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第01节
路上还是一个人也没有,早晨的阳光斜斜穿过树叶,让阴影泄在地上,不着
痕迹地流动。
那年我十六岁,正是从初中毕业的暑假,头戴遮阳帽,独自离开上海,穿过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像朝圣一般又回到了这里。
又回到这座空城。
又走上这条苍老的水泥路,又抬起头,看到那片桔梗花丛。
那是一栋用灰砖砌成的五层小楼,有着红色的木质窗户和灰白的阳台,在二楼的阳台上摆满了桔梗花,它们总是在这样的盛夏之初开放,紫色白色,美成一片。
她正在桔梗花影中,穿着白色的、有些宽松的衬衫,阳光照在她黑色的长发上,亮晶晶的。
我突然傻掉,痴痴站在路边,仰着头,看着她在阳台上做事。
她把白色的被单穿进两个衣架里,左手抓着其中一个,右手用晾衣杆将另一个撑到天花板上的竹竿上。等她把整个被单全晾好,便举起双手,抻了一个懒腰。
那时的风还吹不散晨间的薄雾,但已经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把脸上亮晶晶的发丝撩开,不经意地转头,就看到了我。
「诶!你!」她突然踮着脚向我打招呼。
「啊?!我?!」
「你!对!是你!」
「我?••••••」我确定她认错了人。
我在十多年前就离开了这座空城,只有每年暑假时才可能来这里住上一个多月,在我一切的记忆里,我的童年都属于上海。
我在这里没有玩伴,更不可能认识她。
「对!就是你,我记得你,你回来啦?」她的声音甜而清脆。
「啊,我回来啦。」我心里暗想,我都在说些什么啊,她认错人啦。只好赶紧又补了一句:「你可能认错人了。」
她在笑,有些兴奋,大声说:「没有,我见过你,你是住在那栋楼的孩子吧?」
说着,她往不远处灰色的小公寓楼指了指,那正是奶奶的老房子。
「对!」
「你每年暑假才会回来吧?」
「对!」
「那就对了啊,就是你,我记得你。」
原来如此。
突然和这个女孩儿搭上话,让我有些害羞。原本心中充满疑惑,当这些疑惑解开,心里却反而有些慌乱,不知该说什么,只知道傻傻地笑,还举起手来向她招手。
她却突然说道:「你等一下!」接着,便从那片桔梗花丛之中退了出去。
那小楼的楼梯间有着镂空的墙壁,我看着她开门、关门、跑下楼梯,不一会儿就跑出小楼,到了我的面前。
这一次,我将她看清楚了。
她和我一般高,四肢纤细,身材高挑。她的皮肤白得有些透亮,晨光之下,能隐约看到她纤细的脖子上青色的血管纹路。
当她走近我身边,我看清了她的脸。
就像天使。
我全身都僵硬了,话也不知怎么说。
她却在笑,比蜜更甜。
「你多少岁!」她突然没来由地问了出来。
「我••••十六••••你呢?」
「我也十六,你初中毕业了吗?」
「对!••••刚•••••上个星期才毕业。」
「你读高中吗?」
「啊?」
「你还读书吗?你读中专还是高中?」
「我读高中,要读的。」
「喔,在哪里?」
「在上海啊。」
「你是住在上海吗?」
「啊,是。」
「喔•••••」她用手指摸了摸脸,抬起头想了片刻。
而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移不开。我看见她左眼眼角下有一颗痣,紧接着,又发现她右眼眼角下也有一颗痣。
她突然盯着我又问:「你打算考什么大学?」
我笑了,反问她:「你是警察吗?」
「哈哈哈」她笑起来,笑声像风铃一样脆,「对不起。」
风还在吹,把她的发丝吹乱,它们轻舞,每一根都在发光。
「你为什么问我这些?」
「哎,我本来去年就想问你的。」
「你是说填高中志愿的事情吗?」我突然说出来,就像一种通感,几个月前我也在为这事烦恼。
「嗯!你怎么知道?」她用力点头,「但是你去年很早就走了。」
「为什么要问我?」
「我从小就在这里,都没怎么出去过,我不懂啊。我知道你是出去了的孩子,每年暑假才回来,我觉得你肯定比我、还有我们同学懂。」
「喔。」
「但是我去年没问到你,所以••••••」
「怎么?」
「所以我今年还是在这里读高中。」
我点点头,总算弄明白了。她要继续在这寂寞的空城,空荡的学校里读三年。
••••空荡荡的学校,这是我一生中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不过老师说都一样,想好好读书在哪里都可以,关键是自己要努力。」
「嗯。」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稍微见过世面的孩子都知道,好学校和差学校之间是天差地别。
「其实我们学校也不差啦••••」她心里似乎还有些不甘。
我脱口而出:「只看建筑大小的话,的确不差。」
听到我这么说,她又笑了:「我们这里都成鬼城啦。」
我点点头,这座空城是半个世纪前三线建设的产物,改革开放之后,国营工厂破产或迁移,人口外流,便留下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空城。它隐藏在长江边的悬崖和丘陵之间,曾经为了防御核战争而存在的堡垒城镇,如今已任由青苔布满。
我思绪飞舞,不自觉想起爸爸给我说过的那些老故事。
「不好意思,稀里糊涂的问了你这么多,我只是••••」
「我懂。」
「你懂?」
「你考的分已经够你读外面的学校了吧?」
「嗯。」她点点头「麻烦你了。」说着她后退了一步。
就这样了吗?我心里想着,以后再也没机会和她说话了吧?心里突然千般不舍。
「那,」她向我摇摇手「真是不好意思,那再见了。」
听到她说再见,我心里好慌。
一种情绪不能自己地爆开,我突然说:「我明天可以找你玩吗?」
刚说出口半秒我就后悔了。什么叫「找你玩。」?你是傻逼吗?你是小学生吗?有你这样给女孩子说话的吗?有你这样暴露需求的吗?「找你玩」?白痴都听得出来你对人家有意思啦,你肯定把人家吓到啦,人家肯定会随便找个理由拒绝你啦!
「好啊!」她说着对我笑笑,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像宝石。
我心脏一阵狂跳,她的纯和真,似乎是上海长大的我所无法理解的。
「明天你来找我吧。」
她转身跑回小楼,我才想起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诶!你,叫什么名字?」
她转过身来,「我叫胡霜儿,你呢?」
「我叫姚锦梓。」
「姚锦紫,是女孩儿的名字。」
「不不不,那个梓是一个木,一个辛。」
「喔••••,bye bye~」
「bye,••••外国人不会说掰掰,小孩儿才会那样说啦。」
「喔!你明天再给我说吧!」
说着她急匆匆地又跑回屋里,留下我站在路边,还盯着那开满桔梗花的阳台,想看到她。
第02节
之后整个下午我都恍恍惚惚。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了,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个开满紫色、白色小花的阳台,还有阳台上陌生的少女,就成了我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只是我没有想过,今天会这么莫名地和她相识。
直到晚上我心里还在躁动,穿越千山万水的疲惫反倒烟消云散。
第二天一早,我便满脑子想着该怎么去找她,我穿反了鞋,又把扣子扣错了位,把带来的发胶抹到头发上,想了想,又用水洗了个干净。
最后匆匆忙忙又来到那栋小楼,却发现她已经站在楼下等我。
「喂!姚锦梓。」她笑着朝我招手,身上还是穿着白色的衬衫,下身却是一条淡蓝色的裙子,其上点缀蓝色的小花图案。裙子下摆刚刚盖住她的膝盖,露出她的小腿。
我傻乎乎跑过去,就看到她肩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布口袋,口袋里似乎还装着一些东西。
「你在等我吗?」我问。
「嗯!你来晚了,我们快走吧。」
「去哪里?」
「今天赶集啊,我要去买东西。」
赶集。我的父母是淘宝的第一批用户,赶集两个字,对我来说最主要的记忆,就是「赶集网」。
她看着我,笑盈盈地说:「不好意思,我后来才想起今天赶集,你想陪我一起去吗?」
她说出这些话,没有半分扭捏。
「嗯。」我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似乎和她已经相识了很久。
「那我们快走吧。」
她转身迈开步子便走,我就跟在她身后。她把长发盘在脑后,露出她雪白的脖子,我不自觉地盯着她的脖子看,发现她的脖子好长,又细,就像天鹅。
此时气温已经不低,在她脖子上起了一些汗,被阳光照射,便反射起光芒。
「快跟上我喔。」
「喔,好。」
她步子很急,越走越快,带着我抄近路走进小巷里。
这小城就像哈尔滨,是一座由「碉堡」构成的迷宫,防空洞和军工厂的废墟错落在居民区之间。她带着我走下点缀青苔的楼梯,又沿着条石铺就的斜坡往上,穿过被巨大树根蛀穿的「城墙」,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探险。
我跟在她身后,稍微靠近一点,便闻到她身上香香的味道,我就又不自觉地去看她的脖子,还有脖子上的汗珠。
「姚锦梓。」
「嗯!」
「哼哼哼~,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胡霜儿。」
「嗯!很好记吧?」
「嗯。」
「你的名字可一点都不好记,我还专门查了词典。」
「喔。」
「我遇到奇怪的字就喜欢去查词典,我小时候还会抱着词典一个一个地看,看每个词是什么意思。」
「喔•••我也干过这个事情。」
「是吗?••••你什么时候去的上海?」
「有十几年了吧,在我读小学之前就去了。」
「你,爸爸妈妈去那里工作?」
「爸爸,我爸爸是这里的人,考大学去的上海。」
「那你不就是在上海出生的吗?」
「不,我妈妈来这里,然后我早产了。」
「早产?」
「呃•••,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你呢?」
「我就生在这里,没怎么出去过。」
「那个!」我指着远处,那里有一栋灰白的、看上去异常坚固的建筑,「那是医院吧,我好像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我也是那里出生的!说不定我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见过了!」
「这么说还真是啊,那你父母呢?」
「他们在新疆工作。」
「在新疆是••••」
「挖石油。」
「喔。」总觉得这个话题变得越来越神奇,我情不自禁又问:「那你们家怎么到这里来的?」
「呃,这个事情•••我听过一千遍了。」
「看来我们的原因可能是一样的。」
「你先说!」
「爷爷奶奶响应毛主席号召,从浙江来到这里,支援三线建设。」
「哈哈!和我一模一样,不过我们是从辽宁来的。」
「辽宁?!这么远?!•••也对,也不奇怪。」
「其实够奇怪了。」
她说得没错,天南海北一群人,竟然莫名地在此地相遇。
我想得有些出神,差点撞到她身上,停下脚步,却发现她也站住了。
她突然转身看着我,说:「你说,我认识你的概率,是不是比考上北大还低?」
「这么想起来,和中彩票也差不多了。」
「哈哈哈~」她笑着转身,继续走。
