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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1/05/07 05:28 / 12574 / 92
【小说】笑傲神雕
武侠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07 06:24:08

第62章 再生波澜
  几近申时,东郊官道上一阵马蹄作响,有七八骑朝襄阳疾驰而来。现下乃是战时,鞑子虽并未过江,可四处城门依然戒备森严,百余名守卫见状,便抽出兵刃以待。
  骏马如飞,只在转瞬间,几骑便奔到百步内,且丝毫没有减速之意。守卫皆乃百战精卒,知来者不是信使便是敌袭,见他们并无羽檄令旗,拉弓瞄弩便要攒射。
  莫要放箭!且赶紧让开,是夫人回来了!
  不想就在此时,城墙之上传来声大喝,却是监门将校所喊,他登高望远,已看清当先一人是谁。守卫们闻言先是一呆,而后面露喜色,连忙收了弓弩退在两旁,让开了道路。
  他奶奶的,却没戏看了!骑队中的韩如虎原本兴致勃勃,可看此情景,不禁低声嘟囔了一句。待奔到城门时,他又抬头朝上,高声笑道:刑杀才,你这次倒是眼尖,想是上回被夫人敲打怕了!哈哈!
  闭上你的鸟嘴!韩老虎,若是有胆,找地方与俺放对一场!墙垛处探出个脑袋,也是位容貌甚伟的军将,似被络腮大汉点到痛处,不禁吹胡子瞪眼睛。
  咒骂完后,那人又对当先的绝色美妇拱手一礼,恭敬道:夫人,受郭大侠所命,老邢等候多时了,此行顺否?
  美妇闻言一笑,也不答话,只朝上点了点头,便与众人弛进了城内。刑姓军将倒不着恼,又瞪了一眼络腮大汉,却不知身旁的副将面色有异,眼中精光一纵即逝。
  这七八骑正是前往江北的众人,待上了南岸,换船乘马一番折腾,这时才到襄阳。进得城内,东邪与老顽童也不招呼,径直往驿站而去。韩如虎身为将领,也有事做,只留下黄蓉与樊天正,带着满身是伤,却急不可耐的青年回府。
  江北之行如此顺利,黄蓉虽微存疑虑,不过既救回左剑清,又知晓魔教何人在主事,倒使得她心情甚佳。几日来战况变幻莫测,大小事务众多,女侠一直绷紧了神经,现下终于松弛了些。
  凡事皆有瑕疵,自换船乘马后,黄蓉就察觉有目光紧盯着自己,她怎会不知是何人?方才在船上左剑清问起小龙女之事,女侠哪敢说出真相,幸得韩如虎在一旁帮衬,这才糊弄了过去。可美妇毕竟是看着徒儿长大,知此子外柔内刚,看青年半信半疑的神情,便知他私底下定会去刨根问底。
  算了,清儿不知也好……
  不过黄蓉倒并未在意,她不日(可能吗?)就要南下,前往湘西替小龙女求蛊,如何能再分出精力,顾及所有人的周全?况且女侠心觉樊韩两人嘴严,应不会对左剑清吐露半字,随即便把这茬翻过,在脑中谋划南行之事。
  此行恐不易,只愿如爹爹所言,那阴鬃盛懂得安神蛊……若是我空手而归,过儿那边……哎……
  后途虽过,可前路未卜,想到烦闷处,操缰控绳的美妇轻叹一声,玉脸上多了些忧愁,如同西子捧心一般。
  城内不比郊外,军民百姓甚多,三人只得溜马慢行。走街过巷,一路上女侠都在思索谋划,直行到了府门前,这才回过神来。把马匹交与侍卫,黄蓉当先进入府中,樊天正与左剑清再后跟随,几弯几转出了廊道,便到了别院口。
  黄师娘,请容清儿进去探望探望师傅。刚到此处,左剑清便挣脱樊天正的搀扶,跪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只听他哀求道:清儿实在放心不下,哪怕远远瞧一眼也可。
  这……哎……看着诚恳却急切的青年,黄蓉一时间欲言又止,不禁愣在当场。女侠本不欲让两人相见,怕小龙女又勾起往事,惹得她失魂再犯,可师者父母也,若是不允却不符尊师重道之理,到时丈夫问起来也定会相责。
  清儿,快起来,不需如此!女侠玉手一托,轻轻把青年扶起,而后摇了摇头,低声叹道:去吧,不过此病古怪,寻常丹药难医,这几日龙女侠刚稳定了些,切莫提先前之事,惹得她病发。
  遵黄师娘命,清儿自省得。
  左剑清知小龙女就在正房之内,虽已望眼欲穿,却仍旧对黄蓉恭敬一礼,这才急急进入院中。待他走后,女侠看向一旁的樊天正,轻声问道:天正,李兄弟的后事,你准备的如何?
  丧葬之物皆已齐备,灵堂也在分舵搭起,只是何时出殡……还望……还望帮主示下。闻听此话,樊天正先是一愣,眼中随即流露出悲呛之色,但还是应声而答。
  不想说到一半,这豪迈大汉看着美妇欲言又止,犹豫道:现下战事紧迫,郭大侠与您皆有要事,我看不如……
  无妨,死者为大,李兄弟壮烈而亡,且要办的隆重些。黄蓉如何不知八袋长老所想,还没等樊天正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只听女侠道:咱们帮中没甚规矩,便逢五就七,后天出殡,我夫妇二人必会到场。
  樊天正脸上一喜,领命后便要出府,不想就在此时,却听黄蓉又道:天正,我还有一事想交与你办。
  帮主尽管吩咐。八袋长老顿时停在原地,随即看向女侠,慨然道: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急,等李大郎下葬后再告知你,可能要往……终南山走上一遭。黄蓉思辰一阵,这才开口交待,随即朝院里看了一眼,又吩咐道:今日也莫去准备了,且在此等候清儿出来,他身陷贼营三日,也不知生受了多少酷刑,我脱不开身,你一会带他看看大夫,莫要留下甚么暗伤。
  听自己即将要北上一趟,八袋长老心中虽有疑惑,却并无二话,连忙抱拳领命。美妇又交待了几句,吩咐他在此相待,随即盈盈而去,前往驿站守着群雄。
  百密终有一疏,黄蓉虽为女中诸葛,却忘了交待一声,若是青年询问起江边之事,这豪爽汉子该如何作答。就因此事,不久后江湖掀起腥风血雨,而她也连番遇险,有好几次都……
  夕阳斜落,余晖四洒,过了近一个时辰,院内终于有了动静。正房门开时,青年如同失了魂一般,踉踉跄跄而出,脸上似哀伤痛苦,似怨恨不甘,也不知在里面与仙子说了些甚么。
  八袋长老等候已久,见他摇摇欲倒,连忙上前搀住,急切道:贤弟,这是怎么了?且让为兄带你去医馆,寻大夫诊治一番。
  樊大哥!你在便好!恍惚的青年看清了搀扶他的人,迷茫顿时消失,却有喜悦一闪而过,随即央求道:些许皮肉之伤,不治也罢,兄长可否陪我去吃碗酒,小弟想与你聊上几句……
  樊天正不禁左右为难,可看他面露诚恳,只得点头同意。临走时,青年又往院内看了一眼,不光带满了情愫,还夹杂着阴暗的决绝。可这迷茫子不知,他朝思暮想之人虽隐于屋中,方才还说了让他失魂落魄的话语,但此刻也在窗边用同样的眼神望着他,只是那剔透之眸中却毫无邪气,满带着难舍与好奇。
  姐姐,剑清师弟都已走了,你还在看甚么?正房内,小东邪百无聊赖,见某人立在窗边已近一刻,不禁问道:莫非想起了甚么?且跟襄儿说说。
  自青年走后,仙子便来到窗边往外看去,看着那个让自己悸动不已,却又想不起是谁的身影。听郭襄问起,小龙女不禁素脸一红,连忙把窗帘放下,可她哪敢说出心中之念,待坐回椅上,才柔声道:没甚么,只是觉得这人……
  熟悉是吧?他毕竟是你徒弟,姐姐有些印象,倒不奇怪。少女并未生疑,不过看小龙女脸带忧思,连忙拿起桌上的白裙,娇笑道:龙姐姐,莫要想他了,且试试这件罗裙,嘻嘻,襄儿不偷看。
  小龙女自小便不喜装扮,失忆后这性子也并未更改,可拗不过郭襄好意,无奈去屏风后更衣。小丫头推荐的裁缝倒真是手巧,仙子一试之下,只觉极为合身,把先前所穿之物叠齐,身着新裙出了屏风。
  蝉丝素裳加娆身,净如玉峰俏似雪,莲足轻动裙风起,仙姿复又显人间。重穿白衣的终南仙子,带着一股淡雅香韵而至,如若高山颠处的圣洁之莲,虽让人欲血沸腾,可心中却无亵渎之念。
  只见她柳身筱筱,花态妍妍,就连同为女子的郭襄,都被惊艳的娇嚷起来,小丫头不禁道:哇,姐姐好美,却是羡煞襄儿啦!
  哪知小龙女并无喜悦之色,上前几步,来到郭襄身边,倾城俏脸上满是莫名,半晌也不做声。静了一阵,却见仙子眼中酝泪,幽幽道:襄儿,若是……姐姐欲回终南山,你会助我么……?
  襄阳入夜已行宵禁,可日头未落之前,城中的酒楼商铺,娼馆药行却依然开放。这几行关乎民生,是以吕文德并未强令停业,只多派衙役于人流汇集处相守,以甄别细作,防范间客。
  虽与鞑子交战了几日,可郭府附近的一处酒楼却甚为喧嚣,杯觥交错,嬉笑劝酒之音不绝于耳,想必宾客已满楼。古往今来,喜好黄汤之人不在少数,今日见得此景,便知所言不虚。
  楼中一处偏僻的雅座,虽有客人落座,却极为安静,偶尔传出几声烈酒入吼之声。往里看去,只见左剑清与樊天正默然相对,不知发生了何事。
  半个时辰前,在青年苦求之下,丐帮长老无奈道出江边之事后,两人一直在闷声饮酒。豪爽大汉又被勾出了伤心事,想起兄弟惨死之景,一时间发起愣来,连连叹息不已;而青年则面色扭曲,咬牙切齿,也不知在恨着何人,亏得烛光阴暗,倒把他脸上可怖相遮。
  若是换做我,定当把他斩成肉泥,却便宜了那天杀的贼子!
  饮下一大口烈酒,左剑清怨毒的骂了一句,随即脸上的神情突换,状似诚恳的开口道:多谢兄长与韩将军相救我师傅,剑清无以为报!便已酒为敬,与兄长干上一碗!
  贤弟,莫要如此说,都怪愚兄不认得路,若是早到一阵,龙女侠与李大郎也不会……哎……闻听此言,樊天正看向他,愧疚不由得涌上心头,陪着举碗一饮而尽。
  就在丐帮长老自责之时,丝毫未察觉添酒之人正行异举,小指在他碗边晃悠,即刻便要浸入其中。不过迷茫子似是挣扎了一阵,重新满上后,轻叹了口气,终究把手收回。
  繁繁絮絮又聊了一会,待坛酒见底,大汉与青年便出了酒楼,回女侠安排之所休息。不过看两人各怀忧愁的神色,便知夜静之时,怕是有人会在榻上碾转反侧,久久不得入眠。
  日月交替数次,一晃两天已过,期间战端又起,鞑子水军数次来攻。不想借着利器之威,以及城中军民众志成城,局势却往南宋一方倾斜,惹得鞑子主帅查干望江兴叹。
  晌午时,趁江中罢战之闲,北侠夫妇果应其诺,前去祭奠李持。郭靖更是亲自抬灵,与两子并樊天正扛护棺椁,在前当先开路;女侠也脸带凄容,还罕见的着了一身素裙,领着帮众同往下葬之地。
  操持完此事后,北侠夫妇便邀诸人相聚,以商讨后策,除了足不出户的仙子外,其余尽皆到场。
  待战局稍缓,我便要南下一趟,已防魔教起事,与鞑子南北夹击。在座都是亲近信任之人,女侠一开始便坦诚公布,随即又起身一礼,诚恳道:鞑子狡诈,魔教阴险,爹爹自不用说,还望庞先生不辞艰险,助我夫君守住襄阳。
  请夫人放心,小可定会竭力相助!
  闻听此言,黄药师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而庞达闻听此言,慌忙站起身来,似真似假的点了点头。女侠见状心中稍安,刚欲再开口时,却听一人嚷嚷道:娘亲,若是南下,需把我也给带上!
  那人原本立在郭靖身后,听黄蓉如此说,顷刻间蹿了出来,不是荒唐子还能是谁。还未站稳,周阳便急不可耐,央求道:娘亲!这次可不许拉下我,阳儿要与你同去!
  混账,你娘此行又不是去游玩!你跟着掺和甚么!郭靖见爱子如此不晓事,不禁心中有怒,高声喝道:阳儿!莫要多言,还不退回来!
  我知娘亲南下有正事要办,可她一人前去,我总不放心!哪知他说完后,荒唐子却立在原地不动,更梗着脖子道:爹爹,我虽武艺低微,却也能追随娘亲鞍前马后,替她奔波游走!
  北侠闻言更气,一张阔脸憋得通红,可听儿子如此说,却接不上话来。而美妇也不吭声,只是盯着那臭小子,眼中一半是欣慰喜悦,一半是羞臊恚怒。
  她怎会不知周阳为何如此,想必是这几日没搭理他,这荒唐子忍耐不住,想趁赶路时再与自己行那禁忌之事;可美妇看他脸上满含关切,神情不似作伪,又柔肠百转,心中也多了一分温馨爱怜。
  阳儿,莫要胡闹,且来我这。此乃家事,众人皆不好插嘴,黄药师见状,对着周阳挥了挥手。荒唐子不怕天不怕地,独惧自家爹爹与外公,见东邪相召,只得乖乖走了过去。
  南下之事凶险非常,你若是跟去,你娘反而还需分心照料。黄药师牵住外孙的手,先耐心解释了一番,随即面露慈祥,轻声问道:外公甚喜你这性子,趁着还能在襄阳待上些时日,教你几门桃花岛绝技如何?
  这……可我……周阳自是不愿,可又不敢驳了外公的心意,便求助一般看向黄蓉。哪知美妇眼含笑意,却不做声,荒唐子无奈,只得闷声闷气的点头应允。
  南下之事已定,可龙女侠身中失魂症,还需一人北上终南山,把此事告知她夫君,嗯……小小风波平息后,商议继续进行,黄蓉站起身来娓娓而言。说到一半时,她环顾四周,把目光停在樊天正身上,吩咐道:天正,你便往终南山一趟,具体如何行事,等临行前我再告知你。
  似是冥冥中有鬼神作乱,这本应肃穆的场面,却如方才一般,再一次出了差错。未等八袋长老起身领命,又从北侠身后跳出一人,立在厅上,急声道:黄师娘,既是我师之事,且不劳樊大哥远行,让清儿去吧。
  闻听此言,众人又转头看去,见他十八九岁,与周阳不相上下。如此年华正是激昂之时,可那人脸上却没了应有的稚嫩,只余下看不透的深沉,此子正是左剑清!
  清儿……你……因诸事繁杂,这两日黄蓉却把左剑清给忘了,见他出来相求,不禁愣在当场。待女侠反应过来后,便记起小龙女已收此子为徒,此事若是交于他去,倒也名正言顺。不过虽然如此,美妇还是隐隐觉得不妥,但深思一番却寻不到关键,无奈闭口不语。
  女性的直觉虽然极准,却胜不过理智与信任,若是黄蓉能够坚持自己所虑,即将发生的偌大风波当可避免。绝色美妇不知,就因为此事,江湖上掀起了腥风血雨,就连她也数度徘徊在生死之间,更有几次……
  后事不提,待将来女诸葛记起今日之事,心中定会悔恨万分,可她并无未卜先知之能,如何去逆天改命?
  也好,既然你已被龙女侠收于门下,清儿,你就去吧。就在黄蓉思索之时,却见郭靖站起身来,前行几步把青年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慰藉道:清儿,自你返回,还没能与你好好相谈,为师本欲多留你几天,可此事紧急,待明日一早你便出发。
  师父毋须如此,此乃我份内之事。左剑清闻言激动不已,也不知是装出喜悦,还是真被北侠之语所感,不过神情中却透着三分苦涩。
  美妇见丈夫已允,只得作罢,又商议了一阵,便让众人散了。樊左二人转出厅外,边走边聊北上之事,不想恰巧路过周阳身边。
  八袋长老打了个招呼,左剑清虽不认得此人是谁,也听说他乃郭黄夫妇新收的义子,便对周阳点头示意。而一脸郁闷的荒唐子,自不回礼,且看着两人离去时,瞳中带满了不甘!
  过了一阵,黄蓉陪着爹爹前去驿站,刚到府门,却见周阳躲在廊道处,正对自己挤眉弄眼。一时间,美妇又好气又好笑,暗觉此子越发放肆,便装作瞧不见继续前行。
  我这孙儿却也有趣,不似他父亲那般木讷,倒像为父年轻之时。谁知黄药师却停在原地,捋了捋胡须,对黄蓉道:乖妮,今夜你且休息一晚,有为父与伯通守在驿站,当保无事。
  说完后,东邪也不顾女儿是何反应,径直出府而去,留下美妇俏瞪着爱子,也不知是喜是愁。
  娘亲,为何那小子能去,我却……哎,别走啊!
  见独剩黄蓉一人,周阳大着胆子凑了过来,谁知美妇还是不理他,香扭蛮腰往回走去。荒唐子不禁一脸莫名,虽不敢惹,可看着远去的倩影,只得咬咬牙跟上。
  待走到内宅时,看四下无人,黄蓉这才停下莲足。她转过身子,倚靠在廊柱旁,看着焦急的爱子,端详了一阵,才柔声道:混小子,为娘并非不愿带你,可此次南行恐怕险象环生,你便留在襄阳,等为娘回来可好?
  娘亲,你让我随你一起吧,阳儿定听你吩咐,绝不胡乱行事!荒唐子闻言更是心急,说着说着竟恳求起来,只听他道:我业已成年,哪能让你独自一人涉险,况且娘亲此去,身边也少个端茶倒水的人,算我求你了,娘亲!
  阳儿,听你如此说,为娘甚是……欢喜……但此行前路渺茫,为娘也无十足把握,你还是留在家中等我吧。黄蓉闻言虽有意动,可沉思了片刻,仍旧摇了摇头。
  女侠自不可能告诉爱子,南下之行不单单防备魔教,主要还是为了给小龙女治病,寻那传言中滋魂养魄的安神蛊。可周阳只是不肯,一个劲央求不断,母子两人便僵持在当场。
  黄蓉虽烦闷非常,可周阳关怀的眼神让她又有些甜蜜,但此番确实不能带他南下,这该如何是好?女侠见自己说服不了爱子,急切之下,脑中不禁灵光一闪,暗道:也罢,不就是想与我……且便宜这小混蛋一次,却让你死了这条心。
  想通后,她便星眸含春,粉颊也有瑰嫣之色,更将整个香躯靠了过去。绝色丽人虽万般羞涩,却第一次主动道:若是你听话,为娘今晚便……便用嘴再服侍你一次……
  换作平时,若是黄蓉如此,周阳早就狼扑虎抱上来,把这千娇万媚的尤物吃得一干二净!谁知今日这荒唐子不再荒唐,闻听此言,俊脸上竟带了丝丝怒意,止不住低吼道:娘亲,你却想岔了,我周阳虽浪荡贪色,可这次是真的担心你!再者若你不在身边,我留在此还有甚意思!不如回那甘泉山洞府内,岂不潇洒快活!
  吼完后,周阳眼中含泪,深深看了黄蓉一眼,随即甩袖而去。美妇愣在当场,俏脸上也不知是感动,还是讶异,过了半晌,才从唇中喃喃吐出几个字来:阳儿,为娘错怪了你……
  午夜时,葬礼显隆,除了不知跑到何处的荒唐子外,郭府上下皆披麻戴孝,前去灵堂处守夜,以全这豪爽汉子的万般义气。郭靖听闻爱子未至,不禁火冒三丈,想要前去拿他,却在黄蓉相劝下怏怏作罢。
  一夜无事,待清晨时,襄阳城西门外,五七骑立于此地。仔细看去,正是北侠夫妇,樊天正与郭破虏,以及即将北上的左剑清。
  这有书信一封,你且带上。等众人与左剑清道别完毕,黄蓉纵马上前,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去,随即又道:过儿尚在闭关,切莫不可相扰,以免他走火入魔,他隐居处我已告知你,把此信留下便可。
  黄师娘放心……清儿省得……左剑清脸色一僵,接过信封后藏于袖中,随即跃马扬鞭,消失在官道上。几人见此,便遛马进入城内,唯有女侠动也不动,依旧眺望着微亮的天空。
  虽一夜未睡,可疲惫丝毫遮挡不住女侠的天生丽质,只是她眸中满是忧丝,也不知是对南下之行没有把握?还是担心自己走后战局失控?亦或是牵挂那个一夜未归,让她既欢喜又哀愁的人?
  清风萧索,天幕惨白,许久后,绝色美妇才拨马而回,只听她喃喃道:小混蛋,又跑哪去了,总让为娘心不得安……
  烈阳从云端升起,光芒四射,如鎏金的圆盘般,高挂在蔚蓝之上。一处竹林遍布之地,骏马栓在路边,青年也立在一旁,似在等待甚么人。
  过不多时,迷茫子取出那封书信,燃起火石付之一炬。待烧完后,又回头望向远方,那座原野上的巨城,自言自语道:想必从今日起,我再也没脸回到此地了……
  不管公子如何,小奴定当追随至天涯海角。
  不想竹林深处传来一声娇音,转眼看去,一个狐媚少女婷婷而出,对青年微微一福,甜笑道:公子,婉娘等你多时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07 06:24:23

第63章 一帘春梦
  僻壤方圆甚广,百里几无人烟,古道废弃,密林轧路而生。深秋临近,万木褪去夏衣后,像是脱袍解裙一般,在这荒凉之地赤裸相对。枯叶尽落于地,汇集成了黄的深潭,待夕阳斜下,满是金灿一片。
  美景入眼,心生惬意,欲赞天地之奇时,却听一阵女子娇吟传出,登时令人诗兴全无。
  嗯……不要……啊……慢些……哈……
  那女子音脆调婉,胜过黄鹂之鸣,不过却忽高忽低,似亢奋似哀怨。这娇媚之声勾魂无比,无奈中又透着丝丝快活,登时搔到人心中痒处,只觉应是某个贞洁烈女,被淫贼虏到此地,经过几番云雨,已被肏弄得欲罢不能了。
  浪吟声缭绕耳间,使得人浮想联翩,可左顾右盼下,却见林海叶湖静止不动,如凝固了一般,其内也并无异常。
  久寻未果之际,恰好一阵西风呼啸而过,卷起无数落叶盘旋而上,如同在鎏金之湖掀起了波涛。待叶浪四散时,再往里一看,不禁令人瞠目结舌,一时间愣在原地。
  原来叶湖被风刮出的凹坑处,竟然多出了一对男女来,尽皆寸缕未着,如一旁的秃木颓枝。可树树相距尚有间隔,两人却毫无廉耻的厮磨一起,看那胯臀紧连,蠕蠕而动的姿势,也不知是交欢初始,还是已二度春风。
  心痒难耐,不由得凑近窥视,却见男子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身形高大,虎背狼腰,而那女子被他压在身下,倒瞧不出芳龄几许,只在两人扭颤时,才偶露星眸月眉。
  观此情形,似乎所猜有误,想必是某对小儿女婚约未至,忍耐不住寂寞,来此地偷情幽会。可回想方才,那呻吟中为何满带不愿之意?而且仔细看时,女子青丝虽乱,却能看出盘头带簪,已做妇人发鬓,莫非还另有蹊跷?
  直到女子被肏弄得弓起腰肢,急扬鸾首时,这才看清了她的年纪相貌,也让人推翻了先前的猜想!只见此女容姿倾城,身段绝伦,远非青涩少女可比,玉臂若嫩藕,硕奶如蜜桃,纤腰胜楚女,双臀似山峦,简直像是画中仙一般!
  不过看到此处,心中疑惑再生,此等绝色美妇怎会在这荒山野岭内,与年纪相差甚远的青年偷行苟合?况且周边并无他们的袍裙,两人就似凭空出现一般,当真怪异至极!不过眼前的淫况越发香艳,直让人邪火涌于胸腔,再无意思索此事。
  探头望去,那青年大手发力,挤得那对浑圆雪奶溢出了乳汁,他胯间的巨物也丝毫不停,从紧窄妙处中带出了汪汪春水。而美妇则双腿大开,放任身上的男子施云布雨,小手还紧紧搂住他的臂膀,含羞带媚的啼鸣不断。
  嗯……嗯……啊……
  随着交媾幅度渐渐加大,这场野合也越发如火如荼,林海中响彻了肉体碰撞声,刚静下来的叶湖也被搅出了涟漪。
  啪啪啪啪啪啪!
  香汗飞溅,淫液四洒,不想如此激烈的欢爱,那青年似仍不满足。他拉起身下的绝色尤物,让她骑在胯间,随即扶腰捏臀,一边吸汲乳汁,一边向上耸动不断。
  美妇虽满脸哀羞,却任由他摆弄自己,待坐稳后更收紧臀瓣,似是要夹断埋在体内的巨物。就连一对柔薏也不知是慌乱,还是要把控平衡,悄悄扶在了青年肩膀,如同骑着烈马般飘摇不止。
  疾风骤雨的半刻后,激烈的战况便到了紧要之时,看美妇与青年迫切的模样,便知两人即将升入欲峰之巅,一同品尝性事中的极乐巅峰。
  啊……别那么……嗯……用力……
  忽然间,美妇急扬鸾首,甩散满头的青丝,而后紧绷鹅颈,小嘴里无意识的浪吟出声;而青年则咬牙切齿,向上猛烈一捣,似是用分身轰开了幽宫之门,即将便要喷精出液。
  察觉到体内的异状后,美妇虽在扭动蛮腰,抵死逢迎,可小嘴里却吐出了并非本心之言,只听她颤声道:阳儿……咱们乃是母子……万不可再错上加错……
  既已如此,便让孩儿内出一次!青年哪里顾得她去,双手紧压肉臀,反而把巨根埋得更深了些,满脸陶醉道:要来了!娘亲!且接孩儿一射!
  他话音未落,巨屌便在花径中猛涨一圈,惹得怀中尤物剧震了数次,丰满娇躯如同变形了一般。美妇虽已步入绝顶高潮,可闻听此言还是慌乱不已,不禁勉强要抬起雪臀,想吐出那根让自己快活无限的硬物。可她浑身乏力,又被青年死死按住,丝毫挣扎不得。
  见无计可施,美妇一边剧烈痉挛,一边勉强开口道:阳儿!只求你别射在为娘体内……除此之外,我……我甚么都依你……
  不想为时已晚,还没等她说完,深埋进嫩屄的男根便伸缩起来,从龟头喷出了灼热的男精,且一波比一波浓烈,直烫得美妇紧搂住青年的脖颈,用淌奶的双乳淹没了他的脸庞。
  就在幽宫快被灌满之际,美妇的哀怨也像升华中的极乐,同时到达了顶点,不禁亢奋无比的娇啼一声。
  阳儿!不要!啊啊啊啊啊……
  这蚀骨之音直冲云霄,可消散之后顿生异状,美妇突觉万物化作虚无,入眼满是混沌一片。等她再睁开美眸,哪还有林海叶湖,只剩下昏暗的油灯闪烁不定,而骑在身下的青年,竟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阳儿!这……这是……哈……哈……
  猛然间,罗帐里传来一声惊呼,帘裟拨弄时,却见黄蓉从中起身。女诸葛浑身虽香汗淋漓,俏脸上神色复杂,既透着惊恐,又带了一丝惆怅,坐在床上喘起气来。似是仍觉不安,她连忙环视四周,见自己还在驿站内,心中这才稍宽。
  原来只是梦境……过了片刻,女侠终于定住了心神,不禁自言自语。虽知只是做了场春梦,可梦中之事如此真实,还是让她羞耻万分,不禁埋怨起梦中强占自己身子的青年,喃喃道:混小子,就连在梦里……都想与我……
  可念起周阳,黄蓉脑中便浮现与他欢爱的场景,粉脸不禁浮上酡红,尤其是想到被爱子内射之时,绝色美妇只觉筋酥骨软,似是梦中的极乐延续到现实,尚未从娇躯上褪去,就连小腹内也隐约有了些热胀。
  女侠越想越乱,一时间愣在床上,俏脸上虽满是气恼,星眸中却透着迷离熏然。自小岛之后,便没行过房事的美妇,不自觉竟然想得痴了,直到察觉被褥中极为潮湿,这才回过神来。
  她掀起薄被一看,顿时羞在当场,本就通红得俏脸,更是瑰霞满布。原来她腿间的紧嫩处,不知何时已爱液泛滥,不单是亵裤,就连床单被褥也满是水迹,如同延绵流淌的溪河。
  黄蓉先呆后惊,当即收拾起床铺,不想就在此时,门外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更让女侠手忙脚乱,只听那人道:乖囡,可好?
  爹爹,女儿无事,方才做了个……三两下把被褥塞到床底,黄蓉也不顾亵裤中甚为粘稠,一边应声,一边急急套上外裙。可话到一半时,女侠不禁语塞,只得敷衍道:做了个噩梦,爹爹毋须担心……
  等穿戴整齐后,美妇这才打开房门,见父亲好奇的盯着自己,红云又登粉颊之上。
  原来黄蓉今晨送走左剑清后,虽担忧不知去向的爱子,可也知他应是耍性子,便来驿馆陪父亲研究解药。只是女侠在灵堂守了一夜,不到半个时辰就觉困意袭来,见左右无事,寻了间空房欲小憩片刻。
  这几日诸事繁杂,且都极为重要,女诸葛禅精竭虑,一直绷紧了神经。因疲惫非常,美妇刚一躺下便沉沉入眠,竟睡了整整一天,直到被春梦惊醒。
  期间黄药师也来过几次,见女儿睡的香甜,便没有打扰,只点油灯而去。先前听得黄蓉惊呼,他心中担忧不过,放下手头之事,赶紧前来看看。
  方才为父脱不得身,现下得了空闲,便来瞧瞧你。东邪见女儿并无异常,顿时放下心来,可听她所言不禁心中疑惑,便问道:作得甚么噩梦,怎地喊起了阳儿的名字,莫非那小子又闯祸了?
  没……他没闯祸……听父亲如此问,美妇心中又有哀羞涌出,可她哪敢说出梦中发生了何事,只得转移话题道:爹爹,前几日那黑衣女子,你可知她的师门来路?我观此女亦正亦邪,十分担心令狐大侠夫妇。
  嗯……此事却要问段皇爷,为父不甚清楚。闻听此言,黄药师果真没追问下去,沉思片刻似是想到甚么,缓缓而道:不过四十余年前,你娘亲还在世时,我曾携她拜访过中神通王重阳。阿衡有过目不忘之能,重阳兄见了后,便说她是世间三位奇女子之一。我心中纳闷,只觉怎会有女子能与你娘亲相提并论,就问其余两人是谁……
  遥想往事,清癯老者唏嘘不已,直叹岁月蹉跎,捋着胡须停口不言。女侠开始心不在焉,慢慢也被父亲的话语吸引,见状不禁轻声问道:爹爹,其余两人是谁?
  第一位奇女子,想必你也知道,就是那创了古墓派的林朝英女侠。良久后,黄药师回过神来,接着道:另外一个却不知姓名,据重阳兄所言,其自称栖凤谷之主,他还曾与此女交过手,可不到三十招便即落败。当时我还记得他说过,若是华山论剑时此女到场,那天下第一这个名号,非其莫属了!
  想王重阳当年为五绝之首,江湖上至今威名尚存,黄蓉听闻他竟败给了一女子,心中也是惊讶无比。可美妇转念一想,心觉父亲先前所言,却与那黑衣女子毫无干系,不禁又生出疑惑。
  突然间,女侠脑中涌出了一丝灵光,不过因无法确认对错,连忙问道:爹爹,莫非黑衣女子是?
  不错,想来她便是那人的徒弟。先前你去扬州时,段皇爷曾托人送信与我,信上说,芭蕉小筑就在栖凤谷之内东邪闻言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于女儿,又道:蓉儿你也莫要担心,这黑衣女子既送来了雪莲,应对咱们没有恶意,说不得令狐少侠夫妇还能落下福缘,受她提点一二。
  听父亲说得在理,黄蓉不禁轻点鸾首,可那晚见黑衣女性情怪诞,心中还是担忧盈盈二人。况且女诸葛也觉此人乃是隐患,将来正邪交战时,她两不相帮倒好,若是相助魔教,己方恐无一分胜算。
  蓉儿,你这几日甚为辛劳,且回去休息吧。东邪见女儿脸上挂满忧丝,虽不知她在担忧何事,却也甚为心疼,便劝道:此处有为父与伯通守着就好,你不日就要南下,却要保重身子。
  黄蓉闻言无奈,虽知回到府中还是独守空房,却也听从父亲的言语,离了驿馆朝家中而去。
  现下已近戌时,黝黑夜空之上,弯月虽替了烈日而出,可空气中的燥热丝毫未降。黄蓉孤零一人漫步街巷,一时说不出得烦闷,走了一阵,不禁停在原地。
  女侠脑中杂乱,不光对南行能否事成心怀渺茫,还担忧栖凤谷中的令狐冲夫妇,但更多的是牵挂周阳,那个让她欢喜又惹她忧愁的混小子……
  哎,也不知阳儿回来了没……抬头望月,星眸含思,轻叹了一声,黄蓉这才迈动莲足,往家中而去。
  待进得府内,女侠也并未回房休息,而是来到大厅,看着空旷的座椅发起愣来。不想此时却有一人奔进大厅,正是守门侍卫,他见主母在此,急急道:夫人!大公子回来了,似是吃多了酒,与人厮打了一场,我等已把他扶回院内。
  甚么?且带我去看看!闻听此言,黄蓉心中一紧,连忙与侍卫出了大厅。
  刚奔至门外,她似想到了何事,又对侍卫吩咐道:你去取些跌打损伤的药来,再弄些热水。
  侍卫领命,随即转身而去。见他走后,美妇也不再耽搁,使起轻功,不到片刻便到了小院之外。刚要进去,却听里面一阵嘈杂,有人打着酒嗝嚷嚷道:嗝!且取酒来……咦?你们是谁?赶紧放开小爷……嗝……莫要让小爷我揍……
  黄蓉闻听此言,连忙进得院内,一看之下,不由得心中更急。只见周阳鼻青脸肿,扶着一颗树摇晃不止,几个侍卫想去搀扶进房,却被他作势逼开。
  原来此子昨夜苦求未果,见黄蓉仍不肯带自己南下,不禁万分着恼,便欲返回甘泉山去。可他毕竟担忧女侠,打好包袱后,在城门边徘徊了许久,都没下决心迈出脚。周阳性子倔强,也不愿回去惹美妇笑话自己,不得已,只好在城中转悠起来。
  襄阳夜行宵禁,还着亮灯笼的不是妓院便是娼馆,有心无意下,这荒唐子便逛到了烟花柳巷之内。因极为烦闷,周阳随意招了个人相陪,不想倒是凑巧,那姑娘花名中也带了个蓉字,且此女虽堕入风尘,却是个知冷暖的。
  周阳无心行淫只吐苦水,那姑娘倒也能接住话茬,两人边吃酒边闲聊,竟整整相处了一夜一天。荒唐子怀中银两甚多,又觉与这女子投缘,便欲在此躲些时日,好气气黄蓉,也让她担忧自己。
  谁知那女子乃是阁内头牌,慕名而来的客人甚多,闻听老鸨道明情况后,却有几人心生不忿。周阳吃到醉意正浓时,那几人闯将进来,直要使钱让他滚蛋,荒唐子如何是个好脾气,便与他们厮打,不想酒意上头,却被打得落荒而逃。
  烂醉如泥又无处可去,迷迷糊糊间,周阳不由自主摸回了府里,这才有了现下之事。
  哎?我点的妍蓉呢?怎地不见了人……你们赶紧把她给我找……呕……
  几个侍卫见黄蓉到来,立即抱拳行礼,满脸皆是苦涩。贪色青年仍张牙舞爪,胡乱说着醉话,只不过口齿不清,倒听不懂他说得甚么。
  黄蓉刚想上前,却见周阳嚷嚷几句,随即抱着树呕吐不止,而后便躺在地上沉沉睡去。美妇哪知爱子从青楼而返,只以为他生自己的气,去寻了个酒肆,待到此时方才回来。
  快把他扶进屋中休息,另外今晚之事,切不可让老爷知道。黄蓉见状,连忙招呼着把周阳扶回房内,同时怕丈夫知晓此事后,对他加以责罚,便吩咐一声让众人散了。等侍卫走后,女侠用丝巾沾了热水,想替他梳洗一番,再给脸上的伤处涂些药膏。
  看着熟睡中的爱子,美妇脸带怜惜,伸过去的小手也越发温柔。谁知她刚一离近,便险些打了个喷嚏,执巾的柔薏顿时停在半空,就连眸中也蕴出怒意。原来周阳虽满身酒气,却透着一股浓烈的胭脂香味,想女诸葛七窍玲珑,如何猜不到这混小子从何处而归。
  方才还在担忧爱子的美妇,此时却万般恼火,只觉此子当真无法无天,竟去下贱勾栏处寻欢作乐。而且不知为何,心中更涌出一股莫名恐慌,怕这小混蛋被某个野女人迷了魂去,若是从此不再纠缠自己,那该……
  想到此处,羞愤沮丧的女诸葛失了理智,丝毫不觉得心中所忧越过了母子间的禁地,只一个劲得埋怨起青年……
  臭小子,当真该死!若是你忍耐不住……为何不告诉我……
  想到气处时,女侠眼中有水光闪动,几欲把那盆热水泼在爱子脸上。哪知熟睡之人喃喃梦呓了一句,却让她止住了泪儿,只听道:娘亲……莫要撇下孩儿……且让孩儿随你南下……
  隔天清晨,酣睡整晚的荒唐子终于醒来,这一觉睡得他好不畅快。可睁开眼后,发觉自己竟回到了家中,不禁心中微奇,努力回想起昨夜之事。
  因酩酊大醉,周阳只记得与人厮打了一场,之后发生了何事,脑中全是一片空白。虽然如此,他却忘不了自己与黄蓉尚在赌气,贪色青年急忙穿衣披袍,偷偷顺着小门溜出府去。
  谁知到了街上,他却没了目的,不知该去何处躲藏。就在苦恼时,不禁想起勾栏中的那名女子,只觉倒是个好去处。
  周阳隐约记得方向,便哼着小调悠悠而行,而他身后十余丈外,却有一人悄悄跟随。
  烈日之下,那人却身着斗篷脸带纱巾,只露出一对秀美的星眸来,显得神秘又怪异。可那人不知,她裹得虽严,但窈窕身段与丰腴体态如何能遮的住,不是绝色美妇还能有谁?
  原来昨夜黄蓉听周阳梦呓后,虽觉羞臊无比,可心中隐约有一丝甜蜜,待上完药后也休息去了。今晨醒来时,美妇本欲去寻爱子谈心,不想正好撞见他鬼鬼祟祟,看那模样似是又想去青楼寻欢。
  女侠登时恼怒不已,回房装扮一番便施展轻功跟了上去,想看看是哪个狐狸精作怪,竟让爱子魂不守舍,竟把她……都给忘却了。
  母子两人一前一后,在城中七拐八绕,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地方。此处位于城南市集附近,临近几条街巷都挂满了灯笼,虽然现下尚未点亮,不过想必晚上定是热闹非常。
  黄蓉与丈夫久居襄阳,也曾听闻此地皆是勾栏娼馆,可身为女子又自持身份,一向对这等卖春偿肉处敬而远之。不想这次为了戏弄爱子,她竟闯入烟花柳巷内,到了这专供男人消遣的场所,也不知此行是福是祸。
  随周阳钻进一个小巷内,见他到一处院落顿足不前,美女连忙躲入树后。等了许久,她这才探头看去,见没了那混小子的身影,便往院落行去。
  哎,这位……客人,俺们藏香阁尚未开放,请晚间再来。不想来到院口,黄蓉方欲入内,却被守在一旁的小门子给拦住。
  在风月之所接人待客已久,小门子却有一双贼眼,如何瞧不出眼前乃是女子。
  可此人倒甚为机灵,并未出言点破,只是行了一礼指指日头,示意时辰不对。女侠闻言也不答话,手中一晃,取出锭银子抛了过去。
  有钱能使磨推鬼,小门子得了银子,顿时又惊又喜,连忙把这遮面挡颜的女子让了进来,恭敬问道:不知客人是要听曲儿,还是要找姑娘陪酒?小的且去知会一声。
  方才那位公子点了哪位姑娘?你且领我前去,我有事寻他。
  黄蓉环顾一周,见院内有幢二层小楼,却瞧不清里面的状况,只得问起周阳去了何处。小门子闻言疑惑不已,心道此女莫不是来捉奸的?可方才得了人家一锭银子,还是引着女侠进入楼内。
  且说周阳在此待了一夜一天,却是熟门熟路,上了二楼后,便托老鸨寻到那位唤作妍蓉的头牌。呼酒要菜后,两人在雅间里聊得不亦乐乎,从儿时的糗事,一直说到如今的烦恼。
  可荒唐子不知,他垂涎已久却有些惧怕的美妇,此时已到了门外,又要捉弄自己一番;不过阴差阳错下,这荒唐子也因此享尽了无边艳福,只是事后他并未发觉而已。
  后话不提,两人聊了半个时辰,酒壶已空,菜肴渐稀。妍蓉见状,便款款起身福了一福,对周阳道:公子稍坐,且容奴家为您再取些酒菜来。
  见周阳点了点头,女子微微一笑,转身出了雅间。荒唐子说得口干舌燥,发觉杯中残酒不足以润喉,便倒了碗凉茶慢饮。
  不想过了许久,直到那壶凉茶见底,妍蓉都未回来。周阳等得不耐,刚欲出门寻找,却见她端着酒菜飘渺而至,不禁好奇问道:哎,你去了何处?怎地迟迟不回?
