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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1/05/13 09:43 / 1174 / 29
倩身丽影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3 09:59:18

第二部·有容乃大·第三十章
  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个女魔头,专门分派棘手之极的包袱给自己处理,如果是为名为利也就罢了,但她的目标好像根本就是损人不利己。
  「一个疯婊子!」文暗骂一句,那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令他有些抓狂。
  不知是否依据陌的情报,警方在下午的确派了人来到学校,在教学楼区域转了几圈,这让文有些莫名的紧张,幸好他们似乎未发现端倪,放学铃声响起后很快就离开了。
  文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愿因为被泼上身的嫌疑而与绿头苍蝇打交道,与沈容馨的二人生活才刚刚屏蔽干扰,他只想好好休息一阵。
  想起沈容馨,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下课之前她来了消息,大意是说学校方面要加班召开安全会议,所以可能要晚点回来,注意自己准备晚餐之类的。虽然是很简单的几句话,但这种被挂念的感觉让文很愉快,至少之前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全无价值,尽管让陌卑鄙地利用了。
  文是往公寓的方向,与前往别墅的云思痕刚好错开。云思痕对雇主的反感并未影响她的敬业精神,早早赶到了工作场所,开始她的勤工俭学之旅。
  大门是关闭着的,云思痕拿出许管家交给她的钥匙才得以进入。由于出入的人员较少,房子的卫生状况保持得还不错,其实这番清理无论她做与不做,许管家和文都不会看出太大差别,但本着她的责任心,纵管无人监督她仍在一丝不苟地进行清洁工作,包括桌后狭缝这种很难察觉的位置都不放过。
  偶尔的劳动间隙她会逗弄一下黑莎,这只小跟屁虫摇头晃脑地非常讨喜。云思痕与它一见如故,犹如自小玩到大的老朋友,在它的陪伴下,单一的重复打扫也没那么无聊了。
  尖锐的门铃忽然急促地嘶叫起来,云思痕放下手头的抹布前去开门。这般没教养的家伙,不会是文质彬彬的许管家,那么肯定是无赖透顶的文了,居然连钥匙都忘了随身携带,云思痕万般不愿地打开了大门。
  「您好,我是警察,请问……」
  来人刚要掏出工作证件,但在四目交接的那一刻,两人都愣住片刻。
  「是你!」
  「思痕!你不回家到这来干什么?」
  「这跟你没关系,你是坐办公室的,干吗冒充警察问话?」云思痕压根没有初次遇见警察的紧张感,因为这名文职警局公务员正是她的父亲,一个只会打老婆的醉鬼,她最瞧不起的人之一。
  「因为警局人手不够,我已经复职为探员了。」云父解释道,他对女儿办法也不多,除了喝醉时能够耍耍横以外,平时基本上不怎么管她。
  这件事云思痕也有所耳闻,但不曾料到警方居然会把父亲也派上去,好像警界根本无人可用一样。
  瞧见女儿轻视的眼光,云父微微有点尴尬。他原本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探长,破获的案子使他曾小有名气,就在所有人都看好他前景的时候,他却突然变得颓废不堪,酗酒度日,与云思痕的关系恶化由此而来,持续至今尚未结束。
  上司与同僚对他的变化可以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用了很多方法去开解他,但他一个劲借酒浇愁,对谁也不肯敞开心扉,导致最终无人能够理解他的堕落原因,日子久了大家也就顺其自然了。云父因为难以胜任他的工作而被调整为文职,办公地点也从大都市迁移到小城镇。如此过来几年,他精神上走出阴影后,也想过重新振作,但回头路并不好走,本地连偷盗案都很少发生,根本不需要布置太多警力,在数次申请报告被上级打回后,他也就认命了,终日混在酒瓶里。
  如今虽说是借着两发命案的难得机会回到曾经的岗位,但在他身上很难找到精明干练的警员气质,长期浸泡在酒水中的躯体让他身型有些发福,酒漕鼻上的眼睛也充斥着杂乱的红丝。
  「我来这里要办正事,这里是宫文的家吗?」沉默一阵后,云父拿出纸和笔记录。
  「没错。」
  「能请他出来谈谈吗?」
  「他不在。」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知道。」
  除了地点得到确认以外,云思痕没透露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云父有点着急,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对云思痕在外面做杂工的事,云父是一无所知的,此刻云思痕的装扮又一点都不像女佣,完全是居家女孩的模样,他感到疑惑了。
  「他是我同学。」云思痕犹豫了一会,补充道,「我帮他家照看一下屋子。」
  小黑这时候窜了出来,在它心目中,云思痕已经是主人的地位,见主人久久不理它便自己跑出来寻找了。
  很快它就发现门口不止一个人,顿时龇牙咧嘴做好迎战准备,口中「旺旺」
  地吠叫着,是示威更是警告——它要驱逐不速之客。
  云父被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道:「这是什么?」
  「一条宠物狗。你要问的问完了吗?」
  「等等,他家的屋子为什么要由你来照看?」
  「这跟你办案有关吗?云警官。」云思痕反问道。
  云父闭口不答,他先前才留意到女儿是穿拖鞋来开门的,而这头对着自己凶巴巴的狗竟然神态亲昵地摇着尾巴舔她的脚趾,好像豢养了不少时日样子,猛然间他想到一个很糟糕的可能。
  「你不会在跟他同居吧?你们还只是中学生啊。」
  同居!与宫文?云思痕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可又完全笑不出来。
  她想痛骂几句以便撇清与文的任何关系,但又觉得毫无必要。误会再大终究只是误会,并不能改变事实,而解释本身就像拖泥带水的做法,信赖的人不需要解释,不信赖的人解释了也不见得会相信,他们父女之间早就失去了相互信任的基础。
  云思痕转而有点佩服父亲作为警察的联想能力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也能凑成一块。
  「真的?」见她不答话,云父以为她是默认,又追问了一句。
  云思痕不动声色地稍微放松了对小黑的约束,得到暗示的小黑突然跃起朝云父扑过来。警惕性不够的云父应声而倒,狼狈地在泥地上滚了几下。
  等他拍完尘土支起身来,大门已经恢复闭锁状态了,连续按铃也没有回应。
  对女儿倔脾气有所了解的云父眼见调查很难从这里突破,也只好暂时放弃。
  这身绿色警服唤起了他当年残留的斗志,却挽回不了过去的和睦家庭,现在他在女儿面前根本没有威信可言,更别提管教了。
  云思痕已经冷静下来,继续清理着房子的角落,二楼是许管家吩咐过不用上去的,完成一楼清洁后她今天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临走前她想通知许管家一声,便拨打了他的电话,但连续几次都是忙音,于是她就留了一份备忘,把屋里的事情做了一个交代。对文怎么看不顺眼都好,至少许管家还算得上是不错的长辈,云思痕工作中的人和事的处理已经有了一定区分把握。
  学校安全会议开得特别漫长,文与沈容馨很晚才用餐完毕,几乎可以当夜宵了。饭饱喝足以后文就爬到沈容馨床上,但马上就被赶了下来。
  「这不是咱们的房间,咱们的床么?」文特意重点突出「咱们」二字。
  「别胡说,你的在隔壁,快回去睡觉。」
  又不是第一次了,文想不通她坚持的理由,不过现在他没有死缠硬磨的心思,动作拖拉了一点,行动却没迟缓太多,因为陌的缘故他耐性变得很差,怕自己突然又会控制不住而对沈容馨发飙。
  回房后文静卧了一段时间,快入眠的时候才听到有人叫唤。
  「文,你睡了吗?」
  是沈容馨,她后悔把我赶走了,文想想都觉得不真实,正欲不加理会的时候,又传来一阵金属撞击的开门声,让他明白不是幻觉。
  「还没睡着,不过也差不多了。」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黯淡的月光,室内能见度下降到近乎于零,模模糊糊中只看到一个轮廓慢慢走近。
  「你今晚怎么突然听话了?」
  「这有什么不好?」
  「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跟我说说么?」沈容馨点亮了床台灯。
  刹那间的灯光让文几乎睁不开眼睛,等他适应过来之后,眼前的一幕却给他极大的震撼。沈容馨是穿着透明睡衣进来的,薄的几乎没有质感,轻而易举就能看透,配合曲膝俯身的动作,玲珑身材被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丰满的乳房因为重力牵引更显挺拔,与自然耸起的乳沟交互映衬,奶罩只能勉强覆盖一半面积,乳头顶端的一些粉粒已经暴露在外,鲜嫩欲滴。
  纤细的腰肢下面,是一条超短裙,不,只是一条挂满蕾丝的线带而已,她的下身是完完全全的真空状态,两条玉腿一前一后,恰好护住射向阴户的视线,但同时也让屁股翘得更惊心动魄。若非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昭示了她的现代女性身份,活脱脱就是古代等待皇帝宠幸的妃子。
  「真漂亮,我好像闻到你的体香了。」文闭上眼睛用力嗅了嗅,他的血液已经凝固在勃起的第五肢上。
  「你能邀请……邀请我上去么?」尽管她是勾引者,但骨子里的羞涩一面不允许她在送货上门之余,还要自觉打包服务。
  「当然,那是我的荣幸。」文牵着她的手,让她躺在怀里,把双方的距离缩短到可以相互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沈容馨是抱了很大决心才敢以这幅性感妖艳的形象示人,如果文流露出轻蔑或是无视的眼神,哪怕是一点点,对她的打击也将是致命的,她不会有勇气做更多试验,幸好文在最大限度上照顾了她的自尊。
  「我以为你还没原谅我呢!」
  「我当然没有,所以你要用一辈子补偿我。」
  沈容馨貌似凶狠的语气引发了文的笑声:「很好,我现在还有余粮,做好收租的准备了。」
  说罢文撕下沈容馨的睡衣,揉捏起她高耸的胸部。从她的湿润程度看,她还没完全调整为适宜插入的状态,大概是紧张的缘故吧。
  在文的爱抚下,沈容馨激烈的心跳渐渐变得平静了,她想要主动一点,但开始的时候小脑总是很不好使,手不知道放在哪里,腿也觉得怎么摆都很别扭。
  当然这种状况很快就无暇理会了,一条蛟龙刮开细嫩的耻毛丛,猛地钻入了她的桃源洞,捣鼓得她无法动弹。
  情绪过于激动的他们,没有将战场局限在床角一隅,从床沿滚落到地板,然后攀爬上书桌,接着是窗台,最后才筋疲力尽地回到床上。
  「谢谢你……」临近尾声,沈容馨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谢我,你没事吧,好像很奇怪的样子。」哪有女人在被操之后还要表示感激的,文感觉就像妓女和嫖客之间有爱情一样荒谬。这情景仿佛是她上次打算离开的一幕重演,文不由把她搂得更近了。
  「许管家告诉我,警察已经怀疑你了,傍晚时候他们去过你的别墅。对不起,因为我的事……」
  「警察?放心,办案是要证据的,何况我根本没杀过人。」
  「不,听我说,如果警察问起来,千万不要说你去过王群家里,一定要坚持说你整晚都呆在这里。」沈容馨一字一句道,「我会给你作证的。」
  「这件事你没必要牵扯进去。」不可否认这是很好的办法,但上完之后拍拍屁股送女人去作伪证,文发现即便自己烂人一个也很难做出来。
  「可我不能置身事外。说实在话,就算你真的杀了他,我也不关心,我只要你没事。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在乎的话,就当是妻子的要求答应我;或者当作监护人的要求,也行……」
  从前不大乐意被归于少妇一类,现在沈容馨身心都已经完成了身份的转变,在外她是广受学生同事赞誉的教师,在内她是地地道道的全职女人,为了保护爱巢,愿意牺牲一起,奉献一切。
  
  「真让人感动。」
  沉浸在鱼水之欢的两人谁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被角落里的针孔摄像机记录了下来,小城中的一个阴谋正逐步酝酿着。
  「你说什么?」
  「我最后重复一次,计划还在按部就班进行,一切顺利。」在王群租住的房子对面,陌披着浴巾朝话筒低声说道。她放低音量当然不是由于对方强势而表现谦卑,纯粹因为不想干扰视频中文与沈容馨的声音而已。虽然二进制格式下的文件可无限次播放,但同样的事做两次是非常多余的,陌不愿消耗宝贵的时间。
  从远处观看,此时的陌静如处子,不过实际上,她全身的器官没有一个位于闲置状态。
  闻到女士香烟的扑鼻气息,陌吐出几个烟圈,右手的火光已经快要燃到了尽头,而左手则穿过乳沟直抵下三角区域,握紧一块款式别致的按摩棒做着不踏入同一条河流的动作。
  湿漉漉的浴巾底下,是一具光溜溜的女性躯体,兼具青涩和成熟韵味的危险武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要借用香烟和自慰来舒缓紧张的神经,这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从沈容馨住所偷来的手机她一眼就看出价值不菲,也很快研究出使用方法。
  在简单的改装之后,手机棒很快取代手指成为她最亲密的伙伴。
  这一晚,直播的视频让她颇有感觉,就算在与人通电话的时候也舍不得停下。
  「可是你好像在不相关的角色花费了太多精力,就像那个宫文,你没事扮他未婚妻干什么?我没有几年好活了,你能尽快安排吗?」是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有种沧桑感,年纪应该比较大了。「听得清吗?你那边好像杂音很大。」
  「宫文?你好像管得太宽了。」陌一心两用,精力分散并未影响她的思维连贯性,「用不着太紧张,我只是好玩而已,不会耽误你的事。至于你的安排……
  短期很难,没办法,你的目标本来就比较过分,这项任务可不是简单执行几次暗杀就能成功的。「」是是是,我知道你接受这项委托是屈尊了。我跟那人渣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就算我将他从意气风发直接打回原形,让他在我面前求饶受死也不够解恨!「谈及仇人时,老者就摒弃了温文尔雅的风度,彻骨的恨意完全流露出来,甚至可以不介意乙方——陌的嚣张姿态。
  「是啊,你想要高质量的报仇,我可以成全,但需要付出的代价——时间不可缺少,刚好我有半年假期,只要你有耐心,肯定能达成愿望。何况,对我来说,信誉也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不会随便拿来开玩笑。」
  「抱歉,的确是我太着急了,前期款项我已经如约汇到你的帐户,目前提供的食宿你还满意吗?你家对面刚死过人,有没有忌讳?」
  「条件都不错,当然换个地方住会更好,这方面你是位很好的客户。」
  「哈哈,这个简单,其它需要协助的地方冬小姐可以尽管向我提出,我也希望我们能顺利愉快地合作下去。」如老者所言,陌对外公开的姓氏是冬,全名就是冬陌。
  「不必了,以后得到进展我会给你报告。说实在话,我做事是以结果为导向的,至于过程原则上不需要向客户解释,今天算是破例了,你明白吗?」
  「好的,我理解,人老了记忆就变差,总唠唠叨叨的,还请冬小姐担待一下……」
  作为客户,老头出资并不高,当初陌是因为赌场里一掷千金把家里余粮快扫光了才不挑食的,在她这一行,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又不注意积蓄,老头的任务就像天降甘霖,她没多想就同意了。
  不久,她就发现这个任务需要处理的枝节繁多,又不能快刀斩乱麻。若不是因为复仇老头那种疯狂到近乎毁灭的性格和自己有几分相似,选择的黑暗道路两人又是明分暗合,她早就甩手不干了。
  「复仇,真让人变成魔鬼呢。」陌望了望镜子,接着盯住从摄像机传来的食色男女视频自言自语道,「他是,我命中注定也是,而你,肯定也不会是唯一逃脱的棋子。」
  在镜子的反射中,陌甩开浴巾,坦荡荡地注视起腰腹上巨大的食人鱼纹身,眼珠透出迷离的色彩,似兴奋,似哀伤,最终又凝聚成雾一般朦胧的白光。
  「云格,煤气中毒案的案情调查得怎么样了?」警局今晚灯火通明,云父刚回来,署长就叫他过去问话。辖区内连发恶性案件,署长责任自然是首当其冲的,因此也受到格外压力。他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起用云格等老探员作为直接负责人,自己也亲自跟进,希望能尽快破案,化被动为主动,以便在数月后的人事调动中占得先机。
  「报告署长,很抱歉,一无所获。」
  「那可真是糟糕,不过别担心,老云你虽然是当年的精兵强将,但毕竟久违第一线了,还需要时间调整调整,我相信你会干出成绩的。」
  「谢谢署长,我一定全力以赴。」
  「嗯,你也知道,上次死的校长算是本地的知名人物,在外面也有一定关系,上方命令我们必须尽快破案,不料旧案未破新案又发,他学校的老师莫名其妙地煤气中毒而死,这件事传出去在社会上对警方会有很大不良影响。」
  「署长你的意思是……」
  「那名女孩作为王群一案目击证人的描述现在除了我、你,还有内部的人以外,有其他人知道吗?」
  「我没向其它人泄漏过。」
  「做得好。现在我慎重交代,严密封锁此项消息,尤其是记者,不能给他们露半句口风。」
  「是!」
  「如果一个星期之后,你还没查到线索的话,就把这个案子定性为自杀吧,早点结案也好,免得有人借题发挥。」
  「……是,我明白了。」云格点点头,社会二十年的磨砺已经侵蚀了血气方刚时所立的誓言,他想当回一名称职的警察,不在适当时候做出妥协是不行的,不管内幕交易是否黑得堪比煤炭。
  署长立下这种决断,意味着王群的离奇死亡案件将不会有更多警力跟进了,追求程序正义固然重要,但与保住乌纱帽相比微不足道。云格心里清楚,一个星期的最后期限是不会等待自己了,就算有改变也只会提前不会拖后,行动再迟缓点案子恐怕永远石沉大海。
  某日,云格选择在文上课的时候,到学校找他约谈。
  文来到约定的地方心里就「咯噔」一下,浅绿色的警服让他有不妙的感觉,陌的预言果然成为事实,有警察来找他喝茶了。
  沈容馨坐在一旁,眉头紧皱,她是以文的班主任身份过来的,虽然云格守口如瓶,但她还是猜出了大概,很担心文会被怀疑上。
  云格则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文,想看清楚能请自己女儿上门看屋的男生。他不重视女儿,却又不希望女儿被男人染指,所以对文并不友善。待见到文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脸色更显阴沉。
  「这位是云格警官,他,他有些话想要问你。」沈容馨首先开口介绍道,她比文还要紧张,说话也不太利索。
  「沈老师,能否让我单独和这位同学谈谈,今天我不是以家长身份过来的。」
  「好的。」沈容馨只得退下,倒是文在她擦肩而过时强撑着给了一个眼神,示意放心,脑海里转过几个念头。
  学校里好像没几个姓云的,文知晓的就只有一个——云思痕,难道说「家长」
  指的是云思痕的家长?
  长相上倒是看不出,云格是粗犷型的,云思痕五官要精致很多,云格皮肤黝黑,云思痕则白得不像黄种人,两人脸型轮廓也不一样,唯独脾气倒是有几分相似,臭臭的都比较生硬,这是文的第一印象。
  问清姓名年龄等信息后,云格就开始正式审问。
  「当天晚上和次日凌晨你去了什么地方?」
  「我在学校附近租的公寓里面,一直在睡觉。」文承认他是自私的,为了保全自己,那天晚上他同意了沈容馨要分摊风险的做法。
  「警方收到线报,王群被杀前那天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有人到过他家,拜访人的身材样貌描述得和你差不多,还是穿着学校校服,发生了一点争执,你再认真考虑一下。」云格盯着文的眼睛寸步不离,希望要从他的反应中找出破绽。
  可惜他已经不复往日的锐利,文在他的注视下紧张感并未加深,反而抱定了抵死不认的决心。
  「人有相似之处,这个问题我无从解释。」文明白过来,做伪证的是陌才对,他当时根本没穿校服,但看云格满腹狐疑的样子,就清楚陌把他卖得有多彻底了,恐怕除了指名道姓外一切都指向自己。「你要是不信,我希望你能让线人当面指证一下,看看她能不能认出我?」
  如果可以的话,云格早就这么做了。在文的别墅吃了闭门羹的第二天,他就准备再找那名女孩做个确认,还带上了当时录口供的警员,可是她竟然刚好搬走了,连名字也没有留下,一时半会根本摸不到她的影子。
  若不是因此耽搁了时间,云格早就到学校做调查了。现在他也没多少底气,见文坚决否认,只好另想办法。
  「你说你当天夜里一直在睡觉,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是单人宿舍,不过我老师是邻居,也许可以证明。」
  沈容馨又被请了回来,听见云警官问她要的证明后,立即回答道:「那天宫文很早就回来了,我是快到一点钟才睡的,之前没看他出去过。」
  这是文与沈容馨先前串好的口供,沈容馨照着背下来倒是没出什么差错,作为教师,基本公信力还是具备的,云格对她的话并不怎么怀疑,结束了这次审问。
  文暂时是洗脱嫌疑了,云格通盘考虑了一下,他们的证词冰没有漏洞,要说疑点,那就是文作为未满十八岁的学生,表现似乎太镇定了点,说的话都像事先演练过似的,可惜眼下时间不多。云格又想起女儿与他似乎还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颇为无力地垂下头,继续调查下去真的没多大意思了,或许真如署长所言这只是一起普通的自杀案件,那些从王群卧室搜出来的治疗精神分裂药物已经足够作为证物。
  一周之后。
  文呆在房里,悠闲地吹着空调戴上耳罩享受摇滚音乐。这个时候,他喜欢把喇叭声音调得极大,让躯体有被乐器带起的感觉。
  飘忽中腰板突然感觉被一股浮力支撑起,耳罩也被弯成眼罩,刚睁开的双目只能看到眉角下的黑团。
  「是你吗?馨儿。」文双手向后环抱出去,一下就把她的臀部抓个结实,美人鱼的偷袭他就当作是愿者上钩了。
  「别乱动,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沈容馨靠近道,「案子已经结了,警方已经找到证据说明王群是自杀的,与你无关。」
  「太好了,真的吗?」
  「你又不是书呆子,怎么总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看报不看电视,牵连自己的案件都要我来通知你。」沈容馨拉了拉他的耳朵。
  「床外事有什么好闻的,我还有你嘛。」文怪笑着并拢起爪子,把沈容馨的睡衣夹带内裤一起往外扒,吓得沈容馨花容失色。「今天你穿了什么花式?」
  「你要干吗?天还亮着呢!」
  「没有谁规定说白天不能做的。」文像剥鸡蛋一样,连皮带壳扯落出一对雪白圆润的屁股,「就当是庆祝我们脱离一场官司了,刚好裤衩也是红色的。」
  没来由的庆祝已经从庆祝星期一开始,然后是星期二、星期三……到庆祝星期天结束,然后周而复始,对此沈容馨早已彻底无言,她的身体总是仪式上的献礼,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轻点……」反正无从拒绝,她索性配合起来。
  床头上纠缠的一双人体不断往地面抛落解开的衣服,直到没有任何衣物能阻拦两人的灵肉交流。
  张开的双腿让私密的门户大开,粉红洞口处渗出的蜜浆染湿了卷成片状的毛丛,望着打造完毕的肉壶,文再也克制不住冲动,一个饿虎扑食状将粗厚的肉棒打入狭窄,但是深远而弹性十足的夹缝里。
  肉茎根部没入穴里的刹那,刺耳的和弦铃声却很不适时宜地响起。
  「是谁呀,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过来。」文抱怨道。
  「是我的电话,可能有重要事情,还是接接吧。」沈容馨恳求道。
  文答应了,但刚进温柔乡的阳具可不舍得马上出来。他保持着插入的姿势一挤一压地带沈容馨在床上挪动,慢慢接近手机的位置。
  「够得着吗?」
  「嗯。」沈容馨伸长手臂,纤细的手指勉强挨到了手机壳的两翼。下腹被填满的胀感令她灵活性下降了很多,可控的力量忽大忽小,刚夹稳就松脱开来,手机也顺着压好的轨迹滑到了床底下。
  这回直线距离上变成文比较接近了,他顺手接了起来。打电话的人很有耐心,大有百折不挠之势,他好奇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让他怔住片刻,居然和陌上次拨来的号码一模一样。
  「怎么了?」
  「没事。」文把手机还给沈容馨。
  沈容馨接了过来:「喂,你好。」
  「你也好,我找你男人,让他接电话。」
  「是找你的。」沈容馨转过脸,这声音她还有点印象,「好像是……」
  早有准备的文截断了沈容馨的话,率先朝陌喷道:「又是你呀,很抱歉让你栽赃失败了。」
  「是哦,这样玩下去才有点意思嘛,我也很抱歉打扰了你的好事。」陌似乎早就了解情况,丝毫不介意的样子,像暗夜里的小恶魔,「你家女人身材不错,脱下衣服比穿上还要漂亮,我看得都嫉妒了。」
  「那是,我运气一向不错。」文随口应和着,忽然感觉不太对劲,沈容馨的裸体她怎么会见过。
  「为什么停下来啦?像只死猪一样,没看到你下面的人都不耐烦了吗?你不会是性功能有障碍吧,哈哈……」
  「你在哪里?」文回过头,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使他很不舒服。
  「怎么了?」沈容馨的疑问已憋在心里很久,因为接受了作为人妻的事实,她想表现得稳重成熟些,才一直没提,此刻终于忍不住了,从上身到下体。
  「没事。」文结束了通话,从墙角的些许反射光,他依照曾经的经验很快判断出是启动中的大功率微型摄像头。他有些懊悔先前的粗枝大叶了,竟然连家具室被安装了偷窥设备都没察觉,等会必须要来场大检查才行,不过这些没必要让沈容馨知道。「我们穿好衣服再慢慢谈。」
  「她是上次那位女孩吗?」沈容馨揪紧了文的胳膊,她的占有欲不见得比文逊色,虽然这常常被她温柔的外表所掩盖。她可以不介怀文不分场合的毛手毛脚,却无法容忍因为另一个女人而中断的合欢。
  「我不是说过了吗?她跟我毫无关系。那天我去王群家的时候碰巧被她看到了,就是她向警察作证一个像我的人去过那里,搞得鸡犬不宁的,现在她假情假意地来道歉罢了。」
  沈容馨稍微放心,但仍很困惑:「她怎么知道我的电话,而且还会知道你在我附近,要找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给你?」
  无视文的僵硬动作,沈容馨扭动水蛇腰,修长的双腿结结实实地钉在文的脚后跟上,不肯放他离开。
  「……我之前设置过,把手机呼叫转移到你那里。」本已熄火的海绵马达再次发动,这时候还能拒绝那就不是文了,反正陌也拍了不知多少次,再让她多拍一次也不妨。唯一的区别就是文留了一个心眼,双手把被子撑开到足够覆盖两人从头到脚的宽度。
  「呜……你又来啦。」这时候的羞涩完全是引人犯罪的伪装。
  「不是又,我不想半途而废罢了,你也不想吧。」文堵住她双唇,避免让她的呻吟声被窃听,龟头不停撞击阴道里的兴奋点。
  每一次摩擦文都瞄着她开发最深的性感带进攻,沈容馨的身体来不及从半推半就转成欲拒还迎便投降了,脱水似的软倒在文背上,吁吁喘气。
  迅速体验到了高潮的快感,对明知上演免费性爱演出的文来说毫无乐趣可言,尽快安抚完沈容馨,他就开始着手清除隐蔽的探视之眼。
  第一个注意到的针孔摄像机很快被摘下,陌眼前的屏幕一花,她马上切换到另外一台,饶有兴致地继续观摩,为了取得最佳视角,她布置的摄像机可以说是覆盖了房间的每一个区域,即使少了几部,她的视野里也不存在死角。
  「床上的快枪手怎么做点小事都那么慢,真没挑战性。」除了几部售价最低廉的大体积偷拍机被文找到外,她的其它资产保持原样,完好无损。
  「真没必要在你身上投资太多,明天也许该去收回那几枚针头免得浪费。当纨绔子弟当到这份上真是没救了,如果你不是他们生的我还想同情一下放你一马,要怪只能怪你不够走运啦。」陌关闭了拍摄模式,将磁盘内容全部导出后,点燃打火机将这段时间里拍的有关文与沈容馨的照片付之一炬,「好好活着享受这段美好时光吧,以后不见得有机会了。」
  另一边,文越找越是心里发毛,不知有多少天的夜生活恐怕都是在她的注视下度过,泄漏的私密资料难以估计。
  他又想起王群了,与沈容馨的不伦恋情他的确保护不太周全,但是要让一个曾经戏弄于股掌间的小角色获悉并拿来要挟,可能性实在不高。当时他没注意这个问题,现在想想,多半就是陌的杰作,王群用替死鬼的代价成全了所谓的利用价值。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3 09:58:52

第二部·有容乃大·第二十九章
  「是你?」
  「不欢迎?我可没有恶意,不过最近你遇到的问题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来客摘下了墨镜,「既然大家认识,先请我进去吧。」
  「好像我和你不太熟吧,再说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不用你插手。」
  正说着,文手臂突然被推了开来,没感到对方用了多大力气,但他自己却好像突然使不上劲,被其闯了进去。
  「房子收拾得还不错……」无视文站在身后,她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像主人般享用茶几上的苹果,「水果也挺新鲜。」
  「不用担心,你那位室友大概还在外面游荡,一时半刻回不来的。当然,为了避免意外,我们的讨论最好别用太长时间。现在开始好吗?」
  「你现在就离开会更好。」文没有与她洽谈的意思,一直留在门口高挂免见牌。
  「嘻嘻……我问你是因为我想对你客气一点,不代表你可以拒绝!」一张笑骂难分的脸蛋突然变得有点冷,掌上蹦出的一把小刀顷刻间把手上的苹果皮剥落得干干净净,然后用刀子叉着向文递过去,「要不要?」。
  这似乎是从大棒和胡萝卜二者则一的问题,又像是诱饵下隐藏的陷阱,对方显然是不好轻易打发的,文沉默片刻,暗暗压下火气,坐到附近的沙发上。
  「这才乖。」
  接过苹果的瞬间,刀子也如影随形地收回了袖口,看着她举重若轻的样子,再联系死于枪杀的校长,文的确怀疑她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正面冲突是很不明智的,他理性地选择了忍让。
  「那你先介绍一下吧,我该怎么称呼?」
  「嗯?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看信都不看发送人?」
  「陌?」文回思了一阵,不太肯定道,开始他还以为是陌生人的简称。不过这种名字真实度也有限,大概就是胡乱起的代号罢了。
  「对。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她玩味地问道。
  「没有。」文一片茫然,「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算了,告诉你也不懂,你一点不关心你那位名义上的妻子吗?婆婆妈妈问的都是不相关的事。」陌忽然变得生气起来,「说说你想怎么对付他。」
  「他,谁呀?」
  「还想装蒜,不就是你们刚晋升的年级主任吗?姓王名群,教龄八年,于今日上午10点xx分……」
  「停,停,你好像知道得挺多。」
  「当然,用八卦的眼睛看世界,世界才会有趣,这是我的人生信条,快说你的方法。」
  「很简单,他不过是刚升职的小人物,不清楚自己斤两多重,给点钱打发他不就得了。」得到大笔遗产后,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文不想浪费脑细胞考虑更复杂更曲折的办法,有这功夫琢磨如何对付眼前的人才是正事。
  「懦夫,不愧……」陌鄙夷道,「自己的女人都要被别人吞了,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破财消灾。」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为这种人兴师动众而已,看到钱后他会退让的。」
  「哼哼,如果以后他又狮子张大口怎么办?」
  「我当然会保留他的勒索证据,一般情况下收一次钱就安全了。」
  「OK!谢谢你的指教,我想可以直接把你的方法拿去学校广播了,看她愿不愿意你为她破费吧。」陌扬了扬手上的录音笔,嬉笑道。
  「你不要乱来!」文上前一步,膝盖顶在茶几上砰砰作响,隐隐生疼,心里泛起一股无力感,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才是主要受害人,你背后帮她解决了难题,不想她因此感动吗?」陌一幅阴谋得逞的模样,「都不用亲口跟她说,由我安排第三方告诉她效果肯定不错。」
  「你不乐意,那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文不示可否,对方的脾气他有一点点摸清了,查询和拷问是同义的,建议和命令是一个意思,如果自己表错情的话,恐怕被枪顶着脑袋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怎么样?我不喜欢强迫人的。」
  文只能理解为她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但自己不给面子是不行的,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来听听。」
  「现在我有好几个办法,都可以解决你在学校遇到的问题。第一种,就是让他从人间蒸发。」陌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的确是一劳永逸,但具体该怎么实施呢?」果然是黑道中人,遇到事情就是靠杀来搞定的,文一点也不认为这个方法高明。事实上文自己也这么想过,但他忍耐功夫比较好,他打算先用缓兵之计稳住,毕业后再亲自跟王群讨回这笔帐。
  「我这里有把枪,你要不要?」
  「你让我谋杀他?」文脸色难看,就算真要杀人也没必要用枪这般招摇吧,下毒都比枪好使多了,警察虽然废物但不等于他们不存在,「看你也没这个胆量,不如你把钱给我,我代你办理。」
  文盯着她手上的录音笔,没有接话,他可不想与雇凶杀人这档事扯上关系,还笨得留下物证,就算判定属于被教唆做错事的一类,也少不了过几年铁窗生活。
  「你同意了?」
  「你还是说说第二种方法吧。」
  「嗯,这种方法需要加一位搭档,就是你室友啦,解铃还需系铃人,有她配合保证那男人不敢纠缠。」
  「你不会让她做危险的事情吧?」文直觉不妙,这种方法大概更加恶心。
  「没有任何危险,就是假装答应,玩一出仙人跳,等到他衣服脱光的时候,我就可以叫一声HAPPYBIRTHDAY给他庆祝啦。」
  直觉果然灵验,不假思索文把两种方案都否决了,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你希望选哪一种?比你只会败家的方法好很多吧。」
  「其实我觉得败家的方法更合适。」文嘀咕道,人在刀口下,不得不低头,他没敢大声发表自己的意见。
  「既然你坚持的话就随便你了,明天这时候我等你结果。」
  「你的录音?」
  「别紧张,我不会随便泄露出去的。」陌忽然之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起来,「是吗?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看起来她收到了一个相当紧急的电话,人畜无害的笑脸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干练的大姐作派。
  「抱歉!现在我没空管你了,自己去忙吧,小弟弟。」突然的电话打乱了陌的计划,「我可能没几天时间回不来,你看着办啰,记得没办法的时候联系我啊。
  不必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我,你帮我一次我帮一次而已。「文很感谢这通电话,终于送走了自恋的女瘟神,而且看起来至少有几天时间她都没空打扰了,终于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他是自我为主的人,平素最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的,就算是非常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沈容馨回到家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浓重,黯淡的星光有气无力地照耀着天空,一如她精巧的脸蛋瓜,完全没有光采。
  前几日与文「恋奸情热」,两套联通的公寓,总是谁先回来谁的房子就是后来者的必经之路,但今天她直接走进了灯火未开,昏暗的另一侧。
  室内刚点着的灯光十分柔和,照在面上她却觉得刺眼,步伐凌乱地捂着挎包要躲进卧室。但双腿刚刚卖入,就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漂浮起来,紧接着眼前一暗,房门已经被关,凌空的身子被人横抱住直接落到床上。
  她四肢挣扎不开,眼睛也瞧不见对方的模样,呜咽着质问对方:「你是谁?」
  「当然是我,你以为是谁。」文放松了对她的束缚,点亮了床台灯。
  「啊?」沈容馨绷紧的弦放松下来,「你过来多久了!怎么连灯也不开?下次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不是开玩笑,只是对你夜不归宿的小小惩戒。」文两腿一夹,右手一带,拉开两人头部的间距,逼迫沈容馨仰视自己。其实文也没等多久,他家窗口就能看到进公寓的必经之路,发现沈容馨之后才开始简单的埋伏。如果沈容馨回来的时间再推迟片刻,恐怕就是文要出门寻找了,也就没有这一幕发生。
  「学校有事加班,迟了一点点而已,你也知道,学校最近不太平……」生怕文不相信,沈容馨一口气说了很多,「以后我会给电话你啦。」
  「的确是不太平呀,你今天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文语言与行动都逐步切入核心。
  「没有哇。」沈容馨到底是不惯于当面撒谎,眼睛连眨了好几下。
  文抱着她站了起来,「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可以坦白点的。」
  「坦白什么?我不大明白。」沈容馨继续装糊涂。
  「你看看你的邮箱。」文已带她来到了显示器前面。
  「你又偷看我的东西了。」很快沈容馨就责怪不下去了,一份署名为王群的电邮撕裂了她自认高明的伪装。
  这封信开始就问道:「今早的事考虑得怎么样?」然后就极尽猥亵之能事,污言秽语直逼从前恶魔所为,沈容馨看不到一半就转过头,慌张张地解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敢这么做,怕你担心才……」
  「才怎样?」信其实是文伪造的,结果很轻松就诈她上钩了,「你想瞒着我偷偷与他做地下交易吗?」
  「没……我没有。」惊呼声中沈容馨觉得屁股一凉,原来此前文就把她的裤带松了开来,现在轻轻一撕一扯,腰腹以下直到膝盖都变成光溜溜的一圈,以倒三角的姿势与木板凳做亲密接触。
  「你,你干吗?放开我。」
  娇弱的呵斥对文没有任何制约作用,他强扭过沈容馨的大腿和双臂,借助木板凳的支撑把她翻成正三角,着地的手掌和十趾托起轻柔的身躯,浑圆的屁股高高峭立,会说话一般勾荡起男人的魂魄。
  沈容馨也意识到自己的姿态极端不雅,忙于调整过来,但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力量,她都赶不上文。当她抬起大腿的时候,发现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寸步难挪,更可恨的是她的长裤好像与板凳连成了一体,她朝哪个放心移,板凳也朝哪个方向转,甩都甩不掉。当她想通过双手逃离时,文已不客气地将她的衬衫拽过头顶,一端套在胸口上,另一端则跟桌腿打了个结。
  很快,她就放弃了无望的挣扎。
  「宫文,我知道错了。放开我吧,这样子很不舒服。」她哀求道。
  「身为老师,怎能口头上认错就算了,应该用实际行动来检讨才对。」文全靠就地取材,不曾想把她绑得这么好,原本不甚炽烈的欲火在看了这番香辣图景后马上变得不可收拾,片刻功夫他便脱了个精光,腰间直挺挺的肉棒与沈容馨的翘臀做起无缝接合。
  从他的视角望去,光溜溜的背脊就像人肉滑梯,文爱不释手地揉捏着,从粉臀到肩胛来回往复。直到胯下开始加速,双臂才安静下来,按住沈容馨的屁股专注地抽送,在似酥似麻的层层挤压中宣泄出堆积心头的不快。
  沈容馨头部被套装衬衫裹住,根本看不清身后人的动作,只知道屁股随着他的肉棒抽动一摇一晃的。视线被遮挡的人往往其它感觉更敏锐,她的表现应验了这个说法,如同初夜的新娘闭上了羞涩的眼睛,每一次敏感部位的触碰都让她有烫伤的感觉,求饶声慢慢转成呻吟声,渐渐迷失在被情欲唤起的海洋中。
  两人相互看不到对方的脸,也没有任何的对话交流,仅凭借最原始的肢体语言感受性爱里的交互体验,在纯粹的肉体暗示中密切配合着冲到了最高潮。
  良久,文才把沈容馨解开,其实已经不能算「解」了,云雨过后本就不甚结实的衣结早已不复最初捆绑的形状,稍一拉扯就彻底滑落,崭露出光滑的粉红躯体。
  沈容馨却没有知觉,她已经昏睡过去,文的戾气也随着发泄式的交配而消散。
  望着兼具老师和女人身份的性伙伴瘫倒在地的样子,文突然感到很刺眼,将她抱上床后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简单用冷水冲洗了一下脑袋,短暂的清凉过后又是无比的烦躁,沉闷的屋子令他生出窒息之感,忍不住跑出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性爱后的疲劳没有在身体上表现出来,文此刻没有半点睡意,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游荡。当他停下脚步时,才恍然已经离开公寓很远了,都快走到郊区山脚下。
  文清楚他平时的表现就不算正常,不过今天的反常确实不大一样,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位叫陌的陌生女子。以往应付其它人,不管结果如何,总是他占主动多些,但现在山水流转,变成自己在明,对方在暗的时候,内心就涌起难以名状的无力感,而他痛恨这种感觉。
  陌的挑衅又正是他最忌讳的地方,文不是城府深厚的老奸巨猾之徒,「懦夫」
  的称谓令他别扭之极,可他的表现又一直在验证什么是名副其实。
  面对沈容馨,他有不少手段,但大多是上不了台面的,也就仅止于此了,正如这次拿她当出气筒一样。而面对陌,他没有任何手段,哪怕是上不了台面的…
  …
  清晨时分,睡得不太安稳的沈容馨惊醒过来,赤身露体地从被子里钻出,眼睛扫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唯有空无一人的密室,她明白过来之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那个让她爱恨难名的人已经离开很久,没残留任何温度,推开门后也不见他的踪影。
  隐隐作痛的下体让她回想起昨晚遭遇的粗暴羞辱,这种事在一个月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眼下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她胸口一阵绞痛,无力地躺在床上。
  当初以为文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有点孤僻,有点调皮,带着这样的印象两人相处过一段不短的快乐时光。如今他们走得越来越近,到了晚晚同枕而眠的地步,但现在才惊觉双方的关系反而变得疏远了,她越来越不敢肯定文的想法,从严厉苛刻的宫母到不明来历的未婚妻,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她的信念。
  她拿起电话拨了文的手机号码,她也不清楚她想问什么,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现在还能怎么做。
  铃声一直持续到被通讯公司挂断,没收到任何回应。
  沈容馨没有泄气,又拨打了几次,但结果没出现例外。她仍不死心,转拨了文的原住宅电话,这回倒是通了。
  「喂,请问宫文在吗?」
  「哦,稍等一下,我去通知他。」
  沈容馨听出是许管家的声音,文果然回老地方了。
  「喂,是沈小姐吗?不好意思,他还在睡,等会让他回你好吗?」许管家也听出沈容馨的声音,帮主人应付着电话。
  「不必了,谢谢。我没有太要紧的事。」沈容馨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工作日,素来早到晚退的沈容馨却没有穿衣上班的念头,连假也不想请,独自蜷缩在被窝里,努力重新进入睡眠状态。
  上天没有给她偷懒的机会,昏昏沉沉中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是文吗?」沈容馨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
  「你说什么?阿馨,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是教导主任找上门来了,沈容馨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先前的张冠李戴没造成很大误会。
  「啊?我,我今天睡过头了。」沈容馨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我马上就来。」沈容馨到底是乖乖女当惯了,根本不敢拿生病当借口旷工。当初她来这学校报道,跟现在的教导主任,即以前的年级主任也有一定关系,他和父母生前是朋友,是一名挺严肃的长辈。
  被王群勒索一事,想必教导主任还不知情,沈容馨也不敢告诉他,怎么解决仍是无从入手,但窝在被子里也不能躲一辈子。她勉强打起精神换上职业套装,尽快赶到学校。
  学校今天显得清净了很多,没见到宫文,王群好像也不在,就没有了骚扰她的人,这让她心态放松了一些。
  「你来啦,身体没事吧,下次注意点。」新科教导主任不苟言笑,刚见面就把一份通知交给她,「小王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电话都不接。这是一些专业院校的报考通知,我代他交给你了,给你们班看一看。它们招生时间比普通大学要早好几个月,今年下半年就要考试,你让那些有这方面志向的学生开始做准备吧。」
  沈容馨翻了翻,里面都是些专业性很强的学校,如飞行员、刑事侦查一类的,好奇道:「我们学校历年来报这些院校的学生多么?」
  「很少,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多一个机会,多一种选择,我们作为校方有通知的义务。」
  「是,我明白。」
  课堂临近结束的时候沈容馨宣布了这项消息,和预料一样应者寥寥,除了收到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以外,没有更多咨询。
  宣布下课后,沈容馨正准备收拾提包离开,才有人跟她索取资料。
  「老师,这些报考材料能借我看看吗?」
  沈容馨转过头来,看到是云思痕,心下有点奇怪,以她的成绩,目标是顶尖名牌大学才正常,现在招生的学校不能说不好,但在人们心目中也不过是高级技校,怎么她会感兴趣。
  云思痕被沈容馨望得神色有点不自然,斜过脸蛋问道:「不可以吗?」
  「不,当然可以。」沈容馨反应过来,「你先拿去看吧。」
  「好的,谢谢。我下星期还给你可以吧。」
  「没问题。」沈容馨看了一眼讲台下面,似不经意般问道,「宫文今天有来过吗?」
  「他?」云思痕变得支支唔唔,「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这个答案令沈容馨很困惑,旋即想到他们之间的矛盾,大概云思痕是不想谈论那个家伙吧,对此她倒能理解。