穿过长长的斜坡,走上宽阔的大马路,马路边高大的建筑皆在诉说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辉煌,然而路上却一辆车也没有。
沿着马路继续前行十多分钟,人流越来越多,接着,道路两边渐渐人头攒动。
「赶到了。」
她熟练地钻进人流里,一个劲地买新鲜蔬菜,她肩上的布口袋里有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搪瓷砵,每次往里面装蔬菜,我都得帮她把搪瓷砵拿出来,放到最上面。
「买完了,只剩最后一样了。」
「还有什么?」
「就是这个。」她指着我们面前的一家熟食店。
她拿出那搪瓷砵,对老板说道:「来一份扣肉。」
老板拿出一个大碗,碗里装满梅菜,他把搪瓷砵盖到大碗上,然后倒扣过来、拿掉大碗,搪瓷砵里就出现了一份扣肉。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无知啊,原来梅菜扣肉就是这么「扣」出来的。
接着她用塑料袋包住搪瓷砵,把那份扣肉放到布口袋里面。
这店里肉香四溢,让我有些发馋,心里也想尝尝那扣肉的滋味。
「走吧。」她挎着口袋,边走边说:「他们这里的扣肉很好吃的,你想尝尝吗?」
「想啊。」和她在一起,心里也变得坦率起来。
「你中午可以和我一起吃饭吗?」
「可以。」
「你要先给你奶奶说一声吧?」
「我现在就说!」我拿出手机就打电话说了,一生中似乎第一次活得这么简单。
我甚至在电话里提到了她的名字,她也不以为意。
第03节
「进来吧,不用脱鞋。」
我跟着她走进她的家里,这屋子不大,陈旧却优雅。
地板既不是地砖,也不是木地板,而是一种叫做瓜米石的硬地板,平整清爽,有着灰白相间的漂亮花纹。
客厅里全是厚重的木质家具,在墙边,还放着一台原木色的风琴。
此时阳光从阳台照射进来,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我做饭了,你等一等吧。」她说着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我好奇地四处打量,看到阳台边还放着一台黑色的缝纫机;不知从哪里拆下来的木质雕花床头被放在电视后面作为装饰;天花板上没有水晶灯,却有着一台白色的吊扇;墙被刷成白色,旧了,但一点脏污也没有。
这样富有生活气息的陈设,令我心里生出一种感动。
我走到风琴边坐下,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带有一种手工气息。这台风琴很老了,须用脚不断地踩下踏板它才能发音。我对它很感兴趣,尝试着弹一些简单的曲子,它发出的声音浑厚却又透亮,让我有些着迷。
厨房里传出抽油烟机的声音,胡霜儿正在炒着蔬菜。
没过多久,就听到她说:「饭做好了喔。」
「这么快吗?」
「我早上就用电饭煲把饭煮了,然后做了两个菜。」
我看到她炒了空心菜,又拍了黄瓜,还把那份扣肉蒸热了。
「我们开始吃吧。」
听她这么说,我毫不客气地吃起来。她炒的菜很好,黄瓜拍烂了很入味,而那份扣肉好吃到令我惊讶,连里面的梅菜都比上海的好吃。
吃完饭我很坦率地提出我来洗碗,她就削了苹果,又剥了橙子,把它们分成小块放到一个大碗里。
「来吃水果吧。」
我刚洗完碗她就招呼我又吃,我吃着水果,跟着她走到那个开满桔梗花的阳台上。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里。」她说。
我看下去,下面老旧的水泥路一览无余。
她又说道:「好多年前我就见过你了,然后每年都会见到你,好多好多年,我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
「嗯。」我点点头,心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其实我也是。」
「你也看到我了吗?」
「嗯。••••很多次,每一次我从下面走过,都会抬头看你们家的阳台,因为这里有很多的花。然后••••有的时候我就会看到你。」
「真的?」
「嗯。从很久以前开始,我都不记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了。」我本来还想说「那时候我就想认识你。」但一犹豫,又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此时阳光有些耀眼,透过浓密的树叶照下,就照在她的身上。我离她很近,看着她站在这片花丛之中,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还有桔梗花淡淡的清香,我有些心神荡漾、目眩神迷。
后来我们坐到沙发上,她打开吊扇,整个屋子都凉风习习,她向我问起在上海的事情,我便把上海和学校的一切不好都抱怨了一遍。
她却似乎对我说的每一件事情都很感兴趣,「你们学校有天文望远镜?中学?」
「嗯,还有一种天文球,呃•••我不知道那叫什么。」
「那是什么?」
「就是一个很大的球形房间,有一个投影仪,会把整个星空投影到球形的墙面上,从里面看就好像自己在夜空之下。」
「太厉害了••••你们为什么要装这个?」
「不知道••••可能他们经费过剩就开始乱花钱,我们有个传说,说我们学校建新公厕花了两百多万。」
「哈哈哈哈•••••那是什么厕所啊,哈哈哈哈••••••」
屋子里有着一种陈旧的木质调香味,伴随着桔梗的清香,让人很安心。我不知不觉就有些困倦,她也一样,后来聊着聊着,我们竟然在凉风下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看见她还靠在沙发上睡着。我情不自禁地看她,看着她粉红的嘴唇,水润而饱满,诱人亲吻。
我的眼光不可控制地往下,从她衬衫的领口看进去,看到她白净的颈窝。她的胸部已经发育了,透过白衬衫轻盈地隆起,再往下看到她漂亮的淡蓝色裙子,她的手就放在裙子上,纤细、修长、白皙,百看不厌。
目光继续往下,就看到她的一双小腿,她的小腿太美,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她的脚上穿着黑色的女式皮鞋,就像没有跟的高跟鞋,袜口很低,露出她白皙的脚背。
我心脏咚咚咚地跳,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连血液都在往下半身聚集。
我呼吸急促,心里有了一种冲动。却又突然觉得自己下作,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赶紧下定决心,伸手到她肩膀上,摇了摇她。
「胡霜儿,胡霜儿。」
「啊?~」她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我们睡着了。」
「啊~,嗯~」
「我要回去了。」
「喔。」
「我,我走了喔。」
「好•••你明天有事吗?」
「没有!」我回答得太斩钉截铁,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傻。
「明天我能问你一些英语的事情吗?」
「好啊,可以!」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我口语很好!」我都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说出这句话,但我真的很想用一切理由再次回到她身边。
「那••••bye~」
「明天见。」
我急匆匆打开门,趁自己还没做出蠢事之前离开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碰到了她的肩膀,这是我第一次碰到她,我竟然傻傻站在楼梯间,回想起刚才摇她肩膀时手上的感觉来。
等我走出小楼,就看到她在阳台上看我。
「明天见。」她说。
「嗯。」说完我就落荒而逃,几乎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第04节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我每天都去见她。
那是一个没有作业的暑假,但她很努力,总想在暑假里学点什么,我就帮她复习英语。
我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下载各种盗版学习资源,然后复制到她的老电脑里面。
我下载了全部《老友记》,然后和她一起看,我们像傻子一样一句一句跟着读,惊讶于外国人的语速之快,因为跟不上而哈哈大笑。
她成了我的朋友,我对她的感情与日俱增。
但同时,还有另外一种东西也在一并增长。
每天暴露于她的美貌之下并没有让我脱敏,我的眼睛,反而越来越离不开她的脸•••还有她的身体。
而我的鼻子则沉迷于她身上的香味,越发的上瘾。
我不自觉地瞟看她的领口和脖子,当她穿着无袖衬衫,我就瞟看她的腋下,当她穿着裙子,我就瞟看她的小腿和脚踝,当她穿着轻薄的短裤,我就会在她身后看她的屁股,甚至瞟看她的裆部,还有她大腿内侧白皙的皮肤。我用一切方法想靠她更近,好闻她身体发出的香香的味道。无论我在心里如何阻止自己,我就是控制不住。
每天晚上,我都反复在心里给自己说,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但没用。
然后我就发现了她的小秘密。
在她家的厕所里放着一个藤条编制的小筐,筐上有藤条编制的盖子,所以我也从来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直到有一天,我不知怎么来了灵感,忽然想到,这不就是洗衣筐吗?用来装来不及洗的脏衣服的啊!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竟然正和她在一起看英语语法视频,她正专心致志记笔记,我则满脑子都在想着那个筐子。
「我去上厕所。」
「那我暂停了等你。」
「不用不用,这个点我已经懂了,你继续看吧。」
「好!」
她对我笑笑,笑起来就像阳光,我心里却满是污秽。故作镇定地走进厕所,这一次,我吧厕所门反锁了。
关上窗户,向四周看了又看,我胆战心惊把那筐的盖子揭开。
果然!果然是洗衣筐,筐里就装着她穿过的衣服。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胸罩,是白色的!然后我才看清,在胸罩旁边的是一条白色的内裤。那条内裤的内侧正好能看到,在裆部的位置上,有非常模糊的小便痕迹。
一瞬间脑袋像要爆炸,心跳声咚咚咚我自己都能听到,下体飞快地胀起来,我眼睛死死盯着那条内裤和上面的痕迹,心里疯狂地想把它拿起来看、拿起来闻。
那是她那里的味道。
出于最后一点理智,我慌忙把洗衣筐的盖子又盖了回去。
接着我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往自己脸上泼,却怎么泼也冷静不下来。我知道自己再待在厕所里迟早会干出傻事,就慌慌张张打开门,看到她还坐在沙发前地上的坐垫上,看着茶几上的电脑荧幕。
我坐到她身边,她还在专心记笔记。我还是冷静不下来,整个身体都在发热,转头看着她,又看到她白净的脖子和精致的耳朵。
就在这时,她突然转过头看着我。
我心想糟了,她是发现什么了吗?
