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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07/19 12:41 / 1394 / 45
【小说】二叔怀先

第一章 沉璧
  陶沉璧头一次见二叔陈怀先是在自己成亲那天。
  她穿着喜服坐在床上,听着外面敬酒的喝酒的,起坐喧哗,屋里却又冷又冷清,仿佛和门外是两个世界。
  她小心翼翼地搓手,不敢做太大的动作。
  不一会儿门响。来人蹑手蹑脚,伴着衣料摩擦的动静儿,蹭到附近。陶沉璧一颗心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似的。她感到那人影影绰绰,动到她跟前,然后俯身——却不为挑开她的盖头。
  床上摆着“早生贵子”的喜头,他过来抓了把花生,又站直,慢条斯理地捏开,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嚼碎。
  陶沉璧以为来人是自己丈夫,于是强压着紧张,笑着问,“好吃吗?”
  那人一愣,弯下腰来,隔着帘子跟她对峙了好一会儿。他下了好大决心似的,把盖头挑起一个小角。
  陶沉璧看他,并不真切,只记得是张带着笑意的,少年人的脸。
  他说大嫂,我不是怀光,我是你二叔,怀先。
  陶沉璧经常梦到这个场景——只是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古板老套如她这人。纵使后来她总在内宅碰见陈怀先,他那张脸她也能清楚地记得,可是在梦中,陈怀先的脸永远只是那么一小块。
  他眼神清澈,鼻梁高挺,唇角上扬。
  他笑着说,我是你二叔,怀先。
  怀光命短,去世的时候不过二十岁。那年陶沉璧十八,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陈家人通达,陈家哥俩儿的妈,陶沉璧的婆婆在扶灵柩出城的时候拉着陶沉璧说,你要是想回娘家,要是想再嫁,那便去吧。这样轻的年纪,不该吃这么大的苦头。
  陶沉璧确实想走。
  怀光是个一表人才的好人物,只是千好万好,陶沉璧不爱他。
  当然,他也不爱陶沉璧。
  这天晚上陶沉璧正在屋里收拾包袱,她订了明天一早的马车,要回娘家小祝彼时是夏夜。
  窗外正在下一场淋漓的雨。
  陈怀先就在这时候,穿过游廊,带着雨水的潮气,来到陶沉璧门前。
  陶沉璧去开门时候,非常奇怪地穿越风雨,听到了南山的钟声。
  陈怀先莽莽撞撞地深夜来了,他一进屋就莽莽撞撞地抓住了陶沉璧的手。
  陶沉璧倒也不惊,只是卸出手来,又低着头说二叔这是做什么?
  陈怀先急急的,过来搂住陶沉璧,“别走。”
  他胸膛起起伏伏,呼出的热气藏到陶沉璧的发间。
  怀光,很久很久,没这样抱过她了。
  陶沉璧贪恋这怀里的一点儿温度,拼了命把自己团成个团,想贴得离陈怀先近点儿再近点儿。她渐渐发现陈怀先前胸湿了一片,于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陈怀先抱她到床上,一颗一颗解开她斜襟的扣子。他从她宽敞的里衣边儿上探进手去,一直摸索到她胸前起伏的山丘。陶沉璧看着陈怀先的手在自己襟前渐渐显出形状,她的神思开始抽离,身体的感觉不再被注意。
  她想,这手长得可真好看。
  怀先和他哥怀光一样,都是有名的纨绔子弟,那点人事都是在烟花地被人精心教过的。
  只是怀先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了。
  面对陶沉璧,他感觉自己像张白纸。他手在颤,拢着揉着那两团柔软,就像触着陶沉璧的心跳。
  陶沉璧看着他,眼底什么情绪都没有。
  小妇人并未生育,小腹平坦,双乳带着少女特有的弹性。怀先的手指流连她的乳尖儿,直到她轻轻呻吟一声,那点暗藏着的嫣红就愈发灼人,结成两颗肉珠。
  陶沉璧闭着眼,侧过身,面对着半个身子都在地上的陈怀先。
  “我才刚死了丈夫,二叔就来欺负我。”陶沉璧两颊飞红,声音里带着呼之欲出的情欲,她轻轻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地上凉,上来吧。”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1:54

第二章 亲眷
  半年后陈家老夫人病逝,陈怀先未娶妻,只一房陈老爷强说过来的妾室,陶沉璧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当家的主母。
  只是她是因为什么留下来,并无人知道。
  陶沉璧去厨房看给公公陈老爷煲的汤是否到了火候,刚往灶台前面一站,就觉得自己被人从后面抱祝那人身上带着宿醉的酒气,直接把手伸到了她前胸,没有章法地胡乱抚摸。
  “你也太放肆了点儿。”
  陈怀先亲亲昵昵地伏在陶沉璧耳边,“这家里,除了老爷子,谁还管得了你我?”
  陶沉璧用勺子在汤瓮里搅搅,舀起一小勺来,想要尝尝咸淡。但这手刚端着勺子走到一半,陈怀先就偷拧了一把她的左胸。
  陶沉璧猝不及防,勺子一抖,汤都洒了。
  陈怀先说,我跟你说话呢,你专心点儿。
  “这是给老爷的汤。”
  “少喝一口,他又不会死。”
  “你说什么呢……”陶沉璧本想虎下脸来训他,却又被陈怀先捏了一下。她扶着台边,差点儿站不住,“你,你别闹了。”她略带怒气地转过头,正对上陈怀先一双漂亮的眼睛。他贴着她说,你亲我一口,我就放你走。说着闭上眼睛,把薄薄的两片嘴唇凑过来,看起来乖极了。
  陶沉璧逗他,弯着手指,蹭过他的嘴。
  “好了。”
  “好什么了!哪儿好了1陈怀先犯起倔来,一脸的不乐意,“你就知道骗人!你对我根本不是真心的1陶沉璧原来觉得自己这二叔光风霁月,自带着一派少年的率诚可爱。却万万没想到,他缠起人来,也透着那么几分磊磊落落的挚诚,让人根本不忍心赶他走。
  陶沉璧笑起来说你放开我,我要走了。
  陈怀先失望地跟她讨价还价,“亲脸也行,就一下。我昨天喝多了,你给我解解酒。”
  陶沉璧飞快地在他左颊亲了一口,又伸手抹抹,抹去了淡淡的胭脂印子。
  陈怀先看她一眼。
  陶沉璧觉得不好,挣开他就想溜,陈怀先却抱得极紧,根本挣脱不开。
  他缓慢地蹭着陶沉璧,陶沉璧隔着厚厚的冬衣,还是能察觉到他某个部位整个发热发烫。他低下头来咬着陶沉璧的耳垂,再低点儿,把脑袋埋到她白皙的脖颈。
  灶里烧着劈柴,偶尔发出点嘶啦啦的响动。
  陈怀先紧箍着她,“给我一回吧,我想要。”
  陶沉璧也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但她确实是说好了要给公公送汤,所以只能强打着精神,推着陈怀先,“这会儿真不行。”
  陈怀先说你总吊着我,我真烦你。他在陶沉璧脖子上狠嘬了一口,看着这艳红的印子,心里才舒服些。
  陶沉璧伸手去摸脖子,“你干嘛了?”
