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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 / 2021/05/06 00:56 / 1747 / 51
【情色小说】惊情淫梦
强暴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6 01:13:22

第五十二章 淫梦
  夜幕初至,一切的感觉,都跟故事开始的时候一样。
  山城教堂里的婚宴正进行道酣畅的时候,那些本来是因为婚礼而来的宾客,在你来我往的劝酒当中,似乎也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甚至连新郎新娘消失了许久这件事情,都还没有意识到。
  「婚礼这么累,他们肯定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张罗吧。」这是在场每一个参加惯了各式婚礼的人的想法。于是也没有人真的在乎这个问题。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此时的新郎新娘,正在教堂的里屋,做着一件无论从任何一个人伦角度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本应该是婚宴主角的我,此时正坐在房间角落里的一个沙发上。而本应该是另外一个主角的刘忻媛,此时却站在楼梯口,身上除了让人目瞪口呆的赤裸着半身之外,还穿着那件烟云十一式。
  经过了和衷社的那场决战之后,从「白龙抱珠」到「花开并蒂」的十件银器,在老钱解开其中秘密的那一瞬间,已经是分崩离析。那些交织在一起的残缺碎片虽然被曹金山带走,当世恐怕也已经没有人能够再将他们重组起来。于是,烟云十一式就变成了烟云一式,只剩下了那一件最为关键,从雪琳那里得到的遗产「三环印月」。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最近两周刘忻媛一直不肯跟我亲热的原因。这两周的时间里,她应该都是为了让自己穿上,这件对自己身体损伤极大的银器。而此时,三环印月的那两个乳环正挂在女人的乳首上,虽然隔得很远,但我可以确定乳环上那两根极细的银针,是直接穿刺在了女人柔嫩的乳首上,因为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像女人带耳环一样让略显沉重的银链,能悬空的挂在女人的胸前。
  同时,也只有刘忻媛那绝妙的坚挺双乳,才能在银器的重量下,依然保持原有的丰腴。女人独有的那种充满了力量感的肌肤,让这种类似刑具一样的银饰发出了让人窒息的诱惑感。而也只有女人有异于普通山城女子的高挑,才能让那一颗被女人藏于双腿之间的银器显得更加神秘。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光因为女人竟然能忍受这种穿乳而过的疼痛,更因为,女人在几个星期之前,就已经完成了穿乳,挂饰的准备工作,现在我所看到的一切,竟然是女人已经实现准备好了的。
  然而现在,我已经不再去计较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情而准备的。因为此时更让我感到被深深吸引的的,是女人此时脸上的那种表情。冷漠,专注,温柔,迷乱,却又带着一种强烈的高贵。这是我从未在女人的脸上,所感受到的那种复杂的情绪。在某个瞬间,我好像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很多我过去经历过的事情,从那日在刘家大院见到的惊鸿一瞥的林荫梦的高贵,到曾经在阿虎窗口戏蝶觅香下雨筠的迷离。还有苏彤告诉我她有了我的身孕的彷徨,以及陈凤姐妹们一直以来的那种天真。
  我跟女人四目相对,却好像是在同时跟好几个我经历过的女人们对话一样。
  刘忻媛,正这样默默的看着我,然后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我突然想起了雪琳日记里的的一番话,此时的情景对女人来说,也许就像那日在丁伯的值班室里奉献自己的少女一样。即将迎来的,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场仪式。
  我没有阻断这一场仪式,即使当女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也一言不发。
  因为关于这一场仪式,我们已经犹豫了太久,纠结了太久。这对我跟女人来说,已经算不上是彼此的一段考验了。如果我在现场看着她跟另外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做爱是因为女人内心的需要这样的安全感的话。那么对女人来说,只能通过这种荒诞的方式,在放开自己的同时,对我那种奇怪的癖好真正的进行一次慰藉。
  于是,当女人从我面前走过之后,她也再没有回头。此时在她的视野里,只剩下了眼前的另外一个男人,那个双眼已经几乎失明,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的的男人。在她的眼里,这个人也许跟一句行尸走肉,已经没有了分别。所以,当女人重新缓缓分开双腿坐在阿虎结实的双腿之上的时候,我竟然也感受不刀女人,有任何的感情的波动。
  「现在,你是义哥。」
  我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不悦,反而明白了此事女人的内心。也许只有不断暗示自己,眼前的男人是我的时候。才能让女人知道如何用自己的双唇,去重新激发男人的身体反应。
  然而此时的女人的动作,却似乎并没有因为她内心的波澜而显得有任何不自然。女人的双臂,正搭在了阿虎的肩膀上,动作很轻柔。就像是初恋中的少女小心翼翼的垫脚将自己的红唇送到情人嘴边一样,羞涩却又主动。
  我默默的坐在两人的后方,还有站在我背后同样一言不发的雨筠。两个本来是恋人的彼此,却都看着如今的新欢竟然就在我们面前这样用这种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方式接吻。而我们,却没有谁出来阻止这个事情。
  唇分,我已经从刘忻媛红润的耳根跟起伏的胸膛上,感受到了女人一点呼吸的变化。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阿虎,却无福消受女人此时的那种羞涩。从他空洞的眼神中,我感受不到任何他的悸动。也许此时,他只是把眼前的女人当初了雨筠一般,也许只有雨筠,才能让他此时因为疾病而烦躁的内心,变得平静一点。
  男人这样的反应,终于也让忐忑的刘忻媛的神经放松了一些,在长舒了了一口气之后,女人默默的开始用自己的红唇,在男人的身上游走起来。从额头,到耳根,从脖颈,再到前胸。女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并没有平时在我身上游走的时候的那种狂野,甚至连自己红唇上的色彩,都没有在男人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但这一次,女人却做得足够的仔细。男人身上的每一处皮肤,都应该能感受到女人灼热呼吸下的温柔带来的那种刺激。阿虎此时双目已经几近失明,这让她无法看到刘忻媛身上的三环印月的锁链带来的那种金属与肉体交织的美景,但这样反而让他可以更专注的感知女人的「服务」。
  男人下体的膨胀速度清晰可见,虽然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他的下体已经软了下去。但即使这样,之前套在上面的避孕套竟然也没有滑落。而此时,重新开始挺立的下体,也正在让这一只本来充满了褶皱的避孕套重新苏醒。
  我知道,阿虎相对于绝大多数的男人来说,有一根足以让任何女人都惊讶的本钱。做为曾经走马章台的风流伙伴,我此时对他下体的样子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甚至曾经当我在幻想中,他将这根粗大的下体插入雨筠娇柔的身体的那种冲击,反而成了那段在荒山教堂修养期间的时候的一种扭曲的自我疗伤方式。
  只是不同的是,此时,阿虎的下体,正停留在了刘忻媛柔嫩的私密处。我新婚不到一个小时的妻子,正在开始一点点的将另外一个男人的下体纳入自己的身体。阿虎那根长而黑的下体的顶端,正在一点点将我的妻子的下体慢慢撑开。
  胸口如同巨石压住的窒息感,让我只能屏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忻媛支起的身子,正在男人面前慢慢的坐下,虽然此时她的双臀处的裙摆,让我看不清楚两人性器的结合处,但女人银牙紧咬的样子,却足以能够让我想象到此时二人裙摆中的画面。也许只有此时从裙摆缝隙中露出的阿虎下体根部上的那一层避孕套,还保留着我跟女人心里的最后一层防线。
  「这不对啊,为什么今天忻媛如此快的就进入状态了。」刘忻媛是慢热体质,因此每次跟她欢好之前她都需要我更多的爱抚,否则我每次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女人干涩的下体都只会让我跟女人同时感受到疼痛。在我的记忆里,只有我跟女人在黑瓦山下的那次车里性爱,女人会有如此的敏感反应,而那一次,还是女人被下了药的情况。但很快,我就想到了其中关键,因为女人此时身体上抑制不住的那种颤抖,让我终于明白了此时她身上的三环印月的真实奇妙之处。
  挂在女人胸前的两个乳环上的银链,消失在了女人的双腿之间,而在那个位置,是有着三环印月中最关键的那一颗银球。在此之前,经过无数次的把玩,我知道这颗银球的构造十分复杂。在银球里面,应该有着许多跟细小的银球跟机簧藏于其中,只需要轻轻的晃动,就会发出一种持续的震动。而这种震动的频率一旦跟人体的敏感位置接触,就会给人带来一种如同电击一样的麻痒感。
  而此时从两人的角度来看,那一颗银球,此时应该是被两根从女人两腿之间绕过的链子,固定在了女人秘洞口那一粒黄豆大小的花蕾上。以往每次到情欲深处,我都会一边抽插一遍用手指挑逗女人的这颗异常敏感的凸起。因为这样的行为会让女人的反应近乎于疯狂,而此时,三环印月不光完美的代替了男人的手指,还给女人的一种更强持久的快感。
  女人,正在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以一种十分克制的方式跟男人交合着。从女人的身体位置来看,我可以肯定她只是让阿虎下体的一小半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而这种半悬空的交合方式,则反而更加显示出了男人的「硕大」。阿虎此时也许并不知道他身上正在「慰疗」他的女人,是我的新婚妻子,但他也许懂得的,是此时女人不安的内心。
  于是,他的双手并没有放肆的在女人的身上不断的游走,而是双臂用力托着女人的腰肢,好让女人在这种半悬空的性爱方式中能够更加省力。但偏偏他这样的行为,在我看来会更加让我紧张,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忻媛已经开始越来越依赖于阿虎双手的力道来保持平衡,而这个时候倘若阿虎的双手一松开,失去了支撑的女人,定然会重重的坐在男人的身体上,而到那个时候,阿虎七寸长的下体,会直接刺入女人的身体。
  汗水,由于紧张而从我的额头泛起,慢慢润湿了我眉间的头发。但我去没有去撩动头发,因为也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想象中的画面就会出现。到那个时候,忻媛到底是会因为刺痛而发出一声惊呼,还是因为两个人的性器终于结合,而发出那种如释重负的畅谈,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然而最终,阿虎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连我都开始佩服他双臂的稳定性,两人已经已这个姿势交合了接近十分钟的时间,但阿虎的双臂,竟然没有丝毫的晃动。只是慢慢的我发现,在这种让人疲惫的方式下,刘忻媛好像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女人的身体,开始出现那种熟悉的红晕,在肌肤的颤抖中,女人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她的双乳在男人的面前越来越坚挺,就好像是男人下体充血一样在不断的膨胀。这个时候,阿虎只要一低头,就能品尝到女人美妙的胸部。虽然阿虎并没有这么做,但女人越来越大幅度的跳动动作,已经几乎让胸前不断抖动的乳环几乎要碰撞到了男人的鼻尖。
  情欲越来越强烈,女人的快感,也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忻媛就好像随时会挣脱男人的怀抱,重重的坐下去将男人整根下体吞入自己的体内,然后再疯狂的扭动起来。但就在一切让我以为几乎要失控的时候,女人,却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不光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还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男人的身上弹了开来。
  看到这一幕的我,没有从沙发上站起来,更没有走过去抚慰女人。因为此时从刘忻媛颤抖的身体跟沉重的呼吸上可以明白,刚才这种浅尝辄止的方式,竟然让女人高潮了。
  是的,自己的新婚妻子,在自己的面前,被另外一个男人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轻易的送上高潮了。也许这样的事情,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件耻辱。但此时,身处其中的我反而更关心的是,接下来女人要整么办。
  「嗯…雨筠…是不是…是不是一定要弄出来才行。」刘忻媛低着头,如同呓语般涌自己标志性的呢喃问到一直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的女人。
  「是的…」雨筠的语气中,显然也反映出她此时内心的波动,显然在她心中,看着自己的爱人跟着自己前未婚夫的新婚妻子交合的画面,同样是心情复杂,于是女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才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一定要让他出来才行,不过医术上说,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中两个人的气息的交换,倒是不用一定要固定于某种方式,这也是我告诉你…告诉你即使戴套也无妨的原因。」
  「那…那你们平时做的时候一般要多久…」刘忻媛尽然直接的问一个女人,她的爱人在床上的持久时间。
  「嗯,快的话,半个多一个小时吧。」雨筠的语气有点颤抖,显然出了她知道自己的答案意味着什么的同时,也定然是想到了男人之前跟她一次次性爱时的那种持久的快感。
  「那好吧…」雨筠的话让我还没有做出反应,刘忻媛却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从沙发上缓慢坐起来后,用一种让我看不明白的眼神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女人此时的想法,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好像也没有再阻止她的必要。得到了我的「许可」的女人迟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男人高耸的下体上那片自己留下的晶莹,默默的站起身子,然后双手并用分开了男人的双腿,在他的的双腿之间慢慢的蹲了下去。
  她想要做更多的事情,当我得到这个让我即心酸,却有有着一种莫名期待的答案的时候,女人的手已经握住了男人的下体,甚至还在将阿虎下体上那个已经起了皱的避孕套,缓慢的从男人的下体上脱掉。
  女人,竟然在我面前,将男人跟她之间的最后一层保护,就这样脱掉了。然而,如果这样的行为会让我惊惧的话,接下来女人的行为,我才更应该吃惊。脱下了阿虎下体上的避孕套的女人,并没有让男人等待太久,就在我回过神来之前,女人的檀口轻启,已经将阿虎的下体顶端一下含了进去。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无动于衷吗?」身后的雨筠叹息着,小声在我身后说了这么一句。我没有回头,我知道她现在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于是我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我真是看不懂你。」女人的语气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哀怨。
  「不,你更不懂的是她。」我说的她,自然是眼前的刘忻媛,就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前还在跟我举行婚礼的女人,此时却用自己的红唇卑微的吞吐着另外一个男人的下体。经过了我还有陈凤姐妹这段时间精心「调教」的女人的口舌技巧,正在被她用来服务于阿虎。但此时,我内心曾经的惊疑跟不安,反而慢慢变成得平静。此时在刘忻媛的心中,只是把眼前的男人当成了一个工具,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她从未像给我品箫时那样用自己的眼睛不断注意着我脸上的感受反应。她这样做,甚至不过只是为了满足一个曾经久藏于我心中,只有她真正理解的癖好。
  「你们真是一对天生的疯子。」情绪开始波动的雨筠,似乎接受不了眼前的画面,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后就转过身。而我却突然横着身子,就像是看着女人表演一样,躺在了沙发上。用一种充满了满足感的表情,回应者刘忻媛疑惑的目光。
  微微一笑,如同梨涡一样迷人,却是女人在含着另外一个男人的下体的时候完成的。此时,女人的姿势已经从蹲着变成双膝跪地,男人的下体已经有一半被她纳入了最终,晶莹的唾液,正在随着男人的下体流淌到男人胯下的那片漆黑的地方。而突然嘴角邪魅一笑的刘忻媛,却并没有擦拭去自己的唾液,反而吐出了男人的下体,接着,又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那根如同黑金一样的下体,并没有因为女人的吐纳而被冷落多久,当女人直起身子的一瞬间,我已经猜到了女人接下来要做什么。那是一种曾经只属于我的慰借方式,此时,女人却毫无保留的用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今天异常硕大的双乳,正被她们的女主人捧在手心,然后夹住了男人的下体。
  「乳交…」这是曾经刘忻媛让陈凤姐妹目瞪口呆的一种方式,也是只有女人这种不光双乳丰满而且沟壑深邃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决战之后声色犬马的这一段时间里,女人对这种讨好男人的方式更加的驾轻就熟,掌中跳动的双乳,牵动着三环印月的银链,再牵动着女人腿间按摩着自己秘洞的银球,构成了一种无比淫邪的画面。一个下半身还穿着新娘婚纱的女人,正用自己的双乳,代替着自己的下体按摩着男人的肉棒。而男人的肉棒实在是太长了,就算女人的双乳十分硕大,仍然让肉棒从自己的乳沟中穿出了一大截,用一种因女人而带动的节奏,一下下的触碰着女人的下巴。
  终于,女人再次低下头,用自己冰凉的舌尖挑逗着男人的下体。而同样的是,虽然目不方物却性爱经验十足的男人,也知道自己下体的那种丰腴跟弹软的感觉,是由什么造成的。在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因为性爱欲望得到满足的表情。
  唾液,再次从女人的嘴里流出,却不偏不倚的滴在了阿虎下体的顶端那张不断开合的小嘴上。接着,由因为下体的跳动,而慢慢流进了女人的乳沟,只剩下了一片泛着肉体交织的光芒的晶莹。
  「嗯…你要不要我也这样给你做…」身后的雨筠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跑到了我的面前说出了刚才的话。她的脸上,此时流露出一种强烈的不甘的表情,显然,眼前的这一场「表演」,已经到了她不可以接受的地步。
  「别这样紧张,」我摆了摆手,并没有接受雨筠的「好意」,一方面是我的确已经失去了对她的身体的兴趣,而另外一方面,我更不愿跟一个带着报复的女人有任何的接触。
  「你应该享受这种画面,跟我一样…」
  「你不同,你这人是个混蛋。」
  「不,这不是混蛋,」我看着雨筠咬牙切齿的表情说道:「这种人类繁衍最本质的行为,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应该被禁锢。道德的谴责,让这种纯粹的东西消失太久了,林觉远做了这烟云十一式的目的,不是告别别人,只有性爱才是人类最本质的保障么?」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烟云十一式并非是像传说那样,单纯是为了保存秘密,或者是林觉远未了讨好固伦公主打造的。因为这十一件东西,是针对十一种不同体质的女人而设计。设计者出了对床第有很深的造诣之外,应该也有很多女人的经验。这十一件银器中,其实寄托的不光是林觉远的精湛的工艺,更有这个曾经的性爱大师,对于人类欲望的理解。
  「是么?」雨筠虽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表情却平静了许多,好奇的说道「你是什么时候想到的。」
  「说出来你不要多想…」我顿了顿说道:「从那天晚上,我看到窗口上的你开始,就慢慢体会到了。」
  女人点了点头,没有回应我的这句话,而是转过头去,开始跟我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已经开始慢慢迷乱的两人。
  此时,刘忻媛已经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红着脸趴回了男人的身上,重复着刚才的那种「服务」。从男人的下体开始,女人的红唇从新在男人的身体上游走起来,只是这一次,女人的亲吻变得更加激烈。红唇过处,不单留下了口红的印记,还有舌尖舔舐的那种水渍。
  不光如此,这一次,女人的身体几乎是完全贴在了男人的身上一半。带着金属摩擦感的双乳,代替了女人的双手在男人的身上不断按摩着,尤其是当女人再次将自己的双唇送到男人面前的时候,男人得到的不光是女人的香舌挑逗,还有正在用来挑逗自己乳首的,女人胸前那两粒已经在这样得抚慰中同样肿胀起来的两粒嫣红。彼此摩擦的快感,我当然领略过。但像女人这样还带着金属摩擦的快感的方式,却是我体会不到的。我有些嫉妒的用手隔着裤子,抚摸起不老实的下体,只是此时的忻媛眼中,好像已经完全没有的我的存在。她现在想做的,也许只是让男人更快完成整个治疗过程,当然,也有可能会是更慢一点。
  终于,女人的这种游走式的服务来到了尽头,而最终,女人选择了分开双腿,直起身子跪在了男人的面前。此时,女人的头发已经被她解开,如同迷乱的双眼一样凌乱。同时,女人的裙摆也开始散乱,几乎到了那种轻轻一拉就咬完全坠落的状态。但是这些细节的变化,都没有让我分心太多,因为女人,已经在当男人终于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自己丰满的玉乳的同时,将自己的一只嫣红的乳首,送到男人面前几乎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了。
  「你可以吸她一下,」这是女人给阿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对他下达的第一个「指令」。别说此时阿虎双目失明,恐怕就连耳朵失聪,都能通过女人的呼吸的变化感受到她心中的渴望。男人伸出的舌头,在女人颤抖的乳首上,轻轻的舔了一下。
  这一下,虽然动作很轻,却让女人几乎是瘫软般浑身一颤。因为好像阿虎已经知道了女人身上穿着什么一样,在扫过女人的乳首之后,就立即用舌尖在那一个把女人乳首拉扯得有些微微变形的乳环上,再添了一分力道。本来如同樱桃大小的乳头,竟然被扯得变长了不少。
