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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才不是白色丽人!
「这位旅客,机长决定把你的经济舱客位,提升为头等舱客位,你愿意接受吗?」虽然口罩遮掩了面容,这位空中服务员的殷勤态度还是从眼眸流露出来。
「咦?通常这种提升,都是在机场柜位完成吧?这次却在登机後才提升……」我放行李的动作停下来。
「抱歉,因为疫情的关系,我们人手不够,而且这航班的乘客不多……若是你能到头等舱,我们也方便一点……」她望著空无一人的经济客舱,有点无可奈何。在这疫情肆虐的三月,入境旅客该「自肃」留在室内不能外出的规条下,前往北海道的旅客如我,是绝无仅有吧。
「是吗?那就谢谢你们的提升了。」我装作不大在意,步向头等舱时却因为太兴奋差点绊倒。
除了我,头等舱只有一位乘客,是个坐在另一边前方的男子。我也没空理他,不停在豪华舒适的座位上拍照留念,又有点放肆地摊著享受,低叹「好舒服」。
飞机起飞後,空中服务员送来一杯香槟和一杯调酒。
「这杯香槟是本舱的迎宾饮品。这杯『白色丽人』,则是那位先生请你喝的。」
我抬头一看,那前方的乘客转头与我对望,拿著酒杯示意。他一身随意穿戴的名牌便服,那对皮鞋……不,只一只皮鞋,已比我一身衣物昂贵。我本是以配搭取胜,白衫白裤,配上淡红的鸭舌帽、腰带和运动鞋,以为是平淡中见色彩,但一看到对方的高价衣饰,就觉得输了。
穿戴的赢输不重要,但那甚么「白色丽人」,还真叫人生气!我是在鸭舌帽後挂了小马尾(因为没空剪发),我是穿了较中性的衣装而且是以白色为主(没钱买衣服,只好穿姊姊的),我是身材瘦小(自小吃不胖、长不高)……但我是男的、男的啊!
於是我硬了声音,冷冷地回应那个富贵男子:「抱歉!我可不惯让同性请我喝酒!」
嗯,上面提到的还欠了这个,我是硬了声音冷冷说话才能确保别人不会误会我是女的(天生声音太幼嫩)……
那富贵男子愕了一下,装傻地道:「不让同性请喝酒吗?说不定我是女生啊!」然後自行一边轰笑一边说话:「哈哈哈!开个玩笑!抱歉!这位先生,失礼了!抱歉!真的很抱歉!」
之後他转身没再看我,又乾咳几声,看来是为了平复尴尬的心情。我在心里骂了句「富家笨蛋」後,亦平静下来,忘记这件事,开怀享用头等舱的服务和美食。
几个小时後,航机抵达北海道新千岁机场。下机时那富贵男子又道:「刚才真的失礼了。」口罩上方的眼眶里满带歉意,看来他很是在意。
「也没甚么。」我接受他的道歉,离开机舱。
难得稀少的乘客量,令入境手续异常快捷。之後我到了检疫事宜的柜台,量了体温,又出示之後暂住十数天的小旅馆的订房证明。
「咦?先生,这旅馆今早有人确诊疫症,不能住了。你有安排其他地方吗?」那柜台职员突然道。
「甚么?不能住?那……我找找看……」我乱了步子,打开智能电话,没电了:刚才在头等舱,照片拍得太多了。
「若是无法找到暂居的地方,我们是不能让你入境的,可能要强制你折返原地。」那职员说得有点为难,却又十分严肃。
「我明白……唉……电话……」我越来越慌张,本来说得不错的日语也生硬起来。
旁边一人突然说话。
「这样可以吗?这是我住的旅馆,该有空间让他住下来。你知道这地方吧……」
我转头一望,同机的富贵男子拿著自己的住宿证明,用熟练的日语跟那柜台职员商量。我不敢插嘴,只能用哀求的眼神凝望柜台职员。不知是那男子说得够好还是我的眼神够可怜,终於那柜台职员叹了口气,挥手示意我们离开。
「谢谢你!」远离柜台後,我由衷对那富贵男子致谢。
「也没甚么。」那人笑著摇头,又道:「接送的车子该到了。」
「咦?」我停下脚步,说道:「我自己找地方住就可以了,不必住在你那间旅馆。」
「这个嘛……」那人犹疑了一会,不大同意的道:「……这样的话,我们不就成为欺骗日本机场职员的外国旅客吗?虽然该没其他人会知道,但这样不大好吧?」
「这……」有钱人不是都是坏家伙吗?我倒是没想到这人有如此单纯忠厚的想法,再也说不了话。走出机场後,我就更说不了话啦!那「接送的车子」不是公车,而是大型轿车!豪华大型轿车!
「程先生,欢迎你来。」一个六十多岁,身穿礼服的司机向那富贵男子鞠躬。
「咦?居然是木下先生你亲自前来,真是荣幸!」即使是对著下人说话,那富贵男子还是没有使气指令。
「我有一位没预约的客人,可以吗?」
「当然可以,万分欢迎。」司机木下对我点头微笑,然後联络旅馆说明。
「我……我不能住!我付不起住宿费!一定付不起的!」我望著那程先生,张了好久嘴巴,终於把心底话说出来。
「噢!原来是这件事。」程先生恍然大悟,点头道:「我忘了说,住宿费由我付就可以了,就当是为机舱里的事情道歉。」说得理所当然。
「不!怎可以这样?」我拼命摇头。
「嗯……对你来说住宿费或许是很多钱,是件大事,但对我来说,钱是小事,刚才在机舱的尴尬场面却是大事了,如果能用少许钱来向你陪罪,我也会好过一点。我这样说,你能接受吗?」程先生道。
这番话我反驳不来,程先生也没再说话,静待我作决定。这时木下刚好用完电话,他关切地对我说:「都在下雪了,是否住宿不是问题,大家都上车暖一下吧!」彬彬有礼地请我们上车。
「嗯!很冷啊!」程先生交叉双手搂住自己,装作怕冷来附和木下。
再耍傲娇就太过份了吧!我接受了这两个好人的心意,走进宽敞的车厢。
这沙发……啊!怎会这么舒服?天呀!这座位,竟可以伸直双腿……这真的是车子吗?今天是我的生日吧?先是头等机舱,然後是豪华轿车……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温和的老司机说话了。
「在车上就等同到了『缘之汤』,是我们的贵宾了。两位可以除下口罩透透气,松弛一下。」
我醒觉过来,除下口罩时,才发觉原来车子已经开动了。曾听说最高级的轿车车厢,连发动车子也不易察觉,原来是真的。程先生上车後一直在看手机、留讯息,这时他听到老司机的提醒,也欣然除掉口罩。这随随便便就帮陌生人付钱的富贵人家,居然不是很老,看来不足三十,未必比我大十年。有点贵气又有点稚气的眉目和嘴脸,即使不配名牌衣饰,仍是满带魅力。我自问白净俊秀,才打算来日本留学,看看艺能界的门路,但……「小鲜肉」始终不及「男神」,一踏足日本就被本国人打击自信心了!真气人!
程先生转过头来,有点惊讶地盯著我……不!这时候是我在盯著他看啊!尴尬死了,但此刻转头望别的就更不好吧!怎么办?
「啊……原来……呀!没甚么。」程先生突然不知由来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堆话。
「甚么事?」我其实无心想知道他在胡说甚么,只是借机想解脱呆望对方的窘境。
「这……之前我还在想,是因为你戴著口罩,在头等舱时我才会搞砸了,原来。」他似笑非笑地停下来。
这家伙!又在说这些话……不过对著这个给我付住宿费让我坐大车的恩人,我也无法发难吧!只好说些别的。
「你姓程?」
「程朗天。你呢?」
「我……姓马,名字……你叫我『小幸』吧。」听到程朗天这么帅气的名字,我可没勇气把我的名字马幸福说出来。以前觉得这名字只是土气,大了点知道「牛欢喜」是甚么东西後,我再不敢把这配成一对的「马幸福」随便搬出来。
「小幸,很高兴认识你!」他诚恳地与我握手,没有富人的架子,也没有「有恩於你」的得色,我安心了一点。他似乎急於联络他人,在车程偶尔跟我说两句客套话以外,就是对著手机。我省了与他应对的烦恼,看看沿途风景,享用车厢供应的米饼和绿茶,这程车坐得十分舒适。
(二)我才没有喜欢穿这个!