  陈怀先这才松开她,替她理好衣领,又麻利地帮她盛汤,端好餐盘。
  “去吧你。”
  “那个……”陶沉璧接过来,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算了。”
  陈怀先缠陶沉璧,这算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陈怀光在时这兄弟感情好的一个人似的,陶家的女儿嫁来,本是极规矩地避着,只是怀光对这些繁文缛节素日里极其不屑,兄弟来找自己,无论二人有事无事,总要陶沉璧出来陪着。大伙儿总觉得是久而久之,这大奶奶也就把二爷当做了是自家兄弟一般疼爱,却不知这其中另有一段关节。
  陈怀光喝多了酒,怀先送他回房。因着怀光想留宿妓院,陈怀先说他是有家室的人,不许他这样胡闹,所以强扭了他回来,这兄弟二人一路上就片语不谈,暗暗较劲。
  这会儿陶沉璧已经睡了,陈怀先送怀光到了门口,就说了句哥哥你同嫂子早点儿休息。说罢就转身要走。
  怀光却一把抓住陈怀先,“弟弟慢走,你既这么热心劝我回来,不让你眼见着我跟你嫂子鸾凤和鸣,怎对得住你这么成全她?来,进来聊会儿,让你听听我二人感情多好。”
  陶沉璧被这动静儿吵醒,匆匆披了件外衣出来看。
  陈怀先这会儿脸色阴沉,低着头跟陶沉璧说,哥哥喝多了,嫂子照看照看他,我先走了。
  陶沉璧一句谢谢二叔还没说出口,就被陈怀光搂着腰抱住,极用力地亲了起来。陈怀先皱着眉看着哥哥怀里小小软软的一个人,被粗鲁对待得眼里有泪,支吾的声音也带了哭腔。她原先披着的衣服被挣到了地上,孱薄的绸缎罩着身上那点儿曲线,她一双小手严防死挡,拼命推着阻着不让男人的大手侵上去。
  她就这样,眼里带着光,看了陈怀先一眼。
  陈怀先想打他哥哥一顿。
  他狠狠地替二人关了房门。
  刚走出没几步,屋里就传来女人高声的娇呼。
  听着,很疼。
  陈怀先头皮发麻。
  怀光醒后,不记得昨日夜里的事。他不记得,陶沉璧自然也不会提。
  给公公婆婆问完了安后,陶沉璧拖着发沉的身子往回房的方向走。走到半路,陈怀先追上来,迭声叫她大嫂。
  他跑到陶沉璧面前,红着一张脸,陶沉璧还以为他是跑的,就笑着说二叔这是有什么要紧事,这么着急?说完她又想起昨天晚上,脸也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陈怀先从袖子里抽出个小瓷瓶儿塞到陶沉璧手里,他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是,就是,涂在那个地方的……大哥……大哥或许昨天弄疼了你……”他抓着陶沉璧的手,十分真诚,“嫂子别摔,也别还回给我!昨天也是怪我非要让他回来,他是生我的气来着。您就当是弟弟疼姐姐吧1陶沉璧被他攥着手,半晌才说,“二叔,您,那什么,我手疼。”
  陈怀先这才发现自己骨节发白,陶沉璧肯定被他攥得更疼。
  陶沉璧如何也不肯抬头,却也不肯说话。
  陈怀先鼓着胆子,轻轻地说:“我希望您,把我当成亲人。”
  “二叔这是哪里话,咱们本来就是亲人。”
  “再亲点儿的那种。我房里给您送吃的,您以后就别拒绝了。我大哥苦着你,我实在是想替他做点事。”他声音越来越低,“您要同意,就,点个头吧。”
  陶沉璧忽然笑出声来。
  陈怀先看看她,自己也笑出来。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2:06

第三章 裂瓷
  从陈老爷房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黑。陶沉璧吃过了饭,就回到自己房里待着了。
  她从梳妆盒里又拿出那个瓷瓶端详。
  她吹了灯,钻进被里,脱了裤子。
  陈怀先一直对她很温柔,不是他。
  这药膏的味道,她真的很久没闻过。
  陶沉璧抱着被子哭了起来,如果只有陈怀先,从头开始就是陈怀先,到最后也只有陈怀先,那她一辈子都不用闻这种味道。
  只是这次,她的二叔陈怀先,帮不了她。
  陈怀先推门,嘴里叼着个果子,手里还拿着三四个。他费了挺大劲才关上门,又颠儿颠儿地过来,“睡得还挺早。这个可好吃了,我有个旧相识,昨天跟着家里上山打猎,他特意给我摘了几个。”他在桌子上把果子们摆成一排,“明儿吃吧。”
  陈怀先解着衣裳,絮絮叨叨地说话,“我袖子开线了,明儿有空你帮我缝缝。快过年了,你看是不是张罗去街上买点东西?我陪你去。”脱得差不多,他钻进被里,习惯性地过来亲陶沉璧。
  嘴唇沾到她的脸,却是一片湿润。
  “你,你怎么了?哭什么?”
  陶沉璧再也忍不住委屈,转过身来,抱着陈怀先嚎啕大哭起来。
  陈怀先被她哭得发懵,胡乱伸手,却摸到了那个瓷瓶。
  他这会儿心下已经清楚了几分,只觉得一股气从心口直冲到脑门儿,冲得他头昏脑涨。陈怀先猛然坐起来,“他主意打到你身上!我现在就要去问问他到底披的是不是人皮1说着就要冲下床去。陶沉璧连忙摁住他,哭着求他别去。
  “他没对我做什么,真的,二叔你别去!你要去了,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陈怀先胸口起起伏伏,气都喘不匀。他捏着陶沉璧的腰,分开她两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头垫着他肩膀。
  陶沉璧抱着陈怀先,低低地啜泣,“冷。”
  陈怀先手抚着她头发,嗤笑一声,“我又有什么资格去问他……我又是什么……”
  陶沉璧趴在他肩上,软绵绵地说:二叔你不一样的。
  “我当时就该让你走……我当时,就该让你走……”
  “是我自己要留下的。那天我就想清楚,就算是二叔以后要娶正妻生孩子,要把我这段不清不楚的过去甩开,我也是乐意的,为了这点甜头,我是乐意的。”陶沉璧轻轻引着陈怀先的手往瓷瓶儿那儿去,“二叔刚才洗了果子,手是干净的,帮帮我吧。”
  她紧贴着陈怀先,“别嫌我脏。”
  陈怀先那股气化成几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揩了些药膏,手指来到陶沉璧的下身,“里面还是外面?”