她却大喊一声「糟了!」
「怎么?」
「结成冰了!」
「什,什么?」
她急忙起身站起来,急匆匆走到冰箱前,打开冷冻室的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大的敞口玻璃瓶。
「还好还好,没有冻成冰。」
「这是什么?」
「柠檬茶。」
「柠檬红茶?」
「柠檬绿茶。」她说着把那大玻璃瓶放到茶几上,转身去厨房拿了勺子和两个玻璃杯。
我看着那玻璃瓶,里面装着透亮的棕色茶水,其中漂浮着切成片的柠檬,一半的茶水已经结成了冰,在夏日里让我感到一种爽快的凉意。
她用力去拧玻璃瓶的金属盖子,却打不开。
「不好,热胀冷缩了,你帮我抓住瓶子。」
我用手将瓶子牢牢抓住,她就用双手抓着瓶盖一起拧,嗑一下打开了。接着她把勺子伸进去,将茶水勺到玻璃杯里递给我。
我喝了一口,那味道甜甜酸酸,又有着茶的复杂滋味,好喝到让我有些惊讶。
「刚才还好看到你,我才想起冰箱里还冻着这个。」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好热。」
「有吗?」
「有,你刚才看起来脸都红了。」
「喔•••••」
「好喝吗?」
「嗯!好喝。」
好喝到爆炸,那种清凉从头到脚地穿透我的身体。
「茶的味道很浓吧?」她又坐到坐垫上,就在我身边。
「很浓,我从没喝过这种绿茶,我以为绿茶都像龙井一样,是很清淡的。」
她对我笑笑,饶有兴致地说起她在赶集时看到的各种茶叶,我喝着她的茶,就这么看着她、听着她,心里一万个后悔,后悔刚才竟然对她产生了那些下流的想法。
在内疚的驱使下,我的欲望消停了三天。
仅仅在第四天,我就又走进了那个厕所。
当时电脑上正在讲解一道立体几何题,她趴在茶几上,不停在草稿纸上演算着什么。我悄悄离开,她甚至都没有发现。
我走到厕所里面,把门反锁,关上窗户,再也等不及了,小心翼翼把洗衣筐的盖子打开。
那里面只放着两件衣服,一件是她的睡裙,一件是她的内裤。
那条内裤是淡蓝色的,有着蝴蝶结装饰。这次我下定了决心,快速记住睡裙和内裤原本的位置,然后将内裤拿起来。
我拉着内裤的腰,把它拉开看了看。好漂亮一条内裤啊,没想到她里面是穿成这个样子,把内裤的内侧翻出来,找到包裹过她私密处的位置,看到一点微不可见的、淡淡的小便痕迹。
光是看到那痕迹,我的下体就飞快地勃起了,勃到翘起来。
我手有些抖,把那有小便痕迹的位置放到了自己眼前,微微地就闻到一股味道,和我想的完全不同,那种味道是香的,的的确确是香的,一种微妙的肉体香味。
迫不及待把那痕迹放到鼻孔前,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柔和的少女小便气味。那味道已经很淡了,一点不刺鼻,反而有些性感。
此时我的阴茎已经开始自己弹了,心跳飞快,脑子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我深呼吸,把她内裤上的味道吸进鼻孔里,我闻到,除了小便的味道,还有一种我从来不知道的香味,顺着香味最浓郁处,我慢慢将鼻孔往内裤下裆位置滑,在小便痕迹的下方,散发着一种极为迷人的气息。
那是包裹她阴道口的位置。
一点臭味都没有,仅仅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咸香,还有她香香的汗水味道。味道很浓很清晰,我想象着她的胯部,想象着那里流出她香香的汗水,沾湿内裤,并积攒在那里,慢慢干掉,变得越来越浓郁。
我深呼吸,用力嗅,全身在抖,兴奋感突破天际。我很想伸出舌头去舔,但又怕留下痕迹,想着便回过头检查门和窗户,然后又放下内裤,拿起她的睡裙。
那是一条无袖的粉红色棉质睡裙,我吧整条睡裙放到脸上,裙上全是她身体的味道,很香,香得很柔和,怎么闻都不够。
把睡裙拉开,想找她裆部的位置,摸到那里却立刻发现那里的布料手感有些奇怪。我又反复摸了摸,的确,在睡裙后侧她臀部附近的位置上,布料的手感有些生涩,微微有些发硬。
我胸中狂跳,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里是一滩水渍,是液体干掉之后形成的。
我找到睡裙正面裆部附近的位置,那里也有水渍,但要小得多。我脑袋里立刻形成了图像,图像里,胡霜儿躺在床上,夹紧双腿,手摸索到自己的胯间,然后在那里摩挲。
她显然是躺着在自慰,而且达到了高潮,她的私处流出了很多水,水流到她屁股上,把睡裙后部打湿了一大滩。而在睡裙正面,还有她夹腿时睡裙被夹出的折痕。
把她用手指按压的位置翻出来,从内侧闻到她胯裆里青春、清纯、又性感的骚骚香味。
我的阴茎像要射精一样自己抖,我已经没有任何理智了,左手拿着她的睡裙和内裤换着闻,右手竟然脱了裤子在手淫。
当时兴奋过度,闻着她内裤裆部的味道,没过多久就射了,全射在厕所的瓷砖墙壁上。
这才冷静下来,洗了手,用花洒把瓷砖上的精液冲干净,然后靠着记忆把她的内裤和睡裙照原样放好。最后洗了几把冷水脸,故作镇静走出了厕所。
我看到她还侧坐在垫子上,专心在草稿纸上演算。阳台上透入阳光,让空气有些朦胧,外面起风了,桔梗花和树叶都在摇晃,她静静坐在那里,有些透明。
我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恐惧,生硬地举起手机,撒谎说:「胡霜儿,我刚才接了个电话,家里有些事情,我现在就要走了。」
「啊?喔,那••••」
「我走了喔!再见!」
「等一下。」
我急匆匆打开房门,落荒而逃。
当天深夜,我就搭上了回程的列车。
第05节
这座小城的火车站老旧到极致。站台上放着木质的长椅,我一个人坐在上面,和我一起等火车的总共只有三人。
墙灯发出昏黄的光,一群飞虫便绕着它飞舞,此刻已是晚上十一点,列车从远方的起点站出发,要半个小时后才会到达这里。
巡查的站长年纪很大,我看着他,想到我的祖上们在差不多我这个年纪,孤身来到这里,在一片荒芜中建起这么一座小城,然后又将它废弃。
有平板列车在我面前缓缓通过,车上放满了坦克炮塔,它们都是半球形的,看起来老旧又落后,我不知它们会被送去修理,还是遗弃?
我突然意识到,胡霜儿是被遗弃在了这座空城里。
和她在一起一个多月,我知道了她的寂寞,所以我害怕,我怕自己伤害她,怕自己玷污她,这种感觉让我想要逃走。
我想着最后看到她时的样子,那时光和影从她身上滑过,一下就想起了美好这个词,然后就再也想不起别的词了。绿皮火车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驶进站台,上车的人少,下车的只有一个。我背着背包站起身,抬头望去,漫天的银河哗啦一声,向我心坎倾泻下来。
第06节
我仿佛坐上了某种非现实的东西,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位置。睁开眼睛,看见列车的玻璃窗起了一层浓浓的雾,伸手将雾气抹开,见天地间已是一片白茫茫。
「百年不遇,这是百年不遇的大暴雪!」一个男人在车厢里大喊,周围的乘客便向他搭话,想探听一点消息。
我看看手机,信号仍然是零,列车的收音机却还能运作,不时通过广播播报天气信息。
列车速度很慢,有时几乎要停下,远处的高压线上挂满冰和雪,把它们压得很低。若高压线被压断,这列火车也得停下来。
那一刻我在想,到底该不该在冲动之下离开上海?在这全国都被冰封的寒假,去往那座空城?
但我没得选择。
从离开胡霜儿的第一秒开始我就在想她,从酷暑到寒冬,每一天都在想她。
直到这种思念让我变得疯狂,并驱使着我登上了列车。
天色越来越暗,不断落下的雪从白色变成深灰色,我把头贴着玻璃,能隐隐看到被雪覆盖的铁轨,它在重峦叠嶂的山岳之间蜿蜒,向暮色苍茫的峡谷延伸过去。
又行得一段距离,当光线昏暗得几乎难以视物之时,我看到了黑色的平板列车,它们停靠在山间小站之中,满载着半球形的坦克炮塔。
我心中一阵欣喜,知道自己就快到了。
我感觉到火车在爬山,接着钻进隧道,又在丘陵间盘旋绕圈,当我到达空城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一点。
走下列车,老车站已盖满白雪,我心里有些迫不及待,听着寒颤的汽笛没入黑暗,我大跨着步子穿过被雪覆盖的小城。
雪还在下,路灯昏暗又稀疏,我却走得越来越快,最后竟在黑暗的雪地中奔跑起来。
穿过小巷、斜坡、楼梯,终于又走上那条苍老的水泥路,脚踏在雪上哗啦哗啦,抬起头,又看到了我朝思暮想的小楼。
二楼的阳台上一朵花也没有,但有昏黄的灯亮着,灯光中,她就站在那里。
我突然傻掉,跑到阳台下,就站在下面看着她。
「姚锦梓?」她说,声音脆而柔软。
「胡霜儿••••,是我。」
她站在阳台上,着魔一般怔怔地盯着我。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傻傻站着等她开口。
突然她从阳台跑回屋里,我看着她开门、关门、跑下楼梯,不一会儿就跑出小楼,到了我的面前。
「姚锦梓••••你•••回来啦?」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白雪将微弱的光反射在她身上,美得难以言喻。
「我•••啊•••我回来啦。你,你还在这里••••」我心跳得飞快,说话结结巴巴。
「当然了,你回不回来我都在这里。」雪越下越密,我们就傻傻站在雪里。
「啊,对。」
「你,你知道全国在下大暴雪吗?电视上说,百年不遇!」
「知道,我一路上••••呃•••一言难尽。」
「你•••为什么回来?」
「我••••」我回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再见到她。
「我知道,你当然是回来看奶奶的。」
「啊•••是。」
「你给家里报平安了吗?」
「我•••还没有,手机没电了。」
「奶奶还在等你吧?你快去吧。」
「不,她不知道我回来了,我•••去给她说一声。」
「什么?」
「呃•••哈哈,反正就是这样。」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快十二点了,她肯定都睡了。」
「嗯。」我点点头。
「你还是先到我家里凑合一晚吧。」
「啊?!什么?」
「你今晚就睡我的床,我睡我爸妈的床,我床都铺好了。」
「啊?不不不不不!我睡沙发就行了!」
「快来吧,没吃饭吧?」她拉着我的手臂,带着我走进她家,她家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当时又饿又渴,她就给我倒了一大杯热水。
「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你煮方便面,一包不够吧?两包?」
「两包!」
趁着她在厨房忙碌,我给家里打了电话,她则在烧热水的间隙从柜子里拿出几瓶白酒。
我看着那些酒瓶,有茅台、五粮液和泸州老窖,每瓶都只有一半左右。
「是我爸爸和朋友喝剩下的,你冷的话就喝一点。」
刚刚经历那么艰难一场旅行,心里不知怎的也生出一股豪气,打开瓶盖,把白酒倒在杯子里,呼呼喝了一大口,从脖子到胃都在发暖。
她把方便面装在大碗里端给我,我没几下就全吃光了。
「你多久没吃饭了?」
「十二个小时。」
「啊?!列车上吃不了饭吗?」
「雪灾嘛,没事,我没动就不觉得饿。」
她把碗筷收到厨房里,又对我说:「快去洗澡吧。」
「在这里吗?」
「对呀,你带了换洗的衣服的吧?快去吧,你身上都有味道了。」
在她催促之下,我糊糊涂涂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厕所去洗澡。脱掉衣服,又看到那个藤条编制的洗衣筐,在洗衣筐的盖子上,放着一双白色的棉袜,袜子下侧颜色有些深,显然是她穿过的。
我当时喝了酒,整个人飘飘忽忽的,六个月来对胡霜儿的想念积压在一起,此刻就像海潮决堤。我有些疯狂地拿起那双袜子,把他们按到了脸上,一股闷闷的味道立刻涌入鼻腔,我的阴茎不可控制地快速勃起了。
我深呼吸,那袜子没有臭味,只有她脚上的汗味,还有一丝微微酸味,淡淡的微不可闻。闻到那味道,我的阴茎就自己弹跳起来,硬到极限。
再也不能控制情绪了,我打开洗衣筐,看到里面装着的衣物很多。我翻找到她的内裤,拿起来,却立刻发现那内裤是湿的,仔细看,显然是她下面流出的水将内裤打湿的,天气太冷,上面的湿迹便一直没有干掉。也许她在穿着内裤的时候自慰了,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我没空去想,迫不及待地将内裤放到鼻子上闻,闻到她下面的味道,那么浓郁那么清晰,我控制不住地握住阴茎撸动起来。
花洒的水哗啦哗啦为我做了掩饰,我在洗衣筐里找到她穿过的黑色打底保暖裤,这条裤子极为贴身,就像很厚的连裤丝袜。我把裆部位置翻开,鼻子伸进去闻,闻到一股很勾人的味道。
显然这条裤子穿了好多天,味道比较浓,臭臭的,很性感;又香香的,很迷人。
我兴奋到极点,以至于全身都在发抖,我故意寻着味道最浓的地方去闻,想象着她好看的屁股,手在阴茎上疯狂地撸,嘴情不自禁去舔。一股极爽的感觉喷薄而出,我射出来了,射到瓷砖墙面上。
射出来的精液太浓稠,我用花洒冲了很久。把一切复原,我用最快速度洗完了澡。说来也奇怪,即便发泄过了,我对胡霜儿的种种想法似乎并没有减弱分毫。
换上准备好的衣服,我走进客厅里,就看到她站在自己卧室门边招呼我。
「姚锦梓,快过来,外面冷,我房间开了暖气。」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要进胡霜儿的卧室吗?这有点超过了我的常识,进女孩子卧室这种事情再怎么都不正常了吧?