  望公子海涵,奴家方才见自己妆容有失,便去补了补,倒是叫您等得心急了。
  听后,那女子竟有些惶恐,略带歉意的轻福了一礼,便柔声解释起来。荒唐子闻言后,仔细看去,真觉得她与方才有些不同,似是又美艳灵动了三分!
  幽香先入鼻,倩影后映瞳,若问君如何?直入情丝中!只见此女星眸带彩,月眉显娆,鸾首微歪时,微微一笑竟生百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1/31 00:50:23

第六十四章 有凤来仪
  藏香阁还未迎客,大厅甚为冷清,三四个嬷嬷摆椅落碟,或在泼水清扫。似是司空见惯,女侠随小门子进来后,几个老妪仍在忙活,对两人熟视无睹。
  来到厅中,黄蓉并未急于去寻周阳,左右打量了一番,想瞧瞧此处究竟有何不同。不想一看之下,女侠心中微疑,也不管那小门子,停在原地顿足不前。
  只见厅中盆栽草木,窗棂贴花,青柱赤梁略显雕琢;且椅凳端正,器皿整齐,若无天井中垂落的灯笼,倒像高档食府一般。
  想寻常勾栏里满是媚俗,不光系红披彩,还恨不得修缮成玉阶彤庭,以求栓劳男子之心。可这藏香阁却淡雅精致,简中透洁,并无那般庸气,墙上竟还挂着些山水字画,倒真有些墨香之韵。
  黄蓉暗有诧异,可一想爱子就在二楼寻欢,不禁心生厌恶,暗道:" 区区卖春之地,竟修成这般模样,定是那混小子见此,才会流连忘返……"美妇停下后,小门子连退几步,赶忙陪在一旁。他虽收了银子,可心中还是不安,暗忖这神秘女子是来捉奸,一会若闹将起来,自己恐要被老鸨责罚。
  " 客人,俺们这可不比寻常青楼,阁中姑娘都是清倌儿,只凭喜好,不论银钱。" 小厮倒也精明,见黄蓉似是对楼中装饰好奇,便暗示道:" 不若小人替您安排则个,莫管品酒吟诗,还是弄弦听曲,贵客先歇上一阵,再去寻那位公子可好?"" 方才他点的是哪位姑娘?" 黄蓉闻言回过神来,却只顾自问,不过见小门子面带紧色,也知他心中所虑,又扔了块碎银子,轻声道:" 莫慌,我与他乃是亲眷,有事相寻而已,你且带我前去。"小门子心道就怕你二人是亲眷!可再得横财,却也暗自欢喜,便收银入怀,恭敬道:" 那位公子点的是妍蓉姑娘,乃阁内花魁,所居二楼雅房,请贵客随小人来。"" 哼!"黄蓉听那娼妓名中也带个蓉字,顿时又羞又气,不禁冷哼一声,心中暗骂周阳道:" 混小子莫不是故意如此?一会且看为娘如何收拾你!"青衣小厮见状更怕,可收了银子,便只当没听见,引着女侠上了阶梯。不想刚到二层便闻得一阵欢笑,黄蓉知楼中并无其他客人,想必应是爱子与娼妓正在作乐,不禁怒火中烧!
  既能摸清周阳在哪,又何须有人领路,黄蓉吩咐小门子几句后,只身往声音源头寻去。小门子既得了钱财,又不想惹上麻烦,巴不得赶紧离开,行了一礼便转身下楼。
  一阵七拐八绕,到了一间极为靠里的雅阁,听动静是从门内传出,黄蓉便停下莲足。女侠抬眼看去,见门梁上系着一条红绸,匾上小楷所题" 凤仪轩" 三字,不禁又是冷哼一声。
  " 哼……"凤仪凤仪,谓之弄玉吹箫,有凤来仪,乃春秋时期的一段佳话,后世多用来形容祥瑞。女诸葛博闻通史怎能不知,当下更是不屑,暗道这风尘女子好不要脸,竟自比古时神女。
  不过黄蓉虽清楚这轶事的起源,却忘了典故中的结局,这八字是用来比喻男欢女爱,结为伴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房名暗合将生之事,却非传说中那般凄美圆满,独剩无边的荒淫与不伦。
  骄傲的女侠入得此轩后,只会留下无尽哀伤与眼泪,直到最后潘然醒悟,原来自己才是那作茧自缚的凤凰。
  耳听房中笑语连连,黄蓉既急又忧,虽未立刻闯入,却在窗纸上破洞朝内看去。见混小子并未行淫,坐在榻上与一妙龄女品酒闲聊,美妇心中稍宽,但瞧他与那娼妓十分亲密,不知为何,又有股酸意涌出。
  " 倒要瞧瞧是何模样!能让阳儿为了你与人厮打一场,还念念不忘!" 黄蓉尾随之时便十分好奇,心觉这娼妓若非美艳至极,就是会房中媚术,这才勾得爱子鬼迷心窍,竟连自己都不纠缠了。当下屏气凝神,星眸一转,看向唤作妍蓉的清倌儿,认认真真观察起来。
  只见那女子长相甜美,身段窈窕,不过若论姿色也只算中上,与自己相比差了不止三筹;不过她嗓音倒是娇柔悦耳,谈笑间软语绵绵,更有几分书卷气,让人听了十分舒服,房中清倌儿并非庸脂俗粉,却也谈不上国色天香,黄蓉不禁更加纳闷,疑惑道:" 这女子并无出彩之处,为何阳儿如此上心,莫非……混小子只是为了气我才躲于此?还是因她……名中也带了个蓉字?
  女侠百思不得其解时,却见妍蓉盈盈起身,取出个小匣子放在周阳面前,歉声道:" 公子,昨夜之事都因我而起,奴家心中有愧,这些首饰便当做换药之资,望公子勿要推辞。"" 哎?莫要如此,提及昨晚我还嫌臊的慌。" 荒唐子见状,忙把小匣子推在一边,摸了摸脸上的青肿后,恨声道:" 可惜吃多了酒,不然那帮汉子怎会在我手中占到便宜!"" 公子神勇,昨夜虽然酒醉,却也撂翻了几个。" 妍蓉并未笑话周阳,反而满脸感激,一边殷勤倒酒布菜,一边柔声道:" 那伙人强要替奴家赎身,若非公子替我出头,奴家说不得便被他们作贱了,妍蓉无以为报,便敬公子一杯,以谢援手之义。"" 无妨无妨,既得你相陪,怎么也要护你周全。" 似是初次被人称赞,荒唐子倒有些扭捏,挠了挠头后,半晌才憋出一句。不想此话传出门外,使得女侠醋意更浓,一时间微咬贝齿,还在心中怒道:" 哼,混小子,平日里只会气我,到她跟前就充作了大侠,怎地……怎地不听你说护得为娘周全……"眼见郎情妾意之景,黄蓉越发恼火,当即绞尽脑汁,打算好好收拾这小混蛋一通。与此同时,阁内的情倌儿似颇为感动,起身福了福,又赞道:" 昨夜五七个大汉相逼,换作旁人,只怕早就逃之夭夭,公子却敢逆流而上,足见胆色。"闻言后,周阳不禁涩然一笑,闷闷点头也不答话,举杯一饮而尽。清倌儿见他烦闷,重新添酒后,便换了个话头,娇声道:" 先前与您相谈甚欢,却被这些青皮打断,当真扫兴。不过奴家尚记得公子未尽之言,说曾在扬州为心上人引敌脱困,莫非当时比昨夜更为凶险?"" 那是当然,寻常厮打怎比得上以命相搏。" 听得此话,荒唐子顿时来了精神,便把在扬州小巷内,如何使计击杀道人头陀说了一遍。妍蓉听得眉飞色舞,等周阳说到关键处,竟还紧捏小手,似是为他提心吊胆。
  美妇在外听爱子描述,起初怕他把姓名透漏,若被这娼妓传播出去,只恐又生波折。不想荒唐子倒也精明,说到女侠时便用心上人代替,虽让窗外人没了担忧,却惹得她面红耳赤。
  直到说起小岛之时,美妇险些按捺不住,不禁又是羞耻又是急乱,登时就想闯进去让爱子闭嘴;而周阳似是心有所感,提及自己上了岛后便不再言,不过却拉开衣袍,露出腰间受创处让妍蓉来看。
  " 撕,竟如此深,看来公子所言不假!" 看那疤痕枯肉叠累,如同老树盘根,妍蓉先倒吸一口凉气,惊得喃喃出声。荒唐子却洋洋得意,看他昂头立颈的模样,如同公鸭般的滑稽,也不知在展示甚么无上荣光。
  房外的美妇气归气,可听完爱子惊心动魄的际遇,再看到他腰间熟悉的伤痕,心头不由得一软,暗道:" 唉,阳儿曾为我出生入死,我……怎能对他……" 十余年未尽人母之责的愧疚,与涌上来的感动交织在一起,使得黄蓉俏脸上满是歉色,星眸中也透着丝丝情愫。
  女侠柔肠百转之时,阁内攀谈并未停止,清倌儿回过神,又好奇道:" 公子到了小岛之后呢?可曾寻到你的心上人?
  " 这……她……" 荒唐子一愣,不禁想起当时的情景,曾让他暗生阴霾的疙瘩,又重新结在心房,一时间呐呐无语;而美妇听完,满带歉疚的俏脸也是一暗,看爱子沉闷沮丧的模样,便知他已猜到那夜发生了何事。
  似是心有灵犀,母子俩虽一个在房内,一个在房外,却同时轻叹了口气。
  荒唐青年仍纠结不已,暗怪那夜行事草率,未能早些赶去,把无法自控的尤物让与他人;而女侠又勾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一如在小岛醒来时所想,心觉若是与爱子解毒,那该多好……
  " 公子勿怪,却是奴家妄言。" 妍蓉倒也灵泛,见崇拜的郎君脸色有异,竟把小手拂在他腰间伤疤处,温柔的抚摸起来,更带着怜惜诱惑道:" 若是公子烦闷,不若便把我想成您的心上人,奴家虽乃薄柳之身,却任由公子……"说来也巧,这清倌儿一向卖艺不卖身,对贪图床笫之欢的狎客烦不胜烦,独独周阳来此只为聊天,况且昨夜还曾替她出头。妍蓉不禁对荒唐子生出好感,今日再闻他舍命救美的壮举,不禁芳心暗许,便欲把身子交与这英俊义气的郎君。
  不想她这么一说,荒唐子虽未有所反应,可恍惚中的女侠却回过神来,使得屋外温度徒然降低!
  黄蓉见这娼妓竟主动求欢,不禁恚怒再生,那股酸意也变成了嫉火,直烧得理智全无!女侠看着周阳腰间的小手,星眸中寒意瘆人,不光想把它剁掉,更在心中喊道:" 速把脏手拿开!阳儿的伤痕任何女子都不许碰,只有我才……"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刚一浮现,美妇便惊羞交杂,顿时暗骂自己不知廉耻,竟对爱子生出非分之想。可黄蓉莫名的惶恐更增,她怎会不知周阳贪色,想必定要与那娼妓交欢,不禁从怀中掏出了两颗石子。
  " 此等风尘女子当真下贱!竟使出这等技俩,也不知那混小子能否把持的住,若是阳儿拒绝,我便再用……若是他……我定要他好看!"女侠暗运内力,双指作势待发,暗中盼有奇迹发生,更为此许下不为人知的誓言。所幸周阳仍被郁结所扰,哪有心情采花,况且得尝美妇之妙后,此子几乎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兴趣。
  片刻之后,荒唐子把小手轻轻推开,放下外袍满饮一杯,这才闷声道:" 哎,你却不是她,如何能替代?"" 哼,这混小子还算有些良心。" 美妇闻听此言,绷紧的娇躯顿时一松,把指中石子收回,心里也涌出丝丝甜蜜。可记起情急之下立的誓言,她不禁又后悔不迭,倾城俏脸彤霞瑰映,也不知是不是想赖掉。
  清倌儿虽被拒绝,却无丝毫尴尬,竟还钦佩起周阳痴情,连连举杯相敬。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她发现壶中已空,便起身一福,欲去取些酒水。荒唐子经此女刻意奉承,也不再责备自己,脸上又复笑容,便示意她去。
  不想妍蓉刚出房门,便觉眼前一黑,连惊呼都未出得一声,便摇摇晃晃晕了过去。躲在门外的女侠把她抱牢后,寻了个无人的雅阁拖入其中,照她的模样捏了张人皮面具,还把此女外裙扒了换上。
  " 哼,方才若是阳儿犯浑,我定要惩治你一番!且好好睡上一觉,莫要光想着勾搭男人。" 看着床上只剩肚兜的女体,美妇竟又在昏穴上补了一指,把被褥盖上后,这才心生快意。
  " 你倒是因祸得福,还能休息一日。" 等穿戴整齐,装扮完毕,黄蓉转身而出,星眸中透着一丝期待与娇羞,边走边喃喃道:" 可我……却该与那混小子怎生相谈……"取酒琐事掠过,且说美妇略有忐忑的进入房内,见爱子已等得不耐,便谎称是去补妆修容。周阳虽好奇她为何久久不归,可宿醉青年此时已微有熏意,倒也并未生疑,又与这熟悉又陌生的清倌儿聊在一处。
  " 公子,奴家心中有一事好奇。" 女侠倒把妍蓉观察的仔细,给爱子杯中满酒后,拿捏着她的姿势腔调,软软柔柔道:" 不知您的心上人姓甚名谁?容貌比起奴家如何?"" 她呀,乃是天下第一的奇女子,不光容姿倾城,而且兰心慧质,世间无人能比!" 周阳举杯思索片刻,随即一饮而尽,面露憧憬的盯着窗外,似是看到了那张似笑非笑的娇颜。
  不过说到一半,他突然有些迟疑,又道:" 不对,龙女侠倒是与她不相伯仲,但……我却独爱她!算了,反正我也不能说是谁。"意随言动,这忽高忽低的回答,搅得黄蓉如爬山过岭,心境也一波三折。虽暗怪这混小子胡言乱语,可见他把自己置于小龙女之上,美妇哪还有恼火怒意,只剩下了满腔的欢喜快活。
  先前黄蓉装扮时还微觉不妥,现下只觉如此真是妙极,以这身份与爱子谈心,倒能知他真实所想。就在女侠沉浸于甜蜜时,不想后续一句却让她羞臊难当,险些出手揍周阳一顿,只听荒唐子道:" 不过我那心上人何处都好,唯独与我亲热时总半推半就,让人好不过瘾,哼!可小爷心中有数,看她颇为享受,想必也喜欢我如此待她。"" 为娘才不喜……" 黄蓉闻言羞气无比,小嘴不禁叫嚷出声,险些拆穿了自己的身份,所幸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周阳也并未生疑,只是纳闷此女的反应,不过扫到她柳腰弓直的娇态,醉眼终于生出些淫光来。
  " 公子突然提起男女之事,奴家猛然间……惊到了……" 黄蓉想到此时的身份,只得压下羞愤,瑶瑶起身一礼,举酒敬道:" 奴家再敬一杯,望公子莫怪,与我再说些知心话,奴家也好为您分忧。"" 无妨,本来就是要找你相聊的。" 荒唐子举杯轻碰,悄捏了下眼前的白嫩柔薏,又盯着女侠被绷勒凸显的高耸邪邪一笑,似调侃似认真道:" 倒是你补妆归来,却又美艳了三分,嗯?就连身段也丰腴了些。"" 公子莫要取笑,奴家又无神仙之能,怎会生变……" 不着痕迹的收回小手,黄蓉顺势也把酒水饮下,可见爱子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暗中疑道:" 莫非被阳儿看穿了?可我模仿的应无差错,还是他此时兴起,想与那娼妓交欢?若是这般,我该如何应付?"" 你此时的神情,到与我心上人有几分相似。" 谁知荒唐子愣了一阵,随即讪笑出声,示意她倒酒,又惆怅道:" 哎,不过你怎会是她,想必我念她得紧,都开始胡思乱想了。"闻听此言,黄蓉心中一松,赶忙端壶倒酒。周阳眼中淫光不减,却再无调戏之举,又与身旁的清倌儿畅聊起来。
  荒唐青年敞开心扉,把烦恼尽皆吐了出来,说到忧心之际,连连叹气不已;绝色女侠初次听爱子如此倾诉,也是坦怀相待,甚至把自己的真实所虑,通过面具下的小嘴一一道出。
  美妇与爱子纵意畅谈,如同久未碰面的老友一般,可时光飞逝,却忘了下酒也极快。一晃四五个时辰已过,小案上已空了七八个酒壶,本就相离甚近的两人,不知何时几乎挨到一起。
  女侠醉眼迷离,玉臂虽勉强撑榻,可鸾首却靠在爱子肩处,柔声之时媚态含春;荒唐子本就宿醉,现下更是满脸通红,搂住身旁清倌儿的腰肢,尚在嚷嚷着什么。
  " 你说!她不带我南下,是嫌我武艺低微,怕拖她后腿!还是已不喜我,不愿再与我相处。" 荒唐子情绪激动,闲着的手开始张牙舞爪,却不知所问之人就被他搂在身旁。"" 她怎会不喜你,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无法告知公子。" 似是被爱子搂得燥热,有七分酒意的美妇竟松了衣领,不光露出了颈间雪腻的肌肤,两团颤抖的肉球也隐约浮现。
  周阳见状险些流出口水,不过虽把黄蓉又搂得紧些,但也只是不时用余光瞟向去,边看边负气道:" 嘁,你又不是我心上人,怎知她心中所想。"" 同为女子,又如何不知……" 美妇毫不介意自己春光外泄,也把娇躯靠了靠,直贴在爱子强壮的胸膛上,微抬鸾首,吐气如兰道:" 阳……公子,奴家有一事相询,望你听了莫要生气,且如实回答,可好?
  周阳闻言心中好奇,却也点了点头,看向醉后越发娇艳的俏脸。顿时间,母子俩瞳眸相印,唇距不足半寸,就连各自的心跳,都越发清晰起来。
  过了良久,女侠微微一笑,星眸中水光闪动,幽幽道:" 公子,若是你的心上人失身于贼,你是否还……待她如初?"原来周阳苦吐衷肠后,黄蓉见他如此担忧自己,不光生出万般甜蜜,也欲对爱子吐露小岛之事的实情。不过虽带着人皮面具,又有醉意壮胆,可女侠还是不敢全盘托出,这才如此发问。
  话音未落,美妇便紧盯着爱子,星眸中满是期盼,想知道这混小子如何看待此事,是否真如他所说那般,无论如何都对自己不离不弃。
  原以为荒唐子会思索一番,哪知他却毫无犹豫,当即高声道:" 爱!如何不爱!不管她遭遇过何等惨事,经历过何等磨难!失身也好,残疾也罢,我对她的爱意永世不改!我……唔……"酒意充脑,情丝盈胸,这等傻气却决绝的话语,直让黄蓉感动万分。心弦被拨动时,美妇再无平时的矜持理智,未等爱子说完便印上樱唇,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大嘴。
  霎时间,喧嚣半日的凤仪轩静了下来,只余下一阵吸嗦的动静,以及隐隐可闻的鼻音呢喃。天雷过后,落雨无声,楼中其余的清倌儿竟有些不适,可她们也知花魁正在待客,倒也不敢来一探究竟。
  幽轩内旖旎渐生,雅舍中春意愈浓,房内小榻之上,母子俩忘情的搂抱在一起。唇齿相咬,舌舌纠缠,如似在舔舐各自的伤痕,或是发泄心中越发旺盛的欲火。
  " 嗯……公子……阳儿……"如此激吻之下,荒唐子再无拒绝清倌儿时的坚定,不老实的大手探入裙内,挤捏起一对诱人的豪乳。绝色美妇也极为顺从,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还用藕臂揽住爱子的脖颈,把成熟欲滴的肉体交于男人把控。
  过了半刻,绕结已久的双舌才分了开去,荒唐子翻身把女侠压下,撕扯起她的罗裙。黄蓉这时虽反应过来,可情欲满盈,微弱的挣扎一番,便只剩下那件金丝肚兜。亏得周阳醉意上头,欲火充脑,光顾欣赏这具绝世肉体,并未察觉此物自己曾经偷过。
  凝脂膏腴般的嫩肤一现,登时让周阳流下口水,只见雪颈似鹅,乳满如桃,纤腰胜蛇,臀隆若山。荒唐子隐隐觉得熟悉,不过艳色当前,却也无心细想,直如饿狼般扑了过去。
  " 呀……公子切莫如此……且让奴家服侍你……啊" 美妇这时才微有惊慌,方欲起身相挡,便被爱子颇沉的男体压下,与他在榻上滚作一团。
  随手把肚兜扯掉,女侠傲人的双峰便映入眼帘,荒唐子只碰了一下,便觉弹滑软腻触感惊人。他哪里忍耐的住,五指发力狠捏死揉,如同搓面团般,把一对鼓奶蹂躏成各种诱人之状。
  似是尚不过瘾,美美把玩了一阵后,周阳咧嘴一笑,又用手指搓捻起乳峰之尖。见尖尖处中竟溢出奶水,他啧啧称奇,兴奋道:" 咦,不想你这奶子也能出汁!倒是与我心上人一般!"" 不要……公子……要捏坏了……啊!"虽只有双乳沦陷爱子手中,可美妇此时情欲高涨,浑身都泛着酥麻之感,不禁连连扭动娇躯。心中羞臊时,一对小手勉强挡了几次,却被不耐的荒唐子使力一按,牢牢压在了鸾首之上。女侠只得用小嘴反抗,可听她销魂的音调,也不知是想让身上的男子停手,还是在催促他更进一步。
  " 哈哈哈,便让小爷帮你吸一吸!" 见乳汁越挤越多,荒唐子不禁一口咬住淌奶的红豆,如饥似渴的含嗦了起来,惹得女侠紧咬贝齿,娇喘连连。可吃了一阵,他却猛然抬头,咂巴几下嘴舌,含糊不清道:" 倒是奇怪,怎地味道都一样!"" 你……快放开我……啊……公子……" 黄蓉本就醉意过半,又经周阳如此折腾,更是浑身泛软,丝毫使不上力。见自己挣扎不得,女侠只好任由荒唐子为所欲为,不到一阵便香汗淋漓,丰满胴体如同着了火一般。
  似是吃饱,荒唐子一手继续挤奶出汁,一手探向那精致墨簇下,抚摸起女侠粉嫩娇柔的蚌口。刚一触碰两片花瓣,他就发现此处早已泛滥成灾,随即收手添了添指尖上晶莹的爱液,竟觉入口幽香比奶汁好喝!
  周阳顿时来了兴趣,跪到黄蓉身边,怪笑道:" 哎,这处也出水了!小爷好事做到底,再帮你吸上一吸!"" 不要!那脏……公子……阳……啊……" 黄蓉闻听此言,心中更加慌乱,可爱子早已把嘴贴在了嫩穴上,一如方才吃奶般狠狠吸汲。敏感的美妇还未起身,便又摊软在榻上,羞抬右臂遮住酡红的俏脸,小嘴中的呻吟也渐渐高昂。
  荒唐子虽酒意充脑,可他淫意旺盛,有心显摆一番,竟用舌头时不时刺入嫩屄里。这一下更是勾得女侠呻吟不断,只觉花径中虽快感连连,但空虚感也随之而起,一颗芳心不禁在欲海中越漂越远。
  也许是习惯了周阳频繁的侵犯,养成了下意识的举动,亦或是风穴之内空虚至极,想念起让她卧床三日的祸首。美妇虽闭眸遮脸,可另一只柔薏却似认准了方向,颤抖又准精确的探向爱子腿间,握住了那根撑出帐篷模样的硬屌。
  小手握屌引得周阳浑身一抖,他见清倌儿十分主动,不禁心中一喜,咧着大嘴道:" 呵呵,小爷身下的物件可是威力无穷,想不想尝尝它的滋味?"听爱子胡言乱语,美妇更是羞臊无比,虽未出声回应,可紧握男根的小手却没舍得松开。周阳怎会不知她是何意,急急脱了个精光后便反趴在娇躯上,又开始用舌刺穴,还把屌物抵住了黄蓉精致的下巴。
  女侠看着眼前雄伟的阳具,一时间芳心直跳,忍不住用香舌舔弄了一下,顿觉一股浓烈的味道爆发开来。这味道如同催情一般,使得她轻抬鸾首,小嘴微张,再一次吞入这几度相含的物件。
  " 阳儿……也罢,为娘南行之前,便好好服侍你一次,让你这混小子再也忘不了娘亲……"低贱卖春的勾栏里,有凤来仪的雅阁内,母子二人如同忘却了一切,全情投入进慰藉对方的口交中。闷哼响起,鼻音缭绕,两具赤裸的躯体如同肉虫一般,厮磨的越发的火热。
  周阳变着花样使起粗舌,时刺时扎或挖或碾,刺激美妇得玉腿大开,腰肢不断向上拱起;而女侠也毫不示弱,不光把爱子的男根吞入深喉中,还用香舌盘绕在粗屌之上,如同灵动游走的小蛇。
  不多时,纠缠交叠的母子两人,似乎是心中有约,皆到了紧要之处。只见荒唐子使舌急刺了阵,突然猛吸一口,随即仰直了上身,伴他而起的还有一串水线。
  女侠泄身后虽毫无意识,却用贝齿轻咬嘴中的屌身,只咬了几下,滚烫的液体便从龟头马眼射出。热浪冲喉虽难受不已,可她似是心甘情愿,娇羞的吞咽着爱子的男精,直至一滴不剩。
  不想黄蓉吞咽完后,竟发觉嘴中的阳具依然坚硬,似隐隐又胀大了一些,心中微感不安。待她吐出巨屌,欲撑起娇躯时,正巧周阳也转过身来,顿时被爱子吓了一跳。
  只见周阳俊脸扭曲,神情极度亢奋,眼中更满布血红,模样可怖瘆人!黄蓉被惊得不敢乱动,可周阳却不停顿,挺着沾满精液口水的巨屌,怪叫道:" 小娘子嘴中倒是奇妙,竟与我那心上人极像,且试试你另一个洞,也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原来此子淫欲贯脑又酒意上头,待出精后终于失了理智,也不管眼前女子是不是他所爱尤物,只想与这清倌儿痛快交欢一场!女诸葛看爱子这般模样,怎能不知他要作甚,也不顾自己有穿帮之危,急忙挣扎道:" 阳儿不可!我!我是你娘亲!"" 哈哈哈!你这女子倒也聪明,竟能猜到我心上人是谁。" 荒唐子闻言嗤笑,随即把美妇抱起,分开两条美腿让她跪在榻上,持屌抵在闭合不已的花瓣上,又嚷嚷道:" 先前你不是要当我的心上人?也罢,小爷便如你所愿!"黄蓉本想替周阳吸出精来即止,最多再让他享用后庭一次,谁知这混小子竟要来真的,心中不禁惶恐惊惧。可尚处余波之中,醉意也并未退去,美妇直被爱子牢牢按住,摆成让她羞耻不已的姿势。
  发觉巨屌已抵入穴口,周阳即刻就要发力猛捣,黄蓉这才万分后悔,直恨自己来此戏弄他作甚。惊慌失措下,女侠虽动弹不得,却苦苦哀求道:" 不要!阳儿,咱们乃是母子,怎能行这乱伦之事!只要不是此处,为娘全依了你……求你放过我吧……"" 哈哈,不愧是藏香阁头牌,模仿的惟妙惟肖,倒真有几分意思,我娘亲就是这般半推半就。" 周阳闻言连连大笑,虽未登时插入,却用龟头肆意欺负起两片花瓣,从中搅出了溪水般的爱液。此时荒唐子欲火醉意交加,脑中已没了判断能力,不想却歪打正着,即将占有他垂涎许久的绝代尤物。
  " 嗯……啊……阳儿……不要!" 黄蓉本就勉力支撑,被周阳如此对待,藕臂不禁一软,险些跌落在榻间。美妇知自己此时欲火焚身,爱子只需用尺寸惊人阳具浅浅一插,想必她便再无反抗之念,反而会撅臀夹屌抵死逢迎。女侠身为人妻又做人母,忠贞名节无时无刻不在警醒,如何敢与爱子行乱伦禁事,只得急中生智另想它法。
  见苦苦哀求不行,黄蓉一边扭动翘臀,闪躲着巨根的锋端,一边换做恐吓,娇喝道:" 混小子,若是你敢欺负为娘,等我缓过劲来……且小心你的屁股变作八瓣!"" 呦呵,小爷今日有福矣,不想你这女子连脾气都与她相像。" 怎料荒唐子欲起之际贼胆甚大,莫说甚么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哪怕尊贵如后宫之主,他都敢当着皇帝的面给肏了。见胯下女子如此扭动,又听她竟敢威胁自己,周阳随即狠扇一掌,在雪臀烙下五指红印。
  一巴掌过后,臀上火辣辣的疼,女侠虽羞愤至极,却也再不敢乱动。荒唐子随即卡住她的腰肢,把龟头嵌入嫩屄中,腰肌缓缓收紧,眼看就要把巨矛一般的屌物连根没入!
  " 啊……" 硕大的棒端进入体内后,剧烈的快感如野火一般传至每根神经,使得黄蓉不禁呻吟一声,颤抖的娇躯顿时僵住。就在溢满花露的风穴做足了充分准备,即将迎来一位凶神恶煞的不速之客,能彻底填补女侠的空虚之感时,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难道我今日……真要失身给阳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蓉心中百味杂陈,既觉苦楚又满带恐慌,不禁责怪自己不应对周阳如此心软。可花径内不断滋生的快感,也让她逐渐忍耐不住,女侠竟隐隐打算放纵一次,以期饱尝欲峰之巅中的神奇美妙。随即美妇便暗骂自己不知廉耻,怎会生出这等念头,哪怕天底下男子尽皆死绝,也不该与爱子做这罪孽不伦之事;不过想起昨日梦中那场酣畅淋漓的交媾,一时间又涌出了丝丝期待,只觉若是真与爱子欢爱一场,是否会像梦中那般令自己高潮迭起。
  " 滋!"就在黄蓉煎熬之时,周阳再也忍耐不住,拉至极限的胯根狠狠向前一挺,粗壮肉屌便如同离弦的巨弩,刺进女侠久未来客的酿蜜花房!
  这一记石破惊天的暴插,像在平静小谭中引燃了一颗爆竹,炸得春水四溅,浇的两人臀胯间汁液淋漓!美妇如同身中天降狂雷,娇躯剧震几下,随即急扬鸾首,满是哀羞的娇啼了一声:" 啊!!嗯……好……胀……"悲风迷离碾转过,落花纷飞几许愁,浅潭枯涸映暮月,美凤哀坠孽缘生。虽因失散多年的愧疚,进而纵容爱子亵玩自己,不过黄蓉持守本心,总能躲过失身之厄。可运气总有用尽之时,今日她在劫难逃,受万男爱慕的绝色女侠,终于被荒唐子纳入囊中。
  周阳本欲直叩幽关之内,不想使出浑身力气的一击,巨硕的肉器只肏入了大半,尚有小半截露在外面。他只觉进入了一个湿滑温热的妙洞,软若绸棉却细如针孔,龟头更是被腔壁嫩肉所阻,难以再向内行进一寸。
  荒唐子见猎心喜,便想发力把阳具连根没入,哪知无数嫩肉却似有生命一般,不断挤压磨蹭着屌身,险些让他遗出精来。所幸方才周阳已射了一回,这次倒能强行忍住,但未压下腰间的酥麻感前,他也只得按屌不动。
  虽觉得有些丢脸,可胯下女子的滋味,却让荒唐子直呼痛快,嚷嚷道:" 不得了!竟是个名器,且让小爷缓缓,一会定把你降服!"美妇的风穴百般神奇,乃花中名器不假,可她体内的男根也非寻常之物,如何不是枪中之王?巨屌本就尺寸惊人,又被周阳如此发力,尚在心中煎熬的黄蓉经此一击,险些被肏的魂魄出体。她如同没了筋骨一般,彻底摊在小榻上,压得一对大奶乳汁横流,雪臀无法控制的抽搐不止。
  随着花径被完全塞满,女侠方才的空虚寂寥荡然无存,充实的美妙与剧烈的快感,也让她摸到了极乐的边缘。针尖对麦芒,名器会凶枪,不想母子两人只一回合,便受不了各自所拥之物。
  " 混小子……我真是你娘亲……咱们母子不能如此……" 几近泄身之际,美妇还尚存一丝理智,苦苦哀求道:" 快拔出来……为娘不责罚你便是……"" 装得倒像!可你怎会是她,娘的,且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 先前看这清倌儿假扮黄蓉,周阳只觉有趣,可现下见此女还敢模仿,不禁也生出些怒意,只想狠狠惩治这身段绝伦的女子一番。叫嚷完后,他也顾不得自己腰间酥麻,拔出深埋在名器中的巨枪,随即胯根又往前一挺。
  " 滋!"" 阳儿!不……啊……" 女侠还欲开口再求,可吃了荒唐子这记有力的抽插,她心中那丝理智便烟消云散,微张的小嘴里也发出一连串无意识的呻吟。
  随着这阵痛苦又快活的凤鸣响起,一场激烈却荒淫的交媾便拉开帷幕,幽雅轩房里顿现水乳交融之景,紫檀小榻上满是春意盎然之色。
  只见荒唐子前后肏弄时,连连咬牙切齿,似是所插之处极为紧凑销魂,让他消受不得。可即便如此,他也按捺不住,强壮的胯根逐渐提速,一根肉器如同巨蟒探洞般越肏越深,渐渐触碰到紧闭的幽宫之门。
  绝色美妇则玉臂勉强撑起,丰满的娇躯颤抖着,扭动着,抽搐着,承受着来自于爱子的乱伦鞭挞。窄小紧润的风穴随着巨屌每一次抽插,不断涌出如潮水般的浪液,顺着性器交接处蜿蜒而下,缓缓滴落在小榻间。
  "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 啊……嗯……不要……全进来了……"浪液四溅,香汗飞洒,周阳挺动的越发急速,直把黄蓉肏弄的娇颤连连。女侠高撅起隆若山峦般的肉臀,却被撞出滚滚肉浪,一对饱满似桃的鼓胀大奶,也在荒唐子攥捏下重新溢出了乳汁;小嘴发出的呻吟渐渐高昂,变成了声声撩人的娇啼,与渐渐密集的肉体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座小楼!
  " 嗯……哈……要来……了……啊啊啊啊……"先前本就几近泄身,激烈交欢了片刻,母子两人便一前一后,几乎同时攀上欲峰之巅。女侠当先败下阵来,急扬鸾首,蛇腰紧弓,小嘴里亢奋至极的娇啼了一声。她体内的幽宫也悄悄打开,喷射出人妻珍藏已久的琼浆玉液,像是俘虏奉上战利品一般,全部献给了得偿夙愿的荒唐青年!
  女侠泄身之后,荒唐子发现自己所插的名器中再生异变,穴壁嫩肉似在移形换位,又像是变作万张小嘴,一边挤压磨蹭着屌身,一边嗦嘬吸汲着龟头,而且还有阵阵阴精泼洒而来。这畅爽无比的滋味如何能忍,周阳腰间的酥麻到了极限,不禁怪嚎一声,挺动的幅度越发凶狠!
  " 真是神器!小爷也不行了!且让我射上一射!"" 阳儿!不可!!不可射在为娘……啊!!啊!!!!"闻听此言,陶醉在极乐中的黄蓉被吓得魂飞魄散,虽与爱子铸成大错,可她怎敢再错上加错,连忙提起最后一分力气,想用莲足把周阳蹬开。哪知周阳此时竟把男根急急拔出,而后又猛挺屁股,终把粗壮的肉器连根肏进嫩屄,也将硕大的龟头破入幽宫内。
  美妙的抽离感先让女侠动弹不得,随后刻入灵魂的一击,更是让她脑中空白,快感如潮,蔓延至四肢百骸,完全忘记爱子即将在体内播撒罪孽的种子。
  " 唔!好爽!当真是不得了的名器!"就在女侠忘却了一切,只身遨游在欲峰之巅时,荒唐子的男根猛涨一圈,随即就开始在嫩屄中伸缩起来。龟头马眼中迸发出滚烫的阳液,与幽宫内呲射的阴精对冲不断,登时花径内激流不息,汪洋成片!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爱子的男精一烫,黄蓉只觉小腹处中异常灼热,随即扩散至全身,蚀骨的极乐顿时更升一层。她剧烈痉挛了一阵,便像一滩烂泥般倒在小榻上,而荒唐子喷射了八九波后,也趴在丰满绝伦的女体上大口喘气。
  如此绝顶极乐,寻常人几世难遇,直把贪色青年爽的流出了口水,滴答滴答落在白璧般的玉背上;女侠闭紧的眼角也有水光闪烁,却是颗颗晶莹的泪儿,不过看她一脸满足的媚态,倒不知此泪承怨?还是含喜……
  随着余精射完,响彻整个藏香阁的娇啼也随即停下,但听母子两人意犹未尽的喘息,便知除非荒唐子精疲力竭,而女侠幽宫中再也容纳不下精液,这场罪孽荒淫的交媾才能结束。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1/31 00:50:41

第六十五章 母子纵情
  未时已过,红日甚烈,大江上两只舰队仿佛不知疲倦,一如晌午那般捉对厮杀!城围之上,十数位将领拥着两人立在墙垛处,目不转睛盯着江中水战,正是郭靖与吕文德。
  战事如此惨烈,众人的神情却十分轻松,似是战局已向宋军倾斜,即刻便会取胜一般。尤其是北侠,面露恍惚,双眼也并无聚焦,不知在想着何事。
  原来郭靖中午本想回府陪爱妻用饭,一来商讨南行之事,二来也想弥补近日让她独守空房的愧疚,谁知黄蓉竟不在家中。北侠无奈便去驿馆相寻,却听岳父说自家闺女并未到此,正要往丐帮分舵时却碰到吕文德,就被担忧战事的知府拉来此间。
  " 蓉儿此时在作甚?先前说这几日便要动身,不知是否准备妥当……还有阳儿那混小子,一天一夜都未归家,究竟躲到了何处?" 眺望江中战事,郭靖的思绪却飘到了远方,不光担忧爱妻南行求蛊,还放心不下一直未露面的逆子。
  北侠惆怅时,忽听岸边鼓声雷动,数万士卒齐声欢呼,就连吕文德与诸位将领也开怀大笑。他抬眼一看,见绞杀在一起的舰队分出了胜负,鞑子那艘千疮百孔的旗舰侧翻在江浪中,终于被南宋水军击沉!
  见水战大获全胜,郭靖顿时忘了心中所虑,忙与众人一起下城,准备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可北侠不知,他先前担心的两人已犯下了弥天大罪,行了母子间最为禁忌之事,此时还欲一错到底。
  回到凤仪轩外,顺着贴花窗桕看去,只见檀香小案间古琴弦静,雕花妆奁上铜镜映光,素墙挂画,梨桌按笔,好一处女儿家的温柔乡。
  这花魁的居所精致幽雅,但若进入轩内,却有一股浓烈的淫靡扑鼻而来,还能听闻阵阵回味无穷的喘息。小榻上更是春意无边,两条赤裸的肉虫叠错在一起,虽并未继续交媾,但火热的性器仍紧紧相连。
  看此情形,便知方才那场不伦的灵肉相搏,激烈程度丝毫不下于江中水战,而当事人也与两条舰队一般,暂时分出了胜负。不过先胜一局的精壮男躯已缓过劲来,此时正蠢蠢欲动,而尚在余波中的绝色女侠,浑不知自己今日还将几度登极。
  歇了片刻,荒唐子体力尽复,压在香汗淋漓的女体上,品味着方才无比畅爽的滋味。他只觉这清倌儿容貌虽逊色三分,可身段却与熟悉的美妇不相上下,而容纳自己男根的湿滑紧穴,更是千年难遇的绝世名器。
  扮作清倌儿的女侠星眸紧闭,娇躯微微颤抖,红若彤云的俏脸上妩媚慵懒,又透着些许哀伤。虽然尚未从余波中褪去,美妇却渐渐回过神来,想到已被那混小子内射,惶恐时又夹杂着无尽的悔恨与懊恼,禁不住责怪自己一时心软,铸成大错,与爱子做下这等罪孽乱伦之事,悲与怒涌入心房时,顺着眼角流下两行玉泪。
  酒醉的青年已被欲火冲昏了头脑,哪知身下人便是朝思暮想的尤物,看着那具完美惊人的肉体,口中涎水不断滴落!忍耐不住时,他抽出了依然坚挺的男根,把女体翻过身来,打算借此良机好好过瘾一番,把所会的房术全使在这清倌儿身上。
  " 嗯……" 巨型肉屌猛然间拔离,海量的精液如开了闸般,从绝世名器内汹涌而出,抽离的美妙与泄精的畅意,让女侠紧致的肚皮痉挛收伏,一声压抑的呻吟也从榻间传出。
  " 缓好了吧?且让小爷再与你销魂一番!" 看着风穴淌精的淫景,荒唐子更是忍耐不住,怪嚎一声急急压了过去,却没发觉清倌儿神情有异,眼中满是羞愤之色,纤纤小手也抬了起来!