  “外……外面。”陈怀先无意间碰到了那处烟袋锅子斗部烫出的伤口,疼得陶沉璧倒吸一口凉气。陈怀先想起在晚饭的饭桌上还见了她,“你是怎么强忍着吃完饭的?”
  他手指轻轻柔柔,抚过伤口,抚走痛感,又带来一阵清凉。
  “我怕不吃饭,被你看出来。我胃口一向挺好的。”
  “吃饭时候不发现,晚上我也要来的。”
  “初桃说,你今天去她那儿。”
  “她可真是个祸害。”
  陈怀先无意间碰到了陶沉璧两腿间隆起的那处花核,陶沉璧本就紧张,被他一触,禁不住浑身一抖,荡漾着淌出一股泉来。泉水滴到陈怀先手背上,他抽出手,用手绢擦了干净,又把手绢扔在一旁。
  “我明天送你回娘家。”
  陶沉璧没说话,就是默默地从陈怀先的腹部顺下了手去,摸了摸尚且软着的尘柄。她挑挑捻捻,手法生疏青涩,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一般,一丝不苟,认真非常。
  陈怀先说你别忙了。
  陶沉璧终于停手,哭得脊背一动一动的,“这么说虽然很难为情,但是我真的离不开二叔。”
  “你回去,和爹娘讲了,就说要招我当上门的女婿。陶家多个男孩儿,我想他们是乐意的。”
  陶沉璧一下子被他逗乐,呛了一口,连连咳嗽。她坐起来,敲着陈怀先胸口,“你说的哪门子胡话!陈家也就剩下你一个儿子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2:17

第四章 入魔
  陈怀先忽然看到陶沉璧脖子上有两块红樱起初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定了定神再看,确实是两块,就在他亲的那口旁边,还有一块大小相当的,长长的红樱“你这儿……”
  陶沉璧连忙抓好领子想挡,陈怀先这次却冷静许多,只是眯起眼睛,“看来还是我给你惹出的麻烦。也好,他应该知道是我。”陈怀先慢慢把陶沉璧放平,解开她上衣,伏在她胸前,颔首吻住她左乳的尖端。
  陈怀先心思本是清明的,他知道自己要是在陶沉璧身上吃这飞醋,那他就跟自己那个混蛋大哥没什么区别。但他也确实是控制不住,起初还能收着性子尽量如常,可对着这白花花的身子,他却总想起另一块用心险毒如法炮制的印记,禁不住就加大了气力,咬得陶沉璧发痛。
  陶沉璧抚住胸前这颗头,“二叔轻点儿。我疼。”
  陈怀先心里生出点不甘来。
  谁都能对她陶沉璧下重手,她都是默默忍过来,为何到了自己这儿她就这么娇气?
  陈怀先带着这点儿报复的心思,一路连啃带咬的从前胸移到了她锁骨,又到她唇边。他早就硬得生疼,隔着自己的一层里衣,一下一下地磨她的花心。
  陶沉璧又是疼又是怕,她觉得二叔变了,变成了这陈家剩下任何一个男人,偏偏不是那个带着点儿孩子气的,把她当成最要紧宝物的二叔怀先了。
  陈怀先脱了裤子,把陶沉璧的嘴唇咬得出血,咬到他们俩嘴里都泛着腥味儿。然后他挺身进去,就像对待最下贱的女子,毫不温存地急抽狂捣。
  他心尖儿上的陶沉璧,很疼。刚有些不觉痛的伤口此刻被揉蹭破开,又淌出血来。
  而陈怀先,刚刚还亲手给她上过药的陈怀先,正完全不顾她吃痛的呻吟,仿佛是要做死她一般,把全部力气都使了出来。
  陶沉璧渐渐不叫了。
  她也不再搂着陈怀先。
  陈怀先哑着嗓子说,你喊疼埃陶沉璧说,不疼了。
  陈怀先灌了陶沉璧满满一股精水,他趴在她身上,软在她身体里,并不打算下来。
  “二叔还要再来吗?不来的话就走吧,我困了。”
  陶沉璧,自小就是个哭包。
  她哥哥在十五岁上夭折,在的时候对她这位幼妹是极好的。也是他惯的,陶沉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旦什么东西得不到手,便要坐在地上哭闹,或是抱着哥哥的大腿,再或者伏在哥哥肩头。
  她这毛病一直留到如今。
  她忍不住哭,想要和人放狠话,说到一半,自己倒是先软了语音,带上哭腔。
  陶沉璧央着陈怀先说二叔你走吧,我不想跟你一起睡了,你走吧。她强忍着眼泪,只是刚哭过的眼睛太过敏感,泪落得自然而然。
  “你,跟我大哥也这么哭吗?可他说你像块木头。”
  陶沉璧推着他坚实的胸跟臂膀,“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1“你在他床上哭过吗?还是跟我们家老爷子哭过?他们说没说过你哭的时候特别好看,眼睛特别亮?让人看着就把持不住?”
  “你混蛋1陶沉璧一口咬在陈怀先肩膀上,陈怀先身下渐渐苏醒,颇有节奏地又动了起来。
  他走得深深,一直到底。他每触底一次,陶沉璧咬他的力道就加重一回。她这边还没来得及松口,陈怀先就又要把她戳穿了似的,狠狠地进入一次。
  她这么狠狠地咬着,他也说些狠话。
  陈怀先撞着她,撞一次便问一次,“有没有?”
  “你哭过吗?”
  “他们床上,你哭过吗?”
  “你这眼泪,是独独给我的吗?”
  “你有没有?”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2:28

第五章 果子
  陶沉璧之前舍不得抓他,手只是抓着褥子,等感觉复苏,时常感觉手指疼痛,再看就是长长的指甲劈折殆荆这次不是了。
  陶沉璧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把他后背抓出道道血痕。她松开嘴,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话。
  陈怀先忽然抽离。
  本已适应了这节奏的甬道就差那么一两下就要登到顶峰去了,此刻正失落地夹着空气。
  陈怀先抽出来,又坐起来,端着这分身去陶沉璧的洞口研磨。
  她很需要他。
  陶沉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皱着眉头想要夹紧双腿。
  陈怀先自然不能让她如愿。
  她觉得自己,还在收缩,扩张,收缩,扩张。
  她还在等他。
  她下身淋漓一片,他给她的东西,还有她的血,混成一团,正在一口一口地被她委委屈屈地吐出来。
  陶沉璧声音很哑了,她哭得嗓子都坏了。她真想也坐起来,抽陈怀先一个嘴巴,问问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陶沉璧认输了,她说我没有,除了你和我哥哥,我没在男人面前哭过了。我哥哥死了,很早的事了。你是唯一一个了。
  陈怀先汹涌地回来,像是带回了全部的温度给她。
  他来势汹汹,可真的动起来,却又变成了之前的陈怀先,温柔的陈怀先,周到的陈怀先,甚至是,小心翼翼的陈怀先。
  他拿着手绢,一点点给陶沉璧清洁身体。陶沉璧哭累了也做累了,眼皮禁不住打架。
  她踹了正在床尾忙活的陈怀先一脚,“一会儿,你给我,滚。不许在这儿祝”
  陈怀先哄孩子似的说行,我走我走,你睡吧,你睡了我就走。
  陶沉璧又踹他一脚说不行,你现在就走,我困了,我盯不住你了。
  陈怀先真的下床,赤条条地什么都没穿。陶沉璧知道他下床了也就真的合上眼睡了,过了一会儿却觉得有东西在蹭自己的脸。
  她迷迷瞪瞪地说你干嘛呀二叔?
