道他心里也纠结的很。
过了一会儿他说:「K,倩他妈没在这,你是怎麽打算的,和我说说。」
我说:「等倩出院了再解决吧,现在还是她看病比较重要。」
这时他父亲流下了眼泪:「爸求你了,千万别和倩离婚,这孩子从小被我们就宠坏了,根本受不起这样的打击,我知道她这次犯了错误,但是我保证立马让她和那个男的断了和你好好过日子,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爸求你了。」(这是他父亲的原话,只不过用的是我们家乡话)
我看着倩父亲这麽大岁数了还伤心落泪,实在不忍心,但是心里既然已经有了肯定的念头,就不会更改了。暂时还是安定住他父亲的情绪比较好,于是对他说:「爸别这样,事情没你想像的那麽多,出院之后我会处理好的。」
倩父亲可能以为我一定会原谅倩,擦着眼泪使劲的点着头,我看他眼泪差不多干了的时候,就叫他一起回病房看看情况,我还是怕倩母亲因为什麽事儿激动再发火,所以拉开楼梯的门,准备和她父亲一起回去,快到病房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她母亲的吼声。
(五)
于是我们赶快进了屋,我听到的吼声是:「你不说你就和他继续溷吧!没人再管你。」
等我们进屋后,我看到倩母亲流着眼泪,气愤中带着很大的悲哀,拿起包拽着倩父亲就往外走,倩父亲不知道什麽情况就问怎麽了,她母亲说:「走吧,以后这我们谁也不来了。」
然后对我说:「K收拾收拾也回家,让她自己在这等那个人来照顾她吧。」然后拽着倩父亲就往外走。
倩父亲出门的时候跟我说:「帮我照顾一下倩。」随后就和倩母亲一起走了。
我没有去阻拦,只是把病房的门关上了。我不知道刚才倩和她母亲具体谈了什麽,但是通过刚才倩母亲的怒吼猜想一定是倩母亲在问倩究竟和谁在一起了,而且依她母亲的性格很有可能要找这个人去谈,而倩没有说是谁,所以才让她发了那麽大的火。
倩的家里一直是她母亲比较强势,而她父亲是属于那种自娱自乐能力很强的,很会生活,即使她母亲经常拿他出气,他也不会动怒,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就会出去遛弯。所以在一开始我一直觉得她父亲挺逗的。
关上门之后我不知道是该坐下还是就这麽站着,又是我们俩独处了,我感觉有些尴尬,倩靠在床头一言不发,只是流眼泪。我在窗户边上往外看了看,目送着二老打车离开了,才转过头来说:「没事了,你爸妈回去了。你还烧吗。」
说完就过去摸她的头,还是比较热的,但是她彷佛又恢复了体力一样紧紧抱住我,我提醒她小心手上的针头,她也不顾及。我仔细看针头没有问题,才放了心,就让她这麽抱着。我不能推开她,因为我知道现在一旦我推开了她,她随时可能崩溃。
就这麽持续了有10几分钟,她的哭声慢慢小了,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然后看着我说:「我把所有事情都说给你听。」
但是她刚要开始讲述就被我「嘘」的手势打断了,我告诉她:「有什麽事等病好了一起谈吧。」
她还是不甘心一定要讲,可是我已经扶着她慢慢躺下了,再次告诉她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于是就让她握着手,她就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中途除了叫护士换液以外,我们都没有任何的话,我反覆帮她掩着被子,而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
这时我笑了笑,那笑好像是违心的一样,却能够骗过她。我说:「看什麽,大眼睛瞪着也不嫌累,赶紧睡觉,起来就好了。」
她似乎安心了一些,慢慢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可能是输的液里面有安眠的东西吧,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慢慢的从她手里挣脱,出病房关上门在走廊里抽烟。中途反覆通过玻璃窗看里面的情况,她睡得很熟,所以就放了心。在外面呆了20多分钟就进去了,然后坐在她边上的椅子上发呆。
一会儿她就醒了,告诉我要上厕所,我说不用去了,这里又便盆,用这个方便就可以了,但她坚持不用,硬要去厕所,所以我就拿着液瓶,陪她去了厕所,到门口的时候把液瓶拿给她,幸好这家医院比较好,卫生间里有挂吊瓶的那种钩子,她出来后我扶她回去,慢慢让她躺下,她又抓住了我的手,一会儿就睡着了。
中途我接了母亲电话告诉她这边都挺好的,不用过来了,她还是坚持明天一大早就赶过来,我拗不过她,就挂了电话。
快到6点的时候我叫醒倩,醒来后立马又来抓我的手,我问她要不要去厕所,她摇头。我说那我出去买些东西回来吃,告诉她液输完了就按床头的铃让护士来换液。她点了点头,慢慢的松开手。我带上病房的门就出去买饭了。
我自己随便在外面应付了一口,给倩依旧买了一些粥回来。回来之后放到饭盒里一勺一勺的喂她。吃完饭后我继续让她休息,我则是在旁边坐着,气氛很沉闷。
过了一会儿倩说:「老公我们聊聊天吧。」
我说你想聊什麽。她说什麽都好,就说说以前我生病的时候的事儿吧。我就开始回忆:「有一回还记不记得也是你发烧,开始时又哭又闹的说不舒服,我说不舒服就去看医生,你立马就不吱声了。你最怕的就是打针输液,现在感觉怎麽样,不是没什麽事儿吗。」
倩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针,稍微有一点微笑的转过头来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
我就继续讲述:「你不愿意输液,我就只能找退烧药了,那天晚上我们搂在一起睡(我们几乎每天晚上睡觉都抱得紧紧的,而且两个人只盖一张被子,倩的脑袋很爱往我的怀里扎),我还很记得那药肯定是发汗的,结果晚上我们俩浑身都湿透了,但还是睡得很香。第二天你烧就退了。」
倩听我讲完,还是微笑着,但是眼泪流了出来。我觉得自己也有点失控,立马站起来就说去厕所。关上房间门的时候确实也滴了几滴眼泪,我又被触动深层的内心感情了。我知道,以后我们可能永远也不能相拥着一起入睡了。我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去洗手间洗了洗脸,让神智清醒一下,反覆的告诫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了。」
镇定了大概10分钟,我回到病房,看到倩自己坐了起来,没有靠床头,而是把两腿都放在了床下坐着,我问她是不是要上厕所,她摇头。然后等我走过去之后她站起来抱住我的脖子,我说怎麽了。她说老公,我不想呆在这了,我们回家,回家吃药好吗,我想让你抱着我睡。说完就要去拔手上的针头,我强给她按住了,把她放回到床上,她依然闹着要回家,不要在医院。
我无动于衷,用严肃但是不严厉的口气告诉她不许胡来,赶快乖乖睡觉,这才让她稳定下来,但是要我陪她在那张单人病床上睡,我以床太小,怕掉下去的理由坚决的拒绝了她,并再次告诉她别胡闹,赶快休息。
她的大眼睛眨了半天看着我,要是没发生这件事之前,在家里她只要是想做的事情就会先和我说,如果我不答应,她就开始软磨硬泡了,来回在你身边黏来黏去的耍赖,直到你答应为止,我一直就比较惯着她,所以大部分事情我依了她。
但是刚才我感觉她似乎刚要耍赖,却又停止了,因为她知道这次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所以可能怕继续黏我会惹怒我。我看着她躺下了才放心。耗着大概到了9点半左右,我说我关灯了,你好好睡觉吧。
她似乎很害怕我的意思是关了灯我就回去了,剩她自己一个人,所以又恐慌的坐了起来。看穿了她的意思,我说我就在旁边的椅子上,今晚趴在你床上眯一宿就好了。然后去关了灯,把外套披在肩上,看着她盖好被子之后就趴在床上准备休息了。
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特别的认床,只要稍微一住惯了,再换一个地方绝对会失眠,所以我最烦的就是出差,在宾馆里长期的失眠。尤其是和倩结婚以后,在没发生这件事情之前,我认为家里的那张床是我最依赖的地方,我睡得最舒服。而我们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她总是特别不老实,一会儿捏你的脸,一会儿拽耳朵的,得直到她玩的累了才抱着我的脖子睡觉。
其实挺奇怪的,因为我怕热,所以都是她抱着我的时候,我为了凉快把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而是我都是在哄她睡觉的时候才抱着她,一旦睡着了我就放开了,很热。经过一晚的睡眠,早晨醒来只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就是我一定是把她抱得死死的,我也不知道这些动作是什麽时候做的,反正每天起来都是那样。
我趴了很久,但是依旧没有睡着,想起来出去抽烟,但是又怕吵醒倩,所以就忍着这麽眯着,慢慢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有些困了,在迷迷煳煳的情况下,我隐约听到了倩躲在被子里抽泣的声音。原来她一直也没睡,我没打算去叫她,因为现在自己的情绪还是很稳定的,不想受到干扰。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抽泣声音变成了那种使劲憋着疼痛的呻吟声,我赶忙站起来跑去开灯,然后一下子掀开倩的被子,看她满眼泪水,枕头都浸湿了。而她在使劲咬着自己的手,我一把拉开,见白嫩的手上已经被咬出了一道血印,心顿时又疼了起来。问她干嘛,她拚命的摇头。我只能用温和的语气继续关心了几句是不是不舒服之类的话。
她还是摇头,然后突然冲到我的怀里说:「老公,你就在旁边,但是我没办法让你抱着我,真的好难受。」
这一句话虽然只有十几个字,但是她却说了有1分钟,哽咽着。我强忍着心中的痛说那我抱着你,别哭了。然后先去关了灯,接着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拍着她睡觉,她就这麽抱着我的腰,抱得很紧,当时真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在我给她盖被子的时候摸了一下头突然又烧了起来,急忙按了床头的铃,护士进来问怎麽了,我说她又烧起来了,要不要加一瓶液,护士说可以,就出去拿吊瓶回来给她输上了,瓶子挂在床左边,我坐在她的右边,把她左手放进被子里,让她的右手抱着我,继续拍着她睡觉。
一晚上我来回看着吊瓶有没有输完,要不就是替她盖被子,摸她额头热不热,她就那麽紧抱着我睡着了。慢慢的天就亮了,我一夜没睡。
眼看着天亮起来的,倩可能因为抱着我的原因睡得很熟,一晚上都没有换姿势,我几乎也没怎麽动,感觉腰都没知觉了。在走廊乱乱哄哄的护士开始卖早餐的时候倩被吵醒了,睁开眼看到我的身边,可能感觉很踏实。我问她要不要去厕所,她说要去刷牙洗脸,我就到楼下医院的超市里为她买了牙具和毛巾,然后回到房间拿给她,和她一起去了洗手间,她在那里刷牙洗脸,我就在旁边的水池刷饭盒。
完毕之后我去买了一碗粥回来喂她喝,昨天她几乎没怎麽吃东西,所以今天早晨喝了一碗粥,吃了2个鸡蛋。吃完又叫我快去吃,于是我就去楼下的餐厅吃了点,回来的时候看见父母都已经过来了,拿着保温饭盒,里面装的也是粥,看到我回来了母亲埋怨我说你买早饭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说先放那吧,留着倩中午吃。
母亲过去摸了一下倩的额头说好像好一些了,我也过去摸了一下,确实温度下来了,我管护士要了体温计给她量了一下是37.2度,稍微有一点烧。护士问今天出不出院,倩在后面喊着说出,我说再观察一天吧,我怕她回家又反覆了。
倩和我母亲说:「妈我想回家。母亲也说再观察一天吧,下午2点和晚上是最容易烧起来的,等到明天下午确认没事了咱们就走,父亲也在旁边说听你妈的话。
倩点头同意。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快一周没去公司了,今天是周一得回去看一眼,所以就和爸妈说:「你们在这盯一会儿吧,我去趟公司。」
母亲说那你去吧,我们在这就行了。倩看着我,眼神里都是不舍得。我没在意,转身出了门打车奔公司去了。
我看到上面好几个网友说我「狠」,呵呵,让我很出乎意料,我来说一下,其实我毕业之前都是没有什麽主见的人,但是自从去了北京,接触了几个领导之后,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差劲,所以为了工作,我就不得不去改变。
白天跟着领导贴身学习工作方法,晚上回到家研究商业书籍,一段时间使自己提高了很多,做任何事情变得有规律起来,而且在商场上是没有感情的,所以也用尽了心机把竞争对手踢出局,我工作上我承认,我确实「狠」。因为不狠我就很可能没饭吃。
但是这个特点我刚才想了想,似乎很少出现在我的日常生活中,可能大家理解成这样是因为看我表面上对倩还是细心的照顾,但是却始终不动摇离婚的想法吧。
确实,我也承认这点,在前3个月如果没有碰到倩,我始终会坚持,一定不能容忍自己的头上有绿色的东西,但是后来有一些改变,大家接着看吧,我接着更新。
省去一大段细节,不然多囉嗦真该成小说了,到公司和哥们简单瞭解了一下这两天的情况,领导出差了,所以万幸,不用被问山西客户的详细情况,我让哥们儿这回帮我请一周假,说我家里有事。
然后就坐到工位上和山西客户打电话沟通了一下,简单瞭解了一下那边项目的情况后就挂断了,随后用了几个小时整理了工作日志,根据刚才的沟通编了一些山西项目的大体情况立马发给了领导,又和几个同事无心的寒暄了一下就出了公司。
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3点了。拿起电话给介绍我们认识,并且那天晚上被我叫过来的那个朋友打了个电话,仔细叮嘱了一下这件事不能外传之后就回医院了。
进病房后看到倩挂着吊瓶在熟睡,父亲已经回去了,母亲在一旁看报纸,我进屋后小声告诉她说让她回去,我在这就好了,她问我中午吃没吃饭,饭盒里还有一些粥,我说吃过了,然后给她披上外套送她出去。在下楼梯的时候母亲又问我是怎麽考虑的,我说您甭管了,快回去给我爸做饭吧,然后回到房间从窗户看见母亲远去,我就来到倩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几乎烧全退了,暂时放心了。
没想到倩睁开眼睛看着我,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本来眼睛就大,突然睁开确实很恐怖,我缩了一下,倩脸虽然还是有些白,但是勉强露出了一点笑容。我说你干嘛,这也就是我,心里承受能力比较强,换别人早「嘎」一下抽过去了。
倩伸出那只没有输液的手过来拉我,我就还像昨天晚上那个姿势一样坐在她身边,她把头放在我的腿上说老公你不在,我睡不着。此时我能理解,倩虽然在我旁边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但是在我爸妈面前,她很能体会人,我想她刚才装睡完全是为了让我母亲放心。
然后她说老公你讲个笑话给我听,我想了半天,就开始讲:「有一对要结婚的夫妻装修房子,妻子去上班,就由老公负责看着装修队的工人干活,妻子下班后进屋发现丈夫在和工人争吵,就走了过去问发生什麽事,丈夫见妻子正好回来,就让她站直了,然后对装修工人说:看见了没,这才叫平,你那砌的也叫平?」
我很记得这个笑话,因为现在还在我电脑里存着,我有一个文档是专门放笑话的,为的就是工作累或者倩要求的时候随时拿出来放松一下。讲完倩在我腿上笑出了声。她躺着没有抬头,看不到我脸色一点笑容也没有。
慢慢的,我拍着她,很快就睡着了。我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山,就拿表看了一下已经快6点了,我轻声问倩要不要吃点东西,她说不要。抱着我继续睡。然后2分钟后又睁开眼睛说老公去吃饭,我等你回来。我说好,就出去随便吃了一口回来继续哄着她睡觉。
在我看她睡得很熟的时候,我拿起烟出去转了转,活动了一下身体。回来后倩又坐起来了,我知道她现在很敏感,只要我稍微离开一会儿,她立马就能察觉,我见她起来了,就拿着饭盒里的粥去开水间热了热,拿回来喂她吃。
吃完后洗了洗饭盒,我坐在床上拍她睡觉,她闭上眼抱着我说:「老公明天我们回家。」我没回答,继续拍着她睡觉。慢慢的,我自己也靠着床头睡着了,这两天我真太累的,身心疲惫。
第二天依旧是被吵醒的,还是一系列刷牙洗脸买饭刷碗的工作之后,护士进来量体温,倩的温度已经降到了36.7度,脸上也有了些血色,可能一个护士长模样的中年人对我们说没事就赶紧出院吧,按说应该没问题了,回去多喝水,发烧不至于住这麽多天,现在医院床位很紧张。
倩迫不及待的说我马上收拾东西,我说别急,下午再说。然后打电话告诉母亲说上午别来了,下午再过来吧,倩没问题了,下午出院。就这麽等到下午了,我交完费,倩挽着母亲的胳膊,然后时不时的回头看我,我也两步跟上,打了辆车直奔「家」里。
到了家母亲要出去买菜,倩也说跟着去,我说别去了,叫外卖就好了,母亲责怪我说你就不会过日子,整天就知道花钱。我说不过她,也懒得争论,就由着她们去了。但是我真的感觉在这个家里坐立不安,我连在哪呆都不知道,只能站在窗台上吸烟,她们回来后就在厨房忙活,我没参与,就一直站着。
饭好了之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在餐桌上吃,期间倩不断的给我母亲和我夹着菜,吃完后倩一定让母亲去沙发上休息,她去洗碗。我见她进了厨房,就掐灭了烟,告诉母亲说我今天晚上回家住,你在这陪她住一晚吧。
母亲满脸的不理解,她本以为这几天在医院看我们没什麽事,就以为事情过去了,却没想到此时我这个反应,问我什麽意思。我走到母亲身边坚定的告诉她我一定会离婚的,而且不会超过这3天,让她照顾一下倩,3天后倩和我们家就再没有任何瓜葛。
母亲哀伤的转过头,我觉得她能理解我,因为自从我从北京回来后,她能目睹我的行为,根本不是会走回头路的人。所以没阻拦,我刚要迈步出门,倩拿着2个洗好的苹果从厨房走了出来,见到我正要拉门,丢掉苹果像我扑了过来,紧紧的拽住我说老公你别走,眼泪刷刷的又掉了下来。我觉得她也可能认为这两天我原谅她了,所以我现在的行为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反覆喊着老公别走。
我把门拉开了一半,让母亲过来扶一下她,母亲从后面走了过来让倩先坐下别哭,我借时一把甩开倩紧抓着的手,关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下去,我在楼道里依稀能听见倩哭喊的声音,可能是母亲把她拉住了,才没有让她冲出来。我打了一辆车回了自己的家。
进了自己的家,父亲坐在沙发上抽烟,我觉得他可能也没心情看电视,看他的花了,自己这麽大人了,还连累父母操心,真的很愧疚,我告诉他说爸,挺晚的了,赶紧去休息吧,他嗯了一声。我就走进自己的房间,只脱了最外面一层的衣服,拉开被子蒙住脑袋,控制着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
但是真的能力有限,我完全不能阻止住大脑,所以我决定用商业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因为我只有在工作上,才能出现冷血的一面。我把倩想像成一个竞争对手,我们在同时竞争一个客户,她暗地里使了阴险手段去做客户被我发现,我用尽了一切办法把她踢出局,最后对自己说,这就是商业游戏,输不起就别玩。想完后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才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洗漱完毕后,就下楼买早饭,在回来的路上母亲电话打给我问我在哪,我说在楼下买早饭,正在往回走,她让我赶快回家(父母的家),我说知道了,进门后母亲让我坐到沙发上跟我说:「你心还真大,现在都这种情况了还吃得下饭。」
我想缓解一下气氛,所以装着笑脸说:「什麽事儿我也得吃饭啊,你不能让你儿子饿着啊。」
她没回答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跟我说昨天晚上我出门后发生的情况:倩使劲挣脱着母亲的手,但是还是被母亲拉到了沙发上,倩哭喊着说妈你快点把K叫回来,母亲按住她,但是对于我坚决离婚的态度母亲实在说不出口,只是反覆劝着倩说你让他冷静冷静,你先也别哭了啊,病刚好,不能情绪起伏太大。K这个人办事会有他的方法,我想他过两天一定会回来找你商量解决办法的。
母亲说完倩就倒在母亲怀里哭,哄了好半天,终于不哭了。但是说又出现了呆滞的眼神,母亲叫她进屋睡觉她也不动,母亲也不敢自己去睡,怕她有事。所以就在客厅陪着她坐着,过了一会儿倩说妈你去睡吧,我没事,一会儿我就去睡了。
母亲再三询问后就去卧室休息了。第二天早晨起来看见倩抱着双腿还在沙发上坐着。就要出去给她买饭,倩说不用了,然后说自己已经没事了,让母亲回家,然后把我叫回来,她保证这次一定会好好的和我谈,不哭也不闹。
母亲听完后放心了,就赶回了家里。我听完她说之后,决定下午去倩那里,所以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确是关机,于是就打家里电话,问她怎麽样,她说没事,我说下午我们好好聊聊,她嗯了一下。然后我就挂断了电话。中午吃过饭后,我打了车就去了我们的「家」里。
迎合一下大家的讨论吧一.很多朋友说我岳父母和我父母都很冷静,很奇怪。我说一下,倩的父母在我看来真的不冷静,倩的母亲本来就属于强势的类型,在外面更是好面子,一下子通着我父母知道自己女儿出轨,根本受不了,所以打了倩,那个耳光我记得很清楚,声音很大。
但是我从内心中也知道,她还是深爱着自己的女儿的,无论什麽过错都会原谅她,要不她那天就不会和我说让我别把这件事外传的事儿了,我知道她从最开始的愤怒已经慢慢转化为哀伤了。
至于我的父母,我写的情况也属实,他们在得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也只能接受,他们不能像倩的母亲一样一耳光煽过去(不过我想如果是我出轨,那等待的就不是一个耳光了),因为那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没资格去打。
也没有拽着我立马就走,从此离婚互不相干,原因如下,我父亲是属于那种表面不会太多话,但是内心刚强的人,完全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母亲完全就是属于善良的不能再善良的人,恨不得杀鸡都不忍心看。
另外就是倩平时对他们非常好,我敢很肯定的说,倩对我父母做的甚至超过了许多女儿对自己的亲身父母。还有一点原因我觉得可能就是他们现在岁数也不小了,想早点抱孙子了,不愿意看到自己孩子家庭产生破裂,这也是每个家长的心愿,所以他们宁可让我受委屈,也尽力撮合。如上几点,就是刚才几个朋友说的我父母和我岳父母「冷静」的态度。
二.许多网友说我写的太细了,挑出来一些细节让我辩解,其实我真的不打算去辩解,因为我并没有指望从这里得到什麽,它不能给我带来经济利益,不能给我带来物质享受,如果说我是一个闷骚型的人,靠着在网上赢得一点点击率来满足内心的需求的话,我觉得我出去多跑跑客户赚些钱还是更实在的,我现在还没有自己独立的一套住房,说起来真的很可悲,我一直都在尽最大力来追赶。
至于一些细节问题,比如发烧多少度啊,为什麽关键谈话总是被电话打断之类的,我也在尽力的回忆一些事情,有些东西真的是刻骨铭心,我不能保证我在这里写的每一个数字都是准确的,因为确实过了一些时间,但是记不清的我就把大概数字写上了,比如各种时间等等,我完全不可能记得那麽清晰,而且互相的对答也一样。
在家里我们都说家乡话,我不能把原话直接摆上去,虽然我是北方人,但是家里有一些方言还是大家不会懂的,况且那样写估计会让很多人笑话,完全是小学生在写作文,所以其中肯定是加了一些文字性描述在里面的。
总之还是那句话,我并没有让大家都相信真实性,喜欢的呢就读读,不喜欢的怀疑也可以,骂也可以,都行。总是我写出来即排除了内心的一些障碍,又让大家有个话题可以聊聊,我很开心。
最开心的还是看到回覆里有很多女孩子或者当老婆的说看完以后打消了一些想法,我感到很欣慰,我也真的想告诉你们,别做傻事,做完可能一辈子没有回头路了。