我们的关系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说,我现在正在做梦?
「快来啊,来把头发吹干。」她说完走进卧室里。
我糊糊涂涂跟进去,因为喝了酒而觉得飘飘然,真的分不清是真是幻。
「快坐,我来给你吹头发。」
我按照她的指示坐到椅子上,她关上门,拿着电吹风,用手把我的头发弄散,呼呼呼把它们全吹干。她的手碰到了我的头,让我有些开心。
「这个天不赶快吹干是会感冒的。」
「嗯。」
她的卧室布置很简洁,少了一些少女感,多了几分知性。这里开了热空调,很暖和。我面对着她的床,看到她床上蓝色的被子和枕头,就想着:「胡霜儿每天就是睡在这里啊。」
好像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真正的我是不是还坐在列车上,靠着背包睡着了?
她收好吹风机,坐到床上面对着我。她穿着白色的外套,外套下露出黑色的厚裤袜,她脱了鞋子,蜷缩着腿放到床上,就在我面前。
我拼命忍住不去瞟看她的腿和脚,我和她靠得那么近,都能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
在我记忆中她总是漂亮得难以言喻,现在总算又看到了她,我才知道自己的记忆出了偏差,她明明就比我记忆中更美。我看着她对我笑,我心中百感交集,心里想,如果我现在抱她,她会不会打我?
「我两天没出门了,没想到你还敢从上海来这里。」
「嗯,我出发的时候上海只是在下大雪,走着走着就变成了暴雪。」
「列车上有暖气吗?」
「有•••对了!你爸妈怎么回来呢?这么大的雪!」
「他们今年不回来了。」
「啊?!」
「就是今天晚上接的电话,他们不回来了。雪下得太大了。」
「喔,也对,也对。」我喃喃说着。「那,那今年春节你和谁一起过呢?」
「我自己过。」
「自己过?」
「没什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不回来最好,这么大的雪,路上可危险了。」
「喔,对。」我点点头,脑袋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胡霜儿会带我来她家里?为什么让我进了她的卧室?又为什么,她会在这么寒冷的雪夜,凌晨十一点一个人站在阳台上?
我不禁问:「你•••我走到下面的时候,你为什么在阳台上?」
她笑笑,笑容中有些许苦涩:「没什么,睡不着,想看看雪。」
「想看看雪吗•••••」
她被寂寞压垮了,我这么想着。
或许这份寂寞就像这场暴雪一样烈,以至于她为了将之排解而变得疯狂。
「然后你就看到了我?」我问。
「嗯。」
我的出现也许就像救命稻草,而她选择疯狂抓住。
我心里有些难受,知道自己是趁虚而入罢了。
「我看到你的时候,」她抿了抿嘴唇「很高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现在就算抱住她,她也不会反抗吧?但等她冷静下来,她会后悔吗?
她在床上往后退,最后背靠到墙上,就好像给我留下了空间。她的双腿被黑色裤袜紧紧包着,我能看清她完美的小腿轮廓,还有精致的脚儿。顺着她的腿往上,似乎也能看见她的羊绒裙内,被裤袜包裹的裆部。
她把双腿收到怀里,用双手抱住,漂亮的眼睛格外温柔。我知道我醉了,她滴酒未沾,却似乎醉得更厉害。
「姚锦梓。」
「嗯。」
「你•••」
「嗯。」
「椅子坐着冷吧?」
「不,不冷。」
「你可以坐到床上来。」
「嗯。」我没忍住,坐到了床上。她的脚近在咫尺,伸手就可以摸到。
「你当时看到我了吗?」
「看到了,我第一眼就看到了。」
「就像我在等你?」
「嗯。」我转头看她,看着她的容颜,我心里像有火在烧。
「你一个人走这么远,会寂寞吗?」
寂寞,很寂寞,不在你身边的每一秒都很寂寞。离开你之后我每天都想你,一分一秒地倒数,就盼着能回到你身边,如果不是和你一起,我无论去哪里都会觉得寂寞。
「不,不会,我在列车上,就是看书睡觉。」
「你真勇敢。」
「没有。」我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再看她。
「我就不如你,我从来都不敢离开这个地方。」
「不会的,你是有原因的。」
她慢慢顺着墙壁倒到床上,侧躺着。
她似乎困了,说话变得很慢:「你暑假的时候,」
「嗯。」
「你突然就走了。」
「嗯。」
「你的电脑都没有带走。」
「嗯。」
「你也,都没有给我说一声。」她的声音越来越柔软。
「对不起。」
「你什么都没说,悄悄就走了。」
「对不起。」
「我本来很生气。」
「是我不好。」
「我本来想,你回来之后,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你。」
「嗯,对不起。」
「但是你真的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就觉得无所谓了。」
「嗯。」
「都无所谓了,你回来了就好。」
「嗯。」
她似乎越来越困,侧躺在床上,眼睛慢慢地就闭上了。
但她还在给我说话:「我刚才,」
「嗯。」
「在阳台上看到你。」
「嗯。」
「还好我在阳台上。」
看着她慢慢睡着,我好想抱住她,把这半年来心里所有的想法都告诉她。
渐渐的,她的呼吸变得平静,也不再说话了。
我也困得厉害,在火车上一分钟都没睡好。我现在就想躺到她的床上,躺在她身边,但不行,这是趁人之危。胡霜儿只是被寂寞压垮所以变得有点反常而已,也许明天她就能恢复如初。
我很想睡,只好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床上躺着的她,她就在被子上睡着了。
我拉着被子,把它从她身下抽出来,然后盖到她身上。
这时候我眼皮像灌了铅,似乎站都能睡着。转身想走,就听到她在叫我。
「不要走。」她闭着眼睛说:「再陪我一会儿。」
「嗯。」我振作起精神坐到床上,我知道她现在需要人陪。
「躺下来。」
「嗯?」
「躺下来。」
那时不知是凌晨一点还是两点,我太困,精神也很脆弱,脑子也不好使。听到她让我躺下来,我就躺了下去。
躺在她的床上,闻到她床上的香味,我心里无比的平静。屋子里很暖和,她的床很软,她身上的味道很香,她的呼吸会缓缓吹到我身上。我闭上眼睛,几乎瞬间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便觉得身上发冷,用力想睁开眼睛,但实在睁不开。脑袋也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外面一片漆黑。
接着就感到有被子盖在我身上,身体很快就暖和了,我也再次陷入睡眠。
一夜无梦,直到冬日的晨光将我唤醒。
第07节
我睁开眼睛,感觉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好过。忽然想起自己睡在胡霜儿的床上,转头看她,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我突然有些害怕,怕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我坐起身向四周张望,这的确是她的房间。
拉开被子,我发现自己晨勃了。
「呃•••」不知道有没有被她发现。
走下床,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窗外已是银装素裹。
我心里有些兴奋,回身想先把胡霜儿的床铺整理好,突然看到她床上粉红色的睡裙,我一下就想起了曾在那条睡裙上摸到过的痕迹。
心里一阵悸动,立刻把被子掀开用手去摸床单,在床单的中间又摸到了水渍。
那些水已经早就干掉了,但干掉后的位置上,摸起来手感有些硬。我仔细摸,发现那些痕迹是一滩一滩的,很多,而且整张床上到处都有。
也就是说,她会在床上自慰,而且有过很多次。
我心跳加速,胯间也有了反应。我怕她突然走进来,就慌忙把被子整理好,假装无事,开门走出房间。
「诶!你起来啦,正好,我在做早饭。」她在厨房远远对我说。
没多久她就端来了两碗馄饨,我大口吃下一个,觉得味道好特别。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她点头笑笑:「你喜欢吗?」
「喜欢,好吃!」我嘴上吃着她做的馄饨,眼睛不自觉地看她,看她眼角下的痣。她好漂亮,不管看多少次我都无法对她脱敏。
「我做了很多,准备过年吃的,还买了饺子,都冻在冰箱里。不过我没有香肠和腊肉。」
「没关系,我去弄。」
「你去弄?」
「嗯,今年我陪你过春节。」
她突然愣住了,过了许久她才又开口说:「你不会打算去偷吧?」
「怎么可能!」
「咯咯咯咯~」她笑起来,样子说不出的好看。
「你在想些什么啊?」
「对不起~」
吃完早餐之后,我赶紧和她道别去奶奶那里。
出门看到这南方小城已化作雪国,路上满是积雪也没人来扫。我走在这奇异的雪景中,脑袋里却一直想着胡霜儿自慰的事情。
「她到底会怎么做呢?」满脑子想着色情的事,每件事情都是她作主角。
回到奶奶家,奶奶很高兴。我陪她到下午,就说要拿家里的香肠腊肉送人。
她问起送谁,我就明白告诉她是胡霜儿。
「又是那个胡霜儿,我知道,是胡牧之家的姑娘。」
听奶奶这么说,我急忙问:「胡牧之是她爸爸吗?」
「是她这个•••爷爷。早就死了。」
「喔,这样。」
「他东北来的,一个东北大汉。」
「东北大汉?」我心想,难怪胡霜儿长这么高,她以后会不会长得比我还高啊。
然后奶奶难免又聊起他们过去建厂修铁路的事情,而胡霜儿和我的事情她却不再过问。
我拿上很多香肠腊肉给胡霜儿送过去。
「太多了,我们吃不完。」
「吃得完,吃不完就留着慢慢吃。」
之后每天我都去她那里,我们一起出去看雪,一起爬上江边的灯塔,一起从山上俯视白雪皑皑的整座小城。我们买红纸剪窗花,买菜、买鱼,在春节前一天又去了那家熟食店,买了扣肉和粉蒸肉。
大年三十的晚上又下起雪,我陪奶奶吃了年夜饭,看春晚到八点就起身去胡霜儿家里。
漫天都是鹅毛大雪,我走在路上却一点都不觉得冷。我走到她家楼下,发现她在阳台上笑着对我招手。我冲上楼,她已经开着门迎接我。她带我到餐桌边坐下,桌上放着她准备的年夜饭。我又吃了第二场,然后我们就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我们一边看一边喝酒,把茅台喝完了就又喝五粮液。
酒精让我整个人都要飘起来,我对春晚不感兴趣,就不停地看她。
她穿着红色的毛呢外套,双腿上穿着黑色厚裤袜,在她的头上,缠着红色的蝴蝶结发饰,可爱到了极点。
我离她很近,但从来没有碰到她。可是我想碰她,我想靠到她身上,却就是做不到。
后来我们两人对春晚都不感兴趣了,就端着酒靠在沙发上,她看着我我看着她,又聊起了这几个月的经历。
她总爱聊起学习的事情,她不像我,她对这个事情很上心。但无论她想聊什么,我都陪她聊。
我和她靠得很近,她的体温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说话时呼出的空气吹到我嘴上,我就越来越心不在焉,不时地看她的嘴。
她的嘴唇亮晶晶的,有些红,很诱人。我好想亲她,想伸手去摸她的脸,想抱住她。
我还想•••••还想把手伸进她的外套下面,伸到她的双腿中间••••想摸她的腿•••想摸她的•••••私处。
但是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直到凌晨十二点的倒计时响起,窗外响起鞭炮的声音,她去厨房给我煮了汤圆,吃完汤圆我就又离开了。走在路上我一直在想,刚才到底该不该亲她呢?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第08节
我陪着她过春节一直到初四,明天我就要走了,回上海。
来的时候心里很难受,走的时候却一点不寂寞。
这些日子胡霜儿给了我好多的能量,我感觉自己被充满了,很多年都用不完。
我每天都在一种飘飘忽忽的欣快感中,觉得生活美好得不真实。
我看着她在卧室里学习,大年初四就开始自习,而且是做高考真题,让我觉得有点疯狂。
她还是那一身特可爱的打扮,红色的外套,黑色的裤袜,黑色的皮鞋,红色的蝴蝶结发饰。和高考题比起来,我宁愿看她,怎么看都不会厌。
好几次我都想抱她亲她,想摸她穿着裤袜的长腿,想脱了她的外套,想用手摸她的胯间,想推倒她,把脸埋到她双腿间去。
我总是对她产生性幻想,无法抑制,今天要离开了,我就特别想做。
但我没做,什么都没做。
我把笔记本电脑放到背包里,就打算正式向她道别了。抬头却发现她不在,四处找找,发现她站在阳台上。
「胡霜儿,我走了。」
「呃。」她转过身对我笑笑,笑容很美,却不怎么开心。
「去年我走得太匆忙了,都没有给你告别,对不起。」
「没有,」她摇摇头「没什么。」她眼神飘忽,又笑了笑。
我背着背包走到门口。
「我坐明天的火车,明天晚上出发。」
「嗯。」
「我明天白天就睡一天,火车上根本睡不了觉。」
「好。」她点点头。
我手放到门把手上,转头面对她,心里想,一定要好好道别。
「胡霜儿,我走啦。我暑假再回来。」
她这次没有回答,直接点了点头。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想记住她现在的样子。然后我打开了门。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她突然说得好急,我吓了一跳,赶紧又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
我看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也急促了,似乎很激动。
「怎么了?」我又问她,看她的样子不对劲,一点都不对劲。我放下背包,走到她面前。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深深吸气又呼气,然后摇摇头对我说:「没有•••没有。」
没有吗?