一如所料,「缘之汤」不是设於闹市旺区的房舍,而是深山中自成一角的「秘汤」旅馆。轿车驶进土墙间的大门,直达古朴的和风大宅,百年建筑里的陈设倒是先进新颖。这「缘之汤」既是古今汇聚,也是表里不一。
「有希子!好久没来,太想念这里了!」程朗天走向旅馆的「女将」,热诚地拥抱打招呼。
「抱歉!除了原定的我和一位还未到的,另外多了一人,可以吗?」
「哎唷!别说因为疫情这里空著,就是满座,也要留房间给程先生的朋友吧!嘻嘻!」有希子嗲声嗲气的回话,配上传统和服与亲切笑容,即使已介中年,仍是满带风情。
「小幸,在这两星期不宜外出的日子,你就安心在这里留宿吧。说好了住宿费由我付,你别推却好了。我们自顾自的,你不必在意金钱,也不必在意我。」程朗天一脸平和地叮嘱我。我想道谢,他却刚巧收到讯息,喜不自胜地看电话和回覆。看他这副模样,想来对我的恩赐,在他而言的确是不必在意的小事吧。
来到自己的房间後,我连忙把手机充电,之後联络原先预订的小旅馆,成功取得还款以外,更有额外赔偿。我觉得赚到了,很是高兴。程朗天叫我不必在意金钱,但我自然不会乱用他的钱,也没享用旅馆的设施和一泊两食。我到旅馆的小商店买了一些碗面作为三餐,终日留在自己的房间。这和式房间大得不行,正好用来练歌排舞,为四月开始的艺能课程做好准备。
如此过了两天,偶尔走出房间透气时,若然见到程朗天,我们都会闲聊一两句。他的另一位客人似乎即将来到,令他心情大好,那「男神」笑容比之前更开朗。我看著看著,不经不觉就看多了,大概是妒忌吧。
这个下午,我在房间休息时,有人敲门了。
「马先生,可以打扰一下吗?」是「女将」有希子来了。
「请等一下。」我随手扎了个丸子头,穿上外衣,开门让有希子进来。
「马先生在这里住得舒服吗?有甚么待慢的地方,不妨直说,好让我们改善。」有希子正容蹲坐地上,身子微微前倾,虽然不是「土下座」,仍是半带陪罪的姿势。
「啊!怎么了?请起来吧!」我连忙蹲坐还礼。
「这里很好啊!我住得很舒服!最舒服了!」
「是这样吗?」有希子算是稍为舒眉,但随即又愁著脸。
「可是马先生都留在房间,没到餐厅吃我们的早饭晚餐,也没享用过我们的服务,连我们最自豪的风吕也没到过……我们都想,马先生是不是不喜欢这里呢?因为马先生始终是第一次来的客人。此外马先生和程先生一起到来,之後却好像没甚么接触,难道是在这里闹翻了,做不成朋友?啊!抱歉!有希子太多事了……不过若然如此,作为这里的负责人,有希子实在难辞其咎呢。」
「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我没想到有希子会为这些事前来,看她担忧的样子,我还是该说明一下。和程朗天巧遇得他帮助,自己很穷又不想乱用他的钱,这些事我都一一说出来。
有希子默默听完,神情渐变宽和,又渐变为感动。
「原来如此……这,真是一段奇缘呢!太好了!」
「是吗?奇缘吗?」我有点被有希子吓倒,搔著头,很不自在。
「是的!是的!」有希子取出手帕抹眼角。
「我们『缘之汤』百多年来,最重视一个『缘』字。这个春天疫症令我们生意大减,日子本是很难渡过,但今天听到你们这个故事,一切都值得了!待会儿有希子告诉大家,大家也一定很高兴!程先生是我们的熟客,一向都是这样子,突如其来的帮助人,会吓怕人的。马先生你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有希子笑容满面,还捉住我的手。我不懂回话,她又开口了。
「在这种艰难的日子,难得有预计之外的客人,有希子很高兴,何况马先生你更是因为我们最著重的『缘』而来。我们这里早饭晚餐都预备了,你不吃的话,料理长会难过的。这里的服务,也请你随意享用,别在乎金钱,一切就包在有希子身上!」她拍著丰胸,端庄温柔的名店女将乍现豪迈气度。
「这样……好吗?不要吧?」我受宠若惊,声音也颤了。
有希子像长辈亲人一般蹙眉抿嘴,算是责怪我的慌怯拒绝,然後强拉著我的手站起来。
「来!你入住时匆匆忙忙的,连浴衣都没拿,我带你去选吧!」她越来越亲切,连「马先生」这些待客称呼都省了。
有希子拉著我到大堂柜台旁的一个房间,那里放著不少男女装的浴衣,鲜色的、纯朴的都有很多选择。我很不习惯,望来望去,想选又不敢选的。有希子却拿了我最喜欢的一件,淡黄色配上红玫瑰花瓣图案的中长款式,问道:「这件如何?男女都适合,而且不会太鲜艳呢!」
唉,这种花俏图样,还不算太鲜艳吗?我是因为穿惯姊姊的衣衫,和期望到艺能界发展,才会对这种样式有兴趣。我看著不敢拿,有希子却顺著我的目光为我取出来,更说了这些话,我还能拒绝吗?有希子真贴心!
「就依你的意思好了。」
「立刻换上它吧!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让我们洗。」之後有希子摆出生气的模样,叉著腰道:「不准自己在房间洗衣服!」
「知道了。」离乡别井的我,看到有希子发动大姐姐模式,实在觉得窝心。
这淡黄红花瓣的中长浴袍观看时只是花俏,穿上後才觉冶艳无穷!我在更衣室对镜子一望,登时红了面。虽然很好看,但男孩子实在不该穿这个,鲜色花瓣都算了,但这中长款式,不是像裙子一般露腿吗?有希子这「男女都适合」骗人骗得太过份了吧!还好我长得有点像个女的……唏!甚么「还好」!太羞人了吧!
可是,要脱下来吗?
对了!日本时常有俊秀的男星扮女生,美得要登上杂志封面呢!我要进艺能界,要登上杂志封面,不得不适应这个!就是这样!
嗯,还有……这浴衣是有希子选的,可不能令她失望了!就是这样!
虽然只是想到一些连自己也会耻笑的理由,我还是平复了矛盾的心情。我对著镜子摆了几个见不得人的姿势,玩够了才走出更衣室。
换上浴衣见到有希子,我不期然又害羞起来了,一手按著衣襟,一手拉著浴衣下摆,顺便遮挡说不定会令浴衣拱起的胯下小东西,幼幼的双腿也合拢了。
「这样子……好吗?还是……不要穿吧?」我口里这样说,心里却想,要是有希子说「不要穿」该如何是好。
「这样子就好,很适合你。」有希子简单平实的肯定,令我安心了。
「你还要住一段时间,我给你选了一些款式相近的浴衣,待会儿送到你的房间。」
「谢谢你了。」我看到她手里捧著几套浴衣,有些比穿著的更花俏,看来她很懂我。
(三)我绝对不是想当甚么「马小姐」!
我和有希子回到大堂时,恰好遇上程朗天,他身穿套装洋服,捧著一束红玫瑰。
真巧,我穿著的浴衣满是红玫瑰花瓣图案……咦?难道这束花……是送给我的?
「咦?小幸,你终於穿浴衣啦!这装扮……很有特色。」程朗天走到我们面前,笑著跟我打招呼。之前他都穿著旅馆的浴衣(是一般男子汉的暗灰色,不像我这套),今天却换上绅士礼服,比起见过的名牌便服和旅馆浴衣,这隆重装扮令他格外英伟俊朗,配上那亲切友善的笑容,别说女生,连身为男生的我都差点要被迷倒了。
「是……是有希子的推介。」我红著脸推卸责任,又思量若他把玫瑰花送给我的话,我该作甚么反应。
程朗天却没在意我的回答,转向有希子。
「谢谢你预备的花,她最喜欢这个。」
「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她来,程先生不如先到餐厅等候吧。」
程朗天离去後,有希子又对我说:「你今天也要到餐厅吃晚餐,不准吃碗面了,营养不好。」
我失神地点头,心里还在懊恼怎么会想像那红玫瑰是送给自己的。
和洋合璧的餐厅里,程朗天坐在最好的座位,周围是环型的落地玻璃窗,能尽见雪中庭园的美景。看他眉飞色舞地跟我打招呼,就知道他心情有多好,即使他的客人还未抵达。我很好奇这客人会是怎样的人,但服务周到的侍女把我带到一个无法互相望到的座位,好失望!
当我观看食桌上的菜单时,身旁响起一把声音。
「马小姐,你终於来了。」
我听到「马小姐」这称呼,一时之间可真是百感交集。之前程朗天当我是女生,教我气冲冲的,可是现在我穿著裙子般的花俏浴衣,外观近乎男女莫辨,初见的人看不出我是男生,实在绝不稀奇。嗯,反过来说,都穿成这样子了,若被人看出是男生反而就有点尴尬了,被当作女生我应该觉得高兴才是,而听到这「马小姐」的一刻,我的确很高兴。
我回头一望,这人却不是初见的人。司机木下先生,穿著一身日式厨服,挂著一贯慈和笑容站在我面前。看他的神情态度,叫我「马小姐」绝不是取笑,而是从一开始就以为我是女生。确实之前在豪华轿车时,我自称「小幸」,可没说过自己是「先生」。回想当日程朗天也当我是「白色丽人」,木下先生把我当作「马小姐」,看来也没甚么好奇怪的。话说回来,他这种恭谨有礼以诚待客的旅馆业者,竟认定我是女的,我不禁有几分沾沾自喜,真是怪怪的。
「咦?木下先生,你兼职当厨师吗?」我没纠正他的误会,另开话题。
为甚么没纠正?
这……若然木下先生知道自己搞错了我的性别,一定会觉得很尴尬吧!我没纠正是为了木下先生好,绝对不是因为想当甚么「马小姐」!绝对不是!
「我是兼职当司机才对,其实我是这里的料理长。」木下纠正我的误会了。
「咦?咦?」我掩嘴低呼:「料理长兼职当司机?」
「是的。因为只是兼职,所以当日没办法为马小姐提供最专业的司机服务,很抱歉。」木下低头鞠躬,然後续道:「这段日子客人减少,我们实在无法留住全部员工,原来的司机暂时离开,在外面自行打工。日後景气转佳,我们就会让他回来。」
「日子很艰难呢。」我感受到木下话里的点点难过。
「噢,一不小心,让贵客忧心了。」木下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今天难得马小姐愿意来用餐,我就可以提供自己最专业的服务了。」
「好啊!我很期待呢。」为了给木下打气,我捧著拳头放在胸前,算是「装可爱」了。木下给我逗得笑著点头,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疫情对餐厅的运作有多大影响,但这怀石料理套餐还是我生平吃过最好的晚餐。闻名的北海道海鲜刺身自是新鲜美味,迷你的成吉思汗锅亦不愧是地道佳肴,而炸物露荀伴大虾,居然意外地配上一颗味道不重的天妇罗小蒜头,煮物的鲱鱼柳更是出奇地采用中式蒸煮法,每一道菜式都显现料理人的巧妙心思和精湛手艺。
我开怀吃喝,到最後才想起在另一边的程朗天和他的神秘客人,好奇心又来了,可是在这座位看不到他们的一方,还真恼人。我托著腮生闷气时,不经意地察觉因为天色已黑,前方的窗户变得像镜子一样,正好清楚反射餐厅另一边的映像。我又惊又喜,挪动身子转换视线,忙了好一会後,终於成功望到程朗天的餐桌。
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想不到程朗天的餐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客人尚未出现。程朗天有点焦急了,不是查看手机又颓然放下,就是茫然无助地盯著餐厅的大门。看到一直风度翩翩的阳光俊男变成这副失神样子,我不禁替他难过……没甚么的,是因为他有恩於我吧。
就在这时,他收到手机讯息,立刻观看。他凝视良久,本来惊喜的俊脸僵硬起来。之後他丢下电话,抱著头,闭著眼,弯著嘴……
我不忍再看了,放下未吃完的甜点,快步走出餐厅。经过程朗天的座位时听到呜咽,更是不敢望上半眼。
(四)不要!我可不是女的!