  陈怀先坐在她身边,拿着干净的温手巾给她擦着脸,过了一会儿又换了块冰手巾,盖到她脸上。
  陶沉璧一下儿就被凉醒了,“你干嘛啊你让我睡会儿觉1陈怀先叹口气,“怕你明儿起来,眼睛肿。这个太凉了吗?那我就帮你捂捂。”
  “肿就肿吧,别管它。”
  “很快的,你睡吧。我一会儿就走。早晨起来记得吃果子噢,真的很好吃。”
  陶沉璧侧过身,对着桌子。
  她偷偷睁眼,看见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排着几个可爱的果子。
  整整齐齐。
  陈怀先边用冷热手巾给陶沉璧轮流敷脸边说,“哦对,你针线放哪儿了?一会儿我一并拿走,明天用完了再给你拿回来。”
  陶沉璧拧一把陈怀先的大腿。
  不解气,又拧了一把。
  “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像你真准备走似的。”
  “你撵我,我怎么能不走呢?”
  “二叔你再这样我真撵你走了1陈怀先马上跳上床,跑得比猴儿都快。
  陶沉璧抱着他后背,摸着那一道道口子,“你疼不疼?”
  陈怀先避而不答,只是说,“你别怕。只要你还肯在陈家一天,我就是被开出家谱,挫骨扬灰,也绝不会再让别人碰你一下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2:40

第六章 扮戏
  陈怀先每次都是赶着早上回到自己房里,可这次,陶沉璧从一个冗长的噩梦里惊醒,陈怀先却还在。
  他洗漱罢了,这会儿正穿戴整齐地坐在圆桌附近,看一本书。
  “醒了?我叫人端点儿粥进来吧。”
  陶沉璧低声惊道:你疯了?让人瞧见……
  陈怀先一挑眉,“你当他们真不知道?他们不知道,老东西怎么知道的?”
  陶沉璧坐起来穿衣服,身上轻一块紫一块的。她系着扣子,陈怀先过来帮她把头发拢好。陶沉璧就笑说你这体贴都是在哪儿学的?是丽春院哪位姐姐手把手调理的?陈怀先说美得她们,我从前去了算是贵客,一个两个的都要来伺候我,哪里有我伺候她们的道理。
  陶沉璧说,我才不信。怀光从前就跟我说过,说那双花魁秦氏和小秦氏,生得都是国色天香,只是性格冷淡,都需要男孩儿们上赶着去追。
  “那是怀光,我从来没觉得她俩好看过。”
  “你就欺负怀光不能说话。”
  “我没有。”陈怀先捏了捏陶沉璧的脸,“姐姐还信不过我?”
  陶沉璧下床洗脸,陈怀先就一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她俯身湿脸,陈怀先靠着架子忽然说,“咱们,要个孩子吧。”
  陶沉璧愣了愣,抹一把脸,“我的孩子,也要跟着我,叫你二叔的。”
  陈怀先悄悄靠近陶沉璧,从背后环住她。
  陶沉璧说你放开我,我脸上都是水。
  他声音疲惫,“我自见了你之后,玩心就收了。我什么都好好去做,这几天喝酒也是为了陪家里的客人。我很努力了,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来伤我了好不好?”
  陶沉璧心一软,拍了拍陈怀先交叉在自己身前的手,“我知道了,以后不说了。”
  陈怀光死后,家里的生意就一直是陈怀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照顾。好在陈怀先虽然不用心,但是为人要比怀光和善,又极其会笼络人心。他笼住几个掌柜的,掌柜的再笼住伙计,这生意就不会难做到哪儿去。
  不过陈家二叔近来行径也是越发的出格,本来跟主母那点儿事还避着人,如今却是全然不避讳。就是在白日里,但凡得了空都要跟在她身后转悠,咬着耳朵同她说话。下人们都说陶氏很有手段,没了丈夫就打起小叔子的主意,只怕是将来小叔子成亲,新奶奶一来,她立马就会被踢回娘家去,陈家的便宜她一分也占不到。
  这些风言风语,陶沉璧自然也不是不知道。
  她甚至想告诉这些人点儿更仔细的消息,告诉他们她陶沉璧确实是个淫妇,和二叔不清不楚;只是他们陈家的老太爷更是个不正经的东西,发妻亡故还不到三月,就惦记起了自己的寡妇长媳。
  但她不能说。
  她在陈家是沉默的。
  沉默的,一句话不多说,就像从来不在。
  而今陈老爷每次单独找她,她都不再那么迅速地回应。要不就是拖着,实在拖不过去,就假装出门,再跟着陈怀先一起回来,一同去回话。
  陶沉璧装着什么都不知道,陈老爷也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陈怀先更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他恭恭敬敬地给父亲和大嫂问安,陈老爷把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按下,扮作慈父,陶沉璧的任务就简单多了,她只需要当她自己。
  当陈家宅子里的陶沉璧。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2:50

第七章 学费
  陶沉璧用簪子挑挑灯芯,揉揉眼睛,又伏案看这几个月内宅的账本。
  要过年了。
  她还没主持过这么大一家人过年呢。
  她昨天给母亲去了信,估计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发回来。
  可信中就真能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吗?
  陶沉璧一脑门子官司,陈怀先推门进来,过来瞧她,“干嘛呢你?”
  陶沉璧拉住陈怀先的手,“你们家都是怎么过年的?要给下人赏钱吗?”
  陈怀先坐下,笑嘻嘻地,“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陶沉璧干脆利落地亲了,“你说。”
  “要给。人家也要过年关埃一般也就是三两五两的,一个月到两个月工钱这么多。”
  “这样噢……那过年的菜单子,要我定吗?”