「胡霜儿。」
「嗯。」
「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
「我暑假再回来。」
「好。」
「我还会回来。」
「好。」
「我现在走了。」
「嗯。」
我转身去拿包。
她突然又说:「等一下。」
我转过身又面对她:「这次我等你说完。」
「好。」
她把手放在胸口,深呼吸了几口,似乎在努力平静下来。
我站在她面前陪着她,我一点儿都不介意陪她,要陪她多久都可以。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眼角下对称的两颗痣,看着看着就有些着迷。
「姚锦梓。」
「嗯。」
「我现在要抱你。」
「什?」
她向前一步,伸出双手抱住我的腰。她的下巴贴到我的肩膀上,我立刻闻到她头发上好闻的味道,我的身体贴着她的身体,我的胸口能感受到她的胸部,我的脸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心跳飞一般升起来,我一犹豫,就想着现在该不该抱住她?
当然该啊。
我伸出手要抱回去,她却放开了我,后退了半步。
这是什么?是朋友之间的拥抱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在暑假的时候,突然就走了。」
「对不起。」
「后来我很••••恨你。」
「啊?」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在我心里她的一切都是正面、阳光的,我没想过她也会恨。
我赶紧说:「对不起。」
「不,我才该说对不起,我根本就不该这样想,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恨你。
对不起。」
我不知该说什么,有些震惊,却又很理解。我看着她的眼睛变得湿润,咬紧嘴唇,眉头微蹙,说不出话来。
「然后你回来了,那天••••我在阳台上,我心里想,你如果回来就好了,但是我知道不可能,因为你暑假才会回来。然后,你就回来了。」她脸蛋发红,眼泪好像要掉出来。
我想这时候不能再傻站着了,我上去伸手要抱她,她却抓住了我的手。
「那天晚上,」她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我就想•••」
「嗯。」
「我就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听她这么说,我胸口在发热。
她又说:「后来你没有走,我们就一起睡了。」
「嗯。」
她美丽的脸靠近我,近到我双眼失去了焦点。我能感觉到她脸上的温度,能闻到她香香的呼吸。
模模糊糊我看到她闭上眼睛,我向前一寸,嘴唇就碰到了她的嘴唇。
第09节
她的嘴唇柔软又温暖,我轻轻碰到,又放开。她放开了我的手,揽住我的脖子,把脸贴在我的脸上。
她的脸好滑,她的呼吸就在我耳边。我抱住她,她缓缓移动,又亲到了我。
这一次我情不自禁吮吸她的嘴唇,用鼻尖摩擦她的鼻尖,闻到她嘴唇上口水的味道,很香,很诱人。
亲吻她,又放开她,我们不断试探着轻吻。最后我情不自禁伸出了舌头,她就也伸出舌头回应,我用舌尖舔她的舌尖,然后张开嘴,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我们的舌头就纠缠在了一起。
她的舌头好滑,她的嘴里又湿又温暖,我侧着头,张开嘴尽量和她的嘴交合,用舌头和她纠缠。
心脏跳得好快,不只是我,她也跳得好快。
我对她的感情在这一刻全爆发出来,就用力把她抱紧。我们的嘴错开,深深抱在一起。
她就在我耳边喘息,不时在我耳边亲我,又用手摸我的头发。我的感情喷薄而出,受不了,就捧着她的脸用力亲她,接着又紧紧抱住她。
急促的呼吸一直平息不下来,她似乎站不住了,就抱着我靠在我身上。
我听她喘息着对我说:「厕所里的洗衣筐。」
「嗯。」
「你•••是不是碰过?」
我恍恍惚惚思考着她在说什么,忽然意识到被她发现了。
「我•••」
「不要骗我。」
「嗯,我,碰过。」
「为什么?」
「我•••」我想说实话,但那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
「你碰过我的内衣吗?」
「我•••,嗯,是。」
她缓缓离开我,握着我的手说:「跟我来。」
她拉着我走进卧室,关上门,又将窗帘拉上了。我好紧张,心跳得好大声,血液直往脑袋里冲。
她转身看着我,脸上绯红,伸手解开外套的扣子,把外套脱掉放到椅子上。
这对我来说有点刺激过头,我冲上去紧紧抱住她,又用力深吻她。我抱得太紧,吻得太急,以至于她无法呼吸。过了没多久她全身都软了,用手推我,我把嘴和她分开,就听到她娇弱地喘息着对我说:「我好像要晕过去了。」
我抱着她,尽可能温柔地把她放到床上,脱掉她的鞋子,想把她的脚也放上去。
摸到她温热的脚,我心里一阵悸动,不能自己地抓着她的脚腕,把她被黑裤袜包裹的脚儿放到我的脸上。
她脚上性感的味道涌进我的鼻腔,我无法自控地去亲她的脚底,张嘴把她的脚趾放到嘴里吮吸。
我太过兴奋,赶紧脱掉外套和鞋子爬到床上,抱着她的双腿到处乱摸,从她的脚,到小腿,到大腿。她头靠在枕头上在看我,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漂亮、可爱、妩媚,又魅惑、性感、艳丽。
看着她的表情,我把手伸进她两腿之间,摸到她的大腿内侧。
「啊~~」她直接呻吟出来。
我知道这样能让她舒服,就不断在她大腿内侧上爱抚,又不断埋下头,在她的双腿上到处亲。
她穿着白色的羊绒连身裙,我的手伸进她裙子里面,越摸越高,很快就感觉到了她裙底的燥热。
心里什么都管不了了,手继续往里伸,直接摸到她连裤袜的裆部上。
「啊!~~」她轻轻叫了一声,声音不但很好听,还有些•••骚。
她的双腿突然夹紧,就像要阻止我。但我已经摸到了她的裆部,太好摸了,她那里现在热得发烫,有些潮湿,我的手指摸在那里,能感觉到她那里的轮廓和手感。心里像兽欲爆发一般,我用力将她的双腿分开,然后把她裙子的下摆撩起来,让她的下体暴露在我面前。
往下看,看到她漂亮双腿的中间,看到她被裤袜包裹的私处。她又想夹紧,我却野蛮地把她双腿大大分开。
「不,等一下!」她叫起来。
我一秒都等不了,右手按到她胯上,用手将她整个私处捂住,然后用力揉搓起来。
「啊!!——」她突然尖叫了,我也不管,继续用手又握又揉。
我看见她用力闭上眼睛,两腿却合不拢了。我继续用手揉,竟然发现她的胯部自己在动,似乎在迎合我。
「不不,不要这样•••再等等,我受不了。」她这样说着,胯部还在自己耸动,把裆部往我手上送。
我继续揉,感觉里面有水从裤袜里沁出来,越来越多。
在她脸上,那种似乎要崩溃的表情太美丽了,我就扑上去,压在她身上,和她接吻。
手还在她私处上揉搓,嘴就和她浓情深吻,她呻吟起来,却因为嘴被堵着,就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放开她的嘴,立刻就听到她的叫声。
「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她美丽的脸仰起,露出雪白的脖子,我不禁亲上去,用嘴吮吸,闻她的味道。
她就用手抱住我,抚摸我的后颈和头发。
「啊~~锦梓~~~」她的叫声越来越忘情,「我要死啦~~锦梓~~~我•••我不行,啊~~啊~啊~啊~啊~~我要~啊~不行••••••」
她的全身都在扭曲、在耸动,我的手在她胯上,越揉越快。我们的脸紧贴着,她就在我耳边呻吟,用力抱紧我。
对她的爱意在胸口涌动,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就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你,胡霜儿,我喜欢你。」
她听到我的话,突然抓紧我,浑身上下一阵激烈抽搐。她上身弓起来,胯部加速耸动,她发烫的裆部上猛然流出大量的水,沁透裤袜流到我手心里。
「呃——!」她只叫了半声,接着就浑身猛抖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我感觉她一直在抖,像不会停一样。我的手就紧紧把她整个胯间捂住,温柔地按压着。
过了很久她才不动了,只是不断地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她的胯间全湿透了,一股极性感的味道飘散出来,四处弥漫。
第10节
我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我想拥抱她的渴望竟然超过了想做爱的冲动。
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种感觉也无从宣泄,我压在她身上,抱紧她,亲吻她的脸,亲她眼角下的痣,嘴靠在她耳边不断对她说「我喜欢你」。
「每天都在想你……我回来就是因为,太想你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想每天都在你身边。」
我像傻子一样没头没脑地说着,用力抱她,压她,嘴在她唇上用力吻。
她张开嘴和我交合,抓我的背,摸我的头发。她的腿和我纠缠,然后抬起来,大腿就按压在我的精囊上。
「呜!」我突然觉得好舒服,就用腿和她互相夹紧。
我口中的唾液不受控制地涌出,她在我下面,口水就不停流到她嘴里。我想先分开,她却抱住我的脖子不让我离开,我太兴奋,就用舌头舔舐她香香的整个口腔。
我们吻了很久她才放开我,我激动之下把她抱起来,用力在她脖子上吻,她就仰起头配合我。直到她的整个脖子全被我亲吻一遍,我放下她,坐起来,伸手到她裙子里面,抓住她连裤袜的腰部连着内裤一起往下脱。
那一刻她突然伸手将连裤袜抓住,我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于是立刻就停下了。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接着,她又放开了。
我继续脱,把她的连裤袜和内裤一起脱了下来。