  「嗯!!……」刘忻媛的嘴里,发出了一声让人迷醉的呻吟。只是呻吟还没有结束,女人就如同呓语一般呢喃道:「我叫你吸一下她,快一点。」说罢,竟然伸手捏住了自己的一只乳房,将乳首直接塞入了男人的嘴里。
  「再重一点,」女人的动作很贪婪,语气也很急迫。就好像是已经忍受不了乳头的麻痒,需要男人快速的给她解决一下。但是,当女人突然用手拼命的抱住了男人的头,疯狂的将男人的头拥入自己的胸膛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猜测还是太简单了一点,因为就连此时的阿虎,即使双目空洞,也射出来了两道不可思议的光芒。
  一股白浊的液体,带着那种弥散在空中的淫香,从阿虎的嘴角滴了出来。刘忻媛的乳房在一阵极速的膨胀之后,竟然分泌出来了已孕女人才能分泌的乳汁。
  现场的空气,就好像是凝固了一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这样的景象震撼住了。第一次去西丰洋行为雨筠订制旗袍时,听见那两个店里的女人所说的奇闻,竟然真的就在我身边发生了。我可以肯定的是,刘忻媛从未服用过什么催乳剂一类的药物,如果那两个女人所说的确有其事的话,那我的女人身上有如此罕见的美妙之处竟然我不知道。
  女人侧着头,用一种带着愧疚的目光看着我,但双手却依然紧紧的将阿虎的头抱在自己的怀中,就像是给自己的婴儿哺乳一样。只是这样的角度,感受到的完全不是那种母性的光辉,而是一种我从未体会过的淫靡。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女人第一次分泌出乳汁,但初乳的那种独特的异香,却充斥着整个房间。刘忻媛的双乳十分的敏感,在以往的性爱经历当中,我只是用舌头舔弄就已经足以让女人兴奋异常,而如今像这样被男人吮吸出乳汁时,女人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的变得红晕。
  女人动情了,经历过刚才几番如同完成任务一般的性爱交合,在自己终于当着自己新婚的丈夫的面被另外一个男人吸出了乳汁之后,那种禁忌的快感,终于让女人心中的欲望被点燃。这一次,女人没有再用眼神确认已经从紧绷的裤裆中掏出肿胀的下体开始自顾自套弄的我的感受,而是转过头来突然对雨筠羞涩的说道:「雨筠姐,麻烦你再给换一个那个。」说罢,女人将自己的身体移开,让阿虎那根已经被她涂抹满了蜜汁的下体暴露在空气中。
  「嗯,好,」身后的雨筠,好像也在这样的情景中被中了魔怔一样,呆了一阵后,才痴痴的从自己身边的提包中拿出来了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来了一个没开封的避孕套,慢慢走到阿虎面前。
  「嗯…这个…」刘忻媛看着雨筠的动作,不好意思的说道:「有没有质量好一点的,刚才…刚才好像那一个都被弄破了。」女人说完这话,我才发现,之前被刘忻媛扔在一边那一个避孕套的顶端,竟然已经崩裂开了一个口子。
  「嗯…这个…」雨筠竟然同样跟忻媛一样支支吾吾了一阵后,用同样的语气,呓语一般说道:「是的…破了。」只是虽然嘴上如此说,但还是自顾自的撕开了一个新的避孕套,套在了阿虎的下体上。其实,在现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最新款式的橡胶避孕套,质量是最好的。刚才之所以被弄破,除了因为刘忻媛的紧张造成的下体紧缩以外,更多还是因为阿虎异于常人的尺寸。
  没有人说出这一点,但每个人却都能感受到这一点。当男人的下体再次被刘忻媛一点点的纳入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女人因为灼热而撩起的裙摆下,那种带着撕裂的插入方式所带来的冲击力,让我的脑中一阵眩晕。
  我看到了自己新婚的妻子,被另外一个男人插入。而我,下体套弄带来的快感也越来越强。这一次,不光是情动的女人的动作开始越来越快,就连一直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阿虎,竟然也被唤醒。用双手环在忻媛的腰上,帮她控制着起伏的力量跟平衡。
  粗重的喘息声,让整个房间都在为之颤抖,我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音。这种充满了力量与速度的狂野,让已经动情的女人终于开始慢慢的迷失自己,身上的那些禁锢,开始被女人一件件从身上撕裂。发夹,肩带,最后是婚纱的那一条长长的裙摆,到最后,除了鞋袜跟薄纱,女人身上只剩下了那一件烟云十一式。
  然而此时,女人却没有再脱去剩下的任何一件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少上一份,也会让女人的那种曼妙的美感少了许多。凌乱的秀发,随着女人起伏的身躯而不断摆动。秀发间女人迷醉的脸庞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开始描绘着这个女人此时的状态。
  双唇微分,灼热的气体带着强烈的欲望几乎在初秋的夜里都能形成一股热浪。
  鼻尖一滴晶莹的汗珠,就如同是人体快感的精华一样,发出一种淡淡的光泽。
  然而从始至终,无论女人的动作多么疯狂,无论男人给她的快感多么强烈,刘忻媛的喉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好像是第一次跟我在那个餐厅的包房里发生肉体关系一样,女人在这种状态下,依然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生理反应。也是因为这样,肉体的撞击声音,几乎成为了现场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
  如蝉翼的婚纱,再也挡不住两人性器接触的地方。男人下体的每一次进入,都带着女人身体给予他的淫靡的闪光。尤其是那两片已经开始发红的双唇被带动的不断的外翻跟内收的紧致,让我只能通过套弄自己的下体来缓解自己的欲望。
  「真的不要我帮你么?」身边雨筠的话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她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了的暧昧的挑逗,这种语气,曾经在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听到,然而此时从女人嘴里说出来,我却恍如隔世一样微微一愣。
  「你不要的话…」雨筠的嘴角,突然邪魅一笑道:「那我就去帮他了。」说完,女人竟然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正在疯狂交合的两人身边,突然将自己的一只手搭在了意乱情迷的刘忻媛的肩头。
  「嗯?」停下了动作的刘忻媛,费解的扭头看着雨筠的动作,眼神中,除了疑惑,竟然似乎有一丝的不满,就好像是责备女人打断她了一样。不过雨筠,却如同陈凤经常调戏激情过后的陈菲那样,先用手帮她捋了捋头发,然后又托着女人火热的腋下网上抬了抬。
  刘忻媛不明白雨筠的意思,但虽然如此,转眼间冷静了下来的女人却还是照着女人的指示,慢慢将阿虎的下体退出了自己的身外。然而,就当女人以为这一切停止了的时候,雨筠却突然低头在她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听完了这句话,刘忻媛的表情立即大变,就好像是一个偷吃糖果的小女孩被发现了一样扭头悄悄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雨筠一脸「慈爱」的表情很久,终于,才忍不住点了点头。
  女人明白了雨筠的意思,而我,也很快明白了雨筠的意思。当刘忻媛从阿虎的身上下来的时候,这一切,并没有停止。因为离开了阿虎身体的女人并没有去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而是反而将她们放到了一遍,然后,慢慢的,用面对着我的方向,跪在了离我只有两米距离的一块绒毯上。然后,又慢慢的匐下了自己的身子,将自己被阿虎弄得依然还在不断开合的下体,完整的展现在了阿虎面前。
  女人,竟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贡品一样奉献给了身后的男人。只有如月阁那里那些卑贱的妓女,才会用这样的姿势去引诱男人。而此时,刘忻媛,这个明动山城的女人,却用这样的姿势去迎接着另外一个男人。双目不可方物,并没有让阿虎感到迷惑,面前白皙的女人那一点残存的动作,让他仅仅通过动物的本能,就知道了女人要他做什么。于是,他扶住了自己晶莹的下体离开了座椅,只留下了沙发上,那一圈同样因为汗水而造成的痕迹,然后很快又在夜空中干涸。
  此时房间中的情欲,却因为姿势的变化而更加高涨。当阿虎的下体再次对准女人的下体时,似乎都没有接住手的帮助,那根硕大的肉棒就轻松分开了女人的下体,让两人重新结合在了一起。而就在这一瞬间,女人的喉头,终于抑制不住的发出了那一声几乎就连守身百年的顽石听了都会动情的呻吟。
  欲望,就像是一剂毒药,从古自今那些乱世烟歌中浮浮沉沉的人们,无不被这种毒药所侵蚀。而此时,深受其毒的不光是阿虎或者我,女人那种韵味渐浓的呻吟,就连一直内心忐忑不安的雨筠都受到了侵蚀。我身边的她,再一次流露出那种曾经我再熟悉不过的被欲望挑逗的时候紧咬嘴唇的样子。只是面对我大大咧咧的在她面前套弄下体的样子,雨筠反而表现出了一种以往没有的平静。她就像是医生在看一个病人一样看着我瘫软的坐在沙发上的样子,但说话的语气中,却也多了一份颤抖。
  「那么,我也要开始了」说完这话后,本来在二人「战斗」过的地方坐着的雨筠,竟然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场中正在扶着刘忻媛的腰肢,用那种动物本能的力量扭动着身体的阿虎背后,然后再次缓缓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接着,像一个温柔的妻子一样,从身后抱住了阿虎亲吻起来。
  这就是阿虎,当此时过后我回忆起这一段荒唐的往事的时候,我甚至反问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阿虎什么,以至于我竟然能接受自己的两个女人,就这样同时跟他发生性行为。一个是我曾经的未婚妻,一个柔弱如水的女人,此时正用自己赤裸的上身,在男人健硕的脊背上抚慰着微微冒汗的肌肉。而另一个是我新婚的妻子,一个性烈如火的女人,此时却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一般,只能跟随着男人的节奏而扭动着自己的臀部。
  金属的摩擦,伴随着刘忻媛肉体的晃动,尤其是竟然能分泌出乳汁的一对硕大的双乳,即使刚才已经被阿虎贪婪的吸食得有些干瘪,却在这样的体位下依然显得丰满如同两团白皙的蜜瓜一样。
  婉转的呻吟中,女人更多夹杂的是那种无力的喘息,阿虎就好像是一个不知道疲倦的机器一样,用一种寻常男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在刘忻媛的下体里面不断进出。在二人性器的结合处,那种水渍造成的光泽更加强烈。而这时,本来在阿虎背后抚慰着他的雨筠,竟然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茶几边倒了一杯水,然后送到了几乎只能将头埋在双臂的女人面前,轻抚着已经仿佛失魂落魄的女人说道:「喝点水吧,不然容易被干脱力了。」
  「被干脱力…」我不知道雨筠是否故意用这个以前绝不对从她嘴里说出的粗鄙词汇来形容此时二人的状态,但不可否认的是,此时的阿虎跟刘忻媛,的确是在用一种类似动物的原始方式在交合。忻媛勉力的抬起了后,却没有让阿虎的动作停下来,她就像是一条小狗一样继续趴着,将雨筠将手中捧着的水一点点吸食进去,而这个过程中,还几番因为男人力道的变化而一次次用伴随着呻吟的方式把嘴中的水喷了出来。
  「停…停一下…」终于,女人受不了这种「前后夹击」的方式,扭头用一种求饶的表情看着身后的阿虎。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一头母豹子,在性爱的时候的时候像男人求饶,只不过我没有猜对的是,女人并非因为男人的动作过于激烈而影响了自己补充水分,当她将男人的下体从体内抽出时我才发现,那个看上去很结实的避孕套,竟然又一次破裂了。
  而这一次,已经不需要雨筠再动手,刘忻媛用一种几乎是抢的速度将雨筠手中的茶杯中的水接过来一饮而尽后,顺手就已经从一旁的沙发上又拿了一个崭新的避孕套。她甚至都没有像雨筠那样小心翼翼的将避孕套的外包装拆开,而是用一种动物本能的撕咬的方式,将那个避孕套取出。在雨筠跟我都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忻媛就已经给阿虎带上了避孕套,然后双腿分开处,女人将自己的下体主动的送到了男人的肉棒前。
  快感,如同汪洋大海一样吞噬着现场的每个人,不光是场中交媾的三人,一旁的我,也在这样的画面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一种手淫的快感。今天我的状态似乎也很惊人,已经套弄得肉棒顶端早已经被下体的分泌物弄得湿润无比了,我却没有一点射精的冲动,反而是快感,如同在经络之间游走一样,一点点的在我的体内蔓延着。
  眼前的女人,似乎已经不是我的新婚妻子了,她更像是天地之间精心雕饰出来的一个杰作,一个由性欲做成的杰作。此时的刘忻媛,已经不是像刚才一样趴在地上了。仰面朝上的女人,正在将自己那条充满了野性力量的一条腿,搭在了男人的肩头,而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男人的下体在她的体内得到更大的活动空间。
  从我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的下体的每一次进出,原本比很多男人的力量还要足的女人的大腿,此时却显得十分柔嫩,紧致的肌肉也在男人的每一次抽插中颤抖着,因为每一次,我都可以清晰的看见男人将七寸长的下体完全送入道女人体内,而每一次抽出,带出的女人的蜜汁,竟然已经能在空气中如同烟花一样飞溅。
  而此时被两人的行为影响了的雨筠,已经将自己浑身上下的衣服完全脱去,赤身裸体的在男人的背后,用双手托着男人的臀部,就像是在为这一场淫乱的媾和助力一样,顺着男人的力道往前推动着男人的身体。
  「嗡…嗡…」现场在女人隐秘的呻吟中,竟然出现了一种很低沉的声音,而这声音的源头,竟然是此时女人下体处的那一颗银球,虽然因为动作过于激烈,这颗银球早已经离开了它原本的位置,但两人的速度,却还是通过银链传递到银球上,竟然带动着那颗银球,发出了一种如泣如诉的声音。
  而这种声音,只有当女人在性爱得到极大满足的时候才会有的。夜已深,外面那些好奇的宾客,终于也有人开始不赖烦的选择告辞,只有那些已经喝到眼红的人还在现场划着拳。
  陈凤姐妹,被安排在了教堂后屋的入口。尤其是刚才,终觉魂不守舍的阮凝秋,终于忍不住进来看了一眼里面的情景之后,就立即反复要求现场唯一清醒的陈凤一定要守好现场的唯一入口,甚至还拉过自己的孩子,一起在门口坐着。
  因为就在刚才,通过门缝,她看到了一个让她从未想象过的画面。也许曾经从被我「迷奸」之后,就知道一旦跟了我,在性事方面就免不了有很多离奇的行为,但女人刚才看到的这一幕,却甚至比起当初我强行将下体送入她身体时,还要让她惊讶。这个画面,就如同一棵生命力极强的种子在她心里扎根了一样,此后多年,这都成为了她午夜梦回时灵魂深处最深的悸动。以至于后来,当她在喝醉酒后,终于鼓起勇气告诉了我那个画面,而我用同样的姿势跟她交合的时候。
  这个本来已经清心寡欲的女人,竟然会疯狂的主动提出来想要怀上我的孩子。
  阮凝秋,看到的是站在地上,肌肤如同钢铁一样黝黑的阿虎。还有如同一条闪烁着银光的白色藤蔓一样,盘在他身上刘忻媛。此时女人身上的婚纱,早已经被扔到了一个完全无法影响两人任何动作的地方。而本来加入了战圈的雨筠,也退到了几米外,跟我一样眼神迷离的看着场地中央两人这惊世骇俗的表演。
  男人的双手,从女人的双腿弯曲处穿过,竟然将女人整个抱起来,然后凭借双臂的力道,将女人抛到空中,然后再重重的摔下。而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双臂,两人最大的接触的地方,只有男人那条,就好像足以支撑起女人整个人重量的肉棒。
  雨筠不止一次,享受到过男人这个姿势的妙处,所以她当然能想象得到,此时刘忻媛体会到的快感要有多强烈。这种需要极强的体力保障的性爱姿势,原本需要两个人的共同配合才能完成。然而眼下,已经如同一摊软泥的刘忻媛,却被男人抱在身上,只需要男人利用手臂跟腰腹的力量,就可以轻易的完成每一次的抽插。
  空气中的那种淫靡的芳香,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种原始的野性的味道。不知道经历了几次高潮的刘忻媛,此时身上的肌肤已经从红晕变得发白。汗水,早已经将她浑身上下湿润,然而此时,除了将自己头埋在男人的肩上,凭借仅存的一点力气用自己的双乳在男人结实的胸肌前摩擦,女人已经失去了任何可以用来跟男人交换这种快感的方式。她们好像是在彼此角力一样,一次次的挑战彼此在性爱上的极限。
  「停一下…」这一次,是男人先叫了暂停,并非因为体力不支,而是此时阿虎的下体上,又出现了状况。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阿虎准备将女人放下,好再换一个避孕套的时候,沉默了片刻的女人,突然回头看了看我,在得到我肯定的眼神之间,女人已经坚决的抓着男人下体一捋。而接下来,就是那个几乎已经完全撕裂的避孕套从女人的手上的飞出,只是在这之后,那几个安静躺在一旁的沙发上,随时等着自己上阵的避孕套,却没有等到他们的主人。
  刘忻媛几乎是发出了一声如同野兽的嘶鸣,然后双手环过男人的肩膀,然后跳起来,将自己的身体挂在了男人的身上。而这一次,女人已经不是等待着男人的下体进入她的身体,而是用一种极为准确的角度,就这样用悬在空中的方式,将男人的下体吞入了自己的身体,一根巨大的,没有避孕套的肉棒。
  欲望,正在疯狂,房间中的每一个人,都在一点点的失去自己作为人伦的最后的理智。也许只有最原始跟最直接的性器结合,才本应该属于这一场突破人性边际的性爱仪式。
  当阿虎终于将女人慢慢的放到地上的时候,我竟然已经走到了场地中央,在刘忻媛的头后面慢慢跪下。而此时,我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雨筠一件件脱掉。
  刘忻媛用仅存的力气,握住了我已经湿润得发出一种腥臊气味的下体,想要给我解决我身体的需要,然而眼下对我来说,却只有当女人到达了欲望的最后的顶点时,才能让我得到真正的快感。
  刘忻媛,被我抱在了怀里,这是我在跟陈凤姐妹交合时,最喜欢让她们姐妹做的一个动作,让这一对姐妹花,轮流从后面像我这样抱着正在被侵犯的亲人。
  而现在,我竟然这样抱着自己的妻子,让她的下体得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冲击。
  阿虎的眼神很空洞,但我却总觉得他能感应到是我的存在,因为就在我抱起女人的同时,他的动作变缓中,让人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一丝犹豫。然而到了此时,倘若我不让他们走完这最后一步,不光刚才的治疗过程是前功尽弃,之后我跟女人之间,恐怕也不能真正的走出这一场欲望的舒服。
  于是,我用双手开始抚摸起刘忻媛的双乳,就像陈凤每一次借助自己的双手跟自己妹妹的双乳来讨好我一样,将女人的双乳就在男人咫尺之遥的距离揉捏着。
  这样的动作,也许阿虎并不能看清,但当明白了我的心思的女人,双乳再次在欲望的刺激下不断涨大的时候,那一股在我用力的揉捏下射向男人的重新分泌的乳汁,成为了彻底点燃男人欲望的最后一颗火星。
  疯狂的速度,疯狂的迎合。此时忻媛身上的最后一丝牵挂,那件已经被她的汗水跟蜜汁浸湿的三环印月,已经被我取下来放到了一边。此时的女人,终于可以毫无牵挂的跟眼前的男人完成这最后的一段性爱。阿虎放肆的当着我的面,埋下头去揉捏着女人的双乳,直到将女人的乳汁再次吸干,才重新的直立起身子,而接下来的,就是最后的冲刺。
  刘忻媛用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她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眼神中有哀怨,有欲望,有迷乱,有期待,也有恐慌。我们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彼此心里都清楚,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然而我们彼此,却都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当女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我的头拉下去,然后用力的咬住了我的嘴唇的时候,我跟阿虎,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只有男人才懂得的颤抖。
  一股白浊的阳精,从我的下体飞出,在女人带着母性气息的双乳上绽放开来。
  而另外一股更加浓稠火热的阳精,随着阿虎无力的从女人的身体里抽出自己的下体的时候,终于缓缓的从女人两腿间,那孕育生命的地方流了出来。
  快感,成为了房间中禁锢的那种让所有人疯狂的情绪。
  一切,让我都觉得像是一个梦一般,只是这个充满了欲望的梦中,是那么的真实。
  淫香,淫梦。山城乱世的这一个让人惊愕,却又永远无法理解的夜晚,就像是此时已经干涸了的三环印月那样,最终,成为了时代的一个记号。有很多次我曾经问自己,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到底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直到多年以后,当已经是儿女满堂的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才明白。如果说我在山城的那段往事,是以我对一个,或者几个女人的欲望企图而开始的话。那最后,我的女人用自己的身体去化解别人的淫毒的时候,也是在化解我内心的那种乱世中的悸动。
  新婚后不到三个月,国家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在将从烟云十一式里面得到的那些宝藏的线索,托福给了一群足以真正代表这个国家未来的一群人手上后,就带着我的女人们远渡重洋,去往了美利坚西部的一个叫旧金山的地方。
  那晚的淫靡,最终没有带来太多的麻烦。虽然走的时候我曾问过雨筠,阿虎的眼疾没有得到根治,但也真的就抑制住了他的那种奇疾的恶化。
  四年之后,我跟刘忻媛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女儿出生。只是在这之前,我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是陈凤替我生的,而另外一个,竟然是阮凝秋给我生的。虽然至今,她都没有真的跟我宣布结婚,但她却一直在我身边,成为着一个最为特别的女人。
  慢慢的,岁月,就再这样静好的一点点的过去了。我跟女人们之间的激情,也从一开始的迷乱,变得越来越单纯。只是这个过程中,除了偶尔我会带着四个女人一起去到美利坚那种特别的脱衣舞娘店,当着那些坦胸露背的西洋女人的面轮流干四个女人以外,我们之间的性爱已经没有任何女人的参与,当然更不会有任何的男人。
  再次的午夜梦回,当我抬起手,让身体日渐丰腴的刘忻媛埋头在我肩膀上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年后的事情了。而此时,一番对话,却在不经意间让我回想起来很多已经慢慢模糊的往事。
  「诗儿昨天跟我说,她想回国去一趟。最近你书架上那些关于中国古代符号的书籍,好像已经让她有些魔怔了。」
  「那我们就找个时间,带她回去看看吧。」
  我说道:「我可以让Thomas帮我的忙,以华侨的身份回国访问一次。」
  「不,」刘忻媛突然翻了个身说道:「诗儿说她想自己回去,」女人见我面有难色,突然噗嗤一下笑到:「怎么了,我们的大老爷。别忘了,我们的宝贝女儿已经快二十了,当时那个年龄,我都快认识你了…说不定啊…嘿嘿。算了,放心吧,她的两个哥哥,两个弟弟中,总也会有人能陪她一起去的,而且别忘了,你那个叫Thomas的朋友,他的儿子,可是我们宝贝的跟屁虫。」