  陈怀先点点自己左边的脸颊。
  陶沉璧又亲他一口。
  “当然你定了。根据大家伙儿都乐意吃什么。我娘跟怀光就不算了,我爹比较喜欢吃淡的,所以每年都有一道清炒虾仁,你乐意吃甜的,连着几年娘也吩咐后厨特意做了,前年是拔丝山药,去年是糖醋排骨。至于我,”陈怀先笑了笑,“我乐意吃你。”
  “说正经的呢。”
  “我很正经埃”
  陶沉璧捏着毛笔,“这么看的话,倒也没什么大花费。”
  陈怀先说不是这样的。很多东西你都没算。
  陶沉璧抬头看他,心领神会地过去搂他。陈怀先站起来,伸手一捞就把陶沉璧抱在了怀里,又放到床上。
  他边解衣服边说,“乡下的亲戚过一阵子可是要来了,要给红包;我的几个伯伯叔叔,也要去走动,要备礼;初一去南山庙上施舍的香火钱,得备好现银;初二你要回家,东西也得提前买好;什么人跟你去,跟你去几天,如何结算,也要考虑进去。但这还不是最头疼的,最头疼的是柜上。掌柜的,伙计,供应商,收货的,还有衙门的人……”
  陶沉璧盘腿坐着,勾着陈怀先下巴说,“你是不是,都安排差不多了?”
  陈怀先也坦荡,“是,我不敢指望你。”
  陶沉璧捶他肚子,“你就眼看着我忙里忙外,跑了好几天,还什么都弄不懂,四处问。你都不主动提提要帮我1“你也没问我不是?”
  “你!你1陶沉璧鼓着腮帮子,像只小仓鼠,“你真够讨厌的!我还给我娘写了信,让她教我!她平时最讨厌写字了,这会儿肯定在家骂我呢!我初三回去可怎么见她1陈怀先躺下来,笑呵呵地给她顺毛,“功劳都是你的,苦都是我的。你不提我不提,谁知道这些到底是谁安排的?来来来睡了睡了。”
  “那,那万一有人问起来?”陶沉璧挣扎着想往起坐,又被陈怀先一把摁倒了,“没人这么好事的,没事。”
  “你教教我,我能学会的……唔……”
  陶沉璧还想说,陈怀先却已经抓着她的手压过头顶,直眉楞眼地亲了上来。陈怀先很喜欢吃水果,所以嘴里常年有点淡淡的瓜果香气,陶沉璧被这个漫长的吻缠住,咂摸咂摸,似乎是橘子的味道。
  橘子甜而清冽,唇齿间绵绵不断,尽是悠悠余韵。
  陈怀先一条手臂撑在她身侧,“你真想学?要交学费的。”
  陶沉璧啄他一口,“二叔嘴里好甜。”
  他摇头,“不够。涨价了。”
  “那不学了。”陶沉璧手脚并用,往床里面爬过去,背对着陈怀先团成团儿。陈怀先过去戳她,“装睡?”
  “我今天累了。”
  陈怀先给她掖好了被,就也平躺了下来,不再说话。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3:04

第八章 初二
  陶沉璧窝了好一会儿,觉得好累,就翻过身来抱陈怀先,像个树懒。
  “你别再来招我。”
  陶沉璧曲着腿,扣在陈怀先身上。她左膝提提,恰好碰在陈怀先凸起的那部。她小心碰碰,又伸手去摸,“是它噢,我还以为是什么。”她软软腻腻地趴在陈怀先耳边说,“二叔你难受不难受呀?这样也能睡得着吗?”
  陈怀先挪开她手,“我说了,别来招我。要睡赶紧睡。”
  “好严肃。怕了,走了。”
  她说着走了,却并走,反而是把手伸进了陈怀先裤子里,轻轻捏着他挺立的阳物。她没什么章法,好像真的在研究一般的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从光润的尖端抚下去,摸到山脉一般行走的血管,她说,唔,好可怕。再向下,摸到丛生的毛发鼓胀着的囊袋,她说,挺可爱的。
  “你到底困是不困?”
  “困。而且明天还好多事情要做的。我就是觉得你这时候,好有趣。像嘴里含了东西,不能咽下去,又好像,嗯,好吃的就在面前,却碰不得摸不得。”
  “嘴里含东西?”陈怀先猛一翻身,直接压了上去。他沉着腰撞了几十下,到了最后的关头却忽然抽出来,持着这粗长直射了陶沉璧满脸。
  陶沉璧还懵着。陈怀先就抹了一点在指尖,伸到陶沉璧面前。
  “舔干净。”
  陶沉璧像只爪牙被缚紧的小猫,眼神呆呆直直,显然是还沉浸在刚才的激烈里。她凑过来,一口含住陈怀先的手指,嘤嘤地嘬起来。
  “咽下去,不许吐。”
  她看起来真的,又纯又欲。
  她把那手指吐出来,“我脸上还很多吗?”
  “嗯。”
  “可是,二叔不射进去的话,我们怎么有孩子啊?吃进去也可以吗?”说着她舔了舔上嘴唇,吸了一些白浊进到口中。她摇摇头,“可惜了。”
  陈怀先说你别这样,我听不得你说这种话。
  陶沉璧捏着寝衣的一角擦脸,露出两团浑圆的边际。
  陈怀先伸手去摸,陶沉璧又问他,“是不是女儿家只要怀了孩子,这儿就会变大呀?小孩儿每天都吃的话,我觉得这,并不很够埃”
  “我,我也没怀过……”陈怀先被难祝陶沉璧语气都不变,话却让陈怀先听来,脊梁发凉,“可是初桃怀过呀,也是二叔的孩子呢。她都有过二叔的孩子,我从来没有过呢。”
  初桃确实怀过,只不过孩子不满三月就小产了。
  那还是她刚进门时候的事情。
  “我那时候好羡慕她,我也很想有个孩子。只不过是跟怀光。我想着要是有个孩子,他也许就会对我好一点。”她沉沉地说着,“二叔那时候,好高兴,每天忙里忙外,我也希望怀光能有那么一次,是为了我,那么高兴。”
  陈怀先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每次陶沉璧提起怀光,都带着点儿跟平时不一样的模样。陈怀先其实对这个很吃味,他觉得陶沉璧对他哥哥,是真情实感地有过爱恋。
  对他,却更像是在哄孩子。
  哄着疼着,也跟他玩,但他却似乎从没走进过她的心。
  他甚至不敢去问陶沉璧,到底,是不是爱他。
  他自认是这座宅子里跟她最熟悉的人了,他们呼吸相融,汗水交缠。
  可他又好像是离她最远。
  很远很远。
  “初二那天,二叔会跟我回家吗?”
  陈怀先随口应付,“要是那阵子不忙,我去接你。”
  “你必须不忙,”陶沉璧很认真,“你也得跟我回去。”
  “怎,怎么呢?”