  " 啪!" 未等猴急的青年贴近,小手便狠狠扇在他脸上,耳光声清脆无比,饱含了人妻的悲哀。周阳一时间懵在当场,想不通方才还投怀送抱的清倌儿,现下为何变成了贞洁烈女。
  " 你……你混蛋!不要再碰我……" 浑身力气化作一记耳光后,黄蓉顷刻又软倒在榻上,不顾浑身的美妙尽皆外露,只用含泪的星眸怒视着周阳。事已至此,美妇也不敢再点破自己的身份,只盼这一掌能让爱子清醒过来,结束这场让她羞耻懊悔的乱伦。
  倘若换作平时,周阳挨了这一下后,定会认出眼前之人是谁,可现下此子脑中混沌一片,只想发泄旺盛的淫火,哪怕女侠此时撕下面具,相反会令他更加疯狂!
  " 我亲娘都未曾如此!你这小贱人竟敢打我!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且看小爷如何收拾你!" 愣了片刻,周阳眼中的血丝更显,怒吼一声扑了过去,贴着黄蓉的玉背侧躺,随即托起一条美腿,把粗壮巨屌抵在淌精的花穴上。
  原以为先前的耳光能让爱子收敛,怎料却惹得他狂性大发,美妇惊慌失措下,不禁想滚下小榻躲避。可气力用尽又余波未平,哪能挣脱得了,登时被失了理智的青年连拉带拽,摆成这侧卧双佛的羞耻姿势。
  " 阳儿!不要……啊……嗯……" 见乱伦之事即将重演,黄蓉只得开口讨饶,可还未求到一半,巨硕的肉器便狠狠肏入嫩屄内。一瞬间,女侠带泪的星眸便已失神,娇躯也猛震几下,樱唇中的言语戛然而止,变成了一连串似快活似哀伤的娇啼。
  有花露与精液的双重润滑,再加上荒唐子死命发力,凶悍巨枪再会花中名器时,端地一路畅通无阻。却见玉蚌口的奇景又现,春水四溅,浊液横飞,两人的性器紧连处满是狼藉,还未干涸的旧迹上再添片片新污。
  周阳已两度出精,再无先前那般小心翼翼,胯根如上了机关般连连猛挺,在香软娇躯上宣泄着无边淫威!而美妇被爱子如此的肏弄,渐渐忘了心中的哀伤,雪臀不由自主的朝后撅起,夹紧了深埋在体内的阳具。
  " 啊……嗯……阳儿你……轻些……" 臀胯激撞,香汗挥洒,被逼无奈的交媾只持续了一阵,哀怨却敏感的女侠便几近泄身。绝代尤物眼光迷离,神情妩媚,扭动的越发急切,撩人的呻吟也渐渐高昂。
  " 哼哼,小爷便轻些!" 不想荒唐子听完后竟停止抽插,把巨屌从肉屄中拔离,只留龟头嵌在其内,还淫笑道:" 美人儿,方才那般不情愿,小爷便遂了你的意,看你能否忍耐的住!"" 混小子……你!" 见周阳如此戏弄自己,黄蓉登时羞气至极,心中酸楚一涌,几欲哭出声来。可在爱子戏谑的眼神下,美妇无奈咬了咬贝齿,紧闭星眸强行忍泪,趴在榻间不去理睬。
  毕竟即将高潮,却被硬生生打断,只僵持一阵,浑身的不适让黄蓉渐渐生出渴望,竟想求爱子继续挺动,带领自己体验先前的酣畅淋漓,但人妻美妇自持身份,心中还有几丝挣扎,如何能把这羞耻的言语说出。
  此时此刻,荒唐子也觉男根胀疼难忍,可有心降服这匹烈马,便用龟头浅浅插弄,更满含嘲弄道:" 若你开口相求,说不得小爷大发慈悲,助你一臂之力!"" 啊……你……混蛋……嗯……" 巨硕的棒端轻微一搅,黄蓉便有些按捺不住,只感花径中瘙痒无比,极度的空虚也滋生在四肢百骸。理智与欲望交锋时,美妇干旱已久的肉体却遵循本能,颤抖的雪臀悄悄向后撅起,想把硬邦邦的阳物重新吞入穴中。
  周阳见状淫笑连连,却也并未躲避,任由身前的清倌儿乱动,大手把玩起溢奶的桃乳;当紧穴把巨屌吞到一半,瘙痒与空虚顿时消失,尚在煎熬的黄蓉也被惊醒,俏脸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
  美妇刚想收臀吐屌,却被荒唐子死死按住,就在进退不得时,迎来一记直达幽宫的捣插,险些让她香魂消散!
  " 啊!阳儿……好满……"随着整个花径再次被填满,充实的美妙如潮,剧烈的快感胜浪,美妇心中虽无比幽怨,可经春雨滋润的身子却十分诚实,浑身的媚肉尽皆欢愉起来,顷刻间扭动蛮腰,香摆丰臀,情难自控的娇啼出声。
  荒唐子这次插入后,并未像先前一般拔出,反而把阳具埋在女侠体内,淌着涎水道:" 如何?只需点点头我便助你快活!不然小爷多的是时间跟你耗着!"再次品尝到整根巨屌的威力,身心皆醉的美妇哪还舍得让爱子拔出,脑中的煎熬立刻消散,只想尽快体验到绝顶春潮!久未行房的美妇再也压抑不住自身的欲望,玉泪虽依旧流淌,却哀羞回瞪爱子一眼,随即轻点鸾首,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嗯……"见此女终被自己降服,荒唐子心中无比自豪,再看她幽怨的神情像及了黄蓉,不禁被勾得欲火直窜,他本也忍耐不住,立即提枪上马狂肏起来。
  只见他右臂勾着鹅颈,把两只豪乳挤得奶汁溢流,左手时而拨弄精巧花蒂,时而骚弄小小香脐;而那根驴鞭般的淫物也毫不示弱,在浪水泛滥的紧穴中大开大合,猛然捣入又全部拔出,拉出一波波幽香的蜜液!
  女侠此时已忘却了一切,全情投入进这场罪孽乱伦的交媾,雪臀随着抽插的节奏前后撅翘,恨不得镶在爱子胯间。先前被托扶的美腿虽没了支撑,却依旧高高抬起,青葱般的脚趾时绷时松,显示着主人此时有多么快乐。
  " 啪啪啪啪啪啪啪!"静了一阵的凤仪轩内,又响起了激烈的肉体碰撞声,险些盖过了城中军民庆贺胜利的欢呼。从外经过的清倌儿尽皆面露异色,其中一个似是与妍蓉交好,本欲探窗查看,却被同伴拉走。
  " 啊!!!!来了!!!"一声撩人的娇啼响起,绝色美妇终于如愿以偿,再次体验到泄身之妙!鸾首急扬时,玉泪含怨,香汗承喜,鲜花般的肉体呈现嫣红,滚圆的肥臀死命后撅,幽洁的玉宫涌出了琼浆玉液,粉砌壁肉也颤动连连,吸嗦起侵入其中的巨物。
  " 撕,差些把小爷吸出精来!" 奥妙神奇的滋味再次袭来,也让周阳把持不住,急忙把肉器拔出,这才忍下了腰间的酥麻。
  泄身后,黄蓉浑身暖暖热热,再无半分力气,香汗淋漓的娇躯轻靠在爱子怀中,一副云雨过后的慵懒模样。周阳也未继续捣插,亵玩着女侠各个美妙之处,如孩童寻到了玩具般,对这具凹凸有致的肉体爱不释手。
  春宵一刻值千金,周阳也知此理,歇了一阵,便把瘫软的娇躯抱起,让清倌儿骑在自己胯间。尚存三分哀羞的美妇察觉异动,刚想出声阻止,可随着爱子向上一挺,又从小嘴中发出阵阵勾魂的春吟。
  荒唐子扶腰捏臀,胯根上下耸动,粗壮的肉器横冲直撞,把紧窄风穴越扩越开。此时女侠尚未从极乐消退,娇躯酥麻无力,怎经得起他如此折腾,不禁讨饶道:" 嗯……你轻些……啊……别那么……狠……"" 哈哈哈!美人儿!且看小爷的厉害!" 周阳听完更是兴起,怪叫一句后,挺动的速度越发迅猛,一根巨屌冲,撞,捣,插,带着无边的欲念,直要把怀中的女体彻底扎穿。
  " 啊……混……小子……慢些……" 美妇止不住颤抖,如同坐在急行的马车中颠簸起伏,也不顾满头青丝飞舞,一边浪声娇啼,一边把藕臂搭在爱子肩膀,堪堪把持住了平衡。
  可周阳心坏,怎能让这忤逆自己的清倌儿好过,竟然把黄蓉高高举起,使得两人的性器完全脱离,随即蹲在榻上,双手狠压的同时,猛然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杆。
  电光火石间,母子俩相距三尺的臀胯先撞后响!直直反弹了数次,这才变得严丝合缝。而荒唐子的巨屌精准且粗暴,夹着万斤之力轰进下坠的风穴里,紫黑色的龟头如同破城巨槌,摧毁了城墙般的褶褶嫩肉,直直叩入幽关内!
  " 啊啊啊啊啊啊!!!"黄蓉仿佛经历了一场开天辟地的崩裂,花径与小腹里满是爆炸后的灼热,快感巨浪般接踵而至,使得她迈进了从未体验过的绝顶高潮!人妻美妇亢啼着,抽搐着,泪水未干的星眸翻起眼白,微张的小嘴里也淌出香津,整个人如同抽去筋骨,丢了魂魄,彻底摊在荒唐子怀中。
  周阳也在享受风穴中的百般奇妙,刚被撞垮的万层肉褶又围了上来,拼命的嗦嘬含裹起屌身,还有一阵阵甘美的阴精,不断浇洒在杵进幽宫的龟头。只享受片刻,他也忍耐不住,将怀中女体又压在榻上,狠狠捣插几下,便狂叫道:" 你这女子真是吸精之体,且再吃小爷一射!"" 嗯……不要……好烫……阳……儿……" 黄蓉身处高潮之境,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巨屌开始在体内伸缩,才反应过来,可为时已晚,龟头已开始在幽宫中肆意喷射。
  荒唐子腰间抖动,胯根连耸,在女侠体内注入了八九波精液,这才趴在颤抖娇躯上大口喘气。一波波滚烫的男精冲击着宫壁,使得美妇香颤着,娇扭着,遵循着雌性受孕的本能,八爪鱼般紧搂着爱子。
  再次授精之后,母子两人尽皆倒在满布污垢的榻上,一个沉浸在极乐之中,一个享受着名器的奇妙滋味。可看荒唐子眼中淫光不减,埋在女体的巨屌坚硬如初,便知这场乱伦大戏离结束还早!
  申时已过,随着不少沉迷酒色的男子登门,冷清的藏香阁也热闹起来,大厅中虽未坐满,却也是琴声缭绕,喧嚣阵阵。
  老鸨见今日生意兴隆,不禁眉开眼笑,高兴之际,却被人拉在一旁,正是那位与妍蓉交好的姑娘。原来这清倌儿听凤仪轩里传出的动静,猜到自家姐妹已然失身,可不知妍蓉是否自愿,情急下便来寻老鸨求助。
  闻听此言,老鸨哪还能笑得出来,忙唤过小门子相询细问,青衣小厮怎敢不说,一五一十全部道出,却隐瞒了私收银两之事。听闻昨夜挨打的年轻汉子又来相扰,还占了阁中头牌的身子,老鸨火冒三丈,急急领着两人上了二楼。
  气势汹汹来到凤仪轩前,刚要入内兴师问罪,却听里面传出一声男子的淫笑,随即又是女子妩媚至极的呻吟。老鸨眉头一皱,登时停在门外,与其余两人面面相觑,却不敢闯入其中。
  " 小爷有些累了,美人儿,你也享受了多时,且服侍服侍我!"" 啊……嗯……好满……太大了……"三人为何如此?原来藏香阁虽不比寻常勾栏,却也是卖春偿肉之所,来此的狎客若想求欢,只需清倌儿同意便可携美入房。老鸨平日能加以约束,可手下姑娘真要卖身,自也无可奈何,此时听屋中男子这般说,又闻女子的呻吟声透着万分快活,这才举棋不定。
  不过老鸨对周阳印象不佳,而妍蓉乃是头牌,更是她的敛财主要来源,便想看看屋中的情景。若两人你情我愿,她自认倒霉,重新培养个花魁便是,若是那年轻汉子使强,定要把这厮鸟告上衙门,不押个百八十年别想出来!
  想通后,老鸨让小门子两人退下,刚开了条门缝,却险被满屋的淫靡气息呛得咳嗽。等她捂住鼻子,向内看去,先是惊讶万分,随即又变得愁眉苦脸。
  只见屋中地板上,小榻间,满布精斑液痕,外袍亵裤与罗裙肚兜,零散落于房内各处。而书桌上,两具大汗淋漓的肉体紧紧纠缠,纵情的欢爱交媾,毫不顾各自身躯染了点点墨汁。
  那柳身花态的女子双膝跪倒,反向骑在男躯上,香腰蛇扭,雪臀撅翻,两条藕臂勉力支撑在身前。因角度不对,看不见此女脸上的神情如何,可听声声亢奋的呻吟,再看那抵死逢迎的动作,便知她是心甘如怡。
  男子则平躺于书桌,甚为悠闲,直把女体为被,双臂当枕,若是胯间的女子节奏放慢,大手便扇向丰腴的臀瓣,嬉笑着提醒她加速扭腰。
  似是体内的阳具实在太大,柔弱的女子无法消受,扭动一阵,便瘫在桌上动弹不得。那年轻汉子咒骂了一句,却也不以为意,用双手托起肥美的翘臀,一下下砸向自己的胯间。
  看此情景,老鸨哪有撒泼之心,可临走时还是不甘,轻声问向屋内道:" 女儿,可否无事?若是那汉子使坏,你现在便告知姑姑。" 怎料过了许久,回答的却是一声亢奋至极的娇啼,老鸨听后撇撇嘴,骂了句浪蹄子,随即转身就走。
  下楼时,老鸨又在心中盘算,打算明日榨干周阳的银子,想到得意之际,险些撞上一人。她见这人獐头鼠目,还穿着虞侯的将袍,只得陪出笑脸连声致歉,怎料那汉子鼻孔朝天,不屑搭理她,哼了一声便往二楼而去。
  贪财短视的老鸨不知,那猥琐虞侯转悠了半天,摸进一间无人的雅房,那里面却躺着真正的妍蓉。再次泄身的女侠更不知,不到片刻,那间雅房也传出了痛苦又快活的动静,与她的柳泣花啼交相辉映,直直响到深夜方才停止。
  后话不提,且回到凤仪轩,只见母子乱伦的淫事越发激烈,竟把战场又转移到窗边。荒唐子把女侠摁在窗栏上,贪婪舔舐着玉背上的香汗,胯下的肉器埋在臀瓣间摩擦了几下,重新变得坚硬起来。方才他又内射一次,现下虽微微有些乏力,可胯间女子的滋味实在太过销魂,心中欲火仍旧炽热燃烧。
  而黄蓉在书桌时,便彻底放弃了抵抗,不然也不会听从让她羞耻不已的吩咐,主动扭起腰肢取悦爱子。不过三次授精后小腹又涨又热,女侠隐隐担心会怀上的孽种,可现下小腿都在打颤,只得任由周阳摆弄自己。
  " 嗯……" 一声压抑的呻吟后,火热的性器再度紧连,母子间的荒淫交媾重新开幕。周阳停也不停,狠狠挤捏着让他痴迷的大奶,粗壮的胯根耸动不断,粗壮的肉器仿佛不知疲倦,在仍旧紧窄的风穴中翻飞捣插。
  " 啊……嗯……慢……慢些……"黄蓉甩开凌乱的青丝,弓起颤抖的蛇腰,承受着越来越深的肏弄,用撩人心神的嗓音,表达出无比的哀羞与满足。不知是巨屌威力太过惊人,还是今日高潮迭起之故,她丰满的肉体越发敏感,只被爱子肏弄了十数次便即将泄身。
  女侠心中诧异,可花径中一波胜过一波的快感,却让她忘记了思考,只得在男人胯下嘤咛啼叫,碾转承欢。而周阳托扶了一阵娇躯,却也有些累了,不禁抱着她坐于地下,摆出山羊对树之态。
  荒唐子停也不停,一边蹂躏着浑圆的肉球,一边搓弄起精致的花蒂,深埋在女体内的肉器不在捣插,改成省力的磨研。美妇被爱子如此奸淫,更是星眸迷乱,贝齿咬唇,一副渴望登上欲峰之巅的媚态。
  深深的磨研只持续片刻,亢奋的娇吟当先想起,低沉的闷哼随后而至,缠绵在一起的男女各自紧绷躯体,同时颤抖同时喘息,享受着阴阳对冲爆发的极乐。
  随后的时间里,母子两人变幻着各种姿势,纵情忘我的交媾,或榻间,或床头,或窗边,或桌上,在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各自的印记,原本优雅精致的温柔乡,也变成斑驳糜烂的淫屋。
  日头缓落,直融于天地一线,夜幕即将降临,可黄昏却恋恋不舍。晚霞映彩,有如红绸一般铺满天幕,随后洒入世间,落下点点余晖。
  藏香阁中人声鼎沸,老鸨看了本应欢喜万分,可此时却满带愁容。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安排好一桌客人,径直走上了二楼,见她方才未进的雅房漆黑一片,这才面露得色,随即低声骂道:" 小蹄子,这就不行了,哼,想老娘当初能与精壮汉子大战三百回合,还尚有余力!"" 啊……"老鸨刚刚嘟囔完,却听里面响起一声略显沙哑的颤啼,直被吓得连退几步,险些摔在过道处。而且这声啼鸣过后,相离甚远的一处房间也传来了类似的动静,气得她扭起丑肥的屁股,带着一连串脏话离去。
  " 各个都是贱蹄子,老身再也不管你们死活,哼!"月圆之时,藏香阁宾客爆满,大厅中莺歌燕舞,杯觥交错,一副纸醉金迷的糜烂景象。可仔细看,却见不少男子脸带懊恼,与同伴喝着闷酒,隐隐间还传来几句低骂。
  看此辈的模样,想来应当是求欢未果,被心仪的清倌儿拒绝,不甘下留在阁内。可这些贪恋俗粉的狎客却想不到,让世间所有男子都垂涎三尺的绝色女侠,就藏在楼中,不过因被浪荡青年奸淫了整整一日,其间更被数度内射,此时已昏睡在床。若是他们知道此事,哪还会借酒浇愁,说不得被刺激的心碎神伤,找个风景绝佳之地殉情去了。
  光阴飞逝,良宵恨短,昏暗许久的凤仪轩,不知何时突然亮起了烛灯。往内看去,只见女侠来到床前,盯着熟睡中的爱子,星眸中时而悲愤,时而哀伤,更举起了玉臂作势要打。
  不过许久后,她也没舍得下手,轻叹一声,捡起地上的衣裙胡乱穿了,随即从窗口一跃而下,不想走得慌乱,却把一物拉在房内。
  隔天晌午,周阳懵懵醒来,想起昨日,连忙寻找起失身给自己的清倌儿。可房内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凌乱,还未消散的肉欲气息,以及小榻上那件金丝肚兜。
  " 莫非娘亲来过此间?坏了坏了!我还是赶紧回家认罚为好!" 周阳看着肚兜,不禁神色一紧,也从窗户跳下,拔腿就往郭府跑去。
  可荒唐子不知,即使他跑得再快,也见不到所寻之人,绝色芳影已消失在了茫茫尘海。
  襄阳南郊,一骑顶着炎炎烈日,在荒野上风驰电掣。奔了一阵后,瘦弱的黄脸汉子勒停骏马,回首看向模糊的巨城,嘴中喃喃道:" 阳儿……为娘以后该如何与你相处……"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1/31 00:50:52

第六十六章 潭州琐事
  黄昏久过,夜色初来,天幕中黯淡无星,唯有一轮半月孤挂。江北大营五七里外,水草丰美,晚风徐徐,若是没那场惊天动地的比斗,倒是个解暑纳凉的好去处。
  场中交手的,一个乃青袍大汉,此人虎目圆睁,熊躯抖擞,下巴满是络腮短胡,正是魔教右使赵无哀。另一人是个枣裟喇嘛,年纪约在六旬左右,须眉皆灰,慈眉善目,倒是像一位得道高僧。
  两人皆武艺精堪,内力雄浑,一时间战的昏天暗地。过不多时,却见赵无哀渐渐落于下风,不想以此人修为之强,竟隐隐被老喇嘛压制。
  那喇嘛似是身怀龙象之力,出掌时无需蓄劲,便有破空之声,如同佛音轰隆沉响,直贯得人双耳发疼!魔教右使接此神力,再闻怪声,整个人难受不已,十招内只攻出三四次,不过因战意昂然,又兼年轻些许,自保倒是绰绰有余。
  战况渐烈,场中掌风如雷,拳速如电,交手一招便有气浪滚荡,使得十丈内草皮翻秃,露出了片片黄土。
  场外还有十数人打着火把,既有鞑子又有魔教,不过都退在一旁,生怕被卷进恐怖的劲风中。尤其是鞑子主帅查干,竟与中年儒生躲在百米开外,他哪见过这等比武,不禁问道:" 先生,你观之如何?国师可否获胜?"" ……军主且宽心,国师神功盖世,最不济也能与赵无哀斗个平手。" 孔章虽对武道一途不甚了解,却也能看出场中形势,当先回了一句,而后看了一阵,又道:" 不过依某所见,国师已占上风,想必四五十招内胜负即分。"" 哦?甚好甚好,等事后,本帅定要羞辱一番那……" 查干闻言双眼一亮,阔脸上喜形于色,更兴奋搓起手来,哪还有汗国重臣之威。不想他刚乐到一半,却见魔教右使招式一改,身形疾动,一对铁拳水泻般攻向喇嘛,几招内就挽回了劣势!
  " 撕!这赵家余孽竟如此凶悍,也不知国师能否……" 眼见此景,鞑子主帅倒吸一口凉气,似是替喇嘛担忧不已,不过他怎敢上前相助,便死死捏着拳头,口中喃喃不断。
  虽被赵无哀抢近急攻,可喇嘛并无慌乱,神情依旧淡然,只是掌中的风雷声越发震耳!又过了十多招,两人跃于空中硬碰硬了一次,便同时罢战,落地后跳出圈外各自站定。
  如此激战过后,喇嘛虽不气喘,却也面色微红。他缓平呼吸,随即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遥遥一拜,笑道:" 赵檀越这手长拳短打精妙非凡,老衲佩服,你我就当平手如何?"" 玉钵国师休要自谦,赵某尚有自知之明,此次却是我输了。" 方才交手时,魔教右使便知喇嘛功力深厚,尤强自己一线,此刻又见他给台阶下,索性大方的认输。
  不过赵无哀性子何等争强好胜,临末,又抱拳道:" 且等赵某九转冥玄法大成,到时再寻国师分个高下,还望不吝赐教。"" 哈哈哈,右使何必如此,小小切磋一场,莫坏了你我盟友的和气。" 眼见惊天动地比斗的结束,查干便领着孔章上前,闻听赵无哀有些不忿的言语,鞑子主帅眼中满是欢喜,嘴上却安慰不断。
  " 两位皆神功盖世,本帅万分钦佩!" 查干装作殷勤,执起赵无哀的手,又给喇嘛使了个眼色,笑道:" 现下已在营中设宴,以庆国师与右使驾临,两位,请吧?"名为玉钵的老喇嘛闻言点头,赵无哀也强装笑颜打着哈哈,随即众人返回江北大营,喝酒吃肉不再多述。盛宴结束后,魔教右使领着影二及一众堂主,对查干招呼了一声,便出帐而去。
  等他们走后,查干端着美酒行至下首处,对玉钵一礼,敬道:" 国师灭了赵无哀的威风,大涨汗国势气,查干先敬活佛一碗,聊表寸心。"" 云都赤何须多言,此乃老僧分内之事。" 玉钵摇头自谦,喝了一口碗中清水,并未多言。想藏地佛宗因气候恶劣,并不禁弟子食肉饮酒,可这喇嘛却似苦行僧一般,案上唯有几碟腌菜糌粑,倒是让人心生诧异。
  " 国师,交手时见你占得上风,若用全力能否拿下此人?" 几日来赵无哀对战事指手画脚,查干惧他身怀绝艺,敢怒不敢言,使得原本大好的形势急转直下,两艘旗舰也被击沉一艘。如今见到老喇嘛到来,鞑子主帅激动万分,如同盼到救星一般,接着问道:" 不知国师能待上多久?有您在侧,本帅便不用看那姓赵的脸色。"" 今日我与赵右使皆有所保留,此人武艺精堪,虽略输老僧一线,可若想毙了他,只恐我也会身受重伤。" 闻听此问,玉钵喇嘛沉吟一番,这才开口回答,而后又道:" 老僧在此盘桓几日,便要北上,这次身入汉地,一来是寻中原同门论经辩佛,以悟禅道,二来欲上终南山,了结我师兄身亡之事。"" 可惜本帅不能相陪左右,聆听活佛教诲……唉……" 老喇嘛说完后,查干大失所望,不禁长叹一声,一旁的孔章眼中一亮,却没做声。
  玉钵怎会不知查干心中所忧,微微一笑,便道:" 云都赤莫要这般,老僧分身无术,便把弟子留在此处,他龙象般若功已练至十层,并不惧那赵无哀,当能护你周全。"" 哦?甚好甚好,查干便多谢国师了。" 鞑子主帅本有些消沉,听完此话,登时喜上眉梢,不断鞠躬作揖。玉钵起身避礼,连称不敢,随即向外道:" 丹巴杰,且来拜见军主。"" 是,师父。"听帐外一声瓮声瓮气的回答,查干与孔章转头看去,见一个铁塔般的光头喇嘛钻了进来,险些被吓了一跳。此人怪眼圆睁,乱髯如戟,虎背熊腰,肌肉虬结,持着一根粗壮的铁杵,如同唐卡中的大威明王一般。
  " 师父!" 不过这黑凛凛的喇嘛进账后,对玉钵扣头便拜,显得十分尊敬,随后起身又对查干一鞠,闷声道:" 小僧丹巴杰,见过云都赤!"鞑子主帅见他如此威猛,心中更是狂喜,急忙道:" 上师不必多礼,先请安坐,想必尚未用饭,不知可吃荤腥么?"" 哈哈,师父因练功法这才茹素,小僧却百无禁忌,便把酒肉将来,越多越好!" 光头喇嘛闻言大笑,一时间声若洪钟,而后坐于玉钵下首,大手一拨,把案上的残酒剩羹扫到一边。
  查干见状,连忙招呼侍卫重新布菜,油汪汪的大块烤肉与马奶酒,流水般端了上来。丹巴杰也不废话,大手连捏带抓,嘴中鲸吞虎饮,像是饿死鬼投胎,直把鞑子主帅与中年儒生看的目瞪口呆。
  愣了一阵,鞑子主帅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玉钵,好奇道:" 先前不知国师修炼神功,乃本帅的不是,大汗曾赏赐我一只千年灵芝,便赠予国师赔罪。"玉钵闻言睁开双眼,却并未答话,而且不知为何,原本仁慈的面目竟多了一丝邪意。正在胡吃海喝的丹巴杰停下手,抹了抹油腻的大嘴,说了一句让查干猛然色变的话来,只听他道:" 灵芝倒不用,师父练得是以阴补阳之法,嘿嘿!军主今夜送个处子来便可。"数个时辰后,天幕深沉,月芒洒落辽阔的大江中,波涛滚滚如旧。随着夜色已深,喧嚣整日的大营终于静了下来,林立的帐篷间漆黑一片,偶有一队鞑子举着火把巡查。
  一处隐秘地,两个模糊的人影正窃窃私语,躲过巡逻的哨兵后,其中一人沉声道:" 玉钵明早便行,欲往终南山一趟,只留他徒弟丹巴杰在此。"另一人听完,似乎有些惊讶,声音徒高了一度,问道:" 哦?他去终南山作甚?莫非……"" 小点声,宿卫才刚过不久!" 先头说话那人见状,急忙喝止,随后又低声道: "那喇嘛具体为了何事,某也不知,不过想来应是与他师兄有关。"另一人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地上,便隐入黑暗中,只幽幽飘来一句话:" 多谢先生告知,这是你妻子的手书,且请宽心,待襄阳城破便让你阖家团聚。"剩下那人连忙把物件取在手里,盯着另一人消失的方向,过了许久才轻笑一声,莫名道:" 哼,暗堂不过耳尔,倒未察觉孔某以假乱真之计。"鞑子营地对面,魔教右使的帐篷已熄灭了灯烛,可在月光照射下,帐布上映着一个斜靠而坐的身影。过不多时,有一人悄悄来到帐边,正是影二,他筹措许久,才轻声道:" 右使,我来复命。"" 嗯,回来的倒快,打探了点甚么?" 赵无哀似是雅兴颇高,正在品酒小酌,也不出账相迎,只沉声发问。影二哪敢怠慢,连忙答道:" 启禀右使,方才听那书生说,玉钵明日便走,似是要替他师兄报仇。"" 哦?老秃驴修为虽高,想来也敌不过那人,况且他又不知终南山密道,如何去寻?" 赵无哀有些疑惑,自言自语了一阵,随即低骂道:" 也罢,倒怕他坏了教主之计,看来我也要北上一趟,娘地,才清净几日便又要奔波!"影二面色一紧,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立在原地呐呐不语。过了许久,赵无哀才想起手下还在帐前听命,便吩咐道:" 我走之后,此处战事便交予你了,且让鞑子再消耗些兵力,待宋廷覆灭后,神教也能少折损些人马。
  " 属下省得。" 影二抱拳领命,转身欲走,哪知才迈了一步,便听帐中又问道:" 对了,南方之事如何了?"" 启禀右使,随时便能举事!玄武堂堂主方一勇也启程,前往苗地游说阴鬃盛。" 暗堂堂主站定,转身向帐中回复,阴沉的脸上满是自信。魔教右使见手下如此得力,倒不吝夸奖,又吩咐几句,便让他下去休息。
  待影二走后,赵无哀这才从帐中而出,他望着江对岸模糊的巨城,不禁狂笑道:" 半月之后,此处当变作一片废墟!皇兄,你能奈我何?哈哈哈!"光明右使得意之际,却不知聪明绝顶的女诸葛也已南下,不光破坏了魔教密谋已久的诡计,还让他心中隐藏的野望成为了泡影。而青袍大汉北上之行,虽目的达成,自己也险些身死异乡……
  月隐日升,天边朝霞绚烂,白云染火,犹如烧着了一般。荆湖南路某处深山中,林绿花彩,鸟歌兽鸣,更有数条小涧潺潺而流,一片生机勃勃的盛夏之景。
  乡野之人多早起,鸡鸣之后便作活,蜿蜒的小径中,一位樵夫缓缓而行,看那架势,应是要劈些柴火养家糊口。山路坎坷,这壮年的汉子走到目的地时,已然气喘嘘嘘,满头大汗。
  见天色尚早,樵夫便把斧头仍在地下,想去离此不远的瀑布取些水来,已解口渴之急。不想还未到水雾漫天之地,就见一匹骏马拴在大石前,周边还铺着些许衣物以及一个包裹,登时莫名道:" 咦,莫非有人在此洗浴?倒是挑了个好去处。"乡人淳朴,樵夫并无偷盗之念,不过眼见衣物是男子长袍,心中也没多想,索性钻入瀑布旁的矮林中,打算悄悄取水走人。待他把水囊灌满,禁不住朝深潭中看去,怎料只一眼便如呆鹅楞在当场,嘴中喃喃道:" 撕!俺的娘诶!"顺着樵夫的视线看去,瀑布下正有一女戏水,时而深潜,时而遨游,犹如一条娇美的银鱼,把平静的潭水搅得涟漪四起。过不多时,女子钻出水面,鸾首一扬,把湿透的青丝甩于脑后,两颗饱满的乳球没了遮掩,诱人的弹摇了一阵,便像熟透的雪桃一般,半漂半浮在水中。
  如此春景世间难寻,樵夫顿觉口干舌燥,似是都忘了怎么眨眼,直盯着碧潭目不转睛。待看清了女子的容貌,更是鼻血缓流,可他却浑然不知,整个人几乎痴傻!
  只见那女子星眸透彩,月眉弄娆,沾湿的素颜倾城绝代,既有成熟妇人的妩媚风情,又隐隐透着花样少女的娇憨,倒是不知芳龄几许;羞藏在潭中娇躯更是窈窕有致,雪颈直长如鹅,锁骨精致似琵;腰肢与美腿虽隐于水下,遗憾无法全观,不过思量一番,必是盈盈堪握与圆润光滑之态。
  " 这等白花花,细嫩嫩的身子,想来比那李寡妇还要好上数倍,要是压在炕上,嘿嘿……" 所谓色从心起,欲由胆生,樵夫虽老实憨厚,雄性的本能却让他意淫不断。
  这汉子家境贫寒,年近四旬还尚未婚娶,又看了一阵,不禁喃喃道:" 俺要多攒些钱,到时也娶个这模样的婆娘,让她给俺生几个娃儿,嗯,用酸秀才的话叫甚么,甚么男耕女织,管球他呢,反正美死了!"脑中痴想的情景使得樵夫眉开眼笑,不料潭内接下来发生之事,更让他口淌涎水,裤裆也撑出了帐篷模样。原来那女子擦拭起滑腻的肌肤,藕臂不时香动,玉肩连连轻耸,一对肉峰随波荡漾,直让人担心会不会沉于潭底!
  这傻汉子何曾见过如此香艳之景,不禁死死捏住水囊,好似把那对漂浮的大奶攥在手中,刚灌满的潭水被他挤了个精光。
  摩挲间尽露娇态,捧水时更显妖娆,正在沐浴的女子既像芙蓉出水,又似海棠花开。樵夫看着那具婀娜有致的肉体,只觉传言中的西施,貂蝉也不过如此,不禁陷入臆念不可自拔,种种错觉也随之而生,说来倒也可笑,他曾听闻不少奇事怪谈,而乡野之人也多迷信,见潭中女子如此美艳,直当做是私自下界的仙子,而自己正是那艳福不浅的董孝郎。这汉子越看越入迷,心中更坚定自己所想,暗道:" 山中潭溪甚多,仙子为何独独来此入浴,莫不是知晓俺日日在此劈柴?想来老天见俺一生良善,于心不忍,便赐俺一桩姻缘。"念及此,樵夫便欲跳入潭中,不过转念一想,又怕自己把天赐的婆娘吓没了,可他记得说书人曾言,仙女洗完澡后便会化鹤远遁,一时间又急又慌,不知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时,无意中瞧见铺在石头上的衣袍,傻汉子脑中灵光一闪,暗道:" 对了,若把她霓裳给藏起,光着身子便飞不走了!"樵夫得意洋洋,暗觉自己聪明非凡,当即从林中钻出,小心翼翼的摸到石头前。他刚欲偷藏衣袍,想困住潭中仙女,却听两声细微的弹指声响起,随后又有劲风袭来!