  当女人说完这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房门已经被人推开了。月光下,一身长裙的少女,正一脸深色飞扬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她的爹娘。
  「我刚才听到的,应该不是你们的梦话吧?」
  少女的嘴角,露出了一种让我觉得十分熟悉,却有有些淡忘的笑意。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6 01:13:04

第五十一章 惊情
  春去秋来,山城的故事,也从萌发,到了高潮,最后到了开始慢慢变得萧瑟。
  就好像是萤虫经历过半载时光,最终,只能选择在秋天慢慢死去一样。经过了那段乱世里不足为后人道的纷争之后,曾经纵横于山城烟歌中的人们,也慢慢的退出了属于他们的舞台。喧嚣之后,留下的只是一场杯盏尽冷后的空虚。
  时间也许不能总是治疗一切创伤的良药,但遗忘,总是能让很多人治疗自己的痛苦。距离和衷社的那场内乱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如果不是偶尔的感慨,我几乎已经快忘了那一次生死悬于一线的险况了。
  从那日之后,一切,好像就在一瞬间平静了。算盘落空的周敬尧,因为脾土郁结,竟然在一个月前就死了,而柳浩这个不安分的主,竟然趁机卷了周家接近一半的财产后从人间蒸发了。
  那场纷乱中侥幸活了下来的和衷社的梅姑,老赵叔以及真正的幕后操纵者老钱,因为叛国,蓄意杀人,非凡经营罪名,被警察缉拿。盘踞在山城两地的地下交易,也随之断绝。也许是担心这些人供出的事情,不止会影响到孔家的生意,还会影响到南京政府的形象。于是在缉拿了和衷社头目后不到24小时内,除了算是以戴罪立功名义被特赦的徐飞以外,其他人被玉蓉带来的人连夜押送到了南京。至于这件事情之后怎么发展,也跟我没关系了。
  然而,这些事情却还并没真的结束,首先,作为山城地下买卖中,文物一条线的操纵者,刘忻媛的二哥刘宪中自然是因为功大于过丝毫没有受到牵连,这自然是我能想到的。虽然在这之前,忻媛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带着大批的现金去南京方面替他哥跟三叔活动了,结果这件事情一直是风平浪静,甚至连一次官方问话都没有过,还是让我有一些意外。此后,在之后一次私下见面的时候,我也曾经问起过他这个事情的始末,但是这个老狐狸,却一直对我是缄口不言。
  其次,关于我的那个曾经的兄弟阿虎,当我想明白他就是当年丁伯跟雪琳的遗腹子之后,我也最终没有再去跟他清算那一笔感情债。相反,我有时候甚至真心希望他跟雨筠,能够好好过剩下的这段日子。这并非因为我念旧情,或者是已经有新欢。而是因为在这件事情背后,我接触到了一个,我从未敢想象中的「真相」。
  原来,南京方面除了玉蓉以外,在山城一直安插了一个更加重要的特派员,而这个特派员,就是曾经跟我共枕而眠多年的雨筠。她的身份,甚至比起玉蓉都要尊崇很多,是太子党亲手建立的反贪救国委员会的成员。南京方面,原来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和衷社的事情,雨筠,也是那个时候被派往的山城。
  而我,注定只是她这个任务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奇怪的是,当我知道这个结果后,反而觉得一身轻松。也许,我需要有一个足够的理由,将自己从曾经的感情经历中解救出来吧,不光是我,还有我身边的刘忻媛。当她知道了这个结果之后,她那种释怀的微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成了我最想要看到的画面。
  于是,为了留住这个画面,我向女人求婚了。
  虽然是山城著名的母豹子,要想征服她并不容哟。但经历过了那一番沉浮后,女人好像也很期待另外一种生活。于是,在我故意被女人折腾了几天后,女人也就答应了。三个多月后的今天,其实是个对我,对女人来说。都无比重要的日子,因为今天,是我们结婚仪式的日子,一个对每个恋爱中的男女,都无比庄严而神圣的日子。
  然而,在这个本应该让人心驰神往的日子里,我却选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连抽了几只平时并不太愿意碰的雪茄,直到最后,做为我伴郎的那几个曾经的手下,几乎就要破门而入后,我才推开房门。
  婚礼的仪式虽然规模并不大,却足够规格。我跟刘忻媛本来只是想在双方的亲属见证下,用一种最简单的方式完成这个婚礼。但没想到消息传出去后,却又一大群人不请自来,像曹金山,李昂,老蔡这些好事之徒自不必说,我没想到的是,连山城的一些政要也是悉数到场。虽然此时我的身份已是平民,刘家也退出了山城,但与其说我们对于山城的影响力尚存,还不如说我们手中的秘密,还足以在山城翻起点风浪吧。
  我看着这些个将本来狭小的教堂塞得满满当当的人群,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许只有前边一边不起眼的那一桌的几个女人脸上那种让人真正感受到暖意的笑容里,才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宽慰。
  阮凝秋选择跟了我,这是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对外来说,她只是以帮刘忻媛搭理生意为名,留在了女人的身边成为了她的助理。这个曾经刘宪原的二夫人,刘家机密的最高掌握者,如今,却天天过着很简单的日子,除了按照老师的要求按时守着自己的两个子女读书以外,也就剩些看上去清心寡欲的日子了。
  不过,这个看上去已经超凡脱俗的女人的滋味,却只有我知道。因为只有在夜深人静,当自己的儿女已经睡下,甚至当刘忻媛都借口困倦离开后,女人才让我体会到她最真实的风情中的一面。我经历过很多女人,如果是玉蓉是淫,林茵梦是媚,刘忻媛是烈的话,那阮凝秋就算得上是一个柔。那种名门女子种的内敛跟柔顺的感觉,是我从未在其他的女人身上体会到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下体隐隐作动,而正好跟我目光相触的女人,立即转开了自己的视线,将手中的蜜饯掰碎了分给自己的两个孩子。而正在哄着她的两个孩子的,是曾经稚气的脸上开始露出了成熟风韵的陈凤姐妹。阮凝秋履行的她的承诺,替在和衷社内乱中眼部受伤的陈菲找到了一个出色的眼科医生,并治好了战斗留下造成的创伤。虽然此时目力有所影响,但只要注意保养,也基本没大碍了。
  反倒是在战斗中被火药灼烧了脸颊的陈凤,在俏丽的左脸伤留下了一片灼烧的伤疤。虽然平时可以勉强用头发遮住这一片伤痕,但毕竟是女人心性,这种影响容颜的行为对陈凤心情影响极大。直到上个月,刘忻媛多方托人,终于替陈凤在美利坚找到了一个专门修复这种外科创伤的专家,花重金安排了给她的脸部修复手术后,少女的脸上才开始恢复以前的笑意。
  这就是我的女人们,一群虽然人人都不简单,却让我可以简单的享尽齐人之福的女人。尤其是身边的刘忻媛,跟我虽然认识到现在还不到一年,但却跟我一起几番经历生死。命运,总是在选择适合他的人们,让后将他们纽带在一起。而我们走到现在,确实也只能说是命运选择的结果。
  自从上次之后,我跟女人之间其实已经很少再提起和衷社的事情了。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我们聊到彼此内心最深处的世界的时候,对那场乱世纷争中的人权,心术,的评价,才一次次的让彼此的灵魂感受到那种共鸣。
  婚礼,对我们来说已经只剩下了一场仪式。虽然在外人眼里,当我在神父的许可之后,将女人融入怀中深情亲吻的样子,足以让现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但此时,其实我跟女人之间,却正在用这种情人之间最简单的方式,交换着的彼此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的态度。
  事情还没结束?
  是的,山城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虽然这个故事很小,只会影响到几个人,但对于我跟女人来说,却是一场超脱于生死,甚至是比选择生死更加困难的考验。
  因为这一种行为,只存在于荒蛮时期,而即使是很多年后社会民风逐渐开放,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
  这一切,还要从那天晚上,当我送走了准备独身离开山城的林茵梦,回到刘忻媛的住所后发生的事情。在当时,当我正在因为阮凝秋突然的抉择而有些无福消受的时候,做为此时我的妻子的刘忻媛,却去见了一个让我曾经十分痛苦的女人,我以前的未婚妻。
  我原以为,这是属于两个女人解开心结后的一次摊派,因此就没有主动过问。
  然而,从那日起,刘忻媛却好像是多了一层心事。关于我,关于雨筠,关于阿虎,甚至关于丁伯,雪琳,东洋,钟琪等人之间的那些禁忌的感情,都成为了女人反复跟我提起的话题。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女人会对这个话题有如此的兴趣。直到一个多月,当我跟女人求婚成功的那个夜晚,她才对我说出了压抑她很久的事情。原来那日她跟雨筠见面后,除了她确实解开了自己一直以来因为跟我的感情缺乏基础的心结之外,还带回了一个在未来的日夜里,让我们两人一次次痛苦,纠结,悸动,压抑,却又疯狂的事情。
  雨筠告诉了忻媛她的真实身份,虽然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当雨筠坦诚的告诉了刘忻媛,她总有一天会离开我身边的时候,女人的理由,被刘忻媛所接受了,至少在她的内心,觉得这样的话就算是谎言,也是对大家最好的一个谎言。
  雨筠需要等待两个人的出现,一个是可以代替她跟我继续走下去的人,一个是让她足够有勇气离开我的人。一开始,她本希望跟我走下去的这个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苏彤,但当刘忻媛出现在我身边后,她慢慢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她在我跟刘忻媛越走越近的同时,选择了走近可以将她从我身边带走的阿虎。然而她走近阿虎,一开始也许单纯已经知道他跟和衷社的渊源,或者是男人对女人的吸引。但当两人的感情,在那种禁忌中不断升温的时候,女人才知道,阿虎身上,竟然有一种随着娘胎传下来的奇疾。
  这种奇疾,据说曾经是和衷社内乱时,雪琳被人暗算下毒所致。虽然,在曾经和衷社中某位高人的帮助下,雪琳身上的毒素被化解,当时是腹中胎儿的阿虎也因此保住了性命。但这件让女人心有余悸的事情,不光导致了她最终放弃了丁伯留给她的遗愿离开了和衷社,也导致了阿虎与生俱来的一种寒症。
  这种寒症,会在二十岁左右开始发作,一开始,是一年一次,然后慢慢越来越频繁,到了三十岁左右,不光每个月都侵蚀一次男人的肌体,还会慢慢导致男人从失明,到失聪,最后成为痴傻之人。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阿虎的视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几乎不可方物的地步。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日在山水庄园窥见的雨筠会那般不安。当时,心中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就算曾经我对他恨之入骨,但经历过这么多次生死后,我已经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哪怕只是跟我还存有些许感情的人再死去了。
  我原以为,雨筠找到刘忻媛的用意,是想借助刘家的手段替阿虎寻找医生,然而,当女人犹豫再三跟我说出了那件事情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女人这段时间会如此的惊疑跟彷徨。
  原来阿虎的那种寒症是源于体内的先天性的淫毒,要化解这种先天性的奇毒,需要找到传说中那种极为罕见的媚骨体质的女人进行交合。雨筠身上就是媚骨,这也是男人在不知道雨筠跟我的关系之前,对女人主动进攻的原因。然而最终,当两人多番尝试后,两人才发现就算雨筠是媚骨体质,却也不是能解开阿虎身上顽疾之人。然而现在,这样的一个人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已经不需要忻媛再开口,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意思。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的情绪几乎立即疯狂。这个世界上,恐怕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去跟另外一个男人发生肉体的关系。即使这个男人哪怕是命在须臾,即使这个男人曾经的关系有多么要好。更何况,这个男人,已经将我身边的女人抢走过一次。
  刘忻媛在跟雨筠见面的那天晚上,就曾经拒绝了雨筠这个已经不能用过份来形容的请求。一个女人,被自己男人曾经的未婚妻,自己的情敌要求,跟女人的现任男友发生关系,这种荒诞的事情,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会被人理解。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却并没有把这个路堵死。刘忻媛把一切选择的机会交给了我,只要我同意,她愿意成为这一场活体治疗的实施者。当女人给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如刀绞的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完全看不懂这个即将跟我过完一生的女人,我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想法。在次之前,女人也曾经对一些别的男人展示出自己风情一面,甚至包括了那天晚上那个几乎已经触碰到她赤裸身体的小酒保。
  但那样的行为,不过只是我们之间激情关系的一种调味品,而每次在关健时刻,我也总能悬崖勒马。因此,女人一次次纵容了我那种奇怪的欲望。但即使这样,在我们之间,却都还能明白我们彼此的底线在那里。
  于是,在未来的一个月里,这件事情也成了我的一种梦魇,我一次次的梦到了自己的女人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就像是那天夜里我看到被阿虎从身后解开身上旗袍的雨筠一样。我开始越来越变得疯狂,伴随着我在床上的性欲也越来越强烈。
  直到有一天晚上,当我跟女人商定成婚之后,带着我的其他女人离开山城时,当我们再一次趴在空旷的阳台上对着山城孤寂的街道疯狂性爱之后。女人再一次,提出了她的疑问,而这一次,我终于说出了一个连我都想不到的选择。
  我跟刘忻媛的热吻持续了很久,直到婚礼的神父只能悄悄用假装的咳嗽声提醒我们现场的人已经目瞪口呆了我们才分开。此时女人红润的眼睛跟复杂的表情下,是一个只有我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当敬完酒的女人,先于我消失在了回廊的尽头的时候,一切,已经在当我回过神之前发生。而我,却只是像山水庄园那个夜晚一样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身后喧嚣的婚礼现场。当我追到女人消失的那个房间之后,我却只是见到了守在回廊尽头那间休息室门外衣帽间的雨筠。
  女人的气质,的确跟几日前暗访山水庄园的时候我所看到的那样,从一个青涩的女子,变成了一个充满了成熟女人韵味的妇人。此时她身上依然是一身属于成熟女人的黑色镶金衣服,只是从旗袍,变成了西洋贵妇才喜欢的那种长裙。
  这是山水庄园那次「假死」之后,我第一次跟女人如此面对面的相处。也是那天早上跟雨筠告别之后,隔了近半年时间跟她的再次会面。我的心情很复杂,没有人能对这个情况释怀。尤其是当雨筠淡定的问出了那句「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之后,我的内心,竟然真的有一种想要去餐厅找一把尖刀,然后刺入女人腹部的冲动。
  「所以一开始,我就只是你的一颗棋子…或者说,是一个寄体?」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在内心问了自己千百回,却还是想要从女人那里得到她的答案。
  「我从十五岁进特训营开始,就已经把所有的感情,给了这个糟糕的国家。」
  女人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却说了一句让我觉得有些可笑的话。
  「所以,是这个国家,让你如此的愚弄我?」
  「不,我们都是在自己愚弄自己…」这种话,以前从没在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过。这个一向是简单而纯粹的女人,语气中好像此时比我所经历过的人生还要复杂一样,嘴角动了动,用一种似乎很苦涩的语气说道:「你不会真的认为我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你吗?」
  这是一个比起她苦涩的表情,更让我觉得比吃黄莲还要难受的疑问。然而即使这样,女人好像还不打算放过一样,趁着我不注意,雨筠将我重重的的推到了一旁的一张椅子上,而后,又做了一个始料未及的动作。
  女人的手伸到了背后,竟然又一次当着我的面解开了自己身后的衣带。这样的动作对我而言并不陌生,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在我的要求下女人都像这样在我面前解开过自己的衣服。然而这一次所不同的是,眼前的女人,已经是别人的女人。此时她的成熟跟当时的青涩对比,显得更加强烈。那对本来让我流连忘返的双乳,此时更加的说道。她那从未让我企及的双腿之间的隐秘地带,却此时已经因为长期的性爱而出现了一道属于成熟女人的缝隙。雨筠的行为,仿佛就像是一个胜利者在向我炫耀一样。尤其是她的嘴角,还挂着的那种奇怪的笑意。
  「怎么,现在连我的身体都不敢看了吗?」女人的语气中的嘲讽意味,让我愤怒的抬头盯着她那具曾经被我无数次把玩的赤裸身体上,我本来真想反唇相讥几句,却发现女人的表情突然又变成了那种压抑跟悲伤。
  女人抬起了手腕,那是一个很特别的乌金镯子,弯曲的盘在女人的手上,活脱脱的就像是一条小蛇一样。这个东西,让她赤裸的身子上,发出一种淫靡妖艳的感觉。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这东西一样,是个蛇蝎一样淫荡的女人。」雨筠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一直拒绝跟你真正意义上的交合,一直对你保持着自己的最后底线么。」女人说道:「因为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觉得我的身子是值钱的。
  我自有经过党国的秘密培训,身体对我来说,早已经不值钱。虽然对于我来说,我还保留着处子之身,但那个不是我身体的最后一个筹码而已。在此之前,我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已经被我出卖过…」
  女人扭曲的话语,如同刀子一样在我心头穿刺。除了她以外,钟琪,陈凤,陈菲,每一个经历过这样残酷训练的女人,都会有一种对自己身体的不自爱的行为。
  「如果说选择你,是因为你让我觉得我还有一丝属于女人最纯粹的本钱,那我选择了他,只因为他身上,同样也只剩下了一丝属于他自己的本钱。他跟你不同,虽然你没有显赫的家族背景,却可以在这个乱世里凭借自己的努力闯出你自己的天地。但是他不同,他的一切,都是人规划好的。他的先天疾病,他的单调童年,他的意外发迹,他的叱咤山城,还有就是在和衷社走向覆灭之前,用他的宿命,来加速这个过程。这一点,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能想通了吧。」
  我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却还是点了点头,也许,当我知道阿虎的真实身份之后,我就已经想透了。我一直感觉,山城有一张巨大的网,将我跟和衷社越帮越紧。虽然曾经我一度也认为,这张网其实是针对刘忻媛,而我只是误打误撞跌进去的。但当和衷社最终烟消云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是有人在背后通过我,加速着这个进程,这个人,就是曾经我的异性兄弟阿虎。所谓玉蓉跟刘忻媛提起我,不过只是刘忻媛的一个说辞,真正知道我的能力,将我推到舞台前面的,就是此时正在屋里,跟我才结过婚的妻子在一起的阿虎。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吗?」雨筠重新穿上了衣服,然后转身好像要去推开我面前那扇关闭的房门一样。
  「不要…」我的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两层一丝。一方面,我真的不敢想象此时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有可能一旦推开房门后,我会再次看到自己的女人,跟阿虎赤裸相对。而这一次,女人还会是我的新婚妻子。也许,她会跟克制的自己的身体,想医生一样只是完成自己的这次治疗。也许,她会在情欲的刺激下开始迷乱,跟男人像跟我,甚至比跟我还要疯狂的和男人进行着最原始的交合。
  我不敢想象这一切…然而…我的心中,那种想要推开房门的绮念,却再一次从我的心中钻起。而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已经是我妻子的刘忻媛,以及对我身体结构无比了解的陈凤姐妹意外,还有人能懂得我此时身体的变化的话,那也只剩下了,在我身边睡了很久的女人。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看到这个样子…」女人说道:「就像那天晚上,你在我对面的窗口看到我一样。」
  女人的话,让我如坠冰窖。山水庄园的那个夜晚,不光我看到了窗口的雨筠,她也看到了对面窗帘后的我。难道说,她是故意那样做出那种对我的举动。
  「我知道,你内心的那种奇怪的念头作祟,即使在那之前,你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雨筠说道:「也许当时那样的选择,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正视一下自己的内心,如果不那样的话,也许以后你的感情生活,会出现更大的危机。」
  女人的话语,让我哑口无言了很久才说道:「所以,你才想出这个方法,让忻媛也再次想你对我做的那样?难道说…」我的脑子里,甚至翻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说,这一次我还是被女人骗了。
  「不,这一次,我对你说的都是实话,而且现在你经历的,是忻媛的选择。
  只是…」突然,说完话的女人转身将身后的房门用力的推开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在做那种事情啊…」
  房门应声而开处,我见到了想象中那个让我心碎的画面。一身婚纱的刘忻媛,此时正分开双腿坐在几乎浑身赤裸的阿虎身上,用我最熟悉的女人的节奏,在男人的身上扭动着几分钟前还在众人面前跟我山盟海誓的身体。
  这一幕,让我的脑中一阵轰鸣。虽然此时,刘忻媛身上的衣服除了背部少许的开襟,几乎全部整整齐齐的穿在她的身上,但此时对我的冲击,却甚至比起当初见到雨筠被男人脱下衣服要来得强烈。因为此时,女人身上穿着的是婚纱,是属于代表我们之间爱情最本质的仪式的衣服。然而此时,我的女人却穿着这件婚纱,跟另外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做着那样的动作。
  然而很快,我就明白雨筠刚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我努力想要避开两人的交合处,但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被女人的动作带到了她婚纱下摆的私密处。在那里,阿虎那条让我熟悉的下体,正在女人身上不断的进出,然而进出的地方,却不是女人的身体。