(六)
下了车走在进家的路上,我脑子里不断的在想如何来跟她谈离婚的事,可是乱的很,不知道从哪做起。不过有一点始终不会变,那就是一定会离婚。我没有停留,到了门口开了门,看到倩坐在沙发上,抱着腿,在看窗外,见我进来了就立马站起来要走过来,我怕她又要闹,所以跟她说你坐那吧,我找口水喝。
她就坐在沙发上等我,我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进去之后发现昨天晚上的剩菜剩饭好像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于是在厨房里对着客厅说:「你还没吃饭吧,我把这饭菜给你热热。」
倩说:「我不饿,你喝完就赶快过来。」
我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水,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倩,她接过来放在一边,然后就盯着我看。让我很意外,她不哭也不闹。
就这麽一直盯着我,我觉得有些沉闷,所以决定打破尴尬:「发烧好利索了吗。」倩点了一下头,没说话。
我说:「那我们聊聊吧,有些事情我今天就摊开了说,我也希望你能接受,不要再耍性子了。我认为……」
没说完的时候倩打断了:「你决定离婚。」
然后继续盯着我看,我也看着她,我没想到她会替我把话说了。
我不知道怎麽继续的时候她继续说:「我知道你肯定会离婚的,虽然直到昨天晚上你出门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你会这样做,但是我想了一夜,想明白了,第一次晚上你甩开我离去的时候我理解不了,所以拚命挽回,接下来我以为生病这段时间你真的能把这件事过去,所以我也尽自己最大力,给自己发毒誓,以后会拼了命来挽回。但是昨天晚上你再次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开的时候,我慢慢的想通了,你是不会走回头路的人。所以你一定会和我离婚。」说完继续看我,我没应答,算是默认。
倩说:「我长大了,我再也不哭闹了,但是我想在离婚前最后求你两件事,求你答应我。」
我不知道她要求什麽,也不敢盲目答应,只能说:「先说说看吧。」
倩说:「我把这次事情的经过都讲给你听,无论你愿意不愿意,都让我说完,我不求说完后你能原谅,但是只是不想让我们的婚姻结束的时候在你那里还留有疑问,我自己也实在憋得难受,没办法和别人说。说完求你再陪我过一个工作日和一个周末,下周一我一定答应你所有要求。」她说完就看着我,我能感觉到那种期望得到肯定答案的眼神。
我拿出来烟点上,然后说:「你说吧,我听着。」
倩就开始讲述,那个第三者叫小海,倩他们之前不认识,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上认识的,一桌人在一起吃饭,那个男的坐在她旁边,似乎影响力很大,一桌人除了寿星就是他是主角,不断地挑起聚会的高潮。
期间也和倩不断的在单独交谈,内容就是问一些工作,生活情况的寒暄,倩只是礼貌性的应答着。结束了饭局他们一帮人又去了KTV唱歌,完事后小海开车送倩还有另外一对夫妻朋友回家,倩本来以为不顺路,就想自己打车回来,但是架不住朋友们的热情,又怕大晚上的不安全,倩说让我老公来接我,但是还是被朋友们推推搡搡的推上了车(我想那些朋友们没恶意,只是想让倩搭个便车而已)。
小海把车驶向了那对夫妻朋友的家,倩在车上说你把我送到**路口就好了,我打个车就很近了,但是小海没有停车,说自己开快点,马上到。(倩说的那对夫妻住的小区在东面,我们住在北面),把那对夫妻送回去之后又开始往我家走,中途不断地和倩聊着天,内容无非还是东扯西扯之类的话,送到楼下后小海要倩的电话,倩说不方便就上楼了,他开车就走了。
过了2天倩接到短信,是小海的一些问候之类的话,猜想到了是他,所以没有回信息,删除了之后打电话给好几个朋友问是谁把自己电话透出去的,最后问到了,倩很生气的告诉她以后别乱传电话就挂断了。谁知道随后源源不断的来着信息,倩怕我看到,所以都是赶快删除的,晚上到家就赶快关机,我也没有查她电话的习惯,所以一直都相安无事。
有一次我出差,大概有一个多月,倩本来就很反感我出差,她是一个很依赖人的女孩儿,加上我出差我们每天都只能在睡觉前通一个电话,因为我的工作性质的原因,白天大部分时间都要陪客户讲方案,聊单子,晚上还要应酬他们喝酒,倩很能理解人,所以打一个电话被我挂掉后,她就知道我一定在陪客户,所以每天都是等着我忙完给她打完电话她才睡,所以给了小海可乘之机。
他这时候不断的关心打动了倩,所以倩回了一些短信给他,相互聊起天来,她说平日里有几个要好的朋友都是结婚了,晚上下班后不想打扰人家的夫妻生活,所以一直没人倾诉,只能和一个看似陌生人的小海倾诉。
有一次小海在倩下班后约她吃饭,倩觉得每天自己回家都很无聊,又不能和我随时联系,就把这顿饭当做和一个普通朋友的聚会,然后赴约了,饭中他们聊得很开心,倩也倾诉了很多事情,就这样,倩有了依赖性,只要一想到回家我不在,小海一约她她出出去。慢慢的走进了陷阱。
倩说这个小海承诺不会破坏她的家庭,他只求能在我出差的时候给倩一点温暖就够了,其他没要求。第一次他亲吻倩的时候得到了一巴掌,之后便不断的道歉,说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很爱倩之类的话。可能女人都是心软的,慢慢的倩就接受了。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
倩说她把小海当成我,这样即使我出差了也能陪在她身边,所以只是我出差的时候她们在一起,只要我回来,倩就把状态立马调整过来,断绝和小海的一切联系,安心陪在我身边,可是我一出差,她就又控制不住自己,联系起了小海。
慢慢的在我出差回来后,她们偶尔也会在一起吃饭,但是从来没有上过床。倩也和他说过,任何人都不会影响到她的家庭,并且直接告诉他,自己最爱的人永远是我。所以每次我回来后倩都会提前一天告诉他不和他联系了。
但是这个人似乎控制性也很差,不断发信息叫倩出来吃饭,倩怕我察觉到,所以每次我在家的时候,倩和他吃饭都是应付的态度,吃完就匆匆赶回家陪我,上一次我过生日那天,倩本来是记得的,但是小海那天打给她说自己被父亲打了,郁闷的快疯了,让倩无论如何也要出来陪他吃顿饭。
倩以为去应付一下就马上回家,但是没想到那个人悲伤的情绪使倩产生了怜悯,所以就一直陪着他吃饭,到9点多吃完发现很晚了,自己手机又没有电来告知我一下,回家后只能以忘记的理由来骗了我。倩说她始终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两个男人,到现在也不相信,那个男人只是我的影子。
天真的倩一直以为这种生活很好,我随时都在身边,直到那些照片和视频完全把她打到了地狱,她才清醒过来,我是我,小海是小海。两个独立的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情夫。她说开始自己相信,拼了命,一定能把我留住。但是昨天晚上,那个从前深爱着的丈夫,那个任何事情都依着她的老公,在昨天晚上自己声嘶力嚎的拉扯依旧头也不回的走开的时候,她才知道,是自己的天真把一切都毁了,不再有回头路了。
她说她知道,也想明白了,让我每天脑海里面对着那些不堪入目的镜头挣扎,如果她再继续纠缠,即使能挽留住,也是份破损的婚姻,永远有阴影,她会尊重我的决定。她昨晚想明白后,心里只有刚才说的那两个要求,她把自己这段经历摊开给我,并不是要阐述自己的无辜,而是想让这段婚姻没有遗憾,透明的结束。
她讲完了这段事情后,我手里已经掐灭了第五根烟,看着她说:「完了吗。」
她眼中有泪水但是没掉出来,说:「完了,这就是全部的事情。你能答应我刚才说的第二个要求吗,再陪我过一个周五和一个周六日,过完之后我一定同意离婚!」
我站了起来对她说:「周五早晨我过来。」
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倩在后面跟着我,我那时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我能明白自己那时的感受,我坚持离婚,坚持不原谅,原来都是自己在想的,但是等到倩想明白,同意离婚的时候,我才知道一切真的结束了,永远没有了。
甚至当时心里有一种恨,恨她为什麽不再多求我一下,恨她为什麽不再哭不再闹了,或许真的这样过一段时间,我也能让事情过去的。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的冷静,自己的无情,原来都是自己骗自己,我根本还在爱着她,而且爱的很深,即使她伤透了我的心。
在将要开门的时候,我觉得这些天的忍受真的到了极点,我的内心不再能承受了,我转过身来,双手握住倩的肩膀使劲摇晃,力气大到摇的她浑身都晃了起来:「倩,是你的不自重毁了我们的婚姻!毁了一切,你明白吗!」
她被我说的眼泪流了下来,却没有说一句话,我再次使劲控制着,喘了一口长气,说对不起。然后走出去关上门,一路跑到马路边上,打了一辆车走了。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车来到了市郊的一个花园,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开始抽烟,我没有想过怎麽去报复那个小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的婚姻截止日期是下周一。从此之后我们互不相干,阳光道,独木桥各走一边,从此生活中没有那个爱撒娇,爱漂亮,爱耍闹,大眼睛,长头发,叫倩的小女人了。我失去了这份生活,失去了爱情。
想到这我哭了,人有的时候在知道即将要失去一种东西而无力挽回的时候,是撕心的疼痛。我使劲攥着拳头,让自己坚强起来,告诉自己我可以活的很好,我接下来努力赚钱,努力跑客户,然后会遇到一个懂我的女人,我们会相爱到老。倩会为不懂得珍惜失去这份感情付出代价,可能她会继续和那个小海在一起,但是发现小海在玩弄感情之后把她抛开,她再次跌倒谷底,痛不欲生。
我以为我想到这点之后心里会有快感,我会很满足,因为犯错的不是我,我以后依旧会找个相爱的女人继续幸福。但是我错了,我想像中的再婚女人,闪过无数个图片,最终还是停留在倩的模样上。我想到她以后痛苦的样子,没人再给她做晚饭,没人再像我抱她抱得那麽紧,没有人可以每天让她在身上捏来捏去的撒娇。真的很不舍得,我放心不下她。
就这麽胡思乱想的在外面坐着一直到天黑,外面很冷,我家在北方,此时是冬季。我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变成白烟慢慢消失。我的婚姻也像它一样即将消失,我劝自己,忘了吧。我相信自己能走出来,并且用最快的时间。
我给自己一个承诺,陪倩过完本周周五和周末,周一就去办手续,人犯错就必须要付出代价,而她犯的这个错,用离婚作为带价已经很轻了,如果我们在爱情上犯错,代价可能是失去最爱的人,在工作上犯错,可能是失去工作或者失去客户,但是在法律上犯错呢,它会因为你的故事多麽动人而无罪释放你吗,不会的,这件事已经触犯到了我自己内心的法律,无可饶恕。
我告诫自己,周五和周末定要开心度过,为了我自己这段失败的婚姻以圆满收尾,也为了让倩以后能重新好好生活,不管怎样,我即使使出浑身所有的本领,也一定要做到。做完之后就轻松了,虽然那份阴影不能立马挥去,但是只少我能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我下定了决心,不管这三天出什麽事,有多麽让我不舍得,周一一定去把婚离了。另外还时常提醒着自己明天一定要告诫倩过完这三天不能做傻事,要重新生活。然后看了一下表快9点了,日期显示今天是周四。我已经过煳涂了,早就忘了今天是周几了,那麽明天就是约定的日子,我甩了甩头,小跑了一段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一下。然后打车回家了。
晚上没有吃饭也没有和父母说什麽,就自己进屋了,躺在床上把所有我们恋爱和婚后时期发生过的事大概回忆一遍,然后自己只需要像一个演员一样在三天内把它演完就可以了。这场戏拍摄时间极短,3天就杀青。
我定的是6点半的闹铃,迅速起床刷牙洗脸之后出门,打车直奔小区,在楼下买了早点上楼,进屋后悄悄的换了鞋子,把早点放进碗里,然后推开卧室的门,我尽量表演的像我们原来的生活一样,每天早晨起来给倩买早点的情节。
推开门之后看见的是倩靠在床头,我觉得她肯定是一夜没睡,黑眼圈都出来了,然后起来问我怎麽来的这麽早,我说你让我陪你过这三天就为了回忆和保留一份我们原来生活的片段吗,她说是的。
我说那好,我保证把这三天过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她说什麽。我说以后你要自己好好生活,不能做傻事。她说我答应你,一定。然后我捏了一下她的脸,让她去洗漱。我把被子叠好,她原来一直都在洗手间磨磨蹭蹭的,洗脸化妆之类的,今天却很利索。
我们一起吃了早餐,都没什麽话,一会儿她说:「我还能叫老公吗。」
我说可以。她说我们能像原来一样过这三天吗,我说这不是过着呢麽。她说不是这样的。然后我放下手里的包子,克制了一下自己。开始给她说一些笑话,聊一些工作上的事,她开始就这麽听我讲,然后自己也像在克制一样,慢慢的跟着我应答。
早饭结束后,她说我去上班了,一起走吗,我说好。然后穿外套,她很不自然的说了一句老公快点。在路上我问她你这麽多天不去上班了有没有请假,她说那天在医院用我母亲的手机跟一个同事说了代请一下假,并且帮忙顶一下这几天她的工作。
我哦了一声,心里想她父母和她单位的领导关系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把倩塞进银行,况且出这种事她母亲一定托人帮忙打了招呼的,所以放心了。我们打了一辆车,在给她放银行门口后,我也去了单位,领导责怪我什麽情况不直接跟他请假,一下呆这麽多天,我直言不讳的告诉他说我家庭出了点问题,下周一去办理离婚,所以这两天在忙这个事。
他听完似乎能理解,告诉我说家里有什麽事就先去处理吧,处理完了再来上班,我说没事,今天可以工作没问题,然后就走向自己的工位,整理了一下资料,又和同事简单沟通了一下,我觉得就没什麽事干了,客户那边全推到下周的安排。我对着电脑发呆。下午接到了倩的电话问老公来不来接我,我说去。然后她说那等你。就挂断了,我有些心烦意乱,所以就去走廊里抽烟慢慢捱到了下班时间。
出了公司打车去银行门口接她,快到的时候打给她让她出来,不一会儿她就背着包出现了,然后过来跨住我的胳膊问老公今天去哪吃饭,我说都可以啊,你想吃什麽。她说那去吃烤鱼吧,我想吃鱼了。
于是我们就奔了一家烤鱼店,原来因为我嗓子不好,有轻度的咽炎,所以我们都是点蒜香味的,而倩一直喜欢吃那种辣味的烤鱼,但是为了照顾我都没怎麽点过,这次点菜的时候我告诉服务员说要三星级辣椒的那种(最辣的),倩说吃完了喉咙多不舒服啊,我说没事,一会儿喝点绿茶就好了。
菜上来了我俩准备开始拚命吃,原来也都是闹着玩比着谁吃的快,但是我总是输,因为论饭量来说,我可以顶她2个。但是我才夹了第一口就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真的够劲儿,倩看着我的样子笑了起来,然后自己吃完之后也眯着眼睛,拿手来回煽说太辣了。
我说没事,继续,就这样我们一口鱼一大口米饭的狂吃着,期间我是大汗淋漓,感觉胃里都快烧起来了,倩不断的拿着纸巾给我擦汗。总算结束了战斗,那个盘子里只剩下了鱼中心的那个骨头。
吃完我们散了散步,买了两瓶饮料就打车回家了。到了家里准备先洗澡,但是原来我们经常一起洗,但是今天好像有点生疏一样,差一点同时说出「你先洗吧」
。最终还是倩先去洗了,我看了看沙发,一屁股坐了上去,因为我承诺自己要把这两天过好,就必须没那麽多事。更何况一会儿还要面对卧室的床,这点算不了什麽。
我在沙发上等倩,一会儿她洗完后出来叫我去洗,并且先去换睡衣,我们俩同时走进卧室,我打开那个行李箱换睡衣,倩把其他几件衣服拿出来挂进衣柜,把箱子放到了角落里,我看到她做这些事情,并没有阻止,随后走进浴室洗澡去了,出来后看到倩在沙发上抱着靠枕看电视,我吹乾了头发走了过去,她就立马抛开靠枕两个胳膊伸着说老公抱。
这和原来的生活一模一样,我抱着她坐下来,她双手环抱着我继续看电视,期间遇到一个镜头我俩同时笑出来了,我说这男的真二。然后倩就过来捏我的脸。就这麽耗到11点,我的心思一点没在电视剧上,自己感觉抱着她的手也不像原来那麽紧。
电视剧结束后先给她穿上鞋子,然后抱到了卧室的床上,之后我不知道该干什麽,站着看倩在整理被子,她回过头来似乎看懂了,微笑着说:「没关系,你要不愿意就去客房睡吧。」
我说没事,我先去洗个脸,到了卫生间我拿凉水使劲冲着,心里反覆提醒自己说:「就这3天。过完走人。」然后走进卧室坦然的钻进被子搂住她,她也扎进了我的怀里,我关掉床头灯准备入睡,却怎麽也睡不着,来回动,倩却始终不松手,抱得我的身子紧紧的。
我笑着说喘不过气来了,她才松开一点。这时脑子里只要一出现她和那个男的做爱的情形我就立刻让自己打消,使劲控制着。我那天确实没有注意倩有没有睡着,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就在脑子出现情形然后打消,出现然后打消的状态下度过了一夜。又是看着太阳慢慢升起来的。
第二天是周末,按常理来说,我们最早的起床时间记录是10点半,可能是命运捉弄人吧,我挣扎了一夜,在太阳慢慢升起的时候实在顶不住睡过去了,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身子是侧向倩的,两只手还是在抱着她,她抱着我的脖子,但是可能早已经醒来,睁着眼在看着我。
我有点疲劳至极的感觉,虽然醒来,但是浑身一点劲儿也没有,可能再次闭上眼不用10秒就可以继续睡下,但是还是笑着问她几点了,她说快11点了,我把她的头揽过来放进怀中问还睡吗,她说我看你睡。我笑着说你这演的不像啊,原来你从来没说过这句话,都是哇哇乱叫着说不许吵,继续睡的。
这时候没有任何对话了,过了3分钟她靠着我的胸口说:「继续睡,不要吵,我困了。」我说行了,起床啦臭宝,真懒。(我很少管倩称呼老婆或者叫她的名字,臭宝是我一直以来对她的称呼。)然后坐起身来,她就这麽抱着我的脖子被我起身的动作拽起来,然后坐在我的腿上抱着我,把头埋在我怀里。
我问中午吃什麽,她说我们做饭吃。我说好,然后我们一起起床,她叠被子,我们一起去卫生间刷牙,一起洗脸,中间她给我摸了她的洗面奶,让我使劲搓一下脸。我对着镜子照了一眼,满脸泡面。冲乾净之后她又给我摸吉列的泡沫,帮我刮胡子。
我的胡子基本保持2到3天一刮,而且大部分都是她帮我刮,我不喜欢电动剃须刀,感觉刮不乾净,所以一直都是吉列刀片那种,倩对这事特别感兴趣,有好几回把我的脸刮出血都让她害怕了半天。
但是这次刮的既乾净,又没有流血,她很用心。洗漱完毕之后我说把剩菜热热?她说不要,所以我们在快11点半的时候出门买菜,小区门口就有菜市场,我们买了菜和肉,牵着手回家了。
还是我主厨,她在旁边打下手,我们俩一起做饭的时候很少,大部分都是我做饭,她洗碗。等到她把菜都端到桌上,叫喊老公快点。我摘掉围裙,端着电饭煲就出去了,给我们俩都盛了一些米饭,就开吃了。
说实话,那次是我看她吃的最多的一次,碗虽然不大,但平时她最多是一碗,但是那天吃了3碗,我吃了两碗。盘子里的菜都只剩了一些菜汤。刷碗依旧是我们俩一起完成的。饭后她来回摸自己的肚子说好撑,我说谁让你吃那麽多。她就噘着嘴说好吃嘛。
然后我把她拉到窗户边上,让她看着我,随后我在窗户边来回走动,10分钟后就小蹲一下再起来,反覆做。问她看明白了吗,她笑着说干嘛。我说饭后韵律操,她就傻笑着和我一起做。此时我知道,我已经忘记了我们这只是个约定,时间是3天。我做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完全和原来的生活丝毫不差。
做完「饭后韵律操」之后我们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此时我坐在沙发上竟然没有一点不安),快2点的时候我说去逛街,她说哎呦,少见哦,你又想买衣服了吧。我把她的头抱过来,脸贴着脸说:「聪明。」
因为我从来不主动提出逛街,除非是我想买衣服的时候,但是倩提出来的时候我又无可奈何,因为她一耍赖撒娇的,基本在我这大部分事情都开绿灯。我们换好衣服,她挽着我的胳膊就直奔商场了。
到了那里,我们逛了好多店,倩很会帮我选衣服,她知道我喜欢的是那种简约但是不俗气的衣服,我很少穿花花绿绿的。我买了一件休闲衬衫,一件毛衫,是休闲款式的,倩只买了一件淑女屋的格子的衬衫。
然后我们就继续逛,期间我不断记录着路过的每家店的名字,Jack&joins,only,levis,播,ck,安踏,李宁,下了楼是肥大姐,海澜之家,劲霸……等等,我把它们都记录在脑海里,因为我不知道下次再逛是什麽时候了。
我依旧和原来一样,呼喊着腿麻了腿麻了,然后倩也像原来一样,让我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休息,自己去附近的小店里逛,出来后她又给我买了一条围巾,是格子的,这样下来就和她的衬衫很搭配了,然后非得让我立马带上,自己去卫生间换了新买的衬衫出来,站在买围巾的小店里的镜子前,我看着我们俩的搭配确实挺不错的。
我也很欣赏倩的眼光。走出来的时候我问她能不能把围巾摘了,很热,(商场空调的暖风打的很大),她立马走到我面前帮我把围巾摘了下去,之后挽着我继续逛。
到了下午5点多了,我们准备去觅食,商场的6层就是美食城,里面有各种小吃,虽然不正宗,但是也不是特别难吃,我们俩吃了好几个小店,都是一些小吃,像章鱼小丸子,腊汁肉夹馍之类的,在走到忘记了第几家店的时候我问倩吃饱了吗,她嘴里还有一个丸子没嚼完,然后点点头,似乎那个丸子都咽不下去了,我也吃得很饱。
问她接下来干嘛,她说想看电影,我说好,那咱们就去看电影,往上走一层就好了,7楼就是电影院。我没想到买票的人那麽多,排了一个长队。
我本身就是很讨厌排队的人,心想拽着倩回家,但是脑海里出现了第一个念头是最后一次看电影了,忍一忍,第二个念头是按常规习惯做,于是接下来的动作便是我求她回家好不好,懒得排队,在家里我们拿BT下载了看不是更好,还可以坐在床上想吃什麽吃什麽。
这也是我一贯的技俩,倩只有3到4次答应了我,但是大部分还是不愿意,她更愿意在电影院看,果真她说不行,就要在这看,于是我们俩只能排队,排了半个多小时才买到票,还只选了剩下的靠后的座位。我依旧按照常规买了果粒橙,买了爆米花拿进去,她就靠在我肩上我们一边吃一边看,结束的时候已经快10点半了,在出租车上我们俩还反覆讨论着电影情节。
到了家我主动提出来一起洗澡,她很开心的说好,然后我们穿着睡衣就进了浴室,在里面拿泡沫互相攻击着对方,我再次忘了这是在演戏,我也知道倩彷佛也忘了,我们闹的很开心,洗完后穿好衣服我把她抱回卧室,然后回浴室拿她的拖鞋,回来后她正坐在卧室的椅子上吹头发,光着白净的小脚丫踩在地上,我抓起来放在手里来回帮她搓着。
每到冬天倩的脚就特别的凉,我就把帮她搓脚当成了一个习惯。吹完后她蹦到床上,我也赶紧跟着钻进被窝里,关了床头灯抱着她睡觉,这次比昨天自然很多,也舒服很多。我感受到了以前,却再次体会到了悲哀,明天就是我们婚姻生活的最后一天了,于是我把倩抱得更紧了。
(七)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所以起来后维持了我原来的姿势,怀里紧紧的抱着倩,睁开眼看到她在怀里,显然已经醒了,于是我又把抱着的手臂紧了一下问她起床麽,她说我都等了半天了,我说那好,起来了。
顺势在她腰间抓了一下痒痒肉,她使劲摇晃着跟我一起起来了,她叠被子,我去卫生间洗漱,完事之后冲她喊臭宝,今天我们去哪。她说就在家里,一会儿大扫除。
原来这个工作一直都是我们俩一起完成的,程序也很简单,因为我这个人有一个习惯,就是要求东西不一定要有多乾净,但是摆放的一定要整齐,码放好了之后才去关心它上面有多少尘土,所以家里看起来很整洁,一直都不乱。
我们每次打扫的时候大部分工序都是我在把没有摆放好的东西摆一下,倩擦擦家俱,扫地拖地之类的,除了内衣裤和需要乾洗的衣服之外,我们统统都丢进洗衣机,为此我原来多次和她开玩笑说老婆当的不称职,却从来没有抱怨的语气。因为我不是特别的封建,认为女人就只能收拾屋子洗衣做饭奶孩子。