  " 啪啪!"樵夫不会武功,怎能反应过来,直被两颗小石子撞在穴道上,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他见欲行之事败露,知自己得罪了神仙,不禁害怕性命不保,又听身后传来哗哗的踩水声,整个人虽已僵直,仍吓得不停抖动。
  所幸点穴只封住了樵夫躯干四肢,他嘴中仍能发声,便急急求道:" 仙姑饶命,俺痴心妄想,以后再也不敢了,且绕过小人吧。"怎料叫嚷了半天,也不见有人答话,唯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传来,似是穿兜套袍之声。樵夫心中既慌恐又好奇,便用眼角余光向后看去,隐约见一条白嫩似藕的软臂伸来,提起了一件薄裤。他还欲再看,耳边一声婉转如莺的轻喝响起,登时吓得闭上双眼,只听道:" 哼!倒是胆大!莫非以为姑奶奶不敢把你招子废了?"过了许久,想是女子已穿戴整齐,虽没出手惩治偷自己衣袍的汉子,却娇声问道:" 你是何人?到此作甚?"" 小人乃附近乡民,平素以砍柴为生,今日鬼迷心窍,冒犯了仙姑,望您老人家饶俺一命。" 樵夫闻听此言,慌忙张口回答,心惧之下倒也老实,一股脑的全吐出来。
  也不知是那女子不信,还是不屑理睬,过了良久,樵夫也没听身后有动静传来。他以为是仙姑怒气难消,刚想再开口讨饶,却听身侧骏骥嘶鸣,啼声作响,就有一骑飞驰而去。
  待奔出十余步后,骑手勒停骏马,转头回望,却把樵夫看傻了眼!原来方才潭中的绝色佳人,竟变成一个尖嘴猴腮的黄脸汉子,此时正端坐在马背,眼含莫名笑意。
  " 望你好自为之……"黄脸汉子摇摇头,双指微弹,又是两声劲风响起,随即便扬鞭而去。樵夫穴道一解,整个人摊到在地,看着骏马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道:" 俺的娘诶,这是仙女还是妖魔……不行,俺且去寺里上柱香,以保平安。"逃过一劫的樵夫不知,潭中沐浴的女子非仙非魔,正是闻名天下的女诸葛,只因带了人皮面具才把他吓成这样。想黄蓉醉酒下与周阳行了母子禁事,无颜再与丈夫爱子相处,留了封书信于房内,在凌晨时便南逃潭州。
  一路上,每每想起凤仪轩里的情景,黄蓉万般悔恨的同时,也有几分浇之不熄的满足。虽知与爱子乱伦乃是滔天大罪,可美妇毕竟正处如狼似虎的年纪,经过一整天激烈甘甜的交媾,彻底缓解了空闺已久的怨念;而且灵肉相搏时的酣畅淋漓,如烙印加身般无法磨灭,不然女侠也不会身心皆醉,在后来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彻底雌伏在荒唐子强壮的体魄下。
  可是黄蓉也怕怀上孽种,毕竟高潮迭起下,周阳不知内射了自己多少次,所幸出发后便来了月事,乱作一团的芳心这才稍安。
  战事险恶,刻不容缓,何况小龙女的病情也无法耽搁,女侠心知不能再继续纠结,便打算先解决燃眉之急,其他事等取蛊后再细细思量。如此下,她强自保持清醒,更风驰电掣,五日间便赶到荆湖南路。
  今早来到此山中,黄蓉见有瀑布深潭,不禁想起在甘泉山与周阳养伤避敌的时光,芳心内羞愁又起。不过接连几日匆匆赶路,此刻已人困马乏,女侠便欲入水梳洗一番,怎料却碰见了把她当成仙女下凡的樵夫。
  女诸葛何等聪明,脑中略微一转,就猜到樵夫所想,直气得哭笑不得。虽不能因这等荒谬事坏了此人小命,可女侠顽皮不减当年,便换上人皮面具吓唬这傻汉子,以惩他窥视自己入浴之罪。待小小插曲过后,黄蓉又变作黄九,随即策马扬鞭,不紧不慢的向南而去。
  第二天傍晚,黄蓉终于赶到潭州城,不过并未去寻此城守将,而在城内转悠起来。此时正值饭点,酒肆食舍尽皆开放,肴香酒气源源飘荡,伴随着推杯换盏之声,使得人山人海的街巷更是热闹非凡。不过女侠溜达一阵,星眸里却多了几分忧虑,原来她见不少奇装异服者擦肩而过,心知都是魔教喽啰。
  " 想来魔教已准备妥当,近日便要起事,可如此明目张胆,许花脸怎会察觉不到?莫非……" 黄蓉寻了个转角处停步,装作买尝小吃的模样,看着隐于人潮里的魔教教众,心中万般不解。
  潭州守将女侠也见过,曾随郭靖在襄阳血战,斩将夺旗,屡立军功,这才被提拔成指挥使。此人原先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汉子,可如今都已兵临城下,反应竟然还般迟钝,想必其中定然有鬼。
  " 也罢,且去见见他,只要军心不乱,事态便仍有转机……" 事态紧急,她也知不容多想,随即牵马缓行,往城外的军营而去。
  黄蓉持有丈夫的令牌,到了营外与守卫展示后,一路畅通无阻,直入军中大帐内。帐内空无一人,她等了一阵,忽听外面金革作响,脚步杂乱,更有无数火把围拢而来。女侠见状倒不慌张,只静坐于帐中,想瞧瞧到底生出了何等变故,是否真如她所虑一般。
  不多时,两个顶盔贯甲的军将掀帘而入,当先一人身材魁梧,相貌倒也威严,只是脸上有数道伤疤,显得狰狞可怖;另一人落后几步,料想应是副将,体壮肤黑,一进来便盯着黄蓉目不转睛,不知在看些甚么。
  " 哼,便是你这厮鸟,听闻你从襄阳而来,寻本将有何事?" 脸有伤疤的军将进来后,见那瘦小汉子既不起身又不行礼,似是有些动怒,口气极为不善。副将听他说完,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也不知是在针对女侠,还是另有目标。
  " 呵呵,许花脸,许久不见,脾气倒是见长。" 打量了他们一阵,黄蓉轻笑数声,摘下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的绝色容颜。
  " 啊!夫人!你怎会……" 见瘦小汉子突然变成了女侠,许姓军将被吓得惊慌失措,下意识抓牢了腰间钢刀,几欲抽刀而上。不过发觉黄蓉孤身一人,他眼中淫光一闪,又松开刀柄,恭敬道:" 末将不知夫人到此,且请恕罪。"那位黑壮的副将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只闷闷抱拳行礼,而后退在一旁。黄蓉隐晦一瞄,当即站起身来,把令牌拍在案上,指着许姓军将喝道:" 许花脸,襄阳战况危急,莫要与我废话。我且问你,早就用书信通知你潭州临危,为何城中还有无数魔教喽啰?"" 郭夫人息怒,此事许某已准备妥当,本欲今晚便把这些贼子尽数捕拿,怎料听有襄阳来客,所以暂未行动。" 花脸军将闻言苦笑,连忙张嘴解释,神情倒也真挚,只是眼内的淫光越发清晰。
  想女诸葛聪明绝顶,才智过人,若是换在往常,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包藏祸心,可不知为何竟视而不见,还转头看了看帐布映射的无数火光,恍然大悟道:" 哦,此事当真?起先还以为你造反,才让士卒包围大帐,原来是在调动兵马,倒是我错怪你了。"" 正是正是!夫人安坐,许某为你接风洗尘,咱们边吃边聊,你多谋善虑,且听听末将之策有何纰漏。" 花脸军将闻言大喜,忙把女侠让于正中帅椅,与副将在下首相陪,还向帐外高呼道:" 来人,速速设宴,对了!把我藏的那坛好酒也搬来!"黄蓉也不推辞,径直走向帅座,不过似是有些疲惫,坐定便把娇躯软靠在椅背上,还拢了拢微乱的鬓间青丝,含娇带弱道:" 好,这几日马不停蹄,一直未能吃上热汤热饭,倒也有些饿了。"女侠不经意间留露出的娆态,馋得许花脸贼眼瞪大,此人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喉结翻动几下,勉强说了几句插科打诨的玩笑话。那位黑壮的副将却不言语,腰杆挺直肃然安坐,不时看着案上的令牌,神情极为冷冽。
  似是早有准备,不到片刻,军卒们便把酒菜布好,更在帐外架鼎烹羊。许军将起身上前,亲自给黄蓉斟酒,而后举碗道:" 夫人,许久不见郭大侠与你,末将甚是挂怀,便敬上一碗,已庆重逢之喜。
  说完后,此人一饮而尽,黄蓉不疑有他,也跟着轻缀了小半。哪知未等她把碗放下,许军将便把铁盔一摘,大笑道:" 哈哈,这酒里有软筋散,亏得夫人妄称女诸葛,竟中了老子的计!"" 你!许花脸,你要作甚!" 黄蓉闻言一惊,方要挣扎起身,不料似是药效已生,又摇摇倒在帅凳上。
  " 嘿嘿,郭夫人,早在襄阳就想尝尝你的味道,本以为调到潭州后再无机会,可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偏自来。" 看着浑身无力的绝色女侠,花脸贼将一便解带褪甲,一边缓缓而上,淫声道:" 老子今夜不光要随神教起事,还要在你身上好好发泄一下,倒不知闻名江湖的女侠,在床上经不经得住折腾!哈哈哈!"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1/31 00:51:10

第六十七章 再度重逢
  眼见自己即将受辱,女侠虽吓得花容失色,可星眸中并无慌乱,隐约还有寒芒一闪即逝。她勉力挣扎几下,却依旧瘫在帅椅上,像没了骨头般提不起劲来,好似软筋散当真发作," 倒是好胆,你不怕药效结束,我杀了你么?" 黄蓉见贼将卸甲完毕,强自装出镇定,冷声道:" 念在你曾屡立战功,若现在把解药奉上,姑奶奶便饶你一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子已举兵造反,还怕一死?倒是夫人你和我快活后,或许舍不得杀了末将呢,哈哈哈!"许花脸放声大笑,随即来到帅椅旁,欲把无力的女侠搂在怀中,不过似想起了甚么,转头向默不作声的副将道:" 刑老弟,待哥哥先拔头筹,便交予你享受,若有兴趣,咱哥俩也来个双龙出水,两洞开花!"" 不用,虽要反叛朝廷,可俺也敬重郭大侠与夫人,兄长请便。" 那副将虽朝着许花脸答话,却偷偷扫了眼女侠,而且在矮案之下,更绷腿收腰,摆出蓄势待发之态。不过似得了甚么信号,他缓缓松弛下来,使箸夹菜啖肉,倒酒自斟自饮。
  " 也罢,兄弟既然有心吃酒,哥哥便在一旁助你酒兴!" 花脸似是颇为忌惮此人,见他没有同流合污之意,倒也不敢勉强,低声嘀咕道:" 娘的,此时还模棱两可,且等占了潭州后,把你一并宰了……"随即他扯开棉衬,露出长满黑毛的熊躯罴膀,走到帅椅旁捏住黄蓉精致的下巴,得意道:" 夫人,莫怨我不讲旧情,只怪你这女诸葛一时疏忽,着了老子的道,不过且宽心,末将定多加怜惜,保教夫人欲仙欲死,哈哈!"也不知是真是假,女侠被吓得粉脸惨白,口不择言道:" 你也知我是女诸葛,怎能不留后手,此番我已引大军南下,再过半日便会抵达,到时定取你狗命!"那贼将听了,一张花脸先紧后松,又见女侠满含惊恐的神情,更被勾得邪火大动,淫笑道:" 夫人莫要诓我,但凡大军调动,必会通知周边郡县,可末将并未收到枢密公文,莫非……大军被夫人藏在身上?嘿嘿,且让老子寻上一寻!"话音未落,他便用双手撕扯,将黄蓉的衣袍连肩剥落,就连贴身的短兜都被一把拽下。霎时间,一对浑圆的肉奶连摇带晃,夹着香风跳将出来,颤颤巍巍好不诱人。
  女侠惊羞万分,却因药效发作无力遮挡,只得任由娇躯上半的美好暴漏,用星眸怒视着猖狂的淫贼。而那副将虽在吃吃喝喝,余光一直扫向此处,见得此景,不知是心中激愤,还是另有所图,把酒碗一撂起身而立,闷声闷气抱拳一礼,随即转身出账。
  " 兄长且继续享乐,俺尿遁去了!"副将甩袖而出,许花脸却置若罔闻,他哪见过这等极品美乳,淫眼都被炫得都晕了,惊叹道:" 入他娘,若论形状,夫人这对奶子倒是世间无双!且让老子感受一下,看看是否徒有其表!"这贼将猴急的把大手覆在其上,五指微一发力,便陷入奶肉中不见,犹如被吸进去一般。他只觉手中之物弹滑酥软,触感无比惊人,当下喜不自胜,使起蛮劲来连连把玩。
  黄蓉经受如此侵犯,俏脸微红,呼吸也渐渐急促,不过她紧咬贝齿,强逼自己不呻吟出声,更威胁道:" 花脸贼,莫要得意太早,就凭你手下几千人马,还能翻出何等风浪!"" 哈哈,若只有老子一人,哪敢妄自起兵!" 许花脸却不停手,狠狠蹂躏着女侠的双峰,眼见自己挤捏之下,乳尖竟有奶汁溢出,不禁喜道:" 娘的,老子从未见过肉桃喷汁,夫人当真是天生尤物,今晚有福矣!"这贼将肌肉绷紧,臂膀发力,长着黑毛的大手狠捏死揉,嘴上直呼痛快!在他发力下,饱满的乳球像是被挤烂的蜜桃,更顺着桃尖滴滴撒撒,不断涌流出芳香的汁液。此贼见状还不过瘾,又用手胡涂乱抹,弄得女侠胸前奶白一片,黏稠湿滑满是狼藉。
  " 你有甚么后援……啊……嗯……" 黄蓉被玩弄的娇喘嘘嘘,可听他说完后,眸中精芒一闪,赶忙开口追问。怎料那贼将似是不耐,臂膀狠一使劲,直把一对豪乳捏成了不可思议的形状,俏立的红豆更是呲出一条奶线!惹得女侠刚说一半,小嘴登时再无言语,只发出一连串压抑的娇吟,无比撩人荡魄。
  " 娘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莫要扫兴,且等老子痛快过后,再慢慢告知你,嘿嘿!" 许花脸离得甚近,被奶汁喷了一脸,却浑不在意,反而神情越发亢奋。帅椅宽大,这贼子索性压在香软的女体上,张开大嘴,使着臭舌舔起双乳间的片片奶渍。
  似是知晓被淫贼沾污的命运不可避免,黄蓉不复先前的倔强,神情还透着一丝绝望,眸中泪水盈眶,一边轻扭一边哀求道:" 哈啊……事已至此,且告知我谁要与你一同举事……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嘿嘿,我怎舍得杀了夫人,待我肏完后便把你藏在营帐,白天老子领军厮杀,晚间在你身上征伐,且不潇洒快活!" 许花脸连吸带啃,嘴中含糊不清,对着无法动弹的黄蓉上下其手,美美亵玩起女体的各处美妙。
  待他吃够了奶汁,又伸手乱扯,顷刻间把女侠剥了个精光,随后捧起两条玉腿,急不可耐的探头看去,只一眼便赞叹不已,淫笑道:" 撕!好美的屄儿,竟这般粉嫩紧致!想来郭大侠忙于军务,冷落了夫人许久,末将不才,便替他老人家尽尽孝心,帮你松上一松!"黄蓉月事尚未结束,却已停止天葵,不过女子生理期敏感至极,经他如此撩拨,下体早已爱液泛滥。此时两片粉嫩的阴唇满带怯意,害臊般遮掩住了鲜红的花芯,那诱人的模样既像娇蕊含苞,又似玉蚌吞珠,险些让贼将看得痴傻了!
  女侠见他趴在腿间,贪婪注视着自己的私密处,俏脸上慌恐不改,眸中却透着万分羞恼,先前无力的小手竟微微抬起,几欲击在他天灵盖上,可不知为何,犹豫许久又缓缓垂落。
  花脸贼兴致颇高,探头探脑边赏边闻,不光吐气想把紧闭的花瓣吹开,还险些用嘴嗦嘬女侠的嫩屄。
  眼前玉体横陈,名器绝世,幽香沁肺时,怎能不淫火大动?只一阵他便忍耐不住,当即撑起身来解带脱裤,那急切不已的模样,也不知多想持屌去探穴中之妙!
  " 许花脸,我虽动弹不得,可咬舌的力道却有,你不说个明白,我就咬舌自尽!" 女侠见状,急忙哀声威胁,语气中满是决绝。不过话到一半她又顿了顿,粉脸上红霞升起,楚楚可怜道:" 若是你告知,奴家便……遂了你的意……"初始许花脸不为所动,可听到后来,贼眼中却射出了精光,登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尤其当黄蓉一改先前的横眉冷目,此时梨花带雨,渴求的神情似撒娇一般,使得他意乱神迷,不禁问道:" 哦?!此言当真?若是我说了,夫人愿与我一同销魂快活?"" 既回天乏术,奴家便认命了,只是好奇你们准备了多大阵仗。" 闻听此言,向来雍容端庄的女侠先轻点鸾首,而后像是转了性子,比青楼中的花魁般还风情万种。只见她柳眉魅挑,星眸半咪,皓齿微咬樱唇,无限娇羞道:" 你说嘛,若说得详细,不管现下还是以后,奴家便归你所有……"可能是对软筋散之效极为放心,认定今夜的交媾已成定局,亦或是闻听女侠往后愿委身自己,狂喜下没了防备。许花脸看着黄蓉展露的媚态,一时间如痴如醉,还未脱下衬裤,便急急扑在女侠身上,嘴中道:" 嘿嘿,夫人倒喜刨根问底,也罢,那老子便告知你。"" 第一路援军便是邵州守将李盖世,他与我同投神教,皆被封为天威将军,东方教主许诺,若是推翻宋廷,我二人还可为王,并能择两郡为封地,随神朝兴衰永不收回!"这贼将边说边行淫,重新欺负起玩之不够的豪乳,还连连使嘴啃咬,如同得了至宝一般,随即又用手扒下衬裤,露出一根粗壮的屌物,出言讥讽道:" 哼,此人却胆小如鼠,非等老子起兵才敢举旗呼应,力拔山兮气盖世,娘的,还盖个鸟世!" 骂将完,他眼中淫光一闪,猛挺胯臀,坚硬的龟冠便刺向两片半闭的花瓣。
  " 呀!嗯……"黄蓉听得聚精会神,哪知此贼这般猴急,一时间反应不及,根本阻止不了两人性器相接。所幸她屄紧穴窄,更兼花露溢涌湿滑无比,大半个龟头没入后,又从嫩径中一别而出。可即便如此,冒着热气的粗屌也朝上而去,从花瓣开始一路碾压,直直抵在女侠紧致的小腹。而且随着贼将猛挺,他丑陋鼓囊的卵袋也打在淋漓凤穴上,不光发出了淫荡不堪的撞击声,更使得两人的胯间尽被爱液沾湿。
  这突如其来的一插,险些让黄蓉失了魂,娇吟时似怨似怪道:" 你……好坏,奴家不依,还有……其二呢?"" 娘的,当真是绝世名器!竟破了老子这招潜龙出水!" 许花脸本欲趁黄蓉不备,一举拿下这婀娜尤物,怎料使出独门御女术,有生来第一次未能得手。他不禁惊叹不已,而后连连收臀突胯,挺着肉屌从穴口狠狠耕犁,嬉笑道:" 夫人,末将这命根子如何?嘿嘿,十次八次不敢妄言,五旬六度却不在话下!"女侠药效发作无法动弹,仍被淫贼折腾得香颤轻抖,蚁腰如过了电般痉挛不止,一时间奶浪滚滚,臀波荡荡。再瞧黄蓉时,只见她媚眼如丝,小嘴连连娇喘道:" 嗯……好……好大的活计……"宽大的帅椅上,粗鲁贼将挺胯厮磨,绝色女侠弓腰绷臀,若不是龟头不时从美腿中冒出,直以为两人正激烈行淫。在这军中发号施令之所,却听浪语频频,娇鸣不断,类似交媾的肉体撞击声响彻大帐,几乎传入外面集结的士卒耳中。
  有好几次,龟头都险些插入黄蓉体内,而她也似被撩拨得欲火焚身,再也吃不起这等折磨,不禁迫切道:" 啊……好舒服,你快告诉我其二为何,然后速速要了奴家……"" 嘿嘿,夫人如此放浪,也不知郭大侠多久没碰过你,不过老子喜欢!" 许花脸也忍耐不住,停下厮磨后,把硬如坚石的男根抵在穴口,嘴上道:" 还有苗地的阴鬃盛,此人有恩于苗王,神教已派人去游说,若是他也能起兵,到时湘、黔、岭东、岭南连成一片,郭大侠便如鸟儿般困死在襄阳,插翅难飞!"" 夫人莫慌,待郭大侠死后,老子便纳了你这俏寡妇!"许花脸说完,见黄蓉月眉微蹙,只当她得知丈夫再无活路,心中悲哀以至于此。不过绝色女侠彷徨的神情,正是所有淫贼的最爱,他怪叫一声,便欲挺胯狠肏猛干一番!
  " 啪!"本以为肉器相套,会发出悦耳的连接之音,怎料却听一声巨响,许花脸如被野牛撞击,整个人腾空转了几圈,随后摔在地上。转头再看黄蓉,已扯落帅椅上的兽皮,遮掩住凹凸有致的胴体,娇笑道:" 贼子!今晚倒真要让你快活快活!"那叛国贼将倒练过内力,被女侠含恨一掌击飞,虽然重伤吐血,却没当场毙命。他眼见黄蓉毫无软筋散骨的迹象,还步步向自己逼来,不禁惊慌失措,连忙想呼唤亲随入账护卫。
  就在此时,帐外号角齐鸣,兵戈作响,更有怒吼哀嚎声四起,许花脸听后一呆便落荒而逃。女侠此时衣衫不整,因而并未追赶,任由此贼奔出帐外,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
  那贼将逃至外面,眼见营中火光冲天,无数士卒厮杀在一起,一时间搞不清状况。呆愣之际,却听身旁响起一声厉喝,转头看去,刑副将已持刀跃起,黝黑的面庞满是杀意,夹着万钧之力向他斩来。
  " 花脸贼,老子忍你许久,且纳命来!"心惊胆裂又身受重伤,许花脸如何能躲?连惨嚎都未喊出一句,便被刑副将手起刀落,从肩处剁作两半!眼见贼子丧命,这黑脸汉子尚不解气,又持刀枭其首级,随后攥在手中,这才进账去会女侠。
  " 夫人,俺幸不辱命,已杀了此贼!" 大帐中,黄蓉已穿戴整齐,刑副将进来后,把手中头颅往地下一掷,恭敬的抱拳行礼。女侠闻言点头,刚欲开口,却见他拧眉不语,好似有话想说却难以启齿。
  " 刑老二,可对先前之事存有疑惑?" 女诸葛乃七窍玲珑之人,看副将的模样,知他心中所想,便柔声问询。
  果不其然,刑副将闷声点点头,不解道:" 夫人,俺暗中已派人把酒水调换,早前为何不直接抓这贼子,再用刑逼供就是,夫人也能少受些委屈。"" 你这榆木疙瘩,外放了几年怎地也不见长进,现还不如韩老虎聪明。" 闻听此言,黄蓉俏脸微红,随即轻摇鸾首,连连叹气。刑副将听女侠提到那莽撞人,似是被刺到痛处,不禁黑脸一僵,但仍带着不少疑惑。
  " 许花脸曾在襄阳为将,我知其品性,此人虽心术不正,极好投机取巧,可战阵上倒也并不畏死。他既敢起兵造反,想必已把身家性命压在魔教,即便你用尽酷刑,这贼子也不会吐露一字。现下局势紧迫,若在他身上耽误功夫,唯恐襄阳战局糜烂。"女侠无奈,只得给他解释一番,而后又道:" 倒是你为何不写书信,告知郭大侠他已生叛心,我夫妻也好早作应对。"" 帮主,并非俺不想写信通知,只是这贼子万分谨慎,派人把守潭州各个驿道关卡,而且天天设宴请俺,俺实是无法啊。" 刑副将叫苦不迭,随即把最近的发生之事,一一告知了女侠。
  原来刑副将乃丐帮七袋弟子,更是襄阳将领刑杀才之弟,此人精明强干,一心为国,只是不善言辞。郭靖甚喜他的性子,本欲调来麾下委以重任,可襄阳战将众多,军中已无职位;黄蓉得知此事,便私下去寻吕文德,托他运作一番,安插刑家老二来潭州任副指挥使。
  届时,许花脸已在潭州为将,黄蓉并非信不过他,只因潭州地属要冲,北接荆襄,南连两广,各地输往襄阳的物资军械皆从此北上,为保后路无忧而已。所谓智者虑远,见微知著,女诸葛先前如此筹谋,虽是无心之举,可如今再看,却有未雨绸缪之意。
  刑副将到得潭州后,觉察到主帅有异,追查一番,发现许花脸与魔教有所勾结,不过军职为副又怕打草惊蛇,便隐忍不发。花脸贼则忌惮他手握近半兵马,倒不敢拿他如何,便明示暗示,百般拉拢。刑副将借势假意归顺,虚与委蛇,暗地里却探访各级将校,欲趁此贼举事时反戈一击。
  " 恩,方才我已听此贼说了……魔教使得好毒的计……" 待他说完后,黄蓉沉吟良久,听帐外厮杀声减弱,而后问道:" 军中如何?追随许花脸起事的有多少?
  " 启禀夫人,将校士卒多无叛国之意,并不知许花脸的贼谋歹虑,只有他数百部曲死心塌地追随,我已持令牌召见各个都头虞侯,命他们率部围杀,想必此时已清理干净!" 刑副将闻言,便把出账后如何行事,一一向女侠交待。
  " 甚好,你倒极为果决,可知城内魔教分堂在何处?" 黄蓉俏脸一喜,忙询问城中情况,见刑副将点头称是,便吩咐道:" 刑老二,你且持令牌面见潭州知府,再派兵马抓捕此等鼠辈,另外明日整军置备,想来咱们还要往邵州一趟!"" 遵命,末将即刻就去,可是……" 刑副将虽抱拳领命,却面带难色,犹豫了一阵,才闷声道:" 潭州满共四千余人马,抓捕魔教党羽倒是够了,不过俺知夫人要去擒那李盖世,若强攻邵州,只怕……"" 无妨,襄阳此时只是水战,鞑子暂时无法渡江,城中步军五六万,整日空耗粮草,况且即便他们上岸,单单守城也用不了这么许多,与其如此,不如分兵围剿魔教。我走时留有书信,命你兄长领军五千南下,想必即日便到。"女诸葛怎会不知他是何意,把自己的布局告知,还眨了眨星眸,笑道:" 邵州之事不用强攻,你且附耳过来……"黄蓉把刑副将招来身旁,耳语片刻后,就看这位黑壮军将眼中一亮,更连声赞道:" 夫人妙计,夫人妙计,末将即刻便去准备纸笔!" 言罢,他便欲转身出账,却听女侠又吩咐道:" 再去给我备桶热水,另外你派人守住此帐,任何人不得入内。
  过了半个时辰,刑副将从帅帐急急而出,拿着墨迹未干的书信,招来两名斥候,吩咐几句就让他们连夜西行,然后亲自在帐外把守。与此同时帅帐之内,大桶热水也已备好,黄蓉解袍脱衫,跳入其中,梳洗着因被淫贼亵玩而略显脏乱的娇躯。
  也不知想到了甚么,洗到一半时,美妇喃喃自语道:" 甚么潜龙出水,尚不及阳儿随意一挺……哎呀……想那混小子作甚……"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子夜午时,四千余披甲执锐的步军分成数队,从城门入得潭州。不一会,城中便乱作一团,眼见火光冲天,耳听哭嚎怒骂,更有阵阵惨叫随风而传,飘入辕门之内。
  帐外留守的士卒闻声观景,不少人面露不忍,刑副将见状无奈,却不知怎生劝解。不想帐中飘出一句女音,豪迈又悦耳,只听她道:" 此等魔教邪徒,通敌叛国,欲引鞑虏毁我汉家河山,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诸位兄弟莫要心软。"略显铿锵的话语似有魔力,一众士卒尽皆忘了军营重地中,为何藏有女流之辈,而且待她说完后,张张年轻的脸庞又复平静,眼中也渐显激昂。
  眨眼间,两日已过,刑杀才领着大军赶至潭州,与同在军中却多年未见的兄弟相逢后,两人不胜唏嘘;与此同时,邵州守将李盖世,也被那封模仿许花脸字迹的书信诱来,受一番严刑拷打,交待了不少魔教暗堂的谋划。黄蓉当即运筹帷幄,命刑家兄弟各领一军,在潭州与邵州周边巡察,抓捕魔教的漏网之鱼。
  隔日晌午,黄蓉安坐帅帐,正处理军中事务,却听外面一阵喧嚣。过不多时,就见刑杀才掀帘而入,手中还拖着个半死不活的汉子,他将那人随意往地上一撂,急急抱拳道:" 夫人!俺老邢运气好,抓了个大的!"" 哦?" 黄蓉应了一声,依旧气定神闲,运笔如飞,把最后一字写完才抬起鸾首。见地上的汉子满脸惊恐,女侠柳眉微挑,问刑杀才道:" 在何处抓的?可曾审问过了?"" 启禀夫人,就在北面的官道,这帮厮鸟傻不拉叽,四五百人招摇过市,俺设伏一锅端了他们,缴获了十几车金银珠宝!" 刑杀才倒是实诚,说完交战经过,指了指那汉子,又略显遗憾道:" 不过乱军中,却让那贼首跑了,我见这人也是头目,便把他生擒于马下。方才回营时粗略问了一遍,说是甚么玄武副堂主,要去苗疆献礼。"听他说完后,黄蓉脑中急转,不自觉把许花脸透漏的消息,与今日之事联系在一起。女侠沉吟片刻,面色越发凝重,转头看向那慌恐的汉子,问道:" 你们可是要去万虫谷?且告知我此行由谁负责,是何相貌,若是说得详细,便饶你一命。"" 小人说!小人说!前些时日得教主圣令,命我等去万虫谷游说一个姓阴的苗人长老,具体行事,只有堂主一人知晓,小人也不曾听他说过。" 那汉子闻听尚有活路,便把所知一切全部吐了出来,又道:" 小人乃玄武堂副堂主,堂主名为方一勇,江湖绰号笑面龟,相貌倒是无法形容……不过却是个驼子……"女诸葛察言观色,知此人说得不假,心中便又计较开来。过的一阵,她对刑杀才点点头,示意把这汉子收监入狱,而后带上面具出了大帐,查看缴获的十几车金银珠宝。
  " 夫人,这些该如何处置?" 刑杀才在一旁相陪,拿不准黄蓉是何意思,等她全部查看完,这才发问。女侠摸遍车内的暗格隐屉,却没发现手书信件,便摆了摆手,随意道:" 此等不义之财,拿出小半赏予士卒,其余抵作军资。"刑杀才与黄蓉相处甚久,心知还有其他吩咐,领命后却没离去。女侠立在原地,沉吟片刻,又道:" 刑老大,我要往湘西一趟,你且在常德境外相候,若是十日后没有书信寄出,你便回军邵州,防备苗人反叛!"" 诺,末将遵命!" 闻听此言,刑杀才抱拳一礼,随即喝令部曲,把马车驾走。黄蓉看看天色,又步入帐中,坐于帅椅持笔飞书,也不知是写给何人。半柱香后,几骑驰骋,等奔出辕门,直往西南而去。
  隔天清晨,营中号角连鸣,金鼓作响,大军亦如前几日各自开拔,巡觅于诸条官道;而绝色女侠又化作黄九,御马向西而行,去替小龙女求蛊祈药,顺便也想埋葬心中那丝不伦的眷念……
  这日晌午,她进入常德府境内,因天气酷热,赶路又急,停在一座小镇中歇脚。此处已是汉苗混居之地,有不少苗族男子腰别短刀,手提猎物,来镇上与汉人交换油盐布匹。
  街边一处茶肆的二楼,女侠拣了张干净的桌椅,让小二上凉茶解暑,顺带观察此地的风土人情。喝到一半,却听梯边" 咚咚咚咚" 作响,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似是有七八人上楼。
  黄蓉并未在意,仍自饮自酌,更在脑中盘算起求蛊之事。怎料那伙人上了楼,落在最后的高大汉子瞧见她时,不禁喜于形色,高声叫道:" 咦!这不是黄九兄弟?许久不见,哥哥倒想你得紧,这些时日去哪发财了?"待看清了此人的相貌,女侠忍不住杀意狂涌,可见他几个同伴身着奇装异服,当中领头还是个驼子,只得起身抱拳道:" 尤兄,莫要调侃,小弟也……想哥哥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1/31 00:51:21

第六十八章 迷龙妖阵
  闻声后,女侠转头看去,面具下的俏脸先红后青,玉指也微微发力,险些把茶碗捏碎!只见唤她的汉子身形高大,赤膀搭衣,粗豪的相貌透着三分猥琐,不是尤八还能是谁!
  黄蓉曾两次失身于这浑人,虽说事出有因,可再度重逢,仍旧羞愤非常,特别是想到小岛那夜被他百般奸淫,一时怒气上涌,直欲取尤八性命。不过茶铺人多眼杂,女侠又见其余几人皆着奇装异服,领头那中年人还是个驼子,便强忍着把杀意压下,勉强应了一句。
  而尤八见到扮作黄九的女侠后,端的欢喜,急急抢进几步,恨不得落座攀谈,可碍于同伴在旁,只得停在桌前。魔教几个喽啰听他招呼,早已朝黄蓉看去,有两个似是与其不睦,眼中带着挑衅之色。
  为首的中年男子原本面露警醒,可见落坐的是位黄脸汉子,模样平平无奇,便放下心来。这人倒长得面善,眉展嘴弯,像个和气发财的店铺掌柜,不过脊梁驼鼓,如同衣袍内藏了个龟壳。这人似盘算着甚么,饶有兴致的注视了黄蓉一阵,还点了点头,这才领着手下寻张桌子,随即呼茶唤水。
  " 黄老弟,自古镇一别,咱哥俩有许久不见了。" 尤八颇为敬重那驼子,见他并无阻拦,脸上一喜,连忙坐在黄蓉身边,悄声道:" 兄弟,你倒是不仗义,怎地把俺扔下,自己偷跑了!"黄蓉本暗忖尤八为何与魔教混在一起,猝不及防下,直被他贴近,两人耳语时,一张大嘴喷着热气,几乎碰到玲珑精致的耳垂。女侠先惊后羞,俏脸上红若彤云,亏得有人皮面具遮挡,不然嗔怒却诱人的神情便要暴漏。她只觉耳边又热又痒,浑身气力也散了两分,便不着痕迹的往边移了移,歉声道:" 哥哥莫怪,只因小弟急着探亲,这才不辞而别。"尤八毫无察觉,似是又热又渴,取过壶来想要解暑,不料却发现桌上只有一碗。这浑人倒是自来熟,把黄蓉吃剩半盏的凉茶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的砸吧着嘴,惹得女侠更是粉脸滚烫,随即他道:" 无妨无妨,俺就是说笑,哪有怪你之意,不过兄弟来湘西所为何事?"" 哥哥不知,小弟本就是湘潭人士,来此置办些皮毛山货。" 说到一半,黄蓉顿了顿,撇了眼那位驼背首领,好奇道:" 倒是哥哥原先在末陵发财,怎地会来此间?莫非重操旧业,接了个大买卖不成?却要提挈小弟一二。"" 唉,说来话长。" 似是尚未解渴,尤八又吃了碗凉茶,而后才向黄蓉娓娓道来。原来他从小岛跑了后,便去投一干狐朋狗友,不想所交之辈皆是酒肉兄弟,怎肯让这穷光蛋白吃白住。亏得先前私通的深宅怨妇多有惦记,他便在床上卖了几日的力气,险些被榨得精尽人亡,这才得了些银两。
  这浑人倒是乐观,见腰包复鼓,就打算去襄阳谋生,顺道也能见见仰慕许久的绝色女侠。怎料行到一半,蒙宋再次开战,尤八如何敢再西行,便调头往南而去。他银两本就不多,一路上又出手阔绰,不到半月就用了个精光,到邵州后只得停在城中晃荡。
  当时恰逢黄蓉骗擒李盖世,派刑杀才接管城防,围剿潜藏的魔教教众,邵州一时间鸡飞狗跳。见大军进城,尤八这等闲汉怎敢久待,连夜北逃,不想遇到那中年驼子。
  也不知驼子看上他何处,竟开出价码,雇佣他当护卫前往苗地,尤八正是缺银之时,只当是行镖一趟,便稀里糊涂上了路,这才有如今之事。
  浑浊人仍在繁繁叨叨,时不时还爆出几句粗话,黄蓉一边随口应付,一边用余光扫视那驼子。听尤八片言只语,女诸葛就猜得八九不离十,暗忖此人应是前往万虫谷的魔教使者,玄武堂堂主方一勇了。
  " 想我快马加鞭,终究是赶上了。" 见为时不晚,女诸葛心中稍安。此次她不光需替小龙女祈药求蛊,更要破坏魔教拉拢苗人之事,当下便在脑中计较,如何能混进驼子的队伍中。
  就在女侠思量之时,尤八随后的几句话,却让她羞得无地自容,只听那浑人兴奋道:" 兄弟不知,我到了扬州享尽齐天艳福,在瘦西湖的小岛上碰见个绝色娇娘,似是被人下了春药,让老子捡了个大便宜,直直肏弄了她一夜!"" 那女子端的销魂无比,浑身皆是名器!尤其那对奶子又大又挺,弹滑无比,还会喷汁哩!可惜兄弟走得急,不然随哥哥一起去扬州,定让你大开眼界!嘿嘿,到时还能教你几招。"似是怕黄蓉不信,说到此,尤八竟把手伸到她面前,十指又张又抓,在空中比划起夸张的轮廓来。看他猥琐的模样,像是又把那对极品豪乳捏住,不停的搓圆挤扁,肆意亵玩。
  女侠气得娇躯颤抖,芳心内更是羞愤至极,怒火翻腾上涌,险些出手毙了这淫贼!不想就在此时,那中年驼子来到桌旁,笑道:" 先前还不知尤兄弟也是我辈中人,等到湘西,由方某出钱寻几个苗人女子,让你也尝尝异族风情。"尤八见雇主如此客套,连称不敢,驼子摆摆手,又道:" 相逢便是有缘,尤兄弟,且给方某介绍介绍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如黄蓉所料一般,这驼子正是魔教玄武堂堂主方一勇,奉赵无哀之命,前往万虫谷游说阴鬃盛。原本以为湘潭之事已定,此人便大张旗鼓赶赴苗地,满载金银珠宝,怎料女诸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把危局扳回。方一勇率众行到半路,恰好遇见大军巡查,四五百人的队伍或死或俘,只余他与两三个心腹得脱。
  隐匿了几日,方一勇虽惊魂不定,所带礼物尽失,可因约期已定,却不敢耽误大事,只得缓缓偷行。他手下损失惨重,几无可用之人,便沿途出钱使银,倒收了几个闲汉为卒。现下来此相询,一来打探这陌生汉子的底细,看看是否乃官军细作;二来人生地不熟,这几日赶路甚慢,方才听黄蓉自言乃本地人,也存了雇她当向导之意。
  闻听方一勇问话,尤八哪敢怠慢,连忙替两人互相介绍,更帮黄蓉说了几句好话。原来这浑人武艺泛泛,那几个魔教喽啰又有些欺生,时间一长,越发瞧他不起,眼下遇见相熟的兄弟,直欲拉进队内,也好互相扶持。
  介绍完毕,尤八对黄蓉使了个眼色,后对驼子道:" 方先生,不是小人吹捧,俺这兄弟武功高强,现下他无事可做,不如随咱们一起上路可好?"" 原来是黄九兄弟,幸会幸会。" 方一勇却不答话,微笑着向黄蓉拱拱手,试探道:" 既是练家子,倒不知黄兄弟师承何门?"" 方先生客气,小人却是野路数,学过几年拳脚,略懂些轻功身法,如今往来苗汉两地,做些小本生意。" 黄蓉早已起身还礼,随后自谦一番,又装作走投无路,叹道:" 前些时日贩货到邵州,不想恰逢兵变,折了本钱,只得回乡另谋出路,唉,不知先生此番前往苗地有何事?若是不弃,且把小人也带上。"女诸葛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方驼子止不住点头,他本就对这黄脸汉子无甚戒备,又见他是孤家寡人一个,更是安心落意。不过听黄蓉问他因何事西行,这魔教堂主倒是嘴严,只应道:" 如此甚好,我等都是外乡人,正缺个向导,便予兄弟纹银五两,已作酬劳。"" 先生此言当真?" 见自己轻易便混入魔教当中,黄蓉心中一喜,当下抱拳深鞠,口中连连称谢。尤八在旁更是高兴,嘴上也无遮拦,甚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直把相识不久的兄弟夸得如神仙般。
  " 这是订金,黄兄弟先收着。" 耳听尤八吹捧,方一勇笑了笑,便在怀中一掏,取出些碎银子递予黄蓉。女侠脸露惊喜之态,眼巴巴瞅着银子,却没伸手去接,还迟疑道:" 承蒙方先生看得起,可黄九也有自知之明,苗疆甚大,不少寨子极为排汉,不知您要去往何处?若是力有未逮,小人也好提前通禀,莫要耽搁了您的事。"" 黄兄弟倒是快人快语,方某最喜你这等性子!" 眼前黄脸汉子虽然贪财,却能替自己着想,方一勇闻言更是万分满意,当先夸赞了一句,随后问道:" 我等此行要去万虫谷,兄弟可能领路?"说到此,这驼子又顿了顿,略微神秘道:" 既尤兄弟的朋友,方某也不再隐瞒,在下身背命案,走不得大道,当要寻些山径小路,避开官兵最好,若三天内能赶到,兄弟酬劳加倍!"" 先生且宽心,黄九与尤哥哥一样,英雄豪杰虽谈不上,却也是有遮拦的汉子。" 闻听此言,女侠装作豪气,拍了拍胸脯已示无意告官,而后思索片刻,又恭敬道:" 原先往来苗疆时,也曾多次路过万虫谷,不过从未进入,至于如何翻山越岭,且包在小人身上。
  想女诸葛年轻时也曾游历天下,还略懂苗语,此等择路小事,如何能难得倒她,当下接过银两,满口答应下来。方一勇不禁大喜,领着一干人等从茶肆而出,饱餐一顿后,便向苗地开拔。
  自常德向西南,一路多山多泽,道途坎坷崎岖,车马不得过,众人便把坐骑寄存在一处农家内,步行前往万虫谷。
  待出了小镇,尚不需黄蓉领路,她便落在队伍最后,脑中思忖起应该如何行事。不想尤八却来一旁相陪,嘴中荤话连篇,又说起自己的风流韵史,直搅得女侠无法集中精神。
  就在黄蓉烦不胜烦之际,前面两个汉子停下相等,此二人皆是方一勇的亲信,手上提着几个包裹水囊。尤八似已司空见惯,有些惧怕他俩,当即闭口不言,还对黄蓉连使眼色。
  " 嘿嘿,兄弟姓黄?倒是未曾在江湖上听闻你的名号。" 两个汉子瞪了尤八一眼,把包裹水囊仍在黄蓉脚下,嬉笑道:" 既然想挣银子,却要明白规矩,这些物件便替咱们背了,回头端茶倒水,莫要懈怠。"" 汝等厮鸟,欺负俺便是了,如何敢惹到俺家兄弟头上,莫不是真当八爷怕了你们!" 黄蓉面色一冷,刚欲答话,尤八便抢先一步,挡在前喝骂出口。
  " 啧啧,姓尤的,可是皮痒了?" 其中一人握起拳头,作势欲打,尤八吓得抬臂相遮,却并未退后。另外一人见状,抬脚把这浑人踹到,怎料他就地一滚,又爬起来挡在女侠身前。
  " 呦呵,瞧着架势,莫非这黄脸汉子是你相好不成?哈哈哈!" 俩魔教喽啰见尤八母鸡护崽的模样,只觉有趣,禁不住开口调侃。
  尤八闻言脸色酱紫,不过也知自己武艺不济,并无上前打斗之意,只立在原地怒视那俩汉子。黄蓉却听得羞气非常,从袖中取出两颗石子,隐晦一比,便要使出弹指神通。
  " 你们作甚?怎地还不赶路?" 那俩汉子即将遭殃之际,却听一声大喝,几人转头看去,见方一勇正望向此处。他行在最前,被身后嘈吵吸引,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转头问话。
  " 无事无事,堂主,却是尤兄与黄兄心善,见咱们包裹甚多,想替我俩分担一二。" 所谓恶人先告状,未等尤八说话,两个魔教喽啰当先抢着回答,随即又戏谑的看向尤黄二人。方一勇瞧得仔细,知手下与尤八及新来的汉子起了冲突,也无意管这等小事,不疼不痒斥责了几句,又催促众人上路。
  那俩汉子得意洋洋,殊不知得罪了闻名天下的女诸葛,兀自昂首阔步,一晃一悠着而去。尤八见状低骂了句,将包裹水囊一肩挑起,对黄蓉悄声道:" 兄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且忍忍,待你我拿了银子返回后,哥哥再请你好好潇洒快活。"先前尤八替自己出头,黄蓉便有些讶异,此时再听这浑人如此说,对他的印象也略有改观。看着眼前挂满包裹的背影,女侠心中的羞怒消了些许,瞳中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随后跟了上去。
  行到戌时,众人进入连绵千里的大山中,见日头西去,便寻了处背风的场所夜宿。安帐扎营,埋锅造饭,且不在话下,等到饭毕,方一勇放心不下,着两个亲信守夜。怎料那俩喽啰似是欺生上瘾,趁自家堂主休息后,强逼尤黄二人替岗,他们却回帐中呼呼大睡。
  " 娘的,睡个鸟觉,小心被无常在梦里勾了魂去!"尤八敢怒不敢言,怏怏披袍穿靴,不情不愿行到篝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黄蓉却无甚怨气,毕竟和这浑人同睡一帐多有不便,而且他脚气酸臭至极,让人难以忍受,如此倒遂了自己的意。
  " 哥哥既然有气,不若等那两人睡着,你我兄弟且潜入帐中,蒙脸揍他们一顿?" 闲来无事,又听尤八骂骂咧咧,黄蓉有心整治他,便出言挑拨。谁知那浑人胆小,听完气势一滞,插嗫了许久,才喏喏道:" 今夜且放他们一马,等拿到银子后,再看俺如何收拾他们!"" 老弟,我倒不是怕那俩厮鸟,只恐冲突一起惹了方先生,让你我卷铺盖走人,岂不白白忙活许久?" 不过这浑人是何等性子,唯恐在人前失了脸面,连忙解释起来,到最后又吹牛道:" 想哥哥我神功盖世,大名鼎鼎的北侠见了都佩服,这等货色,哥哥三拳两脚足矣。"黄蓉听他信口开河,心中暗自发笑,更在一旁附和不断。尤八又聒噪一通,凑近拍了拍她的肩膀,略带歉意道:" 倒是苦了兄弟你,跟哥哥走这一趟,却受了如此委屈……唉……"见这浑人关心自己,黄蓉哭笑不得,自小岛夜事后对他的憎恼,竟又消散了许多。瞧着眼前的粗鲁汉子面带真诚,她倒不知该怎样接话,同时又想起两度失身给此人的经过,芳心一时惆怅无比。
  女侠细细想来,第一次只怨她耐不住寂寞,第二次虽……却也是阴差阳错,况且若无此人登岛解毒,自己恐怕便会化作一具干尸,再见不到夫君,以及那个让她欢喜又忧愁的混小子了……
  念及此处,她在心中轻叹一声,暗道:" 也罢,若这浑人真无向恶之念,此行便饶他一命……"两人闲聊了一阵,尤八似是晚间吃得太饱,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只留黄蓉一人守夜。耳根清净后,女侠又觉百无聊赖,便持烧火棍抱膝而坐,拨拉篝火中噼啪作响的木柴。
  抬头看天时,黑幕幽邃,群星绚丽,怅惘的女侠不禁喃喃道:" 唉,傻木头有爹爹帮衬,战事想必无甚大碍……只是那小混蛋……若我不在,也不知能否忍耐的住……
  离却未消离却恨,相思时复起相思,孽生缘,缘生切,除去天边明月,愁肠无人知。绝色美妇小手托腮,星眸中透出的光芒,直比天上的银河还要璀璨,面具下的俏脸也满含眷恋,倒不知她牵挂所言的哪个男子多些……
  第二天一早,尤八醒来却不见了自家兄弟,左右找时,发现黄蓉从一旁的树林走出,不禁奇道:" 兄弟,你这去作甚了?