  刘忻媛的亵裤,还好端端的穿在她的身上,此时阿虎,也只是用自己的下体弹入亵裤的缝隙,在女人丰满的臀肉上摩擦着。而且,从那些许的亮光可以看出,那上面应该还被一个厚厚的安全套阻隔着。
  「这是…」这样的场面,让我感到十分意外。
  「还不明白吗?」雨筠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她一直在等着你的出现。」
  雨筠说话的语气中,竟然冒出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黄昏已至,此时天色本早应该黑了下去。但今天意外好的晴天,却让此时的教堂里被一种迷离的光晕充斥着。教堂正厅外草地上的夜宴不过刚刚酒过三巡,但兴致勃勃要等着灌新浪酒的众人,却发现新郎新娘都已经不见了。
  「我说,义哥是不是不剩酒力啊。」一个曾经是我下属的警员说道。
  「呸,义哥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已经在李昂的推荐下坐稳了山城警局副局长位置的老蔡说道:「就算刚才阿义顶不住,刘小姐的酒量,你们总应该听说过吧。」
  「诶,老蔡哥,这你就不懂了。他们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那个警员突然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意味说道:「说不定啊,人家现在新婚夫妻,正是在情到浓处。」说完,身边的几个警局的人,也好像是恍然大悟一样跟着淫笑了起来。
  「几位大哥,就别取笑我们先生了,」就在众人有些放浪形骸的时候,性格大胆的陈菲已经拧着一瓶酒走到了众人面前说道:「我代我们家先生小姐,陪各位哥哥走一个。」说吧,陈菲端起一大杯酒,在众人的欢呼中一饮而尽。
  然而此时,陈菲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因为此时我跟刘忻媛正在经历什么事情她是知道的,她很担心这件事情会给我们留下什么阴影。然而偏偏,这件事情又是她无法插手的。如果只是单单的贞洁问题,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代替刘忻媛去完成,然而偏偏,那种万一礼物的天生媚骨体质,是只有女人才有的。
  本来喜欢喝酒的陈菲,此时竟然第一次觉得这一杯婚礼上的红酒是有些苦涩,在她稚嫩的心中,只希望此时房中的事情能够尽快结束,然后我会带着女人笑嘻嘻的出现在婚礼现场。
  然而她不知道的事,此时的房间中,却安静得鸦雀无声。虽然阿虎跟雨筠就在我的面前,但将忻媛抱在怀中独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我,却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在曾经,我跟女人一次次在情欲的边缘疯狂的时候,这种奇怪的想法一次次让我们突破过正常男女关系的禁区。然而此时,当我们真的随时可能走出这一步的时候,我们却又一次都停止了。
  是怯懦,还是无奈?我已经无法去分辨。我只知道此时只有将女人抱在怀中,才能感受到女人的存在。只有当她火热的泪水将我的衣领打湿的时候,我才能产生那种强烈的雄性满足感。
  「我们走好不好,」我小声的对刘忻媛说道:「一切的罪孽,以后都有我来承担。」我知道,当我将女人从这个屋子抱出去的时候,意味着阿虎的性命很快就将走到终点。虽然曾经,为了这个答案我痛苦了很久,但当我讲女人从他的身上拉入我的怀中的时候,我却已经做出了选择。别说是阿虎了,就算是我至亲之人,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我本来坚决的内心,很快,却动摇了。因为我惊人的发现,当我想要扶着女人站起来走出房间的时候,女人,却拉住了我的手。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在汽车里,我跟你说的话么?」
  女人所说的,是在跟和衷社决战之前的那天夜里,我们二人在汽车里激情之后发生的事情。当时女人除了跟我摊牌刘家跟和衷社关系中所有细节的同时,还另外问了我一个问题,一个让我当时无法回答的问题。
  「当时你问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如何活下去。」我记得当时刘忻媛说过的每一个字,却也无法回答任何一个字。
  「你说,现在的雨筠心中,是不是也在想这个问题。」我惊疑的看着女人,她竟然会为自己的情敌设身处地的思考这个问题。然而,很快女人告诉了我她的答案:「我并不是在怜悯她,而是就在刚才,你推门而入的时候,我明白了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当初为什么,我会一次次的去迁就你的那种奇怪的癖好。」
  我好奇的看着女人,恐怕此时,我心中比她还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我不自信。」女人叹息到:「因为曾经我不懂很多女人的温柔,跟不懂如何当好你的女人。因此,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一方面,我处心积虑的想要让你离不开我,而另外一方面,我却又只能通过哪些方式,让你觉得只有我才能满足你。但是,就在刚才你推开房门那一瞬间,我……我好像有信心了。」
  「什么信心?」
  「不管世界变成怎么样,永远以最适合你的方式走下去的信心。」女人在我耳边呢喃般说道:「我曾经以为,对我来说你就是整个世界。但我现在才发现,其实只要心中有你,怎么样的世界,都是有你的世界。」
  我的喉头哽咽了,这是第一次我从刘忻媛的嘴里听到女人的那种温柔的情话,还是如此有穿透力的一种情话。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现在心中的那种如释重负的洒脱,但此时,我却是体内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我在女人的嘴边轻轻的一吻,这一吻,并没有之前我们在神父面前那样狂热。
  然而,这一吻,却也是我跟女人成为夫妻以来,第一次真正用灵魂深处的爱意在交流。
  「所以,义哥,我……我想我可以继续完成任务,真正的完成雨筠的请求。」
  女人低着头,试探性的用眼角注视着我的表情说出了一句大胆的话。然而,这一次,我的内心却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跟纠结。我看着面前这头已经被我驯服的母豹子,用手像之前那样抬起她难得的羞涩的脸说道:「好,我对你有信心。」
  这事一个奇怪的许诺,也是一种奇怪的答复。然而此时,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除了伟大,已经想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这种伟大,是指存在于这个乱世的一种特别的情感。而现在,只有经历过了这么多生死的女人跟我之间,才能明白。
  「亲爱的…」女人双手环在我的脖子上,突然声若蚊蝇一样说道:「这一次,我想玩大一点好吗?而且,你要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女人的想法。我要做的,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女人给我带来的一场欲望深处的表演。如果这一段情,最终不被世人理解,那我们也不会有所犹豫。因为今晚这种惊世骇俗的情欲,在我们的心中,只是会注定成为彼此心中的一个梦,一个淫梦而已。
  我等待着淫梦的到来,就像此时等待夜幕降临,让一切不能见光的行为得到黑暗包容的山城一样安静。
  直到最后,当女人再次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我知道梦开始了。
  梦里的女人很美,很圣洁,也充满了一种如同地狱魔咒一般的淫邪。
  此时的她,竟然终于解开了自己的衣襟,虽然婚纱还在身上,上半身却已经是赤裸。而在那一具在窗口的暮色下闪烁着致命寒意的雪白胴体上,竟然挂满了一条条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银色链子。而这些链子汇聚在一起,只有一个名字。一个属于和衷社内乱中唯一一件幸存的烟云十一式的名字。
  「三环印月。」
  此时,竟然被女人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6 01:12:50

第五十章 心相
  “跟你们的故事相比,我的故事,并不是太复杂。至于其中当局者的滋味,你们也不必了解。”
  教堂密室的里的我,声音很平静。然而也许在现场的只有刘忻媛才会敏感的注意到,此时我的语气中的带着一种酸楚跟无奈。真相,也许很早就在我的心里,然而如果你的对手都是那些至亲的人,你又会怎么样。任何真相,都逃不过心的约束。只有经历过生死,才能让我看清这一层,才能如此用一种看上去颇为自信的表情,面对这样的结果。
  对于结局,女人没有觉得太意外,当她看到那个揭下了自己的面具竟然是胡老三时,一切她都明白了。那一支跟我们不打不相识的麻匪,竟然成为了此事我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更何况,如果有曹金山的帮助,这些人要在山城隐秘自己的行踪,自然没有任何难度。只是…
  “想必,二位在想,自己手下的得力人,是怎么被调包了的吧。更何况,最近你们对曹老板的行踪,可是监视得密不透风的”我看着已经脸色大变的老钱跟梅姑,笑着从自己的袍服底下拿出来了一块银牌。而立马,他们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连逾山…”老钱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能把他的嘴也撬开。”看起来,在他的眼里,连家沟的人是绝对值得信任的,而且,他的确也有理由如此。因为就算是在此时,被他秘密下令迁走的连家沟的妇孺们,都还在他们手上。连逾山是社里人,自然应该知道自己背叛社团后的后果。
  然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钱才觉得不可思议。他看着我,就像是以往每次那样,等待我先说话。然而此时,我们之间却不是以前的那种上下级,亦或是挚友之间的那种关系了。
  我们的对手,生死对手,而且此时,我已经稳操胜券。
  “这件事情不光是我跟曹老板的计策,而且,曹老板竟然神通广大,说服了刘宪中先生一同协助。前段时间,刘家撤出山城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刘先生就是专门去安排胡掌柜入禅城的事情。”我转过头来,对刘忻媛说道:“忻媛,对不起,这一次我又瞒了你。只是此时实在是过于重大,我在第二次造访黑瓦山时不光产生了借助胡掌柜力量的想法,还暗中跟曹老板取得了联系。当时曹老板为了保密,也没有告诉我你二哥会参与的事情,只是告诉了我他会有一个强力的援助。因此直到昨天早上,你说你二哥很轻描淡写的将这个参与会议的身份让给你的时候,我才猜到可能曹老板所说的这个强援,就是你二哥。”
  “嗯,这一次,我不会怪你的。”身边的刘忻媛,惊讶的眼神中竟然流出出来了一种强烈得兴奋感。从昨天到现在对于自己二哥的行为的怀疑,一直让她心神不宁。而此时,当意识到阮凝秋所说的是真的,他的二哥的确是在背后保护着这个家庭的时候,她不光是惊喜,更多还有一种对我的感激。对于一个妹妹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听说自己哥哥是个好人跟让她开心呢。
  “老钱,梅姑,你们算计一生,却有没有想过一问题。”我回头来,看着一脸惊慌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用几十年,去构建了一个你们幻想中的帝国美梦。为此,你们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付出了自己的毕生型血,甚至付出了自己作为人伦的最后一丝尊严。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可以如此疯狂,但你们身边的那些人呢。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了要为你们疯狂的想法贡献出自己生命的一代代人呢,他们的想法,又是怎么样的?”
  “不错,你们的确可以用自己的洗脑大法,再加上严酷的戒律刑罚来控制他们的思想,让他们的存在如同是行尸走肉一般。然而,当时间久了,就算是心事走肉,在这个乱世,也总能找到一点属于自己的存在理由。”当我说道这里的时候,我的手上,已经出现了那个让老钱惊讶的浑身一颤的密码本。
  “徐飞…连你也出卖我。”老钱没有扭头去看自己身后的徐飞,显然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是无法接受的。更何况,此时徐飞也暗中拔出了手枪,瞄准梅姑的准心随然没有对老钱背后开枪,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不光是他,也不光是连逾山”其实我知道,老钱穷其一生构建的这个美梦,在黑手团内部是遭到了很多人反对的。就拿那个潜伏在玉蓉身边的编辑赵松来说吧他好像深怕我不知道那个密码本的价值一样,昨天跟我的一番谈话中,一直在提起此事。可以看出,和衷社上下,并不真的都是一群像老钱,梅姑这样的狂热分子。他们渴望的,也许只是一个简单的生活。我叹息道:“为了加强对下面的人的控制,你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就连当年和衷社中的那些酷刑你也毫不犹豫的一次次使用。不错,这种方式,你的确加强了和衷社的管理,然而你却从上到下,都无时无刻不散播者一种恐惧。一种他们随时会在这个乱世中死去的恐惧。而在人的求生欲望面前,你是验尸官,你应该知道这力量会有多么强大。“
  我看着依然满脸不屑一顾的老钱,叹了口气说道:“有件事情,对你来说也许是太残酷了一点。但如果这件事情今天不说破的话,恐怕不光是你们,连现场各位都会留下永远的谜团。”我看了看眼神已经开始游离的老钱说道:“当我重回山城后,一直就像是一只地下老鼠一样在四处奔走,我用很多重面孔,见过了很多人,说了很多话。然而,只有在一个地方,我的心是宁静的。”
  “那是一个小屋。”当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现场其他人随然一脸茫然,但老钱却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抬着头,显然他已经想到我想说什么了。
  “那个屋子里,只有一个老来得子的男人,跟一个怀着孩子的幸福的女人。他们的家很简单,却很温暖。在那里,我每一次都能感受到生命存在的意义。”我没有理会周围对我这样打哑谜一样的话语的反应,因为此时,我眼中只有那个本应该只是属于那样一个温馨家庭的老钱。
  “那时一个很美好的画面,然而,遗憾的是这样的画面背后,却是一个企图用自己一生,去操控这个被他恨透了的乱世的人。”我说道:“其实此时,你应该知道,乱世随然仍在继续,但局势已经开始慢慢稳定下来。但是你的身体,还有你即将出生的孩子,反而让你不得不提前动手,你想要给自己的下一代铺好一条路,就像是当年大师黎强,为了黎楚雄所做的那些勾当一样。”
  “然而有一点,你却错了。”我看了看刘忻媛,想考了再三要不要接下去说。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我咬着牙对老钱说出了一个对他十分残酷的话:“你的想法不被世人接受,你本不在意。然而没想到的是,你身边的女人,那个给了你生命希望的女人,当她无意间知道了你的一切后,她害怕了,动摇了。作为医院护士的她,一次次的见过那些从战场上下来,为这个乱世变得肢体残缺的人。甚至跟自己的白发亲人,只能阴阳两隔的人。她害怕自己的孩子也走上那样的道路,害怕那个已经折磨很多代人的命运,继续折磨着自己的下一代。于是,思考再三,她选择了宁可背叛自己的枕边人,也要阻止你的疯狂的行为。”
  “所以她找到了徐飞,徐飞又找到了我,还有很多跟他一样对你心怀恐惧的人。我得到了你们内部的密码本,而最后..”我摇了摇头,唏嘘着说道:“当我看到一个一直缄口不言的女人,却用一种似乎有些奇怪的节奏,从我进屋开始就给自己腹中的孩子编织小衣的时候,我慢慢开始读懂了那个节奏,也读懂了女人的想法。那是一种,只有对亲人之爱入骨三分的人,才能明白的痛苦。她只能选择牺牲自己丈夫的理想,来让自己的下一代稍微能够成长得安全一点。而这,也是像连逾山一类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性命的人,在这个乱世的最后一点奢望而已。”
  当我说完话这番话的时候,现场的空气中之前的那种疑云已经开始散去。我环视着四周,用一种死而复生的人的视角,解读着已经纷纷取下了面具的众人的表情。老钱的痴傻,梅姑的绝望,周敬尧的不甘,曹金山的自若,还有我身边,刘忻媛的脸上竟然隐隐的一种超然的情绪。让我能够感受到,面对这样的一个结局,每个人的心中,应该都有他的判断。
  然而,就在我准备让胡老三,把老钱跟梅姑抓捕,然后跟其他人商议要不要把他们交给李昂的时候。此时在场的有一个人,他的行为却突然引起了我的主意。
  这个人是东阳,在场少数几个还没有摘下自己面具的人。而如果不是心细,恐怕没有人注意到,他竟然已经暗中走到了旁边的一个侧门门口。正在我想要质问他这一古怪行为背后的原因的时候,他却突然将自己的袍服解开。而在袍服之下,竟然是绑在身上紧紧一排,只要其中一颗被引爆,就可以足够毁掉整个现场教堂的美制式手雷。
  “快走,”当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率先发难。他手中的双枪已经开火,两个本来把守在教堂门口的胡老三的手下,已经被他的子弹放倒。而就在这时,本来已经几乎要承认了自己失败老钱跟梅姑,竟然也立即拔出了自己的手枪,随然他们枪法并不如我。但他们四支手枪突然发作,竟然一下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更重要的是,现场随然人数众多,但周敬尧等人本就是蛇鼠两端,而老赵叔那些人虽然之前一只被蒙在鼓里,但此时两边真一交上火,他们竟然也开始动摇,看样子随时可能选择拔枪站在梅姑等人一方。
  眼下,无奈之下我只能先躲起来,靠着现场仅有的桌子一类东西,不断移动着身形来躲避对方的攻击。然而,这样的躲避,终究是有如螳臂当车,混乱的房间里,子弹横飞的硝烟中,又有两个胡老三的手下中了枪倒下。
  看起来,东阳的射术也是十分了得,甚至是在我之上。就在刚才,已经横下了心要反对老钱的徐飞终于拔枪开始还击的时候,东阳手中的枪一响,却将一颗子弹先送入了徐飞的脑袋。
  这个复杂的人,最终却以这样一个简单直接的方式死去,当着我的面。
  随然在这之前,他曾经也在我面前死过一次,但这一次,我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假死的可能性。许多年后当我回忆起,他被子弹射入脑袋的一瞬间,我总觉得我能从他的那种复杂的眼神中读出点什么,是解脱,还是慷慨,我不知道。但每一个生在乱世的阴谋家,也许心里怎么想的,都是一件很复杂的事。
  眼下,当然我没有精力去揣摩他的想法,因为就在老赵叔等人终于也加入了梅姑一方后,他们随然火力不如我们,却凭借着先下手的方式,已经几乎要逃离到了那个小门口。
  我心中焦急万分,因为我知道一旦他们从这里逃出去,等待我跟我身边的每一个人的,只有无尽的报复跟暗杀。然而此时,我们手中的火力不光要攻击对手,还要注意不能引爆疯狂的东阳身上的手雷,骑虎难下之势,几乎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绝望。
  然而这一次,绝望的尽头,却又有人给了我希望。而且这两个人,还是那两个当初炸开了歌乐山监狱的石墙,将我救走的两个少女。这,已经是她们第三次在千钧一发的情况下出现在我最需要她们的攻击位置,第一次是歌乐山,第二次是胡老三的山寨,而这一次,是最关键的一次,却也是最危险的一次。
  本来应该被迷药弄得毫无战斗力的陈凤姐妹,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样,出现在了东阳的背后。当两个少女的身影闪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立即兴奋得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样。就算两个少女此时身上不过只是被胡老三的手下用披风简单的包裹中,一举一动之间是春光乍泄,但现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个揩油的机会,就连一只流氓惯了的曹金山,眼神中也只有那种狂喜跟倾佩。
  因为此时,这两个少女并没有任何兵器,她们竟然选择用徒手的方式,从角落里一左一右同事杀出,然后用真正两姐妹最压箱底的格斗之术,在电光火石之间,扭断了东阳的脖子。
  但就在此时,现场战斗经验最丰富的我跟刘忻媛,却同时注意到了一个让我们心惊胆战的细节。随然两个少女的袭击很突然,但是别说东阳了,就算是女人的身手,也足以做出反应。而显然,这两个少女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选择的进攻角度,竟然是一种类似于同归于尽的打法。
  一左一右,这是一种非常让人觉得惨烈的进攻方式,因为作为东阳,只能选择对其中一人发起还击。而另外一个人,则必须要利用这一间隙来完成最后的致命一击。
  而这一次,做出选择的并非是东阳,而是一直被我当成小孩子的妹妹。陈凤的格斗之术在姐姐之上,这最后一击本来由她来完成是最合理的。但她却选择了先于陈凤动手,在将最后一击的机会交给陈凤的同时,也选择了将生的机会留给了姐姐。
  东阳本能的瞄准少女,他手中的板机,已经在我们无法做出反应之前扣下。这,是陈菲的选择,属于这一对孪生姐妹花之间,最为心有灵犀,却又最为让人痛心的选择。
  “天…”就连一直当惯了悍匪的胡老三,也对少女的选择报以惊讶跟钦佩。好像所有人,都在为陈菲的选择叫好,却又好像是每个人都知道,少女的生命即将在这里走到终点。但就在他这个字还没说完的时候,现场,却又起变化,东阳手中的那一支枪,竟然就这样炸了膛。
  也许,是因为连续的射击,让手枪的枪管过热。也许,是因为这种老式的手枪,在设计上本来就有缺陷。然而时候当我回忆起这惊心动魄的一瞬间时,我却不得不感慨,命运,总是如此的有趣。
  当初刘家生产的枪支,因为炸膛而带走了张神父一家,让和衷社失去了上一次统一的机会。而这一次,东阳手中的炸膛,却同样让和衷社辛苦经营的计划付诸东流。只是如果说上一次的炸膛,带来的后果是杀戮跟背叛的话,那这一次,算是为这个浑浊的乱世,带来了一丝慰藉。
  炸膛的碎片,带走了东阳,这个狂热者的生命。
  不过让我同样担忧的是,这些碎片还同样伤及了陈凤陈菲两姐妹,陈凤的脚踝受了伤,而妹妹陈菲的脸上,更是被火药灼伤,痛苦的掩面倒地。
  刘忻媛立即冲到了她们身边,东阳一死,剩下的老钱,梅姑,老赵叔等人已经不足为惧。不过短短的十几秒,他们已经在我们面前轮番倒下。我看着这些乱世烟歌中蝇营狗苟的阴谋家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心中没有一丝怜悯。除了拿出身边的信号弹,吩咐胡老三的手下联系一下其实并没有中计的李昂带人来打扫残局之外,就只是默默的看着这几个已经在转瞬间冰冷的尸体,不知道自己心里,还在想什么。
  “走开,”身边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当我侧头看着东阳的尸体的时候,他的尸体前面,也已经多了一个女人了。此时已经从迷乱中恢复过神智的钟琪,正独自跪在东阳的面前,却并没有呼天抢地的流泪。
  而这个时候,自然会有一个人去尝试安慰她,就是自从五宝码头之夜之后,对女人一见钟情的胡老三。只是这一次,他得到的,不过是女人反手一记耳光。
  “让她自己待一会儿吧。”我走到失落,却不敢有一丝抱怨的胡老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种人内心的痛苦,旁人是无法懂的。”
  胡老三点了点头,随然是一个麻匪头子,但对我说的话,他向来是言听计从的。只是这一次,一向满口糙话的胡老三,竟然问了我道:“先生,你觉得,乱世的尽头到底在哪里?”