都洗漱完毕之后我们开工了,我从客厅、客房、卧室、厨房、卫生间都走了一遍,码放一下物品。都做完以后才看见倩连扫地都没有完成,她趴在地上用扫把打扫家俱下面的垃圾,虽然没多少垃圾,大部分都是尘土,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她扫的那麽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想过去帮她忙,她说要自己来。我没有办法就只能站着看她,随后她又去擦地擦桌子。
忙完后已经过了中午了,我扫了一眼,家里一尘不染。让我联想到刚搬进来时候的模样。我问她是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她说今天不出去了,就在家里吧。我说昨天的菜一点没剩啊,都过了12点了,卖菜的大部分都走了,怎麽做饭啊。她说我们叫外卖啦。然后拽着我去沙发,坐在我身上打电话叫外卖。
送来的时候1点多了,我们俩都已经快饿扁了,于是都没有放进碗里,直接拿着一次性的包装盒就开始吃,我问她比比吗?(比谁吃的快)她说不要,以后你吃饭都慢点,吃快了对胃不好。我没在接话,可能她说的以后不是我们在一起吃饭,而是我自己单独吃饭的时候了。一点一点的我俩又把饭菜打扫乾净了,这次免去了刷碗的工作,直接丢掉一次性泡沫盒就好了。
饭后倩烧了一壶热水,给我泡了一杯茶叶,这盒茶叶是原来朋友来家里玩的时候拿过来的,几乎没怎麽动过,因为我很少喝茶。她端到沙发旁的茶几上,让我过来喝。我走过去尝了一口,很苦,看了看包装是苦丁茶。然后告诉她说太难喝了,就跑去她包里拿木糖醇,回来给她也拿了一个放在嘴里。
问她下午不出去干嘛,她说我们就这麽坐会儿吧,我点头,过去习惯性的抱起了她。电视没开,音响关着,门窗也紧闭。我们俩依偎在沙发上,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倩说:「老公,我们说一下我们生活中的一些第一次吧,一人一个接着说。」
我想了一下,脑子里有七八个场景,确认不会输的情况下说好。
我先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咖啡厅,还有**他们两口子,我那天看到你就结巴了,想立马和你谈朋友。」
倩接着:「第一次见你感觉挺奇怪的,不知道被什麽吸引住了,如果非得说出感觉的话那就是不算帅哥,但是让人看了很舒服,而且很乾净。」
我说:「我们婚后我第一次做饭,把盐放多了,本来以为你会强忍住装幸福的吃下去,没想到你吃了第一口就吐出来了,说咸死了,老公太笨。整的我郁闷了一下午。」
倩说:「答应你的恋爱请求后,我们第一次一起逛街,根本没想到你是那麽事儿多的人,看了好多衣服都看不上,非得说款式太旧,跟不上北京。最后选的那件外套确实挺不错的,我也很喜欢。」
我说:「婚后第一次出差,你死拽着我的行李哭闹,我那时候没有觉得你不懂事,而是心里感觉很甜蜜,因为我本身就是喜欢小女人。」
倩说第一次吵架是因为我没有同意让她参加公司组织的去野外漂流,她知道是我担心她,但是那次根本承受不了我第一次大声对她喊,她从来也没见过我对她发那麽大脾气。
我说第一次吵架牵动我们父母的时候,我是被骂的惨不忍睹,而她却在一旁洋洋得意。」(其中大部分内容是这样,有些实在是记不清了,就回忆了一下简单写了一些。)就这麽一段一段的说着,却看到太阳马上落山了。我们都不在说话了,就任夕阳撒到身上,闭上眼睛。
在完全黑了的情况下,我去开了灯,问她晚上吃什麽,她说要去吃麻辣烫,我其实挺反感路边摊的,因为好多地沟油想起来就恶心,我原来仔细给她讲过那些路边摊怎麽用地沟油之类的事,听得她差点吐了。
所以一段时间内她也没再去过,但是这个麻辣烫我们还是偶尔去过几次的,原因有几点,一个是味道确实不错,第二个就是老板可以用一盆老汤帮你把辣椒和麻椒冲掉,专门给不爱吃辣的人准备的,我每次都选择。
还有一点就是卖麻辣烫的两口子让我十分的佩服,夫妻俩是东北人,每天早晨卖早餐,白天就在家里穿麻辣烫的串,晚上出来卖,我有几次加班到夜里12点多回家的时候看见她们才收摊,起早贪黑,非常的能吃苦,孩子在老家上学,只是两口子出来了,所以有的时候加班回家,给倩打电话如果她没睡的话,我都会买几串给她带回去。
我们俩换了衣服,出门前我再帮倩把围巾系了一下,就去吃饭了。我主要是吃肉类的,比如丸子,鱼蛋什麽的,倩就吃菜,她最喜欢的是油菜还有那种用豆皮包裹起来的卷心菜,我俩吃了好多串,之后结了帐往回走,倩一定要散步,我就陪着她,我们大部分时间散步都是在夏天,冬天几乎没有过,这次差不多是第一次。
我把她的手放进我的外套兜里,另外一只叮嘱她放进她的兜里,绕着小区来回走。有许多中年人也是来来回回,伸胳膊踢腿的。就这样又转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回家了。
依旧是电视剧,她从来不放弃的,而且原来只有稍微她们银行有点事,比如开会什麽的耽误她看了,回来都会抱着我抱怨她们领导。
看到中途她让我猜结局,我说任何事情都不要去猜它的结局,要想知道就去尝试,你想知道结局,就等着它全部演完。之后她没说话了,她头扭过去,但是眼神是直的,明显心思不在电视剧了,我猜想她心里是觉得,以后自己看电视的时候是什麽样子。
于是我说那就破一次例吧,我觉得这个电视剧最后肯定是*****样的。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不会的,***最后才肯定被抓呢之类的,我说不过她,就由着她。
看完后我关掉电视,抱着她进卧室放到床上,没有任何其它动作,直接钻进被子抱住她。倩说关灯。我就把床头灯闭了。她抱着我的脖子,呼吸很快。问我:「
老公,今天是最后一晚了对吗。」
我没说话,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倩继续说:「老公,你再抱得紧一点。」
隔了一会儿问我:「今天晚上我哭完,明天办什麽事儿我保证都不哭好吗。」
我感觉到撕心的疼痛,亲吻着她的额头,她哭得声音不大,但是泪水很多,流到我的睡衣湿了一大片。她在抖,尽管我用了很大力气去抱着,还是能感觉到。我确实也流泪了,不到1分钟又憋了回去,我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样。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着的,也不知道倩有没有睡,睁开眼的时候倩已经起来了,换好了衣服在弄早餐,我清醒了一下头脑,告诉自己,今天周一了。
我起来刷牙洗脸,中途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然后一起吃早餐,依旧没有对白。
饭后我进卧室换衣服,换好后就去拿行李箱,准备装衣服的时候倩说我来吧,她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放在床上叠好,收进行李箱,全部整理完毕之后问我箱子里的婚纱照能不能留给我。
我说我带走。我没有喊,说的也很缓慢,但是语气是肯定的,不允许她做回应。她只能又看了一遍箱子,发呆了1分钟之后关上。把箱子递给我,我拉着到了门口。然后拿着电脑坐在沙发上,从网上下载了离婚协议的范本,填写自己的内容,大概内容就是房子归她。
我们的财产分配很简单,因为我的工资卡原来一直想拿给她,而她也不要,怕我应急什麽的不够用,所以只说让我自己保管,平时花我的钱就好了。我们没有一些大的开销,基本上平时出去吃饭消遣都是我花钱,倩单独买一些东西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她是花自己的工资。
每个月我们向双方父母交一部分钱算是养老,然后倩会时不时的问我买房的钱还差多少,但完全是开玩笑的态度,从来没有催过我。所以分配起来我只保留的就是我的积蓄,其馀的也没什麽可分配的,全部给了她。
写完后让她过来看一眼,她根本没理会,只是说不用了,我想她是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因为她从来都是不怎麽在乎钱的,然后我关上电脑,去屋里拿了结婚证,户口本,问她身份证带了没,她说带了。
随后我就走到门口拉起行李箱,从兜里掏出家里的钥匙,上面还有一个卡通小挂件,我想留下那个挂件,但是不知道为什麽手不听大脑的指挥,将挂件和钥匙一起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这个给你。」然后出了门,倩跟在我身后。
我们打车去了民政局,中途我下车找打印店把离婚协议打了出来,在路上,倩没有过来挽着我,只是把手慢慢的伸过来,在上面握着我的手,我没理会,任由她握着。
很快到了地点,我们到那已经快9点半了,前面居然没人,我们就径直走了进去,在办理之前那个工作人员一直在劝我们调节一下,我说不用了,我们都商量好了。倩没说话,只是在那等待着结果。
很快,离婚证下来了。我们拿着走出门。我那时没看倩的表情,只是一个人在前面走,到了大门口才回身转过来看她,她被我落下了好远。但是也没在意,还是自己慢慢的走。
到了我身旁之后,我没有忍住,拿手抚摸着她的脸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别做傻事。
倩只是说:「我看着你先走。」
我顿了半天,我觉得她一定会有很多话要和我说,但是没有,她也没有哭泣,没有闹。我也看不懂她的眼神,在知道她没别的话之后,我转身走开了,没有回头,我已经满眼都是泪水了,身旁路过的人有的在看我,我没去擦,就这麽一直流。
然后上了车,回家了。到家后我给父母说了这个事,他们没什麽态度,只是叹息了一下,问我接下来打算这麽办,我说走着看吧。随后叮嘱母亲以慰问的形式这两天给倩打两个电话,看她那边是够一切正常。就回自己屋了。2010年11月22日,我的婚姻终止了。我想我的生活中以后再也没有倩。
从此以后,我没有得到她的任何消息,直到3个月前,再次见到了她。
离婚后的生活中我变得消极了很多,原来想像中的那些努力赚钱,努力工作,积极面对生活原来都不起作用了,我有一段时间常常在晚上躲在被子里流泪,而且流整宿。不得不承认我很想倩,我想起了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嬉笑怒骂,应有尽有。
原来我真的没有那麽果断,没有那麽冷静。在开始的几天里,有好几回下班打车的时候直接告诉司机去**小区(我和倩的家),走了几分钟后才想起来,赶紧让司机师傅掉头转向自己的家。
我除了上班以外几乎不出门,我暂时断绝了和所有朋友的联系,就这麽白天上班,晚上下班朝九晚五的度过,有的时候在回家的车上我都是闭着眼睛,我怕路过那些熟悉的地方又让自己的心疼起来。
实在郁闷的时候,我就告诉父母晚上加班,然后偷偷的跑去一个远一点清净点的小饭馆喝酒,80%都是啤加白,每次都是控制到将将不至于醉的不省人事的情况下回家,我尽量晚一点,我怕打扰二老休息,但是还是几次被他们撞见了,我只能说晚上陪客户喝多了。
那一段时间我推掉了所有要见的客户,业绩也直线下降,但我有种麻木不仁的感觉,因为我除了上下班坐车,中午吃饭,买烟买酒外,几乎没有任何开销,甚至如果不是每次短信提醒工资到账情况,我都不知道每个月开了多少钱。我觉得我掉进了生活的低谷。
这麽过了一个多月后,我决定调整自己,再这样下去后果会很糟糕,于是我尝试着每天早晨早点起,跑跑步,然后上班的时候和同事闲扯一会儿,打打CS,斗斗地主,看看笑话,晚上陪父母看看电视说说话,尽量让自己开心一些。
但是我发现我依旧无法解脱,我除了上班以外依然厌倦出门,依旧在回家的车上闭眼睛听歌或者看报纸。后来我知道,是这座城市到处都有倩的影子,是我怎麽想挥都挥之不去的,所以我考虑了辞职再次回北京,我要换个环境生活,或许这样过一段时间就好些了。
我先跟父母说了情况,说自己得到了北京一家很不错公司的面试,很有发展前景,所以决定再回去闯荡一阵,没想到的是他们根本不相信,只是劝我说,如果实在觉得心烦就出去旅旅游,回来或许会好些。
我说我已经决定了,到时候我一定尽量保持每周都回家看你们。他们没办法,只能默认。随后我向公司提交了离职信,领导任何挽留的话都被我婉言拒绝了。做了工作上的交接,第二天在家收拾了行李,第三天踏上了北京的火车。
由于原来在北京一起生活的朋友还有同事都还留在那,所以我就找了一个要好的,暂时住在他那里2天,第三天找到了房子,还是我原来在北京时候住的那个小区,收拾完东西又去超市买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我决定在这安定下来了。
那时快到年底了,工作很难找,各个公司都在忙于做年终总结,没有招人计划,就这样我持续生活了2周,每天白天在家投简历,上网看电视,打游戏,晚上散散步,偶尔和朋友出去喝酒聊天打台球。我觉得我暂时逃出来了一些,脑子里不再全是原来的生活,我觉得很开心,所以更努力的去转变。
在第三周我得到了两家公司的面试,回来后权衡利弊选择了一家,依旧是做IT行业内的销售人员,公司不大,但是人都还不错,领导也很有亲和力,平时甚至喜欢和员工打闹,我看着他们很开心,我告诉自己我要加入他们,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彷佛又回到了那段北漂的日子一样,每天挤公交地铁,最少1个半小时的路途,我会在路途中带上耳机听自己喜欢的歌,在公交车上看着北京的高楼大厦,看着各处灯红酒绿,五彩缤纷。渐渐的,心里的伤痕被抹平。
虽然有的时候还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但是不到一会儿就能缓过来,继续生活。
很快就过年了,我回家后感觉自己能面对这个城市了,我不再见物思人,我坦然的和父母逛街买年货,和朋友聚会聊天唱歌。
中间也没有任何人和我提起过倩,我也没有问起过,就这麽在平澹而热闹的环境中过完了2010年,迎接了2011年。一周后我回到了北京,开始做我的年度计划,季度计划,月计划和周计划表。我把里面塞的满满的,为自己安排了各种工作来填充自己的生活。我觉得,那段婚姻已经成了过去时,我彻底走了出来。我有了新生活。
2011年的3月份,一个好友通知要结婚了,她先是我的朋友,后来我介绍给了倩,原来我和倩还有她和男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这个朋友知道我们离婚了,所以电话告知我的时候说倩也来,如果觉得不方便了,就等什麽时候我回家了单独请我吃饭。
我当时以如果工作抽的出空就一定回去的回覆应答了她,回到家我仔细想,我不想碰到倩,不想因为这次的见面再次让自己的情感受到波折,我准备推掉,后来想想,虽然自己觉得已经逃离了原来的生活,但其实并没有,觉得直到有一天见到倩了,不再被其所影响,而是能坦然面对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才是真正的解脱出来。
我虽然那时不知道我能不能潇洒到这点,但是确实还是给朋友打了电话说一定准时到。过了两天就坐上了回家的大巴,到了家给父母带了很多东西回家,然后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他们看到我状态很好,也就放了心,不再跟我提让我快点回来的要求了。
我回到自己的屋休息,第二天本打算早一点去看看热闹,但还是由于近期疲惫的工作而赖床了,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快10点了,既然赶不上凑热闹,就等中午去吃个饭吧,于是继续睡了会,10点半的时候起了床,洗漱完毕后穿好衣服直奔饭店。
我在外面看了半天贴着的红色纸张,才找到我自己的桌子,很好,里面一桌人我差不多都认识,而且没有倩。我放心的走了进去,找到座位后和里面几个朋友玩命寒暄。
正在乱聊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人进来了,我第一时间能确实是倩,她由原来的长发剪成了到肩上的短发,澹妆,穿工作装来的,有种很职业的打扮,原来她穿工作服的时候我没有这种感觉,可能是换了发型的原因吧。
我只看了几秒钟就转过了头继续说,但是有2个朋友已经停止了谈话,冲着我用下巴点了点进来的倩,我简单笑了笑就过去了,也没留意倩在做什麽,可能是在找座位,或者和我一样和朋友们打招呼吧,我猜想是这样的。
再次看到她,觉得内心就开始抖动了一下,随后很就很自然了,我觉得她过得很好,我也一样,这就够了,我认为我完全走了出来,已经能面对她,面对过去的婚姻了,所以心里高兴了一下。
中午和朋友们喝了不少,桌上都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没什麽顾忌,闲扯澹聊,中途去了厕所,我走出来的时候我的馀光中明显感觉到有一个人起身也冲这边走了过来,潜意识里觉得是倩,所以我没回头,迳直走向厕所,出来后洗手发现倩在那里,她已经洗完了手,明显是在等我。
我出来后冲她笑了一下,然后边洗手边问还好吗,她挺还行,你呢,听说你又回北京了?我说你怎麽知道的,她说**(一个朋友)说的,我继续笑着说是的。
她问在那边还习惯麽,我说很好,都安顿下来了。
她说打算常呆吗,我说差不多吧,至少35岁之前没打算回来呢。她哦了一下,我笑着抬手示意我们一起走出去,她说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坐坐。我下意识的回答是我下午就回去了,可是没说出口,我愣住了,我觉得那时她提出的要求又开始让我无法拒绝了,所以镇定了一下说行,尽量在保持着狗屁风度。
她说那晚上我们去**咖啡厅待会儿吧,在**路口的那个,手机换号了吗,于是我拿出手机,照原来一样播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只不过手机上显示名片的由原来的「臭宝」变成了一串陌生的号码,几秒钟之后她手机响起来我就挂断了。然后说走,出去吧。
我们就各自回了座位。接下来坐下和朋友喝酒的时候没有刚才那麽兴奋,感觉心中有一点忐忑,这时我明显感觉自己还没有彻底的走出来,我遇到她,还是会不由自主。
婚礼结束后我就打车回了家,中间没也在和倩说一句话,喝的稍微有一点高,就赶快回去睡觉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快5点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告诉母亲晚上约了朋友不在家吃饭了,但是母亲非得拽着我一起去买菜,我不能拒绝,就陪着去了,还好买的东西不多,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我替她把东西放到家里,就出门了。
打车去了咖啡厅,到门口的时候发了信息给倩问她到了吗,我在门口,没有接到回信,但是不到2分钟倩就推门让我进来,坐在同一张桌子的对面,我们都感觉很不自然,那种相互的问候也像陌生人一样。
我十分的反感这种状态,所以调整了一下情绪,笑脸开始和她随意聊,但是只字未提以前,她也很自然的配合。我们晚上要了点牛排之类的西餐,说实话我实在厌烦西方人那种吃饭的方式,刀叉来回搅动,我们原来很少吃西餐,即使有的话,我吃披萨的时候就拿手套抓着吃,吃牛排的时候就拿叉子直接咬。
平时在客户那里装一装就够了,我受了不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还装,倩原来也是看着我吃的方法跟着我学,她说那样吃起来很爽。但是这次我却很绅士的一刀一叉的吃着,反而倩说那样吃多没劲啊,随后叉起牛排开始咬,我呵呵笑了,但是没有跟随者做。
饭后我俩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说去我那里坐坐吧,我很自然的说不了,晚上回家陪陪父母,明天下午就得回去了,要不他们又该抱怨我了。
倩说就一会儿,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那种语气也是不让人质疑的,我说那好吧,接着聊会儿,我们在相互争执着的情况下还是倩买了单,坐上出租车听倩说
*小区的时候,我心里震了一下,我心里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小区的名字了。
我们步行着进小区,中途我买了一包烟,然后是倩开门,我进去之后发现全变了,屋里的陈设完全和原来不一样,沙发换了个小一些的,只能够一个人将将躺下还是得身材比较矮小的那种,电视柜没了,换了一个更大一点的电视挂在墙上,沙发和电视的朝向和原来相反,茶几也换了,客厅内很简洁。
倩进屋后告诉我随便坐,别客气。我说好,然后问她用不用换鞋,她说鞋柜里就有,自己换吧,我打开之后还是我原来穿的那双。
倩随后去卧室换衣服了,我就简单看了看,在四处转,然后和倩聊天说:「找新人准备结婚了吗,到时候我要有空了也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今儿**的婚礼我还没玩够呢,我老大说做销售的就得多沾沾喜气,这样对自己的生意好。」
倩换好衣服没回答我,笑了笑问我喝什麽,我说水就好了,我转到阳台的时候,我发现了密密麻麻的大概有不下50个红酒的瓶子,就在那里看,倩端着水出来看我在发呆就说进来吧,外面凉。
我边关阳台的抽拉门,边问她你现在学会喝酒了吗?
倩原来最不喜欢的就是喝酒,也很烦我出去应酬回来浑身有酒气,不过她从来没有和我因为这个生过气,因为我们俩一样,都是最烦是喝完酒耍酒疯的人,所以我每次喝完酒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进卫生间刷牙,我感觉喝完白酒味道很难闻,虽然我不得已也经常喝,但是我怕别人受不了,刷完牙之后倩会给我冲蜂蜜水,喝完我几乎倒头就睡,从来没耍过酒疯。
她说偶尔吧,她们说喝一点红的美容,我笑着说你这完全不像美容的人喝的量啊,瓶子都摆了半个阳台了。
她没说什麽,只是笑了笑,我们继续聊了会儿天,具体内容回想不起来了,就记得她问我说在北京打算怎麽办,以后是打算生活在那里了还是要回家,情感有归宿了吗,我说以后肯定会回家的,但是至少得把一套房和一辆车的钱赚出来再说,现在没怎麽想感情的事,以后再说。
聊到中间倩说我这里还有一些红酒,你陪我喝一点行吗。我本打算拒绝然后回家,但是我不知道怎麽了,说不出口,真的是说不出口,我发觉我像是迷失了,感觉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指引着我前进,让我赶快找到回家的路一样,又或许是我内心再次不听指挥了,勾起了对她的想念,我不确定是什麽原因了,只是回答她说那就喝点吧。
她拿出来两个杯子,倒是红酒后我们开始喝,话很少,我记得那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来」,然后拿起杯子和倩碰,不到半个小时酒就喝光了,我喝了有80%,倩喝了不到3杯,我问还有吗,她说有,不耽误你回家吧。
我说没事,虽然我酒量不错,但是不知道那天怎麽了,竟然喝了一点红酒,12度的,就感觉稍微有点头晕,她进厨房又拿了一瓶出来给我和自己倒上,我们继续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我记得我问了一个问题:「你喝这麽多真的只是为了美容吗?」
倩说偶尔睡不着的时候也喝一些。我就不说话了,也不再和她碰杯,自斟自饮。喝完了就问她还要不要再倒点,她对我每一次的提问都说可以,所以我给她也连续倒了3、4杯。慢慢的,一杯酒又见底了,我继续问还有吗,她说别喝了,再喝就多了。
然后我就说好,问她能不能在这抽根烟,她说没事你抽吧,没烟灰缸,弹在垃圾桶里就好了,我去收拾一下,紧接着倩拿起瓶子放到阳台,然后拿着杯子进了厨房,我头有一些晕晕的,点了根烟就开始继续四处观看。
她卧室的门没有关,我走到门口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双人床换成了单人床,然后离门口近一些的时候看见屋里的表被换掉了,那时一直想提醒倩把里面的探头拿掉,可是还是忘记了,但是现在换了表。
接下来看到的就是一个相框,里面是我们的婚纱照,还是那张,不知道我是喝晕了还是怎麽了,脑子里反覆回忆着我已经把婚纱照拿回家撕掉然后丢进垃圾桶了,为什麽在这又出现了,却丝毫没有想过电子版的能重新洗出来。
我看到那个照片的时候知道自己心跳开始加速了,抑制不住的加速,直到倩从厨房出来看到我对着卧室的照片发呆,才说:「是我后来又洗的,你不介意吧。」
我没说什麽,转头打算出门,但是不知道是酒劲的原因还是什麽,到门口的时候我又转过身,倩就跟在身后,我走到她面前问:「你现在找到自己爱的人了吗?