  女侠自是去林间小解,怎能告知这浑人,随即编了个谎话,抱怨道:" 哥哥睡得倒死,小弟一人守了整晚,有些乏了,就寻处溪水洗面,清醒一番。"" 却是俺不对,若今日那俩厮鸟还让你我守夜,便交与哥哥了,兄弟好好休息就是。" 闻听此话,尤八不禁汗颜,连忙开口致歉,黄蓉挥手示意无妨。
  烈阳东起时,山中鸟鸣兽啼,过了片刻,方一勇以及其余人也尽皆醒来。众人生火造饭,忙碌了半个时辰,各自收拾好行装包裹,后又重新上路。
  从这时起,便由黄蓉当前领路,她盘算已定,引众人进入深山老林,魔教喽啰以及几个闲汉走得怨声载道,可方一勇却不疑有他。女侠本想趁着赶路,从此人嘴里套出情报,再料理这帮贼子,不料驼子口风甚紧,无奈下,只得带着他们西行,以期缓缓图之。
  当日午后,众人爬过一座山头,撞见一处峡谷,不由得停下脚步。原来此处三面峰石陡峭,如利剑般垂直入云,把整个峡谷一分为二,左右各有一个入口。
  众人再往前行,见周遭长满颓树怪木,诡状殊形,两个入口内更有白雾缭绕,看不清内里是何情形。谷前还有座石碑,碑上刻字皆是苗文,魔教一干人等不懂其意,方一勇便去询问黄蓉。
  先前翻山,黄蓉便知脚下之路不对,所遇树石皆暗含阴阳五行,想来应是有人在前方布阵。不过女诸葛是何人物,自小尽得黄药师真传,略一感应,发觉设阵者修为不及自己,当下毫不在意。
  听方一勇唤自己上前,她装作殷勤,往石碑一看,读道:" 碑上所言此间名为迷龙岭,还刻有八字,道分对错,生死由天!"众人闻言一惊,皆面露惧色,先前欺负尤八的两个汉子,更是被吓得小腿直颤。方一勇亦也有些慌张,可毕竟见过风浪,便收敛情绪,和颜悦色道:" 兄弟可曾来过此处?能否带我们过岭?"女侠正等他相求,听后心中一喜,不想刚欲答话,谷旁的林中却传来一阵怪笑,嗓音嘶哑如同冤鬼凄嚎,只听那人道:" 桀桀,方一勇,你这厮为何这般慢,让老子在此白等了一日!"转头看去,密林中转出一位女子,身着蓝色苗装,容资秀美,身段姣好。这女子虽逊色女侠三分,倒也能称得上国色天香,怎料众人望过去时,尽皆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她脖颈上还盘着个怪异侏儒,端的是面目丑陋,五官畸形,两条蛆虫般的手臂不时挥舞,抓着蓝衣苗女的头发,如同骑马时操缰控绳一般。
  这侏儒如此龌龊鄙陋,直让人替蓝衣苗女心生不平,恨不得把其揪下来,然后千刀万剐!怎料那女子虽面容憔悴,却显得俯首帖耳,似是甘愿让怪物骑乘自己,驮着他缓步朝众人走来。
  看着怪异的一男一女,黄蓉微微心惊,她怎会不认得这两人,正是桃根仙与蓝凤凰。早前跟踪柳三娘时,正好撞见这侏儒与玄冥四煞为难令狐冲,不想时至今日,竟在此地重逢。
  方一勇急跑两步,来到桃根仙身侧,抱拳行礼道:" 妖尊,非是小人耽搁,只因那黄蓉不知何时潜入湘地,以致神教在潭州事败,小人的队伍也被官军袭击,这才慢了些许,且请妖尊恕罪。"桃根仙本面带不悦,听后略有缓和,扯着蓝凤凰前行两步,轻蔑道:" 也罢,本尊便不追究了,教主她老人家让我在此等候,领尔等过这迷魂腐心阵,且随我来。"女侠方才还想借阵法之威,逼迫驼子告知魔教的通盘图谋,闻听此言,不禁心中一凛。她见桃根仙坏了自己的好事,一时间烦闷不已,看向丑陋侏儒时,星眸中也透出丝丝杀意!
  桃根仙满脸傲态,不知有人已惦记上自己,扯着蓝凤凰行走,进入左边的谷口。方一勇欣喜非常,连忙招呼众人跟上,黄蓉留在最后,看着右侧谷口沉吟不语。
  尤八见她不走,扛着包裹水囊来到一旁,好奇道:" 兄弟,怎地不进去?莫非怕了不成?放心,有哥哥在,勿需惊慌。"" 呵呵,无他,哥哥且随我来。" 女侠闻言转头,见尤八满脸懵然,星眸微转时,便有计从脑出。她应了一句,随即步入谷内,心中暗暗笑道:" 哼,且借这浑人之手,除去那桃根仙……"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1/31 00:51:33

第六十九章 师徒恩怨
  待黄蓉与尤八进入左侧谷口后,发现众人并未前行,尽皆停在原地,似是在等候他俩。此处虽有白雾迷漫,不过并未深入阵内,因此雾气较为稀薄,尚能看清各自的面庞。两人看去,见桃根仙满脸烦躁,方一勇也略有疑色,不禁加快了脚步。
  " 娘的,你两个腌臜厮莫非嫌命长了?竟敢耽误老子时间!" 自五个兄弟身死,桃根仙越发乖张暴戾,为些许小事就大动肝火,还未等二人站定,便露出满嘴黄牙骂将起来。不过已进入阵中,他也知不是发作之时,又朝方一勇道:" 你他娘怎地管教手下的,莫非有了影二撑腰,玄武堂便瞧不起爷爷不成?"" 妖尊且息怒,因官军袭击,堂中兄弟死伤惨重,这两人新附于我,尚未加入神教,因此不懂规矩。" 方一勇哪敢得罪这嗜血侏儒,急忙解释一番,桃根仙兀自骂了几句,这才勉强作罢;他腿下的蓝凤凰原本盯着地面,却因此事多看了黄蓉两眼,待扫到她脖颈时,眸中多了些莫名之色。
  谷口内窄小,众人所离又甚近,尤黄在一旁听得仔细,反应也各不相同。先前撞见桃根仙与蓝凤凰,尤八便对可怜娇弱的苗女垂涎三尺,此时听丑陋侏儒这般骂,恨不得扯他下来一撕为二,也好来个英雄救美。不过见桃根仙如此嚣张,应是有甚真本事,这浑人自衬武艺低微,倒是敢怒不敢言。
  黄蓉不知是打抱不平,还是另有所谋,却推尤八上前,示意方一勇看他身上七八个包裹水囊,略显委屈道:" 请方先生与这位好汉赎罪,倒不是小人两个怠慢,只因我哥哥所负之物众多,行走半日早已疲惫,先前在谷口缓了一缓,略作整理,这才迟了些许。"方一勇本欲出声责备,闻听此言,再瞧尤八如货架般的造型,不禁瞪了眼身旁的亲信。自与桃根仙汇合后,这俩新收的汉子对他而言,已然无足轻重,尤其是那傻大个本领低微,有心在此扔下不管;不过这驼子倒甚喜黄蓉机灵,只觉是个可塑之才,便吩咐手下道:" 你们却也心坏,为何总欺负尤八兄弟,且把各自包裹取回!"既有收黄蓉为已用之意,方一勇便装出礼贤下士,招呼几个亲随替尤八分担,后又安慰道:" 两位辛苦,回头酬劳加倍,阵中险恶,稍后切莫……"" 既非教众,管他俩死活作甚,却是啰唣!" 桃根仙见状不耐,没等他说完就出言打断,后挥舞着肉瘤般的丑臂,怪声道:" 尔等听好,此阵名为迷魂腐心阵,极为凶险,进入后且跟紧本尊,若是掉队……桀桀,爷爷却也惜命,自是相救不得!"众人皆不懂甚么阵法迷局,见桃根仙如此说,既有将信将疑者,亦有几个吓得脸色发白。而黄蓉听他并未具体交待,独独要求众人跟紧,心中登时一松,暗道:" 此人应也一知半解,想必是受谁指点,才懂得如何出阵。这样倒好,一会做手脚时,当不会被他看破。"女侠为何这般自信?只因年少修行时,也曾随爹爹习得此阵。东邪乃一代宗师,博闻通史,无所不会,尤其擅长奇门遁甲,他自小便宠爱独生闺女,怎能不倾囊相授,单单布阵图样,便教了黄蓉不下千张,而女诸葛天资绝伦,又遗传其母过目不忘之能,端的是烂熟于胸,并且她婚后因要守御襄阳,闲时常在自家后院摆石落阵,以参阴阳五行变化。因此,以黄蓉沉浸奇门多年的造诣,对此阵称得上了如指掌,更知其独特之处。
  想寻常布阵皆以困敌为主,而迷魂腐心阵不光具有同样功效,且在运转时,还可使人生出无数臆想幻觉。譬如胆小者,便会遇到妖魔鬼怪;性恶者,则会置身修罗杀场;而贪色之人,自不必多说。
  总之迷魂腐心,意如其名,既能困顿滞敌,又专攻人心弱点,若是在阵内呆久了,还会变得痴傻疯癫,彻底迷失自我,直到饿死都不得脱,端的不与陷阵者留活路。黄蓉有子女后便越发心善,这等歹毒阴邪之阵从未用过,现下遇到,却知应怎样更改破解。
  桃根仙脾急性躁,刚刚交待完,就扯着蓝凤凰的头发进入薄雾内,方一勇招呼了下众人,连忙快步跟上。那两个亲信自然随他而去,其余闲汉却似惧怕,一时顿足不前,闷闷立在原地。
  " 入他娘,说得如此凶险,老子不进了。" 其中一人见雇主已走,偷偷朝谷外逃去,剩余两个对视一眼,也溜之大吉。尤八本也犹豫,可见黄蓉已进入薄雾内,只得咬了咬牙,急急迈步跟上。
  " 兄弟,多谢你替俺辩解,以后且看哥哥如何报答。" 行到黄蓉身侧,尤八谢了一句,又悄声问道:" 听那驼子提到甚么神教,兄弟可知他说得是啥?"女侠暗自发笑,心觉这浑人当真糊涂,不想直到如今,还不知自己卷入何等危局。不过她并未作答,瞅了瞅前方几人,轻声道:" 哥哥,觉得那蓝衣苗女如何?若有机会,可敢出手相救?"" 兄弟休要说笑,那甚么桃根仙想必武艺高强,哥哥恐怕抵敌不过。" 尤八倒有自知之明,虽直勾勾盯着雾中行走的婀娜蓝影,却兀自连连摇头。可他也不愿失了面子,过了片刻,又叹气道:" 唉,兄弟也知哥哥胆色,为了这等美人,就是豁出命去也算值当,可俺却想不出有甚机会,能放翻那矮丑侏儒。"" 事事难料,说不得稍后便有,哥哥到时可要把握住了。" 黄蓉莫名一笑,轻声吐了一句,再不多作解释,加快莲足向前追去。尤八听得满脸狐疑,不知女侠所说何意,可见自己越拉越远,登时也健步如飞。
  行了许久,众人深入谷内,团团白雾也越发浓厚,几乎把阳光遮挡。四下望去,云烟缭绕,惨淡成片,隐约可见两侧山壁有岔路无数,其中竟还频频传出怪声异响。那动静如同战场杀戮,又像怨鬼泣嚎,还夹杂着阵阵女子媚笑,以及类似哭丧一般的清唱,使得整个峡谷吵杂无比,让人心神不宁。
  众人眼不能视物,又闻怪声入耳,犹如身处黄泉炼狱,只觉阴森可怖,前行的速度也放慢许多。幸得桃根仙知何处能行,何处能停,小心翼翼在前领路,倒未出得甚么意外。黄蓉见他如履薄冰的模样,更坚定方才所想,便趁行进之时,悄悄移动起散落路旁的石头。
  桃根仙在队伍最前,哪能察觉,殊不知在有人操持下阵法已然生变,仍旧自信引领众人。不想行了一阵,他竟发现前路已断,而且团团白雾也逐渐围拢,有裹向自己之意。
  " 咦,娘的,的确是按阴老鬼所说路径行进,过了几次都无甚问题,怎地这回……"桃根仙先前嚣张狂妄,此时却慌乱不已,无声喃喃时,慌忙拽停蓝凤凰。随后他伸手一掏,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燃起火石查看。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待在原地等待,可经越发难测的阵意却不会停止,已然驱动妖雾迷漫开来!
  桃根仙看得仔细,只是阵法无端生变,卷中怎会有解答之道,一张丑脸上不断滚落惊恐的汗珠。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哀嚎,众人转头看去,先前欺负尤八的两个汉子之一,似中了邪般手舞足蹈,直嚷嚷道:" 鬼呀!好多鬼呀!!莫,莫来寻我,且去找他!"另一个汉子被吓得险些跳将起来,刚想离他远点,却被发疯的同伴使力一推,摔进妖雾中。不到片刻,这人跌倒处也响起一声惨叫,那撕心裂肺的腔调,如同即将被阉割的猪崽一般。
  想这两人向来欺软怕硬,心智不坚,经阵意略一侵袭,便沦陷于幻境之内,只觉周遭尽是魑魅魍魉,个个狰狞恐怖,张着血盆大口向他们扑将撕咬,不禁朝深谷中逃去。
  " 张三,赵四(我又出现啦),你俩这是怎地了?" 方一勇也听闻过不少幻阵迷心之事,虽然焦急万分,却不敢伸手去拦,只在原地呼喊不断。那俩汉子怎会理他,一路跌跌撞撞,眨眼之间,消失在浓厚的白雾中。
  眼见此景,黄蓉月眉微蹙,暗自轻叹一声。女侠倒非心生怜悯,只是这两人平日对那驼子也算忠心耿耿,如今遇难之际,魔教堂主竟不管不顾,直让她感慨人性薄凉。随后,美妇想到自己若身处险境,丈夫与那混小子定会奋不顾身,舍命来救,芳心内又涌出丝丝甜蜜。
  " 兄弟,这俩厮鸟疯了不成?" 不想黄蓉痴笑时,尤八在旁低声问询,直把她从思绪中拉回。此阵由女侠篡改,她所停之处自然万分安全,这浑人离得甚近,也未被妖雾笼罩,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有些摸不着头脑。
  " 哥哥莫要多言,且学那俩汉子装疯卖傻!等到事后再与你解释。" 黄蓉轻声回答,随即喊了一嗓子,便拉起尤八疾跑几步,隐入云烟之中。那浑人虽心中好奇,却十分信任相识不久的兄弟,也不多想,学着女侠一路乱喊胡叫。
  " 啊!!!娘啊!!鬼呀!!"先前对亲信都不出手相救,方驼子怎会在意他俩的死活,任由黄蓉与尤八疯癫而去,连呵斥都懒得出声。而且此刻,他与桃根仙尚自顾不暇,也被妖雾环体,双眼充血如同野兽一般。
  两个魔教高层皆有内力傍身,倒不像先前失心疯的汉子,没瞧见甚么妖魔鬼怪,而是浸入杀戮幻境,只觉身边之人皆面目可憎,几欲杀之后快;不过蓝凤凰不知为何,倒是面色如常,依旧憔悴黯然,似乎并未受到阵意影响。
  " 妖尊,此处怪异,咱们不如暂且退去,再另寻别路?" 中年驼子察觉到身体异状,急忙咬了咬舌尖,勉强保持清醒,朝桃根仙拱手问话。
  " 哼,好胆,莫非你不相信本尊?" 丑陋侏儒本就性格扭曲,再加阵意侵染,已然有些失了神智,压制不住越发狂暴的杀意。闻听此言,他把羊皮卷随手一扔,圆睁着通红的怪眼,嘶声道:" 此阵有进无退,爷爷倒不信闯不出去了,你且随我来!
  话音未落,他便扯起蓝凤凰的头发,往雾霾深处步去。方一勇无奈,也不敢开口相劝,只得随着桃根仙,三人怏怏而行。
  且说尤八随黄蓉左拐右绕,跑出十余米,来到一处巨石后,便躲藏起来。女侠示意他不要做声,探头观察起雾中的动静,闻听桃根仙前行,又拉起那浑人悄悄跟上。
  一前一后又行了几百米,已深入迷龙岭内,妖霾怪霭更加浓厚,阵意之威也越来越强。黄蓉自是知何处安全,领着尤八闲庭信步,穿梭在云雾中,时不时走快了还要停下来相等。桃根仙与方一勇却吃了大苦,虽强运内力保持清醒,可人总有疲惫时,怎能坚持得长久。
  又走了一阵,桃根仙开始唾天呛地,更几度寻衅,想拿方一勇撒气。玄武堂堂主虽绰号笑面龟,向来谨小慎微,可被人指着鼻梁开骂,心中也怨恨四起。
  不知不觉,两人便陷入屠戮幻境,股股杀意无法抑制,所幸中年驼子习惯使然,不敢回嘴顶撞,只怒视着身前的越发暴躁的矮影,这才把局面堪堪稳住。可明眼人一看便知,若如此下去,冲突无可避免,唯独缺一根导火索而已。
  侏儒与驼子却不知,女侠便是那点火之人,而两人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先前疯癫的闲汉已跟了他们许久。不远处,黄蓉看时机已到,避过尤八后取石在手,朝桃根仙轻轻一弹。
  " 嗖!"" 啊!"弹指神通既快且准,桃根仙如何能反应过来,直被石子打在后脑,从蓝凤凰脖颈上掉落。这侏儒倒是了得,空转了一圈稳稳落地,转头怒视着身后的驼子,神情无比怨毒!想此间连同他在内满共三人,五毒教主已被收作性奴,骑在胯下,绝非她所为。如此一来,能从后袭击自己的,不是方一勇还能是谁!
  桃根仙圆睁血红的鼓眼,抽出把类似镰刀的怪异兵刃,指着中年驼子,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老王八,活腻歪了,敢偷袭老子!你!入他娘你还敢笑!"因暗运内力之因,方一勇也未察觉有人作怪,隐约见讨厌的矮影摔下,心中只觉解气,不由自主幸灾乐祸,可这神情正好被桃根仙看在眼里。
  经阵意影响,暴怒的侏儒就原本快失去理智,经方才一击,又被如此刺激,杀意便如火山喷发,再也抑制不住!不等驼子开口,他便抢身上前,如疯了一般,挥舞着怪刀连连斩剁!
  " 妖尊,切莫动手,且听小人……啊!" 魔教堂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一边解释,一边扭身闪躲。怎料避让不及,被桃根仙赶近后,持刀划破前胸,一时鲜血飞洒!
  驼子先前忍辱许久,现下见自己负伤,也按捺不住心中憎怨,飞起一脚把侏儒逼退,从身后取出一面龟壳般的盾牌,驼鼓脊背微微消平些许。他又伸手一拧,盾牌边弹出无数短小锋刃,而后猛砸向桃根仙,嘴中叫骂道:" 你这天杀的残厮,莫非当我怕你不成!且纳命来!"顷刻间,两人便斗在一起,受屠戮幻境影响,各自心中的杀意越发暴涨!却见浓雾纷飞,其中刀光闪耀,盾影无形,端的是招招致命迅疾!
  蓝衣苗女仍无精打采,退后几步,避开劲风气浪,盯着两人的一招一式。她眼中却暗含欣喜,尤其当龟盾砸向桃根仙时,嘴角也微微上扬,似期盼凌辱自己的侏儒被砸成肉泥!
  十数米外,女侠与浑人以白雾为障,躲在树后,偷偷观望此处的情形。尤八先前便对黄蓉的行事好奇,不过因为信任这黄脸兄弟,倒没开口相询。现下他听打斗之声传来,却看不得清,不禁心痒难耐,开口问道:" 兄弟,这驼子和侏儒不是一伙么?为何撕巴起来?"" 哥哥暂且莫问,先看戏,一会还需你登场。" 黄蓉内力深厚,倒能瞧见不远处的搏杀,看驼子与侏儒斗得激烈,微微一笑答了半句。闻听此言,那浑人莫名其妙,猜不透女侠是何意,使着大手挠了挠头,也不再废话。
  酣战许久,陷入幻境的两人依旧拿命相搏,可武艺上的高低,却不是空有杀意便能抹平。不多时,方一勇渐显颓势,接连身中数刀,眼看就要命丧当场。他毕竟添为堂主,修为比位列三妖的桃根仙低上不少,此刻仅凭一口恶气,苦苦支撑着没有倒下。
  黄蓉看得真切,不愿还未探得情报,就让玄武堂堂主身死。眼见驼子露出个极大的破绽,又从袖中捏出一颗碎石,隐晦对准发狂的侏儒,比着他短小右腿,运力弹了过去!
  桃根仙杀性被挑起后,已经失去理智,正要斩断方一勇持盾之手,怎料被石子一击,惨嚎了声便摔在地上。右腿穴道被封,他挣扎了几下,也没爬起身来,只乱挥着怪刀不让驼子近身。
  方一勇得此良机,怎能不好好把握,用盾荡开怪刃后,抬腿便把桃根仙蹬飞出去。这一脚极为狠辣,踹得侏儒在空中连吐几口鲜血,接着弹撞几下,这才落在地上。
  玄武堂堂主见状,立即猛扑上去,使着手中盾牌,接二连三砸向对手。桃根仙右腿不利索,打了个滚躲过,随即双膝跪地,持刀护身只守不攻。
  女侠随手弹出的一颗小石子,直令场中形势此消彼长,方一勇占尽上风,不断发力猛攻。可惜此人修为毕竟不如桃根仙,手中武器与招式也是龟缩之流,一时倒拿不下腿瘸的侏儒,反又被他划伤几刀。
  不过此时此刻,两人早已沦陷幻阵,杀心驱使下哪能感觉到疼痛,拼着受伤也要置对方于死地。如此之下,倒觉得他们真是魔教不假,看那两张扭曲恶毒的脸孔,显然要褪人为魔!
  又斗了一阵,两人出招速度慢了下来,毕竟各自带伤又如此激战,体力消耗甚大。桃根仙闪过龟盾横抹后,便持刀上挑,方一勇虽然躲过,却慢了半拍。侏儒见他露出个破绽来,想也不想便举掌击去,驼子招式去势未消,只得也出掌相迎。
  " 啪!"一声巨响后,方一勇倒飞出圈外,躺在地上生死未卜;桃根仙也委顿坐倒,烂嘴中又吐出几口鲜血。不想几招前还是平手之势,等内力相撞后,两个魔教高层却一昏一伤,倒不知谁胜谁负。
  眼见此景,黄蓉扯了扯尤八,轻声道:" 哥哥不是想英雄救美?现下桃根仙已身受重伤,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兄弟此言当真?" 尤八听完一喜,便想起身过去,可纠结半天,却又重新蹲下,还对女侠道:" 倒不是哥哥胆小,方才听那俩人比斗,想必都比俺厉害,现下还是保护你为好。"" 你这淫……滚!" 见这浑人犯怂,女侠气不打一处来,转过鸾首时,抬脚把他踹进妖霾中!
  心怀淫欲者进入阵内,幻境却大不相同,特别是尤八这等既极为贪色,又胆小如鼠之辈。一经浓雾加身,他顿觉眼前有无数美女娇娘,且个个对自己投怀送抱,直看得垂涎欲滴,痴傻在原地。
  " 嘿嘿,小娘子,且让八爷搂搂,一会便让你快活。" 不知是遵循雄性本能,还是闻到了幽香的体味,这浑人竟又转向,伸手朝女侠抓来。黄蓉见他猥琐的模样,俏脸一红,复又轻抬玉腿,直把尤八踹出数丈开外。
  幸得女侠并未使内力,那浑人也皮糙肉厚,在雾中滚了几滚,左顾右盼的站起身来。怎料他这一滚,正好挨到桃根仙身边,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皆目瞪口呆。
  " 娘的,方才的小娘子呢?怎地变出个妖怪在我身旁!" 吐血侏儒即使在幻境中,也让人心生憎恶,尤八暗忖这矮货为何如此丑陋,也不知是妖是人。烦躁下,他摆腿后扬,使出浑身力道,把桃根仙再次踢飞。
  可怜魔教三妖,平日也算位高权重,现下油尽灯枯,却遭如此屈辱。侏儒还未嚎出一声,便亦如方才,蹴鞠一般直飞云霄,也不知落在何处……
  " 哈哈哈!小美人,且让八爷心疼心疼……"这次尤八离蓝凤凰甚近,却没转身再朝黄蓉逼近,像一只闻着腥味的公猫,晃晃悠悠朝秀丽苗女步去。怎料走到一半,破空之声又起,就见他浑身一僵,缓缓软倒于地。
  " 可是五仙教主蓝凤凰当面?"秀丽苗女本饶有兴致,盯着尤八目不转睛,见他晕倒,不禁娇媚一笑。随即转过头去,看向迷雾中钻出的黄脸汉子,闻听此问,答道:" 正是小女,姐姐也莫再装男人腔调,虽不知你是哪位女侠,但依妹妹看来,能使出如此手段,唯有坐镇襄阳的黄帮主了。"" 妹妹到是爽利,也罢,我便不再遮掩。" 见身份被人拆穿,黄蓉倒不慌张,轻轻一笑把面具摘下,登时显露出倾城玉脸。看着被妖霭撩体的蓝凤凰,她月眉微蹙,奇道:" 妹妹为何在阵中无事?莫非也懂奇门之道?"" 盛赞无虚,黄姐姐真乃人间绝色,与盈盈相比恐也略胜一筹,倒不知与你齐名的小龙女,又该是何模样……" 苗女被眼前的旷世容颜所惊艳,不免自惭形秽,赞叹了几句后,幽幽道:" 倒非小妹懂得五行变换,只因我身中淫蛊,两相抵免下,这才无事……"黄蓉对巫毒一道不甚了解,听中蛊者可免阵法侵袭,倒十分诧异,不过见蓝凤凰欲言又止,便疑惑道:" 妹妹乃五仙教主,专攻此术,怎会被他人下蛊?另外,上次驿站时,我也隐藏于暗处,当时令狐大侠已败敌取胜,又有救你之心,妹妹为何仍甘愿屈从于桃根仙?"" 唉,却是对不住令狐大哥……" 闻听此言,蓝凤凰神色一暗,咬唇犹豫了许久,这才道:" 黄帮主,虽素未谋面,可小妹却对你与郭大侠万分敬佩,姐姐既是闻名天下的女诸葛,想必有法子助我脱困,只是不知姐姐……"" 妹妹且说,若有我能援手之处,定义不容辞!" 未等蓝凤凰说完,黄蓉便抱拳一礼,言语中也信誓旦旦。毕竟同为女子,女侠本就对她心存怜悯,不愿见这般秀美俏丽的佳人,被那龌龊侏儒糟蹋;况且蓝凤凰既为五毒教主,又在苗疆声名显赫,若能让她承情念恩,不管现下苗人反叛之事,还是将来的正邪大战,或多或少都能增添几分胜算。
  " 姐姐!小妹谢过您了!" 蓝衣苗女大喜过望,双膝一弯,竟欲对女侠行跪拜大礼。黄蓉连忙伸手搀住,见她激动的浑身发抖,便扶其到一旁的石头坐下,轻声道:" 妹妹莫急,有甚委屈尽管说来。"蓝凤凰知自己失态,不禁歉然一笑,可得举世闻名的女诸葛许诺相助,如何不胜似千金?此女还是万分喜悦,黯淡许久的俏脸上,终于添了些许色彩。
  " 小妹本不欲让人知晓,就连令狐大哥他……" 蓝凤凰感慨一番,后定了定神,转头看向女侠,缓缓道:" 此事却要从蛊术说起,姐姐先前不是问我为何中蛊么?小妹擅长蛊毒不假,可苗人中最为精通此术的,却是大长老阴鬃盛!"说到这个名字时,蓝凤凰停下不语,更神色复杂,既露崇敬又透怨恨。过了许久,她轻叹一声,吐出一句让女侠万分惊讶的话来,只听道:" 他……是我师傅……"" 师傅原先急公好义,更心怀慈悲,乃天下一等一的豪杰,小妹年幼时,他曾在苗王危难之际,率族人击败黑苗叛军,后又辅佐苗王修水利,兴集市,为黎民奔波,尽受我族景仰!" 起先,蓝凤凰情绪激昂,不想随后便面露凄色,眸中也有水光闪烁,恨声道:" 两年前,东方不败前来苗疆拜访,也不知这妖女使了甚么媚术邪法,从此我师傅就性情大变,变得残忍歹毒,嗜色如命,不光对族人横征暴掠,更派手下抓捕年轻女子,供他淫辱折磨。小妹得到消息,前去劝时,他……他竟给我下蛊,把我……沾污了……"话到此处,秀丽苗女再也忍耐不住,垂下螓首抽泣起来,晶莹的泪珠不断滴落。黄蓉听得心惊,又见蓝凤凰如此伤心,不知该如何出言劝解,只好握住她双手以示安慰。
  五毒教主也算心性坚毅,无声哭了一阵,便抬起头来涩然一笑,只不过那笑中带泪的模样,更显得悲伤无助。她缓过情绪,娓娓而言,把接下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女侠。
  原来阴鬃盛奸淫了蓝凤凰后,念在师徒一场,并未出手杀之,只把她困在身边。过了一两个月,五毒教几位高层不见教主归来,共同赶赴万虫谷寻人,不想也被此人使蛊囚禁,再就是半年以后,逃过各派高手围剿的桃根仙,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领着四个西域美女前来。想是达成了甚么协议,苗人大长老留他住了几日,便把蓝凤凰连同教中兄弟,以及控蛊之法全部交给了那侏儒。
  手中既有控蛊之法,又有五毒教高层作为筹码,桃根仙便逼迫令狐冲的干妹充作性奴,以报复他见死不救,害得几个胞弟身亡之仇。蓝凤凰顾忌教中兄弟性命,只得委屈自己,任由那侏儒肆意淫辱。期间她也曾想反抗,可阴鬃盛蛊术出神入化,根本无法破解,以至于她苦苦捱到今日。
  " 这么说来,却是因两年前,东方不败……" 等可怜的苗女说完,黄蓉沉吟良久,叹声道:" 想必你师傅是中了摄魂术之类的邪法,我也曾遇到这等情况,不过魔教教主内力惊人,只恐难以根除……"" 姐姐切莫顾忌小妹。" 蓝凤凰见女侠满脸为难,知她心中所想,咬了咬牙,决绝道:"自那夜起,我便与他断绝师徒情谊了……"" 妹妹莫急,且让我先会会此人,若真别无他法,再做计较不迟。" 黄蓉自信一笑,随后一指远处昏迷的驼子,问道:" 他前往万毒谷所为何事,妹妹应心中清楚,以你看来,阴鬃盛是否会与魔教结盟,蛊惑苗王叛宋?"" 小妹被囚禁时,曾见他囤积粮秣,私造军械,应当是有此意。" 蓝凤凰当先点点头,而后却又摇摇头,莫名道:" 不过苗王是否举兵反叛,小妹……倒说不准……"" 哦?此言怎讲?" 见她神情怪异,黄蓉心中微奇,连忙开口发问。蓝凤凰也不多想,眨了眨眼,答道:" 苗后性情温良贤淑,小妹与她相熟,其子勾朗更认我为干姐。若苗王行如此不义之事,她两人定会劝阻……"言毕,蓝衣苗女又有些拿捏不定,续道:" 不过许久未见,小妹倒不敢保证,况且曾听闻勾朗也被招入万虫谷,拜我……阴鬃盛为师,所以……"" 嗯……我知晓了……" 待蓝凤凰说完,黄蓉轻声答了句,便微皱月眉,一时间沉默不语。女侠心中暗叫侥幸,亏得让刑杀才在邵州领军待命,不然等苗疆起兵反叛,届时战局必将糜烂。
  随即,想到小龙女所患之症,她又问道:" 妹妹,我还有一事相询,你可知安神蛊?"" 姐姐问此作甚?莫非有人得了癔症不成?" 蓝凤凰惊讶不已,见黄蓉点点头,思忖了一番,这才答道:" 其实说来,安神蛊小妹也会,可下蛊所用之物,却非寻常虫蛇,需以安神草为引。此物世间难寻,只有阴鬃盛懂得如何种植,我曾见他在万毒谷培育些许……"" 唉,既如此,倒真要与阴鬃盛会上一会了……" 刚开始时,黄蓉闻听蓝凤凰懂得安神蛊,不禁喜悦非常,可到后来却摇头苦笑,直叹运气不佳。不过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往万虫谷一趟,女侠便收拢心神,对脸带不解的苗女道:" 妹妹,你我先寻那桃根仙,逼此人讲出控蛊之法,其他事……且等以后再说。"蓝凤凰点头同意,两女便一同起身,携手前行,前往桃根仙飞出的方向。怎料寻了半天,也未如愿,只在周边发现不少血迹,丑陋的侏儒却踪影全无。
  苗女忍辱已久,本以为能摆脱钳制,怎料空欢喜一场,不禁大失所望。黄蓉见她如此,开口劝道:" 妹妹宽心,此阵已被我所改,那贼子又身负重伤,绝对闯不出去,现下天色已晚,咱们休息一夜,待明日姐姐定陪你寻到此人。"蓝凤凰虽然心急,却知女侠所说乃肺腑之言,无奈只得答应,两女便返回先前所待之地。黄蓉戴上人皮面具,与蓝凤凰各拖一人,将尤八与方一勇拖到安全处,而后对那浑人连点两下。
  " 美人……" 昏穴一解,尤八缓缓醒来,眼中仍旧迷茫不已,似是还未从幻境中回过神。黄蓉见他如此,右手一扬,对着那张猥琐的面孔,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 啪!" 五指亲吻脸颊时,声音本就清脆无比,尤其是那浑人脸肥皮厚,更是悦耳动听。不过经此一下,他眼中浑浊散去,坐起身来奇道:" 咦?怎地是兄弟你,那些美人呢?"" 甚么美人,哥哥方才迷在阵里,小弟费劲千辛才把你救回。" 黄蓉看他如呆鹅一般,颇为无奈,随意编了一通应付尤八。蓝凤凰瞧得有趣,不禁唇角微弯,含娇带媚的模样,险些让那浑人馋出口水来。
  见尤八直勾勾盯着蓝凤凰,黄蓉又好气又好笑,直怪自己多事,不如让他再吃些苦头。不过天色已晚,尚有诸多事未梳理清楚,女侠无心在此逗留,便吩咐道:" 哥哥莫看了,赶紧背起方驼子,咱们找个地方夜宿。"" 正是正是,此人还有薪酬未付,倒是不能丢他在这。" 尤八虽刚从幻境脱离,却记得先前驼子与侏儒那场厮杀,闻听此言,连忙起身。不过他有心在蓝凤凰面前显摆,一扯衣领,露出浑身精壮的筋肉,这才把方一勇背起。
  俏丽苗女也想逗弄这浑人,装作惊讶,假意多瞄了两眼,惹得他更是趾高气扬。黄蓉瞧在眼中,微微摇头,收拢好包裹后,去往前面开路。
  行了一阵,几人遇着一处山洞,见里面甚为宽敞,便此间定为露宿之所。黄蓉稍感疲惫,却又强自打起精神,与尤八外出寻些干柴枯枝,也好夜间有光。
  琐事不提,且说两人抱着木柴往回走时,尤八凑近黄蓉身旁,询问道:" 兄弟,那苗女如此美艳,你说她能看上哥哥不?"" 此事小弟如何能知。" 女侠昨夜未眠,如今只觉困意上涌,打了个哈欠后,替这浑人支招道:" 不过我要是哥哥,却不会心急,那苗女虽摆脱了侏儒欺凌,想必仍心有余悸,你这般莽撞,只怕吓着人家姑娘,当要备些礼物,言语再温柔些才是。"闻听此言,尤八止不住点头,边行边盘算起来。而他再不出言相烦,女侠也乐得清闲,暗道:" 尽管招惹,哼,且看你能落得何等下场。
  原来黄蓉知蓝凤凰修为不低,更兼心细精明,见尤八色心不改,有意让五毒教主整治他一番。不过女侠却不知,就因此事,后半夜却险些酿出事端来,那时她便后悔如今这般说了。
  两人回到洞中,便在洞口边缘生起火来,此时已入夜,薪柴燃旺后,整个洞穴火光闪耀。女侠取些干粮肉脯,分与蓝凤凰与尤八,三人就着清水,随意垫饱了肚子。
  饭毕,尤八来到黄蓉身旁,却看着蓝凤凰拍了拍胸膛,高声道:" 昨日兄弟守了一整晚,今夜且好好休息,哥哥来熬更放哨。"女侠原本对这浑人不甚放心,可知自己若再不休息,明日恐怕支撑不住,便交待道:" 那便劳烦哥哥了,幻阵危险,晚间莫要出洞乱跑,不然等小弟睡着了,可无人救你。"尤八自是满口答应,黄蓉虽觉隐隐不安,却因无边困意袭来,脑中已然不能思考。见这浑人信誓旦旦,她便与蓝凤凰分出毯褥,各自寻了干燥处,不一阵两人皆入眠。
  且说那浑人初始倒也老实,坐在洞口专心相守,火弱添柴,口渴饮水。他还不时转头,看着背向自己侧卧的蓝凤凰,心中不断计较该如何表现,才能与这艳媚苗女颠鸾倒凤。
  月明之时,清风阵阵,雾气也淡了些许。尤八无聊间四下张望,见几米外生着不少野蕊嫩卉,登时计上心来,暗道:" 相传苗人定情时,皆送女子花环,不如编出一个明日相赠,嘿嘿,想必到时她便懂八爷的心思了。"这浑人精虫上脑,却忘了黄蓉的吩咐,起身朝洞外而去,怎料未走几步便浑身一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过了片刻,他转过身来,又复许久前的迷茫模样,迈步朝洞内走去,嘴中喃喃道:" 美人,嘿嘿……八爷来也……"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1/31 00:51:49

第七十章 邪阵春潮
  洞中两女却不知情,一个奔波忙碌了许久,一个暂时摆脱淫贼胁迫,此时此刻都睡得香甜。尤其是黄蓉,疲惫的她合上眼后,整个人彻底松弛下来,哪能有所防备。
  所谓醉酒难醒,身疲易梦,黄蓉很快便进入梦乡,而且因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与女侠在梦境相会的不是别人,正是让她又喜又愁的混小子。
  梦境里,云山雾罩,花草放歌,点点阳光洒落,端的暖人心扉。在一处小桥流水,雅亭立溪之所,女侠静坐于亭内,独自品茗赏景。
  忽得,一双熟悉且精健的臂膀把她拦腰抱住,充满了男人的霸道与力量,不禁使得她心荡神摇。女侠轻转鸾首,见荒唐子邪邪一笑,粉脸顿现嫣云,却没舍得挣脱开去。
  周阳探头过来,似是求吻,她不禁羞涩闪躲,却被此子含住耳垂,登时力道散尽,瘫软在青年怀中。荒唐子一边轻嗦缓吸,一边上下其手,在她胸臀处或抚或捏。美妇羞臊难当,却任由爱子轻薄,娇躯逐渐滚烫,情欲也直涌心房。
  似是按捺不住,荒唐子连拽带扯,三两下便除去两人裙袍,欲续弦凤仪轩之事。美妇这才有所挣扎,可半推半就怎挡得住猴急青年,顷刻便被环腰抱起,跨坐于爱子腰间。
  现下这熟悉的体位,让黄蓉羞耻不已,可暗中却生出万般期待,抵抗的力道也聊胜于无。周阳则扶腰捏臀,挺着曾让她欲仙欲死的凶枪,在泥泞不堪的幽缝蹭了一蹭,便抵在已然绽放的花瓣上。
  许是梦中不用压抑情欲,顾忌一切,亦或是同样的场景已出现过多次,女侠见即将失身给爱子,芳心虽慌乱依旧,却无凤仪轩时那般悲伤哀愁。
  " 阳儿……刚开始时……莫要那般粗暴……且温柔些……"美妇羞声求了一句,便闭上星眸,做好迎接巨屌刺入体内准备,以及随后那场虽乱伦禁忌,却酣畅淋漓的灵肉相搏。不想就在这紧要关头,她突觉胸前一疼,登时脱离梦境。等再睁开眼,哪里还有那混小子的踪影,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壁,以及映射其上的跳跃火影。
  从春梦惊醒后,黄蓉脑中混沌一片,可见自己仍在洞穴内,便又打算重新睡去。可迷迷糊糊间,耳边却传来阵阵女子呻吟,好奇之下,她不禁睁开的略显惺忪的美眸。
  略略回过些神,女侠发觉肌肤像是暴漏在外,竟能感受到微风拂来,浑身也无比轻松自在。原来她因乳挺臀丰,扮了男装后便缠上布条遮掩,现下两处似已被人解开,再无勒绷的难受感," 莫非是我入梦后,自己所为……" 因尚未完全清醒,黄蓉不禁如此想,怎料隐隐中,却觉有一物不断抚摸自己。那物粗糙带茧,被它掠过的肌肤不光尽起寒栗,还像烧着了般又燥又热。女侠低头一瞧,险些娇呼出声,正有只黝黑的大手按在胸前,捧着一颗饱满的乳球把玩。
  黄蓉微微一呆,连忙转头看去,却见尤八贴在身后,把自己与蓝凤凰搂在怀里,而且不知何时,她俩已被这色胚剥得衣裙半敞。女侠倒好,虽被扯开腰衿绷带,露出一对颤悠悠的豪乳,其余诸处尚有衣物相遮;而俏丽苗女因小衬短裙,现下已寸缕未着,只剩一对红绿相间的绑腿,孤留在小腿肚上。
  原来尤八为了勾搭蓝凤凰,前去外面采花编环,结果行了不到数米,便又遭阵意侵袭。他陷入幻境不可自拔,进入洞内便想和苗女欢爱,且与之前一样,虽失去了意识,却仅凭雄性的本能,把女扮男装的黄蓉也拉进战局。
  现下这浑人眼中迷茫一片,神情却无比猥琐,更把两女左拥右抱,亵玩得不亦乐乎!先蹂躏一阵女侠肉桃般的双乳,攥出股股乳汁,后又抠挖苗女淋漓的嫩穴,采出阵阵爱液。
  看他的模样,黄蓉便知尤八没听吩咐,想必是闯出洞外,又陷入幻境。同时,心中好奇自己如此遮掩,这浑人是怎生察觉出来的,不禁暗道:" 莫非是因身上的味道?可这几日我也并未好生梳洗……倒是怪了……"女侠自不知人失去意识后,与仅凭直觉的野兽无异,而尤八又乃色中饿鬼,这才以至于此。不过现下非多想之时,她拍掉胸脯上的贼手,滚在一旁,饶有兴致看向蓝凤凰,想瞧瞧五毒教主醒来,会用何等手段整治那浑人。
  怎料她刚看一眼,却又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横呆在地上,都忘了遮挡外泄的春光。
  " 啊……好舒服……"只见蓝凤凰早已醒来,再无先前憔悴黯然,此时满脸媚态,如八爪鱼般缠住了身边的男人。而且在尤八的亵玩下,这苗女不光骚扭蛮腰,浪摆翘臀,更把小手探去,握住他裆中撑起的巨物,连连上下套弄。
  蓝凤凰浪荡的模样,直让黄蓉面红耳赤,她原以为有好戏上演,哪知瞧见这等不堪入目的艳景。不过看苗女眼中毫无清明,女侠也记起她曾言身中淫蛊,心中暗道:" 莫非是蛊毒发作?却该如何缓解……"就在黄蓉发愣之时,蓝凤凰似已欲火焚身,小手松开硬邦邦的阳具,竟然开始替尤八宽衣解带。不多时,那浑人便被脱了个精光,随即饥渴的苗女反向骑在他胸上,拢了拢凌乱的秀发,用小嘴含住青筋暴轧的肉器。
  " 我要……更多……快也帮我……" 蓝凤凰一边吞吐,一边含糊不清恳求,还未等说完,尤八便舔向眼前汁水泛滥的幽缝。当糙舌磨过两片花瓣时,苗女情不自禁的浪吟一声,也把嘴中硬物连根咽下,直直吞进了深喉中。
  猥琐大汉沉沦色欲幻境,俏丽苗女身中奇淫之蛊,此时虽尽皆失了理智,却默契的吃咬着对方的性器。随着两人口交开来,吞咽与舔舐的动静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山洞,使得安静的夜晚略微有些嘈杂。
  女诸葛在一旁看傻了眼,暗忖若如此下去,两人想必定会行交媾之事,不禁有些慌乱。她倒心善,不愿苗女因蛊毒发作,无端失身给那浑人,便喝道:" 妹妹,且凝神守一,莫要被欲望迷心!"这声音虽轻,却因黄蓉暗运内力,等飘入蓝凤凰与尤八耳后,震慑的两人停止了口交。女侠见状急走两步,想把苗女拉开,哪知随后的将生之事,直让她始料未及。
  那一男一女楞了片刻,齐齐转头望向黄蓉,迷茫的神色不减反增,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待看清衣衫不整的女侠,两人皆瞪大了眼睛,犹如猎人寻到新猎物,竟同时起身朝她扑来。
  " 姐姐,快来一起……"" 咦!这也有个美娇娘,且与八爷亲热一番!"相离甚近,又猝不及防,黄蓉直被按倒在地。她刚要出手点晕二人,蓝凤凰便探头过来,吻住她微张的软唇,两条丁香小舌立即搅在一起。霎时间,一股甜中带腥的怪异味道,从女侠嘴中迸发出来,使得她并作剑诀状的柔荑,遥遥僵在半空。
  两女舌吻时,尤八连撕带扯,把黄蓉其余的衣裳剥去,这下三人尽皆赤身裸体。这浑人又捧着女侠两条美腿,重复起方才嗦嘬的动作,时不时还使牙啃咬,欺负起那朵渐渐挺立的花蒂。
  先前黄蓉就因春梦一场,腿间已有爱液流出,现下经尤八如此刺激,凤穴更是泛滥成灾。女侠又羞又恼,立即想挣扎起身,可被两人死死压住,就连微微抬臀都做不到。
  " 妹妹……快……快放开我……" 不得已,她趁着蓝凤凰抬头换息,急忙开口相求。苗女闻听此言,魅笑之时,抬手揭了那张人皮面具,舔着嘴唇道:" 嘻嘻,姐姐何必如此矜持,不若与小妹快活一番。"蓝凤凰笑毕,又堵住黄蓉本欲出声的柔唇,一对小手更如灵蛇般,或轻或重游走在她各个敏感处;尤八也毫不示弱,咬了一阵,便把大嘴贴在嫩屄上,吐尽胸腔之气后猛然一吸,疯狂吞食着幽香的爱液。
  " 嗯……" 经这浑人如此粗野的采撷,凤穴内的快感汹涌而出,女侠虽被苗女堵住了嘴,却从琼鼻中发出一声压抑的呢喃。随着两人不断上下夹攻,她脑中清醒万分,可娇躯越发泛软,更是无力抵抗。
  " 嘿嘿,美人儿,且让八爷先磨上一磨,一会便让你们快活!" 过不多时,尤八似是吃饱,抬头贱笑一声,把坚硬的肉器埋在黄蓉美腿间。
  女侠发觉后羞愤至极,刚想翻身闪躲,却被蓝凤凰抢先一步,扭动蛮腰骑在她身上。苗女随即趴下,与黄蓉脸脸相靠乳乳相贴,丰臀也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浑人的大屌上。
  如此一来,两女便如同夹心的糕点般,把粗壮的阳具当做糖馅,牢牢夹在四片臀瓣间。
  " 妹妹快下来,不然我便翻脸了!" 这淫姿荡势直让黄蓉惊慌失措,可被两人压在身下,丝毫无法挣脱,只得朝蓝凤凰急声呵斥。苗女哪里管她,一边舔着女侠的雪颈,一边痴笑道:" 姐姐莫要多言,好生享受便是。"就在黄蓉与蓝凤凰拌嘴时,却忘了还有人在旁虎视眈眈,而且两女现下的姿势,更让深陷幻境的汉子鬼迷心窍!