  我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有一个东西,也许可以让我们早一点看到尽头。”我从胡老三的尸体上,取出了那个带着烟云十一式秘密的照相机。除了敢怒不敢言的周敬尧,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止我的行为。
  “有个事情,如今也没必要瞒着各位了。”刘忻媛叹息说道:“其实,针对和衷社的这一次清剿计划,是我们刘家从很多年前就开始谋划的。”现在的人,如果在半个小时前听说这件事情,那定然会惊讶万分。但此时,甚至包括被我们俘获的梅姑等人,都对女人的这句话很坦然了。
  “从我三哥,以自己的合家家当为诱饵,想引出山城到蓉城的那些诸多地下生意背后的始作俑者开始。我们刘家,为了今天的这个结果,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工作。”其实刘忻媛所说的话,是刚才这一瞬间她猜想通的。但当她想明白之后,她才明白之前阮凝秋所说的那个自己的三哥,自己的二哥,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她迫切的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因为她觉得,自己两位兄长的牺牲,不应该就这样被埋没了。
  “还是我来说两句吧,”我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说道:“经过刘宪原的努力,他们这一条地下生意终于成功跟大烟生意合龙,也成功引起了和衷社的注意。但是很快,让人没想到的是,东阳竟然识破了刘宪原的用意。无奈之下,刘家只能变换策略。不得不说,弄巧成拙的是刘老板的意外身亡让整个复杂的事情反而出现了转机。悲伤之余的刘宪中先生,选择在刘宪原死后发难,他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将自己跟三叔已经暗中窃取了文物买卖的消息,以及自己跟刘宪原的对立情绪传递给了和衷社。”
  我所说的这个特殊的方式,就是被刘宪原故意带到五宝码头的柳皓面前,让女人以为自己是在花中心寻找自己三弟黑历史,并把这个消息传递了和衷社。我之所以没有说破,是因为此时同时爱人的钟琪实在是已经太过于可怜,让我不忍心直说刘宪中是利用了她,将自己渗透进了和衷社。但是一旁愤愤不平的柳皓,缺显然已经想明白了,他也被刘宪中利用。
  “只是一开始,刘宪中本打算是自己以身犯险,但阴差阳错后,他觉得我才是更适合来做这个事情的人。”我看了看远处的刘忻媛,显然是在告诉他人,如果没有我跟女人的这一段经历,那此时站在众人面前的应该是刘宪中才对。
  “别在这吹神气当英雄了,还有个事情,只能你去做。”安排着人照顾好了受伤的陈凤姐妹后,刘忻媛来到我身边,突然用一种带着醋意的语气对我说道:“这里有我,你还不快去。”说完,她的眼睛看到了躲在墙角,看上去随然恢复了神智,却不知道是因为药效为过,还是惊恐过度,只是默默低头坐着的林茵梦。
  花容有损,却没有失色。这个女人即使是在现在这种经受过了凌辱的状态下,依然保持着自己内心的那种冷漠跟高傲。
  重逢,重生….
  对于我跟此时的女人来说,也许彼此之前,会有千百句话要说。然而,当我撇下众人按照刘忻媛的意思先将林茵梦送到了刘忻媛手下的一个安全去处时,我跟女人之间,却没有说一句话。
  此时,也许只能有一种方式,能够让彼此了解到对方的内心。而这种方式,也许曾经会让我如此悸动,又如此的疯狂。
  宾馆的床上,林茵梦默默的在我面前脱下了盖在身上的衣服,然后趴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知道为什么,女人会突然将我推到在床上后,就用一根红绳将我的手绑在床头,而不让我可以用手去抚慰一下她的内心。然而此时,女人却选择毫无保留的趴在了我的身上。虽然我身上的衣服还穿戴整齐,但她,却是不着丝缕。即使此时下午的阳光将她的身体照得通亮,女人却没有半分羞涩。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女人丰满的翘臀,那个让我心驰神往的地方。然而此时,我的视线却并非停留在那种让人肉体兴奋的部位,我努力仰着头,想要看清侧脸贴着我被解开扣子的胸腔前的女人的脸庞。
  还是那种女人独有的高贵,冷漠,端庄。但女人湿润的眼眶中,不断流淌出的热泪,却让我的内心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正面情绪。我用自己的下巴,在女人的头顶上不断的代替双手抚摸着女人的秀发,而女人,却一直趴在我的身上一动不动。
  “我们要这样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们就这样趴了多久,只是觉得好像我跟女人的身上,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于是才想要打破我们两之间的沉默。然而这一次,女人随然抬起了头,却还是一眼不发,用一双妙目看了后很久,才幽幽说道:“上一次,你是不是只是把我当成了你发泄的工具。”
  我想要立即辩解,随然当时雨筠的事情让我意乱神迷,但我对女人的悸动,却是简单而纯粹的,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女人的一根食指却已经伸入了我的嘴唇说道:“看来这一次,应该我主动了。”说完,女人的红唇,竟然已经准确的亲吻在我胸前,被女人灼热的呼吸弄得麻痒的乳首上了。
  大战之后,激情说来就来。然而我这边还在香车美人,教堂那边的情况,却还是一团糟。李昂的到来,让现场的局势迅速得到了控制。经此一役,除了被曹金山暗中劫下的那一帮黑手团的手下以外,和衷社核心势力几乎全军覆没。而剩下的残余部队的名单,想必通过审讯,也不难得到。
  然而虽然事情算是有了个了解,但这件事情背后的余波还是如同悬挂在众人头上的一把利剑,让人心生不安。李昂站在门口,等刘忻媛的手下将受伤的陈凤姐妹接走后才上来说道:“刘小姐,刚才我们在后堂发现了您的手下,万幸的是,估计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老钱只是把他们迷晕了,却并没有杀了他们。”
  刘忻媛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有个事情,我还想请李局长高抬贵手。”
  “你是说,钟琪那边吧,”李昂说道:“她也是个身不由己的人,放心吧,我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把她的记录从档案里抹去了,她现在,只是一个刘家的被害者。”说话间,二人正好看到胡老三悻悻的从后面走了出来。看到二人在一起后,也不打招呼,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躲着二人一样。
  “胡大哥,”刘忻媛叫住了胡老三,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走到男人身边说道:“是不是碰了钉子。”她所说的钉子,自然就是胡老三心心念念的钟琪。
  “哎”胡老三见是刘忻媛叫住了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一个草莽匹夫,哪里配得上钟夫人这样的少奶奶。”说完,竟是无尽的伤感。刘忻媛本想再奚落他两句,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人都是有情的动物,即使是胡老三这样杀人如麻的麻匪头子,在自己喜爱的女人面前也是极尽卑微。
  女人不知道胡老三是如何爱上钟琪,但她知道,胡老三是一个可以对钟琪死心塌地的人。当时张义对她所说的那番关于男人跟钟琪之间感情的言语,此时再次浮现在她心头,也许的确如他所说,胡老三,至少是一个可以照顾钟琪下半辈子的人。
  “胡大哥,你过来下”女人突然神秘的将胡老三叫到身前,小声说道:“钟嫂子现在情绪正在低落,你说什么她都不会理你,逼得急了,说不定还有有什么过激反应。但是…你想想,她此时天大地大,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她本是少奶奶体质,等到过一阵子她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男人照顾的时候,后面的事情,不用我再教你了吧。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让我手下“照顾”好她的,不会让别人乘虚而入。”
  女人的话,让胡老三的瞳孔一阵放大,兴奋得简直就要跪下来给刘忻媛磕头一般。看着胡老三欢天喜地的走开后,刚才避险站在一边的李昂才走到女人身边说道:“想不到,叱咤风云的刘小姐竟然会给人当红娘。”
  刘忻媛知道李昂是取笑与他,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倒是李昂顿了顿说道:“关于老钱的那个…那个遗孀,还有那个遗腹子,刘小姐想怎么处置?”
  “她们是无辜的,”女人说道:“小妹还请李局长不要去打扰她们的生活,既然当初裴护士能够做出选择,用密语提示义哥自己丈夫的真面目。那相比,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嗯,可是他们孤儿寡母的,以后的生计,恐怕还要刘…”
  “不,不要小看一个普通人,人的生存能力,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很多。”女人说道:“放心吧,必要的时候,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这段时间还要李局长费心一点,不是防着和衷社残余的人,而是…”
  李昂点了点头,他知道刘忻媛所说的,是指的是孔家。经此一番动静,和衷社替孔家经营的地下买卖遭到毁灭性打击。这些人倘若追究起来,自然有很多人难逃干系。倘若关于老钱的身份有所走漏,那和衷社背后的金主很容易就迁怒到这一对母子。
  “我还有个问题…刘小姐的二哥…”关于这个问题,李昂思考了很久要不要说出口。一方面,刘忻媛是涉案的功臣,自然对于刘家的其他事情,他不好再强人所难。但另外一方面,蓉城底线买卖中,刘宪中一派的确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虽说这件事情上他成为了幕后的黑手,但是如果真的想要把山城的事情解决的话,他就必须要选择走到舞台的中央。
  “我二哥的选择,时间到了,李局长自然知道。现在他选择不现身,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刘忻媛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刘家的这些是是非非,只能希望义哥那边能去解开了。”女人说完,就沉默着看着远处山脚下的山城,一时间,她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是熟悉,却又陌生。
  也许在她的心里,终究还是在痛苦,因为她知道,要我独自带着林茵梦离开,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然而,她不得不选择如此,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也只剩下她能够理解我现在荒唐的行为。就像是当初她用摔门而出的方式,告诉我我可以去强奸阮凝秋一样。
  的确,如同刘忻媛所猜想的。此时林茵梦让人窒息的身体,正在我的身上蹒跚着。虽然我身上的衣服尚未被脱去,却已经被女人的行为弄得可以说是形同虚设。女人的动作很温柔,她正在用一种我从未体会过的温柔的方式,在我充满了汗水跟血腥的身体上亲吻着。虽然,女人没有像激情中其他的女人那样,用自己的舌尖不断挑逗着我的敏感部位,也没有用纤纤玉手握住我肿胀下体不断按摩着。但此时,女人的动作却是对我最好的一种慰藉,因为这样的温柔,往往只能存在于已婚多年的夫妻之间。
  一种异样的柔情,正在彼此之间传递。
  然而面对这样的柔情,我的身体却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有着强烈的反应。不是因为我不够敏感,而是此时,我的心头,反而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了一样,让我无法呼吸。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那件事。”沉默了很久,我几乎是用唇齿间微弱的力量,挤出来了这句话。
  “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女人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还是用她那标志性的沙哑嗓音说道:“还有什么事情,不是你知道的。”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叹息着,却说不出那个让我觉得难以置信的真相。
  “为什么…”女人终于停下来了自己的动作,坐起身子看着我,本来嫣红的脸上,充满了苦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要问,为什么,我会动手杀死自己的结发丈夫。”
  女人的话,如同一记闷雷。然而我心中,却并没有被这一记闷雷所所震慑。在此之前,当我把一切细节都想通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做出现在的选择。一方面,我跟女人之间虽然只是春风一度,但毕竟也算是有段露水姻缘了。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曾经让我神魂颠倒的女人。其次,当我想明白女人的动机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是一个全天下最可怜的女人。
  她本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一个很疼爱她的丈夫,而她还给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然而,因为她的美色,却让一个本来还算谦谦君子的山城富豪子弟,竟然迷失了心智。为了得到她,这个富家子弟甚至用自己疼爱的男人跟女儿的身份作为威胁。
  最终,面对这种压力,女人选择了妥协。她嫁入了刘家,成为了刘家的少奶奶。但一开始,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着那个强行霸占她的男人,甚至是连新婚洞房之夜,都用自己的生命,一次次的捍卫者自己的最后的贞洁。
  然而再后来,她听说自己曾经的男人受了重伤,甚至断了吃饭的生计。女人哭了,这是她到了刘家之后,第一次流泪,因为她无力的发现,自己的抵抗毫无意义。自己的矜持,只能换取男人对自己曾经家人的疯狂报复。于是,在经过了一个个不眠之夜之后,女人终于想明白了两件事。
  首先,她跟男人投降了,她不光是主动上了男人的床榻,还成为了男人身边最好的理财专家。而第二,就是与她投降的念头一起产生的,一种强烈的投降执念。
  正是这一份执念,支撑着她度过了无数个凄苦的清晨,又度过了无数个彷徨的夜晚。午夜梦回,当自己的女儿天真的笑脸浮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林茵梦心中与日俱增的仇恨,伴随她几乎走过了十几年的时间。
  “终于,你等到了自己的机会。”我看着沉默不语的女人,缓缓讲述着这个让女人觉得无比酸楚,却又让她如释重负的故事:“从南京方面开始下令收集烟云十一式开始,忙于这件事情的刘宪原,就选择将家里的事务交给了你跟刘才。他本来知道,你跟刘才之间其实是互有嫌隙,却没有想到的是,你跟刘才之间,竟然早已经达成了协议。你们联手瞒天过海,将刘家继续了数代的财富暗中掏空,你本来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让刘家在这一场竞争中间彻底成为失败的一方。到那时,就算真相大白,对你来说不过一死,但无力与曹金山抗衡的刘家,注定是要遭受灭顶之灾。”
  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然而事情一旦开始实施起来,这件事情却像是无形流毒一样吞噬着你的身体。你开始变得疯狂,复仇的念头,让你已经不满足将刘家的生命线挖断。你已经到了,不看到刘宪原死,就誓不罢休的状态。”
  “当时,我第二次在刘府见到你的时候,你正在更衣。按照你的说法,我很容易相信了你刚从外面回来的说法。也就很自然的毫不犹豫将时间不吻合的你从刘宪原死嫌疑人名单山去掉了。”我摇了摇头道:“然而,后面我想到了这一点后,我才明白,当时你换衣服,不是因为刚回来,而是你要出门。你得到了消息,自己失踪的前夫,女儿,跟着自己的丈夫的行踪被人知晓了,心神不宁的你,迫切的想要出门去阻止他们之间的悲剧。”
  “然而,当你看到凤巧爷尸体跟奄奄一息的女儿的时候,你的内心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杀念了。你暗中突然发难,对刘宪原痛下杀手,最后,终于走上了这条回不了头的路。”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女人突然探出身子,将帮着我双手的红绳解开。虽然这个过程中双乳几乎是贴着我的脸划过,但我却没有趁机占一点女人的便宜的想法。
  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也是一个疯狂的女人。为了报仇,她曾经向和衷社投诚,那个让她完成夙愿中的复仇的和平旅店202房间,就是和衷社的人替他张罗的。但是,当她真的看着这个跟自己做了十年夫妻,虽然使用卑劣的方式霸占了自己,却一直对自己体贴得甚至算得上卑微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遭受着电流的痉挛的时候。一切,对她来说,就如同世界崩塌了一般。
  “所以,你接近我,或者说默许我的接近,是想找机会自首吧。”我揉着发红的手腕,叹息着说道:“但是偏偏,求生的本能又让你的内心不断的挣扎。山层驿路那天晚上我对你的狂热态度,让你曾一度认为你可以利用我对你的动心来替你躲过这一次的劫难,于是从那之后,你面对我的侵犯选择越来越主动。因为这种走近我的方式,可以最好的在负责刘宪原凶杀案调查的我面前洗脱嫌疑。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背后牵扯的利害关系,竟然如此的巨大。就像来之前我所说的,刘宪原的死,竟然反而加速了整件事情的进程。而这,去让你方寸大乱。”
  “所以,山水庄园我打算用我自己的身体,跟你最后的谈判,但是…”
  “但是没想到,我却先于你就被人弄入狱了,而这件事情让你方寸大乱,于是无奈之下,你只能选择远走他乡,甚至就此消失。”我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因为刘才的死。”
  我点了点头,明白女人的意思,也明白了当然阮凝秋所说的那番话。刘才死于情,死于对自己这个自己爱上了的女人的一种痴情。当初,他以为自己只要替女人完成了复仇,就会得到这份感情。然而,当他意识到这最终只是一个虚无的幻想的时候,林茵梦,却已经从山城逃出。
  我不知道刘才的自杀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宁可相信,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寻求自我解脱的同时,也是在用这种卑微的方式告诫林茵梦。曾经做过的恶事,终究是无法逃脱的。
  “刚才,你把我绑起来,是不是在想,如果事情真的败露,你就要先下手为强。”
  女人没有否认,只是默默的坐着。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刘家的二哥为了替自己的兄弟报仇,几乎暗中吧山城上下查了个底朝天。而刘才,他也本不应该去死,即使他最终得不到我。从那时起,我已经在心中,再也原谅不了我了。至于其他人,是好人也好,是恶魔也罢,跟我都没关系了。”女人将我要带上的配枪取了下来,递到了我的手上,用一种死人般绝望的语气说道:“杀了我吧,我自己很多次想死,但我下不了手。”
  我接过了女人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只惨白的手,递过来的泛着银光的手枪。然而,我却并没有按照女人的要求,将手枪的枪栓打开。而是接着女人的动作,一把将女人拉入了怀中。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就连这个混蛋的乱世,也很快就会过去。”我说道:“仇恨,真的不是一个不可战胜的东西。也许,仇恨会让你可怕,会让你疯狂,然而仇恨的尽头,无尽的轮回之中,每个人都终究会发现,死亡不是解决仇恨的方式。只有饶恕,才是仇恨的尽头。”我勉强挣扎着身体,从床上摸索到床边的背包里,拿出来了一件银光闪闪的东西。
  “这是…”看到这个东西后,女人的眼神中,突然充满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是一个月芽形状的银质项链,做工质地都堪称大师之作。而这个项链,对女人来说还有一个重大的意义。这是当初她嫁给凤巧爷的时候,凤巧爷给她的定情信物。
  “你为什么有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其实一直是刘老板所收藏着的。”我说道:“其实,在他心中,一直对你是充满了歉疚。西丰洋行他一次次为你订做的衣服,你却从未穿过。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你能真正的接受他,到那个时候,他会拿着这个东西来祈求你的宽恕。只是最后,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没想到,你竟然是在西丰洋行,想明白了其他的关键。”
  “不,这个是昨天晚上,忻媛转述他二哥刘宪中的话时告诉我的。面对同样的抉择,当他知道了自己的弟弟的心事时,他在告诉我真相的同时,也选择了对你的宽恕。”我看着女人说道:“楼下的汽车是留给你的,你走吧。远离这个伤心的地方,以后保重自己。”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中竟然冒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楚。
  “但是,”女人接过了我手中的项链说道:“临走之前,至少再留点回忆也好吧。”
  说完,女人突然转头看着我,眼神中,竟然再次出现了那种在山水庄园时看到的媚态。这是一场让人疯狂,又让我心酸的温存。也是我跟林茵梦之间最后的诀别,当带着银器的女人,主动的骑在我身上扭动着自己完美的身体的时候,也许只有这种最原始的方式,能够治疗这个乱世中的女人身上的创伤。
  女人颤抖的身体,一直在产生着一种奇怪的痉挛。我不知道当初她在酒店,将自己的丈夫送去鬼门关之前的那一场淫乐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态。但如果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此时,也许只有相信自己的身体还能给眼前的男人内心留下一点什么,才会让自己感受到一种存在感。
  我用最原始的方式,给女人一种男性独有的安慰。女人表情里那种复杂的迷乱背后,也许依然是无尽的痛苦。但至少我在努力,让这个可怜的女人能够多的到一份快乐,即使只是短暂的。
  当我看到林茵梦关上车门的时候,时过境迁,我竟然会有一种强烈的时空共鸣的感觉。女人回头看我的那一眼,就像是当初第一次造访刘家大院时女人在二楼惊鸿一瞥的时候那样深邃却又纯粹。
  “还有一个问题…“我说道:“你的手下,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做成这么多事情。”
  “你是打算跟他们秋后算账么?”女人幽幽问道。
  “不,我只是想印证一点猜测。”
  “如月阁。”女人说了这三个字,就发动了汽车。
  “你是如月阁的老板?”我惊讶的问道。
  “不,天无二日,但却可以三环印月,你自己慢慢琢磨吧。”女人留下了这一句讳莫如深的话后,开着汽车慢慢消失在了山城依然喧嚣的尽头。
  晚上,当我会到刘忻媛的宾馆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我没有告诉刘忻媛我跟林茵梦之间发生了什么,而女人也没有问起任何事情。对于这件事情,好像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
  女人告诉我教堂之后发生的事情的同时,却也抛出来了一个她没有想明白的问题:“那个从头到尾,也没有动手,也没有摘下面具的和衷社人到底是谁啊?”