  「那就这样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到办公室找我。」
  沈容馨回到办公室,才听见又一个非常震撼的消息——年级主任王群死了,就在他自己家里。
  这个消息成了唯一的办公室话题,与校长之死比起来,身边同事的亡故显然距离更近,关注的热潮从半小时前持续到现在,还没有降温的趋势。
  「他死了?这是怎么回事?」沈容馨抓过附近一位同事问道。
  「上午他们那栋楼里的清洁工发现他家门没锁,而且传来一股煤气味,觉得不大对劲,就去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主任昏倒在房间里。」
  「然后警察和医生都来了,由于中毒时间太长,主任不治身亡。警方通过他的身份信息通知了我们校方,大体是这么回事。」该同事有点惋惜,「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他教书是教得挺好的。」
  明白了大致经过,沈容馨心情比较复杂,这场闹剧甫一开始就宣布落幕,值得高兴的是勒索自动停止了,而作为勒索人的王群直接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你们觉得这真的是一场意外吗?」办公室的议论并未停止。
  「我觉得有其它可能性,我以前和他喝酒打牌过,他说自己从来不下厨,吃饭都是在食堂饭店解决的。这回居然是他家厨房的煤气泄漏,比较可疑。」
  「也很难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心血来潮想学烹饪,结果忘了关闸就睡觉去了,睡梦中呼吸的是空气还是煤气也分辨不出,结果出事了。」
  「谋杀的确不太可能,他一个青年教师,每天三点一线的,接触的人都没几个,哪能得罪人到要取他性命的地步。何况,警察不也说过了吗?在他家的柜子里找到一整箱现金,大概有几十万呢,如果说是谋财害命,这些钱不会不动吧。
  「最近真是不太平,学校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事故,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吧。」
  「少乌鸦嘴了你。」
  
  与此同时,文还在老家卧室里呼呼大睡,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因为昨晚他有些事情要解决,忙了很久,之后就一直累倒在床上,甚至对许管家通报的消息也充耳不闻,当然也包括沈容馨随后登门拜访的事。
  迷迷糊糊中,文忽然感觉呼吸困难,一阵咳嗽,睁开了眼睛。
  「醒啦。」是沈容馨的声音,掐住文鼻子的右手缓缓松开,这动作应该归于玩笑性质,但她却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咦?是你,怎么会过来了?」
  「我还没问你呢!现在几点了?」
  文看了看表,回答道:「好像是正午。」
  「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一言难尽,总之王群那混蛋以后不会再骚扰我们了。」沈容馨没提昨晚的性「游戏」,文自然避重就轻,他认为这也算得上是某种意义的交代。
  「你找过他了?」沈容馨凝重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惶。
  「不错,这种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出面。」
  「你杀了他?」
  「当然没有,你希望我杀了他?」
  「他已经死了。」沈容馨告知了这一石破天惊的消息。
  「啊?」文糊涂了,「他怎么死的?」
  「据说是煤气中毒而死,你确定跟你无关吗?」
  「肯定没有关系。」文坦白了昨晚的去向。
  王胁迫沈容馨做肉体交易一事是文心头的一根刺,文当时又一点都不困,便想着尽快把这根刺拔除。
  文通知许管家准备好现金,然后就前往王群的住所进行谈判。
  交涉过程一开始并不顺利,王群是带着红眼圈出来开门的,对于打扰他酣梦的午夜铃声制造者,他的耐心十分有限。
  不是设想中的性感美女同事到访,而是牛高马大的年轻小伙来问候,王群心下的不快可想而知,等文说明来意之后,他才放下立即打发文走的心思。
  「长话短说,我没太多时间陪你聊。」
  「她不希望有人打扰她,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全。」
  「如果是她的要求,应该请她自己来跟我谈。」
  「抱歉,她不可能会来,我想我们直接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比较好。」
  「……你有什么建议吗?」
  「收下这个,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文举起装满现金的小袋。
  「你是什么意思?凭这个你就想收买我!」王群声音抬高了八度。
  「你不接受也行,其实你真要检举揭发我和我老师的事情我也能应付,但是你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也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毕竟这笔钱用在其它地方的话,也足够让你以后不得安宁了。」文顿了顿,「当然,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袋子我放在这里,你看着办吧。」
  王群对这笔天降横财还是有点动心的,文的话也不无道理,他没有再作应答,心中的天平却已清晰地偏向接受。这时候他无论任何也没想到他的人生路程即将走到终点。
  文离开的时候王群没有追上来,他带着逐渐上涌的倦意回到山间别墅,大概是确定勒索结束的缘故,这一觉他睡得很沉很死,直到被沈容馨唤醒。
  「总之绝对与我无关,早知道昨晚我可不会去找他,真是晦气。」
  「那就是一次纯粹的意外了。好吧,我要回学校了,你要继续睡还是怎样?」
  沈容馨不再追究此事的始末。
  「你没生气,呵呵,那我当然是跟你一起走了。」
  「我生气有用吗?还不是一样被你欺负。」沈容馨反问,「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文讪讪地不答话,两人之间的冲突在升级之前就成功化解,正是他最盼望的,得意忘形之下卖乖都忘了。
  「对了,这是一些教务处给我的报考资料,你还没看过吧?」沈容馨想起这位班级里面的通知遗漏者。
  「没有,非普通类大学招生?没什么意思。」文翻了翻,「就这么多?」
  「不止,但其它材料被云思痕借走参考了。」
  「咦?她要报考吗?」
  「嗯,我也觉得奇怪,但人各有志,就算她想报考这些学校也没什么大不了吧,你呢?」
  「我?你的建议是……」
  「我没有建议,你自己决定好了,不过一定要慎重考虑。」
  「我就想找一间轻松的学校念到毕业算了……」
  似乎是接连的命案引起了警方的重视,一路上文和沈容馨接连看到了平常很少出没的警察,但学校的教学秩序没受到太大冲击,授课的在授课,应考的在应考,校长、教师的死亡就像一阵风,而现在风声已过。
  「听说你把报考材料都拿走了。你有意向报考哪个大学吗?」文回到座位,跟云思痕搭话,除非奇迹出现,云思痕是不可能回应的,但他从不介意。
  「老许已经把时间表给你了吧,记得今晚来我家哦。」见她不予理会,文故意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刺激她。
  云思痕依旧没有反应,文自讨无趣也就不再烦她了,反正文领教这种臭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原以为当幕后老板后会有改观,现在才明白什么是本性难移。
  其实云思痕并非天生具有这等处变不惊的涵养,她只是在努力控制着不发作而已。因为不愿意接受家里的资助,她已经放弃了原定的名牌大学目标,转而考虑免学费的国家扶助院校,刚好这次提前招生的院校就有几个符合要求。她打算尽早选定然后备考,样明年就不需要和家人呆在同一座城市了,也不需要再与宫文这种垃圾打交道。
  在此之前,唯有忍耐,她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幸好宫文的挑衅并不持久,一般都是偶尔唠嗑几句,没有高密度的轰炸。
  等她心平静气的时候,文已经走开了。文先前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倒不太想理会,但振铃不依不饶,他只得按下接听键,不料竟是陌打过来的。
  「恭喜你呀!」恭贺的话文听起来和报丧差不多,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现在列入文的头号拒绝往来名单,但偏偏甩不开。
  「是你!我可没有什么喜,要恭就恭你自己吧。」
  「怎么会没有。你不看电视不看报的吗?王群死了,这还不是好消息。」
  「他死就死了,我不关心。」
  「所以你也没有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悄悄潜入他公寓,然后把他杀了对吧?」
  「你怎么知?你想诈我,别的我不管,总之他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别的我也不清楚,但你和王群在他家门口争执不休可是从头到尾都落在我眼里哦,可别想抵赖。」
  「你怎么能看见?我懂了,杀了他的人是你对吧,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的猜测不完全对,不过有点接近。我租的房子就是王群对面,看到他家的情况再正常不过了。至于他死的原因,告诉你也无妨,既然他活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死的话还能继续发光发热一阵子,为什么他还要留在世上呢?」
  「……」
  「不懂是吧,不要紧,慢慢你就理解了。有一份大礼我要送给你,警方来我这里取证时,我把你们争吵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他们了。」
  「什么?」
  「别太紧张,我没说是你,只是说了一些你的身高外形特征,尽尽良好市民的义务罢了,相信这点小事难不倒你的,祝你好运了。」
  文想骂回去,但陌已经挂机了,想起她丢给自己的麻烦,文只希望警方会把无能作风发扬光大,别怀疑到他头上。文虽然与谋杀案无关,但调查起来暴露了已方隐私可就非常不划算,而为保留隐私而用假口供也怕将来会有后患。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3 09:58:35

第二部·有容乃大·第二十八章
  这些香艳照片现在亲眼观看带来的诱惑还赶不上脑海的想像,更没办法与活生生的真人相比。文甚至没有做临终前的告别,精选的组图随着鼠标拖动送到了文件回收站,一去无归,反正以他目前的水平,要拼凑出来原图比重新拍摄还要艰难百倍。
  文叹了一口气,以后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轻易越线了,当然这个缓冲器是否保险则是未知数。
  这算是成熟的标志吗?文不清楚,他只知道刚过完生日,周岁末位又增大了一点,从镜子里看,很难发现自己是否成年。
  婚照都有了,驾照应该也不成问题才对,别墅里的越野车文垂涎很久了,拿来练练手应该不过分,反正车子总不会比女人还难驾驭吧。
  说干就干,文不想在这方面也要压抑着,刚好吃完早饭后沈容馨因为要整理屋子卫生让他出去一阵,他就藉机溜走了。
  小黑像平常一样摇着尾巴欢迎他归来,把鞋子叼走后就一直围在他身边绕圈,文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当年文靠饿肚子加美食引诱的策略养成了它这个习惯,现在文记得带肉食的时候越来越少,可是养成的习惯却没丢失,依然热情高涨地环绕在主人身边。
  这回文没有像昨天一样心情恶劣,准备给它点打赏,便先去了厨房一趟,搜了点不用加热的东西让它慢慢啃。
  「贪吃鬼,饱了吧,该帮我干活了。」文掏出一只药瓶让它嗅了嗅,「记住它的味道了吗?快替我去找车匙。」许管家不在,正是动手的好机会。一个月前文偶然发现许管家并没有把车匙随身携带的习惯,就开始动起了心思,往车门的钥匙孔喷了点这种东西。家里箱子众多,解锁不困难,但搞得翻天覆地也没必要。
  这个月由于杂事庞多耽误了些时候,不知气味是否有残留,既然来了也就姑且试试,也好验证一下广告里号称的「淡而持久」。·小黑的鼻子没让文失望,虽然懒洋洋地行动迟缓,还是在文失去耐心之前找到了。它用尖锐的牙齿咬破了许管家床上的枕头,吐出一枚银光闪闪的钥匙。
  这种地方不算隐蔽,但如果光靠自己文恐怕很难找得到,所以他还是挺感谢小黑的,对它一直尾随到车库也没有多加喝阻。
  打开车门的瞬间,小黑就跳了进去,躲在后座底下,只钻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小心地瞪着车体。文哑然,它竟然也会对钢铁盒子感兴趣,真有点物似主人形的意思。
  「果然是无知无畏,不愧是我的爱犬,这次就带你去兜兜风。」不用一秒钟文就拍板做了决定,虽然他的驾驶经验贫乏,不过自动档还是摸过的,车里的防护措施也很完善,完全符合文做冒险的标准。
  车库里转了几个弯之后,文就驾驶着悍马奔到山路中,体会在山林中穿梭的畅快。
  「哈哈,看来我还是挺有天赋的。」崎岖的山路文开得还算平稳,初时那点小小紧张也消失了,文踩下油门,开始加速。
  不知不觉中,已经绕了整座山一圈,因为速度太快的缘故,风景还是那样的风景,山却好像变小了,感到不过瘾的文看了看手表,预计时间还充沛,便准备到外面闯一闯,或者还可以把沈容馨接上来,听她唠叨几句。
  确定目标后文大力转过方向盘,越野车忽然震了一下,听声音来自车顶,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中一样。
  文暗呼倒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几率也能碰上,而且正好在他第一次试驾的时候。摸了摸车板,文不确定车体有没有受损伤,只得不清不愿地调头开回别墅。
  大门是敞开的,表示许管家已经回来了,文也没太在乎,反正这件事能瞒住最好,万一被发现也用不着担心什么,自己请的是管家又不是警察。
  正巧许管家也在车库里面,文索性直接从车上跳下来,让他帮忙检查检查。
  可是许管家的神色却有些奇怪,应该说苍白,像是受到惊吓的样子。
  「怎么啦?不就是偷偷驾出来玩吗?不用这么夸张吧。」文被他的莫名惊诧搞得不明不白。
  「少爷,你撞死人了?」许管家的声音有些发抖。
  「怎么可能,别大惊小怪。」文顺着他眼睛盯着的方向回头望了望。
  不看还好,一看险些吓了一条。落在车顶的东西,不是树枝,不是石头,也不是什么调皮的小动物,而是一个人!身上还流着血。
  「怎么会?」大概是因为本质较冷血的缘故,面对一具不知是人是尸的物体文只露出些许惊讶,甚至还没开始考虑一个死人出现在自己车顶上意味着什么。
  「她还活着,帮帮忙把她抬到地板上。」到底是许管家见多识广,迅速冷静下来判明情况——还有气息,不是尸体。
  小黑不知什么时候也跳下车来,跃跃欲试着想帮忙,却被许管家拦阻:「别凑热闹,到院子里玩去。」
  「少爷,快,一分钟也不能等!就算人不是我们杀的,死在这里也是个大麻烦。」狗事处理完毕,许管家又专注于人事中。
  文才醒悟过来,爬了上去,才发现是一名女孩,容貌被血遮挡住看不清,颇为恐怖,文手脚麻利地做好了甩包袱的准备,毕竟杀人的罪名还是不好消受的。
  「别着急,你在路上碰到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了吗?」许管家问道,这次少爷恐怕找了一个大麻烦回来。
  文回想片刻,把之前碰到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样啊,多半她之前已经受了伤,在你开车转弯的时候刚好从树上掉下来。」
  许管家喘了口气,但后续处理仍然是一个大问题,他盘算着怎么才能干净利落地清除任何蛛丝马迹,防止别人打扰山庄的别墅……
  「那我们该怎么办?报警?」想都不用想,文不喜欢与警察打交道,到时怎么解释发现她就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就算能够撇清与她受伤的关系,也容易因为违章驾驶而在警局留下记录。同理,通知医院也不方便,到底该怎么处理,文也没有了主意。
  「暂时先安置到家里,把她救醒再说。」
  「你有办法?」
  「这种伤势还能应付。等等,她很像那天冒称是你未婚妻的女孩。」许管家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突然发现她的轮廓似曾相识,仔细核对后就确认了她的身份。
  「有这种事?」文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惹了这号人物,问道,「你看她是被人追杀么?」
  「不清楚,总之比较棘手。」做完必要的包扎手术后,她被安顿在一间客房中,许管家与文一同坐在椅子上歇了会。
  「她情况怎么样?」
  「比想像中要好,等会她醒过来就可以问清楚怎么回事了。」许管家拿出毛巾擦擦汗,「她可能空腹一段时间了,我去做点粥。」
  「哦,好的。」文端详着床上的女人,血迹擦除后的脸蛋透着几分清秀,年龄估计与自己相当,睡得很平静,并没有历经劫难后的痛苦表情。
  但就是这样一个昏睡的女人,令文生出危险的感觉,似生疏,又似熟悉。总之这张脸文不想多看,刚别过头,却见到另一位预想不到的人物——云思痕,大概是因为病体还未痊愈的关系,肤色白得可怕,仿佛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阳光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质问道,文是懵懂之中带了一丝豁然,原来危险的气息是来自另一边,云思痕则是全然不解。
  一阵冷场之后,文先做了声明:「这是我的房子,你才应该交代理由。」
  「这是你家?」云思痕满腹狐疑,朝正赶过来的许管家问道:「许叔?」
  「呵呵……我应该早点给你们做个介绍才对。」许管家脸上堆着笑,「这位是业主,这位是我新请的家政服务员,你知道的,我这把年纪身子骨不太好,需要人手来帮忙……」
  「你事先该跟我说明一下吧。」文有点不满。
  「还在试用阶段,你又常常不回家,本想等到正式签合同的时候再让你过来的。」许管家做了解释,然后又打起哈哈,「谁知道她第一天过来就和你碰上了,你不会现在就要人家走吧。」
  「倒不是这个意思。」文的眼神不自觉地望了下云思痕。
  「你们认识?」
  「是同班同学。」文挑简单的说,漏掉了更重要的段落。
  「呃,其实这也没什么啦,相互还能有个照应。」许管家的话没起到多少缓和作用,两人之间仍是剑拔弩张、暗流涌动。
  「你拿主意吧。」感应到云思痕的冷笑,文有些不快,自己又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让她做那个家政服务员有何不可,不过就是一位女佣吗?让许管家决定好了。
  「小思你没问题吧?」许管家征询云思痕的意思。
  如果事前知道她的服务对象是这么个恶心家伙,云思痕想必是不会答应,但既然来了她也没想过主动退缩:「没问题。」
  「那就好。刚才做得不错,先去客厅休息一会吧。」
  「嗯。」虽然对文忿恨难消,但管家给她的印象还可以。跟家里人「决裂」
  之后,她就打算不再拿父母的钱,靠自己双手去打工。期间也碰壁了几次,不过总体来说运气算是不错的,第一天求职就遇到正寻觅助手的许管家。
  谈拢条件后,许管家预付了她一个月的薪水,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她也回抱以相当高涨的工作热情,表示她马上能干活,根本看不出疾病带来的疲倦。
  到达别墅门口那段时间,文刚好在山上兜风,因此也错过了与小黑碰面的机会。这回她要去休息,才发现一对凶猛的兽眼正虎视眈眈盯着她。
  「它是我的牧羊犬,一般情况不咬人。小姐你应该不怕狗吧?」文开着恶意的玩笑,心里计划着要伸出哪知手指。
  不同的手势代表了咬、抓、吠等意义,经过训练的小黑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吓唬云思痕这种故作强硬的女孩不成问题,让她出乖丢丑就更好了。
  「你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快出去。」许管家怕文在别墅里面做过火的事,忙要将小黑赶走。
  小黑置若罔闻,沿着文的手势渐渐朝场中唯一的女性欺近。
  云思痕不为所动,她并不怕狗,眼见小黑一步步靠前,也没显得如何惊慌,反倒好奇地瞪着它。
  文有点失望,但没有泄气,暗暗使劲,心想她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一般人面对牧羊犬龇牙咧嘴扑过来的模样都是镇定不再,如果不是看着它长大,文估计自己也未必不会露怯。
  结果却教文大跌眼镜,小黑仅仅是走过来而已,并没有做任何危险动作,反而亲暱地蹭到云思痕脚下,不时伸出舌头舔她的鞋跟。
  文很愤懑,暗示变成了明示,但小黑根本无视他的指令,似乎云思痕才是她主人一般。
  「样子凶了点,还挺可爱的。」被动物的亲和力感染,她发出难得的笑声,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黑莎。」许管家做了介绍,平时小黑小黑叫惯了,但许管家并没有把当初起的大名忘掉。
  「噢,不错……」文懒得看一人一狗腻在一块的情景,心里咒骂着背叛阵营投奔敌人的小黑,独自上了二楼的房间。
  同小黑一样,云思痕很快喜欢上这条通人性的牧羊犬,一旁的许管家显然不像文会妒忌在一只狗心目中的地位,大度地给了她一段空闲玩乐的机会,「后门出去是小院,你喜欢的话可以带它出去散散步。」
  「真的吗?」
  「是啊,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帮忙溜溜狗,它的性子野着呢!我年纪大了怕看不住。」许管家指指楼上,「他又很少回来。」
  「他不是住在这里的吗?」
  「不是,虽然是他的房子,但为了上学方便,他另外租了一个地方。」
  「谢谢,那我出去啦。」想到与那家伙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云思痕更开心了,「走这边,莎莎。」
  「注意时间啊,别太晚。」
  「好的。」
  对许管家擅自带不相关的人进门,文是挺生气的,但埋怨归埋怨,文也没有要把他怎么样的想法,毕竟是从小到大关照自己的长辈,也是做些不见光事情的得力助手。相比之下,那条狗就比较可恶了,应该关几天禁闭,好好反省。不过很快文又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与一只狗有什么好斗气的,根本是名副其实的对牛弹琴,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应当是云思痕,当年自己强奸未遂的女同学。
  事情过去了大半年,即便她真想告自己,要搜集的证据恐怕也全部灰飞烟灭了,依照情理并不值得担心。但文是一个多疑的人,对云思痕打工刚好打到自己老家,他很难认为纯属巧合,还是小心为妙。
  房间里曾经有不少与沈容馨相关的「道具」,但大多已经清理了,文环视一周盘点了下,觉得就算有飞贼光临也不见得能有多大收获,肯定不怕云思痕进来翻查,还可以故意弄乱点让她折腾。
  但好像拉下了一点东西,文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终于记起当初从云思痕身上得到的纪念品,还一直放在冰柜中。
  这个冰柜放在杂货间里面,与厨房保存食物的冰柜不一样,这里收藏的都是文认为有意义的物件。他已经有几个月没再度光临了,幸好没把它彻底遗忘。
  打开冰柜,夹在透明纸袋中间那条被剪断的白色女式内裤格外显眼,经过长时间的封冻,女性体味早已消失,入手时仅有冷冰冰的气息,倒与云思痕的气质相吻合。
  文不想让这件收藏品被云思痕发现拿走,但别的地方也不见得安全,更重要的是文认为低温才能体现它的韵味,所以没考虑过移换存储位置,只是用电路板之类女生不感兴趣的东西做了遮挡。
  出去的时候他把杂货间的门顺手锁紧,两道保险应当足够了,今天回来原本只是要过过车瘾而已,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还不如留在小公寓里面。
  现在反悔似乎也来得及,还能赶去吃午饭,他准备离开这一多事之地。
  楼下许管家和云思痕都已不在原地,文也没特意去打招呼的意思,直往侧门走去,沿途客房里传来的说话声令他停下了脚步。
  那名昏迷的受伤女子已经醒过来了,正与人通话。声音并不响亮,但因为屋子里面过于安静的缘故文多少听到了一点。
  「嗯,是的,现在我很安全,好像有人过来,我先挂了……」她合上手机,调整成嘲笑的语气,「门外站着偷听的,出来吧。」文没有要躲藏的意思,索性站了出来:「你醒啦?看不出受了这么重伤竟能在那么短时间恢复。」
  「还好,只是皮外伤。」她轻描淡写地打发了文的疑惑,「不想打扰你,我要回去了。」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你的手机是哪里买的?还有,据说你是我的……」虽然脑海里没有任何印象,但这位来历神秘的女孩却让他隐隐有熟悉的感觉——她的性格,刚刚在眼前闪过模样奇怪的手机,还有棕色健康的皮肤。
  「你数数好像有问题哦。」她没打算跟文多谈,「我们见面的机会肯定不止这一次,估计不用多久你自然就清楚了,再见,亲爱的。」没等文打听到更多消息,她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转眼间身影就消失在茫茫丛林。对这位不明来历的女客,文其实也不欢迎,见她走得爽快,倒是感觉轻松很多,不知何故,与她相处时,好像能给人一股巨大的无形压力。
  关于这所谓的「未婚妻」,文从来都觉得很不真实,包括这次见了面也一样,能查清楚最好,但是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后知后觉也不错,省得杞人忧天。
  开车兜风的心情是不复再有了,因为先前耽误的时间文加快了脚步,开门时几乎与正要进来的许管家撞个满怀。
  「这么快就走了,不留下吃饭?」
  「哪里吃都一样。对了,刚才那名伤患已经醒过来了。」
  「是在客房的那位吧,我去看看。」
  「不必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啥时候跑出去的?我都没发现。」
  「这样也好,她留下来反而是个麻烦。
  「文很难想像这个年纪的女孩竟会搞成血迹斑斑的模样,肯定绝非善类。
  「嗯,下回小心些。另外你那位同学表现挺好的,如果少爷不反对,我想等会就定下来,怎样?」
  「她?你安排吧,不用因为她是我同学考虑太多。」文想起屋子里另一位不请自来的女佣,但他并没有身为一家之主的觉悟,把事情推托了出去。
  「记得把小黑喂好一点,管紧一点,我可不想养一条吃里扒外的狼狗。」
  「行,呵呵……」大概是因为文答应了新增女佣事情,许管家变得开朗起来,「少爷你重视它的话就多回来陪陪它吧,狗通人性,有的东西还是要亲力亲为才行,光靠我对它好未必有用。」文不想啰嗦,没理会许管家的大道理,迅速下到山脚,在大道上截了一辆车,奔往城市中的另一处据点——他与沈容馨的小窝。
  不出所料,沈容馨已准备了丰富的大餐等候着他,迎面扑来的菜香令文胃口打开,搞不清先吃哪一样更好,不过更有味道的厨师解决了这一困惑。
  「我是不是晚了,不好意思呀。」
  「不会呀,很准时。」沈容馨接过文除下的外套,「我还真担心你不回来呢,这么多我一个人肯定吃不下。」
  「好像对两个人来说也太多了,其实你知道我对吃的方面要求不高,能填饱就行,不用那么辛苦准备的。」
  「我当然知道,不过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啊。」沈容馨边说边低下头。
  「特殊的日子?」文摇摇头,满月?百天?周年?好像都不是,难道是昨晚……
  「是你的生日,还欠一个宴会呢,虽然迟到了,但好过没有。」
  「哦!」对于生日这回事文倒没忘记,但也没有过要庆祝的概念,从记事起不管是疏于管教的父母,还是粗心放羊的许管家,都没有准备过像样庄重的庆典,没想到现在会有人当一回事。
  「本来打算送个蛋糕作礼物的,可是不小心摔坏了……」沈容馨道出一桩难为情的事,埋怨了一下自己,「唉,我总笨手笨脚的。」
  「没关系,你本身就是最好的礼物。昨晚……」文差点漏嘴说出前夜的肉弹礼品,忽然觉得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刻才住口,擦起的火星却已令沈容馨的脸蛋燃烧得像只红苹果。
  「呃,我也总笨嘴笨舌的。」文拉着沈容馨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对付尴尬的最好办法是不理、不想、不提,时间过了自然就风平浪静。
  两人用餐时没怎么说话,但因为电视开着的缘故,倒不显得冷清,几个广告播出之后,就进入了本地新闻时间。
  「本市今天凌晨发生一起涉嫌黑社会势力的火拚事件,地点是在郊区的风白山上,据警方发言人透露,双方使用到了枪械类的管制武器,尸体的身份尚未确认,关于事件的起因经过并不明朗,警方目前正全力追查案情,提请各位市民注意好人身安全,如有线索立即拨打xxxxxxxx。」女播音员用难得抑扬顿挫的声音通报了一条并不优美的消息,与用十年不变的语速宣读芝麻烂豆的事情相比,更加让观众难以接受。
  「好可怕!」镜头上的血腥画面让沈容馨有些不适。
  「没想到这边也不太平啊。」文附和道。
  「郊区风白山?好像是你家附近耶。」沈容馨反应过来。
  文这回没有附和,脑海里把新闻与上午碰到的怪事联系起来,一下变得清晰起来,那位救下的受伤女子,很显然是与那场火拚脱离不了关系的。
  「宫文,你还好吧。」
  「我没事,风白山那么大,出点事很正常,跟我家没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不过以后得小心些。」
  「我会注意的,放心啦,这种捡到头奖彩票的好事不会被我碰上的。」确认她是游走于黑暗之中的人,文也没感到意外,或许哪天她就命丧街头了,彼此之间就算曾有牵连也不过止于生命的过客而已。
  表面宁静的小城,依然有着一潭见不到池底的水,没有人能预言,什么时候潜伏在水底的暗涌会在水面掀起浪涛。小城的小,是对别的大城市而言,对于渺小的个人来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虽然父母原籍都在别的地方,但自小在这里出生长大的文一直都把这里当成故乡,印象中小城总是平和的,要说捣乱分子,估计是舍我其谁。现在才发现,在拥有枪支弹药的势力面前,他也只是毫无防护措施的平民,钱不见得能摆平一切,至少乱枪之下的亡魂用钱就不可能赎回,而且更有可能招来豺狼的红眼。
  「担心太多也没用,我们做好我们的事就可以了,它们狗咬狗我们又管不着。」
  「也对。」沈容馨用同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事件的影响持续到了第二天,两人才通过议论纷纷的校园得知了一个颇具震撼性的消息,校长在昨天的械斗里中弹遇难。
  校长在学校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周会时总是高高在上地发表短话长说的讲稿,位于远处的文从未看清过他的模样,只知道他姓孔,外加大腹便便,与学生之间的亲近度有限。
  「没想到校长居然跟道上有牵连。」
  「正常啊,看他的样子就不是教书育人的品种,不然哪会这么胖?」
  「不是啦,听说他是被劫持的,未必跟匪徒有关系。」
  「两伙都是匪徒,他被哪方劫持也不能说他是好人呀。」
  「总归是我们校长,人死为大,别讨论他的是非了吧。」……
  学校的气氛紧张而活跃,大部分角落里的话题都围绕于此,学生大多是抱着与己无关的态度,而教师们除少数与世无争的人之外,在普遍严肃的表情下都怀着不同期盼与担忧,有喜有悲。
  乱哄哄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校长之死的余波才慢慢平息,教育署的姗姗来迟的任命终于传达下来。
  校长死了,副手也另谋高就,其他系统级别接近的也不愿过来,最后是直接本地提拔,这所公立学校的校长一职由原训导主任顶替。
  消息还未向全校发布,仅在老师们内部流传中,训导主任派系自然欢欣鼓舞,对立派系则灰头土脸,当然也有无派系独立人士——如沈容馨一类的,对学校的改朝换代不大关心,继续着一模一样的生活。
  「小沈,王主任让你到办公室找他。」一位年长的同事通知道。
  「哦,好的,马上就来。」升职的消息总是长了翅膀的,继训导主任接校长之后,年级主任接上了训导主任一职,犹如多米诺骨牌被推倒的效应,最后年级主任留下的空缺则便衣了王老师。
  「哼哼,小人得志,春风得意啊。」经过王老师身旁的时候,沈容馨听到了他充满酸味的不屑之语。本来他也是年级主任一职的得力竞争者,论上层路线他不比王老师更跑得懒,但相对来说表现得过于直白了,就像今天一样,不太懂夹着尾巴,办公室人缘也因为沉闷呆板的性格而差些,前年级主任倾向于表现更圆滑的王老师多点,所以他落选了。
  遇上利益冲突的时候,人就很难保持风度了,沈容馨只是感叹了一下,对伍老师并没抱有太多同情,直接穿过去敲开了王主任的门。
  「王主任,请问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随便聊聊。把门关上,这边请坐。」
  「虽是底层官僚,但屁股决定脑袋,他说话的方式与从前作为普通教师的时候已有很大区别,」校长过世可能会对我们学校的声誉造成不良影响,以后我们可能得加倍努力才能用出色的成绩挽回。「」嗯,我明白。「
  「你知道吗?伍老师结婚了。」王主任东拉西扯的,教人抓不住重点,所幸沈容馨也不关心。
  「知道,那天恰好碰到他了。」
  「真巧,我那天也见到他了。本来还想吃他的喜糖,结果你知道的,学校出了那么多事,他也没好意思出来派糖了,唉!怪可惜的。」像是鸣冤,实则窃喜,作为胜利者他没忘记奚落失败者,浑然忘了得意忘形的嘴脸都落在沈容馨眼里。
  「是比较遗憾,不过比起大家的祝福,一个美满的婚姻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用不着太在意这些礼节。」
  「嗯嗯,我有同感。」王主任时而抬头,时而低吟,「我也很羡慕他,毕竟是差不多年纪的,眼看别人都成家立业了,就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挺难受的。」
  「王主任,只要你用心,肯定能找到合适人选的。」沈容馨只能做这种安慰。
  「或许吧。」他站了起来,看似漫不经心地踱步,实则缓缓靠近沈容馨,「
  你知道吗?我非常看重你,沈老师。」「你过奖了。」耳朵警铃大起,沈容馨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是你谦虚才对,知道么?我正准备对本年级进行人事改革,加强教师的活力,根据你入校以来的表现,要调你去强化班上课。」
  「啊?可我还是一个普通班的班主任,我觉得我教强化班的能力仍有一段距离,请你还是另外考虑吧。」沈容馨婉言谢绝道。
  「呵呵,谁都知道班主任是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以后你就辞掉行了。」王主任胸有成竹,继续劝诱,「强化班的学生都是尖子生,教起来不会困难的,而且你来这里快一年了吧,差不多该调薪了,强化班教师的待遇可比普通班强多了。
  当然,对于碌碌无为的老师,我也会整理材料上报,到时恐怕得请他们另谋高就了。「」对不起,我担负不起这个责任。「沈容馨急于逃离陷阱般的办公室,可王主任哪会给她机会,抬臂拦住了她。
  「你还不清楚我的心意?」
  「你想干什么?」沈容馨又惊又怕,她被逼到了墙角,是退无可退的境地,「这里是学校!」
  「我知道,我只是想请你做我的女友,没有哪条法律校规说过不允许男老师在学校里追求女老师吧。」王主任撕破了面具,他已压抑太久,一朝得到释放,哪怕是小小的权力,他也要用到尽头,完全搾干。年级主任官职很小,却是实权位置,他也不想等爬到高层再行动,那时候人都老了,哪赶得上现在享受舒服。
  「你别乱来,我警告你!」
  「沈老师,卖给谁还不是卖,还不如卖给我。」不理会沈容馨的反对,他一步步压上来,准备生吞这只羔羊。
  「啊哟!」一声惨叫传来,沈容馨脚力不大,但胜在高跟鞋够尖,趁着剧痛令他丧失阻拦能力,沈容馨跃了出去,心想着这地方是再也不过来了,谁能知道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教师会突然变成一个禽兽,莫非真如一句谚语所说,权力就是最好的春药!
  先前的出击是下意识动作,但仔细思考她也没后悔,她外表比较柔弱,背后也没有靠山,但要依附于一位刚升职的昔日同事,那也太可笑了,不知为何王主任竟认为这样就能让她屈服。
  「你是不舍得你那位学生吗?我告诉你,你肯定会后悔的。」王主任亮出了底牌,阴恻恻地威胁道,「想清楚后今天之内给我答案。」沈容馨停下脚步,她可以不管自己,可是文怎么办?
  「你知道些什么?」沈容馨无奈地回过头,与面目可憎的新任上司对视。
  「呃,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凑前一点,说不定我会知道一些。」
  「无耻。」沈容馨气愤地推门而出。与人周旋原本就不是她的强项,当交易的筹码远超她所能支付时,不会讨价还价的她唯有断绝与他打交道的念头。
  「考虑清楚之后,本周之内,随时可以找我,否则……」沈容馨快步逃离,没听清楚他后面的要挟。
  办公室还是原来的一批同事,有人见他气色很差上来慰问了一下,沈容馨强颜微笑还礼:「没事,谢谢。」内心的担忧确实不断加深。
  失魂落魄的模样很快引起了文的注意,虽然她刻意做了掩饰,但要瞒住文是很困难的。
  「怎么啦?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有点困而已。」
  「昨晚我没弄多久啊,别骗我,你困的时候眼神和现在不一样。」
  「总之我会处理的,你别管。」他们的位置是在走廊的边角处,来往人员不多,且不容易引起旁人遐想,但要交流更深入的话题还是有风险的,文见问不出结果也就暂时罢手,他相信即使沈容馨不说他自己也能查到结果,只是慢了点。
  沈容馨常用的密码文都有记录,溜回家之后文就坐到机器前开始地毯式搜索。
  可是翻遍了她所有的通讯工具外加本地记录也没找到有价值的消息,倒是自己的邮箱里有一封不明身份的新邮件,标题写道「关于你的室友」,前面的署名是「陌」。·里面的内容基本上就是沈容馨勒索遭遇的复制,描述之详细仿如亲眼所见,文开始以为是玩笑,读着读着变得半信半疑,看完之后已是信了八成。
  若是真如对方所说,自己与沈容馨、还有所谓的王主任可就需要好好沟通一下了,自己对这一手也是本行,没想过会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来信人到底又是什么身份,怎么好像对自己身边的掌控比他本身还要到位,如果他想对自己不利可就麻烦了……
  屋内响起敲门声,文合上了笔记本,他正好要和沈容馨谈谈,可出门一见,却不是沈容馨,而是一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访客。
  「收到我的信了吗?」墨镜下是一对狡黠的双眸,似已提前知晓了答案。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3 09:58:21

第二部·有容乃大·第二十七章
  「馨儿,醒醒!」望着因为刺激过度而晕过去的沈容馨,文略带内疚地拍打了两下,不过这点内疚和刺激相比不值一哂,如果再有机会文相信自己的做法不会有太大不同。
  沈容馨脑袋转了转,没有答话,荡漾的水面上,清晰地倒映出一个昏迷的光屁股女人,以撑开大腿持续滴水的不雅姿势被抱住。
  文蹲了下来,使浴盆的水平线漫过沈容馨的肚脐。简短的冲洗之后,文就关闭了喷头,拿起一张大毛巾包夹起她湿滑的躯体,投放到她的床上。
  泡了杯热咖啡,文清出床的一角坐下,今晚他是不打算回房睡了,决定就在妻子这边过夜,反正隔壁云雨方消,什么都乱糟糟的。
  时间还早,文却感到很疲倦,一杯咖啡下肚也没起到醒神的效果,即将入睡的当口,忽然被一阵嘶哑的音乐声吵醒。
  文很不痛快地翻出手机,将不满的口气传给话筒另一端:「喂!」
  「小文啊,晚上好。」
  「嗯。」听出是老爸的声音,文意兴阑珊。
  「没精打采的,年纪轻轻这样不好。」
  「我想睡了,有事的话快点说。」「我收到你妈的消息了……」宫父道出意料之中的消息。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不管平时关系如何,宫母的离世还是会带给他们一些触动。
  「嗯,我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的?」宫父继续问道。
  「就在现场,除了医生之外,我算第一批人了。你呢?」
  「差不多,老许告诉我的。」宫父的声音苍老了很多,「葬礼我没参加,希望你别介意。」对于此事,文倒很能理解,他身为人子都没有太多悲痛,又能指望一名前夫有什么表现,但理解归理解,文绝不会开口说体谅。
  「最近过得怎么样?」讨论死人并不愉快,宫父转换了话题。
  「还好……」父子的距离似乎生疏了很多,虽然不久前才见过一面。
  「听说你结婚了。」文微微有些诧异,这件事他做得相当隐蔽,连许管家都不曾告知,居然会被父亲收到风声,看来他对自己也不全是不管不问。
  「算是吧。」文模棱两可。
  「新娘是谁?」
  「你见过的,上次那位。」
  「哦,是她!不错不错。」宫父话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有点惋惜,「
  早知道我就不用帮你物色合适的人选了。」
  「你就算了吧。」文嗤之以鼻,这家伙摆明是拿着为儿子相亲把关的名头去泡妞,但脑海中忽然联想起的一件事令他停止了冷嘲,稍稍迟疑后他问道:「最近出现的一个自称是我」未婚妻「的女孩是你介绍过来的吗?」
  「有这回事?」宫父沉吟了一会,好像的确不太了解,要文提高更多线索,「她怎么跟你说的,长什么模样?」
  「这我不清楚,我也是后来跟许管家通话才知道的,她过来时我不在。据说,她戴着墨镜,涂一种很怪异的妆,看不清楚长相,打着是我未婚妻的名义逗留了不短的时间。还有,她说话不带口音,听不出是哪里人。」
  「……好像一点线索都没有,放心啦,我不会看上这种心机重的女孩。」宫父的声音沉稳平静,但文总有一种闪烁其辞的感觉。毕竟清楚自己老家所在地的人寥寥无几,许管家与沈容馨不可能合伙骗自己,有能力且有意愿介绍未婚妻的,便只有父母两人,若是出自母亲的安排,文相信不会这般没头没脑,所以他对父亲幕后参与此事一直持怀疑态度。但父亲立即撇清关系,文也没有办法,通过电话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太难了,况且知子莫若父,他几乎算是最熟悉自己的人。
  「不早了,好好休息吧。」文才想起父亲那边的时间已过了午夜,经过电话的打搅,他已是睡意全无,先前与沈容馨在被窝和浴室的激战历历在目,对于中途使用的极不绅士手法,居然不觉得过分、鲁莽,说不清是因为底气十足还是毫无底气。
  宁静的小城内,与文同样不能安然入睡的还有一位——因为病痛而早早躺在床上的云思痕,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
  不同于一般的柔弱女孩,云思痕的体质相当棒,很少有机会伤风感冒,但万一得病则肯定是重病,药物于她而言几乎是无效的。虽说神情依旧困乏,但现在情况可以说是好转很多,前几天更为严重,要下床都几乎没法两脚并地。不过她始终没有想过通知其他人,一直藏在租住的小屋里面,依靠自身免疫力与病毒对抗。
  云思痕外表冷冰冰不近人情,但她的房间却布置得非常认真,间或带有几分清新的暖意。她信奉的人生原则是不要应付生活,因此即便是身患重病无人照料,屋子依旧整洁如一,就像当年她本应上全市最好的高中,不巧发挥失常来到邻近的普通院校后,她也不曾改变对学业的态度。
  身体的不适她能扛住,心理困扰才是失眠的主因。幼年童年,她也拥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幸福家庭,但现在「家」于她而言就像梦魇。记不清父母争吵了多少次,初时还尽量避开她,后来渐渐无所顾忌,受够的云思痕搬走独自居住,仅在空闲时回去探望。
  上周她照例回家一趟,几乎被母亲的惨象吓呆。云母全身上下能看得着的地方满是淤青,瘫痪在床一动不动,而云父则不知所踪。
  云思痕当即怒不可遏:「这是谁干的?」云母并未答话,云思痕已经清楚答案。她不是第一次见到类似伤痕,但这次绝对超出不小心磕着碰着的范围。
  「妈,别怪我多嘴,只是我觉得你们真没必要一起过了。」虽然希望有个完整的家庭,但云思痕更不希望母亲留下受罪。
  「你还小,不能理解的。」云母摇摇头。
  云思痕的确不能理解,为何在遭遇这么残忍的毒打后,母亲还不肯离开所谓的丈夫,她都不准备认那个男人当父亲了。
  「你搬过来跟我住一段时间怎样,至少让我照顾到你完全康复。」还没来得及说服母亲,云父就回来了,粗暴地打断母女俩的对话。
  「你又回来干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云父突然出现在门口,喝得醉醺醺的,两只眼睛布满红色血丝,单手拎着个半满的酒瓶。
  云思痕蹙了蹙眉,那是她见到极其厌恶之人的表情,和面对宫文差不多,正想发难责问之际却被父亲一把提住,未反应过来就被灌了几口酒。
  「好好好,陪老爸喝完,就让你留下。」云父醉得不知所以,全然不管眼前的人是他的女儿,拿来就当陪酒女郎使。
  辛辣的酒气熏得云思痕几乎晕过去,幸亏她心志够坚定,迅即回忆起武道班上习得的搏斗技巧,猛地一踩对方脚背,另一只腿飞速卷起用膝盖猛撞他下腹——顾念是他父亲,云思痕没往要害处下手。
  不过这对云父而言却是很大打击,他早已习惯在家中唯我独尊的地位,妻子顶多回骂几句,绝对不敢还手,所以今天根本没想过自己的权威会遇到挑战,毫无防备的下腹一阵剧痛,肠子要被绞断一般,云思痕仅仅在部位选择上放了他一马,力度上可是不打折扣原汁原味的,看似弱小的女儿似乎已经长大了。
  「翅膀硬了是吧,不教训一顿不行了!」酒瓶子一扔,云父这下也被激怒,脾气暴躁的人喝醉之后是完全不可理喻的。
  云思痕没有退缩,她已经参加过专业的跆拳道训练,应付一个普通成年男子不成问题,为防止殃及母亲,她挪动了一下方位,把整张床护在后面。
  相较对峙的父女,旁观的云母更为慌张,她努力拉住云思痕的双手,劝解道:「思痕……你先出去,这是我和你爸的问题。」云父伸手要揪住云思痕的衣领,他是武警出身,虽然现已转入行政文职,毕竟根底还在,基本的擒拿功夫倒也没丢。
  他女儿不会束手就缚,但要反击也不容易,因为顾及躺在床上的母亲。偏偏云母还想阻止这场争斗,严重限制了她的行动。
  幸好这场闹剧没有朝着旷日持久的方向发展,相持一段时间后,酒精上脑的云父就摇摇欲坠了,不过在他即将倒地的当口,云思痕这边也发生预想不到的变故,毫无防备的后面忽然砸来一个酒瓶,在她手臂上划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云思痕回过身来,只见云母低下头,不敢正视女儿的眼睛,口中念道,「书房的遥想有纱布,你出去吧。」云思痕只觉得回家是一个荒谬之极的决定,原本她以为讨厌的人只有父亲而已,现在才明白孤掌难鸣的道理。
  瞬时这间房子令她有窒息的感觉,一刻也呆不下去,没有包扎伤口,直接摔门而出。
  没多久云思痕就大病一场,她实在想不通,母亲竟会这般冷血,为了保护一个打骂她的丈夫而拿酒瓶砸自己。
  她也设想过其他可能性,比如母亲是失手、砸错对像之类的,但都被理性一一否决,恶劣的情绪使身体状况持续不佳,今天强撑着上学想换换气,又被早上那一幕恶心坏了。
  原本她认为文的龌龊举动虽然胆大包天,但还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乱来,不料今天所见超出了她的想像,文可是在教室里也是她的眼皮底下猥亵老师!