我向下看,看到她的整个下身显露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女孩子赤裸的下身。那一瞬间我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太美了。
她的腿精致得像白瓷,在双腿之间,她的大阴唇因兴奋而隆起,而她的阴毛,竟然完全被剃除了,整个私密处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我俯下身亲吻、爱抚她的大腿,鼻尖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摩擦,把她的双腿分开,看到她勃起的阴蒂。
把脸埋进她的胯间,被她性感的味道环绕,我情不自禁亲吻她的私处,把她的阴蒂含在口中用舌头轻轻地舔。
她的腿夹紧我的脸,我感觉她大腿内侧的皮肤滑得像绸缎,情不自禁抱着她的腿继续吮吸阴蒂,她的脚就在我的背上摩擦,她的手就在我头上,把我的头抱住。
没过多久我感觉到她的私密处在射出水来,我继续吮吸舔舐,她的胯部就又开始快速耸动起来,好多温热的水从她阴道口流出来。她的腿夹紧了,口中发出急迫的喘息呻吟,我则继续用嘴包住她的阴蒂,让她的高潮慢慢散去。
直到她不再抖动,大腿也松开了,我才慢慢又爬到她身边。因为我刚刚才给她口交,所以不敢吻她,她却一把捧住我的脸,和我舌吻。
「锦梓。」
「嗯。」
「把裤子脱了。」
「嗯。」
我们两个一起伸手解开我的裤子往下脱,我的阴茎一下就跳了出来,现在已经硬到极限。
她埋下身,似乎要给我口交。
「霜儿,等一下,我……」
「嗯~ 」
「我哪里是脏的。」
她不回我话,抱住我的胯部,一口将我的阴茎放进嘴里。
「啊!!!」忽然而来的感觉太过刺激,我几乎一下就要射出来。
她把我的阴茎深深含住,甚至尽力往里面送。
「啊,天啦……啊……」那种感觉舒服得难以言喻,更不用说看着她给我口交所带来的心理刺激。
激动之下,我本能地把阴茎往她口中捅,而她,竟然极力地接受我,我感觉自己的龟头一下子插入她的食道里面了。
「啊……我要射出来了。」我赶紧给她说,好让她快躲开。
她却反而抱住了我的胯部,那一刻我突然很深地意识到,她喜欢我。心里涌现出的感觉让我情不自禁抱住了她的头。
阴茎根部被她的嘴唇吮吸,龟头插在她温热的喉咙里,我无法控制地耸动胯部在她嘴里抽插。没有弄几下,一种极舒服的感觉喷薄而出,接着我射了。
射的时候她还抱着我的屁股,我在本能驱使下把阴茎往深处插,她竟然就配合我,让我的龟头插进她食道深处。我抖动着射精,像不会停一样地射精,她就继续抱着我。
不知道自己到底射了多久,身体时不时就会又抖一下,似乎又会射出一些。
当我停下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哭,莫名地在哭,心里只感觉到一种甜蜜的愉快。
接着她放开我,我发现她也在哭,情不自禁就又抱住了她。
好想靠她更进,我脱掉衣服,把裤子全部脱掉。她也脱掉连衣裙,又脱掉内衣,我们都完全赤裸了。
我们看着彼此倒在床上,我抓着她的手,十指交错,轻轻握住。我和她亲吻,在放开她嘴唇的每一个间隙向她诉说我有多喜欢她,把这半年来心里所有的想法都告诉她。
接着我再次压到她身上,抱着她,用身体在她身上耸动。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温热而光滑,我用胸口摩擦她的胸口,用大腿摩擦她的大腿。
她眼神迷离,伸手抱着我,用腿夹紧、缠绕我的腿,用脚触碰、摩挲我的脚。
阴茎一直勃起着,根本就软不下去,我处在天旋地转的眩晕之中,就像喝醉了一般。就漂浮在对她无可抑制的爱欲中,我的阴茎碰到了她的私处。
我把阴茎在她阴唇上摩擦,她也配合着我一起摩擦。直到我的龟头插到她的阴道口上,我莫名地就恢复了些许理智。
我想,我对她的爱情超过了本能,所以我才会停下。
小声对她说:「我……今天没有准备好。」
她轻轻喘息着,软软说道:「我也……是。」
这样的对话根本称不上交流,但我们都懂了——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很多事情。
于是我们把手伸到对方的胯间,去帮对方手淫。我心里只想着满足她,让她舒服,她的手也在我的精囊和阴茎上温柔地揉捏摩擦,我们不停接吻,吻到嘴都酸了还是停不下来。
她把我摸到射了,她自己也浑身抽搐,泄流不止。但和自慰时完全不同,不但更舒服得多,而且即便高潮了、射精了,欲望还是停不下来。
我们就一直这样在对方胯间爱抚,直到暮色降临,直到窗外一片漆黑。
我不知道自己高潮了几次,也许有六次,也许有八次。最后我们不再去摸对方的私密处了,就侧躺在床上,紧紧拥抱在一起。
额头触碰着她的额头,鼻上能闻到她的呼吸,感觉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她分开。
她也高潮了好多次,身上流出了好多汗水,此刻她身体的味道性感得难以言喻。
停下来后才感觉到冷,我们把被子盖在上身,抱在一起睡着不想起来。可能真的太累了,这样躺着躺着,我睡着了。
第11节
我很快就开始做梦,又很快从梦中醒来,听到她在喊我。
「锦梓,锦梓。」
「嗯。」我爬起身,看到她站在门边,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煮了饺子,快来吃吧,已经有些晚了。」她对我笑笑,又出去了。
「嗯!」我点点头爬起来,想着她刚才叫我锦梓,心里甜蜜蜜的。拉开被子,手摸到床单上到处都是湿迹还没干,想到刚才和她在床上做的事情,下面又有了反应。
情不自禁去闻她的被子和枕头,看到她的裤袜还在床上,就又拿起来闻。
「再这样就下不了床了。」这么想着,我赶紧下床把衣服全穿好。
走出卧室,看到她把两大盘饺子端上桌,桌上还放着调料碟子。此时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回头看我,我们两个突然都有些尴尬。
「来……吃吧。」
「嗯,好。」
我坐到桌前,简直有些不敢看她。现在脑袋完全清醒了,想到刚才和她在床上做的事情,还有刚才给她说的那些话,我的脸就在隐隐发烫。
她埋着头吃饺子,我就也埋头吃起来。
等到饺子差不多快吃完了,她开口说:「现在都九点了。」
「喔。……这么晚了。」
「嗯……很晚了,你等会儿要回奶奶那里吧?」
「嗯,要。」
「明天就不用来了,明天你好好休息吧,晚上还要坐车呢。」
「好。」
吃完饺子她就催促我回去,又亲亲我的嘴角叮嘱我路上小心,我背起背包,再次向她告别然后离开。
回家路上,看到大型丰田越野车和猎豹越野车穿过积雪离开。到奶奶家见到桌上有好多的补品、营养品、食用油之类的,原来政府和国营工厂的领导来看过奶奶,我没打招呼就不回来吃饭的事情就给糊弄过去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吃,给奶奶说了一声,背起背包就又往胡霜儿家里跑。我脑袋一片空白,除了胡霜儿外几乎什么都不想。
到了她家楼下,就看到她在阳台上,就像一种心电感应。我们对视了一眼,我就立刻冲到她家门口,她正好把门打开。
进到她家里,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我们就抱在一起。抱着就不想放开,还不停亲她的脸颊。
然后我们很自然地轻吻,又张开嘴舌吻,吻着吻着身体就有了反应。
我鼓起勇气叫她霜儿:「霜儿,今天可以吗?」
「可以。」她拉着我的手走进卧室,我关上门,她把窗帘拉上。接着她脱掉外衣坐到床上,我也一件一件的脱衣服,我们一边脱,一边帮对方脱,直到脱得一丝不挂,就钻进被窝里抱在一起。
这种感觉太过舒服了,她的身体好温暖,她的味道好香,她的皮肤滑得像绸缎,她的脸美得像天使。
我们抱着舌吻,我的阴茎高高勃起,她的下面也湿了,我就抱着她和她在床上打滚,有时我在上面,有时她在上面。
身体和她的身体摩擦,腿相互纠缠在一起,我本能耸动身体,把阴茎在她身上耸,又抬起腿,用大腿去顶她的私处,她就本能地把胯部在我大腿上摩擦。
接着我亲吻她的脖子和锁骨,埋下身去亲她隆起的乳房,同时用手摸她柔韧的大腿。
「唔……嗯~ ……」我听到她开始呻吟了,就继续往下,然后把脸埋进她的裆部,在她两腿之间为她口交。
她的双腿自然地向我的头缠绕上来,脚就在我背上抚摸。
闻到她下面的味道令我激动过头,抱着她的胯部和腿,让她翻了一圈,在被子中靠着微微的光亮看到她漂亮到极点的臀部,我一下就把鼻子埋进她的臀沟里,闻到沐浴露香香的无花果香味。
我用手尽量温柔地抓着她的屁股揉捏、感受,接着轻轻分开,把脸埋进去,用嘴亲她的肛门,再伸出舌头缓缓地舔。
「嘶——,啊……」她叫出来,似乎舒服得不行。我就抱着她的屁股继续帮她舔。
「啊——……锦梓……啊~ 嘶……啊……啊……哈,哈,哈……」她大口喘气,一双瓷白长腿紧张地在床上乱蹬,我就用舌头在她肛门上按压着旋转,右手不断抚摸她的阴蒂和小阴唇,拇指在她阴道前庭上揉弄,并时不时地爱抚她光滑敏感的大腿内侧。
就这样弄着,没弄多久她就浑身颤抖起来,我继续弄,她开始浑身抽搐,脚用力地踹在我身上,口中啊啊大叫,像要把我踹开。
她阴道口涌出很多水,同时胯部激烈抽动十几次,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我知道她高潮了,就把手放在她的阴部,等她从高潮中慢慢平复。我在被子里轻轻亲她的屁股,用脸和她的屁股摩擦,感觉她屁股上的皮肤好柔滑。然后我慢慢往上爬,她却自己钻进被子里面来,抱着我亲我的脸。
「我刚才有没有踢疼你?」她说,声音很轻,很温柔。
「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种感觉……最后有些受不了。」
「嗯,我懂的,没事。」
我们两个都缩在被子里面,在一片昏暗中,我们接吻,同时爱抚对方的身体,她摸我的脸,我就抓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指放到嘴里。
黑暗中她把手放到我的屁股上摸,又亲吻我的胸口,摸索着亲到我的乳头,然后用舌头舔,用嘴唇吸。