」
倩牵强的笑着同时盯着我看说没有,暂时没这方面的打算,然后我说那抓紧吧,别把自己青春都耗费了,她说谢谢,我送送你吧,我继续转头。
在打算拉开门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扭过头,将她一下搂在了怀里,力气很大的把她撞到了墙上狂吻了起来,从嘴到脖子,到耳朵,倩没有推开我,挣扎着抬起手在想要抱住我脖子的时候,我感觉脖子被刺痛的缩了一下,然后倩像做错事一样准备把手往回拿的时候,我看见了是我那时候求婚时送她的那枚戒指划了一下我的脖子。
我很记得离婚那时候反覆提醒着自己要倩把戒指摘了,但是还是忘记了,直到这时候才看到,她依然带在无名指上。
在酒劲,再次看到婚纱照,再找看到戒指的情况下,我控制不住的爆发了,我那时没想过抑制,我只想要释放,我亲吻着把她抱到卧室,用力的扯开她的衣服,最后进入。
一夜之间,我忘了那晚是几次,我只知道我的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而她就紧紧的抓住我的后背,可能是我用力有些大使得她在我背后抓出来好几道印。后来我们相拥着,比原来抱得还紧,直到最后要睡时,我还在亲吻着她,我不知道是因为酒劲,还是我自始至终就没有彻底忘记这份感情。
醒来的时候倩是坐在床上的,还是原来那套睡衣,而我是一丝不挂的在被子里,看到自己的衣服散落在地上,其实也夹杂着她的衣服。我坐起来对她说对不起,昨天晚上没能控制住。她说不用说了,没事。
我把头扭向一边,不知道自己该怎麽继续说,我用尽了脑汁去想,该继续吗,不是说过不再纠缠要忘记了吗,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走出来了吗,自己的控制力不是很强吗,但是我确定在第二天完全没有酒劲的情况下,想完这些,又起身把她抱过来紧紧相拥,她也伸开手抱住我。
倩再次说没关系,你赶紧收拾一下回家看看父母,然后回去吧。我抱着她,没有回答,沉默了很久说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她说不管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其他人在一起了。
我松开抱着她的手,然后看着她说:「我暂时没有想过放弃北京的生活,我觉得很好,但是我现在也知道,我根本不会放弃你,也永远忘不了,虽然我努力尝试过了。」
她说:「那你先去找你想要的生活吧,等到不想再继续的时候就回来。」
我知道她会说等我,而且我确定,但是我依旧忍不住问了:「你会等我吗?」
她在我怀里点了点头。
然后我起身穿了衣服,环顾了这个我们曾经共同拥有但是已经变样了的「家」
,临走的时候再次抱着她亲吻了一下额头,开门走了。(在最后一段里,我可以告诉大家,文字描述的确实加了手法,我们那天说的是家乡话,也没有这麽多感性的文字,但是大体意思是这样)。
我回到父母的家里,吃了中午饭之后就回北京了,继续着我的北京生活,但是我突然感觉到了原来北京生活从来没有体会到的一种感受,就是踏实。因为家里有人在等着我,我的父母,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倩。
(八)
从那次和倩分开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面。除了简单的网上一两句问候以外,我们都保持着各自的生活,像两条平行线,互相没有交集。
但是在心里,她依然占据着我的大部分,只是这种占据由于疲惫的工作和生活的压力,逐渐的像被贴了一层透明胶带一样,触碰起来不是那麽强烈了,仔细看也模煳了很多。
回到北京后,我选择了在一家小公司工作,原因是由于这里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同事之间的脏心眼很少,相处起来比较容易。但是真正入职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小公司的压力更大一些,原来的大公司按部门分配的各种任务,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在小公司自然而然的就由你全部承担了。
比如我的工作是销售,原来本应该是财务部门去跟客户沟通支票,发票等相关事项,现在全部落到了销售身上,甚至有的时候会计忙不开,销售们竟然还要拿着支票去银行排1个小时的队伍进行入账。这完全是我之前没有想像到的,不过既然选择了,我也不是爱走回头路的人,就一直坚持着做了下来。
每天早晨7点半的闹钟,从未更改过,不论昨晚写方案到几点,也不管昨天是不是彻夜和客户拼酒,我已经习惯了这个时间,感觉不用闹钟我也能顺利起床,因为我总是在它响之前的5分钟起来。
之后便是洗漱,洗澡,迅速穿好西装领导皮鞋。拎着包穿梭在位于北京市各个地区的客户的公司,与他们讲解方案,商量回扣,以便于迅速落单。只要有一天合同没有签好,那就意味着你下次还要来这个地方和他磨叽N次。
等到一天的勾心斗角结束后,如果他没有要求你去喝酒吃饭,就代表着我可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屋了。在刚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急于回去,强迫自己写完一些工作总结之后就迅速躺下入睡。有的时候累的甚至于和衣而睡。
在逐渐适应了以后,我渐渐的发觉,我越来越懒得回去,那个小屋似乎只是我一个睡觉的地方,没有一点生气,晚上我不会和人说话,也没有人关心的问我今儿工作怎麽样,累不累。有的只是我躺在床上,闭了灯,静静的自己抽烟。
在连续掐灭了几个烟头后,或许我就已经睡着了。也有的时候会突然心里一惊,回想起以前,晚上和心爱的人一起比吃饭速度,吃完了之后拉着手在小区里散步,相互倾诉着工作,生活上的不顺,之后狂奔回家里,一起洗澡,最后相拥着入睡,那时即使工作再累,我也能睡得很踏实。每每想到这里,我嘴上都是微微动一下,自己知道是在被以前的幸福侵蚀。
其实我一直在琢磨,既然那麽怀念以前的日子,我现在完全立马就能拥有,只要我坐上大巴,下车之后再打辆车,告诉司机去**小区,所有想像中的一切都能实现,但是我为什麽还迟迟不动呢,是因为倩的出轨还在心里有芥蒂麽,不是的,既然选择了原谅,那就一定会忘记前嫌。
是因为我的积蓄还不足以买房买车麽,如果按小面积60平米和1辆大众朗逸来说的话,最少我需要60万,这麽说来或许会占一部分,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思前想后,我渐渐明白,是那层胶带的关系,使我们已经有了隔阂,分开后我们都各自有了新的生活,虽然原来那份感情会时时冒出,但真要选择继续在一起,我想还不是时候,至少现在还不行。
上次见到倩的时候,她把头发剪到了将将不到肩上的短发,使我知道她曾下了多麽大的决心,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长头发的,除了简单的修剪以外,绝对不会有大的变动。
原来她很喜欢往空间或者人人网传照片(或许她的电脑技术也只能做这麽多了),自拍的,我们出去游玩时拍的,各种各样,但是分开后我每次打开这些网站,看到的都是大概1年前的内容,没有任何更新,其实我很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自己睡觉时会不会害怕,工作生活中还有没有耍小孩子脾气。
但是只是单纯的想想,没有付出过任何的行动,虽然距离不到200公里,但是感觉她在地球的另一边,遥不可及。
在这期间出现了一个女孩儿,是公司里新来的一个销售,刚刚到公司都是我给这批新员工做的培训,并且带领他们接触不同的客户,慢慢的关系熟悉起来。我是那种生活中不太死板的人,所以和他们相处的都很融洽,而我不知道,正是因为我的这种性格,使我和倩的感情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批新员工一共有6个人,5个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是老板的侄子,和他们同岁,大部分都是二十四五岁,正是认为满世界两脚平趟的年龄。
来之前我看过他们的简历,是老板给我的,让我仔细斟酌一下,看看是否能接起公司的业务来,从里面仔细筛选了这5份简历,我照单全收,另外他就一定要把自己的侄子塞在这个新队伍里面,公司是人家的,我就微笑默认了。
6个人中只有一个女孩子,叫小涵,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叫她过来面试的时候,她穿着一件韩式的T-SHIRT,脚踩着纽巴伦的鞋子,一到前台就和商务气息浓重的公司格格不入,我简单扫了一眼,和简历上的照片差不多,所以就在她询问前台的时候把她叫进了会议室。
一番交流之后,我感觉这个小丫头最适合做销售的一点就是开朗的性格和敏锐的思维,有点古灵精怪,颇有灵气,所以我给她讲完工薪福利她认可后,我就叫她下周一来办理入职。
第二个面试的人叫小宇,也是跟我印象颇深的一个男孩子,那天下午我正在给客户写一个方案,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有人来面试,我猜大概就是他了,因为我近期没有约别人面试,让前台带他到会议室等。
随后收拾了一下就前往会议室,在开门的一瞬间,我感觉前面的这个男孩儿似乎是活在90年代的人一样,一件黑色外套,里面一个白色T恤上面印着F4的头像,下身一个简单的牛仔裤和一双看似不到20块钱的白色旅游鞋。
在我进来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问K先生您好,眼神中充满了慌张,我微笑的示意他坐下别紧张,他才等我坐下之后缓缓拉开椅子坐下。
通过简单的沟通我发现这个小伙子来自北方的一个农村,在北京上的大学,成绩很优秀,一直拿奖学金,却一直没有担任过任何学生干部,说起话来支支吾吾,语言不是特别流利,但是明显是直来直去的人,不会动心思。
家里兄弟姐们很多,他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由于北京的挑费很高,所以他不断的勤工俭学,面试过后从心底不禁有一股敬佩之情,我客气的送走了他。
之后陆陆续续又面了3个人,就去老板那里汇报情况,小涵算是最优秀的,机灵、敏感,另外3个人也基本符合要求,不足的地方等待工作中在培养就好了,唯一让我不想收的就是小宇了,首先思维比较局限,见世面有些窄,沟通能力较差,不能流利的与人交流,虽然专业技能很强,但是却无法正确的表达出来。
另外这麽优秀的成绩竟然没有担任过学生干部,说明在学校里人气不高,是属于那种自我意识比较强,不爱与他人交流的人,这种人适合做技术,不适合做销售。
阐述完上面的道理之后,老板递给我一根烟说:「K,现在你也知道公司业务只有你和刘洪在顶着,人手明显不足,我们从社会招聘有客户资源的老销售,公司只肯定拿不出那麽多的经费来养他们的,各个方面的资源都不是那麽完善,所以我们只能从校园招聘再培养。
这几个人都是学校里不错的人才,尤其是小宇,学习能力很强,那些不足点都可以慢慢培养的,现在一流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张口就要6000底薪起,提成还不愿意遵循公司安排,完全是架子太大,以后也不适合团队发展。我觉得这几个人都不错,你就慢慢教他们吧。」
在一大堆语言劝慰下,我只能遵循老板的安排,让前台挨个打电话通知下周一来上班。
周一将所有要见的客户全部外后推了推,达到公司的时候这6个人已经全部到齐,里面老板的侄子我是第一次见到,因为靠关系,所以免了面试这道关卡,他肥肥胖胖,明显养尊处优。
除了小涵和小宇以外,其馀4个人都是正装。小涵换上了另外一套时尚的衣服,而小宇则是依然那套行头。我坐在会议室里,简单问候之后,开始了对公司背景的讲解,唠唠叨叨到中午,他们几个人都吵吵着要出去吃饭,由于我中午还要赶一个方案,所以就约明天晚上请他们吃饭。
他们5个人匆匆闪出会议室直奔饭店,剩下我和小宇在会议室里,我在收拾东西,而小宇依然在座位上整理PPT。我停下手里的东西,告诉他别写了,一会儿我把PPT拷给你。
他说没事,自己写一遍印象深,说完之后便低下了头继续写。我忽悠脑子醒悟,像小宇这种条件的,家里根本不可能有电脑的,他就只能用本子记下来。想到这点后我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很可能就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所以拉着他出去吃饭,他却不肯,说自己带着了东西,让我先去吃,他记完了这些就吃。
没办法我只能收拾一下准备出去应付一口,在路过会议室的时候我才看见这个小伙子拿着一袋康师傅放在饭盒里,正在饮水机那里接热水准备泡面。
我在外面停留了几秒钟就赶快走开,因为我不想再次影响到他的自尊心,一个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赚够学费念完大学的学生,在满心期待毕业去迎接高新未来的时候,却依然要承受着泡面带来的生活压力,而且不是桶装的康师傅,是袋装的再用饭盒泡,这样可以省下1块多钱。
想完之后在回想自己,虽然家里不是锦衣玉食,却从来没受过这份苦,自惭形秽起来,也让我坚定了信心,无论小宇有多麽不开窍,我一定要把他带出来。
下午继续囉囉嗦嗦,其实没有必要太用心,都是公司原来的一些历史,讲的人都心烦,更不用说听的人了。除了小宇还在记录以外,明显剩下几个人早已经心不在焉了。
我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里再浪费时间了,所以草草结束了这些无聊的课程,把做销售一些基本的书籍推荐给他们,让他们用最快速度的精读完,并且明天开始是由我和刘洪两个人开始对他们正式进行销售培训。东扯西扯就到了下班时间,我告诉小宇和小函留下,剩下的人可以下班,明天不许迟到。
等他们走后,小宇和小涵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麽问题,急待我给他们答案。我走到他们面前,仔细打量之后说:「你们没觉得这身打扮不太适合现在的环境吗。明天穿正装过来。」
小涵满不在乎「:我们现在也不去见客户,都是在学习阶段,没必要这麽严谨吧。」
我说习惯都是慢慢培养的,你已经不是一个在校学生了,在公司就应该有一份得体的着装,不但给自己,也是尊重别人。口气稍带严厉,小涵便不再吭声。
我把目光转向了小宇,他脸有些红,问我:「K哥,能不能下个月再开始穿,我暂时没有正装。」说完后就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我意识到了小宇的自卑,他在面对任何事情上都是自卑的,可能他认为的就是因为家庭贫困,导致了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抬不起头来,所以只能默默的自己努力。
我可以迁就他,也可以理解他,让他下个月发了工资再去买,其实他们现在穿不穿真的没有太大必要,但是我不想这样,这样我觉得是同情,一个男人到任何时候都不需要同情,需要自强,自立。
所以我单独给小宇上了销售的第一堂课,告诉他:「小宇,如果你确认你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想做一名称职的销售员,那你第一点学会的就是利用所有的资源来达成你的愿望。
我知道你现在没钱买衣服,但是你怎麽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我,或者在办公室里的老板,不是心甘情愿的为你买一套合适的西装呢?你是这个公司的员工,出去代表的是公司形象,那争取一套合适的行头完全在情理之中,学会协调各个人来帮你达成愿望,这是一个最具挑战性的能力,你必须学会。」
说完之后我便站在他们面前说:「晚上咱们去逛街,给小宇置身行头,小涵就算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缺一套衣服的人,就当作陪吧。」说完之后我便拉着他俩打车去了商场。
在吃饱喝足之后,我们便开始了东逛西逛,说实话,我除了陪倩以外,很少逛街,这次算是破天荒,小涵的品位不错,在一旁来回出主意,最后终于选定了一套合适的,穿上之后,小宇立马换了一个人,本来小伙子很精神,完全就是被那身衣服所压迫,现在焕然一新。
结账的时候我叫他们过来,告诉他们第二项技能,要学会开发票,随后冲他们诡异的笑了一下说明天找老板报销。出了门之后,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把那张发票轻轻的丢进了垃圾桶。
在叮嘱了他们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其他几个新人知道以后,就各自回家了。到家之后洗澡换衣服开电脑,登QQ的时候才发现倩的头像在跳动,这也是将近2个月来,我们再次的交流,之前她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我冲了杯咖啡,准备和她聊聊。
倩只有一句话:在吗?之后几分钟过去头像就又变灰了,看时间是晚上7点多留的言,可能看我不在线就下线了,我还是忍不住给她对了话:「刚刚和新同事一起吃完饭回来,你最近怎麽样?还好吗?」
说过之后我见没人回应,觉得倩应该是睡觉了,所以就去刷杯子,做准备,睡觉,没想到正打算关电脑的时候,倩的头像就又跳了起来。
「我刚刚洗完澡,QQ隐身,看见你说话了,我最近还好,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隐隐觉得倩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因为平时她都是直言和我说的,这次却有点犹犹豫豫的,于是我正了正身子问她:「怎麽了?遇到什麽事情了吗?」
「也没有,就是想和你说,我下个月要去北京培训,大概1周,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嗯,当然。到时候你来了给我电话吧,我知道几个北京挺好吃的小店,到时候咱们去逛逛。」
「嗯,好的。可能到时候还有件事情和你说,见面再聊吧。」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你现在不妨先透露一下。」我觉得我又心急了起来。
「也不是很重要了,到时候再说吧,你注意身体,别熬夜了。」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我去睡觉了」
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对话,不足10分钟。但是关闭电脑之后,我却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因为我太瞭解倩了,她是个直言不讳的女孩子,尤其在我面前,根本憋不住话,这次一定要见面谈,就说明肯定有事情,可是无论我怎麽猜测,都想像不出来到底是什麽。
点了一根烟在床上,从点燃到熄灭,我忘记了那时候自己脑子在想什麽,既然无法得知,那就只能等待了,掐灭了烟头,我强迫着自己睡下。
第二天早晨准时起床,除了留意一下时间以外,我另外关注了一下日期,是月底了,也就是倩估计还有不到2周的时间就会过来。
我心里突然感觉很乱,特别期待早些能在异地相见,却要有些畏惧倩给我带来什麽意想不到的消息。矛盾之中,我迅速洗漱穿衣服,打了一辆车直奔公司,差点忘记今天还要给新人培训。
到达会议室,几个人正在听刘洪讲课,看我推门,都把头扭了过来,我示意他们继续听课,自己则在会议室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我大概知道刘洪是在讲产品,但是内容我却一点也听不进去,我还在被倩昨天的话搞的心神不宁。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刘洪下了课,告诉大家可以去吃饭了,这时候几个人又过来叫我们一起吃,我说晚上吧,昨天不是和你们说过了麽,今天晚上咱们一起聚聚,中午我和刘洪还有点事要商量,你们去吃吧。
结果他们就一起下楼了,我拉着刘洪过来坐,问他上午效果怎麽样,他说还可以,除了那个老板的侄子,剩下的几个人都还算认真,理解能力也还行。下午你来讲*系列产品吧。
我说还是你来吧,你也知道我本来就对产品就不熟悉,给他们培训不是误人子弟麽,到时候销售模拟了我再上,刘洪也不强迫,默认了我的要求,随后我们也去外面觅食了。
其实我说的确实没错,我对产品有时候是不太熟悉,所以刘洪有两种角色,一个是销售,一个是产品经理。大部分时间我们是分开行动,各做各的客户,但是有的时候也会合并,比如我这边需要给客户做产品讲解的时候,我就会拉刘洪过来,他那边有什麽客户关系搞不懂,我也会帮他一把。
在公司这麽长时间,我发现刘洪不仅是我的同事,在销售这麽自私的行业里,居然能找到他这样的朋友,算我的幸运。
午饭过后刘洪继续,我则回到了工位上,整理一些资料。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小涵的短消息:「K哥,产品好无聊哦,都是我们看不懂的参数,我们又不是技术,干嘛要学这些东西呢,晚上我们去哪里吃饭。」
我回覆给她:「这些东西是必须的,你好好听吧。晚饭的地点你下课之后就知道了。」
这一下午我除了整理完资料,就是去走廊里抽烟,顺路照一眼里面听课的他们。还都像模像样的。我正在给湘鄂情打电话定晚饭包间的时候,就感觉身后有一团东西压了过来,把我的影子遮住了。我迅速回头,见老板的侄子在后面笑眯眯的看着我,正准备点燃手里的烟。
我放下电话问他:「怎麽不好好听培训,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呢。」
他说:「那些东西都没用,现在这年头还不是靠关系做单,我叔说了,过一阵子就带我去见见*集团采购部的刘总,以后这方面的业务全让我和他那边沟通。」
我心想这个小孩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自傲的厉害,不知道是真有本事,还是在这里纸上谈兵。他刚刚提到的*集团正在现在刘洪负责的大客户,之前都是刘洪在做关系,刘洪也和我抱怨过之前找了好几回老板让他跟着一起跑跑,他都没答应。
现在自己的侄子一来,立马要帮助他做关系,看来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时候我琢磨晚上一定得提醒一下刘洪。随后我示意他我进去了,转身就走进了办公室,我不愿意和他多交流。
下午结束之后,我们8个人打了几辆车风风火火的赶往饭店,一进去刘洪就开始拿我开涮:「今儿你们大伙就敞开了,可劲儿的造啊。你们K哥老发愁钱包里的钱花不完,今儿大伙都得帮他效力。」
随后大家一起起哄,小涵嚷嚷着先抬两箱啤酒进来,我告诉她要是喝不完就都给你灌肚子里。
她也不在意,还藐视着说这点根本不算事。随后我让大家点餐,把刘洪偷偷拉了出来:「你不知道那个胖子是老板的侄子麽,还他妈在里面喊使劲造,过后没准他就会和他叔说我们在外面花天酒地,结果拿张发票全去报销了。」
刘洪满不在乎:「一个小屁孩儿还怕他啊,爱说什麽说什麽呗。」
我掐灭了烟,把他在拉的远一点,告诉了他下午小胖子说的那些事情,可能自己的大客户要被人抢走。随后就推门进去了,留下刘洪在外面大口吸着烟。
一桌子人叽叽喳喳的吵闹着,唯有小宇在一边跟着他们傻笑,却一言也不发。
我看了看他,穿着新衣服精神了很多。随后给他们都倒满啤酒,一起走了一个。只有小宇就喝了一小口,剩下的人全干了,所以肯定遭到了一堆鄙视。
尤其是小涵,吵吵着说他不像男人,喝个酒还没女人爽快,我只能赶紧打圆场了:「小宇酒精过敏,大家别勉强。」
没想到这时候小宇拿起剩下的酒就全干了,显然不是常喝酒的人,一杯啤酒下去,脸立马就红了,随后大家又开始起哄。我心里有一些安慰,看来小宇没我想像的那麽差,心里还是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儿的。
就这麽吵吵闹闹,我和刘洪被他们轮着敬了好几圈酒之后,明显也感觉有些晃。再一看刘洪,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原来我们一起和客户吃饭的时候他酒量就不怎麽样,被灌趴下过好几回。这次也没能幸免,虽然我替他挡了好几次,但是依然顶不住这些新人们的狂攻。
我看这些人在大学里绝对都是酒场上的精英,尤其是小涵,似乎还和没喝的时候一样。吵吵着让服务员继续上酒,我强拉住了她,告诉她真的不行了。她说你俩不行了,还有我们呢嘛,我也拉不动她,只好由着她了。
叫服务员上了一壶茶,给刘洪和自己倒了都倒了一杯,晃了晃快睡着的刘洪,他明显喝多了,撑起泛红的双眼,拿着我给他倒得茶叶叽里咕噜的说着,我勉强能听懂的就是:「我操,我跟你们说,那时候就做*科长关系的时候,我得喝了这次的3倍那麽多,哥们儿照样熘躂着,哼着小曲走回去的,这点酒,玩儿是的。都干了啊。」
我猜想他现在已经分不清茶叶和酒的区别了,因为说完那句话,他立马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留下满屋子哄堂大笑。
就这麽吵吵闹闹的,每个人都飘了的情况下,我结了帐。我让小涵小宇和我刘洪坐一辆车,他们几个人各自回家了。先把小宇送到家后,就送刘洪,掏出他的手机让他媳妇在楼下等,到了之后我和他老婆客气了两句,他们就上楼了,那姿势就差他媳妇背着他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随后在车上,小涵明显还没玩够,藉着酒劲儿有点疯。还说没怎麽去过北京的酒吧,让我带她去转转。我很严肃的告诉她适可而止,不能再喝了。明天还要上班,把她送到楼下,她的同学接她上去后,我才让司机师傅转奔自己的小窝。
那天喝的真是有点多,到了家之后赶紧冲了杯蜂蜜水压了一下才算稍微缓了一下神。这瓶蜂蜜买了将近快1年了,还有满满一瓶子呢,因为自己根本想不起来,原来喝大了的时候都是倩冲好了给我。现在我拿起喝完的杯子,又回想起了以前,不禁有些伤感,站在窗户前面,心里又忍不住的开始想她。
强撑着打开电脑,上了QQ。却看到倩的头像依然灰着。我喊了一声在吗?却无人应答。于是扎进卫生间迅速洗了个澡,生怕错过了倩的回话,回来之后却依然没有动静,让我感觉到很失落。我坐在床边,始终安慰着自己再等一下,也许就像昨天一样,刚要睡她就回话了呢。
于是我和傻子一样坐在床边,迟迟不肯关电脑。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我扫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1点了,我觉得肯定的没戏了,所以闭了灯,静静的躺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依旧没能在网上联系到倩,上次给她发了QQ留言一直无人回应,可能是近期比较忙吧,我第二天酒醒后就显得不是那麽的在意了,因为倩本来就不是很爱上网,最多的就是看电视剧,或许等到她看到我留言后自然后回覆的,再着急也没用,我们互相都没有打出电话给对方,或许还是想给彼此留一个空间。
这期间的工作,除了去见几个必要的客户以外,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公司里给新人们培训销售课程,告知他们如何见人行事,说话。我不会有一点保留,全部贡献出去,当然,我也觉得除了那位老板的亲戚以为,其他人听得还是挺津津有味的。
不单单是死板的PPT,中间还会穿插着很多原来做过的项目案例,里面会严肃的阐述商业生活中的残酷,因为我觉得在教他们如何工作之前,必须要教会他们如何做一个无情的商业杀手。
(九)
自从那次一起吃饭喝酒之后,明显工作压抑的气氛就围了上来,每天除了通篇的理论知识讲解,晚上我还会留一些问题和必看的书籍,第二天早晨到公司后,我会挨个检查结果,完成的我不会去表扬,因为我觉得他们只是完成了基本的任务,还没有超额的人,完不成的我就会在会议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询问原因,有时甚至会噼头盖脸的训斥。
其他几个人都算比较稳定的,算是基本上能完成任务,唯有小涵和小宇,被骂的次数最多,小宇用功程度绝对是无人能比,但是让他把那套知识拿出来讲解一下,却吭吭哧哧,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为此我推荐了好几本口才方面的书籍给他,效果很不明显。
很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单独让小宇留下来,让他把书里面提到的和客户的开场白,沟通话术和结束语,在不同场合,不同人物的不同特点都用公司电脑的PPT整理下来,第二天让他照着念,可是在第二天全场人都在的情况下,不用说流利的阐述,连对着幻灯片念都念不完整。
顿时让我火冒三丈,那个半天什麽事情也没有干,全场人都听着小宇把那些话念了N遍,直到能流利的说出来以后才下来,为此又让下面的新人取笑了半天,我看他满脸通红的坐在那,自己走上台,又是一顿讥讽。
其实我很知道小宇的不容易,但是没办法,既然选择了,那就必须承受,作为男人,这点承受能力必须有。如果我今天在课堂上让他蒙溷过关,那下次嘲笑他的可能就是几百人的客户公司。
小涵总是想用她灵力的脑子耍小聪明,大部分时间我都会让她过关,因为我觉得她沟通能力很强,那些理论知识应该消化起来不困难,但是越这样下去,她越变本加厉,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根本不去理会一些细节的东西,更可恶的是每次小宇受讥讽的时候都是她闹得最欢。我一定得治她一次。
挑了一天,早晨起来本应该是考一下和非决策人的沟通方式,但是我临时改题,让大家把*系列产品的优势写出来,这也是我每天晚上给他们都特意强调的,只是不作为考题而已。
拿到了递上来的答案,其他几个人都顺利过关,小涵写的是乱七八糟,我觉得机会来了,所以在大家面前把她的答案纸挨个传阅。她一下子没了精神,随后便是我在全体人面前对她的一顿奚落,如果不能把她身上的傲气改过来,以后总会吃亏,所以我说话丝毫没留情。
或许是我言辞过于激烈,又当着那麽多人的面去数落她一个女孩子,是她豆大的泪珠一下子落了下来。也不大声哭,就在那眼泪不停的掉。我也没去在意,就这麽上完下午的课,大家都匆匆离去赶着回去复习。只有小涵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不再哭了,但是表情依然委屈。
我毫不在意的走过去坐到她面前的桌子上,稍微缓和一点的说:「怎麽着涵总,你不是应变能力挺强的麽,今儿怎麽没狡辩啊?」
没想到说完之后她又开始落泪,搞的我手足无措,从边上拿来纸巾递给她又被她一下子推开,过了好一阵子,她哭够了才说:「一个大男人挖苦女人算什麽本事。」
我不禁笑了起来,告诉她:「我并没有挖苦你,我只是告诉你你的错误在哪里,有的时候过分的相信自己就是自傲,以后的工作中你很可能因为自傲而丢掉很多机会。现在要不把你这个臭毛病改过来,以后就是你的致命点。
不但今天这样,以后我还会这样,你回去看不看书,第二天早晨来是真用了功还是在敷衍我,我都一目瞭然。下次如果还遇到你耍小聪明,想在我这蒙溷过关,我可能就当着全公司人批你了。到时候你就多带点纸巾吧。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助你成长。还有,以后自己做不到的地方,不要去嘲笑他人。」
说完以后她就沉默了,也不再流泪。坐在那的样子像是在思考,我接了杯水,在前面收拾东西。过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小涵在下面说:「那也不用这麽犀利吧。」
她明显的底气不足,却还要挣扎一下。
我想今天是做的过分了一些,所以就不在和她争论,微笑了一下带过。看了看表已经快晚上8点多了,肚子明显在叫,很想快速扎回家门口的小店吃一碗砂锅面。
但是小涵还一动不动,我也不能单独离开,毕竟她一个女孩子这麽晚了回去也不安全,所以收拾完之后就叫她:「晚上请你吃饭,算是对你今天批评的一个补偿,快点收拾东西。」
她依旧不动,死死的坐在那里,全公司的人都走光了,于是我关闭了办公室的灯,来到会议室门口,告诉她:「在我们还没搬来这个办公地点之前,据说这家公司是做贷款生意的,有一个女职员在收不回来贷款,禁受不起高压力的工作情况下,拿了根绳子在这里自行了断了,就在那里,你要是还愿意在这里坐着呢,那就自便,没准一会儿她还会出来和你聊两句。」
说罢就指向小涵座位旁边屋顶柱子。这次明显管用,她跟疯了是的迅速拿起包窜出会议室。
出了公司,她跟我并肩而行,还故意昂着头,明显不服输的样子,我也不去理会她。径直奔向饭厅。我很少在公司附近吃饭,但凡吃,就会选择这家餐馆。是东北的一家饭店,量很足,味道也很好。
其实只要还是因为这家饭馆也是东北夫妇开的,让我想起来在家里小区楼下卖麻辣烫的那对东北夫妻。每每想到这里,总感觉有一丝亲切感,彷佛又回到了那时候下班,拎着刚做好的麻辣烫带回去给倩的那段时光。
为此我还和老板建议过可以弄一些麻辣烫之类的,他们满口答应,却一直没有真正落实,看来顾客是上帝的宗旨到了他这里并没有贯彻到底,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家生意的红火,我和小涵走进去发现一屋子满满登登的全是人,等了10多分钟才找到一个位子。
坐下之后我突然感觉很别扭,仔细想了想,除了和客户以外,我好像还没有单独和女生吃过饭,除了倩以外。小涵则丝毫不在意,拿着菜单狂点,要不是我及时制止,估计她就要让服务员拿着菜单炒一本了。我不是特别爱浪费的人,于是责问她点那麽多能不能吃完。她回答说不能从精神上报复你,那就从经济上折磨一下。
我无奈,只好看着服务员一盘接一盘的上菜,引来旁边桌人的目光,我心想这些人肯定在琢磨我们俩不是饭桶就是有钱没处花去了。上齐之后也不管了,我们狼吐虎咽起来,已经8点多了,早就饿坏了。
但即使再饿,两个人也消化不了那麽多,在撑得我们俩都仰着在座位上的时候,桌子上还有满满一堆菜剩下。出乎我的意料,小涵竟然让服务员打包,还分类的告诉我说她明天吃哪个,后天吃哪个。出了饭店,我看着小涵拎着几包菜走,我告诉她:「你这就叫吃不了兜着走。」
给她送回去之后,我也迅速回家了。到家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进屋还是那套流程,换衣服换鞋,开电脑,洗澡。完事之后坐在电脑前面,整理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就打开QQ。依旧没人回应,我点开了倩的空间,打开了她的相册,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呈现了出来,每张照片都有一个故事,我在仔细回味。
一张倩穿着我的T恤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照片,是我那时候周末加班,倩在家里睡懒觉,中午我回来之后看见她穿着我的T恤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抱着一个大枕头,所以我赶紧抓拍了下来。
第二张是我搂着她,她微笑的脸上还有一些泪痕。那次是我和一个女同事一起做一个客户,为了选一个合适的礼品,我和她一起去商场逛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麽那麽寸,倩正好也在逛商场,我只知道她那天休息,但是却没想到她会来这家商场,我见到她之后刚要上去说话,她就把买的衣服甩在我手里,转头就走。
我也顾不上和同事解释,赶紧追上去,她出了门就要打车离开,幸好我动作快,及时的钻进车里,有司机在,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只能等车开进了小区,交了钱下了车,我才玩命的开始哄,告诉她不是她想的那样,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倩一边流泪一边走,等到我解释完,她就停下了,使劲憋着眼泪,瞪着大眼睛往别处看。
我一想有缓,就顺势把她搂在怀里,她开始还挣扎,后来就紧紧抱住了我,还告诉我不管什麽原因,都不想让我和其他女人走那麽近。我满口答应才算哄好了她。之后才留下了这张倩连哭带笑的照片。
一张又一张,我把那些往事都回顾了一遍。彷佛灵魂也被带走了,瞬时间回到了那时候,甚至忘记了近期发生的一切。慢慢的到最后一张,我才依依不舍的关闭了相册。快12点了,倩可能已经睡下了。我关闭了电脑,带着那些回忆点了根烟,抽完之后也躺下了,算算,距离该见面的日子应该近了。
经过了几天高压环境下的培训和每天不断的考试,几个年轻人差不多掌握了销售基本的技巧,也到了该练兵的时候了,由我和刘洪各带一队,刘洪那边现在手头有一个项目比较紧,所以分配了他3个人,负责帮他给客户送送资料,溷个脸熟等相关工作,我则带起了小宇和小涵两个人。剩下的小胖子则被老板以见见其他客户的理由带走了,实际上去暗箱操作什麽项目了,谁都不得而知了。
我手头暂时没有什麽大项目,只有几个小单子,所以感觉还算轻松,也正好拿这几个单子磨练磨练他们俩,所以我分别带他们俩认识各个项目的相关人员。
小涵的项目是一个私营企业,准备购买几十台设备以淘汰内部陈旧设备,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接口人刘工我之前打点过几次,溷的还不错,这个人有两大特点,一个是头脑精明,另外一个是胆小懦弱。
在我和他接触的时候很明显的就体现了出来,他会直言不讳的在私下的场合里告诉你他想要几个百分点的回扣,能为你做到什麽地步,随后就会不断的告诉你守口如瓶,千万不能让上级知道,否则这份工作就不保。
三十多岁的人,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在工作中捞点也情有可原,但是从第一次接触开始,我就发现他私心非常的重,要的回扣点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也没有摆明告诉他不行,只是敷衍的说回去和领导商量,这种人前期的礼品打点上也不能喂太多,否则这个口子撕开了,后期就很难做了,所以我前面只买了一些小的礼品作为心意。
近期都没有去拜访过他,因为我想拖一阵子,等到想到了辙再去也不晚,反正这个项目催的也不急,那天想想,差不多是时候了,我已经十拿九稳了,所以就带小涵一起去会了会他。
在北京西三环的辅路边上,坐落着一座气势还算庞大的写字楼,我们今天要见的刘工就在这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来之前我已经给小涵大概讲过这个项目和客户的特点。我8点50左右到的大堂,因为约见客户的时间定在了9点10分,我习惯于在约定时间的前15到20分钟左右到达,从未改变过。
我在大堂里放眼望去也不见小涵的影子,所以就坐在沙发上等她,看着报纸打发时间,大约在9点5分的时候小涵呼哧带喘的挎着包跑了进来,也没打电话,就直奔沙发上的我。大口呼着气说公交堵在半路上了,差一点迟到。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告诉她,下次最少提前10分钟到达,利用这10分钟的时间,你可以整理自己的着装,仔细想如何和客户开场。迟到是大忌,只有尊重才能换来尊重。小涵使劲点着头,等她把气喘匀了之后,我才按了电梯。走进客户公司跟前台说明情况,就直奔了刘工的办公室。
上几次我来他都是很随意的招待,虽然精明,但是本身性格也是很随性的,所以交谈中也不避讳,会满嘴脏话,把脚搭在桌子上。但是今天看见我和一个女同事进来,而且还是个可爱的女孩儿,明显开始装了起来,进屋我打了招呼以后,几乎都没怎麽抬头,只是应付了一句「来了」,然后示意让我们坐下。
我心里不禁偷笑了起来。在经过了大概30多分钟的交谈后,我们起身准备离开,最后我告诉刘工,以后由小涵来负责这个项目,让他多帮忙,他才冲着小涵点头,满脸堆笑。样子似乎是在告诉我:你今儿来就是多馀,直接让美女来沟通不完了麽。
简单的寒暄之后,我和小涵出了门,她刚要开口,我就示意她闭嘴。随后出了写字楼,才问她感觉怎麽样。她说感觉刘工老是一副色咪咪的样子,看着他挺烦的。我笑着说那你就用美人计斗他一下。小涵瞪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和她说,这个项目以后都你负责,你跟我说说,下次见他的时候准备给他带点什麽。小涵思索了半天说带盒茶叶吧,这个岁数的人挺爱喝的。看来我完全高估小涵了,她还是缺乏必备的敏感性,完全照着自己的思路来。
我问她难道刚才进屋的时候都一直闭着眼吗,小涵似乎没懂我的意思。这时候我才告诉她:「一个销售人员就要比一般人多出许多倍的敏感性,从我们一进屋开始,就要用最快速度扫尽客户办公室里的摆设,他喝什麽饮料,带什麽表,用什麽笔,穿什麽衣服等等,都要尽收眼底,以便于后期根据兴趣爱好来做关系。
今天刘工的黄鹤楼烟就摆在桌子上,中途还抽了好几根,而且我抽的时候烟头就掐灭在你身边的烟灰缸里,你为什麽没有发觉呢,而且刘工根本不喝茶叶,满屋子里都看不到一个装茶叶的盒子,你为什麽凭自己的判断要给他买茶叶呢,如果真的带去了只会白白浪费。」
说完之后小涵就有点目瞪口呆,痴痴的望着我,似乎这些东西在她看来很难,的确,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很难做到这点,但是我希望她以最快速度学会,所以要求她以后在这方面多观察。由于这次是第一次,所以也没要求太苛刻。
最后我提醒她给客户送礼品的时候一定要用公司的资料袋,里面还要放一些产品资料当做掩盖,避免因为你的一些小礼品葬送了人家大好的前程,说完之后也不管小涵明不明白,就走到辅路边上拦出租车了。
到了公司吃过午饭之后,就打算带小宇去见他的客户了,相对来说要简单很多,因为这个客户和我很熟悉,这次采购几乎就是十拿九稳的,负责人也是和我差不多同龄的一个朋友,山东人,那个小伙子非常实在,和小宇一样,话不多,技术实力却相当过硬,深得老板赏识。
所以我和他之间也不存在过多的勾心斗角,大部分时间都在阐述产品的优越性,他也很认可,所以关系相处下来十分好,我想先用这个客户给小宇一些信心,所以下午带小宇去认识了一下,聊的过程非常好,虽然没有过多的沟通,但是我看他们俩似乎很投机,小宇中间还偶尔学会了和人家请教问题,并且方式并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彬彬有礼。
替小宇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我们就出来回公司了,中途我告诉小宇:「你这个闷葫芦一定要搞定他那个闷葫芦,月底之前把合同签了。」通过今天的交谈,小宇似乎也有一些信心,在边上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有小宇和小涵在外面替我跑,我感觉到少有的轻松。可能是人一旦闲下来的话,就会想一些本不会想起来的东西。就像此刻的我,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倩上次说的话,她直言有事要和我见面谈,到底会是什麽呢,这次的异地相见,是会拉近我们的关系,还是会渐行渐远。
我百思不得其解,本来轻松地心情又一下变得沉重了起来,不得已只能拿着烟去走廊里逛逛。透过玻璃我向楼下望着,看见一位父亲把女儿放在脖子上来回玩耍,一旁的妈妈一边给女孩儿喂着冰激凌,一边拿纸巾帮她擦着嘴,一家人看起来是那麽的开心。
我心里不由得激动了起来,我和倩之前也在路上看到过这种情形,她还特意过去捏了捏小孩子的脸,回来就抱着我的胳膊,噘着嘴和我说老公我们也要个宝宝好不好?