  云思痕没有当场发作,病痛是其中因素,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瞥见了沈容馨的表情——不敢抗拒外带些许兴奋。若非男方是文,估计她会直接判定老师才是主谋,现在她也只能怒其不争了。毕竟母亲遭遇毒打都不愿女儿插手,沈容馨会希望自己的援助?云思痕根本没有信心。
  受母亲「反咬一口」事件的影响,她对沈容馨的同情也变淡了,隐隐感觉老师本人一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总之,她的世界不说完全颠覆,也是倾斜了很多,对文和沈容馨的那档事,她渐渐认为或许不理会更好……
  夜伏昼出,沈容馨这边苦涩的人妻生活才刚刚开始。
  文难得比沈容馨早起,而且丝毫没有赖床的念头,望了一眼身旁仅披蕾丝内衣的佳人,便蹑手蹑脚地爬回了自己屋子。
  其实并非文起得早,而是沈容馨睡得太沉了,日晒三杆才从梦境中醒来,然后马上被睁眼看到的时针吓一跳——已经迟到两小时多了。
  手忙脚乱地找出职业套装穿好,沈容馨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照例不用上班的,吁了一口气,今天她似乎更希望去工作而不是呆在家休息。
  文就住在隔壁,甚至隔壁都算不上,因为卧室之间的门都是虚掩着的。裂开的墙壁或许还能修补,可是被撕碎的尊严恐怕再也找不回来了……
  恍惚间门被拉开,她吃了一惊,退后一步道:「是谁?」
  「当然是我啊,不然还能有谁?」文只穿着一条薄短裤就闯了进来,「牛奶要吗?刚热好的。」
  「哦。」沈容馨茫茫然喝了一口才觉得不对,嘴里呛出白花花的奶汁。
  「不要紧吧,是不是太烫了,我回去凉一下。」见文若无其事地转身而去,满腹委屈的沈容馨禁不住喊了声:「站住!」
  「什么事?」文停住脚步。
  豁出去的沈容馨索性摊牌:「以后请你别过来了。」
  「啊!为什么?」昨夜的事文也有点心虚,不然就没有早上这般笨拙的补救方式。
  「不为什么。」沈容馨的眼睛有些落寞,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反正都是一样的。」
  「嗯,那我暂时不用这扇门就是。」文照自己喜欢的方向去理解。
  「你还不明白吗?我一直愿意以为你只是有点不懂事,可是有的错误,不是因为年轻就能原谅的。为什么当我发现自己结婚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新娘了:当我以为你我仅仅是邻居的时候,一居室已经变成两居室:当我想要负起监护人责任的时候,竟然会被迫要在被监护人面前小便。」沈容馨越说越激动,意识到自己的情绪问题后才稍微克制一下,「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老师,我知道我下贱曾经勾引你上床,如果对你有伤害的话,我很抱歉,但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换作平常文会说些什么圆圆场,但此刻他也挺烦燥,于是他选择了一个不用动脑的办法——直接把头亲过去。
  两人的鼻子几乎贴在一块,沈容馨仍未反抗,文定下心把嘴送上,但在唇角交碰的一刹那,却被轻轻推开。
  「不行,你不能总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沈容馨别过脸,不让文看到她的表情,「这种事不是笑一笑之后,天空就能变蓝,大家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明白了,等会跟我去一个地方。」文的脸上瞬时闪过一丝疯狂狠厉的神色,但很快恢复平静,撂下话后就把沈容馨抛在后面。
  「你要去哪里?」沈容馨望着片刻间穿戴整齐的文,犹疑道。
  「不用管这么多,总之是你盼了很久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个小时多,大街小巷绕了无数圈,沈容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文,或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你要干吗?」见文蓦然间停下,沈容馨也收住脚步问道。
  「如你所愿,协议离婚啊。」文指了指一栋挂着「公证处」招牌的小楼,不仔细观察很难找到这地方。
  「我们真要在这办理手续?」事到临头,沈容馨反而犹豫了,离婚与结婚一样突然,她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
  「当然,你我都不希望上法院吧。」话刚说完,文留意到远处几个人影,隐隐有点眼熟,正要确认的时候,对方忽然打来招呼:「这,这不是沈老师吗?」
  「哦,真是巧啊,伍老师。」沈容馨率先做出反映,幸好本来与文的距离就相当远,不容易被发现两人同行的,沈容馨心下稍安,注意到伍老师身边的女人,问候道,「这位是……」
  「呵呵,她是我女朋友,应该说是我太太,过了今天以后。我们是来登记的。」
  伍老师大方地介绍了他的女伴,从前他对沈容馨还有些想法,连着吃了几次软钉子后也就认清现实,另外找了一个结婚对象。
  「你可还真沉得住气,都要结婚了都不公开消息。恭喜你们了,很般配的一对,你是什么时候找到她的呀?」
  「只是登记,婚礼还没确定,所以就不通知大家了。我们先进去了啊。」伍老师脸色大变,急急拖着女朋友的手快步离开。他和他女朋友认识了快三年时间,这种事的细节就不宜对外人道了,尤其是在曾经的追求对像面前。
  「呃,慢走。」文由头到尾都像观棋不语的旁观者,末了才征求沈容馨的意见:「怎么样?我们是现在进去还是等会?」
  「先等会吧。」
  「行,到那边坐坐如何?」文指着近处的绿地说道。
  「好的。」之后直到伍老师一行从公证处走出,两人都没有过交谈,其实本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说,但他们都更选择让另一方先开口,最终像对感情破裂的夫妇一样相对无言。
  「他们走远了,该我们了吧。」
  「嗯?」沈容馨心思已不在这里,陡然间听了还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才明白文意所何指,轻轻拽了一下发丝,点点头站起来。
  「没想过今天会来到这种地方,而且还是带着已婚的身份过来办离婚。」与马路另一端的新人相对照,沈容馨心情格外低落。
  「凡事看开点比较好。」文遥望着远处的新登记夫妇说道,「他们的样子也不见得有多高兴,也许等会我们出来的时候更像新婚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公证处很冷清,也就接待室稍有人气,这座城市的确很小,现有熙熙攘攘的时候,办证也有很大的几率遇见相识的朋友。
  文不愿在这种地方多呆一秒,进去接待室马上就问办理手续的方位,但得到的回答却几乎让离婚行动变成闹剧。
  公证处工作人员今日休假。
  「怎么办?我们要改天再来吗?」乍闻此消息,沈容馨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对于脱离关系一事她似乎其实并不着急。
  「没办法,下次吧。我们选的时间还真是不巧。」文同样漫不经心,像是谈论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难怪他们远看过去不大高兴。」沈容馨若有所思。
  离是没离成,但两人的关系无异于多了一层隔阂,像所有行将一刀两断的夫妇那样,相互不理不睬的。
  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他们还不认识,互为陌生人的时候。文回到父母留给他的别墅中,剩下沈容馨一个人呆在公寓里面。
  寂寞最能勾起人的回忆,她独自坐在窗台边上,外面不知不觉刮起朦胧细雨,时而有点滴雨星打在她脸上。
  上次决定要分别的时候好像也在下雨,所谓的分开最后变成聚合,而这一次,恐怕没有机会了,除非完全抛弃自尊……要抛弃自尊吗?她甩了甩头,越想越乱,焦虑地在房子里来回踱步。
  乱转了片刻,她在日历前停了下来,里面红色的标注吸引了她的注意——今天的日期被加了圆圈标记。
  今天好像是文的生日,沈容馨想起来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她当初把这个日子画在挂历上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及时送出一份有意义的礼物,结果还是疏忽了,今天送出的大礼不可谓不丰厚,只不过不适合用来庆祝。
  连通的房子空间变得更宽敞,却也更加冷清,她渐渐明白孤独的来源,就是后悔。她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离婚之事她只是口头强硬,内心根本不情愿,可当初为了那虚伪的自尊而洒出的水还能收回吗?
  生活不允许假设,没法取档重来,她的脚步已然静止,心率跳动依旧紊乱,一整天她都呆在家里没出过门,等待一些事情发生——她潜意识里期待的。
  遗憾的是不该发生的终究不会发生,直到无边无际的黑夜吞没了西边最后一线阳光,屋子里面仍旧是时间停止般没有动静,文没有回来找她,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曾联系过。
  这间屋子于她而言是家,于文而言大概仅仅是旅馆或者宿舍,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当抱任何希望的,现在希望幻灭带来的失落令她的孤单演化成空虚,开发过的身体隐藏了一股越烧越旺的欲火,备受煎熬。
  不知不觉中,她走入文所租下的一侧。打量着文的卧室,里面仿佛流淌着文的残留气息,她的痛苦稍为缓解了一些,但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源自肉体对挑逗信号的误判,很快整个人就被卷土重来的旺盛性欲迅速击溃。
  明知每一次失守都意味着将在泥潭里陷入得更深,但火烧眉毛且顾眼前,即使是抱薪救火也无从拒绝。
  视野里的事物开始绕着她旋转,虚浮的脚步支撑不起娇柔的身躯,跌跌撞撞中横倒在文的床上。
  离自己的床其实也不过多走几步,此刻看来却仿若咫尺天涯,有形的墙壁已经敞开大门,无形的魔网却笼罩得她寸步难行,她被这分不清是熟悉还是陌生的环境完全困住了。
  剩余不多的罪恶感很快被自渎带来的快乐吞噬,以往她只敢躲在小房子里偷偷摸摸,如今跑到别人屋子公然宣淫,也没觉得不自在,可能潜意识中以为这也是她家的一部分。沉醉在欢乐中的她脑子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只像发情期的雌兽一样用尽办法填满体内的空虚,掌心在层峦叠嶂的乳尖来回穿越,玉指则被丛林渗出的露水淋湿,没有人前来打扰,只有墙上的镜子忠实地记录着这幅淫美绝伦的图卷,至于那些颤抖的天籁之音则在层层反射中消失于夜幕之下。
  沈容馨不再是初经人事的女人,撕裂了禁忌之后,她对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了解,很清楚怎样做才会带给她最大限度的刺激,但技巧的提高速度远比不上无底洞似的欲望膨胀,失去工具的辅助,单凭两只手是如此的无力。
  碍眼碍事的衣服早就滑到了床底下,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她还是觉得很热,体内流淌着的各支激流已汇成一股,但总是冲不过最后的关口,她的高潮在持续的摩擦中一次次延期,一次次落空。
  折腾大半夜,好不容易她才积累了足够的刺激强度,抓住呼气的机会努力泄了出来。但完事之后她仍感到肚子里有股气未随之发散,像是中了安慰奖一样的小高潮只是前奏而已,主乐章并未降临。
  「宫文,你在哪……」沈容馨口中发出呓语,她已经无力坚持了,沉重迟钝的脑袋只想找个结实的肩膀依靠。
  墙角忽地传来细碎的响声,似有一阵风吹过,惊动了沈容馨,迷糊的思绪稍为回笼,小心翼翼地问:「你回来了吗?」四周再没有回应,沈容馨估计是自己的错觉,继续喃喃自语:「你真的生气了吗?小气鬼,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啊。」
  「你知道吗?草草率率结婚,是一个错误:但草草率率离婚,何尝又不是一个错误。这两个可不是负负得正,而是错上加错……」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离婚?」突然插入的一句问话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
  「嗯。」沈容馨兀自奇怪,「怎么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
  「因为我就在你身后呀。」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沈容馨魂都差点吓没了,对文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她还没有概念,根本不晓得先前的丑态有多少被收在文的眼皮底下。不,那段臊人的自白他肯定听见了!
  错觉未必是错觉,黑暗中最可靠的眼睛也会蒙蔽自己,沈容馨慌慌张张地把被子卷起来,可是平时看起来挺宽厚的被子关键时刻总是太小,顾得了东就顾不了西,把全身包裹住根本不可能,就连是否挡住三点也没把握。
  「有一段时间了。」文把刚解开的外套顺手放在衣架上,拍拍身上的灰尘,才背过身来,慢吞吞地问道:「我应该没走错房间吧。」沈容馨没有回答,只定住眼睛望着他。
  「我本来只打算悄悄回来拿点东西的,谁知道你也在。」沈容馨无言以对,她才是应当被审判的。文进门时的响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只不过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他方面而没发现。
  幸亏文也只打算点到为止没有在这方面纠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我说什么了?」
  「关于离婚的事,其实我并不着急的,或许我们试着相处一段时间怎样?」
  文耐心地解释,出去一趟后回来,他发热的脑子似乎完全冷静了。
  「这,这算试婚吗?」
  「我听说婚前才有试婚这一概念,与我们的情况不大一样,就当作是婚后磨合期吧,过不下去再分手也不迟,同意吗?」听完此言,沈容馨仿若石化般全身僵硬,呼吸困难,喉咙里一个音节也没法吐出。
  「不同意就算了。」文做出一幅要离开的样子,将笔记本收拾打包,「以后我可能不会回来了,既然你喜欢这间房子,就留给你好了。」
  「不,同意。我是说我没有不同意。」沈容馨意志并不坚定,声音也是越到后面越低,但总算是克服障碍说出口来,生怕文误解又补充了一下。
  「哦。」文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一个鱼跃直扑过来,并没有外表显示的那般洒脱,他同样很急切,只是欲速则不达的告诫让他收敛而已,得到期待的答复后他马上撕下伪装。
  「你那么急干什么?」毫无征兆地沈容馨就被压在文身下,气愤不过抗议道。
  「既然决定继续做夫妻,就得履行相应的义务。」文用舌头轻轻舔过沈容馨的脸颊,「让我猜猜你身上穿了几件衣服,一件也没有对吧。」
  「你!」沈容馨想要反抗,但扬起的粉拳砸在文身上无关痛痒,当浑厚的男性气息贴近后,僵直的身体已彻底软化。
  口中不大情愿,但眼神和身体已经出卖了她,察觉到她全裸的文放心大胆地直探禁区,劝慰道:「其实,自从结婚以后我们每晚都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让我们把记录维持下去不挺好吗?」沈容馨不再挣扎,用呻吟与肢体动作响应文的侵犯,帮文解开了裤腰带,用枕头把身体与床形成三十度,方便文用习惯的姿势侧入。
  遮羞布似的被子已让两人四腿踢到角落,他们像二条相互缠绕的蟒蛇一般在床上反复滚动,身体愈贴愈紧,直到呼吸困难。
  「给我!我要死了……」回归本能的沈容馨忘情地呼唤着,浑然忘了就在今早还走在分手路上,像久旱的庄稼渴望雨露的滋润。
  假设回到半年前,任何人都想不到人前矜持羞怯的沈老师居然会不知廉耻地大发求欢之语,但今天已不足为怪了。文最喜欢沈容馨的时刻有两个,一是清晨起床,那种慵懒而不失妩媚的神态,二就是现在了,能让充满知性美的佳偶人前人后变幻无常,放下教师身段暴露出隐藏在清纯外表下的放荡,实在百看不厌。
  「说爱我!」文命令道,不过并没有用要挟一类的手段,胯下的舞动仍然是一贯的激昂,不打半分折扣。
  「我……我爱,啊……」在这种时候,文拖着沈容馨进礼堂也好,下地狱也好,都会一概同意的,可盆腔一阵痉挛打断了她,致命的高潮在百慕大三角涌起,沈容馨摊开的双臂不自觉地搂住文,指尖在文的背上划下一道道血痕。
  同样迎来高潮的文无力追究她未说完的半截话,用炽烈的热流与她形成共鸣,一对古怪的伴侣在风雨中的孤舟融为一体。
  狂欢的盛宴支干了他们最后的精力,床上的连体婴甚至连分开的力气也没有,相拥着抵抗落幕后的无尽空虚。
  「醒了吗?」黑夜与白昼正在咬尾巴的时分,文率先睁开眼睛,依依不舍地挪开通红的手臂。
  关于与沈容馨的前景,文昨日有过无数构思,但与现实都相距甚远,如果两人稍有一年只差,恐怕就是另一个结果了。文暗自庆幸,没有用到极端手段,否则大概很难挽回了。
  其实昨天说出离婚之后他就有重归本行的打算,他一个人到深林里的老家当然不会是面壁思过,而是要整理用以控制沈容馨的工具,之所以夜晚悄悄回到新租的房子,也是为了这个目的,笔记本里丰富的库存闲时可用于欣赏,关键时刻就是重磅炸弹。
  无论何时,内心的恶魔都未曾消失,最多也就深深隐藏而已,虽然相当一段时间内它都没抬头,但獠牙展露时的残忍一如往昔,整装待发之际遭遇意外也不知是幸或是不幸。
  回来之后听到的一些话令他改变了主意,一个受控的傀儡玩偶终究不如活生生会哭会笑的真人,利益权衡也罢,感情用事也罢,最后关头他还是踩了刹车,顺着沈容馨铺好的台阶走下来。
  谁是角逐重点猎人,谁是猎物,清晨的文都有点不确定。这场游戏是他设计的,但他自己好像陷得太深,猎人失去作为捕猎者的冷酷无情后就不再称职了,说不定还会被狡猾的猎物反噬。这是灾难吗?应该不是,至少文清楚现在自己脸上是笑着的,而将来能否笑到最后就是另一回事了,眼下的文一点都不在意。
  「你起来了,早啊。」沈容馨睁开惺忪的睡眼,给出新一天的第一个问候,夜里的疯狂已化作晨间的柔情,她没有继续躲避。
  「的确很早。今天你有事要忙吗?」
  「没有,怎么啦。」
  「那就让我帮你穿好衣服,好吗?」娇羞的表情一闪而过,沈容馨点点头,直起腰让亦徒亦夫的文为她从最贴身的乳罩内裤开始整理衣裳。
  裸露的双峰覆盖了白色的雪花,柔软的丝织品让耸立的乳尖稍微舒展了些,文双手也从上面运动到了下面,要将被子从粉臀揭开时,遭遇了一点小麻烦——事到临头沈容馨退缩了,勇气的持续时间总是短暂的。
  「还是我自己来吧。」文没有勉强,坏笑着把一条镂空透明的情趣内裤递到被子底下:「随便。」普通的穿衣被两人打闹得半小时才完成,最后一枚纽扣系上后,沈容馨问道:「想要什么早餐?我出去买。」
  「随便啦,你安排吧。」除了对三文治特别抗拒以外,文对其他早餐都无所谓,反正也没见沈容馨把三文治带回家。
  「行,我走啦。」沈容馨没敢直接从文这边出去,采用了曲线迂回的方式,要穿回自己房间再出门。
  「等等。」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前一刻,文又唤她回来,提醒她漏了一件事。
  「嗯?」文指了指脸颊,暗示她过来。
  这回沈容馨倒没有忸怩,做了个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在文的脸上留下吻迹:「行了吧,待会见。」文晃晃脑袋,她主动起来有时还真吃不消,刚才就会错意了。文的确想要个吻别,但应该是他吻她才对,结果却反了过来。
  屋子里少了一个人,文也没有赖床的心思,坐到书台上,打开笔记本,要做个了断。那些极力彰显女体的艺术品,除了少数能拿来收藏外,其他恐怕失去价值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3 09:57:59

第二部·有容乃大·第二十六章
  沈容馨之前一直都未入睡,顶多只是半梦半醒而已,下午遭遇持刀窃贼的震荡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几乎是在文脚步挪动的瞬间她就察觉了,然后朦朦胧胧的谈话声驱使她忍不住跑出来打探个究竟。
  一开始听得比较模糊,毕竟多年形成的教养使得她对这种偷听的行为还是有负罪感的,不敢太嚣张,但从墙壁中传来真切的「未婚妻」三个字后,所谓的风度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对这个空降的人物,沈容馨其实比文更关心。
  当听见文和许管家都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时候,沈容馨吊着的心逐渐放松下来,至少他没有故意欺瞒自己。随后的谈话内容,沈容馨是人在心不在,并没留意多少。当许管家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所幸许管家也是耳背眼花,似乎根本没发现门口藏着一个大活人,迳直下了楼梯。
  「好险……」正准备脱离是非之地的沈容馨还来不及发表感叹,旁边突然又钻出一个文,而且很快把她抓个正着。
  不过,抓与被抓的对象好像搞反了,文的样子显然更紧张。色厉内荏的问话把他的心虚写在脸上。
  沈容馨先前的点点担忧很快便稀释干净,底气壮了起来,板起脸孔反问道:「没错,都听见了,你想怎么解释?」
  当然文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尤其是在沈容馨的演技还需要提高的情况下,他捕捉到对方眼角一闪而过的笑意,随即领悟她并未听见任何不该听的话,而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于是迅速调整姿态转守为攻。
  「你好像有地方误会了吧,我有什么需要解释呢?倒是某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我家门口,不觉得应该给一个交代吗?」望着衣衫凌乱的沈容馨,许老头对药物的描述果然不差,文顿时感到下体的勃起反应,邪念一生把她拦腰抱起,头越来越低,直到两人的脸颊能彼此感应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沈容馨只觉得体温迅速升高,特别是脖子以上部位,仿佛即将燃烧一样,想要呼喊「把我放下」,却又生怕张口时一不小心就主动亲到文的嘴唇。
  紧接着,她的视线变得缭乱,脑袋也越来越沉,不清楚被文带着转了几个圈。
  最后停止的时候,她已分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外套的拉链已被解开,内衣的纽扣也正连着丝带逐步脱离自己的身躯。
  她想要说不,但义正严词的话音到了嘴边就化作清风细雨,软绵绵地欲迎还拒,直到内裤被扒光,才吐出几个略为清晰的字:「别在外面……」
  「放心。」文像是捧着名贵瓷器一样把她轻轻托放在床上,昨晚失去的,终于可以补偿回来了,「这是我的房间,不会有人打扰的。
  骤闻此言,仿佛是紧憋的一口气突然泄下,沈容馨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蜷动的身体随之僵硬了一会。
  文挨着她私处的一只手马上感受到股湿润的暖流,采摘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文没有像情场老手般继续挑逗,而是顺其自然地把腰间的凶器向快乐之园挺进,嘴边不忘提醒佳人做好承欢的准备:「亲爱的,我来了。」
  不管白天黑夜,做爱的时候,沈容馨总是不喜欢睁大眼睛,更乐意闭着或者瞇着。视觉上的模糊加深了触觉的刺激,下体分泌的蜜汁已远超润滑的需要,多得令她惭愧,所幸文没有嘲笑。
  沈容馨的阴道依然紧凑,入口微微有些狭窄,却极具张力,配合蜜液的润滑效果,两人的交合过程恰似一场愉悦的郊外漫步,从乡间小路一直走到云端山谷。
  良久,她才想起一件「小」事,略显紧张地说道:「今天我好像是危险期。」
  文似早有准备,两腿用力夹着沈容馨一同翻过身来,变男上女下式为说话更亲暱的侧卧式,一边推送一边答道:「不要紧,你没发现我有戴套吗?」
  被文这么一说,沈容馨才明白为何先前的滑腻与往日有很大不同,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汁液太旺盛而羞于启齿,现在看来都是虚惊一场。
  沈容馨没有开口回应,文却不肯保持沉默,盯着她眼缝中透出的迷离视线追问:「现在我想了解另外一件事,假设我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你会怎么做?」
  「我?」沈容馨的表情波澜不惊,内心却挣扎得十分厉害,候了半天才给出答复,「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文吹开她的发丝,「那我问清楚一点好了,万一你因为意外而怀上了我们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这才是沈容馨一直要躲,一直要逃避的问题,她表面的镇静也维持不下去了,娇喘呻吟变成手脚并用地慌乱哭喊:「不知道,你别问了!」
  可她就算歇斯底里起来于文而言也不过就是小野猫的微弱反抗,这种程度的张牙舞爪产生不了任何威胁,轻而易举就压制住了。
  「是不是会像上次一样用药把可能的孩子打掉?」文仍不肯放过她。
  「不知道,你别逼我……」口中喃喃不停,行动则朝别的方向努力,双人四腿飞速地摩擦,伴着大胸脯地一摇一晃隐隐有女上男下主客易位的势头,她试图凭借性爱的欢悦和身下的男人一起忘掉不开心的话题。
  受此反冲击,文的喘息声也逐渐加重,想要说话,但身体并不配合,表情夸张有余,严肃不足。他明白现在逼问肯定会事倍功半,甚至是反效果,索性放弃了,交配就是交配,要专心致志,别打击老婆的积极性。
  可是很快,他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失去驾驭的沈容馨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飞快地将他的精液拽离轨道,一点一滴汇聚成滚滚长流喷射出来。
  「啊——呼……」一声惊叹后,文长舒一口气,似满足似叹息,他的储备已让渐趋疯狂的沈容馨全部搾干,今晚想再来一次恐怕力有不殆了。
  若是平时,文还不至于这般轻易缴械,可他不久前才从药物的压制中恢复,灵活度有所下降,外加心有旁骛定力不济,临阵轻敌的结果就是一溃千里。
  还好,沈容馨的狂野在吞噬他的同时,也淹没了自身,潮水般的爱液带走了全身的活力,只留下因虚脱而趴在床上的肉身。
  文单臂揽过沈容馨的脖子,后者已经又恢复成温驯的绵羊,与前面的放浪形骸造成强烈的反差,如非亲身体验恐怕很难相信会是同一个人。但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很正常,多月来的调教生涯和一路的心理波折也许恰好到达临界点宣泄出来而已。
  「其实……算了,睡吧。」
  文对养育孩子这种事也未做好准备,不然也不会在紧要关头还能记得戴套子,前面的逼问更多是测试,如果意外怀孕她却不肯去打掉文才更担心。一时间,他的思维也很混乱,分辨不出是忧是喜,摸索中关闭了床头灯,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两人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的,因为相拥而眠的缘故,第一时间彼此的脸就落在了对方的视网膜上。他们先是一起迷糊了一下,再然后就是各自不同的反应,文是由微微惊讶转作淡淡的微笑,沈容馨则在他的注视下羞赧地别过头去。
  「早啊,老婆。」每每这种场合,先开腔的必然是文。
  「嗯,让我起来好么?」感受到他压在大腿上的力度,沈容馨只觉得脸颊一片燥热,被子下面的自己和文,肯定都是赤身裸体的吧。
  「不,先来一个晨间KISS再说。」文耍无赖似的挑逗她,双腿却是时刻提防,随时准备加把劲以防她逃跑。
  沈容馨沉默了片刻,做了一个文意想不到的举动,她主动把头移近,嘴对嘴点了一下,时间很短,不过足够使文愣住。照文的设想,沈容馨肯定不会送上门的,僵持段时间后主动吻下她也就算揭过了。
  「该放开我了吧。」
  男孩的腿未松开,但施加的压力变小了许多,沈容馨轻轻将两腿抽出,踮起双脚踩到地板上,没忘对文交代:「我要穿衣服,请你闭上眼睛或者转过头。」
  被藐视的感觉令文很不痛快,不知是为了赌气已获是贪色,总之接下来他视线不离沈容馨半步,眼睛也未眨一下。
  以往这种色迷迷的眼神总会使得沈容馨很不自在,但此刻却失效了。劝阻无效之后,她不再理会文,就像在无人的房间一样,迳自捡起衣服穿好。
  随着最后一丝春光被布料遮盖,唯美的画面也回到了现实,文有些兴奋又有些懊恼,沈容馨现在还真没把他当外人,可是以后见到她羞态的机会大概将越来越少。世事总是难以两全其美的,文又不喜欢折衷……
  做白日梦的文慢吞吞地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和他打招呼了,不过桌上冒着热气的饺子和热牛奶显示沈容馨并未将他遗忘。
  「简单了点,不过也不错了。」文对老婆的厨艺和心意都很欣赏。住别墅的时候,文最发愁的就是早餐问题。许管家对饮食很有一套,午餐晚餐都能花样百出,百食不厌,唯独早餐总是千篇一律的三文治加奶茶。文无数次抗议过,可是当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又绝望地发现,三文治总能比日出还准时地出现在餐台上。记得有一回,文当场拒绝进食,要求更换为炒面,许管家同意了他的要求,也的确拿了团面条进厨房,可做的东西一出来文就立即傻眼,居然是夹着面条的三文治,与平日的区别就是火腿肠被替换掉了。曾经以为那是父母的习惯,可是与父母分离后许管家并未改变做法,文只能解释为病态。为抵制病态做法,文已经很久没试过在家吃早餐了,此刻热烘烘的饺子令他倍感亲切。
  文坚定了长住公寓的想法,现在剩下的地方就只有那堵墙令他不大满意了。
  爬窗太费劲,他不想每晚都当蜘蛛侠,走正门又繁琐了点,发生重大盗窃案后不敢不上锁,次次都要敲门显得很生疏,如果能在两栋房的隔离墙间开一扇隐蔽的小门就好了……
  家离学校近的好处就是什么动作都可以悠哉悠哉,不用像以前一样骑自行车一路狂飙才能摆脱被训导主任揪住的命运。迈进教室的时候,寥寥无几的人数表明文来得挺早,连云思痕都没到,哦,不对,她好像请假了。
  趁还有余暇忙私事,文翻出手机,开始品味储藏的一系列连环图。照片是按时间排列的,一开始近似选美大赛,各国佳丽搔首弄姿,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不过慢慢地,就变成了一个人的舞台,属于沈容馨的独角戏。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文没有删除其中任何一张的念头,甚至觉得不够,认为完全可以从镜头角度、神情变幻中继续扩展……
  突然,画面中映出一个不大和谐的轮廓,文一惊之下迅速关闭手机转过身来,竟然是据传告假的云思痕,正盯着自己放在她桌台上的书包。
  「呃……」文不清楚她有没有看到什么,单手一提把背包挂回书桌侧边的钩子上,此时文没有与她作对的想法。
  赶走碍眼的东西后,云思痕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拿出一块面包状物体放在嘴边慢慢嚼慢慢啃。
  文偷偷打量了她一下,依稀察觉她似乎有点困倦,像大病初愈的样子,白纸般的脸上没有了令人一见面就想绕道而行的杀气。
  心情正好的文还想趁着机会发挥同窗爱打破两人之间不成名的无对话无交流规则,待看清她咬的正是一块棱角分明的三文治时,又打消了念头,好像无论是哪一个地方,她都与自己格格不入,没必要自取其辱。
  在视觉刺激下,文的鼻子也闻到了一股熟悉而反感的三文治味道,他马上站起来准备脱离这一恶心区域。
  刚走到教室门口,突然冲进一个人,文收脚不及,与来者撞了个满怀,幸而文比较强壮,自己纹丝未动,逼得对方没有倒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
  「是你!不好意思,没事吧?」一眨眼的功夫,足够文认出相撞的人正是昨晚与自己耳鬓厮磨的沈容馨。
  「没,没事。」胸前一起一伏的饱满双峰印证了她的心跳加速,因为担心关系暴露她对两人在大庭广众下的亲密解除特别敏感,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避了过去。
  文回头发现沈容馨的方向是竟然朝着他的座位,而那边现在只有一个人,不由寻思她们要谈些什么,好奇心压倒了对三文治的厌恶,他又折而复返。
  「云思痕,听说你这次病得挺严重的,不是请了一个星期假吗?这么快回来会不会太勉强自己了?」沈容馨在办公室的窗台正对着学校的北门,发现云思痕的移动速度比其他人慢了很多,便过来了解一下她的状态。
  「谢谢老师的关心,我自己的情况我很了解,我能够坚持的。」说罢一口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三文治残余,大概是生病的关系,她说话的语气相当平静冷漠,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眼珠都不转一下。
  「这……」沈容馨并不放心,上前一步要探探她的额头,却被她抬臂挡住,在这一瞬间云思痕彻底恢复成任何人都不能接近的带刺冰玫瑰。
  两掌相碰,沈容馨立即缩回了手,当然不是被冻伤的,相反,指尖传来的温度就让她有被烫着的感觉,纵使双手刚洗过冷水,这种反差也大了点,她可以判定云思痕在发高烧,非常严重的程度。
  「我先送你……送……」下面的字沈容馨吐不出来了,文在她身后使了些小小的「手段」。她的脸涨得通红,又不知道如何反抗,甚至不敢转身,只能用些小幅的扭动来减轻文的进攻强度,不过文非但没收敛,反而更猖狂了。
  悄悄跟在沈容馨身后的文听没两句对话后就预感到结果了,据他所知病中的云思痕是谁都不会买账,沈容馨持续不断地劝告只会让她自己下不了台。为免她有堕师威,文就「慷慨」地出手相助了。
  教室目前人并不多,文选择的位置又很隐蔽,剩余的少数几个人根本没发现在另一端的角落上演着尺度越界的激情戏。但对沈容馨来说就是两难选择,躲,不好,很容易被人发现这边的动静:不躲,似乎更加不好,迟早会被人撞破的。
  「别……」沈容馨声如纹丝地发出求饶信号。
  文正体验着她臀部的弹性,松开手前狠狠捏了一把才罢休,望着她敢怒不敢言的俏脸劝道:「老师,你自己好像也有点不舒服,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沈容馨果然如其所料呆不下去,匆匆离开了教室。文笑瞇瞇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偷欢的感觉的确不错。
  「怎么不听老师的话去医院呢?」文只是感慨,倒没有询问的意思。
  「无聊!」云思痕却答了一句,爱理不理地侧过脸趴在桌子上。
  「算了,有病就是有病!」文怀疑她也许刚才看到些什么,但随即想到让她看见也无所谓,口气强硬地回了一句。
  云思痕并没有与他斗嘴的打算,一直用脑后勺对着他,从书包里又拿出一块三文治旁若无人地享受早餐。
  这招「杀手镧」格外有效,文马上安静了,直到上课都未发一言。
  课堂上两人表现难得不相上下,不是一样好,而是一样差。云思痕眼睛几乎没睁开过,在睡眠中度过早晨、上午、中午……文的境况差不多,区别在于他被打断的次数非常多。
  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待遇差别是明显的,云思痕就没被哪位老师打搅过清梦,所幸文心态良好,抗着打击一直挺到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沈容馨的国文课。
  终于没有从美梦中惊醒的困扰,文却失去了睡意,沈容馨明显顾忌着文不拘「小节」的动作,整堂课都不敢走过来,让文想捉弄她都找不到机会(文的大部分道具都丢失了),只在临近尾声时用手机给她留言,要求结伴回家。
  云思痕一下课就背起书包走了,拒绝了几位好心同学的帮忙,独自从学校的北门出去。文则在教室留了不短时间,因为沈容馨说她要加班,直至天色渐黑才到指定地点会合。
  「HI,真巧啊,你也要回去了是吗?」文装作并没有相约这回事,纯属一场偶然的邂逅而已。
  沈容馨却没有迎合他的玩笑,用有些生气的口吻责问道:「今早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让云思痕去看医生?」
  「我没阻止呀,只是当时看到你的屁股在我面前摇晃,情不自禁而已。」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毛病?」沈容馨摇摇头,或许他的本质就是一个无赖,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他。
  文选择的会合地方是回去的必经之路上一段路灯照不到的死角,原意是让她放开些,可没想过她居然摆出幅一本正经的脸孔来对付自己,那唯有……
  「呵呵,这恐怕很难,如果你的身材一直这么喷火的话。」文欺到她身前,手脚开始不规矩起来。
  「先跟我回家。」沈容馨还真怕他在路上乱搞,急忙跑开。
  「哎,等等!」文追了上去。
  冲回家的时候,沈容馨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可余怒未消的她仍不忘要文保证。
  「以后不准在教室里对我做奇怪的事情。」
  「我明白了,在家里才可以,对吗?」
  「听我说完!」沈容馨及时喝止了文的不安分举动,没有暴露于外的威胁后,她的话恢复了一定的威严。
  文晓得再好用的招式用得太多也会现出破绽,嘿嘿笑着将双手插回口袋。
  「以后上学不许迟到早退,不得晚于七点钟回家,完成功课后先交给我检查,有事外出记得通知我……」沈容馨一口气列下了能想到的所有规矩。
  这么多的条条框框,执行起来岂不成了监狱,比在学校还惨,文当然不干了:「等等等等,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做到这些?」
  老师,份量似乎不够:老婆,如果她肯承认的话还是有商量余地的,但也仅限于讨价还价,绝无可能通盘接受。
  「有份我和你妈妈的约定,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了。」沈容馨找出第一次去A国带回来的黑纸白字协议书,里面清楚的记载了当时文并不了解的一些事情,拜上天所赐小偷光临时并没有顺手拿走这份不起眼的东西。
  文没想过母亲居然把他卖得这么详尽和彻底,几乎整个监护权都交到沈容馨手里,右下角赫然印着三人的签名和指纹,除沈容馨和云母以外,还有一位律师公证人,声明有一式三份,是具有法律承认的正式契约。
  「总而言之,作为你的监护人,我有权安排你的生活。」沈容馨得意地把文件收了回去,至于附加的隐藏协定她有意没提。
  文张目结舌,事情的演变远超他的预想,父母离婚时并没有把这方面的安排告知他,谁料到这会变成沈容馨最大的一张牌。
  「哦,我现在清楚了,刚才还有点为难有件事该怎么跟你说呢,应该很好解释了。」文试图扳回一城。
  「你又做了什么坏事?」每当看到文露出这种邪邪的笑容,沈容馨就会生出很不好的预感,是吃大亏的先兆。刚才的监护人资料虽然给他打击不小,但并未损伤他的反击能力,沈容馨暗自祈祷,这回他别把屋子给拆了就好。
  「是这样的,你跟我来……」文拖着沈容馨走进她的卧室,向她展示了通向另一间房的「秘密」通道。
  说是秘密,其实根本毫无掩饰,完全公开,所谓的门相当简陋,仅仅在墙上打了个长方形洞,没有实际载体。
  「天,你做了什么!」沈容馨一愣之后回过神,不幸的事往往被言中,文居然真的把房子给拆了。
  「不是正好方便你监护我了吗?走过去刚好就是我的房间。」文穿过隔离墙狡辩道,装修工人的定位算不错的,和文做过标记的地方基本无偏差。
  说完这句话文就消失在墙后面,沈容馨纵是胸中无比愤懑却找不到火力对象,忙跟着从洞内钻出找他问清楚。
  很快,沈容馨就发现上当了,她刚跨出自己的房间,就听见「兹啦啦」地摩擦声,紧接着又是眼前一黑,向往后逃但背后已重新变回一堵墙。
  黑暗遮住了文奸笑的表情,前一刻他也是灵机一动,顺着铁轨推动衣柜封死出口,下一秒沈容馨被困就成为了现实。
  文没有开灯,洞口被封住就意味着唯一的光源消失,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他很了解让沈容馨听话的办法,就是令她害怕,营造出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则是其中的低成本选择。
  「快把灯打开!」
  文没有出声,凭借对房间布置的熟悉慢慢接近沈容馨。为了惩罚她今天的自以为是,必须给她一个深刻教训。
  「你想干吗?」沈容馨的声音不复镇静,这回她的问话有了回应,仿佛一只钻地怪破土而出,她感觉整个人腾空飞起,然后就被推到了床上。
  虽然视觉收到的信息基本为零,沈容馨仍然可以感受到文扑在她身上带来的巨大压力,使得她呼吸近于停滞,整个身体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住一般动弹不得。
  忽然间,这股束缚消失了,紧接着眼中的世界又恢复了光明,是文跳出去把灯打开了,还恶作剧地把一块镜子端到她面前。
  沈容馨本要责备文的莽撞举动,可在看到镜中的形象后,就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资格。镜中的她,想像中本应是慌乱焦急的,但凭空想像往往会错得离谱,真相往往不照顾人情绪的,事实告诉她其实她更像一个等待丈夫临幸的女人,绯红的脸色,迷离秋水似的眼神,无一不在暗示着急需男人的慰藉。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在你面前一点大人的面子,一点老师的尊严也没有?」
  再柔顺的人遇到连续的羞辱也会发作的,哪怕自暴自弃。
  「啊,我只是觉得这样很有趣,你不喜欢吗?」
  「一点也不!」沈容馨眼角渗出两行泪水,「我只是希望和你过一种轻轻松松无忧无虑的生活,你把一切都弄乱了,什么事情都变复杂了。」
  「好好好……」文爬上床将沈容馨拥入怀里,「我想我明白了,之前的所有无礼冒犯,我先跟你道歉。其实,我同样喜欢轻轻松松的生活,如果你真能把我当成你的男人,而不是当成小孩,时刻以监护人自居的话,我会把属于你的尊严还给你,不再侮辱。」
  「……好吧。」有时候以柔才能克柔,沈容馨又惯于把责任揽上身,很快开始反省自己的作为,「我承认今天我的表现确实也不妥,让我回去仔细想想。」
  「不!」文没给她溜走的机会,抄起被子包裹住两人,「就在这里好了。」
  「嗯?」文的态度转变令沈容馨摸不着头脑。
  「我们现在就做些简单的事情好了,比如说,爱!」文边倡议边付诸实施,伸出双手四肢展开偷袭。
  「啊!」尖叫声很快被不断升高的浪潮吞没。
  文软硬不吃,悲情攻势对他不会有太大影响,在他看来搞定女人最好的地方就是床上,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也是他向往的,对方说她喜欢简单的话就更妙了。
  被子牢牢将两人捆缚,教研的女体固然躲无可躲,文的动作同样施展不开,只凭借力量上的优势顺利上弓,初时的交合动作挺别扭,但很快就发现小幅度一蹭一蹭的趣味而乐在其中。
  由于被子的关系,人体散发的热量一直积聚着,像烘着的微波炉一样温度不断升高,相亲中的肌肤变得格外敏感。
  不管外面是昼夜交替或四季轮回,都与他们完全隔绝了,如今的世界,完全围绕着两人腹下三角区中黏合的一点转动。
  他们的精神有些恍惚,有些亢奋,行动却比钟表还刻板,尽管空间上的限制令动作很难有气势,每一次的进出都有意犹未尽之感,但任何一方都未曾想过要终止,每一次的暂时抽离都是为了下一次的更深层插入,享受灵魂交割的快感,直到从地面迸裂的岩浆完全吞没了这个世界。
  踢开缠绕的被子,两人赤裸的躯体都沾满了汗水,被单也印上了一男一女的交换轮廓。刚才实在太激烈了,以至于床头已变成床尾,但这绝不表示他们仅仅在床上旋了半圈,只是是说明了随机自转的落点位置而已。
  「你又乱来了!」沈容馨此前一刻还真以为文会改变,现在她明白了什么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怪自己意志不坚定,以后在两人角色中担当受压迫的位置恐怕免不了了。
  「也得你愿意啊。」文一幅赖上她的模样。
  「别乱讲,我看要把你送上法庭才行。」
  「我不介意。」文早有对策,「你可是我的监护人,如果我有犯法的话,你至少也得承担一般责任。可别说你是受害者哟,我分明是受你引诱的,谁叫你长得这么迷人还在我眼前招摇过市的,至少也是从犯。」
  「呀!你要干什么?」沈容馨还没想好怎么驳斥文氏理论的荒谬之处,就发现自己连腿带腰被人横空抱起。
  「当然是洗澡了。」文理直气壮地答道,「你也不想全身一直粘乎乎的吧。」
  「快放下我,我自己来就行。」她不知道这件事文也要代劳。
  文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嚷,只嘘了一声,「安静点,别吵到左邻右舍。」
  沈容馨忘了还能反抗,想到自己正像小孩一样赤溜溜地被抱进浴室洗澡,她就羞怯得抬不起头来,这也方便了文行事。
  「别紧张,又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去旅游就是我把你从浴缸里抱出来的。」
  文用半安慰半取笑的方式使她绷紧的臀肉松弛下来,再放进浴盆中。
  因为搬家时准备得挺匆忙,文很多地方都没太讲究,一切都遵循原有的装修,只是增加了一些自带家具,基本满意就行。浴室里一切都和房东搬走时没有两样,暂新的浴盆是房东准备给即将诞生的小孩的,但还来不及派上用场就全家搬走了,之后高昂的租金让附近的租客望而却步,直到文发掘出这个好地方。
  浴盆是给孩子用的,对沈容馨这名成年女子来说无疑太小,努力弯曲双腿贴近胸部才能勉强容纳下,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用不着睁开眼睛,她也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境地。她想过要挣脱,但到了最后一步总是不敢付诸行动。
  温暖的感觉迅速从臀部蔓延开来,一股热水流伴随着哗哗声填充了浴盆内她无法占据的位置,由于浴盆很小,不多时就溢了出来。
  文将没关的喷头挂回墙上,盆子装下一个人已是极限,再加上去肯定会撑破,他是不会凑热闹了,一人淋浴,一人盆浴,只要距离够近,就算是鸳鸯浴了。