  尤八虽神智全无,可并未耳聋眼瞎,面前无边的春景艳色,直让这浑人口水横流。只见下面的尤物冰肌雪腻,除去衣物后,简直如白璧一般生光泛彩;其上的佳人虽泛黄微黑,可瑕不掩瑜,独有几分异于汉女的野性风情。
  最让这浑人受不了的是,眼前两个婀娜娇艳的大美人,此刻正用腻臀夹着自己的肉棒,想来天堂仙境也不过如此。他哪还能忍耐的住,抱牢了四条美腿,而后收腰突胯,挺着硕长的大屌猛蹭而去!
  " 你!一会我便要你好……啊……"" 姐姐,啊……"黄蓉本在张口斥责,可话到一半,便被这记猛挺打断,不由自主与蓝凤凰同时娇吟出声。热气腾腾的屌身刚触碰到花瓣,女侠便被烫得心惊肉跳,随后一路碾压而上,更使得她筋酥骨软。而蛊毒发作的苗女也媚态撩人,连连扭动腰肢,拼命下压双臀,把穿梭在两人体间的硬物越挤越紧。
  粗壮凶狠的肉器只突袭几次,叠在一起的两女便香颤不断,犹如嫩玉撞上软金,直让人血脉偾张!恨不得扑将上去,随便抓住一个,然后按在胯下蹂躏,直到寂寞的幽宫被灌满为止!
  " 嘿嘿,且看八爷的厉害!" 此情此景,更使得尤八越发卖力,胯根如同上了弦般,直把两女磨得呻吟不断。
  随着炽热的肉棍不断抵在肚皮上,黄蓉小腹内像是燃起了团烈火,直烧得整个娇躯越发滚烫,脑中渐渐无法思考。怎料蓝凤凰却火上浇油,竟抬起右臂搭在臀缝间,趁着尤八研磨的空隙,抠挖起两人的菊涡。
  " 啊!!!妹妹……不要……嗯……" 这一下更是惹得女侠娇抖起来,只觉后庭处瘙痒难忍,好似有只小虫在钻进钻出,禁不住抱牢了身上的苗女。
  夜深之时,清风微荡,薪柴虽快燃尽,可火苗依然跳跃不断。在这从未有人居住的山洞内,三具精光的肉虫浑然忘我,死死痴缠在一起,越发紧密的缱绻厮磨。一时间淫笑频响,浪语叠出,还夹杂着某个女子并非情愿,却依然销魂蚀骨的呻吟。
  荒淫的艳事持续了一阵,可能是因尤八使出浑身气力的一次研磨,或是蓝凤凰的手指越发深入菊涡中,黄蓉发出一声不甘的啼鸣后,娇躯剧烈痉挛起来。乳峰上奶汁四溢,嫩屄里春水横流,聪慧的女诸葛竟被这对失了神智的男女,肆意玩弄到泄身之时!
  娇躯酥酥麻麻,芳心幽幽切切,黄蓉不禁闭上星眸,享受起与爱子乱伦后的初次极乐;而蓝凤凰也不知经桃根仙怎样的调教,虽把手指插在自己后庭中,更眼神迷离,呼吸急促,却没像敏感的女侠那样攀上欲峰。
  尤八倒是玩了个痛快,可也按捺不住,毕竟研磨虽舒爽,却无真插真肏那般快活。这浑人抽屌而出,盯着两具凹凸有致的女体,眼中淫光大盛,似考量着先与哪一个交欢为好。
  蓝凤凰尽管容资秀丽,体态矫美,可黄蓉却是人间绝色,只有终南仙子能与之相比。况且她身段绝伦,乳鼓腰细,臀圆屄紧,那种成熟美妇散发的妩媚风情,不知比年轻的苗女胜了几筹。
  尤八失了神智后,雄性本能不光让直觉更准,也驱使他找到了最适合交配的对象,登时把目光落在黄蓉身上。这浑人先抱蓝凤凰到一旁,后把瘫软的女侠翻了个身,摆成双膝跪地的羞耻姿势,怪叫道:" 大美人儿!且看八爷如何让你快活!"黄蓉怎能不知他要行淫,心中一惊,连忙想滚地挣脱,不想身旁蓝凤凰却似帮凶般,双臂一搂固定住她的腰肢。而那浑人早把大屌抵在花瓣上,更死死掐住肉臀,已然弓腰收胯,眼看要使出伏凤十八式中的后羿射日!
  高潮余波尚未退去,娇躯毫无一丝力道,黄蓉眼见失身待即,心中说不出的气苦。女侠直恨一时疏忽,若先前不存侥幸,在醒来时便点晕两人,自己怎会遇此祸事。可尤八如何会给她重头再来的机会,绷紧的胯根猛然一挺,粗壮大屌如同离弦的箭矢,射向春水流淌的紧屄窄穴!
  " 傻木头,想来蓉儿又要……可那小混蛋……定不愿我失身他人!" 就在这紧要关头,往日记忆如同皮影戏般,在女侠识海内连转不止。想到远在襄阳的丈夫,她既愧又怨,可念及爱恨交加的荒唐子时,莫名的思念与不甘直冲心头!
  直到脑中的周阳邪邪一笑,黄蓉也不知哪来的气力,竟挣脱开苗女的禁锢,转身点向尤八的昏穴。与此同时,那浑人的肉器也急速插来,紫红色的龟头破开两片花瓣,狠狠刺入女侠的凤穴中!
  " 滋!"" 啊!嗯……"" 唔……"肉器相连之音当先响起,端的美妙万分,而后女子撩魂荡魄的娇啼,伴随男人低沉的闷哼同时发出。转头看时,黄蓉已彻底摊软,娇躯连连抽搐,似是吃不消这记饱含邪欲的一击;而尤八昏转过去,他那根被名器吞入大半截的淫物,伴随着后跌的动作,不舍的缓缓而出。
  " 哈……好险……啊……" 粗大的龟冠硬如钢铁,拔出时蛮横的挤开褶褶嫩肉,使得黄蓉神魂颠倒,直忘了蛊毒发作的苗女尚在身旁。
  " 姐姐真是扫兴,既如此,且让小妹享受……" 蓝凤凰早已欲火焚身,见男根毅立在眼前,主动跨坐上去,用汁水泛滥的粉屄吞没了尤八的肉器。
  " 啊……好快活……嗯……"随即,苗女便自己行起淫来,双臂撑在尤八腿上,蛮腰扭摆不断,小嘴中更是连声浪叫。而且她也未放过黄蓉,见女侠雪臀高撅,又探下身去,使舌舔舐起满是蜜液的花瓣。
  如此之下,两女一男又复行先前的淫事,旖旎的山洞内春意荡漾,直让人分不清谁在与谁交媾!
  过不多时,一前一后两声亢奋的娇啼响起,两女一个急仰鸾首,一个紧坐男胯,尽皆从阴穴里泄出股股春水。那个昏迷的汉子也腰间急抽,似是已出精喷液,大脸上神情满足,又透着无比的猥琐。
  待三人尽皆泄阴喷阳,这场持续了许久的荒诞淫事,方才告一段落。歇了片刻,黄蓉便恢复气力,当下穿衣系袍,转头怒视着蓝凤凰。而俏丽苗女授精后,似是蛊毒消退,连忙从尤八身上爬起,黯然道:" 姐姐莫怪,小妹也不想如此,只是身中奇淫之蛊,被……被男人轻轻撩拨便会……"听蓝凤凰如此解释,黄蓉连连苦笑,满腔的怨气也缓缓散去,一时间闭口不语。虽被尤八强行插入,却谈不上失身,想到此处,女侠对某个人心道:" 小混蛋,娘亲可没……若是回襄阳发现你……却要让你好看!"待蓝凤凰整理完毕,穿上衣裙后,黄蓉又问几句关于蛊术的不解处,便吩咐她早些休息。两女也不管昏迷的尤八,虽皆无睡心,却各自分开,躺在洞内闭目养神。
  隔天清晨,黄蓉对尤八补了一指,随即陪着蓝凤凰外出,寻找不知迷失在何处的桃根仙。怎料两女寻了几个时辰,直到日上三竿,也未发现那侏儒的踪迹。
  蓝凤凰大失所望,禁不住悲泣连连,女侠好言相劝许久,这才让可怜苗女抚平了情绪。等两女返回洞内,见尤八在昏迷中竟还睡得香甜,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便拿他泄愤。所幸昨夜之事情有可原,一人扇了几个耳光后,她俩就停手,倒让这浑人小命得存。
  因有燃眉之急,又见时候不早,黄蓉不愿在谷中继续耽搁,这才解开了尤八的穴道。这浑人醒来后,丝毫不知自己脸颊红肿,更不记昨夜享受了何等艳福,只当守夜时又睡了过去,竟还朝两女连声致歉。
  蓝凤凰哪会理睬,黄蓉见状,便让他当苦力,负责背着方一勇赶路。这浑人不识好歹,以为又有表现的机会,当下满口答应,跟随两女向西行去。
  临走时,黄蓉恨这邪阵歹毒,便寻了个借口只身破阵,到了中央阵眼,见压阵之物乃一颗碧绿玉石。女侠不知此物有何等功效,可雁过拔毛,把异石藏进包裹内,想回襄阳细细研究。
  当下黄蓉在前领路,不到一个时辰,几人便从谷中而脱,闯入南疆苗地。山径坎坷,行路颇为不易,过了日落时分,这才碰见一处苗寨。
  女侠见天色已晚,就想在此歇脚,怎料守寨苗兵见是汉人,却不开寨门放他们入内。蓝凤凰交涉了几句,又取出个银质小牌,苗兵看了立刻恭敬无比,忙把几人让进寨中。
  苗疆不比汉地,并无客栈旅舍,几人随意找个普通苗家,予主人些银钱,在吊脚楼的二层安歇下来。那男主人倒是好客,忙里忙外备了一桌腊肉野味,还让自家姿娘烧了热水,供疲惫的客人解乏。
  几人毕竟饿了一整日,早已肚中空空,虽是寻常的苗家饭菜,却也吃得津津有味。直到最后,尤八馋虫发作,竟欲向男主人讨酒吃,却被蓝凤凰瞪了一眼,只得呐呐作罢。
  饭毕,女侠编了个谎,骗那浑人回房照看驼子,自与蓝凤凰去梳洗沐浴。怎料两女还未脱下衣裳,就又生变故,却是尤八在外面扯着嗓子叫道:" 兄弟,快来,快来,方先生醒了!"闻听此言,黄蓉与蓝凤凰对视一眼,复又带上人皮面具,吩咐道:" 妹妹去缠住那浑人,我且与魔教堂主好生聊聊。"" 姐姐如此绝色,被这物什遮掩,当真可惜……" 苗女似极为艳羡那张倾城俏脸,不禁幽幽轻叹,可见女侠拧眉相视,又笑道:" 姐姐莫要多想,小妹说笑而已,且请宽心,我知该如何行事。" 听她这般说,黄蓉哪里会信,可现下也心计较,微微摇头不语。
  两女整理好裙袍,连诀而出,尚未至楼下,就见尤八在二层探头探脑。他发现黄蓉与蓝凤凰并肩而回,不禁心生疑惑,高声道:" 咦,兄弟怎与蓝姑娘在一起,方才她不是说要沐浴,莫非你俩……?"" 尤大哥莫要乱讲,却羞死人了,奴家与这位兄弟去相谢主人,并无你想得那般……" 蓝凤凰闻言嗔怪连连,后朝尤八娇媚一笑,满带敬服道:" 尤大哥,听闻你闯荡江湖多年,声名卓著,趁着今夜无事,与我讲讲如何?"秀丽苗女本就婀娜多姿,现下又露出风骚之态,直把尤八迷得神魂颠倒,脑中疑惑也仍在一旁。听那音柔调婉的呼唤,这浑人恨不得跳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 蹬蹬瞪 " 跑下了楼梯。
  黄蓉知蓝凤凰懂得分寸,不会再如昨夜那般,再不管两人如何,急急上了二层。她进入房间,见床上的方一勇斜靠于墙,面色惨白,紧盯着自己。先前女侠见此人重伤,怕未探得情报这驼子就身死,便偷偷喂了他一颗无常丹,现下看魔教堂主这般模样,想来应已性命无忧。
  " 黄兄弟,这是何处?" 方一勇见黄蓉进来,先试探着发问,随后又似想起了甚么,自嘲一笑道:" 既能带方某逃出幻阵,想来兄弟定非常人,这黄九两字,怕不是阁下真名……"女侠听后却不接话,魔教堂主见状,沉默了一阵,叹气道:" 方某现下身受重伤,便直截了当,敢问阁下混进我队中,究竟意欲何为?"" 方堂主倒是明白人,也省了在下的功夫。" 黄蓉眼珠一转,挑明了来意,却未说出自己真实身份,只听她朗声道:" 实不相瞒,我乃丐帮八袋长老,奉黄帮主之命,前来追查魔教勾结苗人之事。"" 原来是丐帮好汉,恕方某有眼不识泰山。" 方一勇也供了供手,半信半疑道:" 不过丐帮诸位长老,我皆有印象,却从未听闻过贵帮中,还有阁下这般心思缜密的人物。"" 彼此彼此,在下原先也不知魔教除四堂外,还另有一暗堂。" 女侠轻轻一笑,随即来到床前,朝驼子道:" 方堂主,我便直接问了,东方不败此次派你前往万虫谷,除了游说阴鬃盛外,还图谋何事?"闻听此言,方一勇踌躇不语,女侠见状,取出颗药丸放在手上,又道:" 此丹为九华玉露丸,想必方堂主也曾听过。若是你说,我便奉上疗伤圣药,若是你不愿说,嘿嘿,在下不才,自有其他办法探知,至于你么,且去荒郊野岭与虎豹为食吧。"这驼子既能坐到堂主之位,自然不是个笨人,唯独胆小无比,不然陷入邪阵屠戮幻境时,也不会对桃根仙百般忍让。况且他也心中清楚,自己搞砸了教主所命之事,想来即便能返回教中,恐怕也小命难保。
  玄武堂堂主盘算一番,随后略带希冀,对女侠欲言又止道:" 若是我告知阁下,可否保我性命,我怕……" 黄蓉怎会不知他是何意,便轻点鸾首,方一勇喜于形色,随即对女侠全盘托出。
  原来阴鬃盛虽有与魔教勾结之意,却因形势尚未明朗,苗王苗后也不愿反叛宋廷,只得按兵不动。方一勇此行,一是催此人举事,更带来东方不败的许诺,若苗人大长老即刻起兵,等事成后苗地独立为国,他为国主。
  二来,自圣手一怪方林死后,魔教便没了配毒使药的高手,这次驼子还受影二所托,顺带去万毒谷购些奇蛊异虫,不过他却不知要用到何处。
  " ……方某既已道明,便等同于叛教。" 方一勇重伤未愈,又说了一大段话,不禁咳嗽几声,满脸苦涩道:" 不知阁下要如何处置我?"虽不耻这驼子罔顾手下性命,可一路上也未见此人作恶,黄蓉有心饶他一命,思量一阵,这才道:" 方先生可愿去襄阳丐帮分舵做客?待退了鞑子,败了魔教,再还你自由。""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闻听能去襄阳避祸,方一勇喜不自胜,怎料黄蓉又说了一句,却让这驼子面露惊惧,只听她道:" 不过现下,还需你随我往万虫谷一趟。"" 放心,有我在,当保你性命无忧。" 女侠又补了句话,便把九华玉露丸抛向驼子,随后气定神闲,在一旁等他答复。方一勇虽不情愿,可把柄与生机皆被人捏在手中,只得接过丹药,颓然点点头。
  黄蓉见他同意,不禁心中一喜,进而坐在床边,交待方一勇该如何行事,随后让这驼子卧床休息。她出了房门,轻迈莲足缓缓而去,一边走,一边在脑中谋划筹算。
  既要平息苗疆风波,又需替小龙女求得安神蛊,倒是让女诸葛觉得棘手万分,一时想不出两全其美之策。
  到了一楼,黄蓉刚想去寻蓝凤凰,却被楼梯边蹲着的汉子吓了一跳。她定睛看去,见尤八鼻青嘴肿,满脸哭丧,不知被谁狠狠揍了一顿。
  " 兄弟,不,不,不得了,咱哥俩赶快离去。" 这浑人似受惊吓,见到女侠下楼,急忙站起身来,嘴中磕磕巴巴,上前便欲拉住她的玉臂。黄蓉悄退一步,躲开抓过来的大手,好奇道:" 哥哥这是怎么了?"尤八激动万分,哪能发觉黄蓉展露的精堪身法,双臂张牙舞爪,嘴上心有余悸道:" 那,那苗女似是妖怪,哥哥一挨到她便跌倒,直摔了个七荤八素。咱俩赶紧跑路,若是被此女逮到,说不得会吸光你我阳气,到时可大大不妙。"女侠不知发生了何事,可看这浑人的模样,想来是求欢不成,反被俏丽苗女整治了一番。她原本暗自发笑,可一想到难解的危局,便无心与尤八纠缠,无奈劝道:" 哥哥莫慌,想来是黑灯瞎火,被石头绊倒了而已。"尤八闻言一急,刚要再开口聒噪,却见方才戏耍他的苗女如似鬼魅,从一旁的黑暗中现身,登时吓得屁滚尿流,跑到二楼躲进房间内。
  " 嘻嘻,这汉子倒也有趣……" 蓝凤凰来到女侠身旁,看了眼楼上刚熄灭灯烛的窗户,而后问道:" 姐姐,方才谈得如何?"黄蓉微皱月眉,把方一勇所说言语重复一遍,蓝凤凰沉默片刻,随即想到甚么,轻声道:" 姐姐,再过几日便是我族祭神大典,往常一向由阴鬃盛主持,苗王苗后到时皆会前往万虫谷,你说他……会不会趁机……?"" 祭神大典?" 女侠何等聪慧,仅凭片言只语一点就破,转头埋怨道:" 如此大事,妹妹何不早说?"" 姐姐莫怪,摆脱那恶心侏儒后,小妹着实有些欢喜……" 蓝凤凰涩然一笑,又勾起了悲惨的回忆,不禁把头枕在黄蓉肩上,歉声道:" 姐姐,现下该如何是好?但请吩咐,小妹全听你的。"" ……不妨事,大典具体何日举行?" 女侠也知自己有些心急,便没躲开苗女的倚靠,后柔声相询。怎料蓝凤凰得寸进尺,竟把双臂环在她腰间,吐气如兰道:" 桂月初五,也就是四天以后,姐姐……"" 既如此,且早些歇息,等明日一早便前往万虫谷,到了那再做计较。" 黄蓉扭身一躲,不着痕迹的摆脱了苗女,吩咐了声便去休息。蓝凤凰见状,莫名一笑,跟在女侠身后亦步亦随。
  " 姐姐,那浑人就在隔壁,若是晚间他图谋不轨,小妹只怕……不如姐姐与我同睡可好?" 等两女上得二楼,到各自门边,黄蓉欲进屋时,却听蓝凤凰出言相邀。
  转头看去,秀丽苗女含娇带怯,似是真在惧怕,不过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中,却又透着丝丝妖魅浪荡。女侠怎会不知她是何意,面具下的俏脸一红,沉声拒绝道 " 妹妹自重,明日还有要事,我先睡了……"怎料蓝凤凰眨了眨眼,说出句让黄蓉大惊失色的话来,只听她娇笑道:" 小妹也不强人所难,不过姐姐……可愿与那唤作阳儿的人同睡?"" 你!" 许是怕母子乱伦之事暴漏,或是心中的秘密被人拆穿,一向冷静的女诸葛慌乱过后,不禁恼羞成怒,星眸盯着苗女时,也带了几分冷意。
  " 姐姐莫急,小妹一无所知,在昨夜休息时,无意听到姐姐的梦语。" 蓝凤凰毫不畏惧,从容一笑,转身进入屋内。
  片刻后,又从门里飘来几句话,只听她道:" 不过阳儿这两字,想来不是郭大侠的……嘻嘻,小妹并无与姐姐作对之意,只是心中好奇,究竟是何等英雄豪杰,能让闻名天下的女诸葛魂思梦绕……"先前蓝凤凰的言语,使得黄蓉冷汗直冒,后面一席话,又让她一时懵然。楞了许久,美妇微转鸾首,望向北方,星眸中透着丝丝牵挂,芳心暗道:" 甚么英雄豪杰,不过是个混小子罢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1/31 00:52:00

第七十一章 痋术怪虫
  卯时悄至,月儿虽未西沉,却藏于云间,疲惫的遮裹住了身形。放眼看去,千里大山中霭霾缭绕,不知是晨雾挥生,还是瘴气四起。
  尚未鸡鸣报晓,天幕仍旧昏暗,想来再勤快的苗人猎户,也还在自家吊楼内酣睡。不过此时此刻,山间某条曲径中,却有四人正在疾行,落步的方向直指西南。
  当先领路的是个蓝衣苗女,俏脸含愁,也不知忧心何事,她身侧一步外,尖腮的黄脸汉子毫无表情,晶亮的眸中却透着急色。两人身后,猥琐的傻大个睡眼惺忪,似是尚未清醒,搀着有些踉跄的驼子亦步亦随。
  三汉一苗且男多女少,此时还敢在苗疆深山赶路,倒让人心生诧异,细细想来,也只应是女诸葛一行了。
  昨夜听闻苗疆盛会在即,黄蓉恐阴鬃盛趁机发难,扣押苗王起兵叛宋,只休息了几个时辰,就招呼众人上路。蓝凤凰也心忧此事,自不用人相唤,一早便起,还备些了清水与女侠一同梳洗。
  方一勇虽身受重伤,可九华玉露丸端的神奇,一夜过后,他除暂不能用内力外,基本已与常人无异。这驼子昨夜叛出魔教,原本不想再趟浑水,但去襄阳避难尚需女侠安排,倒不敢不从。而尤八昨晚经蓝凤凰一番整治,躲在被褥里担惊受怕了半宿,被叫醒时正睡得香甜,自是不愿起床赶路,可见雇主都无怨言,只得嘟嘟囔囔跟随在后。
  不过这浑人虽憨,脑子却不愚笨,见方一勇对自家兄弟毕恭毕敬,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出发时,他本想凑到黄蓉身边问个仔细,却被那妖魅般的苗女一瞪,哪敢再上前多话。
  几人急急而行,一晃就是半日,转过一座山岗,停在片密林前休整。黄蓉取出些干粮,先与尤八及方一勇分了,后来到苗女身边,悄然道:" 妹妹,按这速度,多久可到万虫谷?"" 原先两日便可,不过现下……小妹倒说不准了……" 瞄了眼气喘吁吁的驼子,蓝凤凰语气不定,随即又好奇道:" 姐姐既能捏制人皮面具,还带上姓方的作甚?不如假扮他前去,也好省些时间。"" 唉,以妹妹原先所言,想必苗疆内满布阴鬃盛的眼线,若把这驼子留在寨中养伤,只恐走漏了风声;二来此人尚存犹豫,挟持在身边,既可消除隐患,又能坚定其叛教之心。" 闻听此言,黄蓉摇头苦笑,耐心与蓝凤凰解释起来。
  女侠何尝不欲如此,就连尤八她都觉得是个累赘,早想摆脱那浑人,到时自己轻身入谷,擒下苗人大长老,岂不是功德圆满?只是现下局势危急,既关乎襄阳战事,更影响将来的正邪交锋,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她不得不谨慎小心。况且通过蓝凤凰告知,黄蓉虽对阴鬃盛有所了解,可苗女许久未见她那禽兽师傅,更不知万虫谷如今的情形。因此,女诸葛只能扮作魔教堂主的随从,等见了面后再暗中行事,以求出其不意。
  " 姐姐莫怪,是小妹心急了……" 听黄蓉说完,秀丽苗女微一琢磨,便懂其中利害,连忙轻声致歉。女侠摆摆手示意无妨,也和水吃了些干粮,又休息片刻,随即招呼三人上路。不想刚转过密林,忽有阵西风刮过,裹着一阵腐臭无比的味道扑面而来,险些让几人吐出刚吃的水食。
  黄蓉几个连忙屏息捂鼻,朝臭味传来处望去,原来林前凸出的岩石上挂着具尸首,怨眼圆睁,舌苔突口,赤身裸体却独留绑腿,想来是个苗族女子。四人定睛一看,只见女尸脖颈有绳索相勒,浑身伤痕累累,经烈日一晒,早已迸裂滴脓,小腹处更鼓胀无比,肚皮不知被何物破了个大洞,隐隐还有东西冒出头来。
  黄蓉与方驼子闯荡江湖已久,对生老病死早已见怪不怪,只因女尸有些蹊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蓝凤凰则有些反常,刚刚看去,便似是记起何事,神色越发的严峻……
  " 入他娘!这是鬼是人!" 尤八哪里见过这等恶心的尸首,直吓得瘫坐于地,尤其那女尸随风左摇右荡,更是让他心惊肉跳!这浑人哆哆嗦嗦,想顺回路逃去,可因身旁同伴皆镇定自若,这才勉强压下惊惧。不过他看清后,又觉得失了脸面,捡起块石边砸边骂道:" 娘的,这吊死鬼却是晦气,竟把老子吓了一跳!"" 且慢!"" 不可!你这色……"其余三人皆聚精会神,正观察着那怪异女尸,哪能料及尤八气急败坏下,竟敢亵渎亡者。黄蓉察觉到后,连忙开口阻止,蓝凤凰更是骤然色变,立即娇喝出声。可惜为时已晚,那浑人已把石头掷出,而且不偏不倚,正砸中女尸小腹上的伤洞!
  不想一砸之下,西风突然随之而停,林中再没了枝桠碰撞的沙沙声,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不知为何,黄蓉隐隐感觉不祥,刚想出言责备,就见蓝凤凰飞身上前,甩了尤八一记耳刮子,怒道:" 你这色胚,专能惹事,知不知这是……!"就在此时,山岩上忽然传出" 吱吱咯咯" 的怪声,那动静如万虫同时撕鸣,惊飞了不少林中的鸟禽!几人转头看去,尽皆吓了一跳,只见死去多时的女尸竟开始剧烈抽搐,那诡异扭摆的模样,像是僵煞嗅到生者气味,想要扑将下来索命一般!
  " 俺的亲娘……呃……"眼见这恐怖至极的景象,尤八哪有方才的胆气,这贪色浑人白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就连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方一勇,也被吓连退十数步,颤声道:" 黄长老,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莫急,且看个明白。" 黄蓉心灵神慧,自不信鬼神之说,况且此时朗朗白日,怎会有厉鬼复生。她止住想要逃走的驼子,脚下一勾,把昏倒的浑人抛在身后,轻声问苗女道:" 妹妹,可知这女尸为何如此?"蓝凤凰也有惧色,倒没惊慌失措,闻言点了点头,答道:" 此事一言难尽,容小妹稍后再作解释,且先……铲除妖物……"听她说完,黄蓉心有不解,却不再追问,转头紧盯着女尸。方一勇虽没再逃,却也不敢上前,只把尤八拖到一旁,从林边捡起个木杆防身。就在几人戒备之时,痉挛的尸首突然一顿,随后从小腹中钻出三只怪虫,个个有拳头大小,扑腾腾摔在山径上!
  那怪虫既像蜂又似虿,浑身包满甲壳,满布红黑相间的花纹,还如螳螂那般,长着一对挂满锯刺的前肢!最让人胆寒的是,这虫的大颚分作六瓣,中间还有个锥状口器,想是用来注毒摄食!
  也不知是摔得懵了,还是有何惧怕,三只嗜血怪虫竟不敢扑袭,只用木讷的复眼死死盯着几人,张起两对蛸翅猛抖,不断发出" 吱吱咯咯" 的撕鸣,如同示威一般。
  " 还好,尚未成型……" 看清了怪虫的模样,蓝凤凰长出口气,转头对黄蓉道:" 此妖虫怀有剧毒,莫要被它近身,可用暗器毙之。" 女侠自不用人吩咐,当即在腰间一摸,这回取得并非石子,而是一把金针,随即试探着朝最近的妖虫射了一根。
  只听" 叮" 的一声,金针虽然命中,却因其怪虫的甲壳坚硬光滑,竟被弹了开来。而且此举似把三只妖物激怒,振翅之后,张着恐怖的口器,朝几人猛然袭去,那速度简直迅雷不及掩耳!
  也不知是飞是窜,怪虫在电光火石间,夹着一股腥甜的异风,已然扑到十步内。说来也怪,先前是黄蓉出手射针,可三只妖物却隐隐避开女侠,只朝苗女和驼子,以及吓昏的浑汉扑去,不过现下如此情形,众人倒皆未察觉。
  " 射它们眼睛!" 蓝凤凰手无寸铁,见状不由得心悸,急忙开口提示。黄蓉却不答话,傲然一笑后暗运内力,把手中暗器抛向半空,使出久未用过的满天花雨掷金针!
  针头本就锋利无比,再有了内力加持,射向怪虫的甲壳时,简直如破纸穿棉那般轻松!只见半空中寒芒闪烁,如同金雨般耀眼夺目,等雨滴落地时,传来一阵" 噗噗噗" 的入肉声!再转头看去,三只怪虫皆成了马蜂窝,直被钉在地上,毫无一丝生机!
  " 黄长老手段高明!小人佩服!" 方驼子看那怪虫可怖,原以为要龟命呜呼,可见女侠使出如此绝技,心中震撼的同时,也对万虫谷之行,以及去襄阳避难多了些把握。当下他把木杆撇在一旁,快走几步,又抱拳深鞠,口中奉承不断。
  " 那驼子,先别溜须拍马,速去把怪虫及女尸焚烧了。" 三只妖物虽死,蓝凤凰却毫无松懈,打断方一勇的话后,又对黄蓉轻声道:" 姐姐,把女尸也射下来,不然剧毒发酵,我怕……"女侠随手一扬,等金光闪耀后,挂在山岩的尸首便掉落于地,随即,她朝瞧自己眼色的驼子点点头。方一勇仍有些惧怕,可见怪虫都死得透了,无奈掏出怀中火折子,不情不愿的去了。
  等他一走,黄蓉也不管吓昏过去的尤八,转过鸾首,问向蓝凤凰道:" 妹妹,现下在无他耳,且与我说说,似这等怪物,可是蛊毒所化?"" 这并非蛊毒,乃是黑苗所使的痋术……" 秀丽苗女目不转睛,看着方一勇引燃虫尸,过一阵才幽幽回答。黄蓉对痋术也有所耳闻,但只知是害人的邪法,听后不免一奇,又问道:" 何为痋术?妹妹,方才你那般紧张,却是为何?"" 唉,姐姐不知,在上古百黎时,蛊痋之法就有流传,而且两术本为一道,不分彼此。" 五毒教主沉默片刻,对女侠一五一十的解释起来,只听她道:" 不过蛊术尚分善恶,恶蛊虽毒,但不会立刻取人性命,获得解药便能根除,而善蛊更含疗伤治病之效;可痋术只为杀生作孽,且毫无破解之法,中者无不丧命!