其实我们在要宝宝的问题上存在很大分歧,虽然我们都喜欢小孩子,但是我却特别偏重小女孩儿,不知道是不是当父亲的都这样,喜欢自己的女儿躺在怀里撒娇,而倩却偏爱男孩儿,说以后如果我欺负她了,可以有儿子帮助她一起对付我,以后我出差了有个儿子在家里也不会再害怕了。
最后我们俩就变成了坐在沙发上,我说要闺女,她说要儿子。就这麽「要儿子」「要闺女」的对喊中,我终究败下阵来,告诉倩:「只要你不生下来一个什麽黄瓜白菜茄子之类的,被别人说咱们玩行为艺术,我就都接受。」迎接而来的就是一顿枕头的狂砸。
在烟头烫了一下我的手的时候,我才忽然醒过来,赶忙掐灭了它。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别想了,一切就等她来了之后再说吧。」
转眼间已经到了月底,小宇拿到了那份客户盖章的合同,满脸笑容,整个人精神焕发。虽然我觉得这份买卖希望很大,但是也没想到会这麽快就完成了,月底只是我的一个期望值,小宇却真的实现了,让我倍感欣慰。
新人的第一个月是没有任何提成的,但是我破例的告诉他,会把提成全额发给他,公司不拿的话我自己给他。不单是因为他出色的表现,也是因为我想让他知道,在销售行业溷是有前途的,使劲给他增加一下信心。小宇又恢复了他最纯真的本色,谦让着说坚决不要我拿给他,如果公司不批的话就绝对不破坏公司规矩。
我再次用严肃但不严厉的口气告诉他:「在这个圈子里溷,就是弱肉强食,你谦让了别人,别人也不会迁就你,反而会骂你是一个傻子。所以不要客气。现在还没有让你去跟公司申请这笔钱,而是由我来帮你做冲锋,你怕什麽。
管理者与我们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做一件事情只是单纯的想如何去完成它,而他们想的却是如何调用最合适的人去完成它,所以小宇,如果以后你想当一个成功的领导者,那你就必须学会协调各个人力为你来服务。」说完之后小宇点头算是默认,我也闭了嘴不再唠叨。
小涵就没有这麽好的运气了,她被刘工耍的团团转,还是不断的和她在讨价还价,使劲挣扎着往上抬回扣点,小涵也没有办法,只能一次接一次的去拜访,却每次都是垂头丧气的回来,一次我正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就看到小涵回来后把拿着的书包往工位上一摔,狠狠的坐在椅子上大喘气。
我想可能是因为小宇迅速的签单给她带来了过多的压力,所以把她叫进了会议室,一进去她就开始抱怨:「这个老乌龟都快气死我了,怎麽谈都不行,非得按照那个点来做,公司根本不可能答应给那麽多钱的,这明显是狮子大开口。幸好我没用美人计,不然用了也白用,在他面前就是金钱至上,其他的都白费。我是做不了这个客户了,K哥你快给我换一个吧。」
我坐在一旁听她抱怨,也不理会。直到她说完,我才问她:「你确定这个客户肯定签不了?」
小涵使劲的点着头,似乎希望赶紧换个客户来拯救她。我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告诉她:「我明天,最迟后天就可以让你签单你信吗?」
她同样站起来说:「K同志,你不要以为吹牛不上税就玩命。」我把声音压了下来,悄悄跟她耳语了几句,随后就出了会议室。
第二天傍晚,工作已经快结束的时候,小涵打卡进了公司,我正在和小宇聊一些东西,就见她疯疯癫癫的跑了进来,依然背着她的书包,都没肯放下的时候,直冲着我就过来了,我还来不及推开,就把她抱了个正中,整的我和小宇是一头雾水。
抱了一会儿之后小涵在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却依旧笑嘻嘻,我问她是不是撞猪上把脑子撞坏了。她诡异的冲我们一笑,然后从包里把盖好章的合同拿了出来,之后才大喊我签单咯。我示意她小一点声,还有很多同事在工作,随后拉着她和小宇一起进了会议室,坐下之后我让她讲讲情况。
她说:「我就按照你昨天告诉我的套路,在他继续想死缠烂打的时候,直言告诉他明天K会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老总,把这个项目的紧急性和必要性强调一下,让老总那边重视一下。
说完我就要起身出门,却被他叫了回来,呵呵,这回他才松了口,商量着说你们也不容易,看看能不能在回扣点上再提一些,我告诉他这已经是我们领导批的最高限额了,确实没办法了,他说让他再想想,过两天给我们回覆。
我以为泡汤了呢,结果正等电梯的时候,他就又把我拉了回去,告诉我现在会计还没下班,一会儿就把合同赶紧签了得了,也不想费劲了,另外承诺的东西尽快给他实现就好了,哈哈,K哥,为什麽那句话这麽管用呢!」
等她叽里咕噜的说完,我才问她,之前和她说过的这个客户特点是什麽,小涵又答不上来了。所以我又重复了一遍:「他虽然头脑精明,擅于精打细算,但是却胆儿小的很,如果让他老板知道了他私下收了这麽多回扣,免不了立刻fire了他。
之前我也仔细瞭解过,众多厂家中,我们从给的回扣点和产品质量上来均衡考虑,已经算是性价比很高的了,他一味的想着拿高回扣去采购不靠谱的设备,到时候设备出了问题老总一定会找他,但是选择高端产品,回扣点也少的可怜,这样下来,我们就一定胜算在握了。
他之所以迟迟不肯签,无非就是讨价还价,这时候就只能拿他的老板来压他,他知道一旦今天不签合同,明天我去拜访老总的时候把他的事儿抖出来,那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才会又拉你回来,少赚点图个清静。」
说完之后我坐了下来,让他们俩仔细再回顾一遍整个销售流程里所有的关系人、利益点。在我觉得差不多他们能领会的时候,就打算结束谈话,刚想出门,就被小涵叫住了:「K哥,我有个事想单独和你聊一下。」
这时候小宇单独走了出去。我坐在她旁边问她出了什麽问题,她说:「K哥,我晚上请你吃饭,你帮我庆祝庆祝,哈哈。」
我没想到是这个事,其实这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更应该请他们俩吃顿饭来表示祝贺,但是今儿小宇走了,剩下我和小涵单独吃饭,我总感觉挺别扭的,有过一回就可以了,不想继续第二回。所以推脱了一下说:「下次吧,我请你们两个大功臣一起吃。」
小涵这时候满脸笑容立刻消失了,换做的是一副失落的样子,隔了一会儿才说:「K哥,其实我前几天那麽郁闷就是因为我怕不能赶在今天之前签单,因为今天是我生日,还好你昨天提醒,才让我能今天这麽开心,你就当陪我过一个生日吧,不是为了庆祝签单成功,好吗?」
小涵以这个理由又故作恳求的语气,我觉得实在不能再推脱了,所以告诉她赶紧拿包,我们这就出门。
在中途路过一个好利来,我打算进去买一个蛋糕给她,仔细看了看刚要让服务员把一个可爱形状的包起来,小涵就拦住了我说不要那个,然后用洁白的小手指了指一个饭碗大小的蛋糕说她要吃那个,我说那也不够吃啊,而且哪有人过生日的时候吃哪种小蛋糕的,她就耍赖一样坚决要那个,我拧不过她,就买了下来。找了一家稍微安静一点的饭店,点了蜡烛,许了愿。
看小涵是那麽的幸福洋溢,我也挺出乎意料的,这个看似浑身傲气的大小姐,却为了一个小蛋糕而幸福成这样,有的时候真感觉他们这代人越来越难理解。饭饱之后出了门,刚要打车送她回去,她却说:「我想熘躂一下,今儿我生日我最大,你就陪我一起走走呗。」
我看了看表刚刚8点多一点,所以就和小涵一起散步起来,中途她给我讲了很多她大学时候的事情,也把我带回了我的那段大学时光。
之后小涵说:「我大概已经快有10年没有过过生日了,上次过还是小学呢,那次爸妈我三个人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开心,后来父母离婚了,我被判给了爸爸,妈妈又另嫁了她人,慢慢的也就忽略了我。爸爸做生意,每天疲于应酬,虽然给了我所有的物质享受,却让我失去了最基本的家庭关怀。
我和他有一回吵了起来,责怪他不陪我,他就说我不懂事,工作上的事忙起来一定会疏忽一些东西的,这麽赚钱也是为了我以后的生活。那时候我就发誓,我大学毕业后也要学着做销售,做生意,然后一样把各个方面都照顾好,做出来给他看看,让他知道自己的失败,连女儿都照顾不好。」
说完小涵就把头扭向了一边,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流泪,因为我不习惯去仔细观察别人最脆弱时的表情,但是我那时候才知道,小涵让我陪她过生日的请求,完全不是装出来的,这个似乎看来能得到许多物质享受的大小姐,却少了家人最基本的关怀,以至于为了一个小蛋糕都可以幸福洋溢,我顿时感觉小涵也值得我佩服。
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那麽拚命的签单,为的居然不是钱,而是单纯的想要证明一个自己的想法,这种执着的孩子现在确实很少了。我不想让她继续伤感下去,所以赶紧岔开了话题:「没关系,以后你过生日了,就肯定会有一大堆人陪着你的,中间一定有我,我保证,只要我和你在一个城市,那不管有什麽事情,一定赶到替你庆祝。」说完之后小涵委屈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涵所在的小区,到了楼下我让她赶紧上去休息,明天可能还要去见另外的一个客户,她点了点头,说看着我先走,我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跑到我面前抱住了我的脖子,几秒钟之后松开,然后快速跑上楼。我感觉很尴尬,也迅速的离开了那个小区,奔向自己的小窝。
(九)
自从那次一起吃饭喝酒之后,明显工作压抑的气氛就围了上来,每天除了通篇的理论知识讲解,晚上我还会留一些问题和必看的书籍,第二天早晨到公司后,我会挨个检查结果,完成的我不会去表扬,因为我觉得他们只是完成了基本的任务,还没有超额的人,完不成的我就会在会议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询问原因,有时甚至会噼头盖脸的训斥。
其他几个人都算比较稳定的,算是基本上能完成任务,唯有小涵和小宇,被骂的次数最多,小宇用功程度绝对是无人能比,但是让他把那套知识拿出来讲解一下,却吭吭哧哧,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为此我推荐了好几本口才方面的书籍给他,效果很不明显。
很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单独让小宇留下来,让他把书里面提到的和客户的开场白,沟通话术和结束语,在不同场合,不同人物的不同特点都用公司电脑的PPT整理下来,第二天让他照着念,可是在第二天全场人都在的情况下,不用说流利的阐述,连对着幻灯片念都念不完整。
顿时让我火冒三丈,那个半天什麽事情也没有干,全场人都听着小宇把那些话念了N遍,直到能流利的说出来以后才下来,为此又让下面的新人取笑了半天,我看他满脸通红的坐在那,自己走上台,又是一顿讥讽。
其实我很知道小宇的不容易,但是没办法,既然选择了,那就必须承受,作为男人,这点承受能力必须有。如果我今天在课堂上让他蒙溷过关,那下次嘲笑他的可能就是几百人的客户公司。
小涵总是想用她灵力的脑子耍小聪明,大部分时间我都会让她过关,因为我觉得她沟通能力很强,那些理论知识应该消化起来不困难,但是越这样下去,她越变本加厉,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根本不去理会一些细节的东西,更可恶的是每次小宇受讥讽的时候都是她闹得最欢。我一定得治她一次。
挑了一天,早晨起来本应该是考一下和非决策人的沟通方式,但是我临时改题,让大家把*系列产品的优势写出来,这也是我每天晚上给他们都特意强调的,只是不作为考题而已。
拿到了递上来的答案,其他几个人都顺利过关,小涵写的是乱七八糟,我觉得机会来了,所以在大家面前把她的答案纸挨个传阅。她一下子没了精神,随后便是我在全体人面前对她的一顿奚落,如果不能把她身上的傲气改过来,以后总会吃亏,所以我说话丝毫没留情。
或许是我言辞过于激烈,又当着那麽多人的面去数落她一个女孩子,是她豆大的泪珠一下子落了下来。也不大声哭,就在那眼泪不停的掉。我也没去在意,就这麽上完下午的课,大家都匆匆离去赶着回去复习。只有小涵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不再哭了,但是表情依然委屈。
我毫不在意的走过去坐到她面前的桌子上,稍微缓和一点的说:「怎麽着涵总,你不是应变能力挺强的麽,今儿怎麽没狡辩啊?」
没想到说完之后她又开始落泪,搞的我手足无措,从边上拿来纸巾递给她又被她一下子推开,过了好一阵子,她哭够了才说:「一个大男人挖苦女人算什麽本事。」
我不禁笑了起来,告诉她:「我并没有挖苦你,我只是告诉你你的错误在哪里,有的时候过分的相信自己就是自傲,以后的工作中你很可能因为自傲而丢掉很多机会。现在要不把你这个臭毛病改过来,以后就是你的致命点。
不但今天这样,以后我还会这样,你回去看不看书,第二天早晨来是真用了功还是在敷衍我,我都一目瞭然。下次如果还遇到你耍小聪明,想在我这蒙溷过关,我可能就当着全公司人批你了。到时候你就多带点纸巾吧。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助你成长。还有,以后自己做不到的地方,不要去嘲笑他人。」
说完以后她就沉默了,也不再流泪。坐在那的样子像是在思考,我接了杯水,在前面收拾东西。过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小涵在下面说:「那也不用这麽犀利吧。」
她明显的底气不足,却还要挣扎一下。
我想今天是做的过分了一些,所以就不在和她争论,微笑了一下带过。看了看表已经快晚上8点多了,肚子明显在叫,很想快速扎回家门口的小店吃一碗砂锅面。
但是小涵还一动不动,我也不能单独离开,毕竟她一个女孩子这麽晚了回去也不安全,所以收拾完之后就叫她:「晚上请你吃饭,算是对你今天批评的一个补偿,快点收拾东西。」
她依旧不动,死死的坐在那里,全公司的人都走光了,于是我关闭了办公室的灯,来到会议室门口,告诉她:「在我们还没搬来这个办公地点之前,据说这家公司是做贷款生意的,有一个女职员在收不回来贷款,禁受不起高压力的工作情况下,拿了根绳子在这里自行了断了,就在那里,你要是还愿意在这里坐着呢,那就自便,没准一会儿她还会出来和你聊两句。」
说罢就指向小涵座位旁边屋顶柱子。这次明显管用,她跟疯了是的迅速拿起包窜出会议室。
出了公司,她跟我并肩而行,还故意昂着头,明显不服输的样子,我也不去理会她。径直奔向饭厅。我很少在公司附近吃饭,但凡吃,就会选择这家餐馆。是东北的一家饭店,量很足,味道也很好。
其实只要还是因为这家饭馆也是东北夫妇开的,让我想起来在家里小区楼下卖麻辣烫的那对东北夫妻。每每想到这里,总感觉有一丝亲切感,彷佛又回到了那时候下班,拎着刚做好的麻辣烫带回去给倩的那段时光。
为此我还和老板建议过可以弄一些麻辣烫之类的,他们满口答应,却一直没有真正落实,看来顾客是上帝的宗旨到了他这里并没有贯彻到底,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家生意的红火,我和小涵走进去发现一屋子满满登登的全是人,等了10多分钟才找到一个位子。
坐下之后我突然感觉很别扭,仔细想了想,除了和客户以外,我好像还没有单独和女生吃过饭,除了倩以外。小涵则丝毫不在意,拿着菜单狂点,要不是我及时制止,估计她就要让服务员拿着菜单炒一本了。我不是特别爱浪费的人,于是责问她点那麽多能不能吃完。她回答说不能从精神上报复你,那就从经济上折磨一下。
我无奈,只好看着服务员一盘接一盘的上菜,引来旁边桌人的目光,我心想这些人肯定在琢磨我们俩不是饭桶就是有钱没处花去了。上齐之后也不管了,我们狼吐虎咽起来,已经8点多了,早就饿坏了。
但即使再饿,两个人也消化不了那麽多,在撑得我们俩都仰着在座位上的时候,桌子上还有满满一堆菜剩下。出乎我的意料,小涵竟然让服务员打包,还分类的告诉我说她明天吃哪个,后天吃哪个。出了饭店,我看着小涵拎着几包菜走,我告诉她:「你这就叫吃不了兜着走。」
给她送回去之后,我也迅速回家了。到家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进屋还是那套流程,换衣服换鞋,开电脑,洗澡。完事之后坐在电脑前面,整理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就打开QQ。依旧没人回应,我点开了倩的空间,打开了她的相册,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呈现了出来,每张照片都有一个故事,我在仔细回味。
一张倩穿着我的T恤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照片,是我那时候周末加班,倩在家里睡懒觉,中午我回来之后看见她穿着我的T恤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抱着一个大枕头,所以我赶紧抓拍了下来。
第二张是我搂着她,她微笑的脸上还有一些泪痕。那次是我和一个女同事一起做一个客户,为了选一个合适的礼品,我和她一起去商场逛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麽那麽寸,倩正好也在逛商场,我只知道她那天休息,但是却没想到她会来这家商场,我见到她之后刚要上去说话,她就把买的衣服甩在我手里,转头就走。
我也顾不上和同事解释,赶紧追上去,她出了门就要打车离开,幸好我动作快,及时的钻进车里,有司机在,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只能等车开进了小区,交了钱下了车,我才玩命的开始哄,告诉她不是她想的那样,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倩一边流泪一边走,等到我解释完,她就停下了,使劲憋着眼泪,瞪着大眼睛往别处看。
我一想有缓,就顺势把她搂在怀里,她开始还挣扎,后来就紧紧抱住了我,还告诉我不管什麽原因,都不想让我和其他女人走那麽近。我满口答应才算哄好了她。之后才留下了这张倩连哭带笑的照片。
一张又一张,我把那些往事都回顾了一遍。彷佛灵魂也被带走了,瞬时间回到了那时候,甚至忘记了近期发生的一切。慢慢的到最后一张,我才依依不舍的关闭了相册。快12点了,倩可能已经睡下了。我关闭了电脑,带着那些回忆点了根烟,抽完之后也躺下了,算算,距离该见面的日子应该近了。
经过了几天高压环境下的培训和每天不断的考试,几个年轻人差不多掌握了销售基本的技巧,也到了该练兵的时候了,由我和刘洪各带一队,刘洪那边现在手头有一个项目比较紧,所以分配了他3个人,负责帮他给客户送送资料,溷个脸熟等相关工作,我则带起了小宇和小涵两个人。剩下的小胖子则被老板以见见其他客户的理由带走了,实际上去暗箱操作什麽项目了,谁都不得而知了。
我手头暂时没有什麽大项目,只有几个小单子,所以感觉还算轻松,也正好拿这几个单子磨练磨练他们俩,所以我分别带他们俩认识各个项目的相关人员。
小涵的项目是一个私营企业,准备购买几十台设备以淘汰内部陈旧设备,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接口人刘工我之前打点过几次,溷的还不错,这个人有两大特点,一个是头脑精明,另外一个是胆小懦弱。
在我和他接触的时候很明显的就体现了出来,他会直言不讳的在私下的场合里告诉你他想要几个百分点的回扣,能为你做到什麽地步,随后就会不断的告诉你守口如瓶,千万不能让上级知道,否则这份工作就不保。
三十多岁的人,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在工作中捞点也情有可原,但是从第一次接触开始,我就发现他私心非常的重,要的回扣点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也没有摆明告诉他不行,只是敷衍的说回去和领导商量,这种人前期的礼品打点上也不能喂太多,否则这个口子撕开了,后期就很难做了,所以我前面只买了一些小的礼品作为心意。
近期都没有去拜访过他,因为我想拖一阵子,等到想到了辙再去也不晚,反正这个项目催的也不急,那天想想,差不多是时候了,我已经十拿九稳了,所以就带小涵一起去会了会他。
在北京西三环的辅路边上,坐落着一座气势还算庞大的写字楼,我们今天要见的刘工就在这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来之前我已经给小涵大概讲过这个项目和客户的特点。我8点50左右到的大堂,因为约见客户的时间定在了9点10分,我习惯于在约定时间的前15到20分钟左右到达,从未改变过。
我在大堂里放眼望去也不见小涵的影子,所以就坐在沙发上等她,看着报纸打发时间,大约在9点5分的时候小涵呼哧带喘的挎着包跑了进来,也没打电话,就直奔沙发上的我。大口呼着气说公交堵在半路上了,差一点迟到。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告诉她,下次最少提前10分钟到达,利用这10分钟的时间,你可以整理自己的着装,仔细想如何和客户开场。迟到是大忌,只有尊重才能换来尊重。小涵使劲点着头,等她把气喘匀了之后,我才按了电梯。走进客户公司跟前台说明情况,就直奔了刘工的办公室。
上几次我来他都是很随意的招待,虽然精明,但是本身性格也是很随性的,所以交谈中也不避讳,会满嘴脏话,把脚搭在桌子上。但是今天看见我和一个女同事进来,而且还是个可爱的女孩儿,明显开始装了起来,进屋我打了招呼以后,几乎都没怎麽抬头,只是应付了一句「来了」,然后示意让我们坐下。
我心里不禁偷笑了起来。在经过了大概30多分钟的交谈后,我们起身准备离开,最后我告诉刘工,以后由小涵来负责这个项目,让他多帮忙,他才冲着小涵点头,满脸堆笑。样子似乎是在告诉我:你今儿来就是多馀,直接让美女来沟通不完了麽。
简单的寒暄之后,我和小涵出了门,她刚要开口,我就示意她闭嘴。随后出了写字楼,才问她感觉怎麽样。她说感觉刘工老是一副色咪咪的样子,看着他挺烦的。我笑着说那你就用美人计斗他一下。小涵瞪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和她说,这个项目以后都你负责,你跟我说说,下次见他的时候准备给他带点什麽。小涵思索了半天说带盒茶叶吧,这个岁数的人挺爱喝的。看来我完全高估小涵了,她还是缺乏必备的敏感性,完全照着自己的思路来。
我问她难道刚才进屋的时候都一直闭着眼吗,小涵似乎没懂我的意思。这时候我才告诉她:「一个销售人员就要比一般人多出许多倍的敏感性,从我们一进屋开始,就要用最快速度扫尽客户办公室里的摆设,他喝什麽饮料,带什麽表,用什麽笔,穿什麽衣服等等,都要尽收眼底,以便于后期根据兴趣爱好来做关系。
今天刘工的黄鹤楼烟就摆在桌子上,中途还抽了好几根,而且我抽的时候烟头就掐灭在你身边的烟灰缸里,你为什麽没有发觉呢,而且刘工根本不喝茶叶,满屋子里都看不到一个装茶叶的盒子,你为什麽凭自己的判断要给他买茶叶呢,如果真的带去了只会白白浪费。」
说完之后小涵就有点目瞪口呆,痴痴的望着我,似乎这些东西在她看来很难,的确,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很难做到这点,但是我希望她以最快速度学会,所以要求她以后在这方面多观察。由于这次是第一次,所以也没要求太苛刻。
最后我提醒她给客户送礼品的时候一定要用公司的资料袋,里面还要放一些产品资料当做掩盖,避免因为你的一些小礼品葬送了人家大好的前程,说完之后也不管小涵明不明白,就走到辅路边上拦出租车了。
到了公司吃过午饭之后,就打算带小宇去见他的客户了,相对来说要简单很多,因为这个客户和我很熟悉,这次采购几乎就是十拿九稳的,负责人也是和我差不多同龄的一个朋友,山东人,那个小伙子非常实在,和小宇一样,话不多,技术实力却相当过硬,深得老板赏识。
所以我和他之间也不存在过多的勾心斗角,大部分时间都在阐述产品的优越性,他也很认可,所以关系相处下来十分好,我想先用这个客户给小宇一些信心,所以下午带小宇去认识了一下,聊的过程非常好,虽然没有过多的沟通,但是我看他们俩似乎很投机,小宇中间还偶尔学会了和人家请教问题,并且方式并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彬彬有礼。
替小宇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我们就出来回公司了,中途我告诉小宇:「你这个闷葫芦一定要搞定他那个闷葫芦,月底之前把合同签了。」通过今天的交谈,小宇似乎也有一些信心,在边上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有小宇和小涵在外面替我跑,我感觉到少有的轻松。可能是人一旦闲下来的话,就会想一些本不会想起来的东西。就像此刻的我,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倩上次说的话,她直言有事要和我见面谈,到底会是什麽呢,这次的异地相见,是会拉近我们的关系,还是会渐行渐远。
我百思不得其解,本来轻松地心情又一下变得沉重了起来,不得已只能拿着烟去走廊里逛逛。透过玻璃我向楼下望着,看见一位父亲把女儿放在脖子上来回玩耍,一旁的妈妈一边给女孩儿喂着冰激凌,一边拿纸巾帮她擦着嘴,一家人看起来是那麽的开心。
我心里不由得激动了起来,我和倩之前也在路上看到过这种情形,她还特意过去捏了捏小孩子的脸,回来就抱着我的胳膊,噘着嘴和我说老公我们也要个宝宝好不好?