  沈容馨的身体看不到任何污迹,但这并不妨碍文专心致志地擦洗。浴盆小,里面的人翻转都很困难,他身在外头却有着很高的自由度,操控沈容馨不太花费功夫。于是,从脸到脚,从耸立的乳头到圆润的屁股,再到芳草萋萋的阴唇口,文一个地方也没拉下,搓动着她的皮肤,搓动着她的五脏六腑。
  沈容馨紧紧咬住自己的牙齿,仿佛是在搏斗,文的每一次触碰都令她有触电般的颤动,特别是那双手在下身活动的时候,与其说是擦洗,还不如说是抚摸挑逗。文牵移着她的欲望线到达了子宫处,却又不肯引导出来,肆意玩弄着她丰美的臀肉——微微有些下坠,猛一拍还能像皮球那样弹起。
  除了下身的麻痒外,另一股更强烈的生理需要阻止了她奔逃的想法,乖乖听从文物化似的摆布。从高潮的时候算起,她就有了尿意,这毛病是以前那位恶魔强迫她使用尿布导致的,那以后她的约束能力就下降了很多,而文屡次无意的挤压更加重了膀胱的负荷。
  被文当孩子一样伺弄,她不怎么喜欢但也还能承受,但真要像小孩一样一边奔跑一边尿湿了裤裆,不,大腿,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所以,她之前一直选择隐忍,哪怕文在冲击她的底线。
  不过现在,不用跑,仅仅是静坐,她也很难憋住了。汗水带走的液体成分飞快地被浸泡在浴盆的肌肤吸收回去,近水楼台的关系,它们大多钻入同一个地方,选择以最快捷的方式实现循环。
  那道脆弱的闸门根本挡不住源源不断的生力军,沈容馨已察觉到一些狡猾分子沿着尿道口的缝隙溜了出来,好像还没发现她的窘态,仍帮她进行身体的情结工作。她明白,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偷眼望了望文以及浴盆中不断溢出的热水,抱着不会被发现的侥幸心理,她选择了解脱。
  初时仅仅是一条小溪,逐渐汇聚为河流,再演变成滚滚大江,到了这个时候,停止已不是她所能决定,她只能祈祷一切尽快结束,借着不断涌入涌出清水将她撒出来的尿液稀释于无形。
  遗憾的是,文并没有等她把这泡尿放尽,就结束了擦拭工作,用抱婴儿一样的姿势,左手托住大腿,右手揽过背脊,将她从水里捞到空气中。
  沈容馨大惊失色,但就像高速公路上的汽车无法瞬间刹车一样,她也根本无法控制尿液的收房,一道淅沥的抛物线从她屁股的夹缝处破空而出。
  文开始误认是身上的水没干的缘故,还不顾她脸色用力甩了甩,但很快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一串有规律的无色液珠划出不同于喷头水花轨迹的同时,文确信沈容馨她刚在浴盆里偷尿。领悟之后文立即转换姿势,学着大人给幼儿把尿的模样抬起沈容馨,贴着墙壁让她与喷头位于同一竖直平面上,展开别样竞赛。
  仿若众星捧月,喷头下细碎的水珠被一股强力的尿柱冲散,尖锐的撞击声昭示了谁才是胜利者——虽然她已经因为羞怒交集而泣不成声……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3 09:57:47

第二部·有容乃大·第二十五章
  清晨的微风摇醒了眠在地板上的一对新人。文先行一步弯起腰杆变睡姿为坐姿,再伸手把仍显疲态的佳人拉起。
  「奇怪,我们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沈容馨揉着眼睛问道,顺便将衣服上的褶皱舒展开。由于担心睡得太死导致教堂有人进来都不知道,昨晚文临睡前已帮忙把衣服穿好,刚睡醒的沈容馨除了感到四肢格外酸麻也还没察觉其他什么地方不对,不过也快了……
  「大概是幽灵作怪吧,老婆。」
  「幽灵?你别吓我。」沈容馨惊恐地双臂合十抱住自己,四下张望,心理作用下觉得背后果然是阴风阵阵,其他事情都没空去追究了。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在这鬼地方过了一夜。
  「遵命,老婆!」
  「你说什么呐?,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嫁给你了。」重复了一次之后,沈容馨终于反应过来。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你穿婚纱的样子很迷人呢!」
  提起婚纱,沈容馨的确回忆起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里面似乎真有自己结婚的场景,她没敢再想下去,强作镇定道:「那都是昨晚喝醉之后的胡闹,怎能当真呢,你继续开这种无聊玩笑我可要生气了……」
  「我可没有开玩笑。」文带着不知轻重的表情给她展示了一份挂有两人照片的结婚证书,「印有公章的,如假包换。」
  沈容馨迟疑着接过来,看了半晌后突然笑出声,「差点被你吓倒了,结婚哪有这么简单的,这张证书也是你一早准备好拿来捉弄我的,对不对?」
  「结婚手续确实很繁琐,不过这里是国外,所以大不一样了,总之,现在我和你是法律意义上承认的夫妻关系,即便回国后也一样,不信你可以去咨询一下。」
  沈容馨听罢怔了半分钟,理解之后几欲抓狂,从不曾想一觉睡醒世界就换了模样,在她心目中,婚礼可以不是铺张华丽的,但至少也该是庄严神圣的,而不能像昨晚一样,充斥着欺骗与敷衍。现在她居然成了已婚妇女,一个横看竖看都觉得非常陌生非常滑稽的名词竟会套在自己身上。既惊且急之下她甚至忘了向骗自己的人声讨,只呆呆地瞪着窗外出神。
  「别怪我没和你商量啊,是我见你说起未婚妻三个字神不守舍的,才想到这个办法打消你的疑虑。其实结婚也不是很惨啊,至少以后住在一起就名正言顺了,方便互相照顾,你这么反对婚前同居,也一定很反对婚后分居吧……」见沈容馨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文开始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组织安慰语言。
  沈容馨没有发出动静,不晓得在是聆听还是在思索,忽然插嘴问了一句:「
  能告诉我你对婚姻的理解吗?」
  「婚姻的理解?就是以后回家抱老婆了,哈哈……」
  文笑了一会,见沈容馨反应冷淡,便在干笑几声后停了下来,「你不满意?」
  「不是。」沈容馨摇摇头,她已从初时的错愕恢复过来,「但我觉得目前我们俩这样结合在一起真的不合适。」
  「你的意思是……」
  「这本来是一场错误,既然犯了错就该去补救。我们还是退婚吧。」
  文不置可否,慢慢盘算着该如何作答。
  「怎么了?」沈容馨催促道。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订婚才有退婚一说,现在结婚了可退不了啊。」
  「你……」沈容馨没料到文会在个别词句纠缠,着急之中解释得不太利索,「就算,就算不能退,我们……我们也应该,应该离婚!」
  就在一刻钟前她都不知道结婚这回事,突然就从口中吐出「离婚」二字,反复无常的生活令沈容馨有些神经错乱。
  「我想我明白了,不过A国这边结婚容易,离婚就非常麻烦了,我们的回程机票也定了,还是回国再办吧。」文当然不可能那么快同意,他还没玩够呢,索性用上「拖」字诀,等哪天觉得这段婚姻真的没意思了再谈不迟。
  文是一个不照常理出牌的家伙,有时候会算得很精明,有时又会冲动得将理性抛在一边。喧嚣的婚事结束后,带来的刺激迅速烟消云散,若是沈容馨没有表现得很着急要离婚的样子,说不定他自己过几天就不声不响地把离婚手续办了,可是现在,他并不乐意。
  「你可别忘记啊……」
  「行了,不还有你提醒吗?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赶快离开这座墓园去吃早餐吧,肚子都要叫了。」
  沈容馨拿文没办法,只得随着他回到住处,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把那件事严肃看待。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得知的震撼消息,实在令她无所适从,根本体会不到所谓新婚的甜蜜,一心只想回到原来所熟悉的世界中。
  两人不是同一航班,一前一后回到国内。当沈容馨带着异国的泥沙风尘仆仆地赶回公寓时,发现文这边的窗户是亮着的,看来已经先到一步。
  「这么晚了还没睡?」沈容馨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道。她本来要比文早出发,可是班机不幸误点了四个小时,所以直到凌晨时分才抵达。
  路过文门前的时候,沈容馨顿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该提醒他早点休息。
  「算了。」她轻叹一声,到底没去打扰,直接来到自家门前,右手伸向习惯扣钥匙的位置,不料却探了个空。
  沈容馨才恍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印象将钥匙放哪了,她把身上的口袋和行李包都查了个遍,却始终没有钥匙的踪迹。
  这下她有点慌了,失去钥匙她可是有家归不得,深更半夜去找房东或者专业开锁人员也不现实,本城又没有一个能投宿的朋友……
  忽然间,另一侧的房门打开了,文从里头出来,刚好与回头相望的沈容馨同时看见对方,顿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你回来啦?」文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是的。」沈容馨摊摊手,道出她无家可归的状况,目前能帮到她的大概只有文了。
  「原来如此,你进不去是吧。」文明白地点点头,劝道,「一路千里迢迢的,应该也累了吧,不如先进来休息一下。我们坐里面从长计议,总好过站走廊吹风。」
  「这……好吧。」目前也没有其他好去处,沈容馨同意了文的决定。
  在文的帮助下,沈容馨的大包小包都被提了进来。门关上的一刹那,室内与外面世界似乎就完全隔绝起来,不热不凉的气温,轻缓的音乐,柔软的沙发,让她疲惫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若不是心里有根弦提醒着她自己呆在学生的房子里,恐怕她会就此睡下去。
  文在一旁转来转去的,忙完一圈后才开腔:「馨姐,喝杯热茶解解渴。」
  「有劳了。」沈容馨品了一口,只觉得从口到心都暖暖的,恍如到家的感受,与回到一个人住的冷清清的屋子完全不一样,这种温馨的体验她已好久没享受过了。
  「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明天还要上学吧。」沈容馨随口问道。
  「嗯,本来是打算睡的,但你一直没回来,我有点不放心,与其睡不安稳,还不如等等好了,也幸亏我没睡,不然把你晾在外面罪过可大了。」
  「这次真是麻烦你了。」沈容馨有点过意不去,但似乎甜蜜成分更多些。
  「别这么说,毕竟是我让你到那边的,出什么事我都有责任。对了,等会我们再一起找找钥匙吧,兴许能找到。」
  「好。」沈容馨对此也没放弃,多一个帮手机会要高很多。
  遗憾的是搜索行动仍然以失败告终,唯一的收获就是确认了钥匙不在行李包中。
  「还是没找到,馨姐你有备用钥匙吗?」望着愁眉苦脸的沈容馨,文开始另想办法。
  「有倒是有,不过我放在屋子里面。」沈容馨低下头,犯错误不可怕,但连续放下两个低级错误可就难办了。
  「那我去爬窗试试。」
  「不行,太危险了。」
  「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
  「那你可要小心点。」沈容馨想起上次被撞破的旖旎风光,忙制止文的解释,「钥匙就放在房间里的桌台底下。」
  文迅速从这边窗口钻出,再由另一端跳回建筑内,沈容馨并没有把房子每一处都锁得严严实实,不知这算不算幸运,反正他是轻松进入了。文拍拍手中的灰尘,开始在黑暗中摸索方向。
  他首先找到灯的开关,拨弄了两下,却不见反应。文推测是电闸被拉了,记忆中又不清楚电闸的位置,他不想浪费时间,干脆就在黑暗中搜索那把备用钥匙。
  文到访的次数不是非常多,但对房间的布置留有足够多的印象,轻车熟路地完成任务后便回到隔壁公寓。
  「太谢谢你了,早点休息吧,我走了。」沈容馨脸上的感激之情显而易见,文也回应以淡淡的笑容,只是心里觉得可惜,倘若能用实际行动而不是话语来表达就好了,比如是亲吻,拥抱,或者是更进一步的身体交流……也许自己应该大胆点留她过夜的,这样才名副其实,可又担心一下子太激进会吓跑了她。
  文正体会着伪装成正人君子的苦恼时,意外看到沈容馨折而复返,与先前入不了家门的表情几乎一样,只是更显困顿了一点。
  「你没落下什么东西吧?」
  「没有,这样子的,不好意思,家里停电了,你有手电吗?」
  深更半夜连续打扰同一个人已经很难为情了,何况还是处于「准备离婚阶段」,本不想有太多交集,可偏偏目前的处境令她难以故作坚强,从小她就黑暗有种恐惧感,上次厨房蹦出只大老鼠后,面对一片漆黑的屋子她根本不敢踏进去。
  「哦,手电我没有,但我可以帮你看看,如果是简单的故障应该能应付。」
  「不用了,虽然也差不多到时候检查一下线路和电闸了,但应该不是故障原因。」沈容馨拿出一张单据,简要地介绍了来龙去脉。年初的时候因为打算移民,没留意缴费帐号剩余的存款,之后又有一大堆杂乱事,阴差阳错一直没收到催缴通知,前几天来了最后通牒,而身在国外的沈容馨自然不知情,结果家里就被断了电。
  「这就比较难了,最快也要明天等电力公司的人上班才行。」
  看情形文似乎也没有办法,沈容馨的样子却没太大变化,大概她也预料到如此,或许找一个人倾诉一下才是主要目的。
  「干脆你就先呆在这里凑合一晚吧。」文懒得琢磨了,索性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建议,一而再的变故让他觉得上天都在成全自己,没必要磨蹭了。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沈容馨面露难色。
  「当然不会。」文心里嘀咕着,是你有麻烦才对。「快进来,惊动左邻右舍就不好了!」
  沈容馨面色一凛,在文半请半推之下,相隔不到十分钟便又回了他的家里。
  这一次文没有鞍前马后地招呼她,只说了句不用见外,便跑进房间,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动静。
  奇怪的是,文的方式转变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困扰。当文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客厅的沙发里睡着了,平静的面容显得有点憔悴,大概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吧。
  「早这么做,也不用翻来覆去折腾了。」望着沉入梦乡的女人,文耸耸肩膀,因为爬窗时用力太猛的关系那里还有点酸,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幸好结果还是他满意的,耗时久些也可以不计较了。
  接下来,文本该理直气壮地索要奖品了,搬到床上的鲜嫩女体永远都是他的佳肴,岂有放过不吃的道理,可是正在摩拳擦掌的当口却意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欲望,似乎驱使自己留宿沈容馨的动力并非性,而是仅仅来源于习惯。
  这发现令文感到不安,他最害怕的就是欲勃起而不能,而今天却展露了类似苗头。额头上的冷汗滴过,他浑然不觉,身体如同蜡封一般。
  放轻松。放轻松……类似催眠的重复起了一定的效果,文成功使心情平静下来,可下身依旧挺不直。床边绵羊似任人摆布的女老师,正肆意绽放着她的魅力。
  沈容馨二十多岁的年纪,隐约透着成熟韵味的同时又保留了些许少女时代的青涩,淡淡的体香中包含了丰富的雌性激素,肌肤里散发的光泽令男性领地也变得女人味十足。
  可惜如今,再华丽的场景也不过是空中楼阁,若隐若现的诱惑也变成了尖刻十足的嘲笑与讽刺。文极不甘心,但努力多次仍不奏效,终于颓然坐倒在地。
  突然想起那根赠送给沈容馨的按摩棒,文一阵苦闷,莫非自己要成为靠道具来取悦女性的男版充气娃娃。不行,这绝对不能容忍,文起了用药的念头,事实上屋里确实存放了一些男女通用的烈性春药,从许管家那里拿来的。据他说效果奇佳,但文无论如何都不曾预料到第一个实验品居然会变成自己本身,这好像不符合当初的期待。
  思虑再三,文还是放弃了,欺人容易欺己难,又不是要证明给其他人看,借助药物之力换来片刻欢娱得不偿失。暴躁的情绪平和之后,文开始思考解决的对策,胡乱自医肯定不行,或者可以咨询管家的意见,顺便请教一些问题……
  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文静静地躺在沈容馨的侧边,抚摸着纤细的腰肢,掠过她湿润的双唇。忽然间文有一种感受,即使没有性爱调剂,就这么相依相偎也不错。大概从前太忙于追逐结果,沿途的风景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总之这一刻文体会到了做爱也不能替代的满足感,驱走了先前的沮丧,最后在双人被下面暖暖地睡了过去。
  清晨时分,闹钟三响之后,文才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窗户未抹到的位置,一缕阳光透了进来,晃得屋里亮堂堂的。枕边人已不在,但从床头上残留的体温和其他气息判断,她应该离去没多久。
  果不其然,文匆匆揭开房门的时候,沈容馨正单手扶墙,弯腰曲膝地梳理着脚后跟,看样子正要换鞋准备上班。虽然双眼望不到背后,但很明显她感应到文正注视着她,因为这双非常合脚的低跟鞋居然弄了半天也没套进去。
  「馨姐,早上好啊。」文的声音和衣着一样随意。
  「哦,你好,哎呀!」沈容馨惊叫一声,刚才一时走神差点累她扭到。
  「怎么啦?小心点!」
  「没事,没伤着。」鞋子已穿好,沈容馨只想尽快离开这一暧昧之地,自始自终都没回过头。
  「没事就好,昨晚睡得怎样?我的新居不错吧。」
  「是挺不错的,总之谢谢啦,再见。」最后一句是从楼道里传来的,她已经走远了。
  文有些发愣,虽然对她在每次一同过夜后的晨间反弹有所了解,但恰逢人生「大悲」的他却相当失望,敏感地联想起是否自己那里不行的缘故。
  心中抱定先入为主的成见,哪怕是牵凿附会之处也会越想越有道理,仿佛沈容馨真因为昨晚未得到满足而心生怨怼,疏远自己,文对不举一事的担忧益甚,左右衡量后,觉得这个问题是最重要的,也不理许管家是否仍在酣眠,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嘟」没两下对面就有了回应:「是少爷吗?你回来了,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唉,天妒英才哪!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已经过去的还请少爷你节哀顺变。」
  文立即懵了,自己阳痿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传播到许老头耳中,还被劝什么节哀,哪个男人面对这种情况还能坦然,又不是人人都像他那种老混蛋。
  「本来葬礼我也应该参加的,但家里突然间来了些很重要的人,一时走不开,真是不好向夫人在天之灵交代……」许管家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对文的愣不吱声只以为是他痛心无言,还感慨了下少爷竟然会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文恍然,暗觉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可笑,许管家又不是半仙,怎么可能侦测自己的身体状况。对许管家的慰问做了个简短的答复后文便切入主题,把前晚遇到的麻烦告知了给对方。
  「让我想想,少爷,你最近有没有纵欲过度或者乱吃了什么东西?」许管家从最可能的病因着手询问。
  「……都没有。」
  「电话里很难查清楚,我在外头一时走不开,等你放学的时候我去你那儿一趟吧。」
  「放学……也好,对了,你好像说过有一位很重要的人来访,他是谁?」文记起开头时许管家说的一些模模糊糊的话,放下正事后好奇心又勾了起来,隐隐觉得这件事对自己很重要,不可不察。
  「哦,这件事,我正想跟你谈谈呢,当面再说如何?」
  「没问题。」
  文对学校没有感情,学校对文也是彼此彼此,文失踪近半个月后回到校园,并未引起任何反响,连个问候的人也没有。文对此倒是乐得自在,免了心情烦躁的时候遭人打搅,安安心心当一个失去存在感的透明体。
  一整天下来,文都没碰到沈容馨,不知是刻意回避还是仅仅巧合,他有点意兴阑珊了,或许还是不见面为好,在信心未恢复的状态下。文诧异的是云思痕居然也不见人影,坊间传闻是回去处理家务事了,但具体情形则无人知晓。
  下午上完一节课的时候,教室里熬不下去的文就早退了,他甚至奇怪以前自己是否有毛病,居然能每天都坚持下来,上一些目的不明的垃圾课程……
  正抱怨着,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些嘈杂的声音,有的好像挺耳熟,方向源和自己租的公寓很接近。
  文加快脚步,凑前去看时,才发现想见到的。不想见到的。无太大关系的,都来齐了,许管家正和一群形形色色的人指指划划。
  两个浅蓝色制服的警察吸引了文的注意,这一带相对来说治安还是不错的,他们算是稀客,当然文绝对不会欢迎他们了,自己犯的事都不知道足够进号子多少年。
  「出什么事了吗?」文不认为他们会因为自己而来,一点也不心虚。
  「是这样的,你的房子好像都遭小偷入室盗窃了。」许管家解释道,他是第一个发现文过来的人。
  「什么!什么时候?」听到消息的一刹那,想起藏有艳照的笔记本万一被偷走的严重后果,文就不自禁地流出冷汗,声音也微微颤抖。
  「这位同学请你冷静一下,我们正在调查情况,请问你是xxx(门牌号)
  的业主吗?「问话的警员很年轻,很是刚从警校出来的风范,精力很旺盛但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发泄。旁边的搭档则老成持重得多,眼角的皱纹显示岁数应当接近不惑之年,先前一直在观察门锁被撬动的痕迹,听见这边的动静才走前来。
  倒是很常见的查案组合,文不好硬闯,只得摆出一幅警民合作的态度回答道:「不是业主,是这里的租客。」
  「行了。你今天早上是几点出门的?」
  
  「请你再清点一下财物方面的损失,我们已从你叔叔那边了解了部分情况,如果有什么缺漏麻烦你过来登记。」
  文等这条消息很久,马上动身开始检查,根本没留意警察是往哪边走。收拾整齐的屋子此刻已是乱七八糟,地面上满是盒子碎片,柜子上的抽屉都摇摇欲坠,酒橱里珍藏的几瓶红酒也被不客气地喝光。
  文没时间发牢骚,赶紧冲入卧室,外面的损失都可以当是破财消灾,但里面的宝贵资料却关系到他的生命线。
  不幸中的万幸,笔记本还在,只是位置移动了一点,看来那把锁还是能起到作用的,文心下稍定,情绪好转了一些,多亏那位笨贼不识货。
  「光天化日之下,也太大胆了吧。」愤怒之余文有点庆幸,他的摄影器材全部不翼而飞,还好照片录像已经全部转移,另外一些用来要挟沈容馨的实物仍留在别墅,总的损失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不过,沈容馨呢?文又感到不安,她与自己仅是一墙之隔,不排除也是受害者之一,中午就有消息说她已经提前下班,但下午回到公寓后一直没见她出来过,该不会……
  另一厢,沈容馨的处境比他难堪得多。她没能阻止恶贼在家里翻箱倒柜,大量性感内衣从衣柜里面翻了出来,散落在床上。板凳上。书桌上,到处都是,还掺杂着一些卫生巾和尿片,那块令她又爱又恨的多功能手机也已经消失。
  虽然在警方到临现场之前,沈容馨做过一番整理,但总觉得收拾不干净,在陪同警员检查房间的时候,老有锋芒在背之感,生怕又从哪个地方掉落一件令人遐想无限的内衣,又或者,闪出一把明晃晃的飞刀。警方问话的时候,她的脸色仍是青中带白,似乎惊吓过度。
  「沈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没损失任何贵重物品,是吧?」
  「对,所以我觉得没必要调查下去了。」沈容馨已经有点后悔,也许一开始就不该让警方介入的。窃贼想要报复,很容易就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至于那些被盗物品,即使将来被查获,她也根本不敢领取。「对了,那边怎么样?」
  望着沈容馨手指的方向,年轻的警员露出了微笑:「你好像很紧张他?」
  「啊?」沈容馨惨白的脸上泛起微红,「你误会了吧,我和他是邻居,而且只有我们同时遇窃,关心一下很正常。」
  「正常,当然正常了,像……」
  「咳咳!」同行的老警察制止了无聊的玩笑,他对什么人不能得罪分得很清楚,眼前的美女像极了那种被包养的金丝雀,而从她的姿色看,背后的男人估计是很难惹得起的。「小李,人家的私事你问那么多干吗。沈小姐,我代他给你道歉了。隔壁那边没有你这么幸运,损失挺惨重的,预计会在六位数以上,所以这起案件性质比较恶劣,超出一般民事范畴,我们不能决定是否停止调查,期间也许还需要小姐你的配合。」
  「呃,那是。你们决定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好意思,谢谢你的合作,如果想到新线索的话请随时和我联系,这是我的名片。」新警察看样子还不知何处不妥,但前辈的话他言听计从,无奈放弃了继续搭讪的念头,同时不死心地想留一个联系方式。
  「哦,李sir是吧,谢谢,如果有新发现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送走警察之后,马上便有人串门拜访,看清来者之后,沈容馨立即不可抑制地扑了过去,语音哽咽:「宫文,我好怕……」这一刻已等了太久太久,饱受惊吓的她再也维持不料在警察面前的镇静。
  「没事了,我在这里。」文关上大门,搂着她一步一步坐到椅子上。相处这么久,第一次脑海里想的事情,与上床无关,似乎已经在往变态淫魔发展的道路上不断退化,但内心却不牴触,至少没有采取手段阻止这种趋势。
  一切都源自身边的女人,虽然不肯承认,但文也不敢否认他很在乎这个女人,不知不觉这个笨笨的迷糊女人已能牵动他的心绪。当看到她平安无事的时候,笼罩心头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甚至文还觉得那些贼其实挺可爱的,如果不是他们来这么一出,自己的定位还真是有点模糊尴尬,现在一切都明朗清晰了。
  「别怕,没有人能伤害你,老婆。能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
  沈容馨没有反驳,抽泣声渐渐停止,靠在文的肩膀上述说了她的可怕经历。
  当天中午,因为公寓昨晚出现的问题,她告假回去了一趟,结果却在打开家门的时候,撞到了在里面大肆破坏的小偷。她当场惊呼一声,随即被窃贼锐利的眼神和刀尖的寒光慑得不能动弹,幸好贼也担心刚才的尖叫会引来更多人,急于脱身之下倒未加害于她,卷起包袱就从窗户逃脱了。
  「好了,都过去了,人没事就好。」文劝慰着这犹有余悸的沈容馨,顺口问道,「你有看清他的模样吗?」
  沈容馨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下:「看不清楚,他把脸蒙上了,身形从背后看比较矮小,但动作很敏捷,其它的,我当时太害怕,想不起来了。」
  「嗯,我明白,现在你休息一会吧。」
  「你,你要走了吗?」
  话音中挽留的意思很明显,虽然另一件事也很急迫,但文当即改变主意,「
  不是,上厕所而已,别担心,我会陪你度过难关的。」
  换作是平时,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文自己都会脸红,但现在两人却都觉得挺顺理成章的,关于那起荒诞的婚姻两人似已心头达成默契。
  当文离开沈容馨的时候,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许管家仍一个人站在大厅内,往外吐着烟圈,从缸里的烟灰来看,他等待过不短的时间了。
  「呵呵……看样子你的气色还不错,有点你老爸当年宠辱不惊的风范了。」
  许管家掐灭了手上的烟头,笑吟吟地转过身来。
  「一般般,你的心情似乎也很好。」传说情绪是有感染力的,但文宁愿这条规则别起作用,因为许老头的笑容比一般的死人脸还要难看恶心。
  「大概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能有多好,是你的老相好同意摒弃前嫌跟回你了吗?」
  「少爷,你猜得还真准,不过还有少许出入就是。」对文的「冒犯」,许管家早就适应了,不时能冒出无敌之语,「算了,先别谈我的事。说说你的情况吧,我推测你的症状应该跟这东西有关。」
  望着他拿出的试剂,文颇为疑惑:「这不是你给我的春药吗,我并没有服用啊,再说就算用了吧,效果怎会南辕北辙。」
  「这就是它的神奇之处了。」许管家捧起自己的得意之作,介绍道,「你可能大意之下松开了瓶盖,它不必服用,直接在空气里挥发就能生效,促进人体的性欲机能。但为了保证人身的健康安全,它暴露在空气中氧化久后,会慢慢转变性能,遏制这方面活力。如此一来,就能使人有节制,不至于过度纵欲伤身了。」
  「那这种节制状态持续时间有多久?」
  「从我在狗身上做的实验看,不会太久,一天之后肯定恢复了。」
  「你是说你没在人身上试验过,我是小白鼠。」文双眉之间浮起黑线。
  「对。你提醒我了,其实这东西改良一下,拿去当狗药卖也不错,省了给它做避孕手术了,话说很多狗主都不喜欢宠物与外面的杂种狗搞在一起。对了,咱家养了小黑,或许有这个需要。」
  「行了行了,这些东西不用讨论。」继续围绕这个话题文会有杀人的冲动,姑且当他说的是对的,「你不是有些事情要告诉我吗?家里来了什么客人那么重要。」
  「一个女孩,自称是你的未婚妻。」
  「是她?」文微微惊讶了一下,更多的是恍然,早上莫名其妙的焦虑得到了解释,既然是「未婚妻」,那肯定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哦,你已经知道了,还好我没有怠慢她。」
  「不,应该说没有。」文摇摇头,沈容馨曾提起过这个人,但当时就没太认真对待,甚至一度以为是她恨嫁出现的幻觉,久而久之也忘在脑后,现在勉强想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你确信她不是哪个熟人来开玩笑的吗?」
  「唉,人老了,记性靠不住,反正我没印象。其实就算从前见过,女大十八变,大概我也认不出来她戴墨镜的样子。」许管家又点起一根烟,「当然分析起来,不排除是真的可能性?毕竟荒山野岭找对地方很需要毅力的。」
  文有点失望,原来许管家也不是百事通,但记忆中他的眼睛可比八卦大报的记者还要毒得多,也不至于出趟国回来就一问三不知吧,他不死心地追问:「你再想想看,在我小的时候,父母有没有做过这类安排。」
  「这个,应该是有的!」许管家苦思之下又燃起一根烟,「我听你爸你妈各自谈过不下百回,但是否认真就难说了。那个女孩又不肯留一个联系方式。」
  又是一句废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许管家确实反面教材,文悲哀地发现除掉以前的神秘外衣后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后中年老糊涂,交涉能力比沈容馨强不到哪里去,完全不值得信赖,以后的路确确实实只能靠自己了。
  「算了,她既然肯找上门来,就不会只来一次这么简单,到时候问问她的来头就行,现在多想无益。」文给出了暂时来说唯一的解决方案。
  「有道理,先这么办吧,但少爷,我感觉你应该注意一下人身安全。」许管最后提了个居住方面的建议少爷,「虽然这次没有人受伤,但我认为纯属侥幸,这栋公寓风水并不好,为避免类似事故,少爷暂时搬回家吧。」
  「不必了,那些盗贼不过是些流窜作案团伙,光顾一次就跑到别的地方了。
  这里很方便,我自己也有防身工具,用不着被吓得躲回去。「文态度坚决。
  「我看是因为隔壁那位吧,你打算怎么安置她,呃,多嘴了,算我没问。现在时候不早啦,我要回去给小黑喂吃的。这次遭了小偷,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见了要我帮忙买或者从家里捎带的,跟我说一声,我明天带过来。」
  「嗯……」文思索了一阵,道具方面尤其是摄影器材的确是需要那些后备了,但现在它们好像也没有用武之地,「不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搞定。」
  听着许管家渐行渐远,文也离开了乌烟瘴气的房子,正要张开双臂大口呼吸一把新鲜空气,手却打在一块颇有肉感的圆状体,惊讶之余连忙回头,却是已经醒转贴着门墙站立的沈容馨。
  文赶紧从她的胸部缩手,下意识问了一句:「你都听到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3 09:57:34

第二部·有容乃大·第二十四章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吧。」车子已经上路,文问出憋了许久的问题。
  「少爷,接下来的事请你做好心理准备。」许管家咳嗽了几声,「夫人日前病危被送往医院,据说情况不大乐观,希望你尽快赶去。」「……」文想谈些什么,不过又实在无话可说。虽然与母亲感情并不深厚,但突逢此事也不好受。
  「据说是积劳成疾,她往常太拚命了,但愿能度过这一关。」不知算不算安慰,许管家饱经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当文赶到母亲入住的医院时,东方的天空已是微微发白,医务人员告知母亲尚在进行手术,他只好坐在休息厅中等候。
  许管家把他送到机场后便先行离去,文是一个人孤身前往,一路上浑浑噩噩也不晓得睡着了没有,只觉得现在眼皮越来越重,要强打精神才能睁开。
  病房外面,等候的人都是肃穆异常,只是从服装的高度统一性来看,应该都是母亲公司的员工,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父亲也没到场。
  文与他们自然没有共同话题,不知不觉又想到沈容馨,自己突然跑到A国并没有事先通知她,还是打个电话交代一下好了。
  「喂。」「是宫文吗?你到哪里去了,现在几点钟你知不知道。」大概她一直守在手机旁,鸣音未落双方已接通,然后马上是连珠炮似的问话。
  「啊,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暂时回不去。」「出了什么事?知道嘛,如果二十四小时后找不到你我可要报警了。」「别太紧张,是我妈她……」「你吗!她怎么啦?」一提到宫母沈容馨即刻没有兴致开玩笑了,莫非纸包不住火,与文的事那么快就败露了。
  「她前些时候突然急性病发作送到了医院,我还在等下一步的消息。」「是这样啊,抱歉……」听闻此消息,沈容馨为自己先前所想内疚的同时也很震惊,年初还那么精力充沛的一个人,怎么会说病就病得那么严重了。
  「我现今不在国内,暂时可能回不了。」「你先不用急着回来了,这边我会帮你请假的。放心吧,伯母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照顾好自己呀。」「我会的,老师你也保重。」放下电话之后,文蓦地发现周围人众都已起立,而病房的门也徐徐打开,部分急性子的已冲过去围攻医生,叽里呱啦着文一点也听不懂。
  「你是病人的家属对吧?」文正以为没人理会的当口,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迳自上前问道,确认他是否为安排中第一个知道结果的人,无论手术完成得如何。
  「没错,我妈她怎么样了。」「很遗憾,我尽力了。」医生匆匆交代完这几个字便即走开。
  没有拖着医生不放要死要活的场面,空气中静得可怕,而直接当事人文大概天生就是冷血一族,得知母亲之死竟没感到多大伤痛,只觉得脑袋乱糟糟的,稀里糊涂撞出人群,找了家旅馆便睡了过去。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天已是来了又离去,夜色底下无灯光的房间黑得连手臂也看不见,只能完全凭触觉找到开关。
  由于并非有备而来,文目前的住址没有其他人知道,与外界的联系就只剩一部手机,他从口袋掏出一看,赫然发现屏幕上挂满了未接电话。他细细一查,里面有一个可以忽略的是许管家打来,而其余的都来自焦急的老师。
  该回个电话去了,她也是有权利打探消息的人。
  「宫文,伯母怎么样了?」这次电话甫一接通,文还未应声便被抢了话头。
  「她去了,嗯,她过世了。」诊断报告说是长年累月的高负荷工作形成的,对面呆了呆,几秒后才缓缓回话:「没想到,唉,能告诉我是什么引起的吗?」
  「呵呵,都不重要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照实说吧,诊断报告写的是死于心肌梗塞,长年累月高负荷工作形成的疾病。」「宫文,发生这种事我也很难过,但…
  …」沈容馨从手机里听到文的笑声,顿时有点担心文不会傻了吧。
  「放心,我没事。下周有个葬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也来一趟。」文忽然发出一个邀请。
  「啊,好的,不过你……」不知是否因为体谅他的心情,沈容馨答应得很爽快。
  自己该是被人劝要节哀顺变了吧,可是好像根本没有哀,又从何去节,文抢着说道:「具体时间我另外再通知了,现在我想去吃饭,拜拜。」「等等。」正要挂断时沈容馨似乎还要再叮咛几句。
  「哦,有什么事吗?」「呃……,需不需要我带些东西过去?」「不必了,你把自己带过来就好。」文想起从前打算让母亲见儿媳妇的话,虽然仅仅是在心里随便说说,而且也不认为自己存在去惹她生气的念头了,可总有种要去兑现的欲望,如今她已不再人世,就让她看看自己的准老婆吧。
  沈容馨没那么快抵达,文打算一个人在异乡无所事事地四周闲逛,享受一段无人打扰的日子。可是希望很快破灭,这天傍晚时分,就有几位西装革履的人士找上门来。
  「请问您是宫文先生吗?」「没错,你们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文不喜欢突然闯入的不俗之客,也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看在敬语的份上应该不是来讨债的,所以没有否认。
  「咳,咳,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母亲的私人律师,来这里是为了宣读她的遗嘱,另外几位则是见证人,请问阁下现在方便吗?」对方回避了这个可能引起尴尬的问题,直接说明来意。
  「我无所谓,那就开始吧。」这也是迟早要来的,不如快点解决。文继承了母亲名下的大部分股份。房产以及存款债券等等,对钱财没有多少概念的文这回也听明白这实在是一笔相当惊人的遗产。
  「请您在上边签字。」交代完毕后,律师递过一份文件。
  「这么说,她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了。」文挥动起笔杆,有点难以置信。
  她对自己不能说不好,只可惜她给的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
  「当然,您是她唯一的儿子,恭喜您了。如果以后还有问题请找我联系。」
  他一边说一边把名片递给文,然后便退了出去。
  得知自己成为富翁的文没感到几分喜悦,只是像例行公事般把资产折现转移到国内的帐户,不过股票例外,因为遗嘱有说明是不允许转让的。宫母还是存着未来让文接手她公司的想法,目前文拥有的股份足够当敲门砖了。遗憾的是文对此兴趣缺缺,与许管家稍作商量后便委托了一位在公司担任要职的董事代为行使投票等职责,他只要保证定期能有分到手的红利就行。
  这些事情看起来简单,可处理的时候显得相当繁琐,毕竟是大规模的资金调动,光是确认就得好几个步骤,等一切办妥,沈容馨也已从国内赶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非但没使两人产生隔阂,反而令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
  这次刚一见面,沈容馨就扑到文的怀里,眼角隐隐含着泪光。
  文不会介意她的动作,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这才几天不见,又不是生离死别,好像太夸张了吧,似乎失去亲人的是她而不是自己一样。
  「好了好了,大家都没事,我们往这边走吧。」她怎样想文是不明所以,但仍然安慰了几句,搀扶着送入车子里。
  车门关闭后,沈容馨才从见面时的激动平复过来,微微脸红着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情绪不知怎么回事,让你笑话了。」「哪里,我很喜欢呢,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很协调。」文不讳言自己的感受,挽住她的肩膀,开始留意她外表上的变化。沈容馨没有穿学校的职业套装,改成白色上衣加灰色裤子的组合,显得更娇小了些,不变的身躯还是那般惹火,如果没有司机在场,几乎就要给当场正法了,即便如此,文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朝她臀部伸展过去。
  「宫文!」沈容馨觉得不大对劲,面红耳赤地提醒他。
  文心中一凛,这种即将参加葬礼的时刻逞手足之快的确太不像话了,对死者很不尊敬的样子,他可以不在乎,但沈容馨没理由不在乎,所以悻悻地将抬起的手臂又放下。
  为免气氛沉闷,沿途文把几天来的活动和葬礼的流程都说明了一下,沈容馨方面没有多大反应,仅偶尔点点头,连文讲到继承大笔遗产时都没有什么表情,眉角间似隐含了几件心事。
  在文离去的短暂日子里,沈容馨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起初并不觉得有两样,可很快相思之情就发酵膨胀。独自在家的时候,时不时莫名其妙地眼睛发酸,投入到这场感情后她的脆弱心理就没转变过,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常常让她胡思乱想。
  后面几天,沈容馨人在此处,心却早已飞到文那边去了,工作都很难集中起精力,清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日历,希望尽快赶去与文会和。
  原本这也算是平静,可就在登机的前一天,一个意外来客打破了既有的生活轨迹。当时沈容馨正在厨房做饭,忽然听见客厅传来的敲门声。
  沈容馨对此倒不以为意,毕竟每天这时候间或会有其他人来派发传单广告之类的,便也没放下手中的锅铲就去打开了房门。
  只见外面站着的是一位学生模样的女孩,戴着幅墨镜,相貌不能准确描述出来,但给沈容馨的第一感觉是此人曾经见过,却又想不清楚此人是谁。
  「你好,请问你是……」「请问宫文是住这里吗?」来者抢先问道。
  「啊?他是,呃……不是,总之现在不在这里。」沈容馨不知道会有人来她家找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不在呀,可惜白跑一趟了。」对方有点惋惜。
  「要不要我通知他一下。」「谢谢,不过不用了。请问你是谁,和他什么关系?」「这,我……」沈容馨警觉起来,「在我回答之前应该先介绍你的身份吧。」
  「噢,真是不好意思,先前疏忽了。初次见面,我是宫文不曾谋面的未婚妻,是特地来见见他的。」「你说你是他的未婚妻?」沈容馨难以置信。
  「没错,很小的时候我们母亲就给我们定了娃娃亲。」这句话具有惊人的杀伤力,令沈容馨屏住了呼吸,手上的锅铲刹那间从手指滑落。
  来客眼明手快,在「哐啷」声爆发之前就稳稳接住,虽然双眼被遮挡,但仍能从下巴的形状变化看出对方笑得很诡秘。
  「哈哈哈,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吧,这个先还给你,以后小心一点哦。」
  沈容馨稍为迟疑一下,还是拿了回来,忍不住问道:「请问你到底……」「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呵呵……也许以后还会见面的,到时再说吧。」对方莫名其妙地走了,正如她莫名其妙地进来一样。沈容馨歪着脖子想了半天,也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光是为了逗自己玩吧……
  「糟糕,大概已经烧焦了!」沈容馨急急忙忙冲入厨房,从里面传出的「噼啪」声让沈容馨停止了这段漫无头绪的思索。
  这件事当然不会到此结束,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沈容馨越来越在意此事,她被那位女孩带来的困惑搞得心神很不安,导致下飞机时与文碰面的表现有些反常。
  现在同坐一车厢的文明显没猜到其中的原因,自己也不知道要不要问,问的话又该从何说起,现在仍然要准备进行丧事,在这些问题上纠缠是否会显得自己很没有大局观念?旁边文仍在滔滔不绝,算了,等他说完先吧,沈容馨如是想道。
  「馨姐,我能想到的我都讲完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没多久文就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水瓶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猛灌。没办法,第三只腿好久没运动过了,难得美食在前却被告知能看不能吃,还得继续忍耐。
  沈容馨可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可以从这里切入慢慢找到答案,便抓紧机会问道:「伯母生前有没有什么特别交代安排你去做的?」「有啊,她希望我学点管理和销售方面的知识,以便进入她的公司,不过我没什么兴趣就是。」「除此之外呢?」「没有了。因为她这次病发实在很突然,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不能见医生护士之外的任何人,然后就传来手术失败的消息。我根本来不及和她说上一句话。」文说得很肯定。
  「那她对你的人生大事有什么建议吗?」「人生大事?」「比如说婚姻之类啦。」「嗯……虽然这时候举办婚礼有冲喜的说法,不过我们好像不用这么着急吧。」文正襟危坐,沈容馨的问题使他会错意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容馨没料到自己居然会给他逼婚的错觉,窘迫得不知要钻进哪里去,吞吞吐吐地说:「我想问,呃,你有没有未婚妻?」「
  我?当然有了。」「她是谁?」沈容馨心下一紧,莫非那女孩所言非虚,若真是如此,自己在文心目中又是什么地位,候补情妇吗?