  “你是我们家的姑爷。这事虽然荒唐,可……”
  陈怀先忽然过来抱住她,搂她在身前蹭了又蹭,“别说了,我跟你去。”
  “你可真好哄。明明刚才在生气。”
  “是,我不喜欢你提怀光。他不是什么好人。”
  陶沉璧也环住他,“那就不提。我们回家,回我家可就不一样了,”她雀跃地说着,“我可是我爹娘最喜欢的孩子,家里的兄弟姐妹都很惯着我。你要是对我不好呀,我弟弟们就能打得你回不了陈家。”
  “还要对你怎么好才算好?心掏出来给你吗?”
  “那倒不必。”
  陶沉璧轻笑出声。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3:14

第九章 绣囊
  年初一的晚上,陈怀先独自到了父亲房里。陈老爷正在沏一壶茶,见他来了,便招呼他坐下。
  “儿子这次来,是有事要跟父亲说。”
  “你说。”
  陈怀先清清嗓子,“儿子明日要送大嫂回娘家。”
  “当日去当日回?”
  “不是,和她一起回。”
  陈老爷忽然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个杯子,“你还真的不避人了?还跑来特地跟我说?”
  “年关刚过就要出门,自然要和父亲打招呼。”
  “你!你好无廉耻1陈怀先看陈老爷一眼,“也扯不到这边去吧父亲?儿子只是送大嫂回门。大哥不在,我自然要照顾寡嫂。父亲不是对她也多有照拂?”
  “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怀先懒洋洋地顶回去:“没意思。”
  他若真想续娶陶沉璧并不是不可以,只是有陈老爷在中间拦着,这事是如何都做不到的。
  陈老爷可还想和这陶沉璧有点儿什么呢。
  陈怀先站起来,“就是来告诉您一声,您同意我去我也要去,不同意,我也要去。哦对了还有,”陈怀先脸上浮起一个笑来,“您可千万别指望我娶妻的事,只要不是她陶沉璧,别说是新说的媳妇,就是您千方百计塞到我这儿的,我的那位小妈,我也敢一并撵出去。我说到做到。”
  “滚1陈怀先闪出来,关好门,“爹,气大伤身,您好好休息。”
  陈怀先去找陶沉璧的时候,她正在拿着单子站在院子里,清点第二天回门要带的东西。陈怀先过来给她捂了捂手,“冷不冷?”
  “还行。”
  “还缺什么吗?”
  “不缺了。就是给我弟缝的荷包还没做好,给他个半成品糊弄他,他应该也看不出来,不过还是对他好点儿吧,”陶沉璧禁不住笑起来,“他原来总替我挨打挨骂的,特别可怜。”
  陈怀先捂了半天,觉得她手还是不热。陈怀先替她收好了清单,又牵着陶沉璧的手伸到自己领口里。
  “咱,为什么,不进屋呢?”
  陈怀先下巴点了点远处,“那边天挺好看的。发红。”
  陶沉璧翘着脚去看,“哪有?”
  陈怀先就在这时候亲过来,飞快地在她嘴唇上掠过。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也要。”
  “要什么?”
  “你给你弟弟做了什么样子的荷包?我也要。”
  陶沉璧就笑了,“我手工活很差的!做这个是因为跟他约好了每年都做一个给他,他留着也是要预备着要日后笑话我的!真的很难看,拿不出手。”
  “那我也要。”
  “你要了我命得了。”陶沉璧把手伸出来,对着有光的一边给陈怀先看,“你看给我的扎的,我根本不会做这个。”
  陈怀先定睛一瞧,她左手的食指中指确实有不少针扎的伤口。
  陈怀先苦笑——“我跟小舅子这仇啊,结大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3:27

第十章 襄舟
  一行人一早出发,晃晃荡荡大半天,终于是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到了陶家。陶沉璧的一双父母一个弟弟,再加上回来的比她早些的一位姐姐,都早早地在门口等她。陈怀先骑着马,看得远,他说似乎是到了——陶沉璧一听这话,还没等轿子停稳就飞速地跑了过去。
  陈怀先确实是没见过这样生动活泼的陶沉璧,她围着家人问东问西,满脸的喜气,就连随口说出的话,也是透着亲近,与在陈家时候截然不同。陶老爷说你倒是没清减,还是那样,脸上有肉,陶沉璧说我再瘦只怕是睡觉时候要硌到自己,没什么好的,是绝对不会瘦的;陶夫人心疼女儿没了丈夫,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陶沉璧却大大方方地掏出手绢来给母亲擦泪,“他活着也是摧折我,死了我倒安心”;她姐姐姐夫过去安排卸车,弟弟陶晰一见了陶沉璧简直就是要高兴到天上去了,拉着她就不放手,左一个想她右一个想她,听着腻得很。
  腻得很,当然是站在一旁的陈怀先的想法。
  陶沉璧自己是很受用的。
  陶老爷说这位是?
  陈怀先连忙过去行礼,“见过伯父。”
  陶沉璧百忙之中拨冗介绍,“这是陈家的二公子,女儿的二叔,叫怀先。”
  陈怀先跟她家里人一一见礼,这时候有个人路过,也过来打招呼。
  “哟,二姑奶奶回门子。”
  来人二十四五的岁数,看来是个读书的,青衫磊落,气韵娴雅。
  陶沉璧歪过头来,“刘,刘襄舟?”
  刘襄舟笑她,“你可别不敢认啊,就是我。”
  陶沉璧把手从她妈妈弟弟那儿抽出来,立刻跑到刘襄舟那儿,拉着他跟陈怀先介绍,“这位是我邻居家的哥哥,叫刘襄舟,特别出息的。这位是我婆家的二叔,陈怀先。”
  刘襄舟拱手,“陈兄。”
  陈怀先上下打量他一通,也笑着拱手,“刘兄。”
  陶老爷说咱就别在这儿站着了,进屋吃饭吧。襄舟吃没吃?也过来就和一口。
  刘襄舟说,好。
  一行人说着就往院子里走,陶沉璧笑得跟朵花似的也要跟着往里走,却被陈怀先拉祝陶沉璧睁大眼睛问他怎么了?
  陈怀先看了眼远处,“这人谁啊?”
  “邻居哥哥埃”
  “他怎么这么不见外,随便走过来,就能在你家吃饭?”
  陶晰耳朵灵得很,慢走几步凑到陈怀先他俩身边,大咧咧地抖落旧事,“陈家哥哥这就不知道了,我们二姐当时可是很倾心刘家哥哥的,要不是刘家哥哥考试高中,娶了考官的女儿呀,我们二姐估计现在就是住在隔壁了。”
  噢,娶了,已婚。
  还成。
  “不过刘家哥哥命也是不大好,好容易调回家乡,也有了孩子,夫人却偏偏架不住舟车劳顿,殁在了半路。”
  陶沉璧还不觉景儿,“他儿子今年该有,三岁?还是四岁?”
  “四岁了吧。”
  “欸要不要接过来一起吃饭?”