  “他是雪琳的儿子。”
  “啊?你怎么知道。”
  “这事很复杂,我只能慢慢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最关键的。雪琳是江南人,当初为了躲避国难来山城念书。在经历了和衷社的诸多事情后,她最终带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你之前说过,那个人是江南人…难道会是他?”
  “是的,前几天我找陈凤去帮我调查的,就是这个陈年往事。”我跟女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走到寝室门口,想要去安抚一下受伤的陈凤姐妹。只是让我没有像想到的是,此时陈凤姐妹的房间门口,竟然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而接着,一个熟悉的女人,从陈凤的房间里面走出来,看了我们一眼后,竟然很平静的说道:“我认识一个西洋大夫,专门治疗眼疾的。我刚才跟他通了电话,把陈菲的情况告诉了他,他说他至少有七成把握治好陈菲眼睛上的创伤。但是,陈凤那边,她的经络被弹片所伤,我虽然也帮她安排了手术,却很难保证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夫人…你这是…”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叫阮凝秋的女人。她出现在这里,似乎是一个最不合理的事情。
  “你装什么傻,”刘忻媛在身边给了我一个拐肘,然后撅了撅嘴,暗示我看下角落的那几个大箱子,还有安静坐在那旁边的两个小孩子说道:“以后你要是对阮姐姐半分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知道如何回应女人的话,只好哑口无言的看着刘忻媛。然而她,却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表情的尴尬,自顾自说道。
  “好了,你们聊吧,我有个很重要的朋友,还要去见我一下。”女人说道:“你们先聊吧。”
  我从未想到过,事情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我哑然失笑,一个被我为了自己的野心强奸过的女人,竟然镇定自若的站在我面前。用她那种恬静的笑容,就这样看着我。
  缘生,缘灭,无尽的轮回。
  乱世,也许终有她的终点。
  但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又何时会到一个终点。也许此时,以我的性格本来应该为整个案件中还遗留的一些细节而烦心,但如今,我的内心却是我比平静。我走到坐在角落里的一对少年男女旁边,将他们抱起来一人亲了一下说道:“以后,叔叔天天跟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身后,阮凝秋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6 01:12:37

第四十九 真相
  决战,一触即发。
  生与死的那种压抑的气息,让整个教堂成为了一个随时可以引爆的炸药桶。
  然而事实上,这里其实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死亡。虽然大家的袍服下都藏着手枪,却始终没有人把枪拔出来。因为跟我一样,此时大家心中的震撼,甚至会让人连拔枪的想法都没有。
  「看来,各位对我的出现,还是挺意外的。」老钱的话语很冷,冷如寒冰,这比以往更像是一个死人,一个没有感情的死人。虽然曾经在他的身上,也有过这样的冷漠,然而前几天当我看到那个因为妻子怀孕而开始转变的男人的时候,我一度以为他已经变了。但是这一次,当我再次感受到他身上的死亡气息的时候,我却没有觉得不舒服,我甚至有些想笑,一种说不出的苦笑。
  我在警局最为倚重的两个人,居然都是和衷社的人。看来,从始自终,我都是在他们精心构造的圈套中来运行的。只是现在,我并非在因为他的背叛而难过,我所痛心的,是裴护士肚子里那个孩子,这个孩子还没出身,父辈的仇恨就已经开始等着他了。
  「抱歉,我来晚了。」老钱并没有理会我的存在,就好像是他没有从面具背后的声音认出来我来一样,而是缓缓走到梅姑面说说道:「不过,我来晚也是有目的的。既然是我们之间的恩怨,那就没有必要让太多的外人参与了吧。」
  说完这句话,老钱才缓缓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说道:「两公里外李昂带来的那些警局的人,总是要想办法引开的吧。而此时埋伏在山上的那些枪手们,自然也是要清理干净,我们才能好好说话吧。」
  老钱的话,一下让我的内心如同坠入了冰窖。他这样,分明是告诉了我们,已经知道陈氏姐妹的埋伏地点。而且,甚至这两个姐妹,连同了刘忻媛手下的枪手,此时已经身遭不测。如果说本能的直觉,以及对陈凤姐妹的绝对信心,让我还对他的话有所怀疑的话。那此时从他衣兜里面拿出的那两个陈凤姐妹习惯使用的射击手套,一下我心中仅存的幻想一下击碎了。
  是的,我试问,和衷社没有人能够从正面击破火力强大的陈氏姐妹的伏击圈。
  况且,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她们还有步话机可以通知两公里外的李昂。然而,显然这种情况是不包括老钱的,如果是他动手,可以轻松的利用自己的身份以及跟我的关系,对这对姐妹发起出其不意的袭击。
  从入教堂到现在,时间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在这个过程中,教堂外面一直平静的没有一丝的动静。然而越是这样,让我越是心虚。因为我相信,能够在我身边隐藏这么久的他们,是有能力在无声无息中解决掉陈凤姐妹的。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此时陈凤姐妹已经落入了眼前这个天天玩弄死人尸体的人的手上,会是什么结果。
  我终于拔出了手枪,愤怒的瞄准了离我几米之外的老钱。在这个距离上,我有信心在其他任何人开枪之前先把他击毙。心系两个少女安危的我脑中一热,只觉得就算是跟眼前这些人换命,也是我应该做的。
  「张先生,你先冷静一点。」一旁的梅姑冷冷说道:「以我对他们的了解,遭受过你跟李局长联手打击的的黑手团,就算是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取得了你手下的信任,也绝对没有实力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然而,老钱却十分自信的笑了笑说道:「黑手团,当然如今没有这个实力。
  但别忘了,不是只有你们能找盟友,我们也有自己的盟友的。而且…这个人,想必张先生也是很熟悉的。」
  「曹金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次,其实在老钱说出口之前,我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了。自从山水庄园之乱后,虽然表面上曹金山并没有再跟他们有瓜葛,甚至在山城的动静都还不如大张旗鼓的周敬尧。但所谓闷声者发财,其实他在这期间已经迅速借机接管了刘家在山城的生意。
  如今他的实力,恐怕比起和衷社加起来还要强。这一点,在我来这里之前其实已经反复考虑过,倘若曹金山真的选择帮助黑手团一边,我们的胜算将大打折扣。本来,我有明子这个最好的眼前,但随着他被曹金山逐出家门。最终,我最担心的事情果不其然发生了。
  「没想到,你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我看到阔别已久的曹金山,同样从背后的通道走出来的时候。已经知道,眼下的我们陷入了一种死局。我暗中环视着周围,除了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的梅姑以外,白羽党其他人面具中流露出来的眼神,已经一瞬间如同跌入冰窖一般。就连一向脸上挂着那种笑咪咪的表情的宋二爷,此时脸上也变成了一脸的寒霜。
  「不,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此时再见,曹金山此时却再也没有山水庄园夜宴之前的那种压抑,语气中的一言一语,都尽显他那种枭雄的气焰:「黑手团要的是地下生意,钱老要的是和衷社十一堂的管理权,而我,要的是整个山城的商圈,我们的联手,不过只是各取所需。」
  曹金山看了看徐飞,又看了看我说道:「当初,我本来的确是想过跟张先生合作。来摆脱和衷社的控制。但钱老的加入,以及他们开出来的条件,确实比起张先生给我的计策,让我觉得更加踏实。」曹金山说完这话,嘴角笑了笑。他似乎是在草笑话,当初我对老钱的信任,反而让他更快洞悉了我的计划,对曹金山先发动手。看起来,我也算是所托非人了。
  「张先生,我们江湖人最重义气。当初,确实是我失信于你在先。所以,只要这一次你不阻拦钱老的计划,把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的话。我曹金山担保,和衷社不敢有任何人能动先生跟刘小姐分毫。」
  「这么说来,我是反而要感谢曹老板的好意咯?」我将手枪从老钱的头上移开,却又瞄准了曹金山。已经不需要再跟他求证,当初徐飞对我下死手,肯定会有他的意思。我侧头看了身边的刘忻媛一样,虽然此时,我们身陷险境,但我跟刘忻媛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复仇之心来的。此时虽然我们人数是绝对的劣势,但凭借我二人的枪法,就算最终不敌,也至少能将我们的仇人带走一半。
  显然,刘忻媛也明白了我内心的想法。她甚至已经不需要跟我进行眼神上的狗头,就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另外一只手枪,两只手枪一支瞄准了老钱,另外一支瞄准了已经拔枪在手的徐飞。
  「好了,别这样紧张,」老钱看着我的举动,难得的笑了笑,却如同死人脸上一样抽搐了几下说道:「就算要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是现在。对了,张先生,我可以先告诉你的是,陈凤姐妹如今只是落在了我的手上,我却没有伤害他们。
  不光如此,你们很快就要见能见到她们,她们这对姐妹,说不定还有大作用。」
  说完,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先行收起手中的枪支。
  「义哥,等等看,先听听他要说什么。」身边沉默了很久的刘忻媛,终于开口在我耳边小声的开口。我侧目过去,发现她虽然神色镇定,但她眼神中,却还是存在一丝犹豫。她的犹豫,并非是对于对方的畏惧,显然,对于真相以陈凤姐妹的安危,她也是同样关心。
  「还是做点正事吧,」老钱见我收起了手中的枪,也没有再跟我分辨,而是走到了桌前,在末尾的那个椅子上坐下缓缓说道:「今天约各位来这里,表面上是聊并派,但其实,我是想跟个位聊一笔生意,是的,一笔前所未有的大生意。」
  「哦?大生意?既然是钱老的大生意,那我当然有兴趣,」曹金山笑了笑,虽然在场并没有他的座位,却还是金刀大马的横坐在了那个本来是周敬尧坐的椅子上说道:「如今,山城的重要人物都到了,代表商界的我,代表地下生意的周老板,有着巨大武装实力的张先生,以及你们和衷社,还有跟你们有莫大渊源的刘小姐在。你将我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到底是怎么样一笔生意?」
  「还是从头说起吧。三十年前,山城那庄连环凶杀案之后,和衷上上一代管理者,也是最后一个可以同时号令黑白两派的丁伯,意外的被一个小女孩夺走了性命。然而后来大家也知道,这不过是我们的前辈中,一些跟丁伯意见不合人所暗中利用黎欣欣去做的事情。此时已经过了多年,原本不值得再提起。只是从那之后,本来有望统一的和衷社,再一次四分五裂。尤其是对于丁伯破除社规,想要让雪琳继任和衷社管理者的遗愿,很多人并不原因遵从。甚至其中,有激进者已经暗中集结力量,准备再次哗变。」
  「面对当时的情景,虽然是唯一明白丁伯用心的人,但雪琳小姐毕竟女流心性,以当时纷乱的局势,尤其是担心自己的身孕,她放弃了自己的坚持。除了将揭开烟云十一式最后的秘密的个关键留给了当时白羽党的一个她信得过的人,也就是梅姑你的前任之外,雪琳小姐并没有再为和衷社做什么事。」
  「说的倒是轻描淡写,」梅姑冷笑着说道:「当初作为黑手团一堂堂主的你,恐怕是担心明明已经在手的大权,又落入旁人只手。当时如果不是几个明事理的前辈还镇得住你,你恐怕也走上了你前辈的老路了吧。后来所谓的你的留学,不过也是你为求自保的权宜之计吧。」
  老钱面对梅姑的讥讽之言,同样回了一个冷笑道:「那在我离开一堂,去日本留学的几年里,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忠义之士所操持之下的社团生意又如何呢?
  别说守住江山,面对类似曹老板这种不断蚕食你们生意的民间力量,你们也是无计可施。如果不是你们被逼到走投无路,又怎么会想着把我找回来呢?」
  梅姑有冷哼了一声,但却并没有再说什么,看起来,老钱所说的应该不是假话。
  「各位知道,在我留学日本期间,我看到的是什么吗?」丁伯说道:「你们以为,你们看到的日本,都是那个被我们打败的残暴,凶狠,穷兵黩武的社会么?
  错了,我看到的,是一个团结,自由,且富足的社会。那个世界,让我明白了一个由资本所主导的世界,相对于我们这种封建的制度,到底是何种进步。这一点,经历过西化思维的刘小姐,想必也应该深有体会吧。」
  刘忻媛点了点头,虽然时刻准备取老钱的首级,但她不得不说的是,老钱所说的是实话。目前国内的各种制度的陈旧跟西方比起来,的确是由天壤之别。
  「因此,从我回来之后,一直就在为两个目标忙碌。一个,是重组和衷社的各个部门,找出隐藏在烟云十一式里面的那批宝藏。而另外一个,就是协助有识之士,真正建立一个由民间资本所主导的政权。」
  老钱此话一出,立即对现在如同一记闷雷,就连曹金山的脸上,都露出来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纵然是一方诸侯,但说实话,在这个乱世里也不过只是一个投机倒把的商人而已。远的不说,就拿最近山城警界的权力更替,他不过也只能是当一个外围扶持者。至于干涉国家的政权,则是更加不可想象的。
  「就靠着你们和衷社这些人,就敢有这样的想法?」曹金山忍不住说道。
  「哦?看来曹老板虽然在传闻之中富可敌国,但也不过只是徒有其表,明明在这个乱世中赚足了国难财,却是一个无胆鼠辈而已。」一直很少发言的周敬尧,反唇相讥的语气,再次让现场气氛陷入了冰点。不过其他人也知道,周家素来更加因循守旧,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博取老钱的一点好感而已。
  「我和衷社自然没有这个实力,我相信,就算现场我们这些人联手,也没有这个实力。」老钱也没有理会周,曹二人的反应,顿了顿说道:「但是别忘了,这烟云十一式中,可有一笔足可以震动国家的财富。」
  「哼,说到底,还是为了钱。」刘忻媛不屑的说道:「明明为了自己的私欲,却找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也罢,是私欲也罢。这些不过是后人留下的评说而已。」
  老钱说道:「不过呢,为了表达我的态度,接下来,我想请在场的各位跟我做一件事情,也许做完了这件事,各位的想法会有转变。」
  「什么事?」我见现场没人应答,代表众人发言道。
  「解开烟云十一式的秘密。」老钱的话,让现场的气氛再次出现了一阵骚动。
  特别是白羽党等人,本来就是因为为了烟云十一式而来。此时老钱话一出,宋二爷立即说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拿出那十件银器,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十一件烟云十一式集齐的盛况了。」
  老钱笑了笑说道:「各位,之所以我晚于各位到此,并非我故弄玄虚。只是,诸位也只掉,这烟云十一式是人间圣物,每一件银器,都与一种女人的身体特征吻合。所以,为了让这一次烟云十一式的齐聚的时候,各位能更好的明白林前辈的巧夺天工之处,我特别为各位寻找了一批最完美的模具。各位若有兴趣,不妨来跟我看看。」
  说这,老钱站了起来,往教堂的内屋走去。透过一点微光,我发现那个方向的尽头,有一间极大的空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我心中竟然隐隐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从回到山城之后就开始萦绕在我心头的那个梦境中的场景,就在眼前一样。空洞,神秘,却又让人心生畏惧的隧道尽头,是否有着那样一个举着蜡烛的女人,也是否有那个装着举行银色神像的石室。
  我跟在众人最后,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虽然这里跟梦境里的地方有些相似,但空气中却并没有那种腐坏的气息本来采光并不好的通道,此时却亮如白昼。仿佛在那个尽头的房间里面,有一种光线正从里面溢出。除此之外,空气中骤然浓郁的芳香味,跟一阵熟悉的女人呻吟声,让众人一瞬间立即心浮气躁起来。显然,对于大家说来,即使在门外,也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景。
  「姓钱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梅姑毕竟是女人,而且已经到了清心寡欲的年龄,面对这样的情景,立即脸色不悦。
  「怎么,都走到这里了,没有胆量走过去么。」说完,老钱看了众人一眼,尤其是一脸跃跃欲试的曹金山脸上那种表情,回过头双手用力,将两扇门一起推开。
  而就在那时,我看到了就算是久经风月的我,也从来没有见过的震撼一幕。
  此时在房间中有女人,很多的女人。这些女人有三个共同点,第一,他们都是绝色的美女,其中任意一个拿出去,都是山城顶尖的美女。第二,她们此时都是浑身赤裸,一具具艳光四射的空气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淫靡。而第三,就是她们每个人的手上或者身上,都有一间烟云十一式的银器。
  然而相比这些,最让我一下惊住的是离门口最近的地方,那两个浑身赤裸的少女。我对她们,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我才跟她们姐妹分别。
  我相信老钱他们有实力俘获陈凤姐妹,然而此时却没想到,这一对少女此时正赤身裸体的面对而坐,然后,各自分开自己的双腿,跟对方一起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我立即想要走到两个少女的身边将他们解救出来,然而从斜地里冒出来的黑手团两个手下,却立即挡在了我的前面。我想要通过自己的声音,将眼前这一对好像是有些痴傻的少女叫醒,但看上去,她们却好像是沉迷在眼前的淫乐一样,竟然连我都没有看一眼。
  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无奈的看了看少女身上那件银器。我知道,此时在她们的两腿之间,就是那一件花开并蒂,曾经在第一次造访山水庄园的时候,阿虎曾经让她们姐妹跟我展示过一件仿制的花开并蒂。在当时,这一对孪生姐妹花私处之间的那朵奇花,就已经让叹为观止。
  而在此时,我才体会到这烟云十一式真品的精湛之处。跟那件仿制的银器相比,这一件烟云十一式就如同是活物一般,每一片花瓣,都随着两个少女扭动身体而不断的绽放再收起。
  「王八蛋。」性感而淫靡的画面,并没有让我失去理智。因为我知道,此时不光是有我在场,而且还有一大群人一样跟我在看着两个少女赤裸身体淫乱的样子。而从我们开门之后,两个少女身上依旧淫乱的表情来看,显然她们已经被致幻迷药所控制了心智。
  「别急,」就在我准备冲上去将两个少女救下来的时候,老钱再一次挡在了我的面前。而此时我才发现,不光是我,身边的人也是一阵惊呼,甚至就连曹金山此时,脸上也流露出来了一种惊讶而愤怒的表情。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在一众女人之中有一人特别熟悉,竟然是那日在他的府邸里,见到的那个被他颇为宠爱的侍女。此时她身上没有了当日那件白龙抱珠,却多了一个金玉翠蟾。只是跟之前我用来调戏刘忻媛的时候不一样,这个女人,竟然分开双腿,当着众人的面用蟾蜍那只带着机簧弹性的舌头,在自己的最私密处来回舔舐着。
  看起来,这里其他的女人,也是跟在场很多人有关的。我仔细的打量着其中那些人的面孔,虽然不全认得,但也发现了,那个正在让极乐童子在自己身上爬行的,是前几日见过的钟琪。而那个握着牛角取蜜在自己体内进出的女人,则竟然是之前在如月楼见到的,陪刘才玩霸王别姬的妓女。
  我斜眼看了看应该跟钟琪有着恋人关系的东阳,却发现他此时面无表情,眼神甚至都没有一些变化。只是此时,我还来不及揣摩这个人的心理,老钱的声音,又在一阵阵淫乐的春宫表演中响起。
  「其实烟云十一式,本身的设计者并不是林觉远本人,而反而是固伦公主,」
  老钱说道:「公主天纵奇才,尤其是对女人的身体的了解,更是达到了亘古未有的境界。因此,其实这烟云十一式,是公主殿下根据十一种最为美妙的女人体质而设计的,因此…」老钱的话,跟之前从刘忻媛那里所说的内容相吻合,然而当他说道一般的时候,我却突然一下对他说的内容失去了兴趣,一点都没有。