  「现在坐我隔壁那位不就是。」文打趣道。
  「我什么时候……」沈容馨连忙收口,怕一不小心就掉进文的字眼陷阱里去,「别乱讲,我和你说正经的。」「我可是很正经的。你今晚怎么啦,老是问些很奇怪的问题。」「啊,对不起……」这方面内容对沈容馨刺激很大,可对文来说则完全不着边际,当下她也觉得自己太莽撞了。
  「我们之间何必说这些,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达,你在这里躺着休息一下吧。」
  文拍了拍自己的右肩,让她靠着睡。
  虽然沈容馨的提问有些出人意表,但文并没有看作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觉得无非是恋爱期女人的无聊幻想。未婚妻?如果有的话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父母好多年都没有关心过自己了,根本没理由做这件无聊的安排。文笑了笑,自己又不是唯父母之命是从的人,就算真有也大可置之不理,不过……
  闻到沈容馨秀发飘来的清香,文带着美好的幻想也入睡了。
  葬礼如期在一个坟场内的教堂举行,文在其中充当人子的角色倒是很称职,尽管内心并不喜欢这种过分严谨的场合,他的表现也挑不出毛病。当然,即便有毛病大部分人也不可能觉察出来,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文旁边的美女吸引住。
  身穿素装的沈容馨依然是场上的焦点,让男人眼馋女人嫉妒,如果不是顾忌现有的庄重气氛,估计不少人都会上前来搭讪。
  参加前沈容馨曾问过文到底自己以什么身份参加葬礼,文的答案也很干脆:「就说是我的未婚妻吧,名正言顺。」沈容馨推辞不下,也或许是她的内心也有点期盼,总之最终答应了文的提议。从致辞到行礼她都是按儿媳的要求做的,虽然很繁琐,但压根不觉得累,对自己取代「主角」吸引了更多的目光也没有察觉到。
  嘉宾一位位被送走,会堂变得空空荡荡。文似怜惜又似调情般擦去沈容馨额头上的汗珠:「累坏了吧,刚才很多人都盯着你哟,想要把你吞下去似的。」「
  是吗?我今天穿的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才对。」「没办法,天生丽质嘛。还好他们总算消失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啊?也差不多了吧。」「抱歉,大概我得留下来,在教堂这里住一晚。」文给了个她意想不到的答复。
  「为什么?这里连床都没有。」沈容馨无法理解。
  「我母亲家的规矩,葬礼过后儿子是要守孝一整夜的。」「那我呢?」沈容馨想了想问道。
  「你?当然陪我一起了。」文帮她做了决定。
  「可是……」「你今天扮演的角色可是我的妻子哦,记得昨天我和你说的吗,按照规矩应当和我同等待遇。」文早就把路铺好,牵着她一步步踏进来。至于所谓的老家规矩其实就是借口罢了,当它有用的时候才是真理,没用的时候则废纸不如。这一套和鬼神之说类似,只能选择信或不信,根本没法从理论上驳斥,催人就范时挺好使的。
  「但我还没有……」文没有让她说完,讲到一半的时候就插嘴进去:「就算是演戏吧,没听到- CUT- 的时候就要坚持下去,中途离席是对死者不敬,我妈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一顶大帽子盖下来,沈容馨只得噤声,虽然她不认为宫母会高兴见到自己,如果真有灵魂一说的话。算了,就当赎罪吧,自己抢走了他的儿子,为她守夜是应该的。
  月亮越飘越高,坟墓周边也越显幽静,放眼四周只有两人落脚处的教堂有点灯光,犹如大海中的一片荒岛。
  「真想不到,好端端一个人就这么离世了。」沈容馨知道现在保持沉默是正常的,可是文接连几小时都没开口还是令她无所适从,另外一想到自己身处坟墓的包围就有种深深的寒意,为转移恐惧心理她开启了话题。
  「嗯,她以前总是拚命拚命再拚命,现在倒是可以永远休息下去了,以前我很讨厌她的,但现在她死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当然啦,母子连心嘛!我自己也曾经失去双亲,就在去年夏天,应该能体会到和你相同的感觉。不过你也不要太悲痛,把她记在心里就是最好的悼念方式了。」「呵呵,大概是吧。」文觉得自己的感受和沈容馨所说并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同霎时之间也分辨不出。
  「宫文你比我可要坚强得多了,记得当时我是一直哭一直哭,也不晓得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去的。」「你父母在的时候家庭气氛一定很温馨对吧?」文以前从未深入探讨过这方面的事情,现在却生出好奇之心。
  「嗯,我从没看见他们红脸过,从我记事起家庭生活就一直和和睦睦,虽然钱挣得并不多,但日子过得一直很幸福。小时候我去公园玩都是爸妈一起陪我去的,而当时其他孩子一般都没有这么幸运,有的是只有妈妈带着,有的是爷爷或奶奶带着,还有的是保姆带着,很少看见父母同时登场的。上小学的时候,每当有刮风下大雨的日子,不管工作多忙他们都一定会准时带伞把我接回家。到我长大后,那种家人之间的融洽也一直保持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家就是最好的避风港,所以我很不能理解代沟的意思。我们把每一位家庭成员生日都记得很清楚,从来不曾冷落过,另外每逢节日……」沈容馨打开了话匣子,一件件述说着埋藏的往事,那里留下了她很多美好的回忆,感情一旦触发后自己也控制不了。
  唯一的听众文也没有打搅,由着她尽情发挥。
  「可惜他们那么早就离开了我。」说到最后,沈容馨又想起那幕意外,内心又是一阵刺痛,眼圈红肿起来。
  「同感身受,你也看开点,就像你刚才说的,把他们记在心里才是最好的悼念。」角色似乎突然反转过来,变成文在劝她了。
  「不好意思,麻烦你听我絮絮叨叨这么久。」沈容馨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在别人的葬礼上,身旁就坐着自己的男友文。
  「不会呀,但你说了那么久,口渴了吗?别的饮料已经喝完,用这种将就将就吧。」文从包裹里取出几瓶啤酒。
  「是酒啊?」沈容馨并不喜欢酒的味道。
  「没错,为熬夜准备的,毕竟第一次在墓园里过夜,可以壮壮胆,驱驱寒。」
  「也对。」沈容馨说了一大堆话,确实需要补充水分,而且心情上确实也有借酒消愁的意愿,所以很痛快地喝了一大口,「咳,咳咳……」不知道是否平时很少喝酒的关系,沈容馨猛地被呛了一下。
  「小心点,别着急。」文拍了拍她的背,「现在感觉好多了吧。」「不错,谢谢。」沈容馨缓过劲来。
  「无需客气,我也就是随便拍拍而已。」文把杯子里的啤酒咽下去后接着说道,「现在我明白你的名字为什么叫馨了,原来是因为有一个很温馨的家庭。相比之下我的就乏善可陈了,一家人连一顿友善欢乐的饭都没吃过。」「……其实我觉得你父母也是很关心你的,只是他们不懂怎么表达。」沈容馨安慰道。
  「谢谢,我敬你一杯。」文率先一饮而尽,沈容馨见状只好跟上。两人继续漫无边际地聊着,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情绪都变得很激动,大有不醉不休之势。
  「文,再给我来一杯。」沈容馨的脸蛋已是红得发烫,现在啤酒对理智不大清醒的她来说就像白开水一样。
  「不行,刚刚说过是最后一次了,不能再喝了。」现在沈容馨明显已经喝醉,估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继续灌下去只怕会突然昏倒,文衡量这程度差不多了,便开始强硬干涉,将杯子都夺了回来,「和你在一起真是很愉快,这次喝得够多了,下次有机会再来吧。」「文,过来陪我一起睡。」喝醉的沈容馨语不惊人死不休。
  「好啦好啦,不过在这之前先和我办一件事,可别睡着哦。」「行,都听你的。」沈容馨托着苹果般通红的脸蛋,百依百顺地趴倒在文身上。
  「还能站起来吗?」文还是有点担心她的状态,怕仪式没完成她就先睡着了。
  「没问题。」沈容馨摇摇晃晃地转了一圈,忽然间又跳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一件事哦,知道我听说你妈妈过世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是同病相怜吗?」文猜测道。
  「哈哈,不是,猜错了,你肯定没想到,我听见这消息感觉就像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被推了下去,全身从牢笼里释放出来一样轻松。」「嗯?」文微微一愣,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看她的样子很不庄重,可是刚才说的那一句的思路很清晰,一点不像说胡话的样子,反而类似酒后吐真言。
  「你不明白吧,上次寒假来A国旅游的时候,你妈妈就认我作干女儿了,托我好好照顾你,说起来你应该叫我姐姐才对。」「有这回事?」文不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沈容馨的话东一句西一句很难找到要点,但文明显转变态度重视起来,那段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你妈妈已经发现我和你之间的一些苗头了,就是用这些方法提醒我,她是明确反对我和你来往的。」文恍然,难怪前几个月她对自己总是忽冷忽热的,很难捉摸她的脾气,却原来是自己母亲从中阻挠的缘故,若非如此就不会这么曲折了。虽说不必和死者苛求计较,但他对自己将要做的事也内疚全无,坚定了送上祭礼的决心。
  「所以当我知道你的离开与你妈有关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和你的关系被她发现,不料等来的消息却是她病逝。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再没有人来干涉我们了,甚至有些庆幸,明知道是不对的,但还是忍不住这样想,我是不是很坏啊。」「简直是坏透顶了。」文重重地拍了下她的屁股,「快说,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现在我才清楚她激烈反对的原因,原来她早就给你安排了一位未婚妻,前两天还来过我家一趟,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戴着幅墨镜,很直爽的样子。」「什么!她说了些什么?」前面说的也就笑笑算了,但这件事实在太具震撼性,文可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名未婚妻,联系到昨天车上沈容馨那些奇怪的问话,有人拜访她的事应当不会有假,唯一的疑问就是那女孩的来历。
  「她就是想要见你一面,其他什么都没说。」「所谓的未婚妻也是她自称的对吧,有什么信物证明吗?」「好像没有……」沈容馨使劲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不说她了,说说我们自己的事吧。」文看看表,预约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喝点酒只是为了方便自己行事,能挖掘出这么多秘密是文也预料不到的。反正来日方长,冒认自己未婚妻的家伙总能查出来,还是赶紧把最重要的事办妥再说。
  「我们?我们有什么事?」随着酒精散发,沈容馨醉意越来越重。
  「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服装吧。」「这是……婚纱!你要干吗?」「当然是结婚了。」文理所当然地答道,「刚好这里就是教堂,就举办一场午夜婚礼吧。」
  「哈哈,好哇,我还没结过婚呢!」沈容馨思维早已短路,根本考虑不到连带的其他责任和相关问题。
  「事不宜迟,马上开始吧。」之前沈容馨未因酒精麻醉解释清楚时,文只以为那些奇怪的问话都是她恨嫁的表现,为了成全她的愿望,也为了将自己曾立下的志向补充完整,他特意策划了这场别开生面的仪式。至于那不知真假的未婚妻,很抱歉,他可不会为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改变主意。
  恰巧A国这里结婚手续也特别简单,只要提供身份证件,双方年满十六岁,有公证人主持婚礼就算正式通过。对文来说,证件不是问题,护照是随身携带的,年龄也满足条件,至于公证人更加简单,他干脆把这家教堂的牧师请来做主持人。
  约好的牧师和几个客串嘉宾守时而至,见到漂亮的新娘子赞叹连连,随后才向文询问:「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嘉宾那么少,应该还没来齐吧,要不要再等等?」
  这位牧师是国内移民过去的,现年四十多岁,中文非常流利,不用担忧沈容馨出现听不懂的情况。文扫了一眼大堂,人数的确少了点,不过也不会来更多人了,因为事出突然临时拼凑的,很难模拟出那种豪华盛况。
  「就这些来宾了,新娘子不喜欢热闹,人太多反而不好,只要关键人物到了就行。再说,小巧也有小巧的好处嘛,教堂里面用不着太铺张。」「宫先生说得对。」牧师点点头,转而关心起新娘子,「我看她好像酒喝多了,还撑得住吗?
  我这里有些醒酒丸,您需不需要?「」谢谢,但我认为没这个必要。她的确喝得脸比较红,不过问题不大,毕竟是人生难得的几个重要日子,喜酒喝多点很正常,还没到醉倒的地步。「」没错,我精神着呢!牧师先生你可要把我们的婚礼主持好哦。「沈容馨主动证明了文的观点。
  「呵呵,是我多虑了。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完美的婚礼作为纪念。
  话说回来,也曾主持过不少婚礼,但都是在外面,在墓园这里的教堂还是第一次,你们的观念确实与众不同。「」这说起来是为了还老人家的一个心愿。我母亲一直希望能够参加我的婚礼,可惜天不随人愿,她没等到这一天就被主召走了,现今就葬在这里,我选择这个地址就是为了能给她看到我结婚的过程,了却从前的遗憾。「」原来宫先生还是孝子啊,实在难得,我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哈哈……「」谬赞谬赞,说了这么久,我们都还没结婚呢。「」对对对,我这人老把正事忘记,不叨扰了,我们马上开始。「脑袋迷糊的沈容馨对自己被卖了毫不知情,不仅如此,她自身还在全力配合。婚礼进行得很愉快,文甚至自己都有点怀疑,沈容馨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她居然没有任何失礼人前的表现,方方面面都比想像中要好太多了。纯白色的婚纱掩饰不住她的婀娜多姿,姣好的面容宛若坠落人间的天使,听说女人当新娘的那一刻最美丽,文不清楚这句话用在别人身上对不对,但如果印证在沈容馨上面,他能确定自己找不到任何证据来反驳。
  明明是早已见惯,每一寸肌肤都很了解的女人,重装上阵后却给了他异常惊艳的感受。或许就是由于太熟悉了,文在帮她穿上婚纱的时候,牧师大表赞词的时候,都没有好好观察她,所幸还有机会弥补盲目自信带来的遗憾。
  望着专属于自己的天使,文再次感叹自己做了无比英明的决定,就算不为了那什么无聊的愿望,就算这场婚姻最后以破碎告终,光凭与她一起踏进围城的过程也是值得的,附近扮演嘉宾的临时演员用他们的钦羡目光做了最好的证明。关于沈容馨是真醉假醉,现在关心这问题就是傻子了,重要的是尽快完成仪式把她娶进门。
  没有任何阻挠,一切都很顺利,完成古老而庄严的对话和交换戒指等手续后,牧师郑重声明:「现在,我宣布,宫文先生和沈容馨小姐结为夫妇……」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虽然人数不多,但在旷野宁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嘹亮,文伸手揽住沈容馨,开始送客:「很感谢大家过来捧场,让我享受到一个精致难忘的婚礼。」
  众人也很识趣,为免打搅新郎新娘的好事,纷纷告辞离席而去。
  「好了,现在时间只属于我和你两个人了。」「都结束了吗?」沈容馨潜意识里似乎很向往这种把自己嫁出去的场面,希望宴席永远不散才好。
  「是的,刚才你不是说要我陪你睡的吗,现在可以如愿了。」文坏笑,之前他已委托牧师离开时把门锁好,这会儿与外面世界完全隔绝开了。他租下的场所可以说是做到了物尽其用,举办完葬礼后接着就是婚礼,然后还兼作洞房。
  沈容馨不似以往这般啰嗦,从半推半就变成主动迎合,片刻功夫就顺着夫君的意思把婚纱。内衣一一卸下。站在一旁饥渴难耐的文也是一秒也不愿多等,衣服还未脱光就化身野兽把她扑倒。
  空旷的墓地中央,大堂里迷漫着的宴会气息,给了文野战的强烈刺激:高悬壁上的遗像中,母亲精明的双眸像鹰隼般注视着整个会场,令文有被盯着的感觉,这又使他有种叛逆成功的快感:外加用以助性的酒,文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昂扬起来,伴着婚礼进行曲的乐声占领了沈容馨的私密花园。
  「对了,你还没有拜见公婆吧?」发动机忽然止歇,文想起先前还漏了一个重要环节,「我爸不在,我妈可以用这张相片代替。你就在遗像前敬一杯茶,磕几个头好了。」「快一点。」文领着半梦半醒的沈容馨到母亲的遗像前,摆成跪姿,然后一手握着她的乳房,一手抓住她的屁股,慢慢往下鞠躬致敬。
  「很好!」快要贴近地面的时候,文一个翻身紧紧包夹住沈容馨的双腿,骑在她的臀部上,采用背后式让坚挺的肉棒穿刺而入,「啊!」尽管阴道已很湿滑,沈容馨仍因这粗鲁的动作噤不住尖叫出声。
  「坚持住,有苦后有甜,等会就能体验到其中的乐趣了。」文沿着她的秀发抓住她的脑袋使头抬起来,「但这之前先让婆婆好好看看可爱的儿媳吧。」沈容馨不得不见到一向敬畏的人,她的羞耻意识起了反应,似乎明白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很不雅观,霎时浑身颤抖,剧烈挣扎着想要摆脱。
  可是一个喝醉的女人终究没多少力气,文居高临下轻易就把她钳制住,下身一紧一松地抽插。渐渐地,脚下母兽停止了反抗,眼角渗出似汗似泪的液滴,默默承受着肉棒在体内的摩擦,文终于在母亲遗像前完成和自己妻子的交配……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3 09:57:15

第二十三章
  深夜里的世界万籁俱寂,三月风带来的绿意却在朦胧月光下益发盎然,空气中混合了泥土的芬芳气息,将属于城市的喧哗冲刷得没有任何痕迹。本地大部分人都已沉醉在梦乡当中,躺在床上的文却了无睡意,与旁边老师的关系才刚刚步入一个全新阶段,他很享受这种真实拥有的感觉。
  房子空间狭小,身体的热量不易散发,倒还温暖些,比起那套山间别墅,这里更像一个家,一个能安全停泊的港湾。以往的辛劳,诡计,还有故弄玄虚都在今天凝结为一个句号,沉淀出的个中滋味只有文才能体会,不过很明显,失而复得的喜悦已让他忘了所有的不快,心情始终难以平静。
  中途虽然遭遇不少波折,但更增添了到达彼岸后的欣喜,感受着佳人柔和的鼻息,文的思绪不断重复着白天场景的回忆。
  沈容馨正式答应是在早晨,可惜这种关键时刻却没有空闲来庆祝,不仅如此,为了避嫌,他们还得特意岔开时间分别来到学校。
  课堂上沈容馨的表现也没有任何异常,根本看不出是个涉入一场新恋爱的女人,要说与平时的不同,就是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味更足了,每当双目有意无意地扫过文的脸庞时,总能撩得他心痒痒。
  这种变化还是沈容馨自信心回归的缘故,从前她遇事屡屡优柔寡断,但这次她的信念不同以往,不管前方有多少责难非议,她都决定要去闯一闯,哪怕是毁灭,她也愿意承受。这样一来,曾经的障碍,如社会的压力,宫母的警告,甚至恶魔的纠缠都可以忽略不计,抛下心理包袱的沈容馨自然表现好很多。
  不过另一方文就没有那么自在了,他并不敢轻易相信沈容馨的承诺,毕竟先前有过违约的记录,不排除有翻脸不认账的可能性,所以他在高兴劲头过后,开始密切留意着老师的态度。偏偏她在讲台上是喜怒不形于色,文得不到太多有用信息。
  校园里直接碰面还是有不小风险,比较可靠的接触唯有通过短信一途,但文不想做先行动的,准备后发制人,一直等待手机提示铃响起好回复过去。不料一上午都没什么动静,大家似乎都在硬扛,看谁先沉不住气。
  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文终于忍无可忍,率先送过去一个问候。那边好像早做好准备,片刻之后就有了回音。
  “呼呼,还以为你打算在学校里面都不理我呢。下课后来我家吃晚饭吧,想吃什么菜我等会去买。”
  文小小惊讶了一下,他没想过会收到这么个热情的邀请,似乎之前是多虑了,沈容馨并非草率答应自己的。
  晚餐是在公寓里面进行,但也有约会的气氛,沈容馨把以前相处时隐带的教师架势都收了起来,双眼眨的次数倒比平常多了不少,增显了她的乖巧可人。
  “我吃饱了。馨姐你慢用。”文放下饭碗,拍拍肚皮说道。
  “嗯,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老样子啊,不过作为老师你表演得可真好,差点连我也给骗了。”
  “没办法,其实你也做得不错呀,快放学的时候才和我联系,如果以后都像今天一样估计直到你毕业也不会被人发现,只是会比较辛苦。”
  “辛苦点我倒无所谓,反正也就一年多,忍忍过去很快的。我不放心的是另一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说我们会谨慎行事,但万一泄露出去,我们该怎么办?”
  “……对我来说,最坏的结果也许是将要被拘留。”沈容馨脸上笑意顿失,不过她之前已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依然淡定,“就算真有这么倒霉,我想也不会关太久的,至于你,这种情况学生会被认为是受害者,应该没事。”
  “那么严重?”如果只是令老师失业的话,文不会当回事,可要是让她被警察抓走,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我曾经在电视新闻里看过一个案例,也是一对师生,事发后闹得满城风雨的,学生家长把那位老师告上法庭,记得判了好几年。”沈容馨举了个印象最深刻的例子。
  “听起来挺吓人的,判决是依据什么罪名呀?”
  “好像是《未成年人保护法》中的一条。”她含糊道,其实她记忆很清晰,就是“诱奸未成年人”这条,但这不是重点,她也就不明说。
  “哦,我早就年满十六了,再说我国内也没有家长,父母都懒得管我,我也一定不会让这种悲剧重演的。”
  “反正小心点没坏处,纸很难包住火,在外面别太张扬。”沈容馨可不敢像文这般乐观,文过了十六但未满十八,考虑到宫母的能量,一旦她动起真格,自己遭逢牢狱之灾并非只是想像。不过这些事情点到即可,多说无益,形势发展到目前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行,我不会露出马脚的。”地下情人就地下情人吧,文所在意的是实质而不是形式,只要老师愿意成为自己的暖床工具,其他方面就不要太讲究了。
  “别提这个了,宫文你晚上有空吗?”沈容馨想起一件事。
  “当然,我又不是什么忙人。”文随口应道。
  “我的手机经常出问题,想去换一部,你能帮我挑挑吗?”沈容馨不晓得与那变态色魔间的纠葛被文获悉后会掀起怎样的风浪,但很清楚从今而后必须彻底了结与他的一切联系,不管中间过程将是如何痛苦。这部似锁链般将自己牢牢捆缚的手机,是第一个需要斩断的处置对象。
  “是什么样的问题啊?能否给我瞧瞧,说不定能修好。”
  “……其实也没坏,就是我自己想要换一部而已,就当作是我们在一起的纪念吧。”沈容馨绝对不允许让别人碰触自己的手机,文更加不行,万一它的特殊功能被发现可就糟糕了,她只好换一个理由。
  “我明白了,等会我跟你去看看。”文有点肉痛,辛苦淘来的宝贝居然用没多久就要被闲置,失去从机辅助,自己的主机也仅仅是一个普通手提电话,不能当调教用品使了,唯有在别的地方补偿回来,希望所得大于所失。
  一路上文都不大安分,毛手毛脚的,开始时只要一发生肢体接触,沈容馨身子都会抖两下,但慢慢也习惯下来,除了禁区范围会抬手制止,其余基本是予取予求。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恋爱,加上糊里糊涂地与文同床共枕了几夜,沈容馨的观念已发生很大转变,能够默许文的袭击了。当然,离开昏暗的公路,进入灯火通明的大商场后,脸皮子薄的沈容馨可不乐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迅速把文远远推开。
  虽然是以买手机之名出来,不过沈容馨还是把几乎所有柜台都逛了遍,即便是买下手机之后也是慢悠悠地打转,豪没回去的打算,每个时装铺都停留许久。
  腆着脸皮跟在他身旁的文颇觉无聊,不停打盹,最后借口上厕所尿遁去了。
  文现在相信沈容馨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用心经营这段感情了,毕竟她的作为怎么看都像是从长远角度考虑的。他心里有了底,准备让化身消失一段时间,便将一条储存了一段时间的短信送了过去,估计老师不久即会收到,算是特别的礼物吧。
  当文重新找到沈容馨的时候,商城已在组织清场了,不停广播着关门通知,沈容馨一脸歉意道:“对不起,走着走着就忘了时间。”
  “也不是很晚嘛。”文谅解地笑笑,原以为是出来陪购的,不料沈容馨压根不需要自己的意见,就连手机这种电器产品也是如此,关于性价比方面的描述没起半点作用,她选择的唯一标准只有外形,看来自己也就能起到搬运工的作用了。
  既然己方定位反正是低得不能再低,索性大方点还能加加分。
  “馨姐你好像买了很多衣服。”文提了一大袋,沈容馨手中也有一小袋,加起来着实不少。
  “今天加薪水又发工资,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一时控制不住买多了点。”沈容馨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也不提点意见,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应该不会买这么多的。”
  “当时你换得太快,我都来不及说出我的想法。”主要是沈容馨不问,文以为她自有主张,便懒得再说三道四,看来以后得主动点。
  “哦,有时间我再试穿给你看吧,如果不满意可以退的。”
  “我觉得馨姐穿起来应该没什么好挑剔的,不过能多欣赏一次也不错。但是加薪这件事,值得庆祝一下,学校里那些铁公鸡竟然肯拔毛了,莫非也是想挽留老师。”
  “呃……不是啦,别瞎猜。有一件事还要你通融一下。”
  “没问题。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们也不是外人了。”
  “本来我想加薪之后能早点还清欠款的,但今天超支太多,恐怕只能延后了。”
  “这件事啊,我根本没催你,不用着急。反正馨姐你也不是为了还债才留下来的。”
  “这可不好说,也许帐目一结清我就立即走人。”沈容馨满不在乎。
  “那我只好按高利贷方式计息了。”文不动声色道。
  两人玩闹着回到公寓后,沈容馨才提了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宫文今晚要在哪里留宿。
  文是打定主意赖在老师家里不走了,马上回答道:“昨天我们是普通朋友你都让我在家过夜了,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不就更方便了。”
  “你的意思是跟昨晚一样。”
  “对。”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比较好,我们才刚确立关系,总不至于每天晚上都腻在一起这么快吧。”
  “这又不是每天,不过借宿一晚罢了。”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至同居成为默认事实,这就是文的计划,“再说现在都那么晚了,跑回去路上遇到劫匪怎么办,就算没有劫匪,遇到女色狼也不好呀……”
  沈容馨啼笑皆非,经不起文的软磨硬泡,暂时应允下来:“怕了你,就住多一个晚上吧,不过记得下不为例。”
  当沈容馨更换手机卡的时候,才发现那条礼物短信,好几天没有恶魔的消息了,她犹豫着是否要理会,最终抱着看看无妨的心理翻了翻。
  “馨儿,通知你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因为业务原因,我要到外地常驻一些时日,也许要几年都很忙,恐怕不能继续教你了。送你的手机,你可以自己留着,如果不要也别当垃圾扔了,等我在那边稳定后给你个地址寄回来。另外,馨儿最近跟你的学生好上了是吧,可惜没有时间来跟进了,自己保重。”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沈容馨盼了不知多久才盼来,她原本设计的强硬措辞一句也没用上,似乎时运转变否极泰来,一项大难题竟如此简单揭过。
  沈容馨兀自不大相信,将内容连同发信人字字斟酌一遍,确定无疑后才彻底放心。她正要松口气的关头,背后忽然传来文的声音。
  “什么事那么开心啊,看你抿嘴偷笑的样子。”
  “别胡说,我哪有笑了,只是换了部新手机有点高兴而已。”沈容馨反应很快,但明显不自然的表情出卖了她。
  文刚才特意躲进洗手间就是不想干扰她读取信息,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便不再刨根问底免得她恼羞成怒,打了个哈欠问道:“我有点困了,现在可以歇息了吗?”
  “哦,好的。”沈容馨徐徐起身应答。
  虽然收到好消息,但是无法感受分享的喜悦,沈容馨憋得挺慌,不停想说些什么但一张嘴又往往觉得无话可聊,闷闷中睡了过去,留下文一人独醒。
  沈容馨正处在每个月的那几天,文不是正人君子也只得规规矩矩,分身涨得难受,但又不愿自慰泄火,便一直拖着没有入睡。快天亮的时候才对不断重复的记忆感到厌倦,进入昏昏沉沉的浅睡状态,嘴角露出志得意满的狡猾笑容,或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由于保密工作进行得挺好,两人奸情一直未公开,除了平时常像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外,其他一切都还有条不紊,水底下的暗涌未能掀起多少风浪。
  天气越来越热,但两人关系升温得并不快,自从上次让文连续住了三晚以后,沈容馨就痛下决心再也没让文留下过夜。文努力过一段时间,见无法奏效似乎暂时放弃了,每晚都回到冷冷清清的别墅里,早上再气喘吁吁地飞奔到校。两人的生活轨迹都未受太大影响,只有周末泡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点,但也还在正常范围内,直到有一天晚上……
  “好了,宫文,是时候……”沈容馨看看钟表,又望了望窗外,意思很明确,她又在进行每晚的例行作业了,要把文赶出家门。
  “嗯,不打搅你休息了,再见。”出乎沈容馨的意料,文一改拖拖拉拉的作风,品了一口茶后便即离开。
  客厅瞬间清静下来,每晚定时与文磨嘴皮的沈容馨反而有点不习惯了,略显落寞地站直起身,独自回到房间里。
  虽然突破了师生这层膜,不过由于沈容馨的固执,两人在性生活上仍然非常节制,频率之低接近老夫老妻。文当然不会安于现状,但显得太急色也不好,索性以退为进,采取冷处理方式,其他方面一切照旧,唯独房事只字不提。
  双方相互较劲,接受过调教训练的沈容馨到底还是抗力不够倒下了,毕竟她的性器在持续性的抚摸抽插下早就成熟得随时能滴出水来,强烈的性欲非但不因为时间推移而减弱,反而因为得不到长期充分满足愈发难抑。她不敢主动求欢,于是在一个被折磨得睡不着觉的深夜,沈容馨又偷偷把那部密封收藏起来的手机重新找出,借助它来安慰自己。
  每当爽快过后,她都悄悄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绝对要坚持住。
  可是一旦性潮卷土重来,这些话统统都成为了废纸不如的空气。这一晚,文走后的屋子格外冷清,窗外徐徐吹来的清风令身子慢慢发热,又要来了,无奈中她又取出手机棒,熟练地慰借着饥渴难耐的下体。多日来的经验已教她学乖,性欲忍得越久,爆发时便越猛烈,对身体伤害更大,倒不如在性欲刚开始露出征兆就立即采取措施,情况不至于恶化。
  沈容馨手下动作极为单调,不过思维却是努力发散中,以图引开自己的注意力,而窗外的繁星点点也给了她足够的想像空间。
  曾经的同学、朋友、父母一一在星空中绘出图案,随后又消失,前尘往事在脑海闪过之后,身体里的麻痒之意渐渐消失,正准备收场之际,却见到窗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人,是文!
  沈容馨以为自己神智模糊,揉了揉眼睛待再看一次,可惜却被文的叫声击碎幻想。
  “馨姐……”
  “啊!我……”尖叫过后,沈容馨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脑浆像是凝结成块状般完全没有生机,让幽密的溪谷坦荡荡地呈现在文眼前。
  文跳了进去,不用多加解释,一着地便立即将沈容馨紧紧抱住,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见到美女自渎还能无动于衷,何况她还是自己近几个星期一直没碰的女朋友。
  没有缠绵的前戏,正如一枪致命的老练杀手,文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一个宗旨,就是尽快进入沈容馨的身体,用事实告诉她活生生的肉棒和冷冰冰的道具不同所在,真人带来的销魂感觉绝非其他器物所能顶替。
  沈容馨也许是被吓傻了,面对文的疯狂行为毫无反抗之力,只知道刚被压制的情欲瞬间又被燃起,不自觉露出娇憨媚态,用无声语言迎接文的冲锋。
  和人生中的无数偶然一样,这一次当事人双方都是无备而来,却谱写了一章尤具激情的进行曲。对彼此身体的渴望仿佛是岩浆集聚的火山口,稍微的风吹草动便是迸发的契机。两人边做边卸下阻碍交流的其他衣服,转眼间两人都一身轻,手脚像藤蔓似的把对方紧紧缠住,翻来覆去地碾过这张刚洗干净的床单。
  不多时,沈容馨已感到呼吸不畅,红红的脸颊泛起一丝苍白,但肢体的动作清楚表明她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显然早就沉浸在性爱的欢乐中。文抓紧机会,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馨姐,看来你很需要我嘛,为什么之前求你总不肯呢?”