我逃离餐厅回到房间,惆怅仍未消退,既没有心机练舞,又不想太早睡觉。我坐进暖桌开电视看综艺节目,想要转换心情,可是即使看到最欣赏的三文治人相声段子,我还是笑不出来。良久之後我突然惊觉暖桌上放著几件摺得整整齐齐的浴衣,是有希子为我选来的替换衣服。明明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我却现在才看到,真是心绪不灵,也不知道是为甚么。
看到浴衣,我就想起有希子提过「缘之汤」有最自豪的风吕。长夜郁闷无聊,我又未曾洗澡,便去见识一下吧!日後有希子问到,我也可以交待。
我踏著曲曲折折的木砌走廊穿过日式庭园,来到一个别苑。三个挂著布帘的入口,左边是「男汤」,右边是「女汤」,中间是「缘之汤」,但男汤和女汤都没开放。当然了,就只两个客人,三个风吕是太夸张了吧!这「缘之汤」看来是男女共浴,虽然我和程朗天都是男子……
咦?享用风吕的不是只有客人,员工也可以呢!会在里面看到有希子吗?或者是那个时常面红的侍女?完成一天的工作後到风吕消解疲劳,却遇上坏坏的客人,半推半就地被欺负……
呀!我在想甚么?那种歪脑伤身的电脑游戏,实在不该玩太多!
宽衣前我往镜子一望……噢,这副梳松髻披浴衣的样子,应该当不了坏坏的客人吧!反而更像被欺负的角色……
我不愿再想下去,脱光衣服往浴场里走。洗身的设施间隔没甚么特别,浴液、洗发乳和护发素却全都是贵价货。我从头到脚洗得乾乾净净,浴液和洗发水的幽香馥郁醉人。之後我用毛巾包著长发,走向露天风吕。
光著身子走到室外,来不及欣赏月色灯影下的石砌庭园,残冬初春的寒冷夜风已迎面刮来。我咬著牙抱著胸,在零落的飘雪中走到风吕,匆匆坐进水里。池水热度适中,教我浑身一震,登时寒意尽消,刚才教训我的夜风飘雪这刻反而是享受了,甘苦同源,满有禅意的。而水中浸著的橘子散著清新香味,不但令人觉得心神恬静,也把周围的酒气都中和了。
咦?酒气?
我转头一望,黯淡的灯光下,程朗天坐在浴池的另一角。他闭著眼晴,面色通红,毫无动静。我生怕他出了意外,连忙走过去喊他的名字。还好他是有呼吸的,而这一呼一吸都带著酒气。
「喂!醒来!程朗天!快醒来!」喝酒浸温泉可不是玩的,我大声喝令,又用力拍他的脸。
「甚……甚么?」他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这双眼红红的,该是哭肿了,没半点往日的光采。
「别浸了!快上去!」我想拉他起来,气力却远远不够。
「你来了!你终於来了……」他突然双眼一瞪,回神过来。
「是的,我来了,快上去吧!」我想他是酒醒了,心里一宽,之後却突然被他搂抱,身躯和双手都被紧紧箍住。
「呀?怎、怎么了?」我心想他这么大力,自己大概逃不了,就没有挣扎,只是说了这「怎么了」。与此同时,大概是他的气息和熊抱混乱了我的神经,腮边不其然地发滚令口里生津,身体也栗动了。
「吓死我了!玛姬!我以为你不来了……」他满面欣慰的说个不停。
甚么?玛姬?谁?
我是小幸,洋名不是玛姬,是和幸福差不多的芳春(fortune)啊!
搂得太紧了吧!有点痛……呀!怎可以被他搂住?都是男的,讨厌……
「哎……呀……」身心皆乱的我,一时之间只能发出没有意思的声音,但这呼声对程朗天来说,该算是异常的意义和诱导吧!因为之後他便凑过来,一下一下的亲我的脸。
「呀!你怎么了?不要……嗯……」我下意识地扭头躲避,连头巾都甩开,算是激烈反抗了。但我们太接近了,躲来躲去只是给他亲得更多,满面都是他那带著酒味的口水,不一会他终於找到我的嘴,熟练和热炽的舐舔吸吮。我像是被这停不了的吻醺得醉了,僵硬的身体像绵花般软下来。
「玛姬,你真好……」他亲够了,放开小幸,赞美玛姬。
我呆了片刻,狠狠骂了一句「死酒鬼」,站起来转身离开。
妈的!我是未来的日本艺能天王,无须理会这醉酒疯子,即使他是有恩於我的有钱男神……
「不要走!」他冲上来从後搂住我的腰,哭了。
「不要离开我!不要回到我哥身边!我不要再叫你嫂子!」
甚么?嫂子?
突然出现的新剧情,教我不知所措,脚步慢了,当然给搂住腰亦令我动不了多少。
「放开我!」我无力反抗,只懂得高声喊叫。
「不要走!我爱你啊!玛姬!」他没理会我的喝骂,把我的上身压在池边,哭著吻我的後颈和背。
我不停摆手扭腰,想要逃脱,可是力量远不及身後的程朗天,脱身不成之余,更累得伏在池边喘气。这时我察觉後腰有硬硬的热热的东西摆来摆去,心里开始发慌了。
「不要!」比起叱骂,这更像是求饶。
「我的玛姬,让我再一次证明,我有多爱你!」程朗天说完这深情话儿,就开始他的证明了。
他醉得厉害,一开始就摆腰胡乱顶了几下,还好大多没中目标,只是把我的嫩臀撞得又酥又痒。
「你这疯酒鬼!不要强奸我!」我真的害怕了,再次大声喝骂。当时我以为骂得很雄壮,事後才知道这种情况我的叱喝声音由外人听起来,毫无威吓性之余,竟然是更像女子撒娇卖骚了。
我的叱骂没维持多久,不知程朗天是有心突击还是乱箭中的,我那小小的处男菊穴毫无预警的被捣破了!
「呀……」
我痛得尖声惨叫,眼泪直流,仰起头,挺著身,双腿抖个不停,至於腰和股,则是被锁得死死的。
「玛姬甜心,你变得更紧了……」
程朗天停下来,摸著我的头说话:「很好吧?你一向都喜欢从後面来……」
妈的!当然紧了!是我没人碰过的菊穴啊!
「嗄……唉……呜……」
我想骂回去,但声音都变成喘气、呻吟、低泣,心里恨透这死人玛姬甜心不一样的性癖。这喘息的一刻没维持多久,程朗天又动起来了。他猛地往前一贯,我才知道他竟还未完全深入,都已这样子了,都已这么痛了,想不到还要受得更多。
我登时号哭,程朗天却毫不在意,大概是那玛姬都会哭成这样子。不过甚么原因都没关系了,总之,程朗天扶著我的腰,拔出来,插进去,拔出来,插进去,拔出、插入、拔出、插入、……
随著程朗天的动作,我一下一下的哭叫,这是我舒缓阵阵剧痛的唯一方法。哭喊声和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倒是合拍,令我倍觉羞耻无奈;身体被逼前後晃动,拋来拋去,倒是有种如坐过山车的刺激;股间塞得满满,热痛交集,渐渐变得麻木了;然而体内的肉壁初次被异物入侵、通过、摩擦、乱顶乱撞,又在麻木之间带来从未尝过的感受,那是点点滴滴若有若无的新鲜异感,未必好受但很诱人,教人想尝试更多,感觉更多,得到更多……
不经不觉之间,我突然察觉自己的哭声没有之前凄惨,屁股还是很痛很痛,但好像开始习惯了,我亦听到程朗天的吼声,看来很卖力,我不禁有点得意。不知过了多久,程朗天的抽插频密起来,我股间的神秘快感急升,把我逗得抑起头来,还呀呀的浪叫。程朗天顺势抓住我的头发和右手,在暴喝中向著我深深冲刺十数下,激情终於到达顶峰,烫热的液体涌进我受尽蹂躏的菊穴里。
「玛姬……我爱你……」
发泄过後,程朗天的声音变得筋竭力疲。他没再抓住我,也把凌辱我的凶器拔出来。我竭息良久,才能挪动身子,转头一望,发觉程朗天已坐在水中睡倒了。
这干完就睡的家伙……
我再懒得管他喝酒浸温泉会不会死掉,想要离开这风吕,怎知一爬出水池就痛得腿软了,我呻吟著站不起来,只好像小狗一般爬著回到洗身处。这时我才觉得羞耻不堪,自己好好一个男生,给另一个男的强行搞成这样子。我忍著倦痛冲洗受辱的身体,还好气力开始恢复,可以撑著走不必再爬行了。我穿好衣服,一步一痛的返回自己的房间。这段路行得好苦,回去时比来时用多了一倍时间。
回到房间後,混身伤痛的我已是心力尽疲,立刻倒在被褥,算是「被干完就睡」。
这一晚我睡得不好,不单是因为肉体伤痛,也是因为整晚绮梦连连……
在头等机舱被另一个客人送赠调酒,喝醉了,那客人走过来,把我当是女的来玩,醉了的我反抗不了,空中服务员殷勤地为我拍纪念照,这是头等舱嘛……
在豪华车厢刚脱下口罩,他便吻下来(,豁出去),我在车厢里无法逃脱呢……
在更衣室试穿浴衣,摆著见不得人的姿势时,他突然拿著红玫瑰闯进来,强逼我一起摆出更见不得人的姿势,玫瑰花瓣散满地上……
餐厅中,他等不到心上人出现,很是失望。咦?原来我就是他的心上人玛姬啊!芳春是假名……我怎么坐在另一边?快过去吧!大家都没穿衣服,好方便……
艺能天王来到温泉旅馆,完成一天的工作後到风吕消解疲劳,却遇上坏坏的客人,半推半就地被欺负……
(五)小幸酱?才不是呢!