  因为此时我注意到了在房间的尽头,那个灯光昏暗处的十字架上的那个身体泛起银光的女人,因为光线的原因让我看不真切。不知怎么,我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觉。我慢慢的走到那里,发现那是一个高挑的女人,玲珑曼妙的身体上,丰腴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跟其他的女人不同,她身上有两件银器,除了身上的那白龙抱珠以外,脸上还带着那个叫戏蝶觅香的眼罩。此时,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欲望,她好像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清醒。眼罩缝隙之中,流露出一种天生让人怜爱的失落。而身上的那种散发着的致命的吸引力,让我的眼球再也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然而当初,就是这个眼神,几乎夺走了我的魂魄。即使后来我一次次暗示自己,我被这种眼神吸引走是因为身体的本能冲动,然而我不得不说的是,这种本能冲动,是可以让人足以为之失去理智到疯狂的。
  「林茵梦,」我的心如坠冰窖。我没有想过,老钱找到的这件最完美的容器是她,也没有想到,死后余生的我第一次见到女人,却是在如此的状态。
  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女人,正在十字架上被人视奸着。
  「这件事情之后,我一定会杀了你。」
  「放心吧,做完这件事之后,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再活下去了。」老钱的嘴里,竟然说出了一句有些视死如归的话。
  「其实在此之前的和衷社历史上,集齐过烟云十一式的人不止我们这一批。」
  老钱打开了那个从我手中夺过来的箱子后说道,突然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道:「只是有一点,他们都以为这烟云十一式是圣物,是藏有巨额财报的。一旦得到后,就视为掌上明珠一般,就连捧在手中,也是小心翼翼。然而他们不知道的事」
  老钱给身边一个带着面具的手下递给了眼色,那个人走到一个唔自还在用牛舌取蜜忘我淫乐的女人身边,一把把她手中的银器抢了过来,在那个女人不满的呻吟声中,将这件占满了女人下体蜜汁的烟云十一式递到了老钱面前的桌子上。
  「然而,他们始终忽略了一点。」老钱一边招呼着其他的手下,将那些本来正在女人身上淫乐的其他的烟云十一式一一除下来,而无一例外的是,除了昏迷的林茵梦以为,其他的女人,包括陈凤姐妹在内,一旦手中的银器本人拿走之后,都作出了一种像是丢失了魂魄一样的表情。
  然而此时,我无暇分心于众人,因为在老钱已经将那些因为女人蜜汁而发出闪闪银光的烟云十一式,在自己面前摆成了一排才说道:「但其实在林大师的心里,这些东西终究是为了迎合自己妻子的床第之物。一旦因为其中所谓的宝藏而失去了对其本身价值的体会的话,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烟云十一式的秘密的。」
  说罢,老钱一手拿起了那件牛舌取蜜,另外一只手从我这里拿过了我甚至算是主动递给他的三环印月说道:「这里的每一件银器,其实都需要经过女人身体的滋润,才能解开的本身的秘密。」说罢,拿着老钱拿着牛舌取蜜左手突然用力一捏,那个银器顶端,本来我以为应该是用来模仿男人阳具顶端的小孔,竟然多了一条缝隙。而这一个缝隙,竟然跟三环印月上的一块银片严丝合缝的结合在了一起。伴随着一声不易察觉的卡扣声,那一块三环印月的银片,竟然就如同钥匙一样,让那件牛舌取蜜通身的机簧竟然四分五裂的飞溅开了。到最后,只是剩下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簧片,一头被三环印月禁锢着,另一头还在空气中颤抖着。
  而老钱那边,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些巧夺天工的银器,在老钱的手中不断的崩裂开来。我无法形容此时我心中的感受,虽然心中已经知道,当真相被揭露的时候,总是会伴随着破坏。但是当这些被人用性命所争夺的稀世珍宝,一件件在我面前崩坏的时候,我心中有的,除了遗憾,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这是一场奇怪的焰火表演,也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意识。当那些如同雪花一样散落的银片,在我面前散落之后,只剩下了尚且还挂在三环印月上的那十个从其他十件银器中所取出来的簧片。
  而跟我们的惊讶相比,老钱却兴奋了很多。他的表情虽然同样的难以置信,但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他是有所预料的,或者说是更加期待的。他几乎是颤抖着用自己的那双平时切割死尸都不会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双手,将那些簧片从三环印月上取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排成了一排。
  「这…这是一副地图。」离老钱距离最近的老赵叔,语气中发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呼。而此时,我也慢慢开始意识到,这些簧片中的秘密,原来只有经过女人体液的滋润后,那些看似锈迹的东西组合起来,才能露出这幅神秘地图的庐山真面目。
  「咔嚓,咔嚓」老钱的手上,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多了一台照相机,迅速的将这些银片上的图案拍了下来。而转瞬之间,这些本来就容易干涸的银片上面的图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终了。只剩下空气中所弥散的,那种女人的气息。
  「叹为观止,」即使是梅姑,也由衷的赞叹道:「我真没想到,林前辈的这些手作中,竟然会有如此多的玄机。如果不是钱老你事先知道,恐怕就算把这烟云十一式给我老婆子参悟一辈子,也破解不了其中的奥秘。」梅姑的语气很认真,显然她的赞叹也是发自由衷的。而除了她之外,周围其他的人表情,也均如此一般。只有一个人,周敬尧,这个山城里唯一一个把钱看得比命还要贵十倍的男人,冷冷说道。
  「既然真相大白,那想必,这些地图上所标记的,就是那些传说中可以富可敌国的银矿矿脉了吧。」周敬尧顿了顿说道:「既然钱老是自己人,而且从身份上来说,也算是我们的领袖了,这批银矿相比定然数额巨大,开采起来也是要大费周章。既然如此,这些矿脉何去何从,还请钱老示下。」
  不得不说,这个周敬尧是哥十足的老狐狸。首先,他公开表示拥护老钱,其实就是表明了是和衷社一路的人,和衷社不能将他撇开。其二,关于这些银矿的处理,他一再强调数额巨大,也是在暗示老钱,不要想着自己独吞。而更厉害的是,他只用了短短的几句话,把众人心中最关心的问题都挑明。也就是说,他利用众人的影响力,在逼迫老钱必须要给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无形之中已经将众人的利益跟他的观点绑架在了一起。
  「此事不急,」老钱回答的语气,似乎并不能判断出他是否琢磨透了了周敬尧的心思,不过显然他也不关心这个,而是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簧片收了起来,又将那些碎了一桌,已经无法复原的银器,用一个箱子仔细的收纳了起来后才说道:「既然大家都是这山城顶梁柱级别的角儿,那我倒想要问大家一个问题。」
  老钱环视着众人问到:「对于当今的政局,各位有什么看法?」众人没有想到,老钱会突然问出来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不过还是曹金山心直口快,见其他众人缄默不言,于是说道:「这还有什么看法,日本人已经投降了,这江山不就是蒋家的了么。要我说,如果各位还有点野心,这些银矿我们就留一半,然后拿一半去南京方面打点关系,别的不说,保佑各位在西南当个风光几十年的王爷,总是不难的。」
  「曹老板果然是快人快语,说的也是实话。」老钱等曹金山说完后,脸上竟然也难得的笑了笑说道:「是不是在场的各位,也有这种想法。」
  众人沉默不语,显然,关于这批传说中的宝藏,他们各自有着各自的打算。
  「还是我来说吧,」老钱说道:「各位真的觉得,南京那帮子人是靠得住的吗?日本人是投降了,但是结果呢?北方剿匪不利,南方腐败滋生。现在老百姓的日子,跟日本人在的时候,又有什么区别呢?」
  「哦,钱老怎么突然忧国忧民起来了?」周敬尧见老钱越说越远,于是忍不住讥讽道:「我们就是一群商人,拿着一点巨款,这些朝局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吧。」但其实任由谁也听得出,此时这个满心以为找到了一个好靠山的周敬尧其实内心很慌。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要在和衷社谋求一地位,无非是想在商界有多捞一点的机会而已。让他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去谋取政权变更,恐怕给他们周家八辈子,也没有这个胆。
  「是吗?」老钱白了周敬尧一眼,反唇相讥的说道:「要知道,这天下,终究还是天下人的天下。投机倒把着能红极一时,又怎么能红过一世呢?」
  「那钱老又有什么高见?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周敬尧身边的柳浩见气氛又有些紧张,于是急忙打岔说道:「想必,钱老心中的事情已经是深思熟虑了吧。」
  「用这些钱,还有我们各家的势力一起,去投资培养出十个,二十个能干涉国家经济走势的人,将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都把我在我们手中。」老钱的话一出,立即让现场的人脸色大变,众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比刚才看到烟云十一式真相的时候还要严肃。
  「真想不到,一直觉得钱老胸怀大志,没想到你的野心竟然这么大。」梅姑说道:「我猜想,钱老想做的事情,一定是先利用这些银矿去造银币,然后是开银行,接着放贷,接着再炒货币,然后放更多的贷,慢慢的,成为整个国家经济的债主吧。」
  「梅姑果然是聪明人,一语道破关键。」老钱说道:「这件事情,其实从二十年前我从日本留学回来就已经开始谋划了。在留洋的经历中,我看到了由民间资本所控制的政体下的繁荣,也看到了民间市场对于一个国家命运的巨大影响力。
  这一点,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东阳,刘小姐你们这些同样喝过洋水的人,比我更了解吧。」
  老钱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所以在这二十年,我就一直在谋划此时。
  我不光需要的是一笔足以撼动国家的财富,更需要一个能够经得起考验的团队。
  这些年,我不断让黑手团跟你们白衣党明争暗斗,就是想看看你们是否有斤两,跟我一起把这件大事做了。」
  「哦?你不会是想说,你谋划了这么多山城大案,是在训练我们这些人吧?」
  沉默了许久的刘忻媛,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我知道,在她的心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一个涉嫌杀害刘家多名部众的人合作的。如果不是因为陈凤姐妹以及林茵美还在对方手中,恐怕在老钱手中的秘密揭晓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准备动手发难了。
  「我这个计划,刘小姐难道不心动吗?」老钱看了看刘忻媛,由冷冷说道:「或者说,如今的局势,你们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不好说,」刘忻媛虽然知道,自己的王牌已经落入了对方手中,但心想只要白衣党的人信守承诺,加上我们二人,应该还是有能力至少解决掉面前这些黑手团的核心力量。而只要控制住了这几个关键人物,那些埋伏在门外的枪手,自然就不足为据。
  「好说,很好说,因为我已经想好了。」老钱没有答话,梅姑却突然开口说道:「既然钱老的计划如此有趣,那我们白衣党自然是乐意参与的。看起来,前面几代人一直努力的并派,到今日终于可以实现了。」梅姑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本来以为和衷社内部会发生一场大火并,就算能坐下来谈判,也没这么容易达成一致。尤其是各怀鬼胎的周敬尧等人,尤其希望两边之间浩大打出手,让他从中取利。
  然而没想到的是,梅姑竟然如此容易的就答应了老钱的要求,这甚至是连东阳都没有想象到,一脸疑惑的看着梅姑。
  「双寡头,有意思。」我没有理会众人的表情,而是看着老钱,又看着梅姑说道:「我以前说过,双寡头,是最为稳定的一种垄断方式。就好像是曹金山跟刘宪原一样,他们表面上是对立,但其实暗中却阻止了其他的人进入他们领域的可能性。看起来,二位也算是心有灵犀,竟然能默契用这种方式经营了和衷社这么多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们二位其实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已经是在暗中结盟了吧。」
  梅姑没有反对,老钱也是标示性的一脸冷漠。但被我提醒了的众人,却先是表露出一阵不安的情绪,然后又很快的偃旗息鼓了。是的,倘若这两人联手的话,我们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的。
  一份盟书,放在众人面前。签上自己的名字,对这些人来说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然而此时在众人的脸上,却是一种强烈的犹豫。因为一旦签下了这一份盟书,也就意味着,自己以后只能跟着和衷社,做上这一笔回不了头的买卖。
  然而此时,现场却有一个人的表情神色自若。如果说在现场,你觉得还有谁面对这样的压力还能保持着那种不可一世的镇静,那这个人,也就只有在众人里,唯一一个从草根里,一步一条命爬出来的曹金山了。
  此时他手中拿着一只钢笔,似乎正在颇有兴致的拨弄着钢笔的笔尖,却并没有在盟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敏感的老钱看到他这样的反应,立即不悦的说道:「怎么,曹老板难道还没有拿定主意吗?」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老钱已经用眼色暗示着两个拿着枪的手下,走到了曹金山的背后。
  「哈哈,不急,不急。」曹金山笑着说道:「既然刚才钱老不急,那现在我也劝各位不急。张先生,在我签字之前我跟你谈一个小买卖怎么样?」
  「哦?曹老板此时还有心思谈买卖?」梅姑的语气中,同样有着一股不耐烦的滋味。
  「当然有,大人物做大买卖,我们小人物就做小买卖。」曹金山笑着说道:「张先生,我把讲出这个计划的机会留给你,相应的,你把这些已经是碎片的东西留给我,怎么样?」曹金山的嘴里,突然说出来了一段让现场的众人,比刚才老钱说的话还要惊讶十倍的话。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那几个原本用枪指着曹金山的老钱手下,已经转过来用枪指着老钱跟梅姑了。
  「哈哈,既然曹老板有如此美意,那兄弟也就只能惟命是从了。」我笑着看了看一脸茫然的众人,内心的情绪却是很复杂。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意味着我的复仇将真正的变成现实。曾经那段几乎将我打入地狱的时间里,对这个场景的幻想跟渴望,成为了支撑我的意志的唯一支柱。
  然而,当这一切即将成为现实的时候,我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喜大悲,反而我觉得是一种很轻松的状态。就好像是将束缚在身上的枷锁,完全丢去一样,心平气和的说道:「其实很多事情很简单,并没有各位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在山水庄园的那个夜宴之前,不光是曹老板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这股无形的压力也让我一次次的感到窒息。我总觉得,当时我所触及的东西,很多是假象。而为了让这些假象背后的正主先生,我跟曹老板之间订了一条十分胆大的毒计,或者说是绝户计。」
  「这绝户计,也只有张先生这种人中龙凤的角色才能想得出,当然了,也只有我这种疯子,才敢这样陪着张先生玩下去。」曹金山虽然先前说了把这个说出计划的机会让给我,但还是急不可耐的要先自我吹嘘一番。
  「果然,山水庄园之夜,你们都行动起来了。周敬尧,柳皓,徐飞,还有那个被你们当成了弃子的王局。随着我的入狱,你们竟然都从暗处跳了出来。无论是被你们陷害,还是后来的事情。对我们来说都是假意落入了你们的圈套,顺藤摸瓜的事情。」
  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立即先看了看身边的刘忻媛。这件事情上,其实我从头至尾都在瞒着她。也因为我对她的隐瞒,让她一次次的为我涉险。其实在此之前,我无数次想要告诉她,即使当时她不让苏彤等人袭击歌乐山监狱营救我,曹金山的手下也做好了准备。只是后来事情突变,苏彤等人的突袭给这件事情带了了些变化。虽然是在意料之外,却让我更快的通过跟刘忻媛一起所做的诸多事情,接触到了和衷社的机密人群。
  我用一种歉疚的目光看着刘忻媛,但她此时好像却没有反应过来一样,用一种很平静的表情看着我。只是眼下的形式里,我终究无暇顾及女人的情绪,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先马上去做。
  「你们将现场的各位女性救下来,」在我的命令下,黑手团手下的那批带着面具的枪手,除了用枪控制着我们这边现场的人以外。其他的众人已经开始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那种致幻药物的解毒药强行灌入四周因为开始出现幻象的女人们的嘴里,然后又各自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袍服,将这些女人身上的春光包裹起来。
  「你们还是先露个脸,好让现场的各位安点心吧。」我刚对其中一个正在给钟琪穿衣服的黑衣人说完这句话,那个人就慢慢的转过身来,当着众人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而面具后,是一张每个人都认识,却决计没有想到过的脸。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6 01:12:24

第四十八章 破戒
  夜已深,我跟女人的谈话却意犹未尽。我彻底敞开心扉的跟刘忻媛聊了很多往事,关于她的,关于我的。我们聊天的地点从车上变成了餐厅,又从餐厅变成了酒吧,最后又从酒吧变回了车上。
  大雨还在滂沱,我看着面带微熏的女人在昏暗的汽车灯光下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只是当然,我的手指也在熟练的解开着女人胸前的纽扣。
  此时我们的汽车正停在酒吧旁边的一个阴暗的小巷尽头,虽然雨夜这里无人问津。但是毕竟是在户外,体内那种异样的兴奋感一下子又冒出来了。
  “混蛋,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女人敏锐的察觉到了我嘴角露出来的一丝淫邪的笑意,只是这次虽然她一如既往的用手在我的腿上重重的掐了一下,但她反而颇有兴致的问道:“是不是想起那天晚上,你戏弄陈凤她们两姐妹的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其实我并没有想那件事情,不过既然女人说起,我就故意想看看她此时是什么反应。
  “因为那天晚上,你的表情很奇怪。”女人说道:“当时天上还下着这样的大雨,而你却趴在一个草堆后面,脱着裤子在泥水中…中弄着陈凤。我知道,你当时那种被刺激的原因,是因为去勾引哪个肮脏汉子的陈菲确实很诱人,但在你的眼神里,我却感受到了一种很特别的表情。”
  “什么表情?很复杂?”我好奇的问道。
  “不,是很简单。”女人叹了口气,正色的说道:“当时你的眼神中的那种兴奋,是很真实的。你不是不怜惜这一对姐妹,从当时你虽然跪在泥水里,却用手护着陈凤的膝盖这个细节就能看出。也许在你冷静的时候,你会因为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欢爱而感到心如刀绞。但是在当时,我只看到了一种很纯粹的欲望。”
  女人翻了个身,分开双腿骑到我的身上说道:“就是当时你的眼神,一度让我觉得很害怕。其实那天晚上陈凤姐妹是故意诱导你提出了那样的要求的,我们是在试探你是不是真的有喜欢看自己女人跟别的男人的怪癖。因此当我看到当时你的反应之后,我才很担心。你还记得我曾经警告过你,如果你让别的男人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了。”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女人却突然开心的说道:“但是昨天,当我原以为你看到雨筠那个样子的时候,也会有同样的反应。然而后来,我发现你居然不同了。你虽然那个也硬了,手心也冒汗,但我能感受得出,你并没有出现那种奇怪的兴奋感。这不是因为你心中的怨恨,而是我能够感受得到,比起她,你虽然一直没有低头,但其实一直更在意我的感受。”
  热吻,随着女人说完了这句话,而开始了她长时间的疯狂。刘忻媛不光懂了我的内心,更懂得了我的身体。从此时起,我突然感受到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