  沈容馨没有作声,腰肢摇得愈加曼妙,连带丰满的双乳也激烈地振荡起来,希望借着激烈的交合蒙混过去,到第二天天亮估计也该忘了再提起吧。
  可是文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要追究到沈容馨解惑为止。从动作幅度变化文判断出自己的问题沈容馨肯定听见了,还哪容她躲避,于是放大音量,重复了一遍,同时缓缓抽出肉棒,胁迫她不得不答。
  很快,沈容馨感到阴部又浮起空虚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呻吟道:“快点……
  给……给我呀……”
  “给你也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文下身没有发力,双手却不闲着,像玩弄精美瓷器一样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滑过。
  “我……我是怕你玩物丧志……”沈容馨招架不住,吐露出部分原因。
  “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啊,何况你不是什么物,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以后我提出要求时不能再推三阻四了,明白吗?”原来她果然很怕这一招,文索性下了命令,直到她咬紧双唇点了点头才继续翻山倒海。
  大概以后的生活就会有滋味多了,文乐悠悠地开始使劲,一步步把双方带往高潮,将精液射在沈容馨腹上后,才虚脱般趴下歇息。
  承受完狂轰滥炸的沈容馨同样如此,不同之处在于她是躺着休息,现在她只想立即睡过去,战场没清理也不管了。
  朦胧间她觉得似乎有一只蜈蚣在身上爬呀爬的,忙睁开迷离双目,发现是文的手指,才镇定下来,发出模糊的抗议:“好累,早点睡吧。”
  文已恢复了部分精力,顽皮地用指尖在她乳房里画圈,歪着脖子戏谑道:“好有弹性,不错不错。今天前戏都缺了,总不能再把后戏也省了吧,那我也太对不起你了。”
  沈容馨正待分说,无奈话到嘴边都变成喃喃细语,给人半推半就的错觉,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反而像是睡美人的挑逗。
  幸好文挺了解她的状况,照顾身体起见,没有把后戏演成前戏,只是像按摩一样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便算结束,而这时候沈容馨已睡得很沉了。端详着女友慵懒的模样,文笑了笑,她对自己是基本不设防了,明天她会有什么变化,还真值得期待。
  也许会更具风情了吧,说来也怪,除了那次像是临别宣言的性行为她有主动以外,其他时候不管自己是怎么低声下气软语相求她也不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诸多借口,等剖析完一个加强营的理由又跑出一只加强旅,把自己绕进一个怎么兜也兜不出来的迷宫,反而自己蛮干的话倒是都能得手,不管是最初的迷奸还是今天的顺奸,难道是因为她天生就比较喜欢受虐,那今后可得强悍一点,嗯,要有威严。
  做完必要的情结工作,文搂着女友睡了一夜。之后他的精神倒不错,很早就爬起来,里外忙完后便在沈容馨耳朵边吹气,将她痒得醒过来。
  “别这样,让我再睡一会。”不知是否太疲累,沈容馨居然在赖床。
  “好的,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快上课了。”
  “哦……嗯?上课!”沈容馨的条件发射系统延迟半秒后运作起来,慌慌张张地开始着手上班准备,可跳下床时她就傻眼了,自己竟然忘了身上依旧一丝不挂。
  别紧张,勇敢点,你都是他的人了,还怕什么?沈容馨这么安慰自己,可双手总感觉十分别扭,平常刷一下套上的胸罩这时候也尽捣乱,费了很多功夫也扣不上去,最后还是靠文帮忙才系好的。
  “……谢谢,不过你还是先出去吧。”
  “别磨蹭了,我帮你快点穿好衣服免得迟到。”文完全没听进去,沈容馨为了赶时间也没和他吵,结果由内到外都是文给弄上去的。
  “怎样?我的技术不错吧。”
  沈容馨在镜子前粗略看了一会,对文的手艺,她要求不高,达到整洁的标准就行了,如果不仔细挑剔的话也算合格,所以微微点了点头。
  “这就对嘛,以后忘了那条震动棒吧。记住,一有需求就找我,我不用通电也不用热身,随时都能上阵的。”文故意往另一个方向理解,笑嘻嘻地自卖自夸。
  “你在说什么疯话?”沈容馨的脸一下子红了,昨晚的场景在脑海里一幕幕重现,羞得几乎想再钻进被子把自己捂起来。被文看到自己自慰的情形已经够丢人了,更丢人的是在接下来的温存中自己竟甘之如饴,摆明是个性饥渴的女人。
  “好了,不说不说。时间不多了,我先走一步。”见她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文也觉得不大对劲,从袋子里拾起一块面包用嘴一夹,便匆匆出门了。
  “哎,等一下,我跟你说,以后不要再爬窗了,很危险。”楼层虽然不高,但将一个成年男子摔得粉身碎骨却是轻而易举,而且如果像这种不能见人的尴尬事被撞破多几次,只怕她会吓出心脏病来。
  “没问题。”文嚷嚷了一句,又头也不回地走了,以后的确不需要偷偷摸摸地爬窗了,正大光明进来就行。
  这天班上没有沈容馨的国文课,其他课程一如既往的乏善可陈,就连通常作为“好学生”代表的云思痕也在自己看书做题,根本不理会讲台上的老师,一放学就随着大流溜出校门。
  文则在度日如年中等来了自由时间,为了配合沈容馨的作息时间,才在教室里多留守了半个钟头。不知为什么,这次沈容馨下班要晚了很多,文瞄着的楼梯道一直不见她的影踪。
  无聊之余文开始整理书桌,突然间瞥见从云思痕抽屉里掉下来的一张传单,好奇之下便捡了起来,发现是一份跆拳道女子学习班的招生广告。
  画面上的“女人”,姑且称之为女人吧,壮硕到身高与体重完全不成比例,手臂比文的大腿还粗,正虎虎生风地演示着她的腿法。
  文忍住呕吐的欲望把传单塞回原处,满怀恶意地猜测:凭她的体型还练什么跆拳道啊,扑过去压都能把人给压死了。只是这张纸有点怪,好像有一边被撕了,大概是报名表吧,莫非云思痕真跑去上了。
  这还是很有可能的,至于是针对谁而学,很明显就是自己了。原本利用三脚猫功夫外加身体优势就没多少机会制服她,现在她又学了这东西,以后自己不被欺负就算不错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文喃喃自语,今后武力对抗自己要居下风基本是肯定的,以及之短迎敌之长就太笨了,看来只能智取不能力敌呀,还好反正老师已经在自己手中,不然被她横插一杠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嗯,老师倒比她可爱得多,现在还不想怎么理她,最好她能识趣一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忽然间,楼梯口出现了熟悉的影子,文赶紧停止思考,背起书包追了上去。
  出了校门没多远,就跑到沈容馨前面,微笑着说:“今天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是说好要低调点的吗?”沈容馨提出意见,但并蕴含什么不满,很容易听出是软弱无力的抱怨,令文严肃不起来。
  “不要紧啦,天都快黑了,再说就算看到又如何,学校又没规定老师和学生就不能一起回家……喂,别走太快呀,我们可不是过街老鼠。”沈容馨不理睬他的分辨,一个劲往前冲,文只得紧紧跟上。
  这种速度一直维持到家门口,进屋后文就夸张地趴在沙发上:“累死我了,这该死书包真是好重啊,总算能歇一会。”
  “奇怪,我记得你不会带太多书上学的呀。”沈容馨掂起被文扔在地上的书包,发觉摸起来软得可以,的确不像是装书的,不由问道:“你往里面塞了些什么东西?”
  文转过身,笑而不答,示意她自己打开了看看。
  “哇!这么多衣服,你要到这里来开铺子吗?”刚打开拉链,大堆衣服就从书包里涌出,显然里面是被深度压缩了。
  “不是。馨姐,我以后要在这边常住了,你开心吧?”文指着那堆衣服,做了个附加说明,“我已经告诉管家了,那些东西就是他拿给我的。”
  “等等,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沈容馨觉得晕乎乎的,但好在大节上并未含糊。
  “啊?你为什么不同意呀,住在一起才方便互相照顾嘛。”文傻傻地表示不理解。
  “重点不在这里,天哪,我们在一起才几个月?你居然就想着同居了,是怕我们被发现得不够快吗?还有,那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总之,我不允许你住在我家里。”沈容馨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到后来因为思路没跟上都接近语无伦次了。
  “咳咳……你别太着急,喝口水慢慢说。”文端起茶壶往沈容馨的杯子里倒了点水,表明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是非要住在你家不可。”
  “那就好,这些东西你等下记得搬走。”
  “行,我现在就去。”
  不到一刻钟功夫,文又逛回来了,现在是两手空空,进门后招呼也不打,便大摇大摆地到沙发就座。
  沈容馨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又回来了?”
  “吃饭呀。”文回答得相当自然。
  “你的书包哪去了?”
  “哦,已经放回家了。”
  “那么快?”沈容馨脸上写满了疑问二字。
  “不算快了,我收拾得比较久。”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文也不想抓迷藏了,索性道出重点:“是这样的,隔壁那家房子不是长期没人住吗?我上星期联系了房东,把它给租下了,现在我和你可是邻居哟,这不算同居吧。”
  “倒是不算,但……这不大妥当吧,你能退掉吗?”
  “别想太多啦,现在我已经把一年的租金和押金都交给房东了,想退也退不了。再说,我原来住的地方离学校也太远了,每天来回花费两个小时简直是浪费生命,住这里就好很多,起码以后不会迟到。对了,你要不要参观一下。”文发出邀请。
  沈容馨对文与她做邻居一事表现得不大热衷,但对房子是挺感兴趣样子,立即同意并跟随着文来到他的公寓套间。
  两间房子在格局设计上没有多大区别,只是装修和家私有不同,沈容馨的较为朴素,文这边则较为奢华,虽说长期不住人,但并没有多少灰尘,应该是打扫过一遍了。她边走边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全屋游览完毕后才回头对文说道:“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呢,也许我可以帮忙收拾一下。”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惊喜吗?应该是怕我知道后会反对吧。”
  “的确是有这种担心啦。”文挠挠头,转移话题问道,“老师你看完觉得怎么样?”
  “初看起来还不错,不过有些缺点是要住过一段时间才能体会到的,你定得太匆忙了,也不多看几家,万一后悔可就麻烦了!”
  “我还是有看过另外几家的,不过我平时要上课,只能就近了,本打算选间一居室凑合着住一年,不料能找到这么让我满意的,我就没有犹豫立即签了合同,毕竟过了这个村未必有这个店,我相信这个决定非常英明。不管怎么样,先住上一段日子吧,就算将来真的后悔也能少亏一些钱。”
  “那我实话实说了,其实这里到睡觉时候会很吵的。”沈容馨准备把自己的住所贬得一文不值,使其萌生退意。
  “嗯,吵到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自己又不是没住过,文笑呵呵地应对。
  “这里交通也很不方便。”
  “的确,到车站要走五分钟,非常辛苦。”
  “……”沈容馨想不到什么借口了,咬牙抖出一件秘事,“别看这栋楼地板挺干净,里面藏着的老鼠蟑螂可多了,上次厨房里跑出几个,吓得我半天没敢进去。”
  “哈哈……”文忍俊不禁,“那可以保证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出现了,以后就由我来帮你对付那些小家伙吧。嗯,我又多了一条非住在这里不可的理由了,这就是天意吧。”
  劝阻恐吓都动摇不了文,沈容馨只得恨恨地退了出去。
  “啊,馨姐要走啦,这么近我就不送了,有空常来玩呀。对了,你叮嘱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以后我不会再爬窗了。”望着沈容馨面红耳赤地狼狈逃离,文得意洋洋地笑个不停。
  昨天晚上,他就是以这间屋子的窗户作为起点向沈容馨的房间摸去。行动是早有预谋的,但之前没有实地侦察过,所以初时进展并不顺利。
  外墙上能腾挪的空间很小,每动一步都很不容易,一路磕磕碰碰花费了不少时间,而且越到后面越艰难,他感到几乎没法支持的时候,忽然听见轻微的呻吟声,才犹如注射了兴奋剂一般,又充满干劲攀爬到沈容馨房间的窗台上。
  幸好毅力足够,没有中途打起退堂鼓,他总算及时捕捉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并借着东风再次占有了她,终结了连续几星期的禁欲生活。
  回味着沈容馨香暖的身躯,文感到体内又开始激起汹涌澎湃的欲望,宽松的休闲裤变得紧凑狭窄,提示主人该去找美丽的女邻居好好慰劳一番。
  “真受不了啊,仅仅在脑子里想想就这样子。馨儿,这可是你惹出来的哦,有义务帮我解决。不爬窗可是你说的,我要走正门了。”文三两步并到沈容馨的家门口,重温昨夜旧梦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连拖鞋都不想更换。
  可惜沈容馨竟然外出未归,里面是一片漆黑,文抱着侥幸心里呼叫了好几声,也都没有应答。
  “奇怪,她去哪里了?”文自言自语,打牌三缺一还能玩斗地主,可这种事缺了女方玩自摸就无趣得很了。他来回踱了几圈步,见没有动静便决定不等了,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
  “喂,馨姐,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家啊?”怎么一声不吭就溜掉了,可得把她抓回来好好惩罚。
  ……
  “还有两个小时,哦,明白了。”文挂断电话,感慨道,“这么长时间,该怎么打发啊。”
  “这好办,少爷,请马上换好衣服跟我走。”意料之外,没有对象的问话居然有了回答。
  “什么,你怎么来了。”文转过头,竟看到许管家出现在自己眼前。“我不是告诉你以后我在这里住吗?小黑就麻烦你代为照顾了。”
  “说来话长,路上我慢慢跟你说,总之尽快,我到下面等你。”
  许管家长话短说,此刻一脸凝重,相信他不会在大事上开玩笑的文也不再迟疑,立即换好鞋子匆忙跟上。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3 09:57:05

第二十二章
  尽管口头上答应了文,镜台下的沈容馨面对一大套的化妆用具并不知从何着手。虽然她没有多少心得,但她并不打算抱着敷衍的态度去应付文的要求。文送的这套礼物已令她心里犯起嘀咕,自己平常会不会太懂打扮而导致文的评价降低。
  望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脸蛋,沈容馨开始有些不自信了,大概文早已厌倦了吧。
  也许还真得借助化妆品带来的效果才能让自己的容颜留在他心底。
  「老师怎么样了?我的衣服都快吹干了喔。」这些份内工作文就没让沈容馨分担了,以便她能专注于打点她自己。
  「啊!很快就行,你稍等一会。」她紧张之下一个不小心就把唇膏涂多了,上下颌都沾上一小片,想用手去擦干净,不料反而扩散了影响范围,难看的深红色使得樱桃小嘴变成血盆大口一般。
  「糟了。」沈容馨暗叫不妙,房间内既无水管,也没有毛巾纸巾,莫非这样子直接出去,绝对不行。她选择在化妆上下功夫,为了掩饰刚才的失误,沈容馨往自己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水粉。
  嘴唇边上的红色逐渐不再刺眼,可厚重的脂粉把天然肤色也一并完全遮盖住,整幅脸蛋看起来妖而不媚,估计任何审美观正常的人士都不会喜欢。
  沈容馨更加着急了,把化妆盒里所有东西都掏了出来样样试一下,希望能找到解决办法,遗憾的是她欠佳的时运并未扭转,情况变得更糟了,镜中的自己根本不伦不类,一场恶梦般的化妆以彻底失败告终。
  文的耐心还可以,催促过一次后也就不再追问,泡了一壶茶自斟自饮,悠闲地等待那扇紧闭的门打开。可当沈容馨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他仍惊讶得一口水直接喷到地板上,这真的是自己老师吗?古怪的扮相比想像中还要离谱得多,不过,达到目的就行了。
  沈容馨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不宜见人,所以一句话也不跟文解释,直奔洗手间,不料途中却被文抬臂挡住。
  「老师,你要去哪里?」文明知故问。
  沈容馨背过脸,气恼道:「你想笑就笑吧,给我过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师是准备去洗脸吧。」文强忍笑意,让出一步,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这些化妆品涂到皮肤上后是没办法用水除掉的。」
  「你不是开玩笑吧?」沈容馨用沾水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果然不能消除脸蛋的涂鸦,犹如一张摘不下来的小丑面具,幼稚无比,「那该怎么办?」
  「抱歉,除了等待以外别无办法,时效一过就能解决了。」
  「啊?这需要多久呢?」沈容馨的语气没那么激动了,明天是星期天,大不了睡觉睡到化妆品失效为止。
  「估计得两三天吧,本来应该不需要那么久,但你的用量实在太多,不容易判断。」文口头上表示希望沈容馨化淡妆,但他选的这一套是以不好用闻名的,若不是有着比较深厚的化妆功力,很难拿捏好,往往会化得面目全非,以沈容馨的性格,恐怕不可能愿意以这幅尊容回校和同事学生告别,辞职一事自然得延后,如此一来就能争取到时间慢慢留下老师了。
  沈容馨初时未反应过来,呆着思索了一阵才明白这是什么概念,脸颊霎时变得惨白,厚厚的脂粉也不能完全遮盖住。
  隐隐中她似乎看到文笑容里头蕴含着的讥诮之意,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自己精心打扮就为了迎来这么一个结果吗?一气之下她又跑回房中,任文怎么叫唤也是一声不吭,独自沉沉睡去。
  既然不说话,口头逐客令也就没有了,文可不会自动走人,他打算赖在客厅中凑合一晚上。至于沈容馨耍脾气,他倒没当回事,反正充其量也不过是阵风阵雨,明天一早什么气也该消了,偶尔使性子调节一下也无妨。
  「呵……」长夜逝去,文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睛,不料首先看到的就是趴在自己面前的老师,一幅鬼脸把文吓得不轻,条件反射式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哈哈。」沈容馨难得这般开怀大笑,原来要捉弄文也不是那么难,一觉过后她也想开了,走出房间时发现文还在,便萌生了这一念头,竟然轻易获得成功。
  「呼,是你呀,怎么大清早就出来吓人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沈容馨别过头,佯装生气道。
  「对不起了。」文并无多大诚意道歉,眼珠一转,扫到桌台上丰盛的餐点,笑道,「那是老师为我准备的吗?」
  美食当然是由家中唯一的女主人所准备,沈容馨一个人是吃不完的,没好气地答道:「先不用关心早餐,我问你,昨晚为什么不回家?」
  早起时撞见客厅睡着一个男人,沈容馨还是颇为意外的,怔住片刻后便忙拉紧身上的睡衣以免春光外泄,待看清是文后才放下心来,虽对他擅自留宿的行为有些不满,但注意到他睡在沙发上的可怜模样,还是有些心疼,给他加了一幅被子。
  不过文的可爱也就仅限于睡眠的时候了,师生之防对他而言形同虚设,开起玩笑也越来越大胆,沈容馨前后不一的举动对此也是推波助澜,现在还想来一场严厉的教训根本不现实。
  「老师你没让我走我怎么敢走呢?」文跟沈容馨绕起舌头,「何况天气变幻不定,我怕走到半路又下起雨来,留在这里或许还能帮老师忙。」
  「至少你也跟我通报一声啊。」
  「我想跟你说的,可是你好像睡着了,不好意思。」
  「真拿你没办法。」望着已在餐台上开工的文,沈容馨不想让他舒舒服服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但更不愿把他赶走,只好由他去了。
  「老师,你离开学校后去哪里有打算吧,还教书吗?」只要样貌不恢复原状,沈容馨是走不了的,文笃定这点,开始讨论未来去向问题。
  「具体未定,反正不会留在本市就是。」
  「那工作和住宿有着落了吗?」
  「我和一位老同学打过招呼了,她会收留我一段时间。」沈容馨眼神里似有些迷茫。
  「我觉得这不大稳妥呀,毕竟现在什么地方找工作都不容易,老师还是在这边考虑一下比较好,至少先签订一家单位吧。」
  文说的事项沈容馨也有考虑过,但她当时是孤注一掷的心态,总抱着侥幸往好处想,此刻缓过劲来,才有点心惊,自己的确莽撞了点,可是如果现在打起退堂鼓,那献身给文又算什么,她只觉头痛,按着脑袋烦躁道:「别再说了。」
  「好好,不说了,聊点别的,本地的景区老师去过多少?」
  沈容馨这大半年除了忙教书还真是没有其他活动,摇摇头问道:「这里有什么值得一去的旅游景点吗?」
  本地无自然风光,也无人文古迹,要说好的去处恐怕就数那几个大公园了,文有些郁闷地给她介绍了一下。
  沈容馨倒显得挺有兴趣的样子:「真可惜,来这里那么久了都没去过。」
  「老师你想去吗?我可以陪你呀。」文来了精神,毛遂自荐道。
  「算了吧,我现在这幅模样怎么出去见人?」
  「远处的大公园应该不会碰到熟人吧,大不了带一顶帽子,见到认识的人就拉下来,有我在身边提醒,不会有事的。」
  这一不大周密的计划反而打动了沈容馨,毕竟这两天她也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偶尔出门购置些必需品还是无法避免的,若能一次买齐也不错,她稍作推托后便应承下来。
  「你可不要疏忽哦。」她最后叮嘱道。
  「没问题,你放心吧。」为将沈容馨诱拐走,文连打包票。
  学校附近当然不会列入考虑,文带着她尽量沿着冷清的小道来到西郊的一个公园,不大,但胜在幽静,绿化不错,兼且有山有水,相较而言还是挺理想的。
  「这个好地方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别时敏感,加上沈容馨本身就是一个细腻的女人,一处普通的景观于她眼里都是流连忘返之地,口出此言并非责怪之意,只是遗憾自己对这座生活了大半年的城市了解竟如此少。
  「呵呵,现在也不晚呀,类似场所我还知道一些,如果老师乐意我可以一一带你去,当然老师的计划表要做些调整了。」
  「算了,时间不够。」沈容馨眉头紧起,随后强笑道,「不说扫兴的事情了,我们四处逛逛吧。」
  沈容馨步伐放得很慢,过了一段时间,公园游人渐渐多了起来,可行程的一半还未走完。她有些不自在了,帽子拉得低低的,但总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令她难以迈动步子。
  「老师,你怎么啦,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文时刻关照着沈容馨,见她不大对劲便指了指路边的亭子提议道。
  「不,我能行,只是不习惯以这种面目示人而已。」沈容馨可不想坐在亭子里像猴子一样供游客欣赏,提起一股劲准备离开。
  「宫文,能帮我一下吗?」尝试了两步,她就不想继续勉强自己,身旁无人搀扶的时候,她实在缺乏安全感,反正身子都交了出去,也无所谓矜持了。
  佳人有求,自不能见死不救,没有半分犹豫,文爽快地挽起她的胳膊,协助她完成这段公园旅程。
  浓妆隐藏了沈容馨的真实年龄,可文一口一个老师屡屡让其他行人为之侧目,这对奇怪的组合成了公众议题,切切私语变为公开谈论,着实令她心惊胆颤,若无文的支撑随时都能倒下去。
  文体会到她对自己的依赖,搂得更紧了些,安慰道:「别担心,我可以肯定这里没人认得你,而且今天以后他们就会淡忘此事了。」
  「……宫文,拜托你,别叫我老师。」沈容馨生怕暴露自己的工作。
  「嗯,沈小姐,我们走那边吧,人少。」
  这称呼非常大众化,距离反而更生疏了些,沈容馨又不好意思要求文叫自己小名,独自闷闷不已。
  一些情侣也注意到这个不太嘈杂的地方,三三两两聚拢过来,扮相古怪的沈容馨依然是焦点所在,唯一不同就是耳中萦绕的嘈杂之音变得清晰真切起来,设想的嘲讽取笑一一得到验证。
  「那是谁啊,化得那么丑也敢出来见人。」一个大嘴巴的女人向他男友八卦道。
  「肯定因为不化妆更丑啊,真可惜,魔鬼身材搭配魔鬼面孔,背影很标致,正面就不敢恭维了。」旁边佝偻着背的高瘦男人习惯性地点评了一番。
  「后悔先前想入非非了吧。」
  「怎么会,我只是感到高兴罢了,通过她我才知道我老婆还是很正点的。」
  「哼,别耍嘴皮,现在明白我和你在一起有多委屈了吧,她的男朋友怎么看都比你强。」
  「唉,这有什么好比的,那种小白脸一看就是吃软饭的,沈小姐前沈小姐后地伺候。」
  一路走来,尤以此二人最是嘴欠,文有点火起,握紧沈容馨微微发抖的双手,在其耳边低语道:「老师,你等着,我去教训他们一顿。」
  「等等,算了吧,别惹事。」沈容馨拖着文不让他去。
  文没有坚持,这等市井小民到处都有,要招惹是招惹不完的,躲之大吉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好点了吗,沈小姐?要不要回家休息?」
  「我不要紧,后山不是还有一个湖吗,我们先看看再回去吧,还有,叫回我老师吧。」
  「好的。」
  两人挪往后山,对于目前引人注目的地位,沈容馨逐渐能泰然处之,唯有一点不太踏实,犹豫再三后问了出来。
  「宫文,觉不觉得我这个样子会给你丢脸啊。」
  「怎么可能呢,随便他们怎么嚼舌根都不会少一块肉,老师你在我心目中的模样又不会因为化妆而改变。」文让沈容馨枕在自己肩膀上,仿佛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我们亲近点,气死那帮说闲话的人。」
  「啊?」沈容馨小声惊呼了一下,心怦怦跳地靠在文身上,但马上就镇定了下来,主动牵着文的手,小鸟依人般并肩而行。
  来自沈容馨的依赖令文很满意,或许使沈容馨不离职并非极为困难,若非自己另一个身份给她的压力令她承受不了,估计她愿意放弃此念。
  湖边十分宁静,两人像是交往已久的情侣一样席地而坐,正要品尝从家里带来的甜品时,却闻得一阵争吵辱骂声。
  回头望去,他们发现正是先前那对八卦情侣,刚才讽刺讥嘲时相互还挺恩爱的,不料眨眼功夫就到了接近上演全武行的地步。
  粗言秽语沈容馨懒得去听,和文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我们是不是很坏呀?」笑过之后,沈容馨又有些内疚了。
  「是他们小人在先,报应罢了,呵呵,他们骂起来还真够火爆,比说我们的时候还要难听得多。这也不错,我们终于不用像熊猫一样被人围观了。」
  「差不多玩够了,我们回去吧。」
  趁着人群眼球转移,文和沈容馨溜出了公园,一场小风波使得他俩心情变好不少,特别是沈容馨,回家途中比过来时要轻松很多,一切繁琐杂事都抛到了另一边。
  临近公寓门口,她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面露古怪神色,停住了脚步。
  「出什么事了?」文发现沈容馨没跟上来,转身问道。
  「呃,我有点东西忘了买,算了,以后再说吧。」
  「不要紧呀,告诉我你需要什么,你如果不方便我可以代劳,你先上去等候即可。」
  「这……」沈容馨似乎有些顾忌,但片刻之后仍点了点头,悄悄拿出一张纸,列了一份清单,递去给文,「就这些,附近那家便利店应该能找到。」
  交代完以后,沈容馨好像做了亏心事般飞速逃离,文粗略看了看,不外乎是零食,洗涤剂之类的,唯有一样叫「佳宝」的东西,不晓得是什么名堂。
  从便利店里分门别类的货架上找到老师所列的物品并不难,文没花费多少功夫,就将空格栏逐一勾上,只是在最后项遇到了点麻烦,他找不到所谓的「佳宝」。
  「服务员,请帮我拿几份『佳宝』。」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从陈放卫生巾的架上搜出几包问道,「先生你要的是这种吗?」
  文没想过沈容馨会让他买这么私密的物件,一时不敢确定,模糊道:「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先放到我的篮子上吧。」
  「行,还要其他东西吗?」
  「不用了,谢谢。」
  「结帐请这边。先生,您应该是沈小姐沈老师的男朋友吧?」售货小姐依然保持职业性的微笑,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文间接承认下来,好奇着对方是如何找到自己与沈容馨的关联。
  「呵呵,她是我们的常客,『佳宝』是她一直使用的牌子,还有其他东西也是她喜欢的,很容易就猜出来了。」
  「原来如此。」难怪沈容馨不肯自己来,售货员和她挺熟的。
  「先生这么体贴,沈小姐肯定会很幸福的,欢迎下次光临。」
  「谢谢。我女朋友平时还常买些什么?」自己和沈容馨终于收到祝福了,只可惜功利性质强了些,他想藉机了解些老师的生活习惯。「
  「哦,好像也没其他东西。」服务员顿了顿,突然想起来,「对了,她还买过两次避孕药,最近一次就在前几天吧,先生需不需要带点回去。」
  「噢,没必要……」,文说着又突然改口,「算了,给我一盒吧。」
  「您要什么牌子的?另外,长期使用还是短期使用,事前还是事后?」
  「这个……」文一时拿不定主意,之前他很少考虑这类问题,所幸的是沈容馨帮他免除了后顾之忧,找一个较自己年长的女友的确省心,不会某年某月突然跑出一个孩子认自己做爸爸。
  「我给先生各准备两份,如何?」
  「好吧。」突然买了一堆避孕药,也不知猴年马月才用得完,还好文对多花费的钱财不大在意。
  「对了,先生要套吗?药总是带有副作用的,如果心疼女友的话不如也拿一些吧。」售货员把文当成难得的凯子,想大敲一笔。
  「行,记得把这些东西用不透明的袋子装起来。」文晓得自己被视为冤大头宰了一顿,但事关性福生活,他懒得去计较。
  「老师,你要的东西都齐啦。」门没锁,文一进门就朝洗手间嚷嚷。
  「谢谢你啦。」沈容馨急忙钻出,脸上沾着不少水珠,显然回家后她又不死心地再次清洗,结果仍是徒劳无功。
  「老师,我这么快完成任务,有没有什么奖励啊?」打铁趁热,「谢」音未落之际,文就开始邀功了。
  「奖励嘛,当然没有了,你把我的脸弄花这笔账还没算清呢!」沈容馨不客气地驳回文的要求。
  「那是两码事好不好,而且明明是老师自己乱来才搞成这样的,如果你不会可以直说呀,我了解一点点,可以帮你学会的。」现在不是承认错误的良机,文觉得暂时撇清责任为妙。
  沈容馨可不会让文推得一干二净,佯怒道:「说得轻巧,帮我,你能怎么帮?」
  「现在难度太大了点,等老师恢复原貌再说吧。」
  「休想,我才不会再让你画成大花猫呢!」
  「就是嘛,所以我爱莫能助。」文无可奈何地摊摊手。
  「有了,现在也可以的。」沈容馨突然想到一件事,目光露出不善的笑意,「为了以后不再发生此类事故,你现在就当我的模板让我练习吧。」
  「……可是,我是男的耶。」
  「男的又如何,能随时指正我的动作不就行了,你……如果不照办我就永远都不原谅你了。」沈容馨动用了绝招,她觉得这样才能迫使文说出卸妆的办法,而且她也想看看文的脸涂抹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只有自己一人受苦可不公平。
  「唉,悉听尊便。」大不了也化成小丑模样逗她开心好了,文恨恨地想道,女人还真是小气,明明以为没事了,出游时还好好的,不料其实一直耿耿于怀,马上就能翻脸。
  沈容馨故意把文画得极为滑稽,夸张程度相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等文睁开眼睛看到镜子的时候,立刻满脸哭丧:「老师,你太狠了吧。」
  「这算轻的,放过你了。」大仇得报,沈容馨眉笑颜开,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早点想到这个办法,不然在公园里就有人陪自己一起被嘲笑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理掉。」文埋怨道,镜中的自己他根本认不出来。
  「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快捷的方法吗?」
  「当然是真的,我干吗开这种玩笑?」文一句话令沈容馨彻底死心,她沉默了一会后问道:「还要等多久?」
  「具体不好说,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肯定比你更晚解脱。估计明天没法上学了,就当多放一天假吧。」
  「啊?对不起,我没想过会有这种后果。」沈容馨想到自己可能害文旷课就颇为不安,本来不应该陪着他一起疯的,「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
  「算了吧。」文摆摆手,笑了笑说,「反正我又不是那种很喜欢去学校的人,多休息几天更好,还要谢谢老师呢!」
  「你……」沈容馨又好气又好笑,略施薄惩反倒成了奖赏,「难怪刚才会那么配合,你一早就这么计划的,对吧?」
  「……有一点这个意思吧。」文一幅被捉奸在床的表情,「但老师你也不能说没有责任哟,现在我无法出门,你得收留我。」
  沈容馨发现自己真是占小便宜吃大亏,文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从一开始就准备吃定她了,亏自己还以为是什么妙计。她狠不下心赶人,被迫接受了现状。
  这之后文不卖乖了,一直在安安静静地看电视,整个下午都没啥大动静,沈容馨也没有兴致继续收拾屋子,默默地坐在文身旁,直到要准备晚饭才离开。
  沈容馨在厨房里折腾了很久,从现在起,每一顿都极有可能是最后的晚餐,她要把所有的看家本领都用上。一切忙完后,她看了看表,才知道现在都快八点了,文居然一句催促都没有,不清楚是饿坏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赶紧动手把菜盘端出来,边走边说道:「不好意思,我在里面弄的时间长了点。啊,我走错房子了?」
  沈容馨走出厨房后才发现外面换了一个世界,家里已被布置一新,处处悬挂着形状各异的星坠,围墙上簇拥着数也数不清的玫瑰,正中央则多了一块双手抱不住的大蛋糕。
  「不,老师你没走错,这是我安排的,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通知。」
  两小时前沈容馨刚把厨房门关上,文就招呼预约的人手进屋,能有这种成果耗时也不短。
  「你干吗……」沈容馨心跳急剧加速,话都不流利了,不看别的,光是无数红艳的玫瑰就能使她联想到一种特定含义。
  「给你庆祝生日。」文老早就想好了理由。
  「生日?我的还差好几个月呢!」
  「到时候都不一定能见面了,现在提前过吧。」
  「有这种说法吗?」沈容馨嘟囔道,提前两三天也就罢了,哪有提前几个月的,无论阳历阴历都沾不上边。
  「难道老师想送回去?」
  「我不是这意思,但这些花……」
  「我想最后再努力一次,因为我发现自己依然喜欢你!」造势已足够,继续扭捏没有意思,还不如直抒胸臆,「希望你能留下来。」
  「你是在逗我,对吧?」片刻宁静后,沈容馨表情生硬地笑道。
  「如果你喜欢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了。」
  从那张过度修饰的脸上根本瞧不出开心或者忧伤,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但沈容馨凭着多日的相处察觉到先前的话实在不合时宜,连忙补救。
  「很抱歉,不过一时之间太突然了,能否给我一段时间考虑?」
  「应该的,确实要慎重点。我们开饭吧。」
  「嗯。」
  晚餐很丰盛,不过两人各怀心事,未品尝出味道就匆匆吃饱。之后一人留在客厅,一人进房休息,避开正式答复前的接触。
  留下或者离开?沈容馨已经有了明显倾向,需要考虑的不再是这个问题,她所烦恼的是如何对文公布。
  而文则考虑着下一步对策,老师若是答应那是最好不过,但事情往往不会太顺利,答案为否也难说,他转了两下掌中的手机,只觉得恶意又开始膨胀,形势不明朗的时候还是做两手准备比较好。
  直到时针逼近午夜,沈容馨半步都未踏出房间,文困得没法等下去,索性关掉灯火,准备在沙发上再凑合一夜。
  熟料他刚刚躺下,就听见老师的问话。
  「宫文,要睡了吗?」
  「嗯,老师你也该早点休息了。」
  「老是睡沙发不好,你到我房间来吧。」
  「啊,那老师睡哪里?」
  「和你换一个位置。」
  「那可不行,怎么能让老师睡沙发呢?」文不肯答应。
  沈容馨犹豫了一会,随后决定下来:「我的床倒足够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一人睡一边怎样?」
  「行,如果老师你不介意我当然没问题。」文咕噜着滚到地板上,一下来了精神。女人邀请男人同床而睡,又发生在求爱之后,傻瓜也能明白其中含义了。
  房内只有一盏光线昏暗的台灯,沈容馨已在被窝里等候,旁边叠着一摊刚脱去的衣物,也不清楚被子里面是不是光溜溜的。
  文唰唰地脱剩内衣,一个翻身就卷入沈容馨的被子中,转过头对沈容馨谢道:「老师,你对我真好。」
  「我不想你感冒,快点睡吧。」沈容馨伸长手臂熄灭了台灯。
  这时候文可不会乖乖听话,一男一女躺在同一张床上,又不是老夫老妻,总得要发生点什么才正常,若严守界限安稳睡觉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他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一双魔爪在黑暗中悄悄侵入沈容馨的领地。
  「宫文,别这样,我现在不行。」她声音极低柔,不过很坚决。
  「可是我很难忍受下去。」文非但未止步,反而拢得更近了。
  「我是真的不行,今天我来了那个。」
  「什么?」文忽然想起那个以前不知为何物的「佳宝」,瞬时明白过来,「你是说月……」
  沈容馨含羞点点头:「实在不好意思,我本以为你看到我现在这张脸不会有兴趣的,你会不会很难受。」
  「算了,我顶得住。」文苦笑着答道,幻想遭遇不可抗力因素而破灭,现阶段还不方便提出其他替代方式,只能忍着了,那些捎带回来的避孕工具也不得不继续待命。
  文一整晚都睡得极不踏实,身旁躺着一位衣着暴露的尤物,但是能看不能动,与欲念的搏斗导致比孤枕难眠还惨得多,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真正睡着。
  沈容馨却非常放心,跟以往独占整张床一样,手臂大腿都毫无睡相地压在文身上。次日早起的时候才发觉不对,幸亏文仍在沉睡中,她微微脸红地迅速更衣洗漱,消灭掉昨夜有损自己形象的证据。
  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沈容馨有了答复文的决心,现在剩下的任务就是等待宫文从睡梦中醒转了。沈容馨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床前静静注视着集学生与情人两种身份的男孩。
  沈容馨描述不清文到底有什么魅力,但自己就是不知不觉陷进去了,并且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文才会醒,但压根不觉得烦躁,连呼吸都放得极其轻微,生怕打扰文休息。
  虽然文现在的脸被画得稀奇古怪,但不影响沈容馨对他的观感,打量时间长了,反而觉得颇为可爱,情不自禁地在他脸庞上亲了一口。
  文仿佛触电般立即清醒,沈容馨收也收不住,当场被抓了现行,一时间如坐针毡,结结巴巴地掩饰道:「宫……宫文,你醒啦。」
  「呵呵,老师是不是睡迷糊了,把我当成昨晚没吃完的大蛋糕呀,幸好我及时醒来,没有当真一口咬下去。」文脑筋急转,抢着帮她解释。
  「也许是吧。」沈容馨笑得很尴尬,还好文给了台阶让她下来。
  「现在几点了?」文转移话题。
  「接近七点整。」沈容馨望望表后又抬起头,忽然有了意外发现,「咦,宫文,你脸上的浓妆好像可以除掉了。」
  「真的?」文忙到柜镜前照了下,果然有一个地方的脂粉被清理掉,完美地复制了沈容馨的唇印。
  「时间到了吗?」文用手擦了擦,却没有新的变化。
  「你先去去洗洗脸吧,我刚才洗过,没有什么改善,可能还要再等一下。」
  「好的,我试试看。」
  浴室里面哗哗声持续了快两分钟,可出来的仍旧是一个小丑,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块唇印变得更加显眼。
  「怎么会这样?」沈容馨辣着脸问道。
  「老师,我好像想到为什么了,你过来我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直接说?」沈容馨有点不理解,但还是照着文所说走到他跟前,「好了,现在告诉我吧。」
  文却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突然把头凑得非常近,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神智迷迷糊糊,只感觉到好像有人用力吻了下她的脸蛋,湿湿热热的,费了不少功夫才挣脱。
  「老师你看,是不是好转了些。」没等沈容馨质问,文就递过去一面小镜子,封住她嘴巴,不让她追究自己的莽撞举动。
  镜子里的人物就像披着块部分损坏的面具,她又羞又喜,低着头请文解答疑惑。
  「应该是我们的嘴唇把这些彩妆融掉的,除此之外没有更好解释。」文肯定地说。
  「哦,谢谢,可是……」自己可没有办法够得着,难道说要两人……
  「不错,我们和刚才一样互相帮助就行了。」文亮出蓄谋已久的方案。
  「没有别的法子吗?」
  「没有,至少我想不到。」其实直接吐出唾液涂抹就能取到相同的效果,但文当然不会笨到放弃香艳途径而说出那么煞风景的办法。
  「那好吧,我们先回房间里去。」
  狭小的屋子里面,两人并肩坐在床尾上,虽然窗帘已经合上,但室内明亮度没减多少,双方滑稽的脸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沈容馨却笑不出来,紧张地迎接着下面的成人游戏。
  「老师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吧。」文探头朝沈容馨脸上舔去。
  沈容馨打了几个冷战,但有过那么多经历之后她到底没有临阵退缩,适应文的舌头在自己面上滑来甩去的感觉后,也便开始她这一方的行动,帮文清理脸上的浓妆。
  初时文的动作比沈容馨快很多,渐渐变成持平,到后来反而是沈容馨要快一些,因为文更贪恋触觉上的享受,把速度降了下来。从这学期开始的口技训练不是虚的,沈容馨不自觉就落入取悦男人的套路中,小巧香舌在脸上的轻卷暗敲不亚于用双乳挤压带来的强烈刺激,文能体会到那种波浪式冲击般的阵阵酥麻,几乎不想再动,最高级的按摩在他心里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宫文,你进行得怎么样,我快要完成了。」见文行动迟缓,沈容馨疑惑道。
  「快了,你再等等。」文只好放弃这种享受,继续在沈容馨脸部垦拓。这一趟也算值回票价了,作用在脸部功效已不同反响,将来的口交就更令文神往,何况沈容馨的水准尚未全部发挥。
  「好了。」文抹完最后一块斑点宣布道,不得不说,在沈容馨的脸蛋上留下无数吻痕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吹弹可破的肌肤比蛋糕还鲜嫩,尤其是还能欣赏到美女老师略带羞怯的表情。一切结束后,文对沈容馨有了志在必得的信心。
  是时候换换环境了,文稍微冲洗两下,便向沈容馨告辞:「老师,我现在去学校,昨晚的请求还请你继续考虑,我愿意等下去,但还是希望能有早一点的答复,不管你答应与否我都会接受。」
  还在盘算怎么对文开口的沈容馨听到文要走的消息,一下着急起来,从后面疾步追上唤道:「等等。」
  文默念着终于来了,回过头望了她一眼,问道:「什么事?」
  沈容馨涨红着脸,把打定主意要说出的话一字一句地吐了出来:「不用考虑了,我——同——意。」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3 09:56:53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二十一章
  “老师……”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直自认引领事情发展的文都有点反应不及,这是他愿望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是未免来得太早了吧。
  沈容馨没有搭腔,事实上她大脑已一片空白,光是羞意就填满了整个心扉,唯有肢体的动作证明了所有——这一次不是考验,不是陷阱,不是草率决定。
  呆在一旁流口水或许不会被误读为不解风情,但被当成不识抬举就一点也不冤枉了。文屏住呼吸,轻轻挪动着双腿,在尽量不产生干扰的情况下移动到佳人面前。
  “老师,其实你不必如此的。”文微微触碰了下沉容馨的臂膀,按停她手上的动作,“一切都交给我吧。”
  文霸道地中止了她的行动,自己取而代之,将她残留的衣衫缓缓剥落。虽然技巧生疏,但沈容馨依旧能感受到他的体贴,疲惫的心增添了几分暖意,两人都在尽力配合彼此,顷刻间便坦诚相见。
  失去遮羞布掩护的胴体散发着迷人的光彩,文的眼光就像一种无声的赞叹,囊括了他对艺术品的最高评价,已全裸的沈容馨反倒变得放开了一点,不再用手欲盖弥彰地挡住胸部和私处,瞬时的勇气压倒了其他凡尘杂念,让所谓的矜持见鬼去吧,她要把完整的自己好好给心上人看个够。
  另一边文也是完全脱光,他素来不喜繁文缛节,但如今他却真心希望有一套最优雅的礼节来指导自己的每一个步骤,此情此景注定要留下毕生的回忆,他不想搞砸了。
  “老师,我先抱你到床上去吧。”现在临阵磨枪没太多功夫可以思考,文下意识地选择了最直接的动作。
  “嗯。”沈容馨实践了她的承诺,只是在两人凝眸对视的一刻,仍不自觉地扭过头去,并非逃避,而是她怕会因此丧失诀别的勇气。所以尽管整个人蜷缩在文怀里,但目光仍是闪烁到别处。
  文只以为这是她内心慌乱的缘故,柔声安慰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立即告诉我,我会尽量小心的。”双手抱着女老师,文并没有吃力的感觉,沈容馨的肉体柔软轻盈,集丰满与娇小于一身,美中带着脆弱,最大限度地激发着男性的原始欲望,文像是搬运一件宝贵的瓷器一样把她轻轻地放置在床中央。
  把老师调整为适于男上女下的体位后,文用双膝支撑着身体,跨坐在沈容馨腰间,忽然埋下了头,他要首先品尝下那对粉嫩的芳唇,如同普通发展的情侣一样。
  两人积压已久的情感急需一个缺口释放,而这一吻就创造了充分条件,他们无师自通地将将浅印变成湿吻,疯狂咀嚼着不知是自己还是对方的唾液。
  很快,亲吻所能带来的激情就燃烧到极限,文已不满足于此,右手朝着女体的下部探去,开始索求更深一层的融合。
  未经抚摸,那片芳草早已滋润在雨露中,文巧妙的揉弄之下轻而易举就令沈容馨春潮泛滥,成功使她注意力由长吻中转移出来。
  “宫文,不——不用了,直接……开始吧。”沈容馨清楚,自己敏感的身体再被刺激下去不等正戏展开就要提前泄了,羞怯地侧过了头,娇喘吁吁,怦怦的心跳不断给体内循环加速,充往脑部的血液越来越多,使她艰于思考。
  “我明白。”眼下的情况前戏明摆着就是多余的,湿润的阴道已经具备了充分的润滑作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相信如果再不插入不仅佳人不满,自己的命根没准也得闹罢工抗议了,他慢慢挺直了腰杆,朝洞心推进。
  两人生殖器官间隔的距离越来越短,直至化成零,实质性的一步比前面还要轻松,文的肉棒长驱而入,完全没有任何阻挡就直接来到最深处。沈容馨自然察觉了这一变化,心头忽然如释重负似的倍感轻松,从前她实在承受了太多本不属于她的压力,而今随着与文的结合都好像无足轻重了,她只要取悦于这位占有她的男人就好,哪怕仅仅是一个晚上。开弓没有回头箭,突破这层关系后要归复原状恐怕是千难万难,所幸她没有半点后悔之意。
  由于速度把握得当,沈容馨未感到任何疼痛,只有一阵软绵绵的麻痒之意使她的欲求越发强烈。每一次呼吸都牵引起身体大幅度摆动,尤其是腰臀部位,绘制出无数道傲人的曲线,仿佛在期盼男人的阳精尽快播种到自己的子宫里。
  温情编织的润滑剂使得一上一下的抽插不再是单调枯燥的机械运动,永不停息的波浪引领着两人在欲海中浮沉,注入了取之不竭的活力,与此同时文的上身也不闲着,在老师的脸蛋和胸颈处印下一个个吻痕。
  沈容馨终于体验到交欢之乐,霎时间有虚度了二十余年光阴的遗憾感觉,但旋即就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冲散,当前唯一重要的就是陪着文去放纵,她丝毫没在意此刻的形象,声嘶力竭地呻吟着,听凭娇躯在床头翻滚扭转。
  得到女方配合的性爱远非前两次的迷奸所能相比,原来女人看似娇弱的身体也有着非同小可的活力,温柔乡中的天籁之音是那么的招魂,没料到平素端庄优雅的老师在床上居然是一只蛊惑人心的狐狸精,文只觉得全身都酥软了,下体一股热流屡次敲访精关,最后在文的一个松懈当口冲了出来,全数灌入沈容馨腹内,两人都触电似的僵直了一会,随后是漫长的战栗。
  一轮高潮结束,文拥着沈容馨躺在旁边,压低声音询问道:“老师会不会觉得不适?很抱歉刚才我只顾着我自己了。”
  “没事,挺好的。”沈容馨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强作成熟答道。
  “老师你今晚留下来过夜好吗?”