第二天醒来时,竟已是下午了。我一动身,隔夜的酸痛立时教我哀叹倒下。过度运动後第二天肌肉都会吃痛,而我昨晚正是做了很过度的运动。至於股间的伤痛倒是预计了,反而没想过里面仍有点充塞的感觉,像是撑著甚么似的。我听过被截肢的伤者有所谓「幻肢痛」,那么我这时感受的大概是「空穴干」吧?之後我又觉得下身凉凉的,浴衣下摆沾满自己的精液。昨夜完不了的绮梦,令我射了许多。
肌肉酸痛不要紧,屁股的创伤倒是要慎重处理。我抹过身子换了浴衣,扶著墙壁走到小商店。
「请问……有药物吗?」
「马先生面色不大好呢!行路也是一拐一拐的……你要那种药?」这个时常面红的侍女,对我很是关切。
「嗯……撞伤、擦伤的药。」
「可以让人家看看伤口吗?这样人家才知道该给马先生哪种药,乱用药的话不大好。」
「不!不可以看!」我立时拒绝。
「抱歉……就当我没说吧。」想要转身离去。
「喔!人家明白了!请等一下。」侍女从柜台拿了一支药膏,说道:「人家想,这个最适合马先生了。」
「咦?刚才你不是说不能乱用药吗?」我有点好奇。
「这……」侍女的脸更红了:「女将曾经提过,如果有行路不稳的男子来买伤药,又不给看伤口的话,给这种药膏就好,人家……人家也不知道为甚么,真的不知道啊!」
唉!看你这副面红的样子,你根本就知道为甚么吧!
这句话我当然没说出口,我只能付钱取药,撑著离开。
回房间途中,我看到程朗天。他神情大致上回复之前的潇洒,看到我後似是有点惊喜,走到我身边打招呼。
「小幸,午安。」
对昨晚干过的人,第一句话是客套的午安吗?
「午安。」我木无表情地回应,继续拐著回房。
「你受了伤?」比起以往的亲切关怀,他这句问候倒是多了点思量疑虑。
「没事。」我没好气理他,继续前行。
「小幸,昨晚……你到过『缘之汤』吗?我是说风吕,不是说这间旅馆。」他追上前阻我的路。
我低头没回答,面颊耳根却是全都热了。我想这时我的面颊,该比那面红侍女更绯红吧!
「啊!」
看到我这样子,程朗天一切都明白了。
「昨晚的人……是你?」
「是又怎样?」我倔强地抬头反问。
「天呀!我竟然……唉!怎会这样?」程朗天惊震过後,一脸歉疚的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喝醉了,把你当作别人,胡乱的搞了。」
「谁?玛姬?你的大嫂?」不知是心里妒忌还是想要报复,我随口就提起这名字和身分。程朗天蓦然怔住,神情或惊或怒的转来转去,之後竟然不说话就走了。
回到房间後待了一会,敲门声响起,程朗天又来了。
我心想这人骤去骤来的,不知是甚么心理,但还是打开房门,之後我才想到自己是开门给一个昨晚强干自己的人,有点忐忑不安。
身子还在痛嘛,若然再来就吃不消了。
咦?不……不是因为害怕吗?
程朗天倒是没有进房,他递了一张支票给我。
「小幸,我对不起你了,一切事情我都愿意负责。这算是一点心意,作为赔偿,希望你别把事情说出去。」
我一阵愕然,还未数得出支票上的银码有多少个零,已把它撕碎了。
「好啊!今天我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个价钱了!」
「呀!我不是这个意思……」程朗天一呆,想要解释,我却已是气上心头,继续撒野。
「我这种穷人,是一定会随口就把自己被奸的事情说出去吧!」我在怒吼中关上房门,再也不理外面的敲门和道歉声。
我是心情不好,倒是没有像月九连续剧的角色一般,独自在房间里苦著脸哭闹,始终昨夜是吃亏了,但到最後也不是太难受的事情,不算是难过得要哭的程度。待外面的敲门声止了,心情回复平静後,我吃了个碗面当作早午晚餐,然後取出那没甚么说明的药膏,涂在股间痛处。
果然是「男子撞伤擦伤行路不稳又不给看伤口」时该用的药膏,一阵冰凉舒适的感觉即时消褪痛楚,真是奇妙,而涂药时手指在股间溜走的触感,也是我从没尝过的感受。我忍不住用手指刮了更多药膏,满满的抹在菊穴。这一时吃痛一时好受的敷药疗伤,其实有点像昨夜的感觉。但昨夜被程朗天干时我是身不由己,任由鱼肉,此刻我却能控制自如,觉得吃痛时就停一下,觉得好受时就来多一点……这药膏,我涂得有点坏啊!可是这不是我的错,是药膏的错吧!
我跪在地上,放肆地揩抹菊穴,引指探进深处拨弄,很有兴味。好孩子不该这样,但这算是昨夜被搞翻了的补偿吧!想到这个藉口後,我放心下来,手指钻来钻去,发掘新奇的感觉。药膏令皮肉冰凉,我的菊门内外却变得火辣辣,好一个「冰火」混和的快慰感觉,太美妙了!不知搞了多久後,我无意中望到旁边的镜子,一个眼角含春,嘴角抖动的和服美人跪在地上,他左手撑地,右手放在美臀自慰,似是无法停下来,那就是我。而我这个美人胯下的小鸡巴,明明昨夜已泄了很多,此刻竟又硬起来,想要使坏……
「呀……呀……」
明明是男子,我却像个女的娇声呻吟。不一会,小东西不堪刺激,又把一件浴衣弄污了。
高潮过後,我躺在地上喘气,默默回味刚才的乐事。
长知识了!原来自慰不一定要执著鸡巴套弄,搞菊穴也可以。虽然像个女的,但感觉很神奇啊!之前绝对没尝过这种享受,当女的也不坏嘛!真舒服……
嗯,自己来是好,但昨夜被程朗天欺负时,不知他会做些甚么,不时出现猜不透的惊喜,自己来的话绝对没有呢!还是一起做比较有趣吧!即使是醉倒了,程朗天爱爱的方法,其实很捧呢……
可是,我和程朗天,算是甚么关系?而且……刚才不是闹翻了吗?
我一直都没有哭,但这时想到这些,眼眶都崩堤了……想不到和一个初相识的人闹翻,竟然是难过得要哭的程度。
哭哭闹闹的睡倒,醒来後又是第二天的上午。我生怕木下先生以为我不愿吃他煮的东西(昨天都没吃了),便走到餐厅吃早饭。走动时,身躯操劳後的酸软还在,股间的疼痛倒是消失了,那药膏真有效。不过小东西在这两天发泄太多操劳过度,暗暗生痛,这可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不好。
我暗里思量若在餐厅见到程朗天的话,自己该如何是好。不过程朗天没有现身,我有点失望,但也无可奈何……自己只是萍水相逢,被对方取乐的闲人罢了。小配角怎会有要紧的剧情和对白?卖肉的过场小配角就更没话说了。
早饭过後,我漫无目的地在旅馆踱步参观。平时我都是留在房间练歌排舞,但现在嘛……我被奸时哭喊浪叫,声线有点沙哑,不宜唱歌。至於排舞,我那被干得烂掉的屁股在涂药後虽然好像复原了不少,踱步走动也没痛,但跳舞还是太激烈了吧!我也不想留在房间发呆,生怕自己忍不住又会玩屁股,只好随意出外走走。
「缘之汤」确是设备齐全,可是因为疫情的关系,有不少设施都关掉了。
连美容室也有吗?艺能天王好像都有自己的美容师,可惜这美容室没有开放……
「小幸早安,今天天色不错呢!」当我凝视空著的美容室时,「女将」有希子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早安,有希子小姐。」我暗暗著慌,生怕有希子问起我有没有见识过「缘之汤」最自豪的风吕。
「对美容服务有兴趣吗?」有希子倒是没提到风吕。
「呃……只是看一下。」我放心下来,随便聊聊:「这里没有开放呢。」
「嗯,因为疫情的关系,连美容师也不能长期聘用了……」有希子哀叹著。
「很可惜呢。没有美容师,所以即使我闹著玩想试试这美容服务,也是不行吧。」我随口回答。
「当然可以……」有希子像是捉到我的破绽,不怀好意的笑了:「……因为有希子就是美容师的师傅。」
「咦?咦?」我惊讶地叫嚷。
有希子把我推进美容室,笑嘻嘻的很高兴。
「小幸会更漂亮呢!」
「更漂亮」这三字令我心动不己,我迟疑了一会,摇头道:「我是男生,漂亮甚么的,别说好了。」毕竟我是男的,虽然跃跃欲试,还是要说这种话,真是无可奈何。
「是这样吗?」有希子想了一下,叹了口气续道:「其实是有希子当上女将後,很久没帮别人美容了。我怕技巧生疏了,好想练习一下,小幸可以帮忙吗?」
有希子好狡猾,这种说法,我就不好意思拒绝了吧!