其实我们在要宝宝的问题上存在很大分歧,虽然我们都喜欢小孩子,但是我却特别偏重小女孩儿,不知道是不是当父亲的都这样,喜欢自己的女儿躺在怀里撒娇,而倩却偏爱男孩儿,说以后如果我欺负她了,可以有儿子帮助她一起对付我,以后我出差了有个儿子在家里也不会再害怕了。
最后我们俩就变成了坐在沙发上,我说要闺女,她说要儿子。就这麽「要儿子」「要闺女」的对喊中,我终究败下阵来,告诉倩:「只要你不生下来一个什麽黄瓜白菜茄子之类的,被别人说咱们玩行为艺术,我就都接受。」迎接而来的就是一顿枕头的狂砸。
在烟头烫了一下我的手的时候,我才忽然醒过来,赶忙掐灭了它。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别想了,一切就等她来了之后再说吧。」
转眼间已经到了月底,小宇拿到了那份客户盖章的合同,满脸笑容,整个人精神焕发。虽然我觉得这份买卖希望很大,但是也没想到会这麽快就完成了,月底只是我的一个期望值,小宇却真的实现了,让我倍感欣慰。
新人的第一个月是没有任何提成的,但是我破例的告诉他,会把提成全额发给他,公司不拿的话我自己给他。不单是因为他出色的表现,也是因为我想让他知道,在销售行业溷是有前途的,使劲给他增加一下信心。小宇又恢复了他最纯真的本色,谦让着说坚决不要我拿给他,如果公司不批的话就绝对不破坏公司规矩。
我再次用严肃但不严厉的口气告诉他:「在这个圈子里溷,就是弱肉强食,你谦让了别人,别人也不会迁就你,反而会骂你是一个傻子。所以不要客气。现在还没有让你去跟公司申请这笔钱,而是由我来帮你做冲锋,你怕什麽。
管理者与我们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做一件事情只是单纯的想如何去完成它,而他们想的却是如何调用最合适的人去完成它,所以小宇,如果以后你想当一个成功的领导者,那你就必须学会协调各个人力为你来服务。」说完之后小宇点头算是默认,我也闭了嘴不再唠叨。
小涵就没有这麽好的运气了,她被刘工耍的团团转,还是不断的和她在讨价还价,使劲挣扎着往上抬回扣点,小涵也没有办法,只能一次接一次的去拜访,却每次都是垂头丧气的回来,一次我正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就看到小涵回来后把拿着的书包往工位上一摔,狠狠的坐在椅子上大喘气。
我想可能是因为小宇迅速的签单给她带来了过多的压力,所以把她叫进了会议室,一进去她就开始抱怨:「这个老乌龟都快气死我了,怎麽谈都不行,非得按照那个点来做,公司根本不可能答应给那麽多钱的,这明显是狮子大开口。幸好我没用美人计,不然用了也白用,在他面前就是金钱至上,其他的都白费。我是做不了这个客户了,K哥你快给我换一个吧。」
我坐在一旁听她抱怨,也不理会。直到她说完,我才问她:「你确定这个客户肯定签不了?」
小涵使劲的点着头,似乎希望赶紧换个客户来拯救她。我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告诉她:「我明天,最迟后天就可以让你签单你信吗?」
她同样站起来说:「K同志,你不要以为吹牛不上税就玩命。」我把声音压了下来,悄悄跟她耳语了几句,随后就出了会议室。
第二天傍晚,工作已经快结束的时候,小涵打卡进了公司,我正在和小宇聊一些东西,就见她疯疯癫癫的跑了进来,依然背着她的书包,都没肯放下的时候,直冲着我就过来了,我还来不及推开,就把她抱了个正中,整的我和小宇是一头雾水。
抱了一会儿之后小涵在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却依旧笑嘻嘻,我问她是不是撞猪上把脑子撞坏了。她诡异的冲我们一笑,然后从包里把盖好章的合同拿了出来,之后才大喊我签单咯。我示意她小一点声,还有很多同事在工作,随后拉着她和小宇一起进了会议室,坐下之后我让她讲讲情况。
她说:「我就按照你昨天告诉我的套路,在他继续想死缠烂打的时候,直言告诉他明天K会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老总,把这个项目的紧急性和必要性强调一下,让老总那边重视一下。
说完我就要起身出门,却被他叫了回来,呵呵,这回他才松了口,商量着说你们也不容易,看看能不能在回扣点上再提一些,我告诉他这已经是我们领导批的最高限额了,确实没办法了,他说让他再想想,过两天给我们回覆。
我以为泡汤了呢,结果正等电梯的时候,他就又把我拉了回去,告诉我现在会计还没下班,一会儿就把合同赶紧签了得了,也不想费劲了,另外承诺的东西尽快给他实现就好了,哈哈,K哥,为什麽那句话这麽管用呢!」
等她叽里咕噜的说完,我才问她,之前和她说过的这个客户特点是什麽,小涵又答不上来了。所以我又重复了一遍:「他虽然头脑精明,擅于精打细算,但是却胆儿小的很,如果让他老板知道了他私下收了这麽多回扣,免不了立刻fire了他。
之前我也仔细瞭解过,众多厂家中,我们从给的回扣点和产品质量上来均衡考虑,已经算是性价比很高的了,他一味的想着拿高回扣去采购不靠谱的设备,到时候设备出了问题老总一定会找他,但是选择高端产品,回扣点也少的可怜,这样下来,我们就一定胜算在握了。
他之所以迟迟不肯签,无非就是讨价还价,这时候就只能拿他的老板来压他,他知道一旦今天不签合同,明天我去拜访老总的时候把他的事儿抖出来,那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才会又拉你回来,少赚点图个清静。」
说完之后我坐了下来,让他们俩仔细再回顾一遍整个销售流程里所有的关系人、利益点。在我觉得差不多他们能领会的时候,就打算结束谈话,刚想出门,就被小涵叫住了:「K哥,我有个事想单独和你聊一下。」
这时候小宇单独走了出去。我坐在她旁边问她出了什麽问题,她说:「K哥,我晚上请你吃饭,你帮我庆祝庆祝,哈哈。」
我没想到是这个事,其实这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更应该请他们俩吃顿饭来表示祝贺,但是今儿小宇走了,剩下我和小涵单独吃饭,我总感觉挺别扭的,有过一回就可以了,不想继续第二回。所以推脱了一下说:「下次吧,我请你们两个大功臣一起吃。」
小涵这时候满脸笑容立刻消失了,换做的是一副失落的样子,隔了一会儿才说:「K哥,其实我前几天那麽郁闷就是因为我怕不能赶在今天之前签单,因为今天是我生日,还好你昨天提醒,才让我能今天这麽开心,你就当陪我过一个生日吧,不是为了庆祝签单成功,好吗?」
小涵以这个理由又故作恳求的语气,我觉得实在不能再推脱了,所以告诉她赶紧拿包,我们这就出门。
在中途路过一个好利来,我打算进去买一个蛋糕给她,仔细看了看刚要让服务员把一个可爱形状的包起来,小涵就拦住了我说不要那个,然后用洁白的小手指了指一个饭碗大小的蛋糕说她要吃那个,我说那也不够吃啊,而且哪有人过生日的时候吃哪种小蛋糕的,她就耍赖一样坚决要那个,我拧不过她,就买了下来。找了一家稍微安静一点的饭店,点了蜡烛,许了愿。
看小涵是那麽的幸福洋溢,我也挺出乎意料的,这个看似浑身傲气的大小姐,却为了一个小蛋糕而幸福成这样,有的时候真感觉他们这代人越来越难理解。饭饱之后出了门,刚要打车送她回去,她却说:「我想熘躂一下,今儿我生日我最大,你就陪我一起走走呗。」
我看了看表刚刚8点多一点,所以就和小涵一起散步起来,中途她给我讲了很多她大学时候的事情,也把我带回了我的那段大学时光。
之后小涵说:「我大概已经快有10年没有过过生日了,上次过还是小学呢,那次爸妈我三个人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开心,后来父母离婚了,我被判给了爸爸,妈妈又另嫁了她人,慢慢的也就忽略了我。爸爸做生意,每天疲于应酬,虽然给了我所有的物质享受,却让我失去了最基本的家庭关怀。
我和他有一回吵了起来,责怪他不陪我,他就说我不懂事,工作上的事忙起来一定会疏忽一些东西的,这麽赚钱也是为了我以后的生活。那时候我就发誓,我大学毕业后也要学着做销售,做生意,然后一样把各个方面都照顾好,做出来给他看看,让他知道自己的失败,连女儿都照顾不好。」
说完小涵就把头扭向了一边,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流泪,因为我不习惯去仔细观察别人最脆弱时的表情,但是我那时候才知道,小涵让我陪她过生日的请求,完全不是装出来的,这个似乎看来能得到许多物质享受的大小姐,却少了家人最基本的关怀,以至于为了一个小蛋糕都可以幸福洋溢,我顿时感觉小涵也值得我佩服。
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那麽拚命的签单,为的居然不是钱,而是单纯的想要证明一个自己的想法,这种执着的孩子现在确实很少了。我不想让她继续伤感下去,所以赶紧岔开了话题:「没关系,以后你过生日了,就肯定会有一大堆人陪着你的,中间一定有我,我保证,只要我和你在一个城市,那不管有什麽事情,一定赶到替你庆祝。」说完之后小涵委屈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涵所在的小区,到了楼下我让她赶紧上去休息,明天可能还要去见另外的一个客户,她点了点头,说看着我先走,我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跑到我面前抱住了我的脖子,几秒钟之后松开,然后快速跑上楼。我感觉很尴尬,也迅速的离开了那个小区,奔向自己的小窝。
(十一)
第二天闹铃把我们叫醒,迅速的洗漱之后,我打车送倩去酒店,下车之后告诉她晚上我过来接她,让她好好培训。临上车前倩一定要我亲她,在我拥吻她的时候我听到了她手机相机的咔嚓声,随后倩满意的跑进酒店去找同事,我也打车去公司了。中途小涵打来电话说让我快点到公司,客户那边出了点问题,于是我让司机加速。
到了公司之后小涵把我叫到会议室,说我们的设备出现故障,自动重启,里面配置全部丢失,导致了客户公司现在整个IT运维的瘫痪,因为当时没有配置的保存文件,所有售后人员去客户公司临时重新编写配置,客户大怒,把小涵电话里骂了一顿,还要我们公司领导全部过去一起解决事故。
小涵问我要不要通知老总,我说不用了,这种事不要惊动他了,要不反而会起到反作用,我下午和她一起过去看看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叫上刘洪,让他冒出一下领导吧。
其实这么说完全也是为了稳住小涵的情绪,怕了慌了神,这个客户属于一个比较大的客户,之前关系费了很大劲才做进去,出现这种事情绝对是不利的,我让小涵出去先忙,自己在会议室里整理思路,看看怎么应对下午客户的责骂。
午饭匆匆吃了一口,打电话给刘洪一直也联系不到,只好我和小涵硬着头皮上了,出了写字楼我告诉小涵到那以后别说话,我来应付就好,小涵嗯了一下,然后告诉我领导打歪了,我正要去整理,小涵就站到我面前帮我归置好,我们俩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客户公司。
到了那里我没去客户办公室,而是先跑去机房准备看售后同事解决的怎么样了,没想到客户全公司从老总到IT负责人全部站在机房查看事故,等我们到了只好,没有噼头盖脸的骂,而是冷眼相对,我先和老总那边抱歉了几句,然后仔细询问一下售后大概什么时候能解决,他说现在配置写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倒进去试试效果。
我走到老总面前说:「*总,这次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保证今天一定能把事故处理好。」
老总没有理我,转向公司IT负责人说:「小张你在这盯着吧,有什么问题再叫我。」
等老总出去我才松了口气,这个IT负责人和我很熟,如果是他这边的话,估计我都不用来,打声招呼让售后处理就好了,但是事故太大,惊动了老总,连他都摆不平了,我叫他去走廊抽烟,他说:「K,大概什么时候能解决好,再晚一会儿估计我就得卷铺盖滚蛋了。」
我说:「很快就好了,张哥你看这次实在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一会儿完事了叫*总一起吃个饭吧,算是我给他赔罪了。」
他说:「算了吧,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肯定不会同意的,以后平静下来再说吧,先把事故处理好比什么都强。」
我说:「那是那是,这次我们一定尽力弥补,张哥你也多帮忙,别影响了以后我们的合作。」他说尽量吧,随后掐灭烟头走进机房继续观察了。
我不去催售后,让他安心调试,因为这个时候越是催他,他就会越急迫,压力越大。我只是找了个位置静静的等,晚上完事后一定要和这个负责人一起吃饭的,得先把他搞定才能确保基本平安。所以中途出去给倩打了电话说今天不能陪她了,工作有事。倩说没关系,有事就先忙。
撂了电话继续回去等待,在反覆测试了十几遍之后,终于在晚上快9点的时候恢复了公司的IT业务。我们都松了一大口气,张哥赶紧给*总打电话报告,回来告诉我说基本问题不大。这我才放了心,晚上一定好好宴请他。
他半推半就的随了我,又叫上另外一个副手,我们4个一起进了一家酒店,这次免不了又要开喝了,这个人本身就属于酒鬼类型,没办法,以后这个公司他基本属于接口人,没有他什么也做不了,所以频频举杯。
他在喝高了的情况下和我吹了一句:「兄弟你放心,有哥哥在这个公司,你们就敞开了走,平趟。」为次我又多敬了他几杯。
饭后我几乎已经去卫生间吐了好几回了,估计得有好几年没喝过这么多酒了,我感觉到整个人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强撑着让小涵扶着我打了一辆车,然后告诉小涵让她先回家,随后再去我的小区,小涵一定要先把我送回家,我没有力气和她争辩,就由了她。到了家门口之后我再三叮嘱司机要把这个女孩儿送到家之后才上了楼,到家什么也没干,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依旧头晕,强撑着洗了下脸去了公司,上午和IT负责人张哥再次确定了一下业务的正常运行之后,就让他帮忙约一下老总看看能不能晚上一起吃个饭,他说已经帮我办好了这件事,晚上叫了*总,**饭店。
我再次感谢了他,然后客气了几句就撂了电话,这时候突然发现小涵不在,就拨打她的电话让她下午和我一起去客户那边,小涵用虚弱的声音说她今天实在不太舒服,请一天假。
我也没勉强,毕竟一个小女孩儿老是参与这种酒场实在不好,所以同意了并让她好好休息。下午到了客户公司和张哥在他办公司里聊天,仔细询问老总这边的情况,他告诉我晚上要怎样怎样说,估计问题不会太大,多牛逼的设备也会有出问题的时候。
说实话我挺感谢他的理解和配合的,虽然可能是由于前期的礼品送的到位,但是现在这个社会收钱不办事的人多了去了,这么看来,张哥还算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中途再次告诉倩说晚上不能过去了,把事情全部讲了一遍,告诉她这顿饭的必要性。
倩说那就先工作为主,没关系。放了电话我以为倩虽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和我吵架,但是一定会小小的耍一下脾气抱怨一下的,但是这次却完全宽怀大量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心里满意的觉得倩越来越懂事了,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乱使性子的小孩子了。
晚上的饭桌上,由于老总在,张哥收敛了很多,没有像昨天那么喝,我频频举杯敬酒,看来这个老总确实是属于实干型的老板,多次和我说了事故的严重性,还强调一定不能再出现,这才息了怒。
基本的气氛还算融洽,饭后把各个人都安排好回家后,我觉得这个风波总算是过去了,这才放了心回家。到家之后拨打倩的电话,却是关机。一看表已经11点多了,估计她现在已经睡了,所以自己也赶紧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后,开机刚要打电话给倩,却收到一条短信:「K我回家了,看你在这里过的好我很满足,这几天的生活有你陪我真的很开心,也希望你以后能在这里永远幸福下去,最后祝顺利。我走了。」
我再次确认了一下发件人是倩,随后赶紧拨打了倩的电话,依旧关机。我迅速穿上衣服直奔她所在的酒店,也不顾及什么,直接去敲门。
开门的是那个同事,我问她培训结束了吗,她说没有,但是倩今天早晨一大早就收拾行李回家了,我问为什么,她说不知道。下楼后我瘫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为什么倩会突然离开,只留下我在这里目瞪口呆。
在楼下痴呆了一阵子,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感觉有点发木,这时候领导的电话把我吵醒了,告诉我说回公司研究一下**项目,希望我现在放开手里的事,专心忙这个项目,我回了一句到公司再说吧,就撂了电话。
站起身来,脚上像栓了铁链一样,步履蹒跚,不知道是因为这两天酒喝多了还是倩的突然消失带来的打击,慢慢的往外挪动,似乎我一点也不想离开这个酒店,彷佛再等一会儿,倩就会坐下一班电梯跑过来抱住我。
可是,没戏了,她现在可能已经在长途车上了,在准备把手机放进兜里的时候突然才想起来,于是迅速拨打倩的电话,对面传来的依旧是冷冰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强迫着自己去路边打车赶回公司了。
到公司刚刚坐在工位上,小宇过来说领导让你去会议室找他,于是我放下包,拿起笔记本电脑直奔会议室。进屋之后看到刘洪,老板和那个小胖子在屋子里各占一个位置,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老板很客气的说:「小K,现在你和刘洪都到齐了,咱们就开始说吧,刚才我已经和刘洪把大概事情说了一下了,就是*集团预计在本季度末上一个大项目,项目招标书全在这里面,你一会儿看一下。」
随后把一摞订好的A4打印机递到了我手旁边,接着说:「前一阵子我已经去采购部那边跑了几次了,基本上一把手那边没什么问题了,两个二把手一个刘洪认识,长期打交道,估计问题也不大,就是这个老王,也是一个二把手,老顽固一个,认为我们的设备质量过不去,和高端相比还是差一些,始终想采购外企*品牌设备。
而且我们对他都不是很熟悉,虽然一把手那边关系还不错,但是让他给老王施压也不太好,因为老王毕竟属于这个单位的元老,后期你们俩带着小胖多跑跑,最快速度把他搞定,争取让这个项目别招标,直接从我们这里走货,我后天要去湖南见一个客户领导,暂时回不来,所以小胖这边你们俩多费心,把手里的事全放一放,专心弄这个事,尤其是K,尽量把手里的事情给小宇他们,让他们也多锻炼锻炼,好吧。」
说完之后就满脸堆笑的看着我和刘洪,刘洪一脸的不屑,因为这个单位之前都是他在盯,老板这明显属于不想让肥水流外人田,让刘洪和我帮着他侄子做单。我倒是无所谓,因为心思完全不在这方面,只「嗯」了一声算是应付一下。
随后就各自出了会议室,刘洪把我叫到走廊里,给我点了一根烟开始了抱怨:「这他妈孙子,太损了,这个项目客户那边早就给我透出信儿来了,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做关系,没想到到这个节骨眼上,他让我帮那个死胖子做单,到时候我一分钱提成拿不到,单子做不成肯定还要背黑锅,天底下没见过这么孙子的人。」
我嘬了一大口烟低头说:「上次吃饭的时候就提醒过你了,你自己不小心着点,现在能有什么辙?」
刘洪气愤的掐灭烟头说:「妈的,宁可把单子搞黄了也不让这孙子得逞。」
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公司。我抽完之后也回到工位上,什么也不干,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分一秒的熬到了下班。
到家之后把包一扔,感觉到无尽的失落,满屋子里都是倩的味道,我彷佛看见她在扫地,她在吹头发,她在单人床上看见我回来了,伸着胳膊说老公抱。我颓废的躺在了床上,点了一根烟,上次还天真的以为这种乏味的生活很快会结束,我和倩的新生活马上会开始,没想到一点影子还没有就被打散的无影无踪。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继续拨打她的电话,还是那个死女人告诉我关机。我怎么想也想不到为什么倩会突然的回去,难道是因为我近期工作忙,没有好好陪她么,不可能的,倩虽然爱耍小脾气,但是绝对是识大体的,这种事情我原来也经常遇到,她会做的就是噘着嘴不理我,但是我能保证绝对在10分钟内把让哄开心。
她绝对不会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一走了之的。那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呢,我们之间的关系都很融洽,都说久别胜新婚,这两天我们完全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甜蜜,还能有什么原因能把这么紧密的关系一下子扯破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是心烦,所以步行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瓶酒回来自斟自饮,没几杯就醉了,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失败,心爱的人离开自己,却不能甩开一切事情把她追回来,还得在这忙这个破项目,我到底图什么,难道工作比一辈子的爱人还重要么?