  窗户那边传来阵阵雨打树枝的沙沙声,远处的天空望不到一颗星星,只有此起彼伏的电闪雷鸣,显然留下才是一个好选项。
  “嗯。”沈容馨点点头,慢慢把文的手臂挪开,“我去穿点衣服。”
  文却死死夹住,不让她逃离,嬉笑着言道:“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明天早上起来之前都不用考虑着装问题。”
  “这不大好吧……”沈容馨双颊发红,没想到他竟会阻挠自己穿衣,莫非是想要自己光着身子陪他睡一整夜。
  “有什么不好的,老师你不是说过今晚任我处置吗?”文用手指在她光滑的背脊上轻轻弹过,接着说,“刚才只是序幕,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休息够了就通知我。”
  “你还要……”沈容馨惊疑不定,这才没过几分钟,他的精力未免太旺盛了吧。
  “不错,只怪老师你太迷人了,我根本把持不住。”
  “这对你身体似乎不大好吧。”沈容馨听说这种事男方损耗远大于女方,不禁有点犹豫是否让他任性到底。
  “我不会有事的……呵呵,今晚对我们来说才是名副其实的初夜,我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太短暂,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偶尔为之应当没关系,我们先放松休息一下。”
  文成功说服沈容馨后,跳下床把音响打开,一段悠扬婉转的旋律随即在室内飘荡,这是首双人舞曲,一般仅在规格较严肃的宴会大厅播放。
  沈容馨还在揣摩文的用意之际,他已经走到跟前,单臂抚肩邀请道:“尊敬的女士,请问可否与本人共舞一曲。”
  他的礼数倒是非常正式周全,但配合环境就显得比较滑稽了,师生躲在房子里跳光屁股舞,实在像是天方夜谭,可又似乎挺刺激的,沈容馨未泯灭的玩心发作起来,还真有点想假戏真做地与他跳一段,遗憾的是……
  “可我不会呀,我大学时候并没学过跳舞。”她毕竟不想在文面前展露自己的短处,还是藏拙好了。
  “不要紧,舞蹈其实并不需要什么高深技巧,随心所欲即可,其实我也没受过任何训练,不管怎样,先试试再说吧。”
  真的可以吗?虽然疑虑尚未完全打消,可沈容馨仍半推半就地让文从床板拉到地面,不知不觉胳膊被挽起,双腿随着旋律的节奏开始舞动。
  两人都是一丝不挂,一有磕磕碰碰带来的接触感远比穿着西装套裙来得直接猛烈,偏偏由于双方还处于磨合期,文总有意无意地冲撞沈容馨的敏感部位,令她身体上的红色印记一直无法消退。
  她心如鹿撞般越跳越乱,好几次都不经意踩到文的脚背上,几乎想放弃的时刻,还是文鼓励她坚持下来。
  “真对不起……”沈容馨不由埋怨起自己并不灵便的双腿,可话音未落双唇就被文封住,没法再讲下去。
  “不要紧,这事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跟着我的步伐,掌握好节奏你就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了。”这时候文的耐心极佳,同一句话换四五个说法也不觉麻烦。
  在文的坚持下,两人的配合逐步走上正轨,沈容馨含羞带怯的舞步渐渐变得轻快有力,虽未臻专业水准,但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老师,你跳起舞来真好看。”文咬住她的耳朵赞叹了一句。
  全神投入后沈容馨都快把自己裸体的事情忘了,被提醒后才重新注意到这一事实,耳根再度发烫,用含糊不清的口音提议道:“我们停一停吧。”
  “你说什么?”文没有听清,逼着她重复。
  “我是说,先暂停一下。”
  “为什么呢?我们跳得不是很好吗,难道你累了?”文继续带动着两人的舞步,不过速度降了下来。
  “你确定我们跳的不是艳舞吗?”
  “这要看用什么样的眼光来评价了。”
  “我就是问你的看法。”
  “哦,我认为这是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不必看重那些所谓的礼服。”既然木已成舟,文就懒得谨慎细微地把自己完全伪装,偶尔厚颜无耻一下以后才不至于太压抑。
  “那也不一定要赤裸裸的呀。”沈容馨小声嘟囔了一句,竟似情人间的赌气,又或是撒娇,令文不由自主地在她臀部掐了一把。眼瞧她手忙脚乱地躲闪,早有防范的文索性大手一揽将她搂在怀里,时间仿佛凝固,舒缓的音乐还在耳畔回响,舞蹈却戛然而止,暂停的建议倒是如愿以偿了,可沈容馨变得更加狼狈,偏偏又无力挣脱,她的身体被文牢牢钳制住了,一切都不能自主。
  “老师知道舞蹈是由什么进化而来的吗?”文没有施行强吻动作,而是和她探讨些“奇怪”的话题。
  “我……我不知道。”
  “就是由性发展而来,可以说是性爱的延续……”文拿出一本从许管家那里抢来的“百科全书”,给她念了一遍,怕她不信,还主动把书交给她阅读。
  沈容馨由不可置信慢慢转变成将信将疑,最后倒是信的比重较大,因为该书并非天花乱坠地引用概念,而是用了多幅图像和日常生活随处可见的实例来配套讲解,由浅入深,顺其自然地推倒出结论。
  “所以嘛,不用把跳裸舞当成不道德的事,就算是皇宫舞厅的王爵公主和我们相比顶多也就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怎么样,现在还有心理负担吗?”
  “这好像不能混为一谈吧。”不过她镇定了许多,人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后往往更容易相信一些荒诞之语来中和羞耻感。
  “我觉得没什么不同,要有的话大概就是我们比他们要诚实。那些外表华丽的服装只是他们阴暗内心的粉饰而已,你认识到它的本质就是乱交派对后就不会再去效仿了。”文胡乱扯了一通,表演鱼目混珠的把戏,“其实这样赤条条的也不错啊,至少你踩到我时一点也不疼,如果换成高跟鞋可就惨了。”
  “确实有点可惜。”沈容馨和文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多少也学到一点,心情平复后不经意就发挥出来。
  “这回也许你说的对。”文坏坏地笑着,毫不在意沈容馨的“恶毒”攻击,“现在你可没办法逃了。”
  “你想干什么,不接着跳舞了吗?”沈容馨明白这种眼神意味什么,尽管有过经历,但紧张程度不亚于雏儿。
  “这不还在接着跳吗。”文将沈容馨双腿撑开,让勃起的肉棒贯入她没有任何抵御力量的阴道,再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遍,“不过是回归舞蹈的原本面目而已。”
  沈容馨只觉得一阵晕眩,红晕消退的脸色显得有点苍白,有气无力地恳求道:“我们还是到床上去吧。”
  “……好吧。”现在让她接受床以外的地方估计还太早,文也就没有在此多绕口舌,将她抱回床上。虽说表面比较不羁,但关于性爱方面的动作他还是很小心的,这是他最费心经营的领地,容不得半点差池。
  印象中与沈容馨的交欢都是这般春风细雨的,这对现阶段的文来说已足够,并无强烈欲望去索取更多,其实也还不错,就像在旅游区中闲庭信步,进程不快,但也不会拉下一处有价值的景点,老师的身体有很多地方都有待发掘。
  原以为平静的开始也会有一个平静的结束,不料沈容馨被半开发的身体明显不能满足于此,还需更多抚慰,文慢条斯理的抽插消磨了她的耐性,隔靴搔痒的滋味加剧了她的饥渴。
  “宫文,你能粗暴一点吗。”沈容馨终于忍受不住,显露出内心狂野的一面。
  “什么?”这回文听得很清楚,只是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话居然会出自一位学生同事眼中贤良淑德的女教师之口?
  “用力……抱着我,把我……塞满,让我成为你的一部分!”沈容馨已无法自持,不愿静静等待的肢体已展开行动朝文扑去,瞬间险些主客易位。
  文费了不小功夫才把她压制住,他不想有被女人“强奸”的感觉,既然她喜欢暴力,那就成人之美吧,反正这同样是自己喜欢的,有共同语言就更好了。
  文在这方面的经验知识还是胜过沈容馨许多的,真要迅猛起来也不会含糊,恰好最后一首舞曲告终,音响换上了极具动感的摇滚乐,霎时天地变换,恍若狂风骤雨来袭,野兽与美女合奏出人伦的最强音。
  双方才发现先前错估了彼此,无论是文的爆发力还是沈容馨的承受力,床垫都已湿透变形,但两人都无松懈迹象。紧绷的肉体渗出大量夹杂喜悦与兴奋的汗水,化作催化剂助他们往更高峰前行。
  他俩从床头翻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到床头,仅有二人的空间由宽敞变得狭窄,整齐的床铺早已荡然无存,男女间的撕咬搏斗看起来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不晓得过了多久,两人全身肤色都已泛红,大开大阖的长线迂回渐渐被细腻的小节控制取代,总体运动幅度有所衰退,但局部强度反有加大趋势,尤其是在两人连接处。沈容馨感到屁股都快震散了,偏偏又无法甩出去,像与文组成连体婴似的不断体会着撕裂与缝合的快感。
  “好痛……饶了我吧。”她已泄过多次,文却一直紧扼防线,迟迟不肯第二次爆发,就是希望她能亲口说出臣服于自己胯下的话来。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不禁下身涨得难受,背上也留下数道沈容馨指甲划破的血痕,其中有的还挺深。
  文脸上露出难以捕捉的笑意,忽地抖了抖,用从马眼喷洒而出的浓浊精液为这次性爱之旅画上句号。沈容馨神智已不大清楚,口中喃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知觉仍然灵敏,得悉男性精华的注入便马上透支体力仰身迎合,生怕错过一点一滴。
  许久以后,文才慢慢使两人身体脱离接触,期间沈容馨仍时有嘤咛之声,不过那已是熟睡时的被动反应。与文的狂欢对她来说是过载的超负荷,从跳舞开始她便相当勉强了,只因为不想扫兴才一直坚持,可意志终究难敌物质力量,欲望并非永动机,终有潮落的时候,而作为载体的人就要为前面的放纵还债了。
  由于双目一直紧闭,文也不能判断老师到底什么时候入睡的。从窗户上能看见几颗寥落的星星,大雨已然停止,可想而知这场运动持续时间之长,他舒展了下筋骨,果然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呼,馨儿,说你是一个浪蹄子还真没错。”文刮了刮沈容馨的鼻子,呼吸还算均匀,的确是睡着了,这才放下戒备,说着另一种身份才会说的话。
  “离预计的调教结束时间还远,就有这么出众的效果了,馨儿你可真是给我很大的惊喜呀。这时候你说要走,我怎么可能同意呢,至少在高中的剩余时间,你要一直陪着我才行,要知道我最不喜欢半途而废了,既然成为垦荒牛,就一定要把你彻底开发才罢休。”文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鉴赏着沈容馨的洁白胴体,手背从她的肩膀,划过乳房、小腹、阴部,直到菊门,“你身上还有很多地方我都没尝试过呢,这些可不是一个晚上就能解决的哟,作为老师,你也应当教授全套才对,是吧?”
  “现在说你也听不见,先睡觉吧。”文熄灭了灯火,从衣柜取出一张硕大的被子,与沈容馨共枕而眠。入睡之前他并没有再强行与老师性交,不过占占便宜的小动作是无法避免的,就当是作为调剂的饭后甜品,有助于改善睡眠质量。
  这一觉果然睡得很香甜,以至于文比沈容馨晚很多才起床。清晨雨后的阳光特别明媚,从窗户一角照到沈容馨头上,对光比较敏感的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文的一只脚还压在沈容馨身上,她立即想起睡前度过的疯狂一夜,体温马上像发烧似的直线上升,匆匆从床上滚下来。
  昨晚的计划原本是打算通过斩断后路的方式来坚定自己心志,结果自己反倒像是沉迷其中一样,沈容馨脸上火辣辣的,只想趁文醒来之前赶紧逃离现场。
  万幸战火没有殃及到衣物,穿戴完毕后沈容馨的外表和平时相比差别还不大,文依然在熟睡,她留下一张纸条,随后离开了文的别墅。
  山间小道岔路特别多,沈容馨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正如昨天她不晓得怎么进来,现在她也无法分辨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沈容馨可不愿走回头路,只好努力凭着不牢靠的记忆为自己指引,遇到模糊的地方就根据直觉判断,到后面基本算是听天由命,她不仅不知道下山的路线,连出发点的方位都完全忘记了。
  她明白自己迷路了,随着时针的挪动她慢慢由平静变焦急,最后甚至有些恐慌,走了大半天仍一直在岔道上徘徊,山重水复了无数回都盼不到柳暗花明,更糟糕的是除了自己,一个人影也没有,要呼救都找不到途径。
  太阳从升起变成落下,接近黄昏时沈容馨仍旧一筹莫展,老是绕来绕去在原地打圈,随着视野能见度降低,崎岖不平的山路让她摔了好几回,她不知道伤口情况具体怎样,不过从尘点斑斑的外衣就可以看出显然不会太好。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拖着疲惫且带有伤痕的躯体走多远,夜色越来越重,她的心也随之不断下沉,几近绝望。
  白昼转瞬即逝,朦胧间依稀能听到有人呼叫她的名字,初时她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料那声音竟不依不饶,由远及近,这下她明白自己终于得救了。
  “是宫文吗?我在这边!”沈容馨清了清嗓音喊道,此刻她既累且渴,获得解救的渴望超过了其他顾虑。
  一道强光射了过来,文持着大号手电筒锁定住目标人物,急速奔去,一手还拖着条大狼犬,靠前嚷道:“总算找到了,老师你怎么样?”
  “还好……”等同于没死且能说话,她的境况即便因为黑夜难以全面了解,也能窥一斑而知全豹,判断出她根本谈不上“还好”。
  “老师困在这里有一整天了吧,现在先回我家好吗?”
  “……那就叨扰了,不好意思。”
  “我是无所谓,不过老师你要离开的话还是跟我打声招呼吧,这样冒失地一个人下山挺危险的,如果出了意外可不好办。”
  沈容馨窘迫地低下头,好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学生一样,半晌都不敢直视文的眼睛,岔开话题询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失踪的?”
  “我睡得比较死,快到中午才起床,那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我想送你一程顺便道声告别,就到你公寓那边去了,结果你不在,打手机又没信号,等了大约两小时才想起你有可能在山里面迷路了,这才开始搜索,幸好有它相助,没花费太多时间。”文将小黑从后面牵出,这次行动全有赖于它灵敏的鼻子。
  “真抱歉,我自作主张给你添了很大麻烦。”
  “没什么,都过去了,这边跟我来。”荒郊野外,一个适合扮演色魔的场所,却不是一个长谈的佳处。
  沈容馨并未跟上,停留原地踌躇不前,似乎在担心些什么。
  文先是奇怪,不过很快明白过来,多半是身形高大的小黑跟在自己后面,令她不敢尾随,便笑着让“恶犬”走在前面。
  两人在幽静的山林里漫步了近半个小时才拐回别墅,到了灯火通明的地方,沈容馨被磨破的装束格外显眼,十足历尽大劫的模样。
  先前旷野处看得毕竟不够真切,此时文仔细打量之下也被吓了一跳。
  见到文露出的诧异神色,沈容馨心里有数,自嘲道:“我现在的样子很落魄对吧?”
  “呃,不能这么说,是我反应过度而已。要不老师先洗个澡吧,会感觉好很多的。”
  “可是我没带更换的衣服啊。”
  “不要紧,我有一些还没穿过的休闲装,男女均可用,很宽松的,可以凑合一阵子。”
  “那谢谢你了,宫文。”
  “不客气,浴室就在房间里,我先帮你拿毛巾和衣服。”
  沈容馨和文都没有提到关于明天的打算,他们避而不谈此类话题倒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困扰,直到浴室门被关上才开始各自整理纷乱的思绪。
  文的目标很明确,用尽一切办法也要让老师留下来,他所烦恼的是怎么做的问题。沈容馨则仍为是否做纠缠不清,理智告诉她应该尽早切断与文的一切联系,刚开始她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命运似乎有意捉弄,历尽波折后又回到原点,她的信念已变得有所动摇。
  文所能想到的法子不外乎软硬兼施,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来硬的,这一问题从起床算起他思考了大半天,但始终没有非常稳妥的方案,不知不觉沈容馨已从浴室里面出来了。
  “老师,这一套休闲服还合身吧。”
  “挺合适的。”周遭一切都好,只是由于缺少内衣,感觉空荡荡的,好像裸体钻进了气囊一般,不过这点没必要跟文阐明就是。
  文对此自然很清楚,他倒不是没有女性内衣,但拿出来就太突兀了,一个无女性居住的房子跑出胸罩之类的东西可不容易解释原因,搞不好被当成变态。
  “嗯,桌上有些热食,不介意的话就吃点吧。”
  二十四小时未进食的沈容馨当然不会介意,哪怕是纯白米饭对她来说都是美味,顷刻便将大部分饭菜扫入肚子里头。
  “不够是吧,我再拿点。”
  “不用了。”沈容馨制止道,“我想时候也差不多了,能送我回去吗?”
  文点了点头,身子却像被胶水粘住似的一动不动。
  沈容馨没敢拉他,静静地立在一边等候。片刻之后,文摇了摇头,他决定挽留住老师,万一形势的确不乐观,在自己家里也有更多盘旋余地。
  “老师,你才刚吃饱饭,不必这么赶时间吧,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会。”
  “早走晚走还不是一样,对了,以后你也不用再叫我老师啦。”
  “老师为什么不能继续留在学校呢?这样开开心心的不是挺好吗?”
  “……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懂,我想我必须走了。”文终于出言希望她别离职了,她的确有心动过那么一刻,但还是没能改变脑海里的正负力量对比,文的态度和她的期望仍有段距离,沈容馨很难因此而说服自己留下。
  “那就走吧。”沈容馨似乎多少有了一些警觉,虽然不大乐意,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文只能点头。
  行程路上文相当烦躁,有时候他都想干脆自暴自弃撕破脸皮当恶人,可是好像又不至于到这一步,两难抉择之下他有意多绕了弯路,延长了下山时间。
  沈容馨对此并非全无概念,她对这段路程的长度模模糊糊有点印象,感觉不应该走这么久,迟疑了一阵后问道:“宫文,你确定这条路没错吗?”
  “是的。”文自幼就在这片山林打滚长大,了解程度不亚于自己的房子,闭着眼睛也能顺利到达其中任意一个地点,他稍加思索后又补充了一句,“上次那段路夜晚走起来有点危险,所以换了一条距离比较远的。”
  “没关系,安全第一嘛。”沈容馨理解地笑笑,前方已能望见黯淡的灯光,大方向是不会错的,她倒为自己的多疑惭愧了一会。
  “已经到公路了,下边我自己能应付,你先回去吧。”
  “那老师自己小心一点,可惜许管家不在,不然让他送你回去就好了。”
  两人是含笑道别的,不过都有些勉强,谁也不愿先行一步,做这场宴席的终结者。
  “宫文,你怎么不动。”
  “呃,我想确认老师上了班车才走,好像来了,是前面那部吧,我记得有经过老师公寓附近的。”不远处,一辆大巴正驶入车站,发出一阵鸣声,徐徐停在路口。
  “……那我上去了,再见,宫文。”
  “再见,老师。”
  时节已是暖春,沈容馨却没有半分喜意,很快就要和自己居住半年多的城市告别了,虽然脑海中的回忆有很多不愉快,但值得留恋的也不少,其中不乏刻骨铭心的,带着些许惆怅她走回自己清静的小屋。
  过不了几天这里就要换一个主人了,沈容馨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行李。先是衣物,然后是小件日用品,再到书籍,至于大型家电,只能廉价处理了。外围大致扫了一圈后,沈容馨才开始清理那个放置重要文件资料的书桌。
  抽屉一拉开,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大堆五颜六色的照片,基本都是与文的合影,沈容馨习惯性地又一张张欣赏起来,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务。
  按日期显示,大多是寒假期间所拍摄,里面文的表情基本以淡淡的微笑为主,洋溢着阳光的气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为之着迷的。
  也许是在寒假,或者更早,估计住在宫母家的时候这一迹像已经非常明显了,可她一直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现实。
  对这批照片的处置同样是一个难题,带走好像多余,扔掉又好像很可惜,左右权衡的结果最终还是放入了包裹中,作为过往的纪念。有些事情,经历了就是经历,不是说遗忘就能遗忘的,再者这段记忆有可能是人生中最浓墨的一笔,弃置并不能赎回遗憾。
  沈容馨眼角忽地感应到窗外有个人影闪过,样子隐约和文有些相似,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可除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外并无其他动静。她怀疑是自己眼花,也就不以为意,继续把照片收藏起来。
  清理完后刚把抽屉合上,就听见从客厅传来的一声巨响,不明所以的她忙奔过去查看究竟出了什么事。大门已经打开,一个人倚在上面,正弯腰大口大口地喘气,仔细观察下竟然是文。
  “你……”沈容馨不明白为什么不久前在车站旁分别的文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啊,老师晚上好,是这样的,我准备了一份礼物,在家里时忘记说了,现在带来给你。”文托着礼品盒送到沈容馨手中,他的衣服已完全湿透,但那礼物的包装纸却奇迹般地没有沾上半分水渍。
  “你的心意我非常感谢,但不必这么着急嘛,你看你全身都淋湿了。”
  “我怕晚一点就再也赶不上了,谁知半路上下起雨来,还越下越大,这鬼天气老是反复无常的。”文理顺呼吸,笑呵呵地解释了一下,然后就转身往外走。
  “哎,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去?”
  “既然礼物送到,我也该回家了。”文努力将笑容隐藏起来,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很容易奏效,老师总不会让自己湿漉漉地回去吧。
  “等等,你这样子回去会感冒的,不如先在这里……冲洗一下。刚好我这里还有一套……嗯,从你家带来的休闲装。”回到公寓后,沈容馨一直未更换衣服,此刻披在身上的正是口中所说的那套休闲装。敏感部位缺少了内衣的防护,加上重见文的心情激荡,居然又有了带来麻痒的潮意,使她话说到一半就变得不大利索。
  “那就麻烦老师了。”文没有再推辞,在沈容馨的这间屋子里面,拘束是与他无缘的,只要女主人不反对,那和自己家没有任何分别,“今天我和老师好像进行了一次浴室交换。”
  “……是啊,你先进去吧,衣服我等下给你。”沈容馨丢下一句话后就躲进了闺房。
  洗到一半的时候,沈容馨把叠好的衣服从门缝中塞了进去,但在接应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导致其中一件掉在地板上。
  “啊?宫文,怎么啦?”
  “哦,没事,幸好我反应得快。你先忙吧,不用管我。”
  “好的。”
  文的没事和沈容馨的理解似乎并非同一概念,她以为一切都按部就班,谁知文出来时只穿了一条裤子,光溜溜的上身令她不敢直视。
  “不好意思,这件衣服刚才掉地板上了,恐怕我得多留一会。”
  “没关系,我帮你去吹干。”伸手去接的时候,沈容馨才发现文的背脊上多了好几道长长的疤痕,模样有点恐怖,不安地问道,“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就是昨晚太激烈弄的呀。”文没想到这点小伤反而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我吗?真对不起……”可惜没有地洞让她钻,她没法想像自己在昨夜的表现。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文这一“受害者”倒是改变角色来安慰她了,然后及时转移话题,“老师看过我送你的礼物了吧,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是什么?说吧。”
  “能不能现在试用一下。”
  “这……我不大会化妆。”文送的是一整套高级化妆品系列,沈容馨不是不喜欢打扮,但她更倾向于清爽自然类型的。
  “我知道老师天生丽质,但我想看看老师妖媚时是什么模样,只要淡妆就行了。”此刻已是周六深夜,距离下星期一是越来越近了,届时没留住沈容馨的话,以前所下的功夫将变得毫无意义,他说话也不注意讲究了,能起作用就好。
  “……好吧。”对文的愿望,沈容馨原本就打算尽一切可能满足的,如今就当完成作业吧。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3 09:56:19

第二十章
  文回到家的时候,时针已指在九点的位置,小黑不知道去哪个角落趴着了,漆黑的花园看不到半点灯光,除了偶尔的风吹林木声,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许老头这么晚还没回来吗,照理应该不会呀,纳闷中的文自己拿钥匙把大门打开,进去之后才觉察到屋内有细微的响动,似乎是从管家的房间传来。那地方给人的感觉和整栋别墅很不协调,终年都是潮湿灰暗的,文小时候进去过一次,留下不小阴影,之后就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父母离婚后许管家把它改造成古怪的实验室,不时在里面捣鼓一些稀奇的小玩意自娱自乐,此刻他多半又在从事这项业余爱好了。
  若是平常,不管他的表现有多诡异,基于对他多年照顾自己的尊重,文也不会贸然去打扰,但想到今天那么大的篓子极有可能是他捅的,文就没办法坐在这里干等。
  房门虚掩着,文气呼呼地一脚踢开,招呼也不打,劈头就是一顿训斥:「喂,老鬼,你在家怎么也不把大厅和房间的灯点亮,黑漆漆一片差点害我绊倒。」
  「是少爷回来啦,时间过得好快,唉,我从下午起就一直呆在这里,都忘记几点了,还没吃饭呢。」许管家不慌不忙地放下两瓶试剂,转过头来给文解释道,一脸无辜状。
  「真不明白你,这堆垃圾有啥好研究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前几天找我要的东西还是从『垃圾』里面提取而来呢。」
  讲到这的时候,许管家忽然一拍脑袋,好像临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今天做的事也和早上给你的巧克力有关,你还没有送给人吧?」
  「你说呢?」文挤出难看的笑容反问。
  「呵呵,看少爷眉开眼笑就知道肯定没有啦。老夫还怕那些巧克力被吃掉了呢,那时可就麻烦大喽。」
  「有什么严重后果吗?」
  「哦,说来话长,我就从头讲起吧。前天我出去外面溜跶的时候忘了锁门,不料这点空隙就让小黑跑了进来,把台上很多药剂翻得乱七八糟,你知道我老眼昏花的,整理起来难免弄错,结果在给你的巧克力加调料的时候还真的将其中一样搞混了,我也是今天检查时偶然发现的,然后就一直在测试这种」新「产品有什么副作用。」
  「肯定是你到点之后忘记给小黑喂食,它饿起来就四处找东西吃了。」文对他的借口不以为然,虽然小黑不会说话,但也不能什么破事都赖到它头上吧。
  「这个下回我一定注意。」许管家老脸有点挂不住,但这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以他的承受能力绝不会往心里去。
  「你忙活这么久,验证出成果了吗?」
  「整体测试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完成度应该有百分之九十,说起来也算因祸得福,照这个新配方可以得到一种很神奇的春药。」说到这个许管家就来劲了。
  「春药?」听到这个词文就知道沈容馨此前的表现铁定跟它脱不了关系,假使当真爽过也就罢了,暗地里偷着乐都来不及,问题是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文按下心头怒火问道,「你说的神奇是指哪方面,和普通的相比有哪些不同。
  「强度暂且不论,有一点它与市面上卖的那些很不一样,就是它的药力持续时间很短,对人体不会有残留危害。」许管家春风满面,推销他的得意之作,直到瞧见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晓得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懵然问道,「哎,你怎么啦?」
  「原来如此,果然就是你这老混蛋搞的鬼。」掌握确凿证据之后,文可就不再隐忍了。
  「我?」许管家面露疑惑,随即明白过来,「你该不会已经把巧克力当礼物送人了吧。」
  文没有点头,但许管家明白自己没猜错,他倒是笑了:「以那些巧克力的形状看,你只可能把它送给关系相当亲密的人吧,跟她说是你开的玩笑不就行了,相信不会令你们误会太久的。」
  「你还幸灾乐祸,要知道我几乎……总之当时我人被从床上踢下来。」这件事说来不大好听,文长话短说,能省则省。
  「啊?少爷这就是我对不起你了,身体没事吧。」许管家瞇着贼溜溜的双眼,想要将功赎罪,「脱下裤子我帮你检查一下。」
  「滚!」这种动作文天生就反感,「只有你才会有事,本人身体好得很,你总是这么猥猥琐琐的干吗?」
  对文的形容许管家毫不在意,笑道:「你们年轻男士现在不是把猥琐当成性感的一种体现吗?老夫与时俱进而已。」
  「要想表现就去找你的老相好吧,别让我反胃。」
  「总之当时她吃了你给的药,不久之后发作,而你不明就里,精虫上脑以为有便宜可占就把她拖到床上去了,谁知她很快清醒过来,结果你被踢下去了,对吧?我有点不明白,这种肉棒状巧克力她都能吞,应该不会太抗拒你的呀,当时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为什么不把戏演全套呢?」
  「还差最后一步,你问这个干什么?」个中隐情文自然不会跟他交代了。
  「没事没事,纯属研究需要,我在想莫非这款春药还有没发现的功效,比如说催情期一过就会对性特别厌恶,才会把伴侣赶走。」
  「那它会不会有毒?」
  「哦,差点忘了,先前那批春药巧克力带了点多余成分,有微弱毒性,要实际应用还得加以改造。」
  「你去死吧,这时候还谈什么改造。快告诉我怎么解除。」与此相比其它都算小事了,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解药我已经配好,照说明服用即可。」许管家把解药交给了文。
  「下次可别摆这种乌龙。」文没好气地吩咐道。
  「不会有下次了。」许管家哈头点腰,恭送文离去,看文走远才露出诡秘淫荡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居然对我都不肯说实话,让他受点教训也不错。
  不过他做那事行动也太快了吧,两分钟的发作时间居然就翻滚到床上去了。
  「
  文知道要从许管家嘴里撬出他不想透露的秘密比母猪上树还难,至于责骂更是无济于事,面对他装傻充愣的本领恐怕连火气都没法发泄,所以在问清楚最要紧的几件事后也就不再烦他,首要任务是联系沈容馨,希望那所谓「微弱」的毒性不会带来严重影响。
  「馨儿,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干什么?」文打开手机,悄悄观察了一阵,再发给老师一个来自地狱的问候。
  这次沈容馨的反应比往常慢了很多,心不守舍的,直到刺耳的铃声接二连三响起才明白那变态色魔又在召唤了(为方便起见文选择直接和她通话)。
  「没什么。」沈容馨仍在为先前的神经错乱苦恼,即便对方是她一向心存畏惧的混蛋,仍旧提不起精神来。
  「喂喂,起码给个长些的回复吧,不许念三字经。实话实说,刚才吃了我送的激情巧克力之后感觉怎样,是不是从来都没体验过这么棒的滋味?」
  「你给的巧克力里面有什么?」沈容馨也曾作此怀疑,但终究没敢再以身犯险,因此不能下定论。
  「哈!一种特效春药,来得快去得也快,今日才研发出炉的呢,你就能尝鲜了,老公可是非常关照馨儿的哟。」
  「你害我几乎……」说到这里沈容馨马上醒悟并住口,但已来不及了。
  「害你怎样?别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其实我多少也知道一点,记得你的学生好像来你家了,然后你和他在客厅……」
  「求你别说下去了……」沈容馨无力地阻止。
  「不说也行,但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总而言之我前面讲得大体合乎事实,对吗?」
  「……是的。」
  「我倒是比较好奇那位学生的表现耶,他被你诱奸成功了吗?」
  「没有,不,我不是……」沈容馨方寸大乱,此前她脑海里从没浮现过「诱奸」这个词,可是结合今天的行动,她又没办法大声否认。
  「你的诱奸为什么会失败呢,哈哈,馨儿是不是你的身材太差劲了,像水桶一样,半点魅力没有,让你的学生见到你就欲望全消。」
  「不是这样的。」沈容馨羞怒交集,将学生的身份也「泄露」出来,「他就是此前曾追过我的那位学生,不可能会嫌……嫌弃我。」
  「既然如此又是为什么呢?别告诉我因为他是谦谦君子喔,这种话拿去骗六岁小孩都没人相信。」
  「是因为突然间有另外一名学生闯了进来,不得不终止的。」一时之间已找不到合适的谎言,沈容馨只能照事实描述。
  「我明白了,如果不是发生这起意外的话,你们就该胡天胡帝一整晚了对吧?」
  「我……我不知道。不,肯定不会,我是因为药性发作失去理智才乱来的,」
  沈容馨先是含糊其辞后是断然否认。其实药在她身上的作用期很短,当文扑过来的一刹那她就已基本恢复了,可是却没想过要制止,更乐意一错到底,若非云思痕的临时介入,恐怕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只不过现在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何跟文解释这天的失常就极其头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稳妥的理由。
  「是吗?那现在你怎么处理和那位学生的关系?」
  「就跟他说我病糊涂了,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
  「你觉得他会相信这么荒谬的话吗?」
  沈容馨默然,这般牵强的谎言要骗倒文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可是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要不我教你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病急乱投医,沈容馨顾不得身份之别向他请教。
  「先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可别说谎哦。」
  「我当然……不喜欢他。」声音越到后面越小,但文还是听清楚了。
  「那你完全可以潇洒一点,坦承你是因为寂寞空虚而需要找个床伴,现代都市一夜情已经司空见惯,我想大家都能理解的。」
  「这算什么办法?」不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若非慑于他的淫威,沈容馨早已把电话挂断了。
  「你仔细考虑吧,我能建议的就这么多了。还有,那些巧克力还有点副作用,明天我把解药寄过去,记得按说明服用。」
  话音忽然转成「嘟嘟」声,对方已经收线,沈容馨才发觉飕飕直冒的冷汗已把头发打湿,他的到来使自己害怕,他的离去同样令自己无所适从。沈容馨感到再想下去也许会发疯也说不定,赶紧将一切思维停止,躲进被窝里头,只有在那里她才稍为安宁一些。
  沈容馨常常觉得黑夜太过漫长,但此刻她倒是希望白天能迟点到来,一改往日的勤快作风,她拖延到最后一刻才挣扎起身,动作特别磨蹭,结果临近学校的时候,远远就望见教务主任正在训斥迟到的学生。
  每当新学年开始,学校都会狠抓一段时间校风,迟到尤为深恶痛绝,次次都是重点项目,沈容馨没想过自己也有被抓到的时候,脸上阵红阵白,等会又得用病体尚未痊愈做借口了。
  沈容馨慢慢往前挪步,知道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孔才猛然停止下来--文的身影也位列其中,眼珠正毫无目的地四处乱转,沈容馨赶紧背过身,装作是一名普通的路人甲,生怕被他发现自己。
  这场相遇倒不是偶然,文的作息规律就是如此,踩点进入校门,碰到运气不好的日子就越界被抓了。他已发现了沈容馨,看着老师乔装粉饰的模样只觉好笑,就算这一刻能躲过去,上课的时候还不是要碰面,他也就懒得去打招呼,静静听候主任的训话结束。
  沈容馨的国文课是在第三节,前面的空闲时间她一直为关于文的问题苦恼。
  毫无头绪之际她喝了几口茶水,希望能提提神,脑海中又掠过恶魔的话语
  -按一夜情处理,她自己也被这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呛得咳嗽不停。
  该死,自己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沈容馨暗中骂了自己几句,可这一荒唐的方案非但没被束之高阁,反而在心底生根发芽,变得越来越完整、清晰。
  不管她坐着、站着、还是走路,被其牢牢捆缚的思维都在三亩地上高速运转,直至步入教室,才因为想像中人出现在眼前而停止。
  明知对象就在台下附近,沈容馨仍是放不下驼鸟架子,努力逃避着文射来的目光,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视线自始至终都不曾朝向文所在的区域,倒也勉强相安无事。
  不过这堂课沈容馨看表的频率特别高,就连当初被那恶魔充当教室色狼疯狂骚扰时感觉也无这般别扭,她一心盼着下课铃早点响起,好尽快解脱。
  钟表指针伴随着「哒哒」声已接近整点,可不知何故越是临近尾声她的情绪就越烦躁,几乎丧失了讲解的耐心。
  「老师,请问你能讲慢一点吗?」非常委婉合理的要求,却把沈容馨手中的粉笔震落。因为声音正是自文那边传来,事到如今沈容馨想不正眼看他也不行,慌慌张张地道歉:「啊,对不起,我没掌握好节奏……」
  「我能提几个问题吗?前面有些地方我不大清楚。」
  上课期间文几乎不曾主动发问,霎时沈容馨想到了最可怕的事情,莫非宫文准备在课堂上公然发难,那自己如何下得了台,片刻之间根本不清楚是否应该答应。幸好整点的下课铃声及时把她解救出来,沈容馨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么请宫文你等会来办公室和我讨论一下。不耽误大家时间,现在下课。」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办公室门口,沈容馨却不急于进去,朝一个不怎么引人注目过道角落指了指,对文示意道:「里面有人抽烟,空气不太好,我们去那边怎么样?」
  「好哇。」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研讨昨天的裤链门事件,对文来说也并不愉快,但是哪方顾忌更多,哪方就会失去更大主动权,文是不会先亮底牌的,由老师建议再轮到自己点头那是最好不过了。
  「很抱歉,刚才我的确讲得比较模糊,我现在给你重新说一遍吧。」留意到附近除了自己与文之外再无其他人,沈容馨才敢开口提及「正事」。
  文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他可不容许沈容馨再闪躲了,开门见山道:「时间有限,就不废话了,老师不可能不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吧,请问老师以后打算怎么办?」
  最担心的场面果然如期而至,沈容馨无言以对,两人陷入尴尬的静默状态。
  最终还是文沉不住气,率先打开僵局:「我不明白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仅仅从自身角度看,我只知道我被玩弄了。」
  沈容馨仍未吭声,文的语调也越来越激烈。
  「虽然我喜欢过你,但不等于我会心甘情愿供你随意践踏。」说完他便拍拍袖子扬长而去。
  文是头一回对沈容馨说重话,她完全懵了,没料到文会「误解」至这种地步,当下不知从何解释起。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脱离视线。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文忽然停住脚步,沈容馨又有了一种期待,也许他会回头,这样的局面或者并非他出自本意的选择。
  不料结果比想像中坏得多,文依然没有转身,背对着送了她一句话:「我现在没什么心情留下来读书,要回家休息几天。」
  「等等,我不批准。」沈容馨怕他意气用事,大声喊道。
  文却不再搭理沈容馨,直接下了楼梯,他只是汇报而不是请求,根本不在乎批准与否,至于学校的条规对他这个问题学生来说更是废纸一张。
  几分钟后,沈容馨回过神来,赶紧去教室看了看,已经到了上课时间,文的座位仍然空缺,的确是收拾书包走了。
  望着在其旁边坐着的云思痕,沈容馨心头蓦地浮起一股强烈的恨意,昨晚若不是她多管闲事,木已成舟后就可以说服自己去堕落放纵了,不必为之伤脑筋。
  云思痕精力专注于听讲上,根本没留意到窗外老师的异样眼神,沈容馨愈加觉得她可恶,急急忙忙把文请假一事交代之后便回到办公室。
  她不清楚该怎么应对负气出走的文,一时有了和恶魔聊天的想法,不管他的用心是何等险恶龌龊,现阶段唯一能交谈此类问题的对象只有他,偶尔他也会有些建设性意见。
  沈容馨第一次主动给他发了条短信,他的效率还不错,很快就收到回复。
  「情况如何,馨儿照我的法子实践了吗?」
  「没有,我是诚心向你请教,除此之外有没有别的办法。」
  「抱歉,我没心思想太多,你可以试试据实以告。老公现在忙,日后再说。」
  沈容馨哭笑不得,他还真是有恃无恐,居然建议自己说出真相,可她根本不敢有此企图,否则难以预测文获悉自己被一个变态色魔控制后会有什么反应。她决定还是利用文请假期间把思路调整好,凭自己努力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
  下班到家后,不知是巧合还是恶魔算准了她的时间,鞋还没换就被追问最新进展。
  「现在处理得如何,你那位学生能接受吗?」
  「他问过我,但我当时并没回答,然后他就离校回家了,要请几天假。」
  「你想不变应万变吗?恐怕不能拖太久啊。算了,相互隔离几天冷处理也挺好,这段时间你就别烦恼此事了,陪老公好好娱乐一下,收到我寄给你的新礼物了吗?」与忧心忡忡的沈容馨相比,文的心情还算不错,他要将昨晚意外造成的损失弥补回来。
  「啊?在哪里?」
  「废话,肯定在邮箱里面啊,快点拿过来。」
  「我这就去。」沈容馨把未关闭的手机放到桌台,快速取回一个黑色封装的盒子,手感相当柔软,她拆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透明小袋,装有奇形怪状的布片,附加着天书般的外文说明。
  「这是什么?」
  「哈,别忙着问我,馨儿你先隔着袋子猜猜。」