「这个嘛……」我装作犹疑,然後顺理成章的道:「……有希子对我这么好,我当然乐意帮忙了。」
我躺在美容椅上任由摆布,有希子在我脸上涂上不同的乳液,温柔按压。
「小幸的脸好滑,很漂亮呢!」
「是吗?」我聆听赞美,感受舒适的按摩,心满意足。
「有希子会把你那些已是很不显眼的黑头和须根都去掉,之後你便更美丽、更可爱了。」
「好啊!就依你的意思。」我愉快地回答,之後才察觉这等同承认自己想要「更美丽、更可爱」,面红了好一会。
挑黑头、除须根这些事说时简单,做时才知道受罪。坚硬的针头按压脸上每个毛孔,去掉油脂污垢,拔除肉眼难辨的细毛须根,每一下都教人吃痛,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心里嘀咕,前晚屁股已受罪了,想不到今天脸庞也要吃苦。
接著是美白、除班、保湿、面膜……名目太多,我也搞不清了,不痛就好。不知过了多久,有希子终於道:「完成了!」
我张开双眼,见到镜子中的自己,眉毛睫毛都修得整整齐齐,脸庞更是又白又滑,比女生更漂亮了。
「哇!这是我吗?好漂亮!」我欢呼起来,觉得刚才的痛楚都值得了。
「有希子的手艺,还可以吧?」有希子很是得意。
「是顶级手艺呢!」我由衷赞美。
「那么你就乖乖躺著,让有希子继续为你服务。」有希子吃吃地笑,然後拿了剃刀和去毛膏,开始为我清除脚毛。不一会我的小腿变得光滑无垢,犹如模特儿,女的。
我望著滑溜溜的玉腿,高兴之余,又有点疑虑。
「有希子……我始终是男生,这样子可以吗?」
「那么……」有希子稍作沉思,说道:「……小幸,你喜欢这样吗?可别说谎骗我。」
我默默思索了好一会,缓缓点头:「是有一点喜欢,虽然还是觉得怪怪的。」
「有一点就可以了,当年有希子也是一样的心情。」有希子若无其事的道。
「咦?咦?」我惊讶不已,掩嘴低呼。
「别在意呢。」有希子神秘地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来给你梳头。」
在有希子的巧手下,我的及肩长发被扎成简朴漂亮的摺叠小髻,紧紧的挂在脑後,是较传统的和式少女装扮,和我的雪白浴衣配搭很合适。
「这样子……美得有点过份呢。」我望著镜子摆姿势,很是喜欢。
「那会过份?小幸酱根本就是个美人儿。」有希子笑著扶我的肩,语气一贯的恳切支持。
「小幸酱?才不是呢!」我按著红透的脸,忍不住笑了。
(六)人家不会胡乱祈愿。
我向有希子道谢,离开美容室。心情太欢愉了,我忍不住在无人的走廊来个「小幸酱」式的小跳步。完成後我立时发觉这不是无人的走廊,程朗天正好站在转角,他把「小幸酱」的卖萌舞步看得一清二楚,呆立当场。
「这……这不是给你看的!」我一阵害羞,忘了昨天的嫌隙,抢著辩白。
「好,好,我看不到,我看不到。」程朗天伸手掩嘴,显然是被我逗得要笑了。
「笑甚么!」我继续砌词狡辩:「我这样子,是因为有希子要练美容手艺,我才……」
「小幸!」程朗天用稍大的声音打断我的话,待我愣住後,才温和地问好:「噢……午、午安,小幸午安。」
问好不必连说几遍,他是说得有点紧张了,却不像是恼了我,我不禁舒了口气。昨日与他相遇时,我突然提起「玛姬」「大嫂」甚么的,态度有点过份,而且最後发脾气闹翻的也是我吧。我想跟他和好,毕竟他是不问情由就帮助我的绝种好人,虽然他是强干了我,可是这是因为他喝醉了……嗯,我绝不是甚么因奸成爱暗生情苗,不是的。
「午安……」既然他神情没有异样,我亦得把握机会,释出善意了:「……还好吗?」
「当然好啊!好得很……」他见我示好,看来也是舒了口气。之後他欲言又止的怔住好一会,才鼓起勇气道:「出去走走,好吗?」
「我们还未渡过两星期的禁闭期,不是不宜出外吗?」我满面疑惑,可没有拒绝。
「只是在旅馆范围走走,也有很多好地方,你这阵子都躲在房间没去过吧?我来给你作向导就好。」他显得有点高兴。
这……不是我的幻想吧?
我们从大堂的一道侧门走出去,坐在围著主幢建筑的檐下走廊,观看屋外薄雪里的沙砌日式庭园。我想不到「缘之汤」还有这暗藏的美景,正要赞美,程朗天却抢先说了。
「好美!」
「是的!这庭园好美好精致,我以为自己在京都呢!」我轻声附和,回望程朗天时才发觉他并非看著庭园,而是望著我。
「是的、是的,庭园也很美……嗯……」他立时转头望著庭园,尴尬地笑著,耳根居然红了。
这……真的不是我的幻想?难道是梦?我其实是在房间里睡著,又在作绮梦了?
我心头怦怦作响,感到耳根也是一样发红了。
「程先生,你……不看这庭园吗?」其实这时我也没看著庭园,都是羞羞的低头望著腿。
「这地方,我以前跟玛姬看过了。」程朗天叹道。
这是甚么意思?还在当我是玛姬的替身吗?
我暗里生闷气,程朗天倒是不知道,继续说话。
「玛姬是我的大嫂,半年前有一次她和我哥吵架……」
程朗天竟在这浪漫环境说自家的乱伦故事,我有点不悦,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带我出来,就是要来谈守住秘密的条件吧?」
「咦?当然不是啊!」程朗天猝不及防,语声都发颤了:「我……我又搞砸了?唉!」
「搞砸?搞砸甚么?」其实这时他的说话神情,已令我乐不可支了,不过我还是维持冷冰冰的表情语气,想听听他会说甚么。
「我是在向你陪罪,却好像惹得你生气了。」程朗天垂头丧气的,有点可怜。
「对,我生气了,所以先跟你说条件好了。」我叉著手抬起头没望他,趾高气扬似的,其实是不让他看到我偷笑的嘴角。
「我的支票簿在房间里,没带出来。」程朗天道。
「钱?我这条件不是钱可以买到的。若你想遮掩当日风吕的丑事……」我说到这里,带笑望著程朗天,回复温婉的语声续道:「……你就不能把我刚才在走廊小跳步的事情说出来。」
「咦?」程朗天立时转忧为喜,搭著我双臂,说道:「你……你没生气?」
「才……才没有。」逗弄程朗天後,我才突然觉得害羞,把头侧到别一边。
程朗天呆了好一会,该是在望我吧。之後他放开我的臂膀,很真诚地道。
「小幸,我该正式向你陪罪了。当日我喝醉了,强行欺负你,之後又给你支票,两次都在羞辱你,轻蔑你,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虽然不是日本人,他却依著环境,端正地给我来个「土下座」,认真致歉。
我稍作拖延,算是一个接受他道歉的过程,然後拉他起来。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会乱搞我这个男子,显示你当晚的确喝得太多了。酒後乱性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我可以原谅。」
「……才没有不合常理吧……」程朗天低声道。
我生怕自己听错,没有回答此话,继续说别的。
「你给我支票想遮掩酒後乱性之事也是人之常情,那支票好像银码很大,其实事後我也有点後悔撕了它不要,所以你不算是太轻蔑我。这件事我也原谅你了。」
「谢谢你的原谅。」程朗天舒了口气,重新坐在我身边。
「其实我不是想要遮掩自己的错事,小幸要找警察来抓我也可以。不过玛姬的事,真的不能说出去。」
我心里本是甜甜蜜蜜的,这时却好像突然被冲淡了。
「你对玛姬很好啊!」听这声音,冲淡甜蜜的该是醋。
「是吗?那一晚我在餐厅等待玛姬……」程朗天原来有三分天然呆,这次一样没留意我的心情,又开始畅谈他的叔嫂相奸。
「停啊!」我终於忍不住大叫:「我不要听这些!」
「你不想知道吗?」程朗天倒是一脸惊奇。
「谁要知道了?」我再次叉著手抬起头没望他。
「那我只说重点,你就听听这个。」程朗天叹了口气,续道:「玛姬跟我大哥和好了,我们以後不会再偷情了。」
咦?这是要告诉我的重点?
「谁……谁要知道这个啊?」我维持一样的姿势,不过面颊红了,语气也软了。
「不重要吗?不想知道这个吗?」程朗天似乎有点失望。
我说「不想」是骗人,说「想」就太害羞,只好嘟著嘴不说话。程朗天看到我这样子,反而开始明白我的心情了。他回复元气,微笑道:「看你这样子,是在这里坐得闷了吧?我们继续走走,好吗?」
「好啊!」我欣然回答。
程朗天取了一把旅馆提供的红伞,和我走出屋檐,在细雪下漫步,我默默陶醉在相合伞下的浪漫,心里暗叹自己再也不能不承认对程朗天的好感了。
我们沿著小路和梯级,穿过逾百红色鸟居砌成的通道,走到稍高处的一个隐闭角落。这里有结冰的美丽小瀑布,和一个小小的神社,缘之神社。
瀑布清雅幽美,神社简朴庄严,我兴奋起来,离开红伞到处观看。
「好美!」说了刚才一样的对白,我不其然转头望著程朗天。
和刚才一样,程朗天没看景物,只是看我。
「你也好美。」
呀!怎么……突然发出会心一击!我……小幸酱要心理准备啊!
「玛姬是虔诚教徒,没来过这里,我也没带过其他人来。」程朗天又道。
呀……原来、原来他知道我在意这个!连续两次使用会心一击是犯规啊!小幸酱不行了!
还击!
「天……天哥,人家……好高兴呢。」我娇声回答,语气称呼很自然的改变了。程朗天浑身一抖,满面通红,看来我的会心一击也很厉害吧!
我很是得意,还做了个鬼脸,一副「刚才那句话是开玩笑啊」的样子。到底是害羞腼腆,还是欲擒先纵,我自己也分不清。
「天哥,在这么美的地方祈愿,一定会灵验呢。」我没理会神魂颠倒的程朗天,径自走到神坛前。
赛钱,两敬礼,两拍手,许愿……
喜欢我吧!虽然我是男的。
……一敬礼。
「丫嗤!」
祈愿後我轻声打了个喷嚏,这当然不是祈愿礼节,也不是会心一击的卖萌,而是穿著浴衣在飘雪里走动多时,真的觉得冷了。
「哎呀!」程朗天立时走过来,一手举伞子为我挡雪,一手搂著我的肩给我温暖。
「回去吧!」
果然灵验呢!