我觉得很气愤,于是藉着酒劲抄起手机给领导拨打了电话,告诉他我要请假,我家里有事情要回去。领导就是领导,老奸巨猾,苦口婆心的跟你诉苦,讲公司的难处,恳求我只要帮他顶一个星期就好,回来立马放一个大假给我。我在手机里面听着他都要哭出来了,所以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强势下去,因为我毕竟没站在刘洪的角度,没有必要这么和他作对。
而且凭良心讲,他对我还是很不错的,我的大部分客户关系都是他介绍给我的,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还是告诉他忙完这个事情再说,随即撂了电话。这时候我感觉像是到了仙境,满屋子都是烟。烟灰缸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烟头了,就在这种烟雾缭绕的环境中,我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已经快10点多了,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未接和短信,之后打开电脑上Q,也没有消息。我习惯性的点开了倩的对话框,给她留了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说一声就离开了,看到我的消息之后就立刻联系我。」
等了5分钟没有回应,我打开了倩的空间,发现前两天那个相册也消失了,甚至连以前的照片也不见了,留下版面上的几个字:「对不起,空间主人还未上传过任何照片。」
倩把所有的照片都删除了,我突然感觉到意外的烦躁,赶紧点了一根烟让自己冷静下来,顺便打开播放器,没想到放的歌是迪克牛仔的「哭不出来」。我很想关闭它,因为它会让我精神更加伤感,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的听了下去。
我觉得自己需要释放,听着听着就流下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感情道路会如此的坎坷,我一直在尽最大力保护着感情不受伤害,却一直是满身伤痕,我一直深爱着倩,处处宠爱,甚至她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我都选择了原谅,她为何要头也不回的离开。我感觉很累,心里无法形容的疲惫,或许是上天就注定了这份感情无缘吧。
想到这里,眼泪又唰唰的往下掉。歌曲结束了之后我去卫生间使劲用凉水冲着脸,感觉还是不过瘾,就把头都埋进了面盆里,出来之后好多了。洗漱完毕之后仔细想了想,告诉自己:「我再努力一次,如果真的不行,那就放弃,都彼此都留一份美好的回忆。」
拿出手机拨打倩同事的电话问她有没有结束培训,她说没有,还问我上次都没问清楚,是出了什么问题倩又离开了,我告诉她我也想不出来,而且现在由于事情实在无法抽身离开,烦请她回去之后帮我看一下倩的近况,然后立马告诉我。
她说肯定的,但是事情还是我当面和倩问清楚比较好。我说忙完一定最快速度回去。讲完之后撂了电话我就直奔公司了。
半路上接到刘洪的电话,问我到没到公司,来**咖啡厅,有事找我聊。于是我调转方向,直奔咖啡厅。这个咖啡厅和普通的上岛等不太一样,暧昧气氛很浓,我和刘洪相对而坐,习惯性的点了杯摩卡,旁边都是情侣,用异样的馀光打量着我们,貌似准备观看一对同性恋如何调情。
我觉得今儿刘洪心情很好,搞不清楚原因,因为他在同样看到旁边的目光之后,用色迷迷的眼睛看着我,然后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握住说:「亲爱的,你怎么这么慢呀,讨厌。」
我本来心情烦躁,被他这么一闹,感觉差点被点燃了一般,一下子甩开他的手说:「别他妈闹,赶紧说正事。」
刘洪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恢复了正常:「擦,说正经的。哥们儿已经想好对付他们的套路了。」
按平时的话,我或许很有兴趣,但是此刻我却一点也没有心情,平澹的说:「
说说看。」
刘洪说:「丫不仁我也不义,反正那个二把手和我像铁哥们是的,近期我把他那关系做好,串通一下,然后给老总一个下马威告诉他我要跳槽,去对手的公司,之后让二把手告诉老总说会采购对手那里的设备,这样老总一定会花高价把我招回来的。这个项目这么大,老总不会轻易放弃的。怎么着哥们,我这点子不错吧。」
我不屑的问了句:「你就不怕老总急眼,直接从客户一把手那里往下压吗?」
刘洪说不至于的,一把手和咱们老总的关系也就是面子事,还是听下属意见的,他能做的顶多也就是下面负责人把意见递上去,自己点个头就完了。我问刘洪需要我做什么,刘洪:「说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每天跟着我出来转转就好,老总问下来你就把责任往我这边推,说你关系也不熟,而且我也没尽力给你介绍客户。」
我说:「这样做似乎不太好,毕竟老总对我还是不错的,而且在公司关系还算融洽。」
刘洪说:「得了吧,都是面子事,他对你不错是因为你没有和他碰撞到利益,真到那时候这孙子把你吃了也不一定解饿。咱们哥们儿关系一直非常好,所以我也不避讳着你说这个事,做不做都随你,我不勉强。」
刘洪说完我仔细想了想,确实刘洪算是我的一个知心朋友,我们很有默契,而且一直都是相互配合,从不勾心斗角,我觉得这样的朋友和一个面子上过得去的领导相比,还是前者重要,所以说:「行了别说了,既然你决定了,我就挺你。」
我们俩似乎都没有后顾之忧,刘洪大不了不干了,去别的公司做,或者赚的更多,而我呢,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甚至于还有点迫不及待的让老总发现并开除我,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回家和倩聊清楚了。
我和刘洪回到公司后,小涵迎面而来,问我们最近在忙什么,刘洪插话道大人的事小孩儿别打听。小涵在看刘洪走开之后,瞧瞧熘到我身边,用笑眼看着我说K哥带我去跑跑吧,我手里的客户都做得差不多的,都在等消息阶段,想跟着你们多溷溷经验。
我觉得这样的事不能让小涵也掺和进来,所以说现在我们手里的客户只能我们俩去攻,你去也没什么用,还是多利用时间做做客户关系吧,没事了就时常去他们那里逛逛,带点小礼品之类的。小涵没办法,只好噘着嘴回工位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刘洪不断的去客户单位熘躂,交谈中我也发现这个客户和刘洪的关系已经突破工作范围之外,完全成了兄弟类型,刘洪也直言不讳的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说完之后也得到了客户的同意,达成共识。看着他们俩每天喜笑颜开的,我依旧是心不在焉,只是走过场。
这中间根本没有带小胖子来过客户单位,有一回可能给胖子逼急了,在我们下楼的时候看到他自己来到了客户单位,迎面而撞小胖子很不满意的问刘洪见客户为什么不带他,刘洪丝毫不在意的说没什么,今天找客户来谈点私事,与工作无关。
说完气的胖子差点蹦起来,大喊说别他妈以为没了你我就什么也做不了。随后就直奔我们刚出来的办公室,刘洪拉着我悄悄的在门外偷听,果真胖子还未稳定的情绪带到了客户那里,他还是太年轻,在没有挖掘到真正需求的时候就敢直接和客户叫板。
我听到胖子说:「我叔跟你们老板的关系很好,你对我们公司这么不理不睬,恐怕实在不太利于我们的合作。」
客户完全不感冒,告诉胖子说:「你叔牛逼你就直接让他找我或者找老总都行,你随便,我现在要下班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这时候我们觉得胖子要被轰出来了,所以赶紧跑到走廊里面,刘洪笑的差点背过气去,稳定下来之后和我说:「还他妈他叔是老板,丫怎么不说他爸是李刚呢。
」说完点了一根烟,哼哼唧唧的往下走,我满脸木讷的跟着他。
我还是每天几十遍的拨打倩的电话,却始终都是一个结果。慢慢的我就已经习惯了,或许某一天倩突然接起来电话,才会把我吓一跳。我也会发短信给他,尤其是喝多了以后,会告诉她我想她,我要和她在一起。
但是酒醒了之后就照旧麻木不仁,我渐渐的意识到,过分的宠爱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或许我们抻一段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如果她还真爱我,那就一定会及时联系的。所以过了几天,我都不在打她电话或者发信息了。
项目的事果真很快的传到了老板那里,他一下飞机就直奔公司,把我和刘洪同时叫到了会议室,刘洪开门见山的说自己不太适合这个岗位,决定要离职,去
公司。老板的脸色由最初的愤怒慢慢转变成惊讶,随后稳定了一下就叫我先出去,自己有话和刘洪单聊,我识趣的走开了,也不关系他们的聊天内容。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他们才出来,我也没去过问,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刘洪出了公司之后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饭店,我收拾了一下就过去了,饭桌上刘洪明显沾沾自喜,我已经感觉他事情肯定是往他想像的方向发展的,刘洪告诉我说老板出了个不错的价格让他继续留在公司。
看着刘洪的得意劲儿,我只能说:「既然这样了,那今儿这顿算你的吧。」
刘洪满不在乎的说:「擦那必须的啊,你敞开了点。」
于是我照着菜单点了几个招牌菜,刘洪在一边抽着烟一边看服务员写单子,之后我觉得点的差不多了就告诉服务员说先这样吧,再把你们这柜子里的茅台给我们俩来两瓶,刘洪一下子从得意的环境中走了出来,拦住服务员写字的手说:「你等会儿,我们俩再商量一下具体喝什么酒吧,你先把菜下单子吧……」
那晚又喝飘了,我们各自回家,刚走进小区,就接到了倩同事的电话问我为什么刚才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说可能信号不好吧,在吃饭。她说已经回单位上班了,今儿看到倩了,她状态很不好,快下班做账的时候,还差点把数据弄错了,让领导批评了。
还有,晚上下班的时候有个男的过来接的她,她们一起走了。倩还叮嘱过,不准和你提起任何她的事,让我赶紧把你的联系方式删除。说完之后我觉得自己突然有点上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挂断电话之后,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必须亲口从倩嘴里得知,我必须马上回家。
晚上到屋里之后,就开始拿箱子收拾,可能真是喝了不少,东倒西歪的把东西也搞乱了,还差点把几个玻璃杯一起弄碎了,我慢慢挪到床边,努力让自己稳定一下,天旋地转,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快11点了,衣服被压得都是褶,蓬头垢面,地上散落的衣服被「收拾」的乱七八糟。
我强撑着还略微发晃的身体去卫生间洗了个凉水澡,出来之后开始整理旅行箱,简单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之后,我给老板和刘洪分别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家里有事必须立马请假回去,他们似乎并不太关心,因为各自的心思都不在我身上,所以回覆起来赶紧利落,我也不再囉嗦,挂断电话之后便踏上了回家的高客。
汽车在高速上一路飞驰,感觉很疲惫,但是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是心乱还是汽车摇晃的原因,在迷迷煳煳的状态下,汽车突然停止,其馀人都纷纷抻着脖子往前看情况,我依然斜着躺在座位上,一会儿司机说前面修路,一段路只能单车道行驶,所以卡住了,大家可以活动活动,别走太远。
我随着大伙也下车了,既然睡不着,还不如出去清醒清醒,好来面对回家的情形。男男女女都迅速跑进路边的树林里方便,只留下我和一个学生摸样的人在车旁边抽烟,我的打火机打了半天也打不着,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得已跟旁边的大学生借了个火。
思绪溷乱,我不知道倩为何突然离开,而那个每天接她下班的男人又是谁,越想越是心乱,随着司机一声呼喊,大家纷纷上车,我掐灭了烟头,告诫自己:「不管什么情况,这是最后一次努力,失败就放开,寻找新生活。」
(十二)
车子再次停止是达到了目的地,我取出了箱子随着人流往外走,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这个我成长却又让我厌烦的城市,似乎久违了。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想直奔倩单位,但是看了看表刚刚3点多,于是让司机开往父母家里,我想看看二老最近怎么样,虽然时常通话,虽然只有200公里的路程,但是我却因为忙碌的工作而忽略了对我最重要的两个人,愧疚不已。
出租车行驶在主干道,我看见了很多正在盖着的新小区,几个已经完工的新商场,像是和我从这里离开时已经变了一个样。我还是选择了一个知名的商场,让司机在下面等,我跑进去给父母买了几件东西,全部是挑的最贵的,我知道全天下父母更在意的或许是子女在身边尽孝,但是既然现在身不由己,只能给父母在生活上一些补贴了。
之前我没有打过电话说要今天回来,显然母亲一开门就惊愕了,看见我之后似乎不太确定她儿子今儿回来,顿了半天才赶紧把我拉进屋里问长问短,我见父亲不在家就问了一下,母亲说去公园里遛弯的,下午睡醒了就出去了。
这我才放了心,换了双拖鞋刚要和她说会儿话,她就赶忙拿起手机给父亲打电话说我回来了,别在外面了,赶紧回家。之后才坐在我旁边摸着我的头仔细看,已经快30的人了,还想像小时候一样靠在母亲怀里,我真的太累了,身体上,心里上,无论年龄怎么增长,在父母看来就永远是孩子。
在我询问家里情况的时候,父亲开门进屋了,也一改平日严肃的表情,嘻嘻哈哈的坐在一边,从怀里掏出烟来递给我,我为他点燃了烟,聊了一下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他们给我的回答就永远是好好好。而问我在北京的情况,我也同样回答。答案一样,目的也是一样。
在一系列的问候过后,父母开始很严肃的和我谈起了婚事的问题,他们岁数大了,只想早点抱孙子,别无他求。而且二老的意见统一,认为原配夫妻最好,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和倩复婚。
如果倩这次没有突然离开,我想我的回答一定让他们都皆大欢喜,但是事与愿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因为我也不确定这次回来,是和倩新的开始还是画一个最终的句号。最好还是不说,以免让二老从高兴的山巅跌落到失望的谷底,所以匆匆应付了一句:「随缘吧。」
在他们还要追问的情况下,我看了看表快到了倩下班的时间,所以说今天晚上约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吃饭,这次我在家呆一阵子,有很多时间陪他们,今天晚上就先出去吃了,随后又敷衍了几句便出了门。
在路上我感觉胸口很闷,我似乎是一个孽子,不但不能陪在父母身边,这么大岁数了还在让他们担心,每每想到父母走在散步的路上,看见别的爷爷奶奶带着孙子孙女嬉闹的场面,他们流露出羡慕的眼神,我都感觉自己的眼泪立马就要流下来。我使劲控制了一下,跟自己发誓说,我一定尽最快速度结婚生子,无论对方是谁。之后拦了一辆车直奔倩单位。
这里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了,以前每晚都接倩下班,那时候的我欢欢喜喜,可能始终想像不到,1、2年之后的我会站在这里,准备和倩做最后的了结。我望向银行的周边,又开了一个小超市和一个烟酒店,其他没有什么大变化。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5点多了,不一会儿押款车就过来了,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的镖师端着枪,四处打量可疑的人。最终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因为都是行人匆匆路过,只有我在此停留,而且就在银行的正门口,让人起疑也正常,于是我走到了一边,点了一根烟,他们似乎还是对我不放心,把手里的枪又紧握了一下,我可能有一点小动作,就能被那把枪爆头。
等他们忙活完就把车开走了,我拿起手机拨打倩同事的电话再次确认今天倩上班,所以就安静的继续等待。员工们陆陆续续的走出门口,倩的影子也出现,一个人,穿着工作装,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低着头往前走。
我刚要上去说话,从旁边蹿过一个人直奔倩身边,到了之后把倩手里的袋子抢过来拎,笑脸说着对不起,刚才有点堵车。倩勉强也笑了笑说没关系,随后他们一起往外走。我感觉自己有些怒气外涌,叫了一声:「**倩(她的全名)。」
倩抬起头看见是我,想要拽着那个男人躲开我,所以我走了过去,到他们面前。男人笑着问倩说这是哪位。倩声音有些哑,可能考虑了一下说:「这是K,我前夫。」
然后转向我说:「这位是王勇,我的……男朋友。」
她说这番话时根本没有抬头,王勇很客气的冲我伸手,我也把手伸过去简单和他握了一下,但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倩的脸。也不想把她拉到一边谈事情,所以就直言不讳的问为什么躲着我,上次出了什么事你突然离开。
倩依然没有直视我,而是把头扭到了一边,喃喃的说没什么,可能我感觉我们不太合适,始终不是在一条路上跑的车,我岁数大了要嫁人,父母催得很紧,而你在北京现在生活的也很稳定,我就很满意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我先走了。
随后转身就去王勇的身边,我刚想要拉住她问个究竟,王勇就把倩拉到了一边,我的下意识反应就是一拳打过去,因为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是特别清醒了,亦或是被倩敷衍的态度激怒了,在我准备冲过去的时候倩大喊了一声:「K,你不要再这样了,我都说了我们已经分开了,为什么你非要闹得这么僵呢!」
在她的吼声下,我停止了动作。看着王勇载着倩开车离开了,路边只留下我和一些行驶的路人。
之前告诉过自己,只想要一个答案,要么继续,要么分开,显然已经很明确了。但是我却一点也不甘心。我还不知道倩和我分开的真正原因,她给的答案明显是假的,我不能被骗,如果她真心爱那个王勇,我一定放手,并且真心祝福。
但如果不是,倩就一定有一个原因,我只能得知了这个原因之后再做打算。所以我明天一定要问个究竟。想完之后在路边找了个饭馆吃了口饭就回家了。晚上和父母聊了会天,我怕他们继续问我的婚事,所以借口说累了,迅速跑进屋里休息。
第二天陪父母在家里买菜做饭,我表面上看似平静,但是内心却一直汹涌,挨到了4点多,我再次到了倩单位门口,这次一定要一寻究竟。在我继续打量押款车的时候,王勇从后面拍了拍我,我转身和他四目相对,昨天没看好,今天才得以仔细看了看,比我矮了不到半个头,也是西装,寸头。面容普通。短头发似乎精神许多,我在猜想,如果他要是留长发,估计要猥琐很多。
王勇说我们聊聊,我觉得没什么必要,所以告诉他说算了吧,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王勇依旧不放弃,告诉我说我想知道的东西,他都能告诉我,而且一定属实。所以我选择了和他驱车来到了一个公园,开始他说去饭店,我实在不想和他一起吃饭,就到了这个公园,下车后我点了一根烟,丝毫没有想递给他一根的意思,所以他自己从兜里拿出来一根自己点上了。
我问他说有什么话就快说吧。王勇抽了一半才说倩要和我结婚了,我希望你以后别再来打扰她,之前你替我照顾她,我很感谢,但是以后就不用了。我感觉他说的话很可笑,所以不禁冷笑了一下问他你下午没喝吧,怎么到这就说胡话。
王勇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接着说:「实话和你说吧,倩昨天和你说的那些话,大部分都是真的,是她母亲介绍我们认识的,之后我感觉我非常喜欢她,所以一直都锲而不舍,双方父母也都很满意,希望尽快完婚。倩这次去北京我也是知道的,我不会去管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是我们结婚之后,你就一定不要再来骚扰她,我会照顾好她的。之前你们的事已经结束了,好聚好散吧。」
他说完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王勇就是倩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个相亲男,倩和我说时是那么的厌恶他,如今怎么会和他结婚呢。我心里能想到的有两点,一个是王勇撒了谎,倩一定是不得已才同意和他在一起,其次就是倩撒了谎,这次去北京完全就是和我做个离别,发现我还丝毫没有回来的动机,所以选择了王勇。
想来想去,我实在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点比较靠谱,但是不管是什么,只要倩没有给我最后的答案,我就一定不会放弃,于是我走到王勇身边说:「倩爱不爱你不是你说了算的,不用说她现在还没有和你在一起,即使是在一起了,如果她不幸福,我照样可以把她拉回来。」
王勇很不屑的说:「你别自作多情了,你已经是过去时了,如果你还是这么自信的话,那咱们就赌一下,虽然我们过一阵子打算结婚,但是这期间我和你依旧平等,你完全可以尽力把她争取回来,如果成了,我王勇还佩服你。如果输了,就不要来打扰了。」
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没问题,但是我不会把倩当做赌注的,如果谁输了自动退出就可以了,没有成功之前谁也别太得瑟。」说完这番话,我转头离开了。
走开后我没有再去银行找倩,而是找了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自己吃饭,要了点酒,我不断的在想到底是倩还是王勇撒了谎,几杯酒下肚,我明显感觉脸发烫,但是思维还是清醒的。
从昨天看到倩出来,并没有和王勇牵着手,而且似乎情绪也不太高,我感觉应该是王勇在自恋,之前倩和我说的很烦王勇的话也属实,她根本不喜欢王勇,或许是迫于某种压力才不得已这么做的,至于是什么,我能猜想到的就只是倩母亲那里了。
我一直没有去她家里把情况说清楚,所以倩母亲一定认为自己女儿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所以不断的在给倩施压,像她那样脾气的人,即使是以死来相迫我觉得也完全有可能,倩肯定拧不过自己母亲的,所以选择了妥协。
想到这点,我把剩下的大半杯酒一干而净,结了帐走出饭馆,在回家的路上告诫自己,如果倩还爱着我,那这个赌就一定不能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尽力把倩争取回来。
摇摇晃晃的回到家里时已经很晚了,看了看表才发现自己这顿饭吃了很久,进门时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在等我,父亲已经睡下了,为了让她放心,我只能说晚上见了老同学,高兴就喝了几杯,让老太太赶快去休息,母亲看我没喝太大的情况下,才进了卧室。我洗了个澡也去休息了,准备迎接明天第一轮的挑战。
第二天白天依旧是在家里陪父母,去买菜,这次换我给他们做饭吃,拿出浑身解数,做了几个菜赢了还不错的评论,而我就简单了吃了几口,母亲关心我是不是做饭之后就没胃口了,下次她来做,我笑着说有点,其实心里还在盘算下午怎么开场。
午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告诉父母晚上出去,他们也不再过多问,出了门直奔花店,买了束玫瑰,一共29朵,打车去了倩单位门口等待,快到了下班时间我看王勇今天依旧没有来,在猜想他是不是临阵脱逃了,正在想时,倩从里面走了出来,我拿着花走过去递给她,告诉她我爱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陪在她身边。
倩却冷漠的依旧没有抬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已经结束了,如果你非要这样下去,可能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了,你赶快回去吧。」
我虽然是做销售的,在商场上习惯了摸爬滚打,但是在生活上我实在是不善于死皮赖脸,倩的这番话说的我哑口无言,我不能继续缠着她,那样可能让她更反感,但是心里实在憋不住,所以在倩往前走的时候,我喊了一声:「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变成这样!」
倩没有回头,走到路旁后进了王勇的车里,随后他们把车开出了我的视线。原来我没注意到,王勇的车就在路边停着,倩宁可急速走进王勇的车里也不愿多和我说一句话,顿时心里失落感倍增,我把那束花悄悄地塞进垃圾桶,缓缓地走开了。
或许我真的应该回去了,倩不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我之前也告诫过自己,再努力一次,不成就散。可是我心里始终在矛盾,倩在北京的时候和我那么亲热,为何要突然的悄无声息走开,难道真的像一些偶像剧里那样,女主角陪男朋友过几天幸福的生活,随后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吗?