  她凝神思索了一会,摇摇头答道:「我猜不出来?」
  「这东西你以前肯定用过。」文加了少许提示。
  「不就是些简单布料吗?」沈容馨明显不感兴趣。
  「这是一种特殊内裤,你试穿一下感觉如何?」文主动揭晓了一点答案。
  似乎又是种新推出的款式,沈容馨了解他对此有特殊喜好,加上自己穿过的内裤种类本来就非常丰富,不在意添多一条,所以倒也不多说,直接背着手机把衣物换上。
  这条「内裤」和以往性感型的有很大区别,厚实是给人的第一印象,臀部和三角区都被裹得极为严密,色调是不易引人联想的蓝色,所用材料恐怕红外线也无法穿透,可以说中规中矩地完全不符合恶魔风格,但沈容馨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呵呵,馨儿还真是非常棒的内衣模特,穿上这么保守的『内裤』魅力居然没减几分,老公先前的担心完全多余了。」文回想着刚才的镜头赞美了几句,顺便问道,「虽然看起来比较厚,不过它实际重量很小,穿起来挺舒服的对吧?」
  沈容馨这才开始留意下身的感受,确实很神奇,身体与内裤之间明明一条缝隙都见不着,却没有任何压迫感,皮肤像被轻柔的春风拂过一般,比裸体更为舒展。
  「怎么不回答,默认啦。」文还掖着一些话没跟她阐明,那才是重量级的。
  「舒适度的确不错,你是哪里买的?」
  「如果想要多点老公随时都能供应,不必劳驾馨儿,你可能会不好意思买的。
  对了,其实那条内裤原型是给婴儿设计的。「文憋了很久,终于抛下颗预警炸弹。
  「什么!你说什么?」
  「还不明白吗?它其实是让婴儿穿的,改成放大版了。」
  「瞎说,哪有婴儿穿内裤的?他们用尿布还差不多。」沈容馨批驳道,这点生活常识她还是有的,可话一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这间接提到一种极不妙的推测。
  「不错,馨儿不算笨嘛,这回猜对了,你身上穿的就是尿布。」文得逞后放肆地哈哈大笑,「是不是准备感谢老公给你重温二十几年前的体验啊。」
  「你骗人!」沈容馨内心已严重动摇,用掩耳盗铃的方式躲避恶魔对自己尊严的打击。
  「别自欺欺人了,单纯内裤的话为什么要做得那么厚,就是用来吸收液体的,即便你失禁也能保持清爽的感觉;还有,你也摸过了吧,它的材质是十分柔软的,因为怕划伤婴儿的细嫩肌肤,有很好的保护作用……」
  「我不信!」沈容馨打断了他的演说。
  「真金不怕火炼,那我们就来验证一下吧。」文更有理由进行下一步骤了,事实胜于雄辩。
  「你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你现在撒一泡尿不就知道真伪了。」
  「你……」沈容馨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了,听到他粗俗的话语都会脸红,怎么可能接受这种检验方式。
  「到底要不要。」
  「不必了,我……我信就是。」沈容馨选择了相对好一点的结果。
  「早说不就行了。我现在要办理一点事务,今晚暂时不用找老公了,找也找不着,馨儿在家里好好体验一下幼年时期的回忆吧,哈哈……」
  机械似的阴森笑声令沈容馨寒意倍增,以致断线音响了很久都没觉察他已经挂掉电话,最终还是一阵尿意提醒了她。
  该把这东西脱掉了,沈容馨调整了一下位置,不经意间又瞄了眼柜台镜,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却发现里面的自己愈看愈滑稽,成熟丰满的身材却配上了一条婴儿尿布,仿佛一个大龄幼稚女。她怔了一秒后迅速低下头,无论如何必须赶紧解下这破玩艺,穿的时间越长受的伤害和侮辱就会越多。
  没想到的是,这条尿布穿上去容易,除下来却非常困难,沈容馨双手滑过好几次,连带身体差点摔倒,可它依旧纹丝不动,就好像无缘无故多长的一层肉,怎么也赶不走。
  逐渐强烈的尿意已容不得她慢慢考虑,既然凭双手无法解开,那就只能依靠工具了,情急之下她抓起一把剪刀准备以破坏性的方式解除麻烦。可是尿布的韧性极佳,配合它的厚度,一时之间连剪刀亦无可奈何。
  沈容馨已经黔驴技穷了,这个问题根本不是她独自能解决的,可又没办法向其他人求助,那恶魔也说过今晚不会再和她联系。她跌跌撞撞地趴倒在床上,希望早点入睡以抵挡膀胱的压力,撑得一刻就是一刻。
  文当然没有任何要紧事务,他一直都紧盯屏幕,透过远处的摄像头观察沈容馨方面的动静,到老师睡着后才把手机关闭。不同于睡眠都受煎熬的沈容馨,文的心态比较放松,还可以玩玩别的游戏,他不相信沈容馨能忍一整晚,天亮时羞辱报告自然就出来了。
  凌晨时分,沈容馨就因为下身的折磨而醒转,告急信号早就让大脑不堪重负,全身上下器官都因而牵动,对泌尿系统的控制正无法避免地渐渐减弱,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不料这个动作却直接导致体内洪流冲破最后的关卡,凶猛澎湃地倾泻而出。
  「完了!」沈容馨心底暗呼一声,那么大个人居然还尿床,可是前所未有之事,她委屈得眼泪都流淌下来,只希望能早点结束,偏偏这泡尿「储蓄」丰厚,好像永远也放不完,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才接近尾声,大流停止后,尿道口仍意犹未尽般不断将液珠滴落。
  尿液终于散尽,沈容馨的肢体慢慢恢复活力,可动作一点也不利落,正行尸走肉般从床头爬下来,把灯点亮,开始检视一片「狼籍」的床铺。
  沈容馨漫无目的地翻查了一会,却找不到一处湿迹,不禁怀疑起之前的感受是否幻觉,可下身释放后的轻松绝非造假。迷惑之中她朝下体摸去,意外发现尿布竟有松动迹象,于是赶紧动手脱去,她可不想穿着这鬼东西上班。尿布好像重了一些,基本没有泄露,它的吸收功能还是很到位的,甚至连味道都无法扩散。
  周围空气依然清新,可沈容馨如临大敌般掐紧了鼻子,一只手轻轻勾住尿布,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跑到卫生间去冲洗。事后也没敢晾到阳台,直接挂在室内了事。
  手头上的工作放下后,倦意又袭上脑门,之前的睡眠质量极差,需要再补。
  失去压迫感的身体很快沉沉入睡,但心灵上的束缚有增无减,总有一根弦时刻紧绷着,来自外界的微量刺激也能轻易把她唤醒。
  天蒙蒙亮的时候,化身变态色魔的文就打来了骚扰电话,他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如果沈容馨真能忍住,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也只好告诉她脱身办法了,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估计不会发生。
  「馨儿,包着尿布睡是否特别安稳呀?」
  「我已经摘下来了。」刚醒没多久的沈容馨难得不迷糊,避重就轻答道。
  「那可是要预先进行一套排泄动作的哟,怎么样,尿布的密封性不错吧。」
  沈容馨没有答话,但文的嘲讽明显不会因她的沉默而终止。
  「以后上班时间都可以穿啊,呵呵,不用老是跑来跑去那么麻烦,公共厕所也不见得比私人尿布干净卫生。我该给你多准备几条的……」
  对方并未强制她应答,沈容馨也就乐于缄口,后面根本是充耳不闻,昨夜的耻辱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继续重弹此事无疑是雪上加霜。
  实在太过分了,不管她性格多顺从,面对不断升级的凌辱,内心的叛逆情绪也慢慢积少成多,逃离魔掌这一被埋没的念头又被提起。
  或许辞职才是最好的,自己并不具备孤身闯荡的精神,所以在这边停留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从不曾联系跳槽事宜,可如今似乎别无选择,文那边只能对不起了,她打算当面跟文道歉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座城市。
  遗憾的是,文一直未返校,让她在课间见面的幻想成了泡影。到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依旧杳无音讯,沈容馨开始有点慌张了,事态或许比她想像得还要严重很多。尽管电话这种方式她不想在文恢复冷静前使用,但此刻别无他法,沈容馨迫不得已拨下文的号码。
  「喂,你好,请问找谁?」文好像中气不足,说话软绵绵的。
  「是宫文吗,是我,沈老师。」
  「哦,有什么事吗?」文好像仅仅把她当作一名陌生人。
  「……我能到你家拜访一趟吗?」
  「你是老师,要家访当然是你说了算。」
  「但我不清楚你家的具体位置……」不然前天她就过去了。
  「……这样吧,你说一个地点,我让许管家给你带路。」
  「好的,就在……」沈容馨抱了个地名,还想再谈几句的时候,文已挂断了电话。
  虽然文对自己并不友善,甚至无礼,但沈容馨无法涌起生气的感觉,更多的只是愧疚,还好文并没有避而不见,仍有希望凭借这次沟通化解双方的误会。
  沈容馨是第二次来到文家里,路线是完全相同的,可是她并没有多少印象,因为周边环境差异不大,感觉总是在同一条小道上徘徊。前一秒钟还是丛林密布,后一秒钟忽然就在眼前出现一栋豪华的别墅,她仿佛在半梦半醒间就到达了目的地。
  文没有出门迎接,听到许管家的叫唤才不紧不慢地从楼梯口下来,态度明显不积极,身形较前几日要瘦削了一些,不知是否仍为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习惯于他过度热情的沈容馨调整了一下心态,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宫文,晚上好。」
  「我不大好,请问老师前来寒舍有何贵干?」文抛出一颗软钉子。
  「是这样的,你好几天都没来学校了……」
  「这种事电话通知不就行了,何必跑上门来,放心,这个礼拜一过,我想我就会回学校了,现在我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免得有什么过激举动连累到你。」
  「非常抱歉,那天……」沈容馨认为自己有义务帮他开解。
  「不必说那么多,一个星期很快就结束,明天就到休息日了,你完成任务后就请回吧。」文罕有地发出逐客令。
  「等等……」沈容馨望了望四周,许管家早已走远,确认附近并无外人后,收起了职业性的客套笑容,用苦涩的口音问道:「老师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
  「老师言重了,我哪敢生老师的气,只是怨我自己笨而已。」
  虽然是一句气话,但足以令她心中脆弱的天平彻底倾斜,无论是恶魔的阴阳怪气,宫母的笑里藏刀,都不如文的敌意更教她难受,她委实不愿意在这种时候道别离。
  「当时我本意并非要戏弄你。」虽说这事往往越描越黑,可不说清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能辨明一分就是一分吧。
  「哦,是我傻到没领会你的意图吗,云思痕怎么会那么凑巧及时赶来?」
  「这个我确实不知情。」
  「算了,既然你说当时并非要戏弄我,那本意到底是什么呢?」
  终于要面对最核心的问题了,沈容馨先深呼吸一下,然后一口气答道:「大概是因为寂寞而昏了头吧,我也有作为女人的需求……不过我知道,你是我的学生,这么做是不光彩不道德的,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你上次问我的时候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十分对不起。」
  文静静等候她讲完,一直未开口,但仇视的眼神慢慢消失了。
  「要说的话就这么多,以后我也无颜再当你的老师了,我准备向学校递交辞呈,到其他没有任何熟人的地方重新开始。」
  「啊?这种大事老师你可别凭一时冲动决定啊。」
  「说实话,当初来到这里的决定就是一时冲动而作出来的,对了,在告别之际能带我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里面乱糟糟没什么好看的,如果你愿意就请跟我来。」先前的生气是装出来不假,可如今的烦恼却实实在在,短时间内如何挽留老师成了当务之急,文眉头紧锁,根本无任何心情给她介绍房间的摆设布置。
  「也不乱嘛,对于一个男生来说,算是相当整洁了。」沈容馨用的是嘉许口吻。
  「不是我的功劳,刚才让许管家收拾了下。」文没有揽功,据实以告,双眼四处张望留意着是否有明显疏漏,忽然间背后「哐」一声大门被锁上。
  「啊,老师,你在干什么!」文一转身却看见沈容馨正在自己房间里宽衣解带。
  「放心,我现在头脑很清醒。」沈容馨背着文故作镇定地说道,不过轻微颤抖的身躯显示了她的紧张与不安,「就当是对你的补偿,或者是我们临别的纪念,今晚我……任君处置。」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3 09:56:05

第十九章
  发觉老师有异的文忙箭步朝她的方向奔去,不过云思痕的反应比他还要快,抢在前面扶起了沈容馨,有意无意地把他卡在门外。
  「老师,你的身体很烫呀,我送你去医院吧。」云思痕怕这样下去老师的脑子都会烧坏,便建议去做个检查。
  「不……不必了,我能行……」沈容馨仍要硬撑,一方面不想欠云思痕人情,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她的隐疾,自小到大她都很讨厌医院这个鬼地方,与生俱来的恐惧症并不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消失或减弱。
  「老师,我觉得你还是去看一看医生比较好。」文悄悄潜了进来,他同样不主张这种草率的态度,从沈容馨的表现看她负担很重,明显这已超出人体自愈能力的范畴,规劝道,「现在你的身体状况这么差,拖下去肯定有问题。趁现在不算太晚,干脆我和云思痕一起陪老师去医院好了。」
  「我……」体力急剧消耗的沈容馨吐字越来越含糊,声音也越来越小,令人难以判断是赞成还是反对。
  文向同桌投去征询的目光,云思痕却装作没看见,硬生生地把头转向别处。
  这应该是支持的意思吧,文暗自猜测,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打哑谜上面,便以自言自语的方式对她们说道:「我帮老师去里面拿外套,你们请稍等。」
  文又一次不经允许闯进沈容馨的闺房,他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了,只发现除了床面因为刚睡过来不及收拾而显得凌乱以外,其他地方都还整洁有序,和以前相差不大,估计整理得相当频繁,至于外套则挂在进入房间后第一眼就能看到的衣架上。
  他原想把老师的外套拿到手后就出去的,但有一件事让他觉得很奇怪,被子怎么看都是刻意铺开的,人起床时顺手放置很难做到这个样子,如果说她需要赶时间,那任其自然折叠才更合理。好奇心起来后他就不急着离开了,索性先揭开被子搞清楚这位年轻女老师是不是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只见光鲜的被子下面,床单和被罩都染湿了一大片,飘散出一股混迹着汗水与蜜液的女人骚味,文轻「啧」一声,感叹自己不虚此行,使得所掌握的底牌又多了一张,没料到病得那么严重的沈容馨仍然会做春梦,而且能够泄身。
  扫过几眼后,文把「藏污纳垢」之所重新掩上,把外套搭在臂膀上走到客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拿来!」云思痕不客气地对文下命令道。
  「什么?」靠近的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件皮衣外套就被夺走了。
  沈容馨已昏睡过去,外套是由云思痕帮忙披上的,文颇为窝火,为了报复他撕下伪装,猥琐的眼珠不停在同桌的胸部和臀部打转。
  对于这种教人不屑的行为,云思痕都懒得去表示反感了。将皮衣整理完毕之后,云思痕直接抓住老师的双手把她背起来,准备凭个人力量送她到附近的医院,至于旁边的文,她完全无视了。
  文到底不愿一走了之,虽然同桌的态度让他觉得自讨无趣,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形成一幅怪异的三人同行模式。其实护送任务本来也不需要两个人,沈容馨并不重,肯定不超过一百斤,云思痕又是班上的运动健将,论力量绝对足够,背着一个人她呼吸也不会变得紊乱,步伐依旧沉稳有加。文希望欣赏到的美女扭臀图都成了空中楼阁,两对重合的屁股形状上各有千秋,都是难得一见的美臀,但因为衣物的遮盖以及缺乏必要的摆动而魅力大减,文看的时间一久就感到乏味,短短的路程都像是那么的漫长,好不容易才抵达。
  临近医院招呼他们的是一位值班的老护士,说明来意后,她便提议带他们去急诊部,不过临行前她却要求三人队伍做一个小调整。
  「喂,小伙子,你怎么能让这位女孩来负责背老师呢,连我都看不过眼了,没看到她气喘吁吁的吗,快和她交换一下。」老护士是做惯管家婆的,对他们这种组合很不满意,临行前直接指了出来。
  「听--到--没--有,把老师交给我吧。」文得意起来,没想到出门遇贵人,老护士长得不怎么样,说话却挺对胃口。
  云思痕皱了皱眉,她觉得这位护士纯属多管闲事,也就懒得去吭声,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没必要换人。
  不知是老眼昏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护士没有到此为止,她冲上前把云思痕拦住,捍卫自己的权威:「你就别逞强了,万一把老师摔伤怎么办,还有,那个小伙子主动点不行呀,摊开手站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在老太太唠叨的时候,文已把沈容馨从云思痕背上抢了过来,途中没什么阻力,因为云思痕已被牵制住,又怕拉拉扯扯中伤及旁人,不得以之下在象征性的微弱抵抗后任其将老师夺走。
  「好了,麻烦大姐你带路吧。」文没有沉浸于抢夺成功的喜悦,怀中佳人的病情不容再拖。为了不耽误治疗的时机,文把她背起来后马上进入正题。
  急诊室离大门倒是不远的,半分钟就走到了,老护士率先开口交代事情:「老邓,病人是两名学生送来的老师,你给看看吧。」
  大门还需要看守,老护士把话说完随即离开。由于天色已晚,不少人都下班回家了,诺大的急诊室只有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正朝这边赶来,看样子他就是邓医生。
  「是发高烧对吗,先帮她测测体温吧。」邓医生递给文一个体温计。
  若现场只有三人,文会认为自己帮老师测量体温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后边多了一双眼睛就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别扭。不过他很快想通,觉得好笑,自己本来就不是正人君子,在同桌面前还顾虑男女之防干什么,再说了这不过是把探针插进老师腋下而已,完全出于看病需要,又占不到大便宜。
  心理关一过,文立即精神抖擞地解开了沈容馨的外衣,将禄山之爪伸入核心地带,柔脂软体让他心猿意马,晃了好一会都没能把体温计固定住。
  「你在干什么?」见到这一幕的云思痕再也克制不住,大声质问道。
  「没看到我在给老师测量体温吗?」文满不在乎地反问道。
  「哪有这么慢的,你手抽筋吗?」
  「还不是怪你把老师的外套绑得这么结实,增加了不少工作量,要不换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这可是你说的,让开。」云思痕没有因为文推卸责任动怒,而是顺着文的话打算将他赶走。
  「不必了,现在耐心等五分钟吧。」在她的严盯密防之下,文没有机会继续性骚扰。念及老师的病情,这回他终于没有赌气,提前时间将体温计摆放到合适的位置,恋恋不舍地把手从沈容馨的睡衣里抽出来。
  见文收手,云思痕也就不穷追猛打,剑拔弩张的气氛暂时松弛下来,沈容馨仍在酣睡,先前的小风波未对她造成太大影响。
  检测结果显示送老师来医院的做法是明智的,她体温已超过四十摄氏度,不立即降下来只怕会对大脑有很大伤害。
  文擦了一把冷汗,没想到情况比自己的最坏打算还糟糕,联想起之前与云思痕龋语不断,他有些后悔,幸好没有纠缠太久,但愿不会影响老师的治疗。推本溯源的话文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昨天自己的恣意妄为,沈容馨应当不至于害病。她面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痛苦引发了文的愧疚,不三不四的念头顿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默默的祈祷。
  紧接着邓医生用听诊器给沈容馨做了次简单的检查,问了下病人的近况,再动笔开药方。纸上字迹潦草得谁无法辨认,不过文和云思痕也不关心,只希望他的速度能更快一点。
  「好了,你们去那边拿药交钱吧,别着急走,一会病人需要打针。」
  沈容馨似乎对「打针」二字特别敏感,晃悠悠地从睡梦中醒来,摇摇头问道:「你们?我……这是怎么啦?」
  「老师你先躺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刚才你在家里晕倒了,是我和,嗯,宫文他送你到这来的。」文已拿着处方走远了,回答她的是云思痕。
  「这里是医院?」
  「对啊。」云思痕搬了张凳子坐过来,安慰道,「放心吧,医生说你的病只是劳累过度外加营养不良引起的,很快就能康复。」
  「哦,谢谢你呀,既然医生已经检查过了,那我能走了吗?」沈容馨依旧不习惯医院的气味,只想尽快回家。
  「恐怕不行,医生说你得先打一针才能走。」
  「什么?」她的嗓音有点嘶哑,可是起不了多大掩饰作用,明显变异的腔调证明了她对打针的恐惧。
  「老师你没事吧。」云思痕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有,不过能不能不打,我吃点药就会好的。」
  「肯定不行啦。」文已把必要手续办理完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沈容馨身后,开口就吓了她一跳,然后再补充,「老师你都烧到四十几度了,光吃药怎么行,还是听从医生的意见比较没坏处,钱我都帮你交了。老师你可别告诉我你居然会害怕打针。」
  「当然不是。」沈容馨不想这个秘密被文发现,忙不迭否认,「我只不过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而已。」
  「拜托,治病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你怕无聊的话我和云思痕都会陪着你呀,两瓶药水一眨眼功夫就能输完。」
  「这怎么好意思,送我到医院已经让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应该挺晚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老师和我们客气什么,这不过是作为你对我们平时照顾的一点小小回报罢了,反正我啥都缺唯独空闲不缺,不把老师安全送回家怎能放心呢?你说是吧,云思痕?」
  云思痕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向自己,短暂错愕之后用鼻音应了一声,考虑到现在是老师眼皮底下,姑且别闹得太僵,但也不必太积极。
  「你好像有点勉强啊,如果家里有事的话不如你先走吧,老师这边我一个人其实也足够了。」文想早点赶跑这个大功率电灯泡。
  沈容馨这次站在了文的一边,听到他们的对话,上次被文刻意造成的误会不仅未消除,反而加深了,抱着私心的她若不是碍于眼下有气无力,早就表示赞成并帮助劝告,不过现在能做的只有期盼云思痕会自己识趣。
  「到了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云思痕早就决意要盯紧文,断不会被三言两语轻易打发,「至于其他的你就不用费心了。」
  两人争吵的当口,负责打针的护士已将针剂药水准备好,来到急诊室念了念病人的名字:「是沈容馨对吗,请来注射室。」
  「那么快。」沈容馨还没来得及消化此事,透出一丝惊慌。
  「早点完事不是挺好的吗?」文过来挽住她的胳膊,打算扶她过去。感觉到彼此亲暱的动作,沈容馨的脸蛋娇羞之下更显红润,多亏有发烧作掩护才未被他人看穿。她本想说自己一个人能行,可是面对银光闪闪的针头,她只有抱紧文的手臂才能稍为镇定。发现这点之后她不再羞羞答答地欲迎还拒,此刻怯懦的她只想依偎在文怀里,好好借病撒娇一番,宣泄心中深埋的欲求。
  云思痕对这种撇开她的做法当然极不满意,把文踢走是不大可能了,她便模仿文的办法从另一侧牵起沈容馨的右臂,将他们两人的亲密距离拉回到正常距离。
  文没有拦阻,而病中虚弱的沈容馨在力气上明显不是云思痕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体重心一步步偏离到没有任何激情的位置。
  仅论皮肤的感受,毫无疑问云思痕这边更舒适暖活,但沈容馨对她横加干涉很不满意,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行动,整个头歪倒斜靠在文的肩膀上,眼睛半闭着用沉重的呼吸声对这位潜在的「情敌」示威。
  云思痕并不清楚,自己拚命保护的老师,居然已经在一个假想战场上与自己为敌。她认为眼中看到的所有怪异现象都是文搞的鬼,再次提高了警惕。
  由于相互的羁绊让三人的行程快不起来,等到达注射室的时候那位中年护士都快要骂街了,粗鲁的态度吓得沈容馨几乎要落荒而逃,可是两侧被钳住的她根本无法反抗,直到被按在床上。她的肢体已经发软,但全身仍不由自主地扭动。
  无论是文还是云思痕都通过这种无声的语言明白到他们这位可爱的老师竟有这么个弱点,忍住笑不停宽慰。
  秘密被揭露之后,脸皮薄的沈容馨羞于见人,双眼紧紧合上,娇躯不断颤抖,直如即将受刑的犯人一般。
  护士是有几十年经验的人了,对付这种病人不过是小菜一碟:「放松些,其实我也很紧张的,你一乱动我可能不小心扎错地方哟,到时候就相当于要多打几针了。
  战胜恐惧的办法就用更深一层的恐惧取而代之,她的话比文和云思痕的屡次劝解有效得多,沈容馨的身体像被施术似地完全定住,唯有从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水表明了她的紧张。
  针尖扎入的瞬间,沈容馨浑身轻震了一下,其实也不是那么疼,主要是心理作用的影响,待她睁开双目的时候,最烦恼的已是不是打针,而是两位学生奇怪的眼神,云思痕还好一点,文却是嘲弄之意展露无遗。
  文了解在这种场合取笑沈容馨并非时候,可无奈怎么忍都憋不住,兼之又显得太做作,还不如干脆夸张一点,抓住机会矮化她教师的形象从而提高自身的威慑力,在将来她又要板起脸孔教训自己的时候提及此事看她还怎么严肃起来。
  沈容馨的确不敢因此怪罪文,反正自己平时又非强人形象,这种事被一旦发生也不会对她名誉有多大影响,只能顺其自然了。她有想过请求两位别对外扩散此消息,可是看到云思痕冰冷的表情她就把话咽了回去,她不想自己对这位学生有相欠的感觉。
  三人不言不语加剧了现场的尴尬,病痛对这时的她而言确实为最好的道具,哪怕仅仅是装出来的,她眉头微皱,以期逃避眼前的气氛。
  病人是享受高规格待遇的,被呻吟声提醒的文没法自在下去,忙去请医生护士过来查看,论照顾人的经历,云思痕恐怕比他还少,所以在沈容馨眼里文的表现是比较积极的,这是很符合逻辑的事情,但仍让她心里高兴了一阵。
  病房生活还是挺枯燥的,缺人配合的情况下,文难以开启能长谈的话题,只是静静地坐着,观察老师的症状,偶尔站起来到走廊上散一下步,就这么把漫长的输液时间消耗掉,到后面的时候沈容馨已经睡得很沉,连云思痕都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文不由幻想自己能与沈容馨调换位置,得到两位美人的悉心照顾,若能实现的话,就算重病一场又何妨,可惜现实就是这般乏味,自己居然像个打杂的在这所医院跑前跑后,与之前立誓要做到的心狠手辣严重不符。
  临别前他特意问了下医师,对方的建议是沈容馨还需要几天时间休养,这令文颇为失望,调教的下一阶段近期将没办法展开,渐渐熟悉的节奏感被打乱后要重新找回并不容易。
  沈容馨对他的失落倒不疑有它,只以为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而已,反过来安慰他道:「放心啦,我现在感觉挺好的,相信很快就能回到学校给你们上课了。」
  「那就太好了。」文的声音不含有多少喜悦成分,平淡地提议要送她回家。
  沈容馨这回没有矫情推辞,接受了这位自荐的护花使者,打完针后她精神了一点,越来越觉得云思痕多余,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叮嘱道:「云思痕,你是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大好,刚才你好像一直没有和你家人通电话,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用陪我一起走了,不然他们肯定要骂我。」语气渐渐严厉,听起来更像命令而不是请求。
  云思痕不晓得文给老师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对自己的多次暗示视而不见,选择与狼同行,还要把自己赶走。她不想提家人的事也不想当面否定老师的要求,决定自己暗中跟随他俩回去,以免有何错失。
  迟钝的沈容馨没发觉这点,但文自然不会有这么大疏漏,云思痕的跟踪技术算不上高明,如果一个人独行文自信很容易摆脱,不过带着个病人就没办法了。
  文对此有点不爽但也不太在乎,反正自己还没急色到要对一名病患下手的地步,让她偷偷跟着也无妨。
  来到一段较昏暗的小路时,文又动了歪脑筋,即使不能来真的,也不意味着就得无所事事相敬如宾啊,他自言自语天气有点冷,把沈容馨搂得更紧了。正所谓一日为妓终生为娼,无论自己表现得多么正人君子,云思痕也只会当他虚伪,何苦如此拘谨呢,只要别越界太多引起沈容馨不满,还是很安全的。
  感受到文的力度,沈容馨那单薄的身躯一下子瘫倒在文的肩上,俏脸不敢抬起,十足一幅小鸟依人的模样,对文的亲近,她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就差没有主动逢迎了。
  后面一直注意的云思痕恨得直咬牙,她无法理解这只衣冠禽兽为何总能轻易得逞。前方的师生温情图让她感觉别扭极了,可是苦于没有理由突然跑出去破坏,只能紧随其后继续让畸形的景象污染自己的眼球。
  她希望老师能尽早呼叫,这样就能挺身而出将其解救出来了。可是这始终未发生,文不是全由本能带动的动物,该趋利避害的时候他绝不会含糊,不可能露出马脚给云思痕抓着。
  一路上文和沈容馨都是甜甜蜜蜜,唯独云思痕是恶心连连,还好距离不远,不多时已抵达公寓楼下,她才忍住没吐。
  沈容馨家里的窗户灯亮了一会,旋即熄灭,文送她到家后没怎么打扰她休息,很快就退了出来。
  关门声和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特别刺耳,通知了云思痕足够的信息,她觉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便转过身准备回家,但突然被追上来的文叫住。
  「云思痕,等一下。」
  换作往日,她只会跑得更快,但今天她突然很想听听这位同桌会找她谈什么,于是一反常态停住了脚步。
  「你早就发现我了吗?」她猜到文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
  「当然,跟着我这么久,不知你对我今天的表现有何评价?」
  「你好自为之吧,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
  「既然如此,你在我身边碍手碍脚干嘛呢,呆在一边说风凉话看我遭报应不就好了吗?」文不介意别人的咀咒,他认为这是无能的表现。
  「在遭报应之前,我警告你不要妄想染指老师。」
  「真是笑话,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对老师有企图,诽谤可是有罪的。」文保持嬉笑的态度,接着说道,「而且,就算我真的侵犯老师你又能如何?」
  「总之我会尽力阻止你。」云思痕面无惧色,与他扛上。
  「可惜啊,太迟了。」文丢下一句话让她咀嚼,自己先行离开。
  「喂,你什么意思!」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那一天就是云思痕成为自己玩物的日子,文坏坏地想道,她想自讨苦吃那就奉陪到底好了,可别怪自己没打招呼。
  云思痕不再追问,独自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看着黑暗处文的背影逐渐朦胧,直至完全被夜色吞没。她心头已点燃的怒火却未随之熄灭,反而越烧越旺,素来波澜不惊的雪白脸庞掠过几道紫色的血丝。
  沈容馨遵照医嘱在家休养的日子里,文经常借故跑来献殷情,以便近距离观察她身体的变化,为后面的对策做准备,光通过镜头和对话获得的信息量是不够的,不然在老师病发当晚自己就能判断出应该送她去医院了。为保险起见,他每天放学后就一直呆在沈容馨的公寓套房中,很晚才回家。
  自幼争强好胜的云思痕绝不会向文这种卑劣人物低头,她把挑衅化作动力,很想每分每秒都守在老师身边,但面对文的疲劳战术,她也感到力不从心。她的人际关系网非常简单,不过与文相比毕竟多了一层家人关系要处理,时间上的冲突不允许她做一名全职保镖,留下不少空隙让文与沈容馨独处。
  随着病情好转,沈容馨开朗了许多,整个人的神采犹胜病前,可是对文的习惯性依赖却有增无减,白日最盼望的就是黑夜早点来临,好和文见面。
  这天是她请假期的最后一天,明日就要正式上班了,其实她身体已完全恢复,但她不愿提前报到,抱着能赖就赖的心态留在家中。
  夜幕降临的时分,文仍未过来,沈容馨有点失望,摆弄起自己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是什么原因。她迟迟未下定决心,手机倒先鸣叫起来,打乱了她的思绪。或许是文的解释,沈容馨急忙翻开,可结果却不是这么美妙,短信是来自变态色魔的。对于此人,沈容馨是怕恨并存,前段时间他不知是否因为体谅自己身体欠安,一直都没有打搅,正为他的沉寂而庆幸的时候,他居然又出现了。
  「小美人,生病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老公啊,刚好老公目前比较忙,难得抽出空来问候一下馨儿,现在好点了吗?」
  你永远没空最好,沈容馨是这样想,但不敢这么说,不管内心对此人有多厌烦,表面上的「良好」关系还得维持下去。
  「算是好点了吧,不会那么容易发困了。」
  「嗯,吃得怎么样,胃口还行吗?」
  「我喝粥就行,感觉不会饿。」近几天沈容馨的正餐都是文带来的稀饭,需要食用时进行加热即可,营养方面还能保障,不过没必要跟恶魔在这方面说得太详细。
  「光喝粥怎么够,我寄了点礼物给你,是难得一见的甜品哟,保证你会很喜欢的,现在去拿来尝尝吧。」
  沈容馨把信箱中的包装盒取来打开,发现所谓的甜品竟是巧克力,自从上次文送来的巧克力被吃完后,她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了。
  虽然送礼对像比较可恶,但沈容馨没想过拿零食发泄,还是吃掉比较划算。
  她不客气地掀开盒子内层,这才意外发现这种巧克力形状非常奇怪。
  原来它们都是参照男性生殖器的构造仿制的,从幼儿到中年各种款式都有,状态也分为勃起的和不勃起的,极为逼真,就是比例上缩放了一些,沈容馨是经过人事的,不一会就弄清楚里面的特殊含义,俏脸瞬间变红,这种东西自己还能吃吗?
  「全部看完了吗?记得告诉老公馨儿最喜欢哪一款,以后就不用准备这么多了,现在有的是时间,你就慢慢挑吧。」这些作品并非由文所创,但也少不了他的功劳,制作模具是他上次在A国电器城购买的,交给许管家加工而成。据他介绍,这次和以往比加了许多不同调料,相信味道会更浓郁,药力也会更持久。文希望早点检查一下效果是否如其所言这般神奇,在许管家宣布完成的第一天就匆匆拿老师当试验品了,至于自己是不可能去品尝的,不说那种有伤阳气的毒效,光是外表就足以倒人胃口,提不起劲去啃。
  沈容馨是闭上眼睛胡乱选的,不过很幸运,恰好就是一根青年勃起时的阴茎,文直夸她有眼光。让她不好意思睁开眼查看,不经咀嚼直接吞了下去,个中滋味都来不及体会。
  「哇,吃得还真快,看来我应该给你准备多点,如果觉得不够的话,现在多吃几颗也无所谓,下回再见。」文跟她打趣,他处于赶往沈容馨家中的路上,已快来到公寓门口了,正在想像万一突然闯入看到老师与巧克力棒口交的场景。
  倘若真的发生,那就很有趣了,堂堂教室竟在家里做此类勾当,不晓得她会作何解释,可惜她对巧克力的喜爱还没有达到上瘾的程度。一颗下肚后就把盒子收起放好。
  文只是笑笑,这种事强迫就没意思了,还是让她感觉是自主选择比较好,她才会更难以向内心交代。既然都已来到老师家外面的走廊上,有什么事都进去再说吧,他轻轻敲两下房门,呼唤道:「老师,你在家吗?」
  「我在,很快就来。」沈容馨脑海里一整天萦绕的就是此事,听到文的声音马上就过去开门了。
  文照惯例先把晚餐奉上,这算是最后一顿,样式特别丰富,把他的书包都塞满了。
  「居然有那么多,你真是太客气了。」
  「就当庆祝老师康复吧,吃顿丰盛点的也不为过,老师不介意我们一起吧。」
  「当然没关系了。」
  原本这是一个平常的二人晚餐,就像以前曾有的无数次一样,可今天沈容馨总觉得体内流淌着一股莫名的热流,驱使她做点出格的事。
  「你放学后去哪了,怎么比平时晚这么多。」沈容馨找了个话题,她觉得继续沉默下去肯定无法预料自己会做出什么行动。
  「哦,临时兴起想多买些熟食,就跑到菜市场去了,我对那边不是很熟,所以耽误了点时间。」这句话基本真实,唯独隐瞒了他化身变态色魔调戏老师的片段。
  「原来如此。」比预计还快,答完这句后沈容馨脑袋变得不大清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亦真亦幻中连文的形象也难以分辨,去找点刺激玩艺的冲动愈发强烈。
  当文咽完一口饭抬起头的时候,眼珠子蓦地快惊跳出来,沈容馨的装扮突然间变得太随意了。她外套的拉链卸下一大截,里面贴身衣物的纽扣也是有气无力的,连乳沟都挡不住;下身方面还算保守,裤子严严实实的,可却无法遮盖那双荡漾在低空的秀足,至于拖鞋则不知消失在哪个角落。她吃的巧克力又不是特效催情药,应该起不到这么明显的效果才对,文不禁怀疑她的病仍未调理好,脑筋被烧得稀里糊涂南北都分不清了,她现在的模样明明就是自己化身网络色魔时才能在屏幕见到的,充斥着半裸未裸的致命诱惑,举手投足间的魅力让近在咫尺的文几乎要立即露出本性。
  文不清楚老师所为何意,但对自己来说终归是一件美事,他不会贸然去打断。
  沈容馨的表演只是刚开场,随着戏份增多她更加投入,那件松松垮垮的外套也干净利索地脱去,光亮的肌肤仿佛让房间变了色彩。
  沈容馨一直没有停止的迹象,文慢慢由兴奋变成担心,怀疑是否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已经暴露,她在试探自己。当包括三点在内的隐私都将近暴露时,惯于审慎处事的文忍不住发话了:「老师,你今晚怎么啦,表现得很奇怪。」天上掉下的馅饼吃一小块无妨,但太大的话就不能不教人疑心它其实是鱼饵了。
  「奇怪吗?我觉得这样才舒服,你觉得老师好不好看?」沈容馨闻言停下了动作,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请文品评自己的身材。
  「老师肯定是最漂亮的。」这时候答其它话就太傻了,文没犹豫多久便抛去其他杂念迎合她,美人都牺牲都这个地步了,就算明知是陷阱也不能不闯吧,何况谁为狐狸谁为猎人还是未知数呢!
  「那你怎么还不过来?」
  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挑逗,男性如果不吃这一套的多半就是太监或者玻璃。文作为正常的青年男人,性欲尤其旺盛,一激之下马上就像恶狼似的猛扑过去,让那些礼节、忧虑等等通通见鬼去吧。
  沈容馨的主动性丝毫不亚于文,一划一带就让两人顺势倒在沙发上,然后是风风火火地替对方宽衣。这对久旱的孤男寡女是那般渴求彼此,只需双方能够紧紧交合,任何场合都显得无关紧要,哪怕是在客厅,可惜这点疏漏差点酿成大祸。
  文觉得全脱太麻烦,干脆只解裤带,剩下的等插了再说。遗憾的是由于先前的马虎,大门并未锁紧,他还没来得及进入,就听到一声河东狮吼。
  「住手!你竟敢……」云思痕本已回家,但后来又放心不下,怕文在最后一天生事,便匆忙赶来,结果居然赶上这一幕。
  新仇旧恨令她愤怒已极,二话不说就是一脚踢去,她的力气本来就不小,文又处在虚弱状态,当场从沙发上被踹飞出去。
  被这么一惊吓,沈容馨也终于清醒过来,但思维又旋即短路,现在的场面她实在没办法从容不迫去应对。失去文的遮掩,她的狼狈相也就完全暴露,衣衫已不能用凌乱来形容,因为她接近一丝不挂,胸罩都脱落下来,她是用双手护在胸前才勉强挡住,倘若闯进来的不是云思痕而是其他男学生,估计她只能自杀了。
  见沈容馨瑟瑟发抖的模样,云思痕只以为是惊吓过度,忘了该做些什么,她帮忙把地板上散乱的衣物捡起,嘱咐道:「老师,你先把衣服穿好。」
  文被先前的一击重创,许久才慢慢爬起来,所幸没伤到要害,但对云思痕,他想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久违的人伦大礼就这样被彻底毁灭,带来的伤痛后遗症又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消除。正值懊丧之际,云思痕前来兴师问罪了。
  「宫文,你这个畜生,竟敢对老师乱来!」
  「非常抱歉,是我不对,一时鬼迷心窍没控制住自己。」
  文没有赖帐,听语气好像要祈求宽恕了,这倒出乎云思痕的预料,不过对他的鄙夷却又加了几分,这种人做坏事时挺嚣张,一旦面临制裁马上就蔫了。
  「老师,你说应当怎么处置他呢?」云思痕问了下另外一个当事人,毕竟关乎她的声誉,自己就别越俎代庖了。
  「云思痕,算了吧。」沈容馨已经整理好衣着,口音平淡得仿佛与自己关系不大。
  「老师,怎么能就这么纵容,他对你欲图不轨啊。」云思痕着急了,难道在文承认罪行的情况下也能让他逃脱。
  「实话实说吧,是我先勾引他的。」沈容馨明显不想让这件事闹大,不得以把实情吐露出来,「要怪就怪我吧,我不配当你们的老师。」
  听罢此言,云思痕是极度失望,文却高兴万分,虽然不排除有私心,但沈容馨终究还没厚颜到要他一人承担所有后果的地步,刚才挺身而出的力气没有白花。
  「其实我的责任也很大……」文装出很内疚的样子絮絮叨叨。
  云思痕实在受不了他假情假意的演出,眼见抓获无望,对文说了句「走着瞧」
  就扭头跑了,狭小的客厅又回到两个人的格局。
  「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先回家了。」文同样感觉到自己不该再坐下去了,沈容馨的眼神不复迷离,意味着之前的荒唐闹剧也该告终了吧,双方暂时离远点比较好。
  「嗯。」沈容馨也不清楚只是发自鼻腔还是内心的幽叹,悄悄转过身子,听着文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文的衣衫并不整齐,但他懒得去理了,他需要尽快查明一件事,许管家究竟在那盒巧克力里头捣了什么鬼,若沈容馨的失常与他有关,那就得好好算帐才行,差点误了自己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