「啊……」没想到被吸到乳头会这么舒服。而且同时,她的手指开始深入到我的臀沟里,手指摸到我的肛门上。
「啊!——」
「舒服吗?」
「嗯!……啊!——」
「我也帮你那样弄吧?」
「啊?什么?」
她到了我身后,让我侧躺着,要把脸埋到我屁股上。
「等一下!等一下!」
「怎么了?你没有洗吗?」
「不,洗了的。但是……」
「你不喜欢?」
「不是,只是……」只是我不想让女孩子屈尊舔我的屁眼,特别是她,我喜欢的女孩儿。
她不顾我的拒绝,把脸埋进我的臀沟,用舌头顶到我的肛门上舔。我舒服得要疯掉,想到这么做的是胡霜儿这样美丽的女孩儿,我的阴茎就自己一下一下地弹跳。
她伸手抓着我的阴茎,上下撸动。她的动作很熟练,就像我自己自慰一样,但因为是她的手,那种感觉要舒服很多很多倍。
接着她一边撸,一边不时用拇指去摸我的龟头,舌头还继续在我肛门上舔。
我埋头在她枕头上,闻着她枕头上的香味很快就不行了。
「等一下,我要射了!」我不想直接射在她的床上。「等一下!我……呃!」
她并没有停下,我根本控制不住,全身上下猛地僵硬了,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我射了出来,浓浓的精液直接射在她被子里,射在她床单上。
在我射精的时候她就温柔地在我阴茎上继续撸,让我的高潮能持续更久,也让我射出了更多。
最后我整个人都像射瘫了一般,就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还继续温柔地帮我把阴茎握着,让高潮的余韵慢慢散去。
接着她爬上来,靠在我背后,轻轻地问我:「锦梓,舒服吗?」
「嗯。」我转过身抱住她,和她接吻,吮吸她的红唇,把舌头伸进她口中舔舐。
后来我们又用手帮对方手淫,我发现,在摸她私处的同时用手指刺激肛门能让她很快就高潮。等高潮到累了,我们就紧紧抱在一起睡在被窝里。
她的体温温暖着我,我感觉到她的心跳和呼吸,心里只有甜蜜和爱情,想把她塞进心窝里。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我们都饿了,就起来一起做饭。
吃完饭我们又脱光衣服躺在被窝里,看着对方的脸互相爱抚,等舒服得受不了了,就用手和嘴帮对方达到高潮。然后我们抱在一起又睡,直到天色一片漆黑。
最后她煮了很多香肠、腊肉和饺子给我吃,等我完全吃饱了,就充忙地拿起背包跑向列车站。
又在深夜登上列车,坐到座位上,我很快就靠着背包睡着了。
第12节
暑来寒往,七月的晚霞把山头照得绯红。
列车从辽阔的原野驶入崇山峻岭,远处的森林被夕阳描边,随着时间推移,从红色缓缓变作淡黄色,暮色褪去,余韵无穷。
我坐在窗边,回想着关于胡霜儿的一切,回想着我们之间的亲昵和甜言蜜语。
回到上海之后,连着几个星期我都像飘在空中。在之后,又因为不能见到她而感到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毒品上瘾。我做什么都没有心思,成绩止步不前,爸爸就又给我说起了去加拿大读预科的事情。
总算熬到了暑假,我迫不及待登上火车。又行一天,到达的时候正是午后。
那天起风了,空气很凉爽,我的心情也是清爽明晰,大跨着步子走向胡霜儿家的小楼,抬头望向阳台,桔梗花开得正好,胡霜儿却没在那里。
我想在下面喊她,想了想又走到她家门口准备敲门,又想了想,会不会她的父母已经回来啦?我还没准备好见他们呢。于是拿出手机拨了她家的电话,隔着门听到电话在响,但却没有人接。
「她不在家里吗?」我有些失望,只好先去奶奶那里。
走到老公寓楼下,看到空旷的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车还发动着,里面有司机开着空调。我猜想奶奶又来了客人。
走上楼去,果然看到奶奶正在送客。一个秃顶、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
「锦梓,回来啦?」奶奶对我说。
「啊,回来啦。」我回了她的话,又对她的两个客人点头问好。
他们走后,奶奶把我引进门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到的啊,才下火车呢。」
「你没先去看那个胡霜儿吗?」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吓了一跳,心想,她这是打算直接挑明了吗?
我下意识回道:「没有……」
奶奶就又问:「你们没处成吗?」
「啊?!什么?」
「你们不是在处对象吗?」
我吓得全身都僵了,赶紧撒谎说:「没有。」
「没有啊?」
「没有。」接着我在紧张之下又撒谎说:「我们是朋友。」
「喔。火车上吃过饭了没有?」她引我坐下。
「吃了。」看着似乎是糊弄过去了,我松了口气。毕竟在我这代人看来,早恋是一种罪大恶极的犯罪。
这时奶奶端来一壶茶,接着没预兆地突然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看着她。
「你去找过她了,但是她人不在。」
我心里咯噔一下,满是疑问。
奶奶又说:「你不知道她在哪里吧?」
我摇摇头。
「嘿嘿,奠基纪念日要到了——就是我们当年建城的时候奠基的日子,下个星期有个晚会,在兵工厂的俱乐部。」
「嗯。」我点头等她继续说。
「她肯定有节目,在排练,就在俱乐部。」
「兵工厂俱乐部。」
「对,兵工厂俱乐部,你去过。」
「我知道那里。」
「好。」
「嗯。」我说完就继续坐着喝茶,脑子里却不停想着怎么赶紧去那里。
「你要去就去啊。」奶奶说道。
「呃……我……现在去……」
「去把,去把。」她举起手在我面前扇动,「去去去,去看看。」
「我……去了。」
「去,去看看,给她个……惊喜。去吧去吧。」她这么说着,有些意味深长。
「那我去了?」
「你就别罗嗦了。」
「那我走啦!晚饭可能不回来吃啦。」说着我大步走出家门,几乎是跑着下了楼。
一路上我能走多快就走多块,凭着记忆走向那座已经多年没有跨足的大工厂。
走到兵工厂门口,见只有一个老保安在看门,我就给他说:「我来看,那个……晚会的彩排。」
「是要表演的同学吧?」
「啊,是。」
「进去吧。」
他连我的名字都没有登记就放我进去了。
进去之后发现这里果然如记忆中巨大,绿化很好,空空荡荡的,像个公园。
脑袋里不禁想起爸爸给我讲过的那些老故事:这个兵工厂是小城里最早完成改制的企业,在八十年代,这座工厂向两个交战的中东国家出口武器,赚了大量外汇。九十年代,他们刚刚建完现在这个新厂区,就进行了第二次深度改制,然后整体搬迁去了大城市。
如今残留下来的这个厂区,等同于一个美丽的废墟。
我在大树的阴影下穿行,微风拂面,心情莫名地快乐,一想到要见到胡霜儿了,又有些激动。
远远就看到俱乐部大楼,那是一栋苏联风格、很像堡垒的棕红色大建筑。大楼上写着大大的「工人俱乐部」几个字,在大门口的花坛中间放着一门大炮,就像个雕塑。
在大炮的旁边,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丽女孩像片云一般,轻盈地走了过去。
那女孩上身穿着轻薄的白色针织衫,短袖、V领,似乎有些透明。她下身穿着浅灰色的百褶裙,裙摆刚好盖住她的膝盖。她的小腿从裙摆下露出,好长,而且如瓷器般白净。她的脚上穿着黑色的高跟鞋,走起路来轻盈无比,就像被微风吹拂的一片羽毛。
我本能地被她吸引了目光,远远望着,见风撩起她黑色的长发,她用手将它们撩到耳后,我忽然意识到她是胡霜儿。
为什么我第一眼没有认出她呢?我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她又长高了,不知道具体多少但应该已经超过一米七三了。加上高跟鞋之后,她比身边经过的男孩子都要高。
我身体僵了一下,心想我早就料到了,所以这几个月每天跳绳吃钙片,如果不加高跟鞋的话,我应该还是比她高上那么一点点。
过了这么久又看到她,我远远的就想开口喊她,但一下子又犹豫了。我快步向前,接着小跑起来,向她的方向跑过去。
她走得很快,转了个弯走到俱乐部大楼的侧面。那里长着很多大树,将阳光严严实实地遮挡住。
我靠她越来越近,能看出她脸上化了妆,嘴唇红红的有些美艳,而她的体态和身段就像个模特儿,我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
有些情不自禁想大声叫她,就在这时我看见她在对谁打招呼。
仔细一看,她面前站着一个很高的男孩儿。
男孩向她招手,她就小跑起来,长发和裙子轻盈地舞动,一会儿就到了男孩面前。他们站在一起,我看到男孩比穿着高跟鞋的她还要高出半个头。
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的裤子,剪着清爽的短发,很干净。他的脸远远看去,十分英俊。
我看着他们说话,心脏开始咚咚咚咚地跳,下意识地躲到大树后面,看到男孩拿着一个小盒子交给胡霜儿。那盒子是淡蓝色的,上面有着好看的蓝色蝴蝶结。
胡霜儿收下盒子,她笑了,笑容好甜,因为化了妆的关系,又有几分艳。
第13节
我躲在暗处偷看他们,像个猥琐的小人。我看到胡霜儿大步走在前面,那英俊的男孩就跟在她身后,胡霜儿一边走,一边时不时转过身来和他说话,对他笑。
我看着他们从小路走到俱乐部大楼的后门,打开门,两人就消失在了大楼里。
心里好激动,脑子里也没了理智,我好愤怒,各种可怕的想法在我思绪中涌现。
「他们已经做过了吗?」一瞬之间,莫名地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们接吻吗?
胡霜儿给他口交吗?
她有带他到家里吗?
他有上过她的床吗?
或者说•••••其实••••那个男的在我之前?
好多之前不经意的小细节都闪现在脑海里,为什么胡霜儿用手给我撸的时候动作好熟练,女孩子光靠本能就能知道怎么给男的撸管吗?
难道她以前就给那个男的做过?
寒假的时候,我压根就没有把阴茎插进去,我•••••其实连她到底是不是处女,都不知道。
而且•••她当时是剃了阴毛的••••我急切地追上去,各种想法以极快的速度在我脑中显现。如果她真的和那个男的做过,如果她不是处女,怎么办?