我都被搂得要溶化了,当然没有意见。
(七)人家没有觉得难过……
返回室内,我暖了不少,程朗天倒是没再搂住我了。我正觉懊恼时,他却握著我的小手道:「手……还很冻吧!暖一下就好。」
我红著面点头。
「身体也要温暖吧……」程朗天又道。
温暖……身体?身体?两个人一起温暖身体?
「是……是吗?」我的面更红了。
「……我们早些吃晚餐,好不好?」程朗天把他的话说完。
「咦?」
呜呜……我想到那里去了?不是纯洁的人了……
「就依你的意思。」
我们到了餐厅,木下先生很是诧异。
「程先生,马小姐,才四时多就来了?」
程朗天听到那毫不犹疑的「马小姐」称呼,瞪著眼望过来。我捏了一下他的手,抢著回答:「我们恃著木下先生人太好,想撒娇早点来吃晚饭,可以吗?」
木下有点错愕,稍作思量後欣然微笑道:「这个时间突然来吃,还真是伤脑筋……只能到那个位子了。」他把我们带到餐厅侧边的吧台坐好。
「这个吧台……原来是会开放的?」程朗天一脸惊奇,看来他和玛姬没坐过这位子。虽然我不知道这吧台位子有甚么特别,还是因此暗暗高兴。
「平时客人较多,很难提供即席料理,所以这吧台很久没开放了。今天就只你们两人,你们又想在这种微妙的时间吃东西,厨房里甚么都没准备好,只好给你们尝尝这个。」木下一边预备食材,一边微笑回答。
「对不起呢!我们太放肆了!」我连忙道歉,木下只是挥挥手,毫不介意。
「能够品尝木下先生亲自制作的即席料理,赚得太多了!」程朗天笑道。
「可以先来两杯餐前调酒吗?我喝『马丁尼』,也想请小幸喝一杯『白色丽人』。」
我白了程朗天一眼,却没说话。这天我穿著纯白主色的浴衣,又给他逮住了。
「程先生总是要我调酒,也没嫌我只是业余的……」木下一边调酒,一边摇头苦笑:「……马小姐你劝劝他吧!他终有一天会在银座的酒吧吵著要吃天妇罗,被调酒师掟出门外。」
「哈哈……会啊会啊!的确很像他会做的事!」我笑著附和。
「不行吗?可是木下先生的调酒很好喝啊!」程朗天满不在乎,又道:「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木下先生也来一杯吧!」
「料理人不该调酒,更不该在工作中喝酒……可是这是客人的要求,真是伤脑筋呢!」木下先生在说笑间完成两杯调酒,又为自己斟了一小杯淡淡的渗水烧酎。
「为了……」程朗天举起酒杯,想了一下,续道:「……『缘之汤』,缘份。」
「为了……一样的。」我红著面不敢依著说,只是举起酒杯附和。
「我代表『缘之汤』谢谢两位。」木下很是欣慰,举杯回礼,微笑道谢。
我喝了一口酒,先向木下致意。
「很好喝。」
之後我略带埋怨的回答程朗天:「终於成功请我喝这『白色丽人』了,你很高兴吧?」
「今天一直都是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程朗天微笑道。
又来会心一击吗?
我挨不住了,手一抖,险些把「白色丽人」都倒掉。
程朗天该是看到了,没有再说令我心乱的话题,开始跟我闲话家常。
他知道我未完成高中便远赴日本,是为了参加艺能课程,打算在相关行业发展……
「你很适合艺能界啊!」
「真的吗?」
「只要小幸来个可爱的小跳步,观众们都一定会迷上你!」
「你……讨厌……」
我知道他原来不是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家族生意由大哥打理,自己从十多岁起,已在制作大卖的电脑游戏……
「甚么?天哥好厉害!人家好喜欢……『公主救恶龙』和『最初幻想』,人家重玩了好多次!咦……怎么了?一副失望的表情?」
「呃……还以为你说『好喜欢』甚么的……」
「嘻嘻……」
我们边聊边吃,话题有趣,吃的也很美味。开始时木下先捏了几个贝类寿司给我们充饥,之後他掀开吧台,露出下面的铁板,即席弄起铁板烧来,和牛、乳酪、鲍鱼、野菇、龙虾、饺子、大阪烧……不同的是产地价格种类,相同的是都很好吃。最後则是反朴归真的烤味噌饭团配蚬肉汤,分开吃、混成茶泡饭吃已是三道菜了。
「这种日子,还要木下先生你烹调这不一样的料理,实在是太感谢了。」离开餐厅前,我再次由衷致谢。
「其实我很久没做即席料理了,看到你们吃得高兴,我也很安慰。料理人的初心都重新体会了,我才该向两位致谢。」木下微笑点头,向我们回礼。
「重拾初心吗?这境界太厉害了,不知何时人家才能达到。」我仔细咀嚼木下的说话,「不要小看自己,马小姐一定会成为很出色的女优。」木下肯定的道。
我听到这真诚鼓励,面红不用说,连腿都颤了,只能任由程朗天拖走。
「在我的房间,或许还能看到夕阳……小幸要来看看吗?」程朗天道。
终於来了……
腿都在抖了,根本就逃不掉吧……
「好高兴。」我羞得连自己都听不到这句话了。
天呀!原来程朗天住的不是房间,而是单幢和式小屋,比我那自以为很大的房间大了几倍,别说排舞练歌,连捉迷藏都可以了。
程朗天牵著我把小屋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最後来到浴室旁的私人半露天风吕。
「噢,平时这时间是可以一边浸温泉一边看夕阳的,可惜今天雪有点大,看不到夕阳了。」
「不要紧,雪景也够漂亮了。」我柔声回答。
「你喜欢吗?那你就在这里浸温泉,好好欣赏这景色。我在外面等你,不会进来偷看。」他没等我答话,就跑了出去。
「咦?天哥!」我惊讶地喊叫,却没把他叫回来。
好像中了埋伏似的,真是不忿!
不过比起不忿,开心是更多吧!看,镜子里的我,都忍不住在笑了!
今天的发展算是怎么了?比新干线更快……
好像太幸福了点,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可不是吗?嘻嘻……
浴室里有备用的男女装浴衣,女装那套款式高贵端庄,和我穿著的不同,尺码也大了点。
这……该是玛姬的备用浴衣吧?
玛姬……
前天他才因为她而哭,因为她而醉倒……
……
醒醒吧!小幸酱。一直以来,「幸」只是名字而已。
嗯,我猜到了。
他被玛姬甩了,想要解闷,想要发泄,可是在入境禁闭期不能外出,所以就连我这个男的也饥不择食吧?
应该就是这样。
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抗拒了。
我喜欢他。
即使是被当作玩物,也可以。
托有希子的褔,我不否认今天自己格外漂亮可爱,但若然这样就自以为是,觉得英俊富有温文幽默的程朗天会真心真意地喜欢一个男的,就真的太可笑了。
我在池里放水,让水声令我的心平静一点,然後刷牙、洗澡、浸温泉,准备自己要成为玩物的身体。
(八)人家……嗯……没甚么好说了……
「抱歉……没有夕阳,风景也不大好看吧?」当我回到大厅时,程朗天在看电视。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咦?风景……很好啊!」我摇头回答,但其实刚才也没心情看风景。
「可是我见你好像闷闷的……心情不好?」程朗天看来很是在意。
即使我只是代替品,他还是对我不错呢。
「才没有心情不好……」为了报答他的温柔,我只好撒谎了:「……可能是泡得太久吧!没事的。」
「这样还好。」程朗天放心下来,又道:「既然放了水就别浪费了,我也去泡一下吧!」
「不可以!别泡我用过的水!我去换水!」乍现的羞涩尽掩了郁闷,我想回浴室,他却先挡了路,推也推不动。
「你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还是快坐下来休息一会。」他扶我坐到暖桌里,顿了一下,又道:「别离去好吗?我还想和你多聊一会。」
我红著脸点头。
「还有……」他突然变得吞吞吐吐。
「……洗过的小幸,更美了。」红著面的他,急急逃进浴室。
「好可爱呢……」我不禁低叹起来,没想到他竟是如此青涩,低落的心情忍不住又翻动了。
还以为他已脱光衣服,等我出来就干,怎知道……
第一件事是在意我的心情……
之後还要红著面说我美……
好温柔呢!我不是只是代替品,只是玩物吗?
为甚么?
难道是我和玛姬很相似,所以他会这么体贴?
暖桌上放著程朗天的智能电话,里面应该会有玛姬的相片吧?
偷看很不好,我才不会……
呀!我记得他解锁的手势……对了,应该是这样……
背景画面出现了。
是一个穿著白色浴衣的「少女」的侧面,「她」站在缘之神社的神坛前,诚心祈愿。
被偷拍了!还被设定为背景画面了!
傻瓜!笨蛋!吃醋王!自卑鬼!
只会胡思乱想,太蠢了!小幸酱太蠢了!
「咦?」
是程朗天惊讶的声音。男人洗澡比我快得多了……呀!我也是男的。
「哇!」
我吓得丢了他的手机,但太迟了,「现行犯」给逮住了。
「你在看我的手机啊!」程朗天用猫抓住老鼠的态度坐下来,一脸诧异失笑,不过没动怒就好。顺带一提,他仍是穿著浴衣,没有「脱光衣服,出来就干」。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这次轮到我给他来一个「土下座」了。
「别这样,我没生气,反而有点高兴……」他扶我回到座位,展颜微笑道:「……有一种被女友窥看手机的感觉。」
「才不是『女』友啦……」我更正了。
「你查看我的手机,是想看甚么?」他没在意我的用心,改变话题了。
「不看!都道歉了,还要来欺负人家!」我也想改变话题啊!