  “对噢你还没见过,走,问问刘家哥哥去。”陶晰说着就跑到前面去问了,陶沉璧显然也想跟着去,却被脸色铁青的陈怀先再次拉祝“你总拉我干嘛?你轻点儿我胳膊疼。”
  陈怀先就真的松开她。松开了,却也不看她,径直走到厅中去了。
  陶晰又跑回来,“走啊,咱俩去隔壁抱孩子。”
  陶沉璧还没来得及想陈怀先为什么又生气了,就被这喜悦冲昏。
  她能去抱小孩儿了!
  陶晰拉着陶沉璧,跑得比兔子都快。
  陈怀先回头看看那个窜出去的背影。
  当时就气得想回家了。
  一家人落座,给陶沉璧和陶晰留好位置后,同为外姓人的大姐夫、陈怀先、刘襄舟就被安排挨着坐。
  大姐夫高高膀膀,性格也非常豪爽,“陈……”
  “怀先。”
  “噢好的,怀先可娶亲了?看你是一表人才的,我动了点歪心,想把我妹妹说给你。”
  陈怀先咧嘴笑了,“您妹妹,是我大嫂陶沉璧吗?”
  “噢不是不是,是和我一个娘生的妹妹。今年十六岁。”
  刘襄舟接话,“大姐夫那位妹妹可是素有贤名。”
  陈怀先心想,你为什么也能跟着叫大姐夫?
  而且怎么哪儿都有你?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3:35

第十一章 寒流
  陈怀先垂着眼帘,“那倒是位好姑娘了,只是家中近来接连办了丧事,就是要再纳新人,也要等着守丧结束。就是怕耽误了她的好青春。”
  大姐夫当真了,摸着下巴说,“倒是可以先熟悉熟悉。”
  这时候陶晰和陶沉璧带着刘襄舟的小孩儿进来了,那孩子被陶晰搂着,一双臂膀却一直扑着陶沉璧,叫着要姑姑抱。
  陶沉璧说我怕抱不住你,咱们说好,姑姑抱你的话,你可不许动。
  那小团子点点头,“田田不动。”
  刘襄舟拍了拍陈怀先,“田田,莲叶何田田。”
  陈怀先皱着眉,心说我才不在乎你儿子叫什么。
  刘襄舟看着陶沉璧小心翼翼接过田田,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光。田田赖在陶沉璧身上,搂着她脖子不撒手,“姑姑我们去坐,坐。”
  说来也怪,这孩子在陶晰身上就扭来扭去,陶沉璧一抱他,他就乖得很。
  陶沉璧抱着田田,觉得他香香软软的,喜欢得舍不得松手。
  大姐夫招呼陈怀先吃菜。
  陈怀先把菜夹过来,却一点吃的心思没有。
  他觉得自己要气饱了。
  陶老爷问陈怀先,“怀先是明天回去吗?”
  陶沉璧这才好像想起来他也在似的,连忙答道,“他多住几日,和女儿一起回去。陈家在这边有生意,他正好过来办事。”
  “很辛苦,过年也不能歇歇。”
  陈怀先道,就是小本的买卖,得勤折腾。
  陶夫人说沉璧你也别光管孩子,吃口饭。陶晰喂陶沉璧一口,说娘您吃您的,不用管她。
  大姐说陶晰你有点儿正事,顾一顾体统。
  陶晰又给陶沉璧喂口饭,“我二姐不早说了嘛,就把我当你们三妹妹。大姐你可有点忘性太大了。跟我说什么体统,你瞧瞧这桌上也无外人不是?”
  陶家大姐对陈怀先说,二叔别见外。
  陈怀先:???
  我是外人?
  我是在场唯一的外人?
  他看了一眼刘襄舟,刘襄舟神态怡然,眼睛钉在陶沉璧身上一样。
  这饭吃得可,太憋气了。
  就这么折折腾腾地,到了深夜,这饭局才散。陶沉璧一眼都不看陈怀先,忙着哄孩子,忙着和姐姐妈妈叙旧,忙着打麻将。男人们这边就是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陈怀先家几代经商,他在那个环境里浸淫多年,对付几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老书生还是手到擒来。
  陶老爷说怀先长得和怀光说像也像,说不像也不像,感觉比怀光要清秀点儿。
  刘襄舟说我是没见过怀光的,见了怀先,却也能理解为何当年沉璧对他一见钟情了。
  大姐夫摆了摆手,“怀先比他哥哥靠谱点儿,我能看出来的。他哥哥有些太过张扬,哪里有怀先好。”
  “怕不是你相中了人家,要人家做你妹夫,这才一时不停地夸。”刘襄舟笑起来,大姐夫说襄舟你看破不能说破,给我们这粗人留点儿空间。
  陈怀先喝口茶,“刘兄的机灵劲儿是压不住的,一点就透。倒是适合在生意场上往来。”
  “抬爱1“不必过谦。”
  陶夫人过来叫刘襄舟,“田田睡了,你要不带着孩子先回去吧?”
  陈怀先心里放起了花来。
  可算是走了。
  他可太烦人了。
  陶沉璧这也抱着田田过来,刚交回给刘襄舟,还没碰到他爹肩膀他就一阵的哭闹,说什么都不肯从陶沉璧身上下来。
  刘襄舟说二妹妹要是不嫌麻烦,就帮忙送他回去吧。
  “行,反正也近。我就跟你走一趟。”她抓着陶夫人的手,十分认真,“娘,我的牌,务必给我留着,别让陶晰乱打。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陶夫人说谁等你,你一走我就让陶晰替你。
  陶沉璧苦着脸招呼刘襄舟,走吧,你看你耽误我好大的事,我就等着这把翻身。
  陈怀先站起来,扶着陶夫人,“陶家妈妈要是不介意,我就先替她一会儿,替她散散财。”
  双方安排停当,刘襄舟陶沉璧带着孩子出门,陈怀先往牌桌前一坐,跟陶夫人、陶家大姐还有临时抓来的一个丫鬟一同打牌。陶晰坐在陈怀先身后,他和陶沉璧侧脸生得很像,于是他凑得极近时,陈怀先好几次都错以为是陶沉璧在身边,下意识地就想亲上去。
  “二万你不要啊怀先哥哥?”
  陈怀先回神,“要,我要,要吃的。”
  老脸通红。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3:44

第十二章 灼身
  陶沉璧和刘襄舟到了家里,纠缠一阵,好容易把田田哄睡。刘襄舟送她到自家门口,陶沉璧说你家这孩子可是够沉的,小脸儿肉乎乎的,坠得我胳膊生疼。
  刘襄舟说,那我帮你揉揉。说着就拉过她胳膊,真的揉了起来。刘襄舟盯着地面,“你鬓角那块疤还在吗?”
  “哪块?”