  说到此,蓝凤凰指向那具女尸,续言道:" 便如姐姐所看一般,欲行此术,先要在人体注入痋卵,待幼虫破蛹便以人血肉为食,而且这等妖物长为成虫,还会钻出寄体腔腹,随即散播瘟疫,祸害百里!"" 三百余年前,唐亡之后天下纷乱,不少军阀在混战之际,也曾遣人来南疆寻找会痋术者,用以驾驭手下,暗杀仇敌。当时几位大巫不愿卷入战事,有鉴于此,便倡导我族练蛊弃痋,可一小部分人或因野心或因传统,自是心中不愿,就变成了黑苗的起源。"蓝凤凰娓娓道完,随即柳眉相拧,满是不解道:" 不过十多年前那一战,我师……阴鬃盛以彻底消灭黑苗,怎地如今苗疆内,还会出现此等邪术……"倾听之后,黄蓉默然不语,斟酌一阵才道:" 妹妹,若往万虫谷去,是否必经此路?"" 并无他路,除非是从滇黔向北,不然前往万虫谷,定会经过此处。" 蓝凤凰虽然不解,仍旧出言相答,随后又好奇道:" 姐姐问此事作甚,难不成想绕道而行?如若换路,恐要耽搁不少时间。"" 这几日已过了辰州,我记得苗王治所便在此处?" 黄蓉却不答话,思量了片刻,反而又问一句。见苗女点头称是,她脸色先是一变,后又恢复如常,沉声道:" 想必十余年前,阴鬃盛并未赶尽杀绝……这等邪术再度出现,应是此人所为,且非因为咱们,只怕是针对苗王苗后……"" 姐姐,这该如何是好?若是让他阴谋得逞,苗疆必然大乱,介时……" 蓝凤凰闻言一惊,登时手足无措,上前抓着女侠的袖口,急切出言相询," 莫急,既然这邪术让咱们撞见,想来苗王尚未至此。" 黄蓉当先安慰了一句,又看了眼烧成火球般的女尸,吩咐道:"咱们在前开路,晚时,寻个落脚处等候,待见了苗王苗后,妹妹去相劝他二人,暂且莫要去万虫谷就是。"等商议完毕,黄蓉召了召手,把方一勇唤回,蓝凤凰也去叫醒尤八。怎料那浑人似是真吓得够呛,如同死猪一般,苗女左推右摇下,丝毫没有动静。女侠见状,移步来到一旁,手持金针,朝他人中狠狠一扎。
  " 啊!疼疼疼疼!何方妖孽叮了八爷一下?" 吃痛之下,尤八登时醒转过来,见三人皆围在身前,不禁茫然道:" 咦!莫非大伙都到了阴曹地府?不对不对,地府中怎会有蚊蝇叮俺。"" 呸,你这色胚离死还早,赶紧起来上路!" 方才听黄蓉分析完,蓝凤凰心情复佳,便俏瞪美眸,抬腿轻踢了他一下。经过昨夜一番整治,尤八甚怕这苗女,可见她此时含娇带媚,又险些淌出涎水,连忙附和道:" 蓝姑娘所言极是,咱们赶路要紧,赶路要紧。"蓝凤凰却不睬尤八,轻哼一声直往前行;方一勇心觉这傻汉子好笑,可昨夜女侠交待过他,所以也未多话,便随着苗女而去。黄蓉把落地的金针用白绸抹净,随后收入怀中,迈足欲走时,听那浑人好奇道:" 兄弟,发生了何事?那吊死鬼呢?"" 哥哥方才眼花了,只是具普通女尸,哪有甚么吊死鬼,且速速起来,莫要耽搁时辰。" 黄蓉一指仍在燃烧的火球,随意应付了句,便转身而去。尤八见状,急忙起身跟上,边走边道:" 想来是兄弟又救了俺一次,唉,哥哥也不知该怎生报答你。"" 无妨,不过哥哥且谨慎些,苗疆不比汉地,瘴气毒虫甚多,切莫遇草而入,见泉就饮。" 听这浑人如此说,女侠虽心中烦闷,却又哭笑不得,无奈好言劝了他两句。
  有惊无险后,一行人重新上路,翻山越岭,穿林跨溪自不在话下,也再未遇到那诡尸邪术。
  不过尤八又出了差错,想盛夏之际日头火辣辣的热,这浑人又爱牛饮,所带的水囊已然干瘪。他初始不当回事,想着后面补些便是,怎料似是霉运当头,一连行到日落前,沿途竟没撞见一处山寨或村落。
  等穿过一座峡谷,尤八已然舌根泛苦,嘴唇发干,眼睛也渐渐无神。这浑人倒是硬气,强忍着没问同伴讨水,毕竟走了许久,想来其余人的存水怕也所剩不多。可他发觉又要爬山,不禁连连叫苦,当下扭头乱扫,想看看山脚下有无溪涧,好解自己口渴之疾。
  瞄到右侧时,尤八眼中一亮,原来一处矮丛后,隐约露出股清泉。口干舌燥下,这浑人早把女侠交待的言语忘光,当即偷摸朝泉水走去,想先喝个痛快,再把水囊灌满。
  尤八一直落在最后,所以三人皆未察觉异状,不过走了片刻,黄蓉发觉脚步声不对,连忙转头看去。见那浑人没有跟上,直往右边去,她略显烦心道:" 哥哥作甚?那边可没路。"黄蓉话音刚落,蓝凤凰与方一勇也停步,转头相视。尤八见同伴都盯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急中生智道:" 无事无事,有些尿急,我去放个水就来。"女侠听完暗啐一口,与蓝凤凰齐齐转过脸去,方驼子也连连摇头,不过此乃人之常情,三人也不好开口相责,只得在原地等候。
  怎料过了片刻,忽听矮丛中传来一声大叫,而后又是阵微弱的呻吟,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黄蓉本想去查看一番,却怕撞见尤八放尿的场景,便对驼子道:" 方先生,劳烦你一趟,看他到底在作甚。"方一勇自是唯命是从,当下跑了过去,不一阵,只听他喊道:" 坏了,尤兄弟似是饮了毒泉。"两女脸色一僵,心中皆感无奈,暗骂这浑人忒会惹祸,随即也下了山阶。钻入矮丛中,见尤八倒在一口泉水边,虽还睁着眼睛,却已面如金纸。
  " 兄弟……不怪哥哥……实在是……太渴了……" 见兄弟与苗女到来,那浑人勉强提着一口气,龇牙咧嘴道:" 肚子疼得厉害……想来是肠子被毒穿了,兄弟,哥哥怕是不行了……回头方先生的赏钱……你便替哥哥领了……还有蓝姑娘,你也替我多多照顾……"黄蓉原本心烦意乱,听这浑人胡言乱语,一时又好气又好笑,绷着脸不搭腔接话;蓝凤凰看了眼泉水,美眸溜溜一转,无奈道:" 放心,这并非毒泉,要不了你的命,不过嘛,倒要恭喜尤大哥,也不知你能生个大胖小子,还是如你一般的闺女。"苗女言语荒唐,女侠与方驼子一时懵然,皆转头看向她。就连那疼痛难忍的浑人,也回过三分精神,勉强问道:" 甚么生娃生女?八爷我可是男人,哪有那种能耐。"" 此泉名为求子泉,无论男女雄雌,一旦饮下便即怀胎,等三日一过,就会分娩,哼!到时可有你好看!" 苗女神情认真,大声解释一番,随后别过脸去,再不说话。
  " 啊!哎呦……好疼……蓝姑娘,可有法子不让俺生娃娃?你行行好……若能治好小人,俺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尤八得知自己不会身亡,先高兴了一阵,可听她说到后面,又哭丧着脸连声哀求。
  看蓝凤凰煞有介事,黄蓉心中只觉古怪,就使了个眼色,等她随自己来到一旁后,发问道:" 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姐姐,我骗他的,就是寻常毒泉,几日后毒性便消。" 原来这泉水的确有毒,不过毒性不烈,只会让人畜肚中绞痛,苗疆内妇孺皆知。蓝凤凰恨尤八一路惹是生非,着脑之下,诓骗这浑人取乐。
  待她解释完,女侠却微蹙月眉,心中越发烦闷。想方一勇重伤初愈,本就拖累行进之速,现下尤八又身中泉毒,更是耽搁时间,可若把他抛在荒山野岭,倒也于心不忍,毕竟此人并非大奸大恶,只是好色成性而已。念及此,女侠不禁左右为难,既骂那浑人没事找事,又怪自己没看管好他。
  " 姐姐且宽心,等见了苗王苗后,我央人将这色胚送出苗疆,没了他也可少些麻烦。" 蓝凤凰见状,知女侠所愁何事,便出言相劝。黄蓉听后心中一轻,点头道:" 若能如此,自是最好不过。"" 时候不早,山中想来已起瘴气,此处也是通往万虫谷的必经之路,姐姐,咱们便在山脚歇上一夜。" 蓝凤凰看了看天色,又提议在此休息,黄蓉自无不允,随即一同返回泉水边。
  " 兄弟……蓝姑娘……可曾想到法子?" 见两女回转,尤八以为有了对策,高兴下也望了疼痛。这浑人倒信以为真,唯恐自己生出个娃儿来,届时若传扬出去,他怎还有脸在江湖上立足。
  蓝凤凰哪会理睬,待了片刻便外出,去找可供众人饮用的水源;黄蓉倒安慰了两句,却没告知真相,嘱咐方一勇拣拾木柴,也去附近转悠,想猎几只山鸡充作晚餐。如此下,独剩尤八摊在泉边,这浑人当真是欲哭无泪,可肚中绞痛动弹不得,只能等待同伴归来。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黄昏谢幕,夜色幽来,月儿现于东山之巅,且越发的圆润。篝火早已点燃,现下更满地鸡骨,看此情此情,便知女侠的手艺名不虚传。
  两女与驼子饱餐一顿,喂了尤八些清水,又寻了不少干草,各自找地方闭目养神。整夜无事,只闻得虫鸣兽啼,除了真以为自己要生娃的傻汉子外,其余三人倒是睡得香甜。
  隔天一早,女诸葛睁开星眸,因又在梦中与某人相会,面具下的俏脸嫣红欲滴。缓平情绪,她转头看去,见蓝凤凰早已醒来,正微微发呆;方一勇尚睡得深沉,似乎伤势已快痊愈;而那浑人仍旧摊在泉边哼唧,想是疼得整夜未眠。
  既已打定主意,今日就不急着赶路,黄蓉唤上蓝凤凰,寻一处溪水梳洗。待梳洗毕,两女返回,又各自用些清水干粮,等待苗王苗后到来。
  捱到几近中午,忽听远处笛箫作响,几人转头望去,见一只五七百人的队伍缓缓而来。外围一圈执锐持牌的兵丁,内里数个乐将敲锣打鼓,奏芦鸣笙,中间还有十六个矮壮苗汉,抬着两顶竹轿,三步一悠,五步一晃。
  黄蓉定睛看去,见那两顶竹轿当中先男后女,坐着两人,想来应是苗王苗后无疑;男的是个肤黑微胖,相貌粗豪的汉子,女子倒是气质恬静,颇有几分柔美,且与自己年纪相仿。
  那队伍靠近山脚后,也发现了黄蓉一行人,当即顿足不前,自有五七个亲兵过来交涉。苗后瞧见了蓝凤凰,出言吩咐几句,就把她放了进去,女侠与驼子身着汉服,却被苗王亲兵拦在外面。
  黄蓉也不愿暴露身份,便与方一勇守着尤八,在路旁矮丛边等待,遥遥看着队伍中的情景。离得虽远,可女侠却看得仔细,见蓝凤凰与苗后抱头痛哭一阵,随即与苗王谈在一起。
  也不知两人说了甚么,苗王沉吟过后摇了摇头,苗后似是在旁帮衬,也被丈夫抬手制止。蓝凤凰苦口婆心,连连相劝,可见他态度坚决,一时束手无策。眼见于此,女侠轻叹一声,暗道:" 唉,倒是有些麻烦了……"过了一阵,蓝凤凰怏怏而回,身后跟着两个矫健的苗兵。黄蓉迎了上去,把她拉在一旁,轻声问道:" 可是苗王执意要去万虫谷?"" 小妹劝了许久,苗王却不信阴鬃盛有叛心……" 蓝凤凰神情郁闷,闻言点点头,叹声道:" 唉,姐姐,这该怎生是好?"" 既如此,你便留在苗王苗后身边照应,我与方驼子先行一步。" 黄蓉思忖片刻,便打定主意,随即拉着苗女,与那两个兵丁去往矮丛而去。
  回到露宿之处,女侠本欲赶紧出发,早些前往万虫谷,却听尤八忍着腹痛,吭吭哧哧问道:" 兄弟……这么多苗人敲锣打鼓,是要作甚?莫非……莫非是来看我生娃不成?"" 哥哥,昨夜蓝姑娘说笑罢了,那并非甚么求子泉,你肚中绞痛五七日便可消除。" 黄蓉来到他身边,对方一勇使了个眼色,又指着那俩苗兵道:" 不过方先生尚有要事在身,我陪他先行一步,且让这两位兄弟送你回常德修养,等返回时,再来寻哥哥。
  " 正是,有劳尤兄弟一路相随,方某感激不尽。" 驼子自懂察言观色,连忙附和不断,又掏出锭大银塞在尤八怀里,宽慰道:" 这是酬薪,兄弟且收好,等来日相见,咱哥俩找地方喝个痛快。"尤八得知不用怀胎生子,自是欣喜,可此刻要与黄蓉分别,又有些不舍。不过这浑人也知自己虚弱,赶不得路,便揣好银子,对女侠道:" 兄弟,这次我倒是丢人,端的不仗义了,也罢,祝你与方先生此行顺利,哥哥在常德等你。" 女侠轻点鸾首,蓝凤凰见状,对苗兵交待一番,让两人抬着他去了。
  送走那浑人,黄蓉支开方一勇,趁着临行前,又对蓝凤凰吩咐道:" 妹妹,你身份特殊,见不得阴鬃盛,路上再劝劝苗王,看看能否让他心意回转。不过若实在不行,你且在谷外等候,顺便联络你教中旧部。等两日后我未有消息传出,自会有人前来援救,到时妹妹作为向导,领他进去便可。"" 姐姐,所来之人是谁?可否告知我相貌特征?" 蓝凤凰用心记了一遍,然后好奇相询。女侠贴过去耳语一阵,便听她惊呼出声,喜道:" 竟是这位前辈亲至,想来定当无忧!"" 莫要声张,此事你知我知,决不可落入第三人耳中。" 蓝凤凰声音颇高,黄蓉忙摇头示意,随后又想起一事,又问道:" 妹妹,曾听你说苗王之子也在谷中,这位小王子能否信得过?"" 勾朗他生性纯良,当不会与阴鬃盛同流合污。" 蓝凤凰深为了解干弟,出言时笃信不疑,又取出那块银牌递给女侠,柔声道:" 此牌原是勾朗贴身之物,结拜时赠于小妹,姐姐若需他帮忙,只需亮牌便可。"" 哦?" 黄蓉伸手一接,把银牌捏手中,又听蓝凤凰求道:" 若是可以,还望姐姐照看勾朗一二,莫要让他被……" 女侠点头应允,又问起万虫谷其他事务,苗女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又商议了一阵,两女殷殷惜别,蓝凤凰返回苗后身边,黄蓉与方一勇则往西南而去。经过一夜休息,驼子内伤已然痊愈,当下二人健步如飞,一路不停,直到太阳西斜,终于到了万虫谷外。
  站在山腰上,黄蓉俯视着南下的目的地,见此谷长约十数里,延绵在两座大山之间,犹似一条巨龙盘卧。谷内葱葱郁郁,翠如绿洋,在穿流的溪河旁,隐隐可见一处庞大坞堡;而谷外旗帜招展,更有帐落无数,已汇集了不少苗人,想来皆是参加祭神大典的百姓。
  看着山下热闹的景象,女侠星眸含忧,神色略显迷茫,心中暗忖道:" 哎,也不知此行能否事成……"" 喂,你二人且速速下来。" 就在黄蓉感叹之时,忽听一个略显稚嫩的童音响起,她与方一勇转头看去,见山下立着几个苗兵,为首的却是个俊朗可爱的少年。
  那少年约十三四岁,眼神灵动,肤色略黑,模样倒与苗王有七八分相似。他喊完话,见黄脸汉子与驼子丝毫不动,不禁有些着急,又高声道:" 喂!莫非听不见么?后日便是我族盛会,你等汉人莫要在此多留,不然被我师傅抓了,却是不妙。"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1/31 00:52:09

第七十二章身陷虫谷
  " 难不成如此凑巧?这便是……勾朗不成?" 黄蓉星眸一亮,只顾盯着那少年看,方一勇也不敢出言,老老实实在一旁相候。
  那像极了苗王的少年见无人应声,许是有些心急,便领着几个苗兵上山,径直朝两人而来。等黄蓉回过神时,忙使了个眼色,方驼子自是心领神会,高声解释道:" 休要误会,我等是专程来拜见阴长老的。"待他说完,女侠也拱了拱手,问那稚气未脱的少年道:" 这位小哥,可是阴长老高徒?不知该如何称呼?"少年也不答话,领着苗兵来到近前,打量了两人几眼,这才道:" 我唤作勾朗,你二人从哪来?寻我师傅有何事?""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黄蓉闻言一喜,先前她还在思虑,该如何去寻苗人王子,哪知刚到谷外便碰见了。不过女侠知此地乃阴鬃盛老巢,想来耳目众多,不能草率行事,便答道:" 原来是小王子当面,黄某有礼,我等从黑木崖而来,奉东方教主之命前来拜会阴长老,有要事相商。"" 黑木崖?魔教!" 勾朗原本满含急且,听后稚脸猛然一变,再盯着两人时,瞳中竟透出一股厌色。随即他用苗语吩咐几句,又招了招手,那些兵丁便齐齐上前,似是想要赶人。
  " 哎,这是作甚?我……" 见交涉初始就生变故,方一勇登时有些慌恐,刚欲表明身份,却听那少年不悦道:" 你甚么你,后日便是祭神大典,我师父诸事繁忙,不便见客,两位从哪里来,就请回哪里去。"眼见勾朗听到黑木崖,进而露出毫不掩饰的憎恶模样,黄蓉愈发欣喜,只觉蓝凤凰所言不假,这少年应是心性纯良之子。想到此处,又见几个苗兵已欺近身侧,赶忙道:" 且慢,小王子,我等曾路遇苗王苗后,因行得快,他二人有话托我转达。"" 哦?这位阿叔所言当真?" 想来许久未见父母,心中极为思念,勾朗刚要上前几步,却又半信半疑道:" 我娘她……怎会让汉人传话,这位阿叔,莫看小子年幼就来诓我!"" 在下怎敢相欺,小王子,还记得凤求凰么?" 黄蓉微微一笑,避过几位苗兵,隐晦亮了下腰间之物,又道:" 此处人多耳杂,不如随我到一旁,再与你细细说来。"少年耳听三字,又见银牌一闪,心中疑虑顿消,连忙走了过去。几个苗兵大惊失色,怎敢让王子与来路不明的汉人独处,刚要阻拦,却被勾朗用族语吩咐几句,只得唯唯诺诺立在原地。
  两人前后相随,一连走出十余步,在一片树荫下站定。勾朗见距离甚远,便急不可耐连发三问,只听他道:" 这位汉人阿叔,凤凰姐为何把银牌交予你?她现下身在何处?那死侏儒还欺侮她么?"" 小王子莫急,在下从桃根仙手中救出蓝姑娘,所以才赠牌与我,她现下在你娘亲身边,不日便可与你相见。" 黄蓉微微一笑,出言相答,随即又道:" 黄某并非魔教中人,还请带我进谷,与你师傅见上一面。"得知蓝凤凰重获自由,勾朗欣喜异常,可听到最后却眼神一黯,沉默片刻,轻声道:" 汉人阿叔……你到此,可是因我师傅要……要开战?"懵懂少年所说的话语,直让黄蓉始料不及,微一愣神才反应过来,赶忙装作疑惑道:" 小王子,此言何意?"" 既是凤凰姐信任的人,我便告知汉人阿叔……" 勾朗扬起小脸,神色略显无助,随即低声细语,说起自己不为人知的烦恼。
  原来这小王子与蓝凤凰自幼相伴,得知她被桃根仙挟持后,主动拜师苗人大长老,想等学艺有成前去营救。不想这一年来,他学蛊练武的同时,也撞见不少鬼祟之辈入谷,皆着装怪异,与干姐曾说的魔教中人别无二致。
  勾朗心中好奇,便悄悄追查,怎料竟查到师傅不光屯粮积草,还在谷内整军置备。可他毕竟年纪尚小,虽兀自生疑,却不懂阴鬃盛意欲何为,只憋在肚里从未说出。今日见到银牌后,如若见到情同骨肉的蓝凤凰,开心下再没了防备,这才一股脑的吐露心声。
  " 唔……黄某正是因此而来。" 黄蓉略作沉吟,看向苗人王子时,眸中带了一丝欣赏。不过虽觉此子十分聪慧,她却不敢全盘托出,只怕说出真相会吓到这少年,还未入谷便出了纰漏。如今当务之急,是先与阴鬃盛会上一面,其他诸事,等见到此人再做计较。
  拿定主意后,黄蓉又微微一笑,朗声道:" 小王子还请见谅,有些事不便多言,若你信得过蓝姑娘,便引我入谷,两日后必见分晓。"" 好,勾朗再不多问,汉人阿叔,且随我来。" 眼前的黄脸男子虽其貌不扬,可笑起来时镇定自若的模样,不禁让少年心生信任,答应的也十分爽利。言毕,他与女侠一同返回,更在前带路,领着一行人下了山腰,畅通无阻来到谷口。
  此时谷外热闹非凡,神坛与祭台已搭建完毕,无数盛装的苗人少女头戴银饰,正手手相牵放歌起舞,更有不少乐匠持着芦笙芒筒,奏响欢快的旋律相伴;与之相比,谷内却毫无动静,入目只见草厚树茂,深邃幽绿,值此盛夏季节,却让黄蓉感到一丝寒意。
  " 因谷中毒物甚多,族人多不敢入,所以历年大典皆在谷外举行。" 也不知是勾朗有所察觉,还是需要交待一番,在进谷之时,他又转头道:" 还请两位汉人阿叔莫要乱跑,若是被虫蛇叮咬,虽有药解毒,却也要难受几日。"方一勇闻言忐忑不安,可见黄蓉毫不在意,无奈下点头答应,随即两人跟在勾朗身后,迈步进入万虫谷中。
  一路行去,原以为真如传言那般,草木皆毒,蛇蝎满布,可出乎驼子意料,莫说甚么虫豸蝗蝇,就连小小蚍蜉都未见一只。众人虽奇,却只当是凑巧,皆并未在意。
  途中跋涉再不多叙,等到天色渐暗,一行人终于深入谷内,到了那座庞大的坞堡外。
  黄蓉放眼看去,见此堡依河而筑,占地数里余,约莫两个村落大小,外围夯土成墙,高三米上下,只有正北一门,门楼所刻" 千足堡" 三字;其内四隅建有角楼,所有建筑皆架于高台上,在正中靠后,一座巍峨的高塔傲然耸立,想来便是阴鬃盛的居所。
  " 此谷本就易守难攻,其内水源又充足,再加这坞堡如此雄伟,若无数万大军围困……唉……" 仔细观望一番,女侠直叫侥幸,暗觉若非自己因西来求蛊,仅凭刑家兄弟的几千兵马,绝对攻克不了此堡。感慨之时,她脚下没停,不一会,便随勾朗来到塔楼下。
  推开大门后,入眼之景富丽堂皇,只见大厅青石为砖,绒丝作毯,木梁镶嵌美玉,四柱雕刻金纹,端的是美轮美奂。最让人惊讶的是,还有无数婢女穿梭其中,且个个年轻貌美,体态丰盈!
  楼内如此穷奢极欲,直让驼子如同乞丐进城,险些迈不出脚去;而黄蓉早已听蓝凤凰说过,自是神色如常,可勾朗看在眼里,心中更增佩服。
  三人站了片刻,一个中年苗人小跑而来,看模样打扮应是管事。那人来到一旁,先行一礼,后恭敬道:" 王子殿下,大长老听闻有贵客到来,已在二层设下筵席,遣小人前来告知。"听管事说完,黄蓉星眸稍闭,一颗玲珑心也转了起来。她本以为阴鬃盛会待价而沽,把使者晾上几日,现下如此迫不及待,看来是急于与魔教结盟。可转念一想,这也遂自己之意,反正都要擒下此人,何不在宴席上趁其不备?若能一举功成,那苗疆危局便可迎刃而解。
  与此同时,勾朗已让那管事离去,转头看了看黄蓉,眼中透着询问。女侠示意他稍等,来到面露怯意的驼子身旁,耳语道:" 莫慌,你能否活命,当在此一举。"方一勇虽胆小怕事,倒也知此时有进无退,只得咬牙狠一点头,请勾朗在前带路。黄蓉见状心安,便按先前所定,落后一步扮作随从,跟着两人而去。
  上了二层,三人行至过道尽头,进入后堂中。站定时,驼子与女侠抬眼看去,见此堂占地十多丈,两侧开窗,正后香案成排,供奉着苗家十二祖神;当中一张大桌,摆满了银质盘碟,尽盛珍馐美馔;还有数个婢女手捧竹筒琼浆,立在一位披着巫衣、背向三人的老者身后。
  " 这位便是阴长老吧?在下方一勇,晚到些许,还望长老恕罪。" 驼子既已想通,自是十分卖力,瞧见那老者后,连抢几步行了一礼。怎料那人置若罔闻,动也不动,倒是让这装出殷勤的笑面龟,尴尬的贴了冷屁股。
  过了一阵,巫衣老者才转过身,让黄蓉看清了他的相貌。只见此人年岁约六旬上下,灰髯似戟,身材消瘦,面色冷峻不怒自威;而且似是右眼残疾,脸上带着皮质眼罩,左边的独眼浑浊一片,其中如有乌云升腾,而在乌云之内,又射出一丝阴鹫!
  那老者扫了三人一眼,也不理仍旧抱拳的驼子,反对勾朗摆了摆手,用怪异低沉的嗓音道:" 徒儿,此处不用你作陪,且下去休息,待晚些时候,为师还要检查你的功课。"" 徒儿……遵命。" 少年本不想走,可老者似积威已久,只瞪一眼,便吓得他急忙领命。小王子不情愿的向外而去,经过女侠身边,压低声音道:" 汉人阿叔,我住在……三层靠右……"" 方堂主,路途劳顿,且先用些饭食,你我一会再谈。" 等勾朗离去,阴鬃盛这才请驼子入席,又招呼婢女斟酒布菜,相劝了一句,便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方一勇早闻他蛊术无双,见酒食虽用银器相盛,仍旧不敢动筷,一时间如坐针毡;而黄蓉发觉只有几位婢女在侧,心觉良机难得,当下暗运内力,打算擒下苗人大长老!
  " 你这笑面龟倒是命硬,竟能闯过迷魂阵,哼,许是得了高人指点……" 女侠即将出手之时,阴鬃盛却把酒碗一撂,转头盯着两人,神情漠然,瞧不出喜怒哀乐。
  驼子被那独眼盯得寒毛直竖,不知该如何作答,勉强龟脸一皱,挤出些许笑意;女侠则见阴鬃盛望向此处,无奈暂褪内力,复又装作低眉顺目,用余光观察着动向。
  " 呵呵,莫非是这位兄弟?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静了片刻,怪异嗓音复又响起,阴鬃盛浊眼放光,看也不看驼子,竟问向他身后的女侠。
  " 在下黄九,见过苗人大长老。" 黄蓉闻言若无其事,心跳却快了半拍,当下抱拳道:" 长老面前如何班门弄斧,不过是凑巧助堂主过了此阵。"" 好个凑巧!老夫的迷魂阵虽谈不上精妙,却非仅凭运气就能闯过的!" 阴鬃盛嘴角微勾,冷笑连连,说出一番让驼子吃惊的话来,只听他道:" 黄九兄弟,不不,应该说是黄蓉黄帮主,你说是也不是?!"" 你……你是黄帮主?" 方一勇听完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黄蓉,不禁又惊又喜。惊得是自己龟眼昏花,没发觉身边藏着一尊大佛,喜得是有这智勇双全之人在侧,想来小命可保。
  黄蓉却没理睬,看着兀自冷笑的巫衣老者,庆幸方才没有出手,否则贸然而上,定会中计入陷。不过女侠倒不慌张,只是好奇一路小心翼翼,并未露出马脚,究竟因何被此人看破。
  " 不错,破阵的正是黄某!" 既然身份被拆穿,黄蓉索性取下面具,微微一笑道:" 阴谷主倒有双慧眼,小女佩服。"" 黄女侠孤身入谷,嘿嘿,老夫更加佩服。" 见得那张绝世容颜后,阴鬃盛独眼中淫光一闪,起身拍了三下手,莫名叹道:" 不过老夫可没甚么慧眼,识破你的却不是我。"掌声一落,呼啦啦涌进百余苗兵,几个侍女也从裙下取出短匕,摆出架势,冷冷盯着黄蓉。与此同时,香案旁的小门外,还传来一个嘶哑如枭的男声:" 阴老鬼,和这小贱人废甚么话,使蛊擒下便是!"听这声音甚是耳熟,女侠与驼子忙转头而视,不想一看之下,两人皆面露惊色!只见那小门打开后,钻出个低矮的身影,一瘸一拐来到堂上,正是不知去向的桃根仙!
  原来这侏儒被尤八一脚踢飞后,着实已奄奄一息,可他重伤之时,竟又回过三分神智。桃根仙知自己危在旦夕,便想使出溶血大法,用虚弱两天的代价,来换一个时辰功力大增。怎料刚刚摆出架势,不远处就传来一阵莺声燕语,他好奇下,勉强爬了过去。
  介时正是黄蓉点翻尤八,现身与蓝凤凰会面,结果两女的谈话一字不少,尽落入这侏儒耳中。桃根仙听得身中蛊毒,便可免受阵法侵袭,登时大喜!他与阴鬃盛有所交易,也曾获赠几只蛊虫,当即就给自己下蛊,小心翼翼从阵法中逃离,而后一路不停,急急赶往万虫谷,这才有如今之事。
  " 哼,倒让你这蠢贼逃了一命。" 女侠再见这侏儒时,虽不知他如何出得邪阵,心中却隐隐明了,自己为何会暴漏身份。
  " 桀桀,小贱人,过得一会,定让你生不如死!" 桃根仙虽大言不惭,却也深知黄蓉的厉害,歪歪扭扭躲到巫衣老者身后,怪叫道:" 阴老鬼,你我一起擒下她,今晚便先让你享用。"" 黄女侠,老夫知你武艺高强,也知你来苗疆所为何事,不如化敌为友,且在堡内做客几天可好?等大典一过,老夫便恭送你回襄阳。"现下占尽优势,阴鬃盛却没有接话,反而客套一番,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不过这老妖怪虽如此说,可泛着淫光的独眼却死盯着女侠,那垂涎欲滴的模样,如饿狼瞧见嫩羊般亟不可待。
  身中圈套,可黄蓉岿然不惧,毕竟以她的修为,此时生擒阴鬃盛虽难,但想杀之,却是易如反掌。女诸葛闻言怒极反笑,玉手一指,连声唾骂道:" 呸!你这老狗丧尽天良,就连自己徒儿都敢奸淫,黄某今日来此,不光要替苗疆百姓除恶,也要帮蓝姑娘讨回公道!"" 嘿嘿,那是凤凰她多管闲事,咎由自取。" 阴鬃盛自是耐心无多,见诡计不成,便淫笑道:" 既然黄女侠非要与我为难,莫怪老夫无情,把你与她变作一般!" 说罢,巫衣老者大手一挥,示意苗兵前去围攻,他与桃根仙则退在一旁,想要趁机偷袭。
  " 些许虾兵蟹将,怎能拦得住姑奶奶!" 未等他落手,女侠便娇笑一声,同时皓腕轻晃,将手中金针尽射!
  霎时间,堂中寒芒闪耀,随即哀嚎四起,就见十数个苗兵当即软倒!黄蓉见状,又用掌一击,把圆桌连同酒菜肴馔,拍向几个扑来的婢女,直把她们撞翻在地!
  见暂滞敌势,女侠扯了把懵然若鳖的驼子,低声道:" 发甚么楞,还不帮忙阻挡苗兵,我去击杀那老鬼与侏儒!"方一勇这才回过神,看着堂中局势,龟脸一皱,暗中叫苦不迭。这驼子因胆小怕事,隐约记得阵中发生了何事,此时再见到桃根仙,险些吓得顺窗逃跑。不过他也知若被抓住是何下场,既然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如帮女侠争取时间,说不得尚有一线生机。
  " 啊……对,对!" 驼子强自打起精神,把椅凳当做丢失的龟盾,如同发狂的老鳖一般,直直撞入人堆里。魔教堂主武艺自然不差,尤其是死中求活,比往常还强了三分,竟压得百余名苗兵连连后退。
  黄蓉见后路无忧,心中略宽,转身面向刚爬起来的婢女,以及她们身后的老矮二贼。而后她暗运内力,莲足一点,倩影疾动,与那几个婢子斗在一起。
  她急于击杀阴鬃盛,下手毫不留情,数招内就把几个婢女拍飞出去,在空中连连吐血。怎料这些女子刚刚摔落,复又扑将上来,那披头散发、嘴角淌血的模样,像极了地狱中爬出的厉鬼。
  寻常人若挨这几下,定已重伤濒死,可几个婢女还能继续打斗,不禁让黄蓉略有心惊。女侠一边交手,一边观察这些女子,见她们个个眼露血丝,势若疯魔,不禁暗忖道:" 莫非……是体内有蛊虫作怪?"可现下何等局面,怎能由她多想,当即出手更加狠辣,或击关节,或拍脖颈,把几个女子打得骨断筋折,摊倒于地再也起不了身。
  就在黄蓉拍翻最后一个婢女,正欲收招之时,忽觉冷风袭来,直直刮向自己双腿。她早有防备,急忙跃起躲过,怎料刚至半空,又有股腥臭的掌气而至,这下却避无可避!
  可女侠的本领何等精妙,也不转过头去,右腿便如长了眼睛般,踹向那腥臭的掌气处;与此同时,她所背的包裹里竟有绿光一闪,只是因在身后,她无法瞧见……
  " 啪!"内力激撞下,大堂内发出一声巨响,如若大浪拍岸,又似山峦崩塌!再看交手处,黄蓉稳稳落地,面不红心不跳;而那偷袭者则连退几步,强把身体前倾,这才堪堪站稳。
  " 无胆鼠辈,只知偷袭。" 黄蓉站定,看了眼侏儒和老贼,俏脸虽满是轻蔑,可暗自有些担忧。她知阴鬃盛蛊术出神入化,刚刚迫于无奈,与此人掌脚相交,也不知是否已对自己下蛊下毒。不着痕迹下,女侠悄悄动了动右腿,发现并无异状,心中这才稍安。
  桃根仙一击不中,哪敢多停,连忙就地打滚,翻到一旁虎视眈眈。阴鬃盛稳住身形后,面露异色,虽不言语,却紧紧盯着黄蓉。不过细细观察,便知这老贼目光所及处,并非向着女侠,而是她背后的包裹。
  甫一交手,三人便互有忌惮,一时间皆未妄动,在堂中僵持下来。对峙时,黄蓉暗自计较,心觉侏儒倒好对付,就是那老贼有些棘手。
  方才过了一招,她便知阴鬃盛内力不弱,虽不如自己,却不下于樊天正等帮中长老;况且此人又会使蛊用毒,倒不能与其近身缠斗,只能先击杀桃根仙,再拣把兵刃取他性命!
  既拿定主意,女侠也不迟疑,飞身攻向侏儒,只一招便险些把他震飞!阴鬃盛见桃根仙招架不住,连忙上前支援,可不知为何,这次他的掌气再无腥腐的臭味。
  遭受两人围攻,黄蓉却游刃有余,凭借身法腾转挪移,使出落英神剑掌六虚四实,虚招诱骗阴鬃盛,实则攻向桃根仙。十数招过后,侏儒险象环生,只觉周身要害皆被笼罩,不由得暗暗心慌,所幸苗人大长老在旁牵制,这才堪堪稳住局面。
  慢慢的,桃根仙也觉察到黄蓉专攻自己,又见阴鬃盛丝毫无事,勉强躲过一掌后,不禁骂道:" 你这小贱人,为何只盯着爷爷?!阴老鬼,你再不用蛊,以后可没人送娘们给你了!"阴鬃盛已竭尽全力,可落英神剑掌虚实难辨,他又出于某物不能用蛊,一时间也有苦难言。那龌龊侏儒见状,以为这老鬼要害自己,心中又惊又怒,嘴上更是脏话连篇。
  比武厮杀最忌分心,尤其现下还以弱敌强,桃根仙边骂边躲,不想转身时却慢了些许。黄蓉临敌经验何等丰富,怎会放过如此良机,柔荑先抬后落,在他背脊上印了一掌!
  " 蓬!" 一声如雷般的闷响过后,就见桃根仙猛然一沉,膝盖下竟插进厚木地板内,差上些许就能凿穿楼层!女侠恨他为恶已久,这一掌催动内劲,直拍得侏儒连吐几口血,险些双眼一黑晕厥过去。
  阴鬃盛见状一惊,赶忙抢上前救援,如此之下,正遂了黄蓉的心意。她举起左掌,作势拍向侏儒的天灵盖,右手却摸出金针,朝那老贼射去!
  不想苗人长老端地心肠狠辣,察觉到时,竟抓起个濒死的婢女挡在身前,使得金针全射中那女子!随后,他怕女侠还未射尽,举着人盾缓缓退去,暂且躲在一旁。
  见阴鬃盛如此歹毒,黄蓉不禁怒气盈胸,刚想再射他双脚,却发现金针独剩一根,不得已,只好捡起一把短匕,欲去结果那老贼的性命。哪知女侠身形未动,插在地板的侏儒突生异变,先是浑身冒血不止,而后身躯猛然胀大一圈!
  黄蓉曾听闻过溶血大法,见桃根仙此时的模样,知他用了损体增功的邪术,不禁想先下手为强。可堂中一声哀嚎响起,无比撕心裂肺,登时让女侠娇躯一紧,停下持匕刺去的动作。
  " 啊!!!黄帮主,小人扛不住了!!"闻声看去,却见方一勇似已力尽,正被人围在当中劈砍,勉强举着椅凳招架,身上早已挂彩多处。他周遭铺着十数具尸体,可大门外苗兵不断涌入,犹如江河般流之不尽,也不知阴鬃盛为了今日,究竟准备了多少人马。
  " 唉……" 所谓蚁多咬死象,女诸葛自知其理,见事不可为,不禁暗叹一口气。随后也不管老矮二贼,跃至驼子身边,挥掌连击,把周遭的苗兵尽毙后,拽着他欲从窗口跳下。
  阴鬃盛在旁看得仔细,想他今日布下天罗地网,专等黄蓉入套,怎能放任两人离去。这老贼把女尸一扔,双掌合十,平推而去,誓要把女侠困在堂中!
  " 着!" 怎料女侠早有预料,见老贼没了婢女作盾,柔腕轻抖,射出最后一根金针!随后不再停留,扶住摇摇欲倒的驼子,纵身一跃,从窗口逃离。
  " 啊!!" 阴鬃盛来得鲁莽,这一针又极为隐匿,直往那独眼射去!亏得这老贼反应甚快,用手掌挡了下来,倒没变成瞎子。不过就算如此,针入手骨的滋味,也疼得他惨叫一声!
  一旁的侏儒施术完毕,刚欲追击,却被苗人大长老一把拉住,只听他忍着疼,咬牙切齿道:" 莫追,追上你也打不过,枉自送了性命!"" 娘的,这就让那小贱人逃了?" 桃根仙自知功力不及,也就是装模作样,闻言退回,而后不解道:" 阴老鬼,今日为何不用你的得意手段?若用蛊虫攻她,那姓黄的娘们定然抵挡不住!"" 老夫并非没使蛊术,而是蛊虫皆惧,不敢近此女身侧。" 阴鬃盛强忍剧痛,拔出手中金针,恨声道:" 想来她破阵后,把那珠子带在身边,不然我这几个精心培育的虫人,不会这么快就被击杀。"独眼老贼说完,手捏下唇,发出一声怪异的单音,便见那些死去的婢女同时一震。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女尸抽搐过后,竟然齐齐张口,个个嘴中都钻出条小虫来!
  那小虫形似虾蛄,身体近乎透明,若非有烛火照耀,恐难用肉眼发现。五七条怪虫刚一钻出,就向阴鬃盛爬去,而后隐入他袖中,不知躲在了何处。
  " 珠子?甚么珠子?" 桃根仙见怪不怪,收起镰刀般的锋刃,来到一旁站定,又问道:" 她到底带了何物?桀桀,竟能让你这老鬼束手无策。"阴鬃盛盯着满地狼藉,沉思了许久,才幽幽道:" 那珠子乃苗疆至宝,名为五毒珠,可辟毒克蜃,更能解蛊破痋。我原先布阵时,手头无物,便用此珠作压阵之眼。"" 这宝贝如此神奇,为何不留在身边?却白白便宜了他人!" 桃根仙先是一惊,又有些幸灾乐祸,揶揄道:" 那娘们本就武艺高超,现下又百毒不侵,你这老鬼当真自取其祸,倒要看你如何抓她!"" 你懂个屁,老夫若带着此珠,如何还能用蛊下毒?就算安放在堡内,培育的蛊虫也会被珠意惊走。" 阴鬃盛老脸一怒,一边骂一边解释,而后看着窗外的明月,神色阴沉道:" 不过黄蓉应不知此珠功效,更不懂如何催动,即便带在身边,也只能在百米内保她一人而已,回头我派兵在谷中搜捕便是,如今当务之急,是擒下苗王苗后,举事反宋!"说到此,独眼老贼似是心中快意,又笑道:" 到时若能功成,老夫便不是一谷之主,而是一国之君了!哈哈哈!"" 据闻苗后颇有姿色,桀桀,阴老鬼,可否让我尝上一尝?" 桃根仙闻听此言,丑脸亢奋,又似想起何事,问道:" 另外,既然你打算与我教结盟,叛王自立,还留着那小王子作甚,不如一并抓起来,也好斩草除根!"" 唉,我年过六旬,却无子嗣,若真当上国君,岂不一代而终?勾朗甚是聪慧,老夫有心让他承我衣钵。" 阴鬃盛轻叹一声,神色有些惆怅,而后独眼半咪,沉声道:" 等苗王苗后一死,老夫便告知他父母皆被汉人所害,勾朗年幼,怎会不信自己师傅之言!"" 撕,你这老鬼端的歹毒,不光杀人父母,还骗人与你为子……" 见阴鬃盛如此丧尽天良,就连桃根仙这等恶人,都不免连连咂舌,眼皮直跳。独眼老贼浑不在意,反而放声狂笑,似是在臆想自己加冕为王,独霸南疆的情景。
  可苗人大长老不知,那位向来乖巧的徒儿因心中疑惑,以及今日女侠的到来,有违师命并未回房,而在出门后避开了侍卫,又从过道绕回,偷偷躲在窗下。
  他更不知,距离此间百里外,有一人正在急急赶路。那人指法中正平和,乃是世间万毒,以及摄魂夺心术的克星…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1/31 00:52:27

第七十三章 离珠遭擒
  黄蓉救出方一勇后,挈着他从窗口跳下,半空中轻点数次,借着塔壁消去坠势。不想今夜阴鬃盛做足了准备,尚未站定时,无数苗兵便围将上来,想要把两人剁成肉泥。
  见人多势众,女侠不敢在城内纠缠,扯着驼子连跃几次,攀上后墙。随手毙了几个苗兵,她从怀中取出金疮药来,抛在方一勇脚边,低声道:" 我先挡住追兵,你速速把伤口处理,别出城后留下血迹。"方一勇伤不致命,可先前一番厮杀过后,已然有些脱力,此时靠在墙垛大口喘气。他忙把药瓶捡起,胡乱抹一遍,又撕下衣布包扎好,有气无力道:" 黄帮主,小人收拾完了,咱们这便逃吧?"黄蓉置若罔闻,抢下一根长矛,逼退涌上城墙的苗兵,与方一勇一起跳出城外。落地时,驼子站立不稳,直摔了个龟啃泥,半天起不得身;女侠却不管他,看追兵有出城之意,忙暗运内力,持矛狠狠掷去!
  寒芒先至,劲风后响!迅如雷电,飒若流星!铁矛呼啸而去,犹胜崩飞的弩炮,直炸入刚打开的城门中!