「嗯!我刚才在缘之神社给你拍了这些,很可爱啊!」他反而主动让我看手机,除了闭目祈愿,欣赏瀑布、发呆、傻笑的照片外,竟然还有兴奋地跑来跑去的影片。这偷拍狂,还敢说甚么「给你拍」!不过身为「现行犯」的我,也无法指控甚么吧!何况他把人家拍得这么美……
「那么小幸你究竟想看甚么?」他倒是锲而不舍。
「玛姬……玛姬的样子。」我只好如实吐露。
「昨天都删去了,没有了……」他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後突然惊醒道:「啊!还有一幅!我哥的最新讯息里……他们在小樽拍的……」他找了一会,把手机递给我。
那是程朗天的兄嫂合照吧!玛姬算是很美,成熟贵妇的美,跟我不一样。我暗暗觉得安心了。
「满足了吧?你为甚么想看玛姬的样子?」程朗天不懂我的心思。
「她和我一点都不像……为甚么前晚你会弄错?」我开门见山了。
他听我提到那晚的事,倒是有点愕然,又默默想了一会。
「我怎知道?我都醉倒了……」他皱著眉嘀咕了一下,才道:「嗯!她跟你很不同,不过还是有一点是很像的。或许就是因为这事情,我才搞错了。」
「是甚么?」我连忙追问。
「你看这照片……」他指著照片,一脸认真的道:「……玛姬身材不好,是贫乳。」
我愣了一下,出手就打。程朗天笑著挡驾,说是我逼他说的。如此打闹嬉耍了一会,我玩得疯了,男孩子的蛮力骤然爆发,竟按著他的手把他压倒地上。这推倒的一刻,我们都怔住了。我意识回来後秒速闪身钻回暖桌正襟危坐,程朗天慢慢爬起来,紧抿著嘴,忍笑忍得很是辛苦。
【推倒天草澄太郎的犯人,就是你吧!马场幸子小姐……】
我和程朗天都没说话,偏偏电视里杉下警部刚猜到谁是杀人案的凶手,喋喋不休地解说。好啦!连杉下警部都在嘲笑我这个「逆推倒」的犯人了!我气不过,一边拨弄及肩的头发转换心情,一边拿著遥控器,胡乱转换频道。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程朗天无言地伸手到我头上,温柔地抚摸头发。我吓了一跳,连遥控器都丢了,转头一看,他用左手摸我的头,右手托著自己的腮,盯著电视没望我,脸却有点红了。
「嗯……」
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摸头」吗?而且是「突击摸头」?
甚么一回事?只是头、头发吧?怎么……
噢……好舒服……好幸福……
喜欢……
「嗯……」
我本在拨发的手慢慢放下,半眯了眼,微微侧头,让他摸个够,我也乐个够。
他按在头顶时,给人家被疼爱嘉许的幸福;他顺著摸下去,又令人家感受他的温柔和情意;即使是若有若无地拨弄发梢,也会带来阵阵电击似的触感,透过发丝传到人家的身体……
摸个不停的……嘻嘻,是因为人家的头发很美吧!
这是人家为了投身艺能界後可以拍洗发乳广告而悉心保养的美发啊!就这样被你先摸了,人家有点不甘心呢……
嗯……不、不行了……这感觉太好,再不说话,就要发出古怪的声音来了……嗯……
「帮人家……嗯……梳头吗?」
「不是的,只是想摸一下你的头发……」
他倒是坦白。
「……其实刚才我浸浴时,看到水里飘著几根你的长发,已觉得很在意了。」
哇!幸好没空剪发!万岁!
「嗯,都说你不要泡人家……用过的水了!嘻嘻……嗯……嗯……」我在陶醉中回应。
【嗯……嗯……】
咦?甚么声音?
我凝神一望,看到电视画面中,一个贫乳双马尾女孩躺在床上自慰,那快乐的曼声娇吟正好与我的低呼重叠。
「咦?这……这是……H片?怎么……哇!哇!」
我突然哇哇大叫,不是因为装纯情诈作没看过H片,而是看见萤幕那贫乳双马尾「女孩」腿间,挂著小肉肠似的嫩鸡巴。
是伪娘!伪娘H片!我不纯情,但真的没看过!
「小幸,你把频道转到我昨天看的付费电影了。」程朗天轻按我的头,让我镇静下来。
「怎、怎么看这种片子?你时常看吗?」我红著面追问。
「第一次看,想见识一下。」程朗天讪讪的笑。
富家纯情呆子!都可以把人家干翻了,还想见识甚么?
要见识的话,现在推倒人家就是了!
「不是全都懂吗?」
程朗天没说话,很自然地用本是给我摸头的手搔著腮,像是被捉到错处的少年。
噢,不摸头了?明明气氛正好的说……
是选错了对话选项,所以bad ending了?讨厌啊……
「啧!日本双马尾小伪娘,你很喜欢吧!腰软软,腿长长……」
我托著腮生闷气,侧头盯著萤幕,没再望程朗天。
「是啊……」
程朗天竟然没有否认!真气人……
咦?
「腰软软……」
左手伸过来,从後绕过我的背,一下又一下的揉我那软软的腰。
「腿长长……」
腿也不乖了,在暖桌下挪来挪去触碰我的足踝,之後更撩起我的浴衣下摆,直接揩拭我那长长的腿。
「我喜欢极了。」
嘴巴说完甜话後也没闲著,不停从後在我的头颈又嗅又吻。
终於来了!终於来了!嗯……太好了……
即使是静看庭园,同游神社,共进晚餐,房中打闹,甚至是毫无掩饰的动人情话,荣登手机背景画面,和刚才的温馨摸头……我还是抱著一丝不安,生怕自己是误会了甚么。
但到了这刻,享受程朗天爱抚热吻的一刻,是不是误会,突然变得不重要了。
我把身体往程朗天倾斜,让他更尽情地抚摸亲吻。腰窝和小腿都被摸得麻麻软软,这两个部位激发快感,隐隐令腰腿之间的鸡巴和臀部有种慑动的抖震。
「嗯……天哥……人家等了很久呢……」我再没误会,倒是生怕这富家纯情呆子误会,甜腻腻的表白。
「是吗?等了很久吗?」程朗天有点喜出望外,把我搂得更紧,手脚的抚摸更亲昵。我正觉甜蜜,他却突然停止所有亲密接触,高呼「哎唷」,退出暖桌。
「怎么了?」我连忙转身探问。
「抽、抽筋了!」他一脸尴尬地扳著脚趾。
「哈哈!活该!这淫脚刚才好坏……」我不禁笑了,与程朗天相对而坐,帮他按摩小腿。
「很坏?你不喜欢?」程朗天问道。
「……人家都说等了很久了……没听到吗?」我低头轻声回答。
「那么我也不能令你失望了。」
程朗天托著我下巴,令我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我不敢说话,面却发热了,一定是红透了吧。
「好美……」
程朗天摸著我的面赞叹,然後开始与我亲吻。他先亲了我热烘的腮边,然後轻吻我的嘴唇。我怔了一下,微微张了嘴,心里有些乱,不大会演这顺从男人的角色。我的心理交战没维持多久,程朗天已吻下来。之前在风吕我是被他粗暴强吻,既慌乱又委屈,这一次截然不同,我领略到他的浪漫温柔了。他缓缓移动,待我们的嘴唇凑合後,才用舌头又绕又点的逗弄。我不愿全然被动,也引舌出击大肆摆弄,都是自己以前不纯情看H片时领悟的路数。不过看来我这些未经实践的技俩在程朗天眼中,都是稚嫩的花招。他顺势两唇一合,制服我这勇敢出阵的舌头,还舔了几下,我登时羞涩起来,发出嘤嘤哼声。之後程朗天一手按背一手摸面的困住我,然後挺直身子,从上而下的连连压逼舐吻。在他的吻技下,我渐渐心动,迷醉,驯服,像女孩子般软倒。
热吻终止,我撑著地,喘著气,按著乱跳的心坎,很不自在。之後我看到程朗天的满足笑面,更不自在了。
「色鬼!没抽筋吗?」大概是刚才给吻得太狠吧!我的声音娇娇嗲嗲的,毫无骂人的气势。
「啊!腿没事了,嘴巴倒是有点累!」他边说边笑,很是得意。
我气不过,爬起来就打。这次程朗天没让我了,他捉著我双腕往前一压,轻易把我推倒,按在地上。我但觉胸前微凉,原来激吻打闹令浴衣腰带松脱,衣襟大开,我的胸腹白肉都展露了。程朗天盯著我的胸膛,眼神坏坏的,似是在「看到了看到了」的不停起哄。
「别看了!放开我……」
我害羞起来,使力挣扎,却动不了程朗天分毫,反而令自己的浴衣更松开,连下身都暴露了。
程朗天笑而不语,似在欣赏我的动作、表情,还有身体。他待我闹得累了停下来,才柔声说话。
「好美,好白……我要摸一下。」也没等我允许,就伸手轻抚我的胸。
「别摸了,不是女生,没有奶子。」我鼓著气回答。
「不是女生,没有奶子,小幸还是好可爱。」程朗天骑在我身上,双掌按压我的胸膛,慢慢的揉起来。我正嘀咕他在干甚么无聊事,忽然觉得怪怪的,男人掌心散发的体温,居然教我发热,胸口麻麻痒痒。在他的手指拨弄下,我的乳尖硬起来,透出令人全身发抖的触电感。天啊!这是甚么感觉?是坏坏的色欲快感,有点像自渎时一样,但自渎时我总是专心圈鸡巴,昨天新近学到弄屁股,但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摸自己的胸膛乳头……真懊恼,早知道的话,自渎时会更享受吧!
「还好吗?」大概是我的表情有点异样,程朗天略感犹疑地探问。
「嗯……好……太好了……人家……嘻嘻……」我忍不住满足地呻吟,还难为情的痴笑。
程朗天放心地笑了,俯身先亲我一下,之後伏在我胸前,把我硬起来的左边乳头又舐又吮。快感好强烈,连心跳都好像要被他吸出来。我嗯嗯的低呼,左手捶打榻榻米,右手则是不由自主地拂拭没被吻到好像输了的可怜右胸,当作安抚。後来程朗天留意到我的动作,转移目标激烈噬咬我的右胸,我摇头摆脑地喊「不要」,双手却很诚实地搂著程朗天。程朗天玩够了我的平胸後,继续往下爱抚,竟摸到我的鸡巴了。
「呀!那里不行!」我尖声抗议。
「的确很不行啊!又短又软的……」程朗天摇头取笑,好可恶!