怎么办?转身就离开她吗?
我做得到吗?
做得到吗?
做不到。
只要她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不管她之前经历过什么,不管她现在犯了什么错,我都可以原谅她。而至于有没有第一次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爱得好卑微。
「呵,呵呵,到头来,就是这样。」恍恍惚惚追到后门,犹豫了一下又打开了门。门里是一条走廊,装修古老,灯光昏黄。
忽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我原不原谅她的问题了,那个男的又高又帅,还说什么原不原谅,我••••我竞争不赢。
「我就是个傻逼。」我想我也许会跪在地上求她不要离开我,但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之前所有的甜蜜都化作毒药,胸口像压着石头,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了,而这条走廊竟然如迷宫般绕来绕去。恍惚着走了几分钟,越走越深,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喂!你。」「你!说你呢!别走了,站住!」
一个女孩子挡在了我面前。
她也是十来岁,一米六出头的身高,脸圆圆的有些漂亮。她穿着白T恤和长裤,剪着短发,清清爽爽的。
「你是叫我吗?」
「就是叫你,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
「我,这个•••」我是来干什么的呢?「我来找人。」
「找人?你不会是来看胡霜儿的吧?」
我心想,她怎么知道,忙说道:「啊对,我就是来找胡霜儿的。」
「哼,还很诚实,那你可以回去了。」
「啊?」我本来精神就恍惚,一下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走啊,你们别这么无聊。」
「我•••我懂了,我,这个,我认识她的。」
「你认识她她不认识你,快走!」
就在这时,又一个女孩子走出来问道:「若若,他是谁啊?」
转头看去,那女孩子也是十几岁,瘦瘦的,高高的,皮肤极为光洁,下巴尖尖的,容貌非常漂亮还有些艳丽。她穿着热裤,一双修长的腿像磁铁一样吸人视线。她的热裤穿得很紧,微微勒出她胯间的轮廓,有些性感。
我心想这漂亮的比例也太高了吧?但转念一想,她们应该都是来表演节目的演员,漂亮是自然的。
那叫若若的女孩回她话说:「他又是个来偷看霜儿的。」
她听到就像赶苍蝇一样向我挥手说:「走走走,不要这么无聊。」
我摇摇手说:「不不不,是误会,误会了。」
「没误会!我告诉你,我们排的是宣传部的活动,你把我们影响了,我们把你当成色狼报上去!」
「色狼?」这可太尴尬了,我心想,现在不是已经被当成色狼了吗。
「快走!告诉你们那些狐朋狗友,不准来看!不准,来,看!再来,我们就把你们全部拍下来,报上去!」
她声音闹得太大了,以至于她的喊声在空旷的小厅里回响,一个中年男人听到了,就大步向我们走过来。
我心里还想着胡霜儿的事情,但也知道自己要惹祸了。
「奚沾雨,林若若,怎么回事?」
那个被叫做奚沾雨的女孩子直接指着我说:「刘书记,这个人就是色狼,她来偷看胡霜儿的。」
「呃,」她的指控让我有些愤怒,但也帮我从魔怔中蓦地跳了出来。「不不不,我真的认识胡霜儿,我不是来搞什么偷看的。你们可以叫胡霜儿来,她可以作证。」
那中年男人四十来岁,方脸,健壮,带着黑框眼镜。他看到我,接着扶了扶眼镜,就盯着我看。看他盯着我,我就也盯着他。
「••••刘叔叔,原来是你呀。」
「锦梓!有些年没见了喔。」
「啊,是。」
「每年春节我都去看了老书记的,都没见到你,你只有暑假才回来吧?」
「啊,•••是,今年•••嗯•••是,只有暑假回来。」
「你来这个••••,我是说,你是这个•••来参观的吧?」
「不不不不,刘叔叔,你误会了,我是真的认识那个胡霜儿,我就想打个招呼,然后就走了。」
「喔,这样•••这样•••」
「刘叔叔,您就别再想了,我是真的认识那个胡霜儿,真的,我真的不是来偷看的。」
「不是,你肯定不是,肯定不是啊。」
「对,不是,干脆我现在直接走了算了。」
「不用不用,本来就没有的事情,是吧。欢迎你来参观。」
两个女孩子站在旁边摸不着头脑,刘叔叔转身对他们说:「误会,奚沾雨,你误会啦。」
那女孩糊弄着嗯了一声,反倒是另一个叫林若若的女孩笑着说:「原来是误会啦,刘书记,这个哥哥是谁啊?」
奚沾雨扯了一下她的手,小声说:「别问。」
「啊?喔。」林若若有些懵懂。
刘叔叔尴尬笑笑,说:「这位就是老厂长的孙子。」
「喔!」林若若的表情很惊讶,奚沾雨则惊讶了片刻,然后斜着眼睛瞟了我几眼。
呃,又这样了,我心想。我从来就不明白奶奶——他们口中的老厂长、老书记,对于这座小城的人们来说,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觉得尴尬到极点,心里又惦记着胡霜儿,就说:「那我•••可以走了吗?」
「好。」刘叔叔说:「你自己慢慢参观吧,锦梓,帮我给老书记问个好啊。」
「好的,好的。」
「诶,好。」
我赶紧离开,看到刘叔叔和两个女孩子说了几句就也走了。我在这硕大的建筑中到处乱走,走了两分钟,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迷路了,只好原路返回,心里想着找那两个女孩子问问路,但怎么问呢?直接问胡霜儿在哪里吗?
走近了就听到两个女孩儿在说话。
只听林若若说:「没想到那个男生是老厂长的孙子呢。你知不知道,兵工厂改制的时候,老厂长他们是分了股份的,后来兵工厂并进集团一起上市,听说老厂长现在的股份要值几个亿呢!」
奚沾雨小声呵斥她:「你哪里听说的!小孩子别乱说话,以后老厂长的事情你提都不要提!」
「啊?喔。」
「笨!」
听到她们说这些,我觉得更尴尬了,犹豫之下就停住了脚步,继续躲在墙角外。却听到她们又说:「你说那个男生到底是不是来追霜儿的?」林若若说。
我听到她们提到胡霜儿,赶紧贴墙躲好,竖着耳朵听。
「是不是都晚了,•••不过对他来说也不一定。」
「啊?你是说胡霜儿已经和吴涛在交往了的事情?」
「对啊,都知道了啊。」
「你听陈珏说的?」
「蒋青涵说的,上个星期•••还是上上个星期我就知道了。」
「喔~,我才是消息最不灵通的。」
「我刚才还看到他们一起进来的。」
「啊?后门吗?」
「对。」
「他们去干什么?」
「谁知道,接吻吧什么的,可能。」
「喔•••这样啊•••,其实他们还是很般配的。」
「不过对那个人来说也不一定。」
「你是说••••?」
「呵呵,吴涛虽然长得帅,但是刚才那个可是•••」奚沾雨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可是老厂长的孙子呢。」
「你是说胡霜儿会移情别恋啊?」
「哼,我们就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个仙女儿一样纯情呗。呵呵。」
听到她们这么说,我心里好难受,看来胡霜儿和那个叫吴涛的男生在交往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只有我这个外人,还蒙在鼓里。
「我告诉你啊。」林若若又说:「其实啊,我还喜欢过吴涛的,我还知道几个女生也喜欢他,但是他有一段时间好像是喜欢王萌。」
「你们这种小女孩儿,都属于『外貌协会』,哎,天真啊。」
「喔~,大姐姐,你明明比我小二十多天呢。怎么,你还看不起吴涛?」
「我问你,吴涛能帮你出去吗?」
「出哪里去?」
「去大城市啊,到外面去啊?」
「喔,那不行。」
「那就对了呗。」
「可以自己考大学出去啊。」
「考到北京?」
「嗯!」
「然后靠自己在北京买房吗?」
「喔,那就不行了。•••••••可怕啊。」
「可怕什么?」
「看来霜儿的人品要接受考验啦,如果她见到刚才那个男生•••••」
奚沾雨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接着小声说:「我们就把那个男生•••嗯•••直接带到胡霜儿那里去!」
「啊?」
她声音越说越小:「就带到她那里去,然后给她说这是老厂长的孙子。」
「然后?」
「然后••••咯咯咯咯」奚沾雨笑起来,声音不但甜,还有些妖娆。「然后就有好戏看了。」
「啊•••••」
「我们赶快去找他,真让他在这里乱转,他也得迷路,根本就找不到胡霜儿。
走吧!」
听她们这么说,我赶紧悄悄闪进厕所里,听到两个女孩儿小跑着走远,奚沾雨在大声喊我:「刚才那个男生——,你在哪里?——,我们带你去找胡霜儿喔——,哈哈哈哈哈~。」
我心里急着找胡霜儿,也顾不得别人嘲笑了,走出厕所喊道:「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两个女孩跑过来停在我面前,那个奚沾雨说:「喔,你在厕所啊,刚才真是对不起啊,看来我们••••误会了。」
「没事。」我心里在冷笑,心想你根本就还在把我当成色狼嘛。
她真的很漂亮,容颜又艳又媚,画着妆,有些性感。她的一双长腿紧绷而饱满,反射着灯光,呈现出勾人眼球的光泽。她的肤色并非雪白,而是呈现一种健康的、稍深一点的颜色。白色热裤勒出她裆部的轮廓,让人总想盯着看。
只是我心里失落至极,一直想着胡霜儿,没有心情认识其他女孩儿。
「既然你••••本来就是认识胡霜儿的,那我们就直接带你去找她吧。」
「嗯。」我点点头,「谢谢了。」
「走吧。」说着她就和林若若在前面带路。她的臀部特别翘,被热裤紧紧包裹,高高隆起,加上她腰肢纤细,背影就十分迷人。
她的长发扎成马尾,走路时不断晃动。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姚锦梓,梓是一个木一个辛苦的辛。」
「我叫奚沾雨。」
「我叫林若若。」
「你们好。」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连抑扬顿挫都没有,又继续问:「你们都是来彩排节目吗?」
「嗯!」林若若说:「是奠基纪念日晚会的节目,我们跳《昭君出塞》喔!
奚沾雨跳王昭君!我呀,跳她的小丫鬟,哈哈哈••••」
「喔,那胡霜儿也是跳舞吗?」
「胡霜儿可是主打节目!」林若若一边倒着走路,一边给我说话。
「呵呵。」奚沾雨轻笑。
「嗯。」
林若若又说:「她要演《山中桔梗》!演女主角!」
「《山中桔梗》,我没听过。」
「你平时在外地吧?」
「嗯。」
「在哪里?」
「上海。」
「哇~,魔都诶。」
「《山中桔梗》是什么?只有本地人知道?」
「《山中桔梗》啊,说起来就复杂了,总之•••••」
奚沾雨打断她说:「你马上就知道了,他们应该开始彩排了,你们听。」
我听到有音乐响起。
「我们到了。」拐了个弯,奚沾雨打开一扇小门,我们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很宽阔的练功房,这里铺着棕色木地板,陈旧却优雅。
一群十几岁的男孩女孩正在里面跳舞,在他们的中央是一对男女,那对男女凤立鹤群,即便在一群美貌少年中也十分显眼。
他们正是胡霜儿和吴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