  一阵" 噗噗噗" 入肉声过后,就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再朝城门内看去,七八个苗兵面背相贴,如糖葫芦般串在一起,眨眼间就毙命身亡!其余人观此惨状,无不胆寒,哪敢出城再追,皆楞在原地踯躅不前。
  掷完矛后,黄蓉毫不停顿,与方一勇急急而奔,隐入城外的密林中。女侠怕苗兵尾随,还让驼子脱了外袍,假意带着他朝谷口逃了一二里,扔下血袍以作迷惑,又顺原路返回,往反方向遁匿。
  两人奔了半刻,发觉来路并无动静,到一处凸坡站定,借着月色望去。黄蓉见数里开外,点点火光缓慢移动,正是朝着谷口方向,这才略微宽心。方一勇也看得仔细,暗自佩服女诸葛盛名不假,可想起仍身处险境,龟脸满是苦涩。
  " 黄帮主,既然那老贼有了防备?咱们是否……" 驼子今晚端的担惊受怕,又见袭杀阴鬃盛未成,怎愿在此地久待,喘着气出声相询。
  " 你若想出谷,且请自便,现下尚未事了,我却走不得。" 黄蓉知他是何意,也无心阻拦,只劝道:" 方才你也亲眼所见,那老贼已派重兵把守谷口,况且此地不知有多少毒虫蜃物,若想出去,怕是不易。"" 黄帮主莫要误会,小人并无此心,既已背出魔教,自当追随您肃清寰宇,凌踏万邪!现下该如何行事,您老人家但请吩咐,小人唯您马首是瞻!" 驼子也是聪明人,知小命全系在女侠身上,闻言赶忙表起忠肠。随即又似想到了何事,龟脸含笑,恭敬道:" 若说毒物甚多,却是假话,依小人来看,应是苗人以讹传讹,自咱们入谷到如今,何曾碰到过虫豸蝎蛇。"" 嗯……还需小心一二……" 待他说完,黄蓉微摇鸾首,轻声嘱咐一句,暗中也略感蹊跷。不过当务之急却不是此事,女侠也未过多思量,独对今晚功亏一篑心生惋惜,暗忖道:" 那老贼有了防备,再想潜入堡内绝非易事,也不知凤凰她能否……"念及蓝凤凰时,黄蓉又记起她曾言被软禁之前,曾探得后谷有禁地,除阴鬃盛外,其余人不得入内。女侠略一思索,心觉应是那老贼囤积粮秣之处,或乃他藏养痋卵之所,猛然间计从脑出,暗道:「既入坞堡甚难,那今夜我便大闹一场,逼他出来寻我,到时再擒杀此贼!」
  脑中打定主意,女侠也不再烦闷,取出些清水干粮,与驼子一起分食。奔波一日,晚间又厮杀一场,两人填饱肚子后,寻了处干燥背风地休息。
  歇过一阵,看方一勇缓过些气力,黄蓉起身交待道:「我欲往谷后一趟,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这……」驼子却才又抹了些药膏,刚打算小憩片刻,待女侠说完,龟脸复又拧巴成一团。他心中纠结无比,既不愿再去涉险,又不想独自待在此处,犹豫许久才咬牙道:「小,小人还是与您老人家同去,也好照应一二。」
  黄蓉本欲独闯后谷,听他也要同去,不禁暗骂这驼子多事,但想起厮杀时此人也算拼命,无奈点头应允。随即她二人略做收拾,朝虫谷深处行去,走了近一个时辰,已在坞堡五七里外,夜黑路崎,又行许久,两人撞见一道高大的藩篱,这才停下了脚。那藩篱连绵无止,似是从两侧山壁而修,如蜈蚣般曲折横立,直直截断谷腰,正中却有一座关栏,灯火通明下,百十名苗兵守在那处。
  黄蓉与方一勇隐于密林,仔细观察一阵,女侠见苗兵只聚在关前,并无四下巡视之意,便示意驼子跟随自己。又悄无声息走上半里,两人绕过那座关栏,而后施展轻功,翻过藩篱进入后谷。
  驼子自是胆小,落地后靠在藩篱边,女侠也不敢妄自行事,查看起后谷的情形。
  夜色下,藩篱外丛林密布,遮云蔽月,宛若灰黑无边的巨泽,且入目皆是枯藤颓木,形怪状殊,值此幽黑诡静之时,不禁让人生出错觉,如同闯进了森罗地府。更让女侠心生警觉的是,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臭气,微一嗅闻,似腥似甜,与撞见痋尸时的情形别无二致。
  " 看来我所猜不假,此处真是那老贼孕养痋卵之地!" 黄蓉俏脸生寒,稍稍盘算一阵,对战战兢兢的方一勇道:" 我在前开路,你且跟紧,小心一些。"方驼子也闻到那股怪味,正暗骂自己多此一举,非要跟来做甚,可事已至此,只得收敛心神,垂头丧气跟在女侠身后。
  随即,两人钻入林中,顺着腥臭味谨慎前行,唯恐厚草内藏有痋虫邪尸。怪林无边,女侠与驼子走了许久,来到一处高耸的乱石丘,丘上有一地洞,应是人为挖凿,而难闻的臭味正是从此外传。
  两人蹑手蹑脚来到洞旁,探头向内看去,发现地洞倒是不深,倾斜入地近一丈,后面是狭长的厅室。
  厅中倒有光,探下看去,洞顶悬着几盏长明灯,不过却无一人在内。隐约只见两壁斑驳,其上也不知是粘是挂,长满了一串串疙瘩,既像蒜瓣又似豆簇;过道当中还摆着不少铁盒,都是五面一闸,状如养鸟的笼子,不知是用来装运何物。
  观得洞中情形,黄蓉与方一勇都心中好奇,可再看一阵,却又遍体生寒,尤其是胆小的驼子,险些惊叫出声!原来那些疙瘩并非蒜豆,皆乃一颗颗黑红色的肉瘤,定睛去瞧,这等恶心之物还不断收缩伸扩,竟似其内有生命一般!
  " 这些……应是凤凰所说的痋卵……" 看着黏在墙上的无数肉瘤,黄蓉月眉微皱,瞪了眼张口欲喊的驼子,随后心中计较起来。她本打算下去一探究竟,却想起金针已然使完,恐入洞后痋卵孵化,无法全身而退。
  一时间,黄蓉略觉有些棘手,不过些许小事,怎能难倒聪慧的女诸葛。她星眸一转,便有计从心出,转头对驼子道:" 且随我来,去拾些干木枯枝。"方一勇本吓得手足无措,闻言后堪堪回过神,讷讷点了点头,随着黄蓉去捡拾柴火。不想两人走后,洞中突生异变,颗颗肉瘤皆震颤抖晃,如同有物要破茧而出;就在痋卵即将孵化时,一股常人难察的珠意荡至,夹裹着凉风刮进厅室,吹得长明灯险些熄灭,无数恶心的疙瘩竟复又不动。
  捡柴拾木自不多叙,稍过片刻,两人缓缓而归,魔教堂主倒十分卖命,满满抱了一大捆。
  黄蓉当先入洞,领着方一勇来到倾斜的坡道,示意他把手中物拢在此处,而后取出一小瓶酒,浇洒在木堆上。
  等两人上来,女侠又与驼子取石堵洞,即将塞满之时,却留了个巴掌大的小孔。
  一切做完,黄蓉手持火折子,刚要引燃,听方一勇狐疑道:" 黄帮主,可是要烧了这些肉瘤?为何不再往里堆放些?"" 烧甚么,却是要熏,方才我浇得乃是雄黄酒,这些痋虫虽邪,怕也抵挡不住。" 原来女诸葛早知苗疆毒物甚多,在南下前,备了不少解毒丹药,以及雄黄烈酒,以防虫蛇蛰咬;先前等待苗王时,她曾询问过蓝凤凰如何克制痋术,得知雄黄酒有一定功效后,便想出此计来。
  解释了一句,女侠再不搭理驼子,燃起火折子双指一弹,然后用石头盖住小孔。磊磊硕石堵得虽严,可尚有些许缝隙,不到片刻,便有浓烟钻出,更从中传出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想来火势甚旺。
  半柱香后,缝隙内噼啪声不减,还夹杂着无数"噗噗噗"的怪音,像是炮仗闷炸,果实迸裂一般;而且突然间,洞内又响起阵阵凄厉的虫鸣,极为尖锐痛苦,如若鬼婴群啼,又似万妖哭嚎,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无比刺耳,吓得守在洞外的驼子连退几步。
  黄蓉见烟熏之计奏效,又听虫鸣声太过嘹亮,知不能在此地久留,便招呼呆愣的方一勇撤离。驼子早就想逃,自是高兴不过,一步不离随着她返回藩篱处,再次翻到前谷。
  两人趁黑躲入林中,望起关栏处的情形,见苗兵已听到刺耳的哀鸣,尽皆惊慌失措,可不知为何,却不敢进入后谷探查,只有几人急急而去,目标应是五七里外的坞堡。
  黄蓉见状暗喜,本来就是要激阴鬃盛出堡,这些苗兵去通风报信,正中了她的心意。
  女侠唇角微勾,转头看驼子面色苍白,轻声道:" 你失血过多,先休息一阵,若有事我再唤你。"" 小人体力殆尽,便有劳黄帮主了,等一两个时辰,小人再替您守夜。" 方一勇浑身是伤,又忙活了许久,现下倒真有些支撑不住,便清草除丛,躺在土地上小憩。
  趁着空闲,黄蓉脑中盘算起来,自觉不能与阴鬃盛近身缠斗,就去附近捡根直木,用厮杀时抢来的匕首削成短矛,想等那老贼来后暗算于他。
  等短矛完工,她盘膝而坐,一边观察关栏的情形,一边静待苗人大长老到来。
  怎料过了许久,阴鬃盛都未露面,而坞堡那边却来了近千苗兵,分成数队,打着火把进入密林,似是要抓捕她两人。
  黄蓉暗自诧异,想蓝凤凰曾言痋卵孕育不易,今夜这一闹,算是掘了阴鬃盛的根,那老贼若得知此事,定会暴跳如雷,亲自带兵追捕才是;可现下此人却隐忍不发,只遣虾兵蟹将前来,究竟是忌惮自己武艺高强?还是看破了她的计策,另有图谋?
  " 如此倒是棘手,若今夜不能除掉那老贼,苗王明日便至,也不知凤凰能否相劝的住……" 黄蓉所料有差,一时间失了头绪,看着数里开外的坞堡,又暗忖道:" 明日勾朗必会迎接其父母,不如我去与他一会,告知此子阴鬃盛所谋,也好让他阻止苗王入谷?"" 不可,此子虽然聪慧,毕竟年幼,闻听此事难保不会露出马脚,到时若惹那老贼生疑……" 再转念一想,女侠又觉得不妥,她并非不信任苗人王子,只是如此大事,怎能寄望于那懵懂少年;况且今夜行刺过后,坞堡内必是三尺一岗,五步一哨,自己虽轻功精妙,去闯那天罗地网恐也要掂量一二。
  " 罢了,且看明日如何再作计较,要是凤凰劝阻不得……我就扮作苗兵混入堡内,伺机杀了那老贼便是……" 盘算许久,女侠有些无计可施,只得唤醒驼子,躲避起苗兵的搜查。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此时黄蓉尚不知自己身怀奇珠,能辟毒克蜃,阴鬃盛武艺本就远逊于她,所会的蛊术又尽皆无效,怎敢出堡一步?并且女诸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先前提及的少年目睹了一切,为了告知她诺大的秘密,足足在房内等候一夜。
  就因这一念之差,绝色美妇也多了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等日后面对丈夫与爱子时,自是悔恨当初……
  后事不提,且说虫谷颇大,又林深草厚,苗兵虽人数众多,可想围捕女侠与驼子,却也绝非易事。不过他俩也因不能久待一处,几乎无法休息,身心渐渐疲惫。
  一整夜,两人东躲西藏,捱到天明时,已在谷中绕上一大圈,又到了昨夜逃出坞堡后的凸坡。女侠趁追兵未至,取出些干粮清水,与驼子一同分食,后各自靠树休息。
  本以为苗兵不久便会搜到此处,两人歇上一阵,打算继续潜逃,怎料四周却没了动静。女侠与驼子察觉到后,微微有些疑惑,不想就在此时,谷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嚣,隐隐听闻敲锣打鼓,鸣苼吹筒,似有大队人马入谷。
  黄蓉心中好奇,立于坡上眺望,只看一眼就俏脸含愁,喃喃道:" 凤凰她究竟……唉,苗王终是入谷了,这可怎生是好……"顺着女侠的目光看去,却见谷口一条长龙,有四五百人朝坞堡处而来,正是昨日护卫苗王的队伍。
  眺望一阵,女诸葛暗自焦灼,心觉苗王若进入坞堡,定是有死无生,连带着南疆都要大乱。无奈下,她脑中急转,计较了一阵又暗忖道:" 白昼进城内甚难,而那老贼应不会当场害了苗王性命,我且养足精神,等入夜时,再混入堡内击杀此獠!"同一时间,谷外偏远处的帐篷内,蓝衣苗女望着五彩鸾驾远去,神色满是不甘。等苗王的队伍消失在眼中,她才颓然落座,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 姐姐,非是凤凰无用,我已竭尽全力相劝……"不想话音未落,篷帘就被人掀开,三个黑袍苗人钻入帐内,瞧清那女子时,不禁又惊又喜,抱拳恭敬道:" 教主,真的是你!这一别两年,兄弟们寻你寻得好苦!"" 莫要声张,如今大事将生,晚些时候再与你们叙旧。" 蓝衣苗女神情一凛,收起困苦无助的模样,美眸微睁,射出一股寒光,沉声道:" 你等去联络附近教众,让他们在此集结,等到子时,随我杀入谷内!"" 属下遵命!" 闻听此言,三人虽有所不解,却似极为信任蓝衣苗女,立时领命而去,各持一根爆竹隐入群山中。
  " 蓬!蓬!蓬!" 未到一刻,三颗蝎形烟花张牙舞爪,直直冲入云霄,因苗疆盛会在即,聚集的百姓也多有放爆竹者,所以并未有人在意。而蓝衣苗女倚在帐边,看着慢慢消散的信号,轻轻咬牙道:" 姐姐放心,即便以卵击石,哪怕落得身死,小妹也要助你一臂之力!"盛夏白昼颇长,时光流逝也极快,眨眼之间,烈阳西下,整个虫谷又被暮色笼罩。自苗王入谷后,搜捕的苗兵也像得到号令,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困顿整夜的女侠两人也趁此机会,好好休整了一番,想到襄阳战事仍如火如荼,小龙女的病情又刻不容缓,以及眼下即将爆发的苗疆危局,女诸葛虽心急如焚,却强逼自己睡了一觉,直到几近戌时,才睁开了星眸。
  既要潜入堡中行刺,想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黄蓉微微舒展筋骨,打定主意轻身前往。临走时,她把水粮都留予方一勇,连装着绿石的包裹都一并交付,吩咐道:" 我要入堡一趟,若今晚不归,你也莫在此久待,出谷去寻蓝姑娘,一切听她的就是。"驼子自不痴傻,早猜到女侠去坞堡作甚,更知自己同行定会成为累赘,便接过包裹水粮,恭敬道:" 黄帮主……本想助您一臂之力,可方某武艺低微,一路来倒也无用,反得您救我两次性命,小人先祝您马到功成,且放心去,我当在此等候一夜!"黄蓉苦涩一笑,也不再言,带着短矛与匕首,转身朝坞堡而去。方一勇心中不舍又暗自害怕,在后伸着龟脖张望,直到绝色倩影消失在黑暗中,姿势仍旧不改。
  独自一人时,黄蓉再没了诸多顾忌,莲足轻点便是数米,宛若滑行于草海之上。可与先前不同,每过一处,周遭便有"沙沙"声响起,像是无数东西被人惊扰,在她身后追逐一般。不过女侠心有所想,再加速度太快,倒没注意到这怪事,而那轻微难察之音,也融入风吹草动中……
  急速飞奔下,半柱香尚未燃尽,黄蓉便到坞堡附近。隔着溪河相望,她见数百米外,整座坞堡张灯结彩,人声嘈杂,隐隐传出吆喝吃酒的动静;而城头巡视的兵卒人数稀少,且都无精打采,不过大门紧闭,瞧不清城内发生了何事。
  本以为潜入需费一番功夫,怎料此间疏于防范,黄蓉虽有疑惑,可见良机难得,便借着夜幕潜入墙下。绕过紧闭的城门,来到一处灯火较暗的墙段,她莲足蹬壁,宛若巧燕一跃而起。
  就在女侠攀上墙头之际,城门也同时打开,满脸急色的少年眼眶泛红,带着数百苗兵鱼贯而出,钻入她先前所藏密林中……
  从古至今,遍览世间诸事,每多巧合二字,其中既有因缘际会,又含命数当生。可怜女诸葛聪慧不假,却非通天晓地的大罗金仙,与少年擦肩而过后,让她悔恨许久的祸事,也再无逆转之机。
  明月满盈,已步入山头之右,凉风轻拂,更使得酒肉香气飘散。不知是为迎接苗王到来,还是在举事前犒劳手下,尚未入夜,万虫谷之主便设下宴席。此刻堡内空地,通道,平台上桌案叠累,无数名苗兵正胡吃海喝,还有不少婢女穿梭其中,或在添酒加菜,或在整盘收坛;而尚需守城的兵卒眼见此景,皆被勾得馋虫大动,直恨今日自己为何当值。
  酒宴正酣时,一个婢女端着空坛返回,见正中过道人满为患,便从尚有空隙的左侧绕行。路过转角处,她突觉后颈一凉,随即双眼一黑,被人拖进路旁的小屋。
  悉悉索索一阵,刚刚晕厥的婢女又走出屋门,不想短短片刻,此女体态大变,更加丰盈柔美,肌肤也不似先前黄黑粗糙,犹似软玉般娇嫩细滑。见无人注意,这婢女整整裙摆,混入来往的人流中,又朝着堡后而去。
  这容貌如旧却身段大变的婢女,正是潜入坞堡的黄蓉,她发现阴鬃盛并未出席宴会,直欲前往塔楼寻找,可自己身着汉装,城内又坐满苗兵,即便能飞檐走壁,想来也会被人觉察。苦无良策时,那倒霉的婢女恰好路过,女侠便点晕了她,这才有了如今之事。
  黄蓉变装之后,自是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混入塔楼内。站在大厅,她又犯了难,此处虽来过一次,却并不熟悉,如何会知阴鬃盛在哪?心急下,女侠左右观察一阵,瞄到中间时,星眸不禁一亮。原来楼梯前站着个中年男子,此时连说带比,训斥两个下人,正是昨夜见过的管事。
  " 此人应是那老贼心腹,等寻个空处,且擒下他逼问。" 黄蓉脑中一转,假意跟着几个婢女,一边慢慢前行,一边用余光注视着管事。看那人训斥完,转身进了一扇隐蔽的小门,她心念一动,悄悄来到楼梯旁。
  不着痕迹的一推,女侠发觉小门未锁,便趁厅中人多忙乱之际,闪身进入其内。门后是条长长的过道,两侧烛台燃灯,而那管事正在十多米前,丝毫不知有人跟随自己。
  过道封闭,良机难得,黄蓉飞身上前,掐住管事的后颈,把短匕抵在他喉间,低喝道:" 莫要出声,不然便取你狗命!"遭此突袭,那苗人吓得两腿一软,本欲张嘴呼救,可脖颈被捏叫不出声,再加喉间的利刃无比冰凉,只得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女侠见状,手上微微松了些许,轻声道:" 我且问你,阴鬃盛此时在哪?苗王苗后还有小王子,现下是被他囚禁,还是已遭毒手?"想是为虎作伥已久,管事也不知哪来的胆气,惊慌过后缓过神来,竟还反问道:" 你是何人?大长老一向忠心耿耿,怎会行弑王之……哎呦!"黄蓉耐心无多,不等他说完就使匕一划,将此人右耳削去,同时玉手使力,掐得他只能无声哀嚎。直到管事双眼翻白,女侠才把他掼在地上,亮了亮带血的短匕,一字一顿道:" 从实招来,若再敢废话,下次便剥你的心肝!"" 女英雄饶命,小人说,小人说,大长老他……" 鬼门关上转了一圈,管事已吓得心惊胆裂,当下一五一十,把今日之事全吐了出来。
  原来苗王入谷后,阴鬃盛假意设宴迎接,在席间把苗王夫妻俘虏,全部打入地牢之中。随后,老贼招来被他禁足在房的勾朗,多加隐瞒下,污蔑黄蓉两人乃是刺客,告知小王子昨夜之事,还哄骗徒弟那俩汉人南下苗疆,除了暗杀自己外,还要行刺苗王苗后。
  勾朗笃信不疑,得了师傅允许,带领随苗王入谷的数百亲兵,方才出城抓捕女侠两人;阴鬃盛等徒弟走后,在塔楼三层设宴,与一众远道而来的寨主会面,想逼迫他们臣服自己;同时那老贼放心不下,怕阴谋败露,还嘱托桃根仙前去地牢,看押苗王夫妻。
  这管事平日里专管待人接客,与桃根仙打过交道,知魔教三妖性恶心邪,定会对苗后行淫;同时此人也乃好色之徒,早就眼馋苗疆第一的美妇,虽不敢与侏儒相争,却想趁着宴会之闲,偷去地牢一饱眼福。
  " ……地牢就在前面?你带我去。" 听到此处,黄蓉登时一惊,心觉苗王夫妻落在那侏儒手中,怕是活不过今晚。当下她顾不得去寻阴老贼,急忙把管事扯起,令他在前带路,打算先去地牢救人。
  心惧之下,管事怎敢不从,哆哆嗦嗦在前带路,领着黄蓉穿过通道。在尽头处,两人打开一扇石门,还未进入后面的大厅,就见十数个苗兵守在里面。
  " 唔……" 管事得遇援军,心中大喜,连忙疾走两步闯入厅内,想要张口呼救。可黄蓉早有防备,上前持匕一抹,直让他捂喉跪地,再也发不出声音。一众苗兵见状有些发懵,尚未反应过来,女侠便虎荡羊群,杀入人堆当中。
  对待这些鹰犬爪牙,黄蓉毫不容情,砍瓜切菜一般,不到片刻便把苗兵尽数刺死。事后站定,她皓腕一抖,甩去匕上的鲜血,向大厅内看去。
  厅中四壁挂着不少火把,当中桌床椅凳具齐,还积着些残羹剩酒,应是这些狱卒的休息处;而十余米外,地板露出一个巨大的圆洞,不过距离甚远,倒瞧不得清,只能看见幽幽黑暗,似深渊般望不见底。
  取了火把在手,黄蓉来到洞边,见有石梯盘旋而下,心觉应是通往地牢。因救人心切,她也顾不得许多,踩着石梯入洞,小心翼翼戒备前路。
  走了一阵,女侠隐隐听闻水声潺潺,空气也越发潮湿,想来应是地牢附近有溪河穿流。等下到一半,已能看见洞底的光亮时,忽听水声中夹着一阵女子泣鸣,若不仔细分辨,恐怕入耳难察。
  " 啊……饶了我……好胀……" 那女子不知正遭受何等折磨,声音有气无力,且凄凄哀哀,断断续续。黄蓉听的清楚,不禁又惊又怒,心道:" 那侏儒想必已开始施虐,我当速速前去。"见走石梯太慢,情急之下,她提起一口真气,飞身跃入洞中。此处距底尚有数十米,寻常人若是这般,想来定会摔成肉泥,可女侠轻功精堪,每降下两三丈,便借梯边减缓坠势。
  不消数次,黄蓉稳稳落于洞底,立时踩灭火把,寻了处阴暗角落躲藏。洞下虽无烛台,却有几具虫蛇铜像立在八方,嘴中冒着绿蓝色的磷火,耀清了整个洞貌。女侠发觉此间是地下裂层,底部距上岩约莫两楼高,左前一条暗河奔流,而自己脚下是片平整石滩,颇为宽敞,几近五十余丈。
  再往石滩内看去,她见三五米外的空地上,胡乱堆放着各种奇怪的刑具,旁边石壁上,还有一扇紧闭的小门。再往后看,只见铁栏竖立,铜栅为监,八九个牢房一列排开,而那女子越发清晰的哀鸣,正是从唯一打开的那间传出。
  黄蓉所站之处,正巧对着那间牢房,里面触目惊心的惨景,也全部落入她眼中。先前虽猜到发生了何事,女侠心里略有准备,可此时此刻,仍然被震撼的呆在原地!
  透过栏栅看去,牢笼内红迹斑斑,污液点点,一个黑壮汉子被绳索吊起,胸膛插着一把镰形怪刃,想是刚刚身亡,受创处仍流淌着鲜血;在他身前,柔美的妇人披头散发,寸缕未着,手膝弯曲撑地,娇躯不时颤抖;而妇人臀后,还挂着一只丑陋的侏儒,也不知是骑是坐,连连挺胯蠕动。
  这一男一女,外加那浑不似人的侏儒,正是苗王夫妇及桃根仙三人。苗王死状凄惨,低额垂首,在魂归九泉后,都不忍见妻子被淫贼蹂躏。可就在他面前,南疆尊贵的王后泪流满面,高高撅起肉臀,承受着杀夫仇人的肆意奸淫!
  想他们夫妻共掌苗疆,一向恩爱如初,如今落得这等下场,不禁使人黯然泪下。只是那罪魁祸首仍在嘶哑狞笑,享受着摧残他人带来的快乐,丝毫不知自己所做所为,早已让人神共愤!
  转头往苗后臀上看去,桃根仙怪眼圆睁,口沫横飞,奋力捣插的同时,还用指甲狠抠死挖,使得身下的胴体满是血痕!瞧他那亢奋至极的模样,如青面獠牙的小鬼爬出地狱,正抓着凡间女子吸取精魂,吞噬血肉!
  " ……不行了……饶了我吧……" 苗后被如此折磨,手臂再也支撑不住,上身直摔在地板上,哀声讨饶起来。可她越是如此,桃根仙越发兴起,不断挺胯狠撞,还笑骂道:" 桀桀,你这娘们真不经肏,且再接老子一射!"话音未落,他便猛然一挺,随即掐住苗后腰肢,胯根癫痫般抖动不止。苗后闻言惧怕,虽已浑身乏力,却勉强扭摆身体,想阻止桃根仙内射自己。可侏儒如连体婴般黏在臀尖,她如何能甩得掉,登时悲鸣一声,浑身也痉挛起来。
  " 不要……啊!!!!"眼见此景,黄蓉险些气炸了肺,她本以为赶得及时,不想却晚来一步,害得苗王身死苗后遭辱。女侠心中杀意满盈,拔出藏在裙下的短矛,疾走到牢门边,对准正抖颤的侏儒使力一掷!
  桃根仙正值出精之时,整个人飘飘欲仙,怎能察觉自己死到临头?劲声破空,短矛横去,当先扎入这贼子左腰,再从右肋透出!就在瞬间,他矮矬的丑躯被余劲带飞,从苗后臀尖脱离,与短矛一起,钉在一旁的石壁上!
  想这侏儒恶贯满盈,此时终尝恶报,尽管未当即死去,却也奄奄一息。不过即便如此,他那根与体型不符的肉器也未软掉,从苗后体内拔出便胡乱喷射,现下依旧伸缩不止。
  心中怒火难平,黄蓉本欲再对他补上一掌,可见苗后突然没了动静,连忙赶过去查看。古人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女诸葛救人心切下,警觉有所松懈,殊不知盘旋的石台处,悄悄溜下一个东西来。那东西小如虾蛄,近乎透明,寻常人肉眼难见,正是阴鬃盛昨夜收回的蛊虫……
  女侠疾走几步,蹲下把苗后抱起,稍稍看了一眼,便愣在当场。只见这可怜的妇人眼神涣散,瞳孔微微放大,全身伤痕累累,也不知遭受了多少折磨;而她下体处极为红肿,像是撕裂了一般,更有鲜血混合着精液,不断从中流出。
  黄蓉略懂医术,心知若再不救治,想来她命不久矣,便欲从怀中取药。怎料苗后不知是缓过些气力,还是已回光返照,一把抓住眼前人的手,喘气道:" 你可……可是……黄帮主?"" 正是黄某,夫人莫要说话,先吃下这颗药丸。" 女侠摘下面具以示真容,又亮了亮银牌,苗后看清又欲再言,她连忙制止,取出九花玉露丸来,想要喂这可怜的妇人吃下。
  " 凤凰私下已告知……只怪我夫妻不听劝告……这才……黄帮主……妾身有一事相求……" 似是认定自己将死,苗后气若游丝,却摇头把话说完,随即眼含祈盼盯着黄蓉。见她如此模样,女侠心生戚然,无奈道:" 请说,但凡黄某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黄帮主……妾身怕是不行了……求你关照勾朗一二……莫让他被……" 言之未尽,可怜的妇人就昏了过去,黄蓉见状一惊,急忙把手探在她鼻间。女侠发觉尚有呼吸,便把丹药喂入苗后嘴中,又在咽喉处使指一点,堪堪让她咽下。
  " 唉,这该如何是好?" 扶着怀中之人躺好,又替她盖上散落在旁的衣裙,黄蓉轻叹一声,只觉现下状况无比棘手,一时间没了对策。
  想苗后目睹丈夫身死,又遭如此摧残,虽服下九华玉露丸,可女侠却无把握能救其性命。更让她犯愁的是,如今勾朗之母生死未卜,自己究竟是守在此处,还是去往三层,击杀那阴险老贼?
  左右为难之际,黄蓉忽觉腿下一凉,接着又是阵灼烧般的痛楚,转头一看,正有只怪虫立在脚裸旁!她本想用莲足去踩,怎料关节突然变得僵硬麻痹,只能缓缓抬腿,仿佛时间放慢了一般。
  女侠毕竟乃人中龙凤,又经历过无数凶险,虽事发突然,却也临危不乱。她知自己应是中了怪虫之毒,便慢慢举匕划向玉臂,打算放出些血来,也好暂缓毒素蔓延。
  " 黄帮主,莫要自残,呵呵,且让老夫与你解毒!"不想就在此时,一个苍老怪异的男音响起,满含戏谑之意,回荡在整座地牢内。随即在那石梯处,又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巨锤擂鼓,使得女侠心跳越来越快!
  听那略显耳熟的腔调,黄蓉缓缓转过鸾首,等看清了来人时,便知自己中了圈套!只见本应在三层饮宴的黑袍老者,下了石梯一步步朝她走来,独眼中阴霾不减,又射出毫不掩饰的淫光!
  " 阴……鬃……盛!"" 虽知黄帮主定会驾临,可老夫万没料到,你竟不带那珠子就来闯堡,唉,倒是枉费我准备了偌大阵仗。" 苗人大长老边走边说,话中满带遗憾,脸上却喜于形色。他来到女侠身旁,踢飞短匕,又看了眼苗王夫妻,笑道:" 这两人无足轻重,死便死了,倒是黄帮主你,老夫今夜可要好生招待一番。"心怀不轨的仇敌在侧,自己却虫毒发作,几无抵抗之力,黄蓉现下着实有些慌乱。可耳听老贼所言,女诸葛立即想到那颗绿石,不禁好奇他为何提及此物,便强忍麻痹道:" 珠……子?"" 黄帮主,管那珠子作甚,你倒真是美若天仙,啧啧……" 阴鬃盛此时占尽优势,却无意透漏奇珠之事,只是面露馋相,盯着黄蓉的旷世容颜。他虽是第二次见,仍被惊艳的老脸发呆,那猥琐不堪的模样,如同独眼蛤蟆正在意淫天鹅,使得女侠浑身尽起寒栗。
  痴盯了一阵,老贼见眼前尤物略显不安,不禁上前一步,揶揄道:" 黄帮主,昨夜你一把火,将我培育的痋卵毁了个干净,当时可曾想到,如今会落在老夫手里?"被阴鬃盛欺入身侧,黄蓉下意识想要躲避,可亦如先前,动作无比缓慢。老贼看在眼中,不禁放声狂笑,随后呼哨一声,收地上的怪虫入袖,挑眉道:" 不想鼎鼎大名的女诸葛,竟也有害怕之时,不过黄帮主且宽心,这小小痹毒并不致命,嘿嘿,稍后再让你尝尝老夫的得意手段!"黄蓉闻言心急如焚,想强催内力逼出毒素,怎料丹田真气凝涩至极,如同上锁加闸了般!若说她先前尚算冷静,可等运功无效后,俏脸上终于露出了惧意,眸中也透着丝丝恐慌。
  此刻此刻,女诸葛神情如此无助,荒淫的万虫谷主看在眼内,怎能不心生快意?阴鬃盛再无昨夜的忌惮,直跳将过去,狠狠捏住黄蓉精致的下巴,咬牙切齿道:" 妈的!本想捉到你后充作营妓,给万男日夜暖床,以解我心头之恨!不过现下,老夫又觉得不妥……"说到此处,苗人大长老神色一变,枯藤老手也松了开来,改为轻抚起那张倾城俏脸,随后又凑了过去,伸出脏舌来,舔弄着女侠雪嫩的鹅颈,还在青丝间深嗅一口。
  似是闻到了人妻独有的幽香,老贼满脸陶醉,闭上独眼品味片刻,才在黄蓉耳边道:" 你这小贱人如此美艳,老夫怎能与他人分享,嘿嘿,黄帮主,莫看我年迈,今夜便让你体会到甚么叫雄风犹在!"被阴鬃盛触碰抚摸,黄蓉万分恶心,再听他淫语秽言,更吓得花容失色。想这老贼肯与桃根仙为伍,更奸淫过亲如子女的徒弟,单论心性,直比那侏儒还要变态扭曲;而她此时行动不便,直如俎上鱼肉,若遭此人凌虐,根本无力挣扎。
  " 难道真要被这老贼……先前我为何不……" 明知即将受辱,却只能坐以待毙,女侠不禁悲上心来,泪水直在星眸中打转。她并非后悔今晚孤身入堡,毕竟形势所迫,若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仍会如此选择;只是责怪自己疏忽大意,竟忘了身处何地,以至于栽在小小虫豸上,现下落得如此局面。
  " 黄帮主身份尊崇,不能用寻常淫蛊相待,况且一会作乐时,你若像饥渴的娼妓一般,倒没了许多乐趣。" 黄蓉自怨自艾时,阴鬃盛从怀中一掏,取出个拇指大小,通体泛红的怪虫,淫笑道:" 不过你这小贱人修为高强,怎能不有所钳制,这是离心抑魂蛊,乃老夫独门所创,中者虽会被我操控肢体,但神智依然清醒。"闻听此言,黄蓉登时惊骇万分,心觉若中了此蛊,岂不是要任由这老贼肆意玩弄?想到那生不如死的场景,女侠慌乱的六神无主,不由看向石梯,期盼有人前来相救,但她知现下距明晨尚早,蓝凤凰及那位叔伯即便就在谷外,怕也会因约定之时未到,不敢擅自行动。
  内中虫毒,且外无援兵,当真叫天不应,唤地不灵!黄蓉不禁星眸一酸,险些淌下泪来,可阴鬃盛已伸手拿住她下颌,淫笑道:" 黄帮主,嘿嘿,且让老夫来喂你。" 话音未落,这老贼就把女侠捏得小嘴微张,随后竟含住怪虫探过脸去,似是想连吻带渡,把离心抑魂蛊传入她口中。
  " 不……" 黄蓉如何能躲,直被阴鬃盛搂住腰肢,堵上了软唇,吐出怪虫进入她口中!紧接着,老贼怕女侠闭腔封喉,还撬开银牙狠嗦一口,使得丁香小舌一酥,险些被吸进那张臭嘴内去;而蛊虫颇通人性,还遇缝就钻,借着主人创造的机会,往娇嫩的深喉爬去……
  " 嗯!" 两人刚吻在一起,女侠便瞪大星眸,射出绝望的光芒;再被老贼发力吮吸,不禁轻哼一声,又流下了屈辱的泪水;直到她喉咙一动,也不知是难受还是恶心,就连眼白都微微翻出。
  被迫咽下蛊虫后,黄蓉顿觉一股寒气直下,闯进丹田内,化作做无数细线,融入各条经脉中。眨眼间,她关节麻痹的同时,手脚也越发冰凉,若不是被阴鬃盛搂抱在怀,只怕已站立不稳。
  " 莫非这蛊虫还会侵染真气不成?若真……那我的修为岂不是……" 女侠感受到身体的异状,不禁又急又惊,竟忘了老贼就在身旁,而自己正与他激吻。
  " 呲拉!" 怀中女子舌甜齿香,苔酿甘露,阴鬃盛尝得唇中之妙后,直被勾得淫火大动!他不舍的松开老嘴,一双枯手乱扯,先把黄蓉盘发的玉簪拔去,再将她身上的短裙撕成碎片,只留下遮不住春光的肚兜!
  霎时间,在蓝绿磷火的耀射下,一具完美无缺,勾魂荡魄的女体,散发着奇芒异彩,映在这老贼的独眼中!
  随着顺滑青丝垂落,一张绝色娇颜破发而出,纵然未施粉黛,依旧倾城倾国;其下雪颈香筋尽现,红绳围肩而绑,勒得两块精致锁骨羞凸涩现,不由得使人遐想连篇;而圆润泛光的香肩内,兜布遮盖着一对豪乳,绷出了浑圆的曲线,如饱满的仙桃偷藏在内;再往下看,柔腰纤纤细如蚁蛇,虽是不堪一握之态,却连接着挺翘如山的丰臀,以及修长光滑的美腿,延绵出无比美妙的弧度!
  有道是春柳塑体娆作态,晨露点眸妍成睛,软玉结肤媚为骨,暗香凝魂娇聚灵!女侠婀娜有致的胴体,宛如华丽绽放的花贲,盛开刹那的夺目艳景,直炫得老贼独眼发直!
  想阴鬃盛中了摄魂邪法后,利用手中权柄及蛊术,不知坏了多少女子的贞操,也算淫道中的折花老手。可他哪见过这等极品尤物,一时间口干舌燥,欲血贲张,高声赞道:" 撕!黄帮主的身段当真天下无双!比我预料的还要好上数倍,嘿嘿,老夫今夜怕是消受不得。"" 不过我有一物,也是独门所制,能让男子数个时辰内金枪不倒!" 独眼老贼淫笑连连,从怀中取出个药丸,放入嘴中嚼了嚼,而后抓起抓起女侠的柔荑,按向袍上早已撑起的帐篷,询问道:" 黄帮主且摸摸,老夫这根屌物,是否合你心意?"先前被撕破衣裙,黄蓉便已万分惶恐,再看阴鬃盛贪婪注视自己身体,更是羞愤难当,现下被他牵手,触碰到袍下火热坚硬的巨物,一时间急火攻心,悠悠晕转过去。独眼老贼见状一笑,舔了舔嘴唇后,把女侠扛在肩头,去往牢旁紧闭的小门。
  " 阴老鬼……等……等等……" 不想苗人大长老刚到门前,忽听有人呼唤,声音嘶哑中,又透着无比痛苦。他转头而视,见石壁上的侏儒口吐鲜血,怪眼浑浊,提一口气哀求道:" 阴老鬼……看在往日交情……且救……救我……"" 你这贼子害了苗王苗后,明日老夫祭天时,还要拿你的尸首收买人心,为何要救你?哈哈哈哈!" 独眼老贼放声大笑,随即再不管桃根仙如何,扛着赤身裸体的昏迷女侠,走进暗室之内!
  " 蓬!" 两人身影消失后,小门又狠狠关闭,而濒死侏儒随着一声巨响,垂下了丑陋的脑袋……
  与此同时,堡外五七里处,如海般的密林中,困兽犹斗的驼子体力不支,终被无数苗兵按倒在地。一旁的少年见状,当即疾走两步,先喝退众人,后用汉话与他低声聊在一处。
  " 甚么?她入堡了?这……唉……" 待驼子说完,少年不禁惊呼一声,又似想到何事,颇有忌讳的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音道:" 黄姑姑可曾带上五毒珠?就是她从阵中取来的那颗。"" 五毒珠?在下跟随黄帮主几日,从未见过她有甚么珠子。" 驼子本就有些懵然,闻言更摸不着头脑,只得把女侠的包裹递去,也低声道:" 不过黄帮主临走时,把贴身之物交我保管,小王子且查看一番,是不是应在里面。"等听完,少年虎牙咬唇,神情万般失落,险些哭出声来。想他禁足一日终于得脱,心知父母可能已被囚困,却毅然决然外出寻人,就是为了告知奇珠之秘,好让女侠得此关键助力,擒杀那人面兽心的老贼,怎料自己却晚来一步。
  此子毕竟年幼,得知老贼毒计后,还能装作若无其事,骗出父王的亲兵,对他而言已颇为不易,现下希望破碎,险些没坐在地上放声痛哭。无精打采下,少年接过包裹随意一摸,不想却稚眼一亮,随后微微掀开一角,等看清了时又是一喜!
  驼子见状好奇,没等开口问询,便听少年轻声道:" 汉人阿叔,小子有一事相求。" 言及此,少年转过头去,扫了眼几名身着巫袍之人,又悄悄道:" 你休息一阵,能否缓过些气力?然后再帮我……"就在少年转动脑筋,算计监视他的人时,数里外的谷口,一场厮杀也到了尾声。半个时辰前,不知哪冒出无数黑袍人,趁着夜色潜入万虫谷内,突袭谷口守军。这帮人并非行伍出身,却各个武艺精堪,四五百名苗兵猝不及防,或是身死或成俘虏。
  不远处,蓝凤凰手持软鞭,看着手下兄弟打扫战场,眼中急色依旧不减。她身旁还立着一名老者,身着粗布僧袍,两道白眉垂落眼角,面目透慈,神色可亲,如同修成正果的菩萨般。
  似是不忍见眼前的惨景,老僧双手合十,口中念起往生咒,以度亡魂。待念完,他又转过头来,温声道:" 蓝施主,我见你印堂有异,是中毒所致?还是被人下蛊?"" 大师果然修为高深,小女……是被人下了淫蛊。" 苗女听后一楞,也不隐瞒悔恨事,而后抱拳行礼,恭敬道:" 恕凤凰妄言,莫非您有解蛊之法?"" 并无,贫僧专修浮屠,对蛊术所知不深。" 老僧一字一顿,说完后见她神色一暗,又微笑道:" 不过我指法专克万毒,虽不能解除邪蛊,却可令你半月内不会发作。"" 此言当真?若是如此,我便可以入谷救人了!还请大师施展神功!" 蓝凤凰先是一惊,随后欣喜非常,连忙开口恳求。老僧点点头,双指并剑,又闭目一阵,指尖便冒出热气!随即停也不停,在苗女额间一点,她便似中了电般,直直连退数步。
  " 好了,你体内的蛊毒已被我指力压制。" 不想轻轻一点,老僧登时委顿三分,吐出一口浊气,轻声吩咐道:" 蓝施主且自去忙,贫僧休息片刻,一会入谷去救蓉儿那丫头时,你再来唤我。"似是颇为耗力,老僧言毕盘膝坐地,手捏禅印,闭目养神。蓝凤凰感激万分,却也不敢打扰,默默行了一礼,便去寻教中兄弟,商量闯堡之事。
  子夜初至,明月如似于心不忍,隐入乌云之内,用层层混沌裹住身形,躲避不久后发生的祸事。塔楼数十米下的洞底,邪火闪耀,怪磷跳烁,隐隐让人心觉不安。再看石滩上,原先胡乱堆放的刑具,在许久前少了一些,想来应不是那两具尸首,以及一个不知生死的人所为。
  牢旁的小门内寂静无声,可潮湿的空气中却透着压抑,暗示着一场令全江湖男儿心碎的淫辱大戏,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