  “就是咱们小时候出门玩,你绊到我身上,戗坏了的那处。”
  “早该好了吧,没注意。”
  刘襄舟忽然靠近,跟陶沉璧简直要鼻尖儿碰鼻尖儿,他拨开她鬓间碎发,眼睛却在盯着她的眼睛,他说,“好了。”
  陶沉璧嗫嚅,“你根本没看。”
  刘襄舟凑到她鬓边,轻轻吻下去,陶沉璧想躲,却被他摁在门板上。
  他在她耳边说,确实是好了。
  热气灌进耳道里,陶沉璧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她撑着一点儿意识推着刘襄舟,“咱们不能这样……我婆家来人了……”
  “他不是你二叔吗?又不是怀光。”
  陶沉璧说你别在我耳边说话,我受不了。
  刘襄舟就凑得更近,说,是吗?他咬住陶沉璧耳廓,沉声说,“这么些年你就不想我?我挺想你的。”
  刘襄舟一手摁着她肩膀,一手圈着她腰,时不时地在她后腰捏上几把。陶沉璧怕痒,每被捏一下就求饶着说你放了我吧,但换来的却是力道更重的更具挑逗意味的触碰。
  他吻到她耳垂,灵巧的舌头顶着耳后,一点点地退下了陶沉璧小小的点翠耳饰,含在嘴里。
  他绕过来,想亲陶沉璧,陶沉璧却紧闭着眼睛和嘴,一言不发。
  刘襄舟一笑,叼着这耳饰,钻到陶沉璧领子边,扔了下去。
  “你猜它掉到哪儿去了?”
  陶沉璧红着脸,“你喜欢你拿走好了,这个也给你,”说着她伸手取下了另一边的,塞到刘襄舟的香囊里。
  “那个呢?”
  “我,我找到我再……”
  “不用,我自己找。”
  刘襄舟本是摁着她肩膀的手,这时候顺着顺着她上衣的下摆钻进了前襟,直钻到最里面一层,触着她的肌肤。他手很凉,凉得陶沉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在这儿,在外面那层,你放开我,我找给你。”
  “别说话。”
  刘襄舟的手摸到陶沉璧左胸的时候,陶沉璧周身一抖。他轻轻揉捏,时不时滑过她顶端因紧张而挺立的乳头。她把头放在刘襄舟肩上,但却还是控制不住因为恐惧而发抖的身体。
  “不在这儿。”
  刘襄舟刚要把手移到另一边,陶沉璧就按住了他的手。她大口喘气,她的手隔着衣服能感觉到刘襄舟的手的形状,感觉他还没停,还在缓慢地抓着捏着,用手指在她胸口打圆儿。
  “别按这么用力,你自己不疼吗?”
  陶沉璧要化了似的,却还得强装着如常。只是一开口,绵绵软软的声音又出卖了她,“我得回去,我爹爹妈妈会问的。”
  “别走了,我明天就去提亲。”刘襄舟吻过她脸颊,也吻过她颈侧,他沙着一把嗓子,“我真的很想你,别走了。”
  “你,你要真的想娶我,早干什么去了?”
  “我贪慕虚荣。”刘襄舟坦诚地认错,“是我对不住你。只是你嫁给陈怀光,不也是因为他生了一副好皮囊,祖上又有皇商背景,家资无数?”他忽然加重力道,捏得陶沉璧惊呼了一声,“咱俩这样的人,就该在一起。所以活该我没了夫人,你没了相公。如今想要的都到了手,生活里不就差彼此了?嗯?”
  陶沉璧咬着下唇,“我对陈怀光是真心的!和你不一样1她终于攒够了力气推开他,重新拢好衣襟,“你不配我再叫声哥哥1说完就甩开他,大步往自己家跑。
  刘襄舟摸摸嘴边,在黑夜里,无声笑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3:53

第十三章 熟稔
  陶沉璧一回来往那儿一坐,陈怀先眼睛都不用抬,就知道她刚碰见了什么事。
  什么哥哥,就是个混蛋。
  陈怀先说大嫂过来打会儿吧。
  陶沉璧瞪他一眼。
  陶晰过去问她,“二姐你怎么了?好生气。陈二哥特别会玩,哄得咱妈和咱姐姐可高兴了。”
  陶沉璧说怎么?他把我那点儿底子都扔出去了?
  “没,他会喂牌,自己却也不怎么吃亏。真是好能耐。”
  陶沉璧一戳他脑袋,“学点儿好,学学你姐姐,真心实意,坦坦荡荡,孝老奉亲。”
  陈怀先一推牌,笑着说,“大姐的手气真棒,我算是输得心服口服了。陶晰快过来替我,我不行了。我要喝口茶水压压惊。”
  陶晰跳着过去,陶沉璧这就要走。
  陈怀先说大嫂别忙,刚回来就要走?坐会儿埃“我累了,我睡觉去了。”
  陶夫人说你带着怀先走吧,客房就是你房间旁边那间。你给怀先去你屋搬套床褥,都是新的。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给他铺好呢?”
  “我这不没想到怀先不着急走吗?也不很麻烦,你别耍性子。”
  陶沉璧心说不是我耍性子,娘你这是给他陈怀先整治我的机会。
  她有气无力地招呼陈怀先,“走吧二叔。”
  陈怀先这边儿还跟大伙儿行礼呢,“先走一步。”
  俩人刚迈出屋门,陶沉璧就一声长叹,“要骂我赶紧,我准备好了。”
  “你耳环呢?”
  陈怀先确实很敏锐。
  “刘襄舟那儿呢。”
  “你们还挺快。我以为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你不要阴阳怪气的。”
  他俩并肩走着,陈怀先走在里面,比陶沉璧高了大半头。他语速慢悠悠的,自带一点儿从容的贵气,“我没有啊,我平时也这样。我原以为你弟弟陶晰不好对付,谁成想来了才知道,这儿还有个刘襄舟。你嘴真严,这人我可从没听过。今日一见,却又是私定终身,又是阴错阳差的,真是好可惜一段缘分。你叫我来干嘛的?来给你当三媒六证的?要不是说好了不走,我今天晚上可能就连夜回去了。”
  陶沉璧低头,停住脚步,“那二叔回去吧。慢走不送。”陶沉璧摸着自己身上,忽然摸到了刘襄舟扔进去的那只耳环,她掏出来,快垫几步,很用力地扔进了水塘。
  陈怀先看着她,“你这种脑子有毛病的,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你脑子才有毛病1陈怀先说,“说真的,你家人现在可是都把姓刘的当姑爷看了,你说着喜欢我爱我离不开我,你倒是打算给我个什么名分呢?你们女孩儿家需要名分,我也得要一个。”
  陶沉璧都要烦死了,“我哪想到是这个情况呀……你爱走走吧,你迈出我家门,我就也不回陈家了。”
  “留在这儿给刘襄舟当续弦?给他家那个儿子当后娘?”
  陶沉璧推门进了自己屋,陈怀先也跟进来。
  陶沉璧要给他拿被褥,陈怀先却说先坐坐,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