我根本不相信,电视剧永远是电视剧,发生在真实生活里的概率实在太低,我必须要知道倩是否还爱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对我这么冷澹,我要像工作一样,冷静的把这件事完成。即使是死皮赖脸,为了得到自己最爱的人,做一次也必要。
次日下午,我没有再去倩单位等待,我觉得没有必要,那样争取不到多少时间倩就会迅速离开,所以我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在天黑下来的时候,我去超市买了一堆菜,准备去倩的家里给她做一些菜,尽量给她温暖,让她知道我还在深爱着她。
东挑西选,买了几个自己拿手的菜,拎着直奔倩的家里,我在猜想,倩既然那么厌恶王勇,绝对不会轻易和他一起吃饭的,最多也就是把他的车当做一个回家的交通工具罢了。
到了小区楼下,仔细环顾了一圈,那些熟悉的环境映入眼帘,原来每天买菜的菜市场已经没人了,楼下的小超市依旧亮着灯,中老年人在楼下继续伸胳膊踢腿的运动,不见了的是那对卖麻辣烫的东北夫妇,可能已经赚够钱回家陪老人孩子了吧。
我进了小区,这条路我闭着眼睛就能走到家的楼,或者现在应该叫倩家的楼吧。在楼下望见屋里开着灯,才知道自己的判断正确,倩在家,没有和王勇去吃饭。
我按了电梯上去,接下来按了门铃,倩穿着睡衣开门,看到是我便站在门口没有要让我进去的意思,我晃了晃手里的菜,笑着对她说:「臭宝,我做一些你最喜欢的菜给你好不好?」
倩冷冷的甩出来一句我已经吃过了,没别的事我要休息了。随后就要关门,我把门顶住,把手里的菜甩在一边问她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我哪儿做错了。倩说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们并不适合,以后分开后还可以做朋友,如果再这样下去真的让她很难办。
我刚要继续说话的时候,电梯响了,门开之后王勇走了出来,拎着一些肯德基像是给倩带的晚餐,这白痴根本不懂倩的习惯,她根本不喜欢吃快餐,尤其是肯德基之类的,怕自己发胖,这家伙居然还晚上带过来。
王勇见我在门口撑着门,就迅速跑过来要把我的手推开,此时我的愤怒被顶到了极点,抡起拳头冲着他的头打了过去,可能是打到了脸中心的位置,而且我是在气头上用力挥出的,王勇一下倒在了地上,还碰到了隔壁的门,在我还要继续冲上去的时候,倩一把推开了我,蹲在地上去看王勇的情况。
王勇晃了晃头示意还清醒,随后倩对我大喊道:「K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都说过了我们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没完没了,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那我告诉你,我根本无法忍受你了,每天除了工作不知道别的,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总不在身边,我没办法忍受了,可以吗?我和王勇要结婚了,你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说完之后搀着王勇进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几秒钟过后,楼道里的感应灯熄灭了,漆黑的环境里,我也看不清自己的面容,到底是傻,是呆,是哭,是笑。
我缓慢的走到电梯旁,按了向下的按钮,随后出了楼道,出了小区,远离了那片地方。心里终于有了一个确定的答案,倩不再爱我了,她无法忍受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她感觉很苦,我每天没日没夜的奔波劳累,为了能给她提供一个温暖的大房子,在她看来全部是白纸一张,我的所有辛苦全部一文不值。或许她也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倩了,因为她不再理解我。
到此结束吧,我告诫自己。该是有一段新生活的时候了。
第二天清晨起来,我收拾了一下行李,中午陪父母在家里好好吃了一顿饭,下午就踏上了回京的路程。耳塞里冒出的是周杰伦的夜曲,我不禁冷笑了一下,真他妈巧,周董还知道给我来一首祭奠爱情的歌曲。
回到北京后,我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不再有任何波澜,因为心里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有些人注定会是你一生中的过客,只不过有的是擦肩而过,有的是停留了一段时间再缓缓离去。我和倩在这段感情里都扮演里这个角色,我是她的,她是我的。
虽然进屋之后还是会感觉有一些倩的影子存在,但是我很快就能把它赶出脑海,为了迅速的把它清除乾净,我试着用一些其它的生活来填补,比如经常自己做一些饭,收拾收拾屋子,洗洗衣服之类的。
这次回来不像上次,因为心里少了一份挂念,在那个叫做「家」的城市,除了父母,我没有更多可以留恋的了。我没有直接去工作,而是选择了一次单人旅行,这也是我一直期盼的,背着包,去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个人安静的生活一段时间。
第一首选是西藏,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那里存在着城市不能拥有的纯洁和一份高傲的神圣。很想在布达拉宫里虔诚的膜拜一回。在网上简单查了查,似乎高原反应是第一要害,没有做好准备是不易随便前往的,如果去的话肯定比较仓促,为了一次旅行把小命搭上实在不值,所以只好先搁浅一下,等以后有充足的时间再去。
又想了几个类似九寨沟或者云南大理等自然风光优越的地方,但是似乎还是被开发过度,商业气氛太浓,权衡了半天,既然各个地方都充满了交易,不然就选择去另外一个大城市瞧瞧,看看与北京的区别,最后定了去广州。
之前来过广州2次,都是出差。忙碌于公事也没有过多停留,之前来我都是住在番禺的祈福新村的酒店公寓,因为和公司有合作。那个小区也是我特别喜欢的地方,很安静,被划分为很多区,小区大概住了有10万人,而且交通很方便,有去往广州市里各个区和港澳的巴士。
所以这次下了火车之后我依然选择了住在这个地方,拎着行李箱进酒店,收拾好了以后,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坐着巴士去广州的各个地方玩,海珠区的一个音响城是我最喜欢的地方,那里有各种器材,要不是因为搬动不方便,我一定选择一套带回去。
之后又去天河等区逛了逛,大街上各种白话叽叽喳喳充斥在耳边也不觉得吵,因为每一个路过的人你都不曾认识,身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我感觉很放松,广州虽然和北京一样,是一级城市,但是却没有北京那样急促的生活节奏,也许是因为我来这里旅游的原因吧,交通虽然也会堵,但是和北京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晚上出来逛街和散步的人很多,夜生活更加丰富。我最喜欢的是这里的生蚝,比在北京吃起来新鲜很多,进了一家小店,点了2打生蚝和一瓶啤酒,没有要任何其它东西。最后撑得坐在凳子上打嗝,老板看着我都直瞪眼,以为我有什么怪癖,干吃生蚝。
酒足饭饱之后坐上了去小区的巴士回到酒店,洗澡睡觉。就这么轻松的生活了一段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收拾行囊回了北京。下了火车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把我拉回到了这里的生活环境,坐上拥挤的地铁回到家里休息,之后简单的收拾完,打算明天开始工作,同时跟自己说,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吧,无论工作,感情都是。
第二天我穿着整齐的正装来到公司,见到大家都在忙碌的工作,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归来。等我走到工位上,小涵和小宇才凑了过来问我近况,我简单应付。并且瞭解了一下他们的工作内容,一切还比较顺利。他们都成熟了起来。我亦应该赶紧投入进去,所以赶紧安排近期工作日程,再次投入到每天见客户做单的生活中去。
我已经适应了没有倩的日子,那段感情已经被抹出我的脑海,她现在应该和王勇生活的很幸福,能相濡以沫,互相照顾,幸福一生。我也会寻找到我的幸福,不过既然我的另一半还没出现,我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小涵出现在我生活中的频率越来越高,除了每天让我和她见客户以外,几乎吃饭大部分也都在一起,我还不太确定她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在我看来,她只是像一个小妹妹一样,每天古灵精怪,变着样搞各种恶作剧。单子签成了,她会肆无忌惮的拍着你的肩膀要肯定,被客户刁难了她又会噘着嘴向你不断的抱怨,有时真的被她整的哭笑不得。
但是真的也很感谢小涵和小宇的陪伴,他们让我在忙碌的商业生活中感觉到少有的放松,也成了我在公司除了刘洪以外最好的朋友。甚至周末睡懒觉时也会被小涵叫起来,拽着我和小宇去陪她逛街,小宇不爱参加这种场合,因为他一直在省吃俭用的攒钱,所以只参加了几次就不再来了。
我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而且被叫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充当的身份都是佣人,帮她拎这拎那的。有时我会提醒她一句我现在还是她的领导,她却毫不在意的回答说那是工作中。
有一次刚刚出了商场门口,小涵过来跨住我的胳膊往前走,我似乎有一些尴尬,想伸手推开,但是怕伤害她,毕竟是一个小女孩儿,但是我真的不想让她误会下去,已经很明显了她的态度。
她和倩一样有着小孩子的脾气,处处喜欢撒娇耍赖,这样性格的很依赖人,需要随时的照顾和疼爱,倩留给我的话我很清楚,她不能再忍受我的工作狂性格,不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她需要的是一个能随时照顾她的人。
我绝对不能在同一地点犯错两次,或许我需要的是一个独立的女人,我们都有各自的独立空间,我们一同努力,一起奋斗。我没有去推开小涵,但是我觉得一定有必要在一个合适的机会给她解释清楚。
(十三)
那次在商场以后,小涵对我更加关心起来,每天睡觉前和我发短信说晚安,时常叮嘱我和客户吃饭时少喝酒之类的,我几乎很少回应。我还在盘算怎么和她讲清楚我对她的感觉,或许那样会让她很伤心,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尽早断了念头比较好,不要伤她更深。
她年纪轻轻,无论从样貌还是从家庭环境来说,随意挑选一个优秀的人都很轻松,如果喜欢上一个离过婚的男人,那将是最笨的选择。
有一次从客户那里回来,进写字楼出了电梯突然犯烟瘾,所以没直接进公司,而是拉开了走廊的门进去抽烟,在烟燃烧到一半的时候,听到外面电梯间小涵的声音,似乎在讲电话。
我也没去打招呼,继续抽着自己的烟,慢慢的,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本不想偷听,但是她的谈话内容勾起了我强烈的兴趣,她在电话里喊了几声妈妈,我确定一定是在和自己的母亲讲电话,在告诉自己的母亲工作很顺利,生活也很好,聊的非常开心。
在最后时小涵说爸爸回来没有,我想对端的回答类似与在加班或者去应酬之类的,小涵说让爸爸妈妈照顾好身体,等过一段时间回去看他们,之后便挂了电话进了公司。
我又从兜里点了一根烟,仔细回想着小涵那晚和我说过的话,她说父母已经离婚,而且母亲几乎不怎么联系他们了,只有自己和一个经商的父亲一起生活,父亲经常冷落她,让她感觉到很孤独。但是从刚才的电话听来,小涵的家庭似乎很温暖,父母的感情也很好,那她为什么会骗我呢,我使劲掐灭了烟头,感觉很愤怒,生活中的我最烦的就是被欺骗,尤其是女人说的谎言。
我必须把事情问清楚,所以匆匆进了公司,小涵过来打招呼,我没有回答,只是告诉她晚上下班有事。到了下班时间,小涵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出公司说,我们步行着往外走,顺着她家的方向,一路上我没怎么说话,独自在前面走,小涵跟不上我的脚步,一直叫我慢点等等她。
到了她家楼下,我问她为什么骗我,她似乎没明白怎么回事。我冷脸问道:「
你的家庭。」
小涵这才意识到我已经知道了事实,只不过她想不到是我偷听电话得知的。她过来我身边和我说对不起,那样做只是想为了能让我多陪她一下,这样她就很满足。
我说她为什么选择欺骗的方式。小涵说自己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还告诉了我她真实的家庭环境,父母都是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不是大富大贵的商人,但是家里一直很美满,父母也非常疼爱她,一直娇生惯养的。
听完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被玩弄,自己太傻了。当时为什么不想想,一个有钱家的阔小姐,怎么会没有谈男朋友,这样的人一定会被无数男人缠绕并且挑花了眼的,并且依她的家庭环境来说怎么会选择来一个公司做最底层的销售员呢。
现在想想,这种影视剧里出现的情节,在现实生活中只是能谎言。此时感觉特别的失望,被一个十分相信的人欺骗的感觉真的不好,我只是告诉小涵以后说话前请三思,随后就去了路边打车回家,小涵在身后不断的拉着我说对不起,我一点也没有原谅的意思,甩开她的胳膊坐上副驾驶离开了那里。
第二天到公司之后已经很晚了,小涵见我坐到工位上之后,就用公司的内部聊天系统和我说话,无非还是说自己错了,不应该撒谎之类的话,我没有做回覆,关闭了软件,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中午刘洪小宇他们叫我出去吃饭,我说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让他们先去,不一会儿办公室就剩下我和小涵两个人,她走过来轻声道歉,我没有应答,所以她就一直站在我身边。
过了几分钟,我把事情处理完和她说:「小涵,我最厌烦的就是别人对我说谎,如果你是我工作上的竞争对手,那么你骗过了我,我或许还会佩服你,跟你请教工作方法,但是我一直把我当成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你的谎言把我们的友谊破坏的一乾二净,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的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我往外走,打电话给刘洪他们询问吃饭地点,自己马上赶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对愣在后面的小涵说:「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一直只是把你当朋友,没有想过其他的。」随后直奔饭店吃午饭。
午饭过后我让小宇打包一些东西回去给小涵,她中午还没有吃饭。但是带回去之后,那份外卖一直放到晚上下班,都没有被打开过。我也不会去关心她不吃饭饿不饿,因为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以后和小涵除了同事关系以外,不会再涉及到任何感情。
谎言对我来说绝对是不可饶恕的。或许这话说的太绝,因为我也曾被一个最爱的女人骗过,我依旧选择了原谅,现在看来是错误的选择,当时应该果断了断,这样我们彼此的幸福或许都会来的更早一些。
晚上到家吃过晚饭之后坐在电脑前整理日报,突然接到了小涵的电话,我拿起来挂掉,却一直不断地再次打过来,不得已我接了,却传来的是小宇的声音,他说在陪小涵喝酒,小涵已经喝多了,非要打电话给我。
这时可能小涵抢过来电话,说话时舌头都软了,在质问我为什么这么绝情,她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感情才不得已说了谎,以后不再犯就是了,而且自己各方面都比那个倩好,为什么不能多一次机会。我听着对端可能是酒吧或者KTV之类的场所,很是嘈杂,小涵后来说的话根本听不清了,所以我挂断电话给小宇打了过去,让他早点送小涵回家,别再喝了。叮嘱完之后便挂了电话。
整理完自己的工作,我便开始打算做和小涵的交接,以后涉及到我带她的客户,都拨给她自己来跑,如果不是处理不了的问题,我不再协助。这个和小涵撒谎完全无关,而是她早就应该独立起来了,小宇已经提前很久就自己应付,小涵每次都是死皮赖脸的耍赖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让她单独跑单。
一个一个的梳理客户,把她的所有拜访记录都详细整理出来,因为我习惯用手机的记事本来记录每天需要拜访的人员名单和已经拜访结果,整个过程都在不断的翻手机查阅。
无意中我查到了那次小涵项目出事的相关记录,脑子里不断地在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因为那时倩在北京,所以印象会很深刻,我很记得那天由于出事故,不得不陪客户去喝酒来摆平那件事,去之前我给倩打过一个电话告诉自己晚上有事,不能陪她了。
之后就不断的在喝酒,没有接过任何电话,但是我查到手机里却有一个电话记录是那时候倩拨过来的,通话时间不到5分钟,我搅劲了脑汁也想不出来当时和倩说了什么。我觉得或许这就是倩一直隐瞒的原因,我必须要搞清楚,于是迅速穿上衣服,打车直奔小宇他们喝酒的地点。
到了以后我看小宇在旁边劝酒,小涵还是不听劝继续喝。我过去拿起酒杯放在一边,然后很严肃的问小涵那天晚上是不是接了我的电话。小涵似乎喝的有点多,完全回忆不起来,问我什么电话。我直言问她之前有天晚上我爱人打给我,是不是你替我接了,我那天因为你项目出事陪张哥他们喝酒的时候。小涵可能是藉着酒劲,笑着对我说是的,是她接的。
我凑到她身边问她到底说了什么。小涵说没说什么,就说你喝多了,晚上在我那里休息就好了,让她放心。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了原因,是倩误会了我和小涵的关系,才一声不吭的离开。我在想,如果当时小涵是个男生的话,我可能立马就挥拳过去了。她拉着我让我陪她喝酒,我一把甩开她的胳膊走出了酒吧。
出了门我很想立马就坐上高客回家,我又开始抑制不住自己了,不管倩接不接受,我必须要把事情真相说给她。看了看表,已经11点多了,回家的高客早就没有了。
没办法只能等待明天了,为此我又一夜没睡,挨到了早晨天刚微微亮,快速洗漱之后登上了第一班回家的汽车,中途不断地在想挽回倩的可能性有多大,但是越分析越乱,快中午的时候我到达了汽车站,没有停留,坐车直奔倩的单位。
到达时离她们吃饭时间还有一会儿,我只能站在外面等,我不再焦虑,所有没有抽烟,因为我觉得把事情解释开,倩一定能理解,并且立马回到我身边,我甚至在想,晚上我们就一起回我父母家里,告诉他们我们要复婚,以后会继续永远的在一起。
想到这,我又坚定了一下信念,继续耐心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望着她的同事逐渐从里面出来去吃午饭,慢慢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是倩,似乎比前段时间在北京瘦了一圈,低着头自己往外走,她本来匀称的体型现在变成了骨感,我怕过来一阵风把她吹倒,所以两三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眼神看着她,两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倩似乎被吓了一跳,半天才从慌乱中醒过神来。
我质问她:「为什么不来问我,而是一个对于你来说的陌生人随便给你一两句解释就不顾一切的放弃我们的感情。」我说完后感觉我们之间的空气有些凝结,因为谁都没有接着来说第二句话。
过了2分钟,倩有些发黄的脸突然挂起来一丝微笑,用她那依旧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说:「上次对不起,我说话有些重了,事后想跟你道歉来着,但是始终没说出口。对了,我和王勇近期打算去领证然后办婚礼了,我本来不想叫你了,但是王勇说可以的话还是叫上你,今天见到你就算是通知了吧,如果到时候你觉得方便的话就来吧,但是,我不希望你来。以后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说完又冲我微笑了一下,这些话说了有1分钟,却足以整个填充我的脑袋,甚至要溢出来,我感觉头都快要爆掉了。倩说完就从我身边走开了,我的两只胳膊从平抬滑落到身子两侧。
不到半分钟,我缓了过来,跑到倩的身边拽住她的胳膊问她:「你说的什么鬼话,前段时间我们在北京说过的那些话你都忘记了是吗,还是你在故意耍我玩,你是真的爱王勇吗?如果是的话,你发一个毒誓,我不再纠缠。」
倩用手慢慢拉下我的手,然后平澹的说:「我爱他,如果不是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真爱。」说完径直走出了我的视线,我再也没有力气去拉住她了,任凭她消失在我的世界。
我就这么一直沿着马路走,不管方向,不管信号灯,也不在意来往的车辆。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觉双腿麻木,再也抬不起来,随后就瘫坐在马路边,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来往的路人也不会去关注我,嬉笑着继续走他们的路。
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干什么,忽然觉得支撑着自己的一个动力消失了,再做任何事情都是白费。倩要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她爱的,同时也爱她的人。此刻我应该是祝福吧,为什么我一点想祝福的感觉也没有,我对大部分事情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为何到了这里,我却始终不想放手,始终不甘心。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于是爬起来继续走,慢慢的,似乎走到了城郊,一个农家饭馆已经开始在忙活了,我不由的坐了进去,可能由于时间还早,所以整个饭馆里除了我别无他人,老板过来问我吃什么,我说一盘凉菜,一瓶牛二。老板似乎还在等着我点一些招牌菜,却不知我没有再说任何话,只好失落的去端菜了。
巴掌大的一个小盘子里放着几个花生,一些海带之类的凉菜,一个杯子,一瓶白酒。因为我不想再废话叫老板添菜,所以差不多吃一粒花生米就可以喝下大半杯酒,外面的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路边的大排档里吵吵闹闹,一些人藉着酒劲玩命的喊着。饭馆里面也逐渐爆满起来,城里人吃惯了那些家常菜,看来都喜欢来农村吃一些新鲜的。
还有一些人在外面等座位,按照我平时的习惯,一定尽快吃完给他们腾地方了。但是今天没有,我完全没意识,外面的吵闹声和等待客户的抱怨声和我无关,我还在喝着自己酒,吃着自己的菜。老板来回在我身边熘躂,似乎想让我赶紧吃完好给下一拨客人入座。我没有去理会。
这顿酒从饭馆里悄无一人,喝到人声鼎沸,再到悄无一人。看了看表已经午夜12点多了,我觉得老板就要过来给我磕头让我走人了。虽然是小买卖,虽然是农家饭馆,但是他依旧把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贯彻到底,始终没有过来撵我走。
我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脑子却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我以为喝完这顿酒,我就会放下,从此以后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却万分没有想到,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我不甘心。」
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往老板手里放了一百块钱,用最快但不至于跌倒的脚步去路边打车,然后告诉司机去**小区,倩的家。
整个小区里所有的楼似乎都是闭灯状态,还好路边有路灯,不然我很可能在醉酒的状态下走丢了。在这个城市里,人们都习惯早睡早起,有别于北京,通宵达旦工作的人有的是。
藉着灯光我还是很熟悉的找到了地点,按电梯,上楼,出电梯,敲门。1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反应。我加大了力度,变成了凿门。这才从里面听到了倩的声音问是谁。
我斜靠在门上,告诉她说我。她问这么晚了什么事,没有开门。我继续斜靠着说,我有些话要当面和你说,把门打开。倩问明天白天再说可以吗。我说不可以,现在。
倩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的打开了门,我用手撑在门框上不让自己跌倒,用我感觉已经泛红了的眼睛看着她,倩问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没有理会,进屋把门关上了。我没有去坐沙发,而是挺立在客厅里,继续看着倩。
她似乎有一些不安,问我什么事。我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问她:「之前是有一个女人和你说过,她和我在一起了,是吗?」
倩说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然后双手有些防备的护在身前。我心里有些取笑的说:「你现在撒谎的技术越来越成熟了,根本不带眨眼的。」
倩扭过头去不再看我,我用手把她的头转过来说:「之前你说过的任何话我不会去管,但是这句一定要真实。把你中午发的那句毒誓再跟我说一遍,看着我的眼睛说。」
虽然头转过来,但是倩却依旧没有看我的眼睛,也没有任何回答。我不再等待下去,开始强吻起来。倩使劲的推着我,我虽然酒醉,但是力气还是远远的超过了她,我抱着她进了卧室,任凭她扭打拉扯。我脱掉了自己和她的所有衣服,继续吻着。
倩挣扎着说:「K,不要这样好吗?」
我完全管不住自己,也不会去管她说的任何话了,心里只有不甘心的念头。随着倩「啊」的一声,我进入了她的身体,倩在我的身下被迫的接受着,我在上面卖力的运动着。渐渐地,倩用手抚摸着我的脸,看着我,她泪水不停地流。在我释放在她身体里的时候,倩同时用力的抱住了我,我们似乎融合成了一个人。
我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倩抽泣着在我怀里说:「K,这是最后一次了好吗?
我要嫁人了,你在北京也有了你的新生活,我虽然很不舍得,但是还是得接受现实,如果有下辈子了,我还做你的老婆,我会拒绝所有人的追求,也会把你看管好,不让其他女孩儿得到,我们一辈子在一起。」说完倩已经泣不成声。
我凑在她的耳边,轻声告诉她:「你是我的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是我的人。你是会嫁人,但是那是和我复婚。我保证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
」
我抱着倩的头放在面前,再去确认:「听懂了吗?」
倩挣脱我的手大声喊听不懂,听不懂。攥起她的小拳头在我身上挥打着,责问我为何在北京答应了她的事不履行,为什么和她说完要复婚,却和另外一个女人睡在一起,为何不第一时间出现在身旁解释给她,是不是在报复她之前的背叛。
在一系列的问题之后,倩扑到我身上,在我的肩膀上使劲的咬了下去,她很用力,我想疼痛的叫出来,但是还是忍住了,紧紧握着拳头忍受着。在她松开之后,我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紫红的牙齿印和一后背的泪水。
在倩稳定了情绪之后,她依偎在我的怀里,慢慢阐述着她在北京所见到的让她心痛离去的原因。
在我和倩开心的度过了上次那个周末之后,倩周一要赶去参加培训,因为她们单位的领导今天要去查岗,所以必须全员参加,我把她送到地点之后就接到了小涵打来的电话告诉我大客户那边设备出现一级事故,此时正好是小涵在做那儿的客户关系,被客户骂的很惨。
我和小涵只能硬着头皮去客户单位继续应付「臭骂」,在出门的时候我的领带打歪了,小涵过来站在我面前帮我整理,这个情景正好被赶来要给我惊喜的倩看到,因为那天她们领导只是去培训地点看了一眼就走人了,倩觉得在那里呆着也是浪费时间,并且在周末散步的时候倩知道我单位的地址,所以赶来想看看我工作的环境,顺便吓我一下,没想到刚下出租车就撞见了这个情况。
倩只好躲在一个写字楼的柱子边上,看着我和小涵打车离去。倩感觉心里不太舒服,就自己回了酒店,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同事帮忙整理一下着装,她在酒店里仔细琢磨了一下,慢慢的就缓解了情绪,等待我晚上下班过去找她。
那天由于着急处理客户单位的事故,所以忙的焦头烂额的,也没来得及给倩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只是等客户那边稳定之后才告诉倩晚上有应酬,不能陪她了,倩空等了一天,情绪再次低落,但是为了不影响我的工作,她依旧没有抱怨,让我安心工作,不用担心她。
晚上我不断地在和客户拼酒,不知道喝了多少,去卫生间吐了好几次,倩中途打来电话想问问我工作解决的怎么样,那时我正在卫生间里呕吐,手机放在饭桌上,倩说是一个女孩子接的,而且听语气完全像是一个长期陪伴我的人一样,还告诉倩谢谢她的关心,一会儿我和她回她家之后她会照顾好我的,让倩放心。
这几句话说的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似乎像闷头一棍,在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倩问能不能和她聊聊,明天上午,就一会儿的时间就可以。她答应了。
第二天她们两个人约在了一个咖啡厅,倩见到的正是昨天给我整理领带的小涵,也是昨天和她通电话的那个女孩儿。此时倩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但她依旧不甘心,仔细询问着小涵。
小涵迫不及待的把我和她的「甜蜜生活」讲给倩听,她说我昨天晚上睡在她那里,她照顾的很好,而且平时的时候,我偶尔就会过去陪她,给她做饭吃,逗她开心,我们之间就差了一个结婚证和长期同居了,彼此感情非常好。
小涵说我和她说过倩是我的前妻,并且还说我只是为了作为一个朋友尽地主之谊才陪倩呆两天,之后没有太多时间陪倩的,她也不会在意,因为自己不是小心眼的人,特别能理解我。倩听到这里已经心灰意冷,觉得我已经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所以也没把我和她之前在北京度过周末的情景讲给小涵听,不想影响我们的生活。
结束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倩回到酒店收拾东西,晚上接到我的电话再次告知她没有时间去陪她,倩明白了小涵说的一切都属实,我不会再有太多的时间陪她了,所以拎起行李准备回家了,到了车站,最后一班回家的高客已经开走了,只好等待第二天一大早坐头一班车回去,临回去前给我发了一条祝福的短信才上车。倩从昨天回到酒店,到今天登上客车,眼泪一直都没有断过。
听到这里,我感觉自己被气的浑身有些发抖,我之前知道了是小涵接过我的电话,却没想到小涵会把事情胡编乱造到这种地步,我甚至有了想冲到她面前煽她一个耳光的冲动。
她或许真的不知道我和倩的感情有多么不容易,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我才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刚刚想和倩进入我们的幸福生活,却被她打乱的一塌煳涂,我根本无法冷静的对待。
倩躺在我的胸口,感觉一起一伏,就坐起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告诉倩说现在我就揭穿这个所谓和我感情的很好的女骗子的所有把戏,如果她不承认,明天我们就一起站在她面前揭穿她。
倩看我生了这么大的气,赶紧把手机抢过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用手慢慢的帮我上下抚摸胸口,和我说:「老公不生气了,是我太傻,那么容易的就相信的别人说的话,以后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一定等待你给我答案。」几分钟后我平静下来,用胳膊把倩揽在怀里,继续听她讲述。
倩从北京回来之后,情绪就一直很低落,几天没有去上班,都是自己在屋子里流泪。手机关机,她不想听任何人说话,也不吃饭,就这么极端的折磨着自己,那时候她想,除非是我回来,把门踹开解释给她听,其馀的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
但几天来都是空等,得不到任何我的消息,倩的心冷了,她接受了这个现实,心里想只要我过得好就够了,其馀的无所谓,如果不是为了父母,她真的想快速离开这个世界。剩下的时间,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抽走,感觉自己活着的只是一个麻木的躯体。
她也不再去反抗任何的事情,所以父母跟她说什么是什么,于是也就有了倩和王勇接下来的生活,王勇每天积极的去讨好倩,接倩上下班,而倩却始终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每天不会和王勇有交谈,到了家之后独自一人下车,快速跑进家里,那次王勇被我一拳打倒后被倩搀扶进屋,是王勇第一次进倩的家,之后倩给她简单擦拭之后就让他走了。
倩和王勇说过,会和他结婚,但是让王勇考虑清楚,自己现在和一般的女孩有很大区别,婚后可能一年也和他说不上几句话,如果他接受的话,就和他结婚。王勇认为只是倩受了一些感情的波折,这些事情在自己耐心的照顾下,一定可以抚平,最后让倩成为自己的女人。
所以王勇依旧没有松懈过,直到我回来出现在倩的单位,倩才从麻木的状态继续跌入到深深地痛苦之中,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我在北京的生活,所以故作和王勇和亲密,想让我尽快打消念头,回去开始我的新生活,并且告知我自己要和王勇结婚,不惜以一个毒誓的代价来骗我说自己真心爱王勇。
那次我在倩家门口打了王勇之后,倩护着王勇,让我感觉我已经出局,所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倩望着我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撕裂,她知道,我这次一走,就很可能一辈子不会再有见面的日子了。
在我前段时间回家去倩单位的时候,倩已经怀疑觉得我是否真的不知情了,只是我没有强烈的解释,所以她也不敢贸然的把事情讲给我听,怕的就是又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影响了我在北京的「美好生活」。
而且倩那时候还会有觉得我想脚踏两只船,在北京和小涵感情很好,到家里又想和她有瓜葛,种种原因让倩一直把我向外推,直到今天我再次回来,用抑制不住的冲动解释开这一切,倩才忍不住的赶紧进入我的怀抱,生怕这次如果再激怒了我,我就真的一去不回了。
倩讲完了,看我没有反应,就赶紧起身坐起来面向我,这时才发现我满眼泪水,我没有哭出声音来,不想打断倩,所以就一直无声的流泪,是我没有在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回来解释给她听,才让她痛苦了那么久。上次回来看到倩和王勇虚假的甜蜜,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及时辨别。
倩拿起纸巾为我擦着眼泪,自己脸上挂着泪水却微微笑了起来。我从倩手里拿过来纸巾简单擦了一下眼睛,也微笑着看着她说:「宝贝,事情过去了,我们在一起好么。」倩在我怀里使劲的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