「别小看它!凶起来会吓怕你的!」我瞪著眼反驳,鸡巴强弱始终是男儿大事嘛!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天我不是自己来就是梦中泄,鸡巴可没办法「凶起来」。
「这样就好,像个小玩具,很可爱。」程朗天笑著说完,又出手逗弄我的小鸡巴。他把嫩棒儿拨来拨去,又引指点戳皱袋子,後来更是一把抓地揉著玩。
「甚么玩具……不要……会弄坏人家的鸡巴……呀……」
这……这算是甚么?
是帮人家用手来吗?可是都搞得人家有点痛了……
是把人家当作女的吗?不过女的可没有鸡巴给你玩啊!哼!
不过这样开脚躺著给人搞,人家明明有鸡巴,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女的了……
「哎……不要……痛啊……停下来……」语气也变得更像个女的,不好了……不好吗?
【也妈嗲……呀……也妈嗲……】
H片中,双马尾小伪娘被他钟情的男主角(也就是双马尾小伪娘的黑长直伪娘父亲在大学时的後辈)搞得春情翻动,浪声叫喊,不知算是打扰我们亲热,还是给我们助兴。
「小幸也来个『也妈嗲』,我就停下来。」程朗天顽皮地笑著。
谁要你停呢?不过……嘻嘻,顺著你的意思来也很好玩!
「天哥好坏!太坏了!」我大声抗议,之後红著面轻声道:「也……也妈嗲?」
「好可爱!」程朗天很是兴奋,伏下来不停亲嘴,我这「顺著你的意思来」果然是赚到了。
「小幸比那小伪娘更……更……」他说到这里,蓦然停下来了,原来这时H片中的男主角刚巧把头埋在小伪娘腿间,用嘴舌温柔服侍。
「唉!天哥才不会对人家这么好呢……人家没有想要啊!」我乘机装模作样的低嚷,算是捉弄。没想到程朗天二话不说,立刻伏在我腿间,舔我的小鸡巴来了!
「唏!不要!我只是逗你……呀……」一阵柔滑的触感,令敏感的软肉散出阵阵快意,比自渎好得多了。我闭目呀呀的叫唤,紧握拳头,双腿则依著乍深乍浅的快感,偶尔急速摆动。我感到鸡巴和阴囊被舔被吮,神游物外,一时幻想自己在享受一个美女的服务,一时幻想鸡巴已变成阴户,任由男友舔舐,总之都是满足透顶。
「满意了吧?」过了好一会,程朗天停下来捏我的面颊。
我意犹未尽地睁开双眼坐好,看到他唇边沾了一根阴毛,连忙替他拿走了。
「人家只是开玩笑,也没想过你真的会做……对不起呢。」
「噢!人家是第一次啊!」他又演起来了,是为了让我放心吧!他真好。
「嘻嘻,这第一次我收下了!」我给逗得笑了,轻打他一下。
「味道很怪吧?」
「嗯,我可说不出来……你想知道就要自己试试吧?」程朗天迟疑了一下,装作漫不经意的道。
他都给我舐了,我还能怎样?当然只能点头了,其实即使他没给我舐,我也没甚么好拒绝的。
他站起来把浴衣脱下,展露壮健的身体,还有那挺直粗大的鸡巴。我吓倒了,不由自主的退後几尺。
「这、这么大?」
「你不知道吗?前晚没见过吗?」程朗天有点错愕。
「前晚吗?我先是担心你喝醉,没空跟你比较鸡巴大小。之後……你从後面来,我可看不到你有多大。」我一边没好气地埋怨,一边脱下浴衣。程朗天看著我宽衣,大鸡巴又晃了一下。
「耀武扬威的,讨厌!」我低声怨骂,跪著上前,左手轻轻握著这巨物,右手掠过头发,才凑前初试唇吻。没闻到甚么怪味道,我稍为安心,引舌舐了一下,是一般皮肉的微咸,没甚么想像中的异常「鸡巴味」。
「小幸,你对我真好,我爱死你了……」程朗天低头看著我,又轻抚我的头发。
我很高兴,立时就想回报,一口含住那大鸡巴。大概是我用力过猛,牙齿碰到肉了,程朗天略为慌张地啊了一声。我连忙舔著补偿,好久才把大鸡巴的周围都舔了。之後我再次含著鸡巴,用力吮吸几下,又用舌头给龟头打圈。程朗天又是啊啊的叫,这次该不是慌张,而是享受吧!
过了好一会,程朗天主动把大东西拔出来。
「太美妙了!」他满面爱意的摸著我的脸。
「天哥不射在人家口里吗?」我有点不甘心,明明舌根腮边都做得发麻了。
「可以吗?太好了!」他很高兴。
「不过这次,还是该好好留著,让小幸的小屁股储下来。」
「储甚么……又不是银行……」我慌乱起来,双手放在身後,挡著股沟。
「不用怕。」
程朗天跪在我侧边,移开我的小手,抚揉我的肉臀。我吓得浑身一抖,之後随即开始享受了。这两天我刚学会从屁股菊穴自慰尝到甜头,这次由别人来摸,感觉更是舒服。程朗天在我软肉上来回拂扫抓捏,又偶尔轻拍臀瓣,带来阵阵刺激。虽然被碰的只是臀部,但菊穴已泛起痒痒的异感,教我大腿都软了。
「呀……好奇怪……别摸了……」我不由自主地趴下来,边喊边摇屁股,像只小狗儿。
「都翘起屁股了,小幸很想要吧!」程朗天的爱抚逐渐接近股沟,把手指探进里面,缓缓在洞口点拨了一会,然後渐渐探入菊穴,进出钻动。
「人家……哎……人家……」
哎!人家有点痛呢……好像给撑大了……
他这样玩,屁股会坏掉吧……讨厌……
可是……好新奇,好舒服……嗯……里面的肉好痒……
这算是甚么?鸡巴软软的呆著,屁股却在发骚了……
人家明明是男的啊……
不管了!
「天哥……人家想要了……」我身子都颤动了,一边低呼求爱,一边压低腰肢抬高臀部。摇屁股的小狗变成伸懒腰的猫儿了,而且是叫春猫儿。
「小幸想要!好想要!」
「进击的小幸好可爱!别心急,我来了!」程朗天也没拖延,扳开我的臀瓣,之後随即就有硬硬的东西抵著菊门。
「要温柔点啊……」我突然又觉得害怕,声音都颤了。
「对著小幸,谁会不温柔呢?」程朗天伏下来亲我的面颊,然後顺势一挺,冲进来了。
哎哟!这样子……那里温柔了?
痛!痛死了!
「哎……」
紧紧的,热热的,痛痛的……跟我的手指,和他的手指都不相同,大概跟前晚也不一样。
股沟和菊穴,满是被充塞的感觉,好像要把我撑大了,撑爆了……
然後,每寸肉体相接的位置都颤动著,开始泄出与别不同的感觉……我就是在等待这种感觉。
「呀……」我嘶叫著,上身急急仰起。
「啊!真好!小幸真紧!」
程朗天连声赞叹後,扶著我的腰动起来了。
臀瓣被撞得啪啪作响,菊穴一松一紧的被捣个不停,我依著这声音感觉,不自已的和应。
「呀……呀……呀……」
这就是所谓「进出活动」吧……还真行,一进一出都带来更多的快感!
而且……好像被插得越来越深了,那是自己玩时手指摸不到的地方,感觉更强烈了,更强烈了……
啊!怎么……这里好痒!受不了!
天哥,救救我!
撞进去吧!
「呀!天哥……撞进去吧……」
「喝……喝……喝……」
程朗天在呼喝中,一下一下的用力挺进,也不知是因为我的呼唤,还是自己的欲念。干了十几下後,他更从後拉住我的双臂,令我不能再伏在地上。我仰头挺胸,感觉被插得更深了。真好。
我回应程朗天的动作,反手捉住他的手臂。
「干我啊!」
我努力地夹紧他的鸡巴,要他感受我的爱意……当然夹紧些我的快感也大,但我可不单是为了自己嘛。
互相拉扯和交合之间,我俩的动作渐成一致,冲击增大,快感亦渐达巅峰。
「给我……」
「喝……」
在同声呼喊中,大鸡巴深深贯进小菊穴。我浑身一阵烫热……如果是女生,一定会生孩子吧。
第二天下午……噢,我们干个够後清醒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了。
「为甚么要我?我始终是男的……」
「甚么?小幸是男的?」
「唏!别玩了,我是说真的!天哥……我是男的,你不介意吗?」
「男也好,女也好,我在『缘之汤』把你干了,就得承担责任……」
「哦!哦!原来你是因为承担责任才要我吗?我才不要这样……」
「你先听我说完,承担责任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性子好,样子美,人又可爱,很合我心意。再者,在『缘之汤』那一晚我虽然醉了,但那是我生平造爱最快慰的第二名。」
「……第一名,是跟玛姬吧?」
「是昨晚。」
「……你啊,嘴巴甜,总是哄人家……」
「说到玛姬,小幸要去见我的大哥大嫂吗?他们就在小樽。」
「……禁闭期没完,不能离开这里,除非你想成为欺骗日本机场职员的外国旅客。」
「呀!我竟然忘了这个!」
「哼!甚么都忘了,你就是这么想见玛姬吧?」
「咦?不是你先提起玛姬吗?」
「……算了,当人家没说过好了……你这个富家纯情呆子。」
「富家、纯情、呆子?我是富家纯情呆子,那你就是刁蛮吃醋伪娘吧?」
「甚么!你、你敢再说一遍?」
「富家纯情呆子,刁蛮吃醋伪娘……我们是一对儿吧?」他没在意我的威吓,还开始摸我的头。
一对儿吗?
摸头吗?
「……嗯……」
人家……嗯……没甚么好说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