  我想要进一步解开女人旗袍的纽扣,但没想到女人竟突然把我推开道:“不行,今晚你要养精蓄锐。”每当面临这样的大战,女人总是比我克制。然而今晚,我的欲念却是无比的强烈。就好像是用生命最后时刻去需求交配的蝇虫一样,我希望我的今晚,能够跟女人一起,用一种男女之间独有的方式度过。
  我开始变得饥渴而贪婪,就像是一头野兽一样,在女人的双唇跟耳后来回亲吻着。然而,这样的激情挑逗过我,我得到了还是被女人双臂用推开的结果。只是,正当我以为女人又有什么变化的时候,刘忻媛却低着头趴在我的耳朵边说道:“今晚就满足你一下,做一件你一直想让我做,却不敢提出来的事情。”
  随着女人的关门声,我被女人拉拽着从车上下来,然后将我推到了小巷尽头的一个暗角处的屋檐下坐着,然后自己很快的消失在了雨水之中。
  我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会有这样的行为,但却只能坐在这个勉强能挡出半边身体的屋檐下面等着女人下一步的行为。旁边废弃的漆黑的房屋窗口,一只似乎被我们的行为惊动了的黑色野猫,正在来回徘徊着,就像是跟我一样好奇的等待着雨中即将发生的事情。
  当女人再次出现在雨幕中的时候,她的身后竟然跟了一个男人。黑暗中,我看不清楚这个人的面容,只是见到他似乎小心翼翼的弓着身子钻进了本应该是我跟女人调情空间的汽车后排,而随后,刘忻媛也开车了车门,坐了进去。
  就在刘忻媛进车的同时,汽车里的车灯被女人顺手点亮。而这下,我才勉强看清,那个男人竟然就是刚才酒馆里的一个酒保,一个油头粉面的小伙,看上去不过二十上下。
  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从他的坐姿我能看出,这个小伙此时很紧张。因为虽然他不知道刘忻媛是谁,但女人几乎是用劫持的方式将他强行带走的时候,面对女人用外衣掩盖下悄悄对着他的手枪,他以为今天晚上是招惹了什么大麻烦。
  而此时,女人还在用枪对着他,然而很快,那个小伙就发现了让他意外的事情。女人并没有将他用汽车运走,而是反而将前排座椅放平了,然后面对自己坐了下来。不光如此,此时女人甚至还撩起了自己旗袍的裙摆,看起来想要把那只袖珍的手枪,插在了自己浑圆白皙的一条腿上。
  小伙松了口气,他并不敢去冒犯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可怕的女人,因此就算平日里对酒吧里的那些年轻姑娘各种轻浮,他反而此时不敢抬头看女人。深怕自己的一个眼神问题,又让女人不悦。
  但是他这样低着头,反而让他注意到了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女人收起手枪,这本来对她这种人来说是一个应该很熟练的动作,但女人此时的动作却非常的慢。这种慢,并非是因为不熟练而造成的,只是小伙不敢相信的是,眼前的女人,似乎是故意在他面前展示一条雪白而又带着惊人的肌肉张力的大腿一般。
  小伙急忙将头扭到了一边,他深怕自己的眼神在女人这条他从未见过的修长的腿上多停留一秒,就会让女人再次动怒。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竟然也慢慢的开始懂了一个事情,女人是故意这样慢,故意将自己的袍服下的美腿露给他的。因此此时,女人已经当着他的面将自己的双腿收了起来,然后放肆而大胆的在自己的面前分开,形成了一个西洋字母的M字形。
  “看着我。”这是女人嘴里的一个命令,也是一个多余的命令。因为即使是知道自己眼前的女人惹不得,但那个青春期的小伙的一双眼睛,已经直勾勾的落在了女人的双腿,以及双腿之间那不过只有一片布料遮挡的私密之处。而此时,女人一只纤细的手,竟然已经钻入了这块布料的下面。
  “这是女人想要让我看到的!”我窒息的看着此时车里正在发生的事情。黑暗跟雨水,让汽车里的人并不能看到此时离他们不过两三米的我,但我却可以借着灯光,清晰的看到车里,甚至是隐约听清此时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语。
  刘忻媛要那个小伙看着她,同时也像是要我看着她将手伸入自己的衣裙,随时要对着一个陌生人自慰的样子。
  我从未见过今天晚上这样的刘忻媛,她的脸上此时有着一种让人疯狂的迷乱。而这种表情,只有那晚被我按在了窗前淫弄时,她的脸上才惊鸿一现。此时我看到的画面,跟那日看到在窗前宽衣解带的雨筠不同,当时的女人并不知道我在注视着她,而是在享受着跟男人的偷情的刺激。而此时,我却是刘忻媛的安排下,看着她当着我的面勾引男人。
  扣绊,被女人一粒一粒的解开,而那个酒保脸上的惊讶,也随着女人的动作越来越明显。如果刚才女人劫持他离开的时候,他还把女人当作一个恶魔的话。那此时再他的心中,眼前的女人,对他这种虽然久在风尘中,却没有尝过几个女人的青涩小伙来说,简直就算是活菩萨一般。
  而且,这个活菩萨还是一个貌若天仙的活菩萨。女人披肩之下的旗袍,此时已经松开。一直被酒保盯着的女人那一对高耸的双乳,此时已经被失去了外衣的保护,甚至连那一件带着女人身体芳香的小衣也被解开,挡在他面前的,只有女人的那一条纤细的胳膊。而胸部下沿,那一个如同水滴一般圆润的乳肉,正在赤裸的被小伙灼热的目光意淫着。
  酒保几乎疯了,他颤抖的发出一阵阵颤抖,此时恐怕计算是用枪抵着他的头,他也抵挡不了女人那一对白皙丰满双乳的诱惑。而此时我更疯了,女人的调戏,让我身体里那种绮念再一次的燃起。虽然深处与冰冷的雨水之中,我却觉得整个人都十分的饥渴,灼热而饥渴。
  “你在看什么?”女人的声音,似乎是故意放大了一样,穿破了雨帘的阻碍传入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那个小伙哪敢回答,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说话能力。
  “想摸一下吗?”女人的嘴里,说出来了一句让小伙跟我同事头脑翁的一声的话。然而,即使知道我仅仅隔着咫尺之遥看着她,刘忻媛却旁若无人的说道:“好,我给你摸一下。”说完,女人竟然一个侧身,将背对着我。用自己的身体,阻挡在了我跟那个酒保之间。而同时,女人的双手已经举起,就像是伸懒腰一样的高高举起。她将自己那一对属于我的双乳,毫不吝惜地展示给了眼前的这个陌生人。
  此时,我的欲望终于爆炸,也许此时,女人的双乳正在酒保面前颤抖着,那两粒柔软的乳头,应该早已经因为男人的视奸而勃起。甚至此时,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那个酒保的双手,已经占据了女人的双乳。
  “喵~”我身边的那一只野猫,似乎也被这样疯狂的场景所感染,发出了一声如同叫春一样的嘶鸣。虽然不是自己的种族,但它也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散的就算冰雨也冲刷不掉的欲望。
  只是很快,这只野猫就停止了自己的叫声,而车里的情景,却也在转瞬之间变了。原本坐在雨中的我,出现在了车里。那个本以为今晚艳福降临的酒保,却被我一脚几乎是踹飞出的车外。
  就在女人沦陷的边缘,我带着雄性动物的那种征服欲跟占有欲,阻止事态的发展。然而,当我看到那个青年连滚带爬的跑开时,我才从女人的坏笑中意识到,我又一次被这个女人算计了。
  此时女人身上的小衣虽然已经解开,但她其实里面还有一件贴身的抹胸布料。也是这块布料,将我本以为落入了酒保眼球的身体保护了起来。女人并没有将自己的双乳暴露给对方,她所做的一切,从头至尾都是为了调戏我而已。
  我瞪着眼睛看着一脸胜利者姿态的女人,而对待此时女人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像上次那样,将她强行在汽车里“惩罚”一番。
  汽车在不停晃动,外面的雨水更加的密集。如果你正好路过这个雨巷,如果你足够仔细的话,你定然会看见一幕惊人的画面。刘忻媛此时正趴在后排座上,让我能用一种舒服的角度从身后挺动下体在她体内抽插。而这一次,女人已经不需要我的要求,就主动的趴在了车门的玻璃上,就像是给外面的人,展示着自己的身体一样。
  已经不需要我的双手用力,女人高耸的双乳已经紧紧的贴在了玻璃上。即使是我在女人的身后,也能看到女人双乳因为玻璃挤压而形成两片巨大雪腻的样子。只有那种拥有了硕大却又坚挺的双乳的女人,才能做出这样的效果。尤其是粉嫩的乳首被冰冷的玻璃挤压着,转进那片白皙的乳柔里面,只露出一点庐山真面目的样子,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应该都会为了这样的场景而疯狂。
  自从占有女人以来,我跟她交欢的次数并不算频繁,但我们的每一次性爱,却都会比以前更加大胆,甚至是放肆。怪癖,绮念,我跟女人的体内,似乎都流淌着一种让我们一起为之疯狂的事情。在性爱方面,刘忻媛绝对不能简单的用接受能力强来形容,她的身上,会出现极少有女人才会出现的那种反客为主的行为。而这一点,在我将临近爆发的下体从她体内抽出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这一次,女人竟然轻启檀口,将沾满了自己下体淫水的我的下体一口含了进去。
  我爆发了,在女人温暖的嘴里。女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对于我充满腥味的阳精的不适,她的眼神中那种迷乱,是我从未在别的女人身上看到过的。
  “要不要我下一次,在你里面出来。”我捧着女人正在用方巾擦拭着嘴唇的脸颊,亲了一下问道。
  “才不要呢,”高潮过后的女人,恢复到平日里的娇羞,却说了一句连我都没想到的一句话:“第一次在里面出来,一定要让你有觉得从没体会过的快感才行。”我看着女人脸上的笑意,知道女人定然又想到了什么方法来折磨我。
  “好了,义哥。”激情过后的女人看了看我,突然小声的说道:“有个事情,我想要告诉你。这个事情对你来说,重要的。”
  “怎么了?”我嬉笑着看着女人说道:“难不成是你怀孕了?“
  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强行挤出的苦笑,而借着旁边微弱的路灯,我竟然看到了女人的眼睛中含着了泪水。虽然这样的表情以前在女人脸上也出现过,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因为,因为此时女人的眼神,对我来说只有两件东西,一件是痛苦,一件是恐惧。
  大战前,山城最后的夜晚,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度过。
  一如既往的让人窒息,却又仿佛在被一种无形的东西,从中间一点点的划破。当晨曦将夜雨后的山城照得通明的时候,我跟刘忻媛,已经跟着白衣党的车队一起,往城西方向开去了。
  在最近,我一共经历了三次这样浩浩荡荡的车队出城的状况,第一次是山水庄园的夜宴之前,一次是蓉城南郊的枪战之前,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对我来说,内心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形的压力,因此反而可以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跟我们不同的是,白衣党的每个人,都在身上或带着白色坎肩,或穿着白色马甲。而且无一例外的是,从身份最为尊崇的梅姑,宋二爷,东阳,老赵叔等人开始,白衣党的每一个人脸上还带着和衷社聚会时必须要佩戴的面具,就连此时的我们,也并不例外的被要求不能以本来的面目示人。
  当我们的汽车在在西郊外的一个山脚停下来之后,时间已经过了早上九点。按照约定的时间,和衷社的会议将在九点半开始,此时距离最后的决战时间到来,已经不过只有十几分钟了。
  我悄悄环顾着四周,不光是因为想用这种方式缓解一下紧张到极致的现场给我的压力,更因为我需要确认,陈凤姐妹所带领的刘忻媛的精锐枪队,是否已经按照之前的计划先来这里埋伏。
  教堂的结构样式,跟刘忻媛发现的那个荒山教堂十分相似,只是无论是从建筑时间还是细节款式上,都显然要新很多。我假借活动身子,悄悄的打量着这个教堂背后不远处的一个断崖式山坡。如果没有例外,她们姐妹两应该会选择那里作为伏击点。虽然这个断崖足足有近百米的高度,但以她们姐妹专门给刘忻媛的枪手配备的美式速降机来说,只要等会需要他们动手的时我们能设法吸引住山崖下那两个枪手的注意力,她们就可以在十几秒的时间内完成对教堂的突袭。
  这一对姐妹,跟刘忻媛一样是我身边最好的后盾。然而,今天破晓时分这对姐妹出发之前跟我分别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两个姐妹加到一起的年纪,也不过刚刚过三十而已。
  一向沉稳的陈凤,今天早上反而在分别的时候一次的抱住我。当我每次抬起少女玲珑的下巴,我都能注意到了这个少女的眼角,那一滴一直在隐隐打转的泪水。
  “怎么,对你们的爷没有信心。”我还记得一手一个,将这一对姐妹花揽入怀中亲吻的时候,所感受到的两个少女脸上那种仿佛是生死诀别一样的情绪在。尤其是陈凤的嘴唇控制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的那句她想起了苏彤当初就是这样换上衣服后一去不回的话语,让我深切的感受着少女心中的彷徨。
  而这一次,反而是一旁的陈菲,在责备自己的姐姐提起这些伤心事让我分心。一向天真的她,自从回到山城以后,也在那种无形的压力下沉默了许多。不过幸好的是,我对两个少女的战术素养有着绝对的自信,当她们重新收拾心情出发的时候,已经在她们有序的行动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别走神了,”身边的刘忻媛知道我在想什么,故意在我面前假借掀起面具透气,提醒了我一下。此时在教堂的附近,黑手团的人已经先行控制住了现场,而白衣党带去的人,也同样把持住了自己这一方的据点。算起来,两边加到一起有近百人盘踞在了这附近,白衣党的人数,在其中占有大概四成的水平。加上我们这边火力远强于对面的二十多人精锐枪手,一旦动起手来,我们这边有着绝对的胜算。
  我点了点头,拎起了手中的箱子。作为这一次聚会的关键,从黒瓦山得到的第十一件的烟云十一式此时正在箱中。而除此之外,用来提取那一次我们从荣顺仓库车队中我们所截获的财物的凭信,也成为了今天我跟他们谈判的另一个筹码。
  此时,白衣党的人已经先于我们跟黑手团的守卫一方对了切口,所以当我们走到交谈的时候,其他的众人已经先去我们进了教堂,只留下了东阳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着我们。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话语似乎有些吃力,感觉像是很难承受这种无形的压力一样。毕竟,这一次对我的意义是复仇,就算无法跟和衷社的人做个了断,一旦掌握了他们的成员和实力分布,只要能全身而退,对我们来说也是大获全胜。
  然而对于白衣党跟黑手团这两个分裂割据了多年的组织来说,此时可以说是生死攸关的时间。我不知道他们双方到底会以怎么样一种方式,开启这一场决定和衷社未来的谈判,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先前从梅姑那里得到的消息,黑手团要白衣党交出手中的指挥权的这个提议,自然是白衣党所不可接受的。
  按照之前的说法,白衣党这一次谈判的底线,就是两边重新归于一派之后,要继续沿堂口制。而其中,至少要有跟白衣党人数占比对等的堂主职位给到他们。不光如此,这些堂还要有独立的运营权,只是每年年底按照比例,给总部提供一定的资金。
  其实对于白衣党的这个要求,就算我是黑手团的人,也不会答应。大家都清楚,现在白衣党虽然人也不少,但其实已经是战力差,收入少一方。黑手团只是因为祖制的金库,才让他们不得不选择谈判的方式。但任何一方也不能保证,如此悬殊的实力对比下,两边不会擦枪走火。
  “走吧,大家都没有回头路了。”东阳看我脸上的表情漠然,以为我内心还在犹豫,于是先行转头往教堂走去。我假装整理衣服,虽然不知道陈凤是否就在山顶上用望远镜监控着我们,但我还是用先前约定极其隐蔽的手势,将躲在暗角处的几个枪手的位置比划给了山上的陈凤之后,才跟着东阳走进了教堂。
  重新修葺后的教堂,自然是比荒山教堂要来的堂皇不少。在教堂正中央的那个耶稣像脚下,铺满了地毯的场地中央有着一张圆桌。而此时,连同梅姑等人来内的一共十人,正围着桌子坐了一圈。除了白衣党这边四个人以外,其他的六人全是黑衣团的人。虽然面具之下分辨不出他们的容貌,但其中两人见到我出现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让我已经认出来了。他们两是最近加入了和衷社的周敬尧跟柳皓。
  从他们所坐的方位来看,目前应该是和衷社目前相对比低的位置。不过虽然如此,在十个人中间,黑手团一边的人已经占有了上风了。
  “想不到,白衣党竟然能找出一个死了的人来。”估计也是知道我已经认出了他,周敬尧并没有掩藏自己的那种尖酸刻薄的语调道:“看起来,张先生虽然曾经在警届享受高官厚禄,结果还是被人收买。看起来,之前几次从报纸上提说的张先生独来独往自成一派的传闻,哼,恐怕也只是妄言罢了。”
  我笑了笑,并没有答话。一旁的梅姑知道周敬尧的心思,冷冷说道:“和衷社规矩,内会之时以面具示人,以兄弟相称。今天我们请张先生来,是替我们社内的事情做个见证。周堂主你的这番话,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既然梅姑说了,这是我们社内的事情。”坐在正主位旁边上的那个人终于也开口了,而我自然也听出来了说话那人的声音是谁。我原以为徐飞虽然是和衷社的人,但身份不过只是像东阳那样,在和衷社中不过只是联络接应之人。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在黑衣党一边的身份竟然如此尊崇。看起来,昨日从赵松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却又其事。只是眼下,这群人到底有什么计划,我却还是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梅姑是前辈,社里的规矩,自然也不需要我们这些晚辈提醒。”徐飞接着说道:“这样的场合,是绝对禁止外人参与的。更何况,是我们商议推举社长的大事。就算按照之前梅姑所说,张先生手中有这第十一件烟云十一式,但也应该由梅姑改为递交才是。”
  “你觉得,要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手中,拿走那个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可能么。”梅姑顿了顿,突然缓缓当着众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用自己那虽然苍老,却如同鹰隼一样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人一圈说道:“这一次,我们白衣党请张先生前来,不光是要请他拿出三环印月,解开和衷社这么多年的纠纷。而且,,,”
  梅姑走到我旁边,提高了嗓子说道:“刚才说了,如果要选举新的社长,我们白衣党有新的选择。而现在,我可以告诉在场各位,我们想推举成为新任和衷社社长的人选,就是这位张先生。”
  梅姑这一句话,不光是在场的其他人,连我都吓了一大跳。从头到尾,我都一直以为她们白衣党找上我,是想借助我的复仇心理,以及刘忻媛手中的枪手力量来对付黑手团。而从始自终,虽然他们一直对他们的目的闪烁其词,但复仇心切的我也并没有在意此事。
  因此眼下,梅姑这番话一出口,一下就像是有人往这教堂里面扔了一颗手榴弹一样。让现场凝重的气氛从一开始就一下变得躁动起来。
  不过这边,面对着面面相觑的重任。白衣党这边的几个人,表情却是异常的平静,似乎他们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即使徐飞那边已经开始用一种责问的语气,问他们为什么会对和衷社世代传下来的世袭制度置若罔闻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梅姑身体不好,我来替她说吧,”众人喧闹了好一阵子,那个一直没说话的老赵叔才开口说道:“各位定然是想问我们,明明我们白衣党有自己世袭的严规,为什么还会推举一个外人成为和衷社的管理者吧。但其实,在回答之前,我想先帮助大家回忆一件社里的往事。这件事情过了很多年,但想必各位还应该没有忘记。”
  “五十多年前,当时我们两派之间发生的那一场内乱,我相信大家还记忆犹新。当然,如果各位对社里的事情还在意的话,相比自然也记得,当时你们黑手团的领导者张神父手下发生哗变时,是我们白衣党当时的首领,银器大师黎强带人将你们这一代黑手团的火种保留下来的。”
  老赵叔顿了顿说道:“当然,此事旧事重提,并不是要告诉你们我们白衣党曾经对你们有过救命之恩。我是想告诉你们的是,在当时,我们白衣党手上并无多少武装势力,而那两个哗变的堂主,是你们黑手团最强的两个部队。黎老爷子之所以能够从那两个堂主手中将你们黑手团救下来,是因为得到了当时另一股力量的帮助。也是在那之后,我想各位应该还记得,为了感谢这位先生,张神父跟黎老先生曾经共同立下誓言,这位对我和衷社有大恩的先生的后人,在和衷社有等同于堂主的身份。”
  老赵叔说完这番话,除了刚入社,尚不知情的周敬尧跟柳皓还在面面相觑以外。其他的黑手团的人员,却已经安静了下去。显然此时老赵叔所说的,是众人不能否认的事实。
  “你是说,这位张先生,就是当年那位对我和衷社有着救社之恩的后人?”徐飞替黑手团那边问了大家心中的问题,但在他问完之后,我身边的刘忻媛却说道。
  “他不是,我是。”
  关于刘家跟和衷社的恩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此时被旧事重提,现场自然少不了一阵轰动。只有从头到尾知道这段历史的梅姑跟我,脸上对此毫无表情。毕竟,相比起我的出现,刘忻媛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更加重要。在场的老人都知道,在当初和衷社内乱发生的时候,张神父曾经留下过一个遗言。替和衷社平息了那一场叛乱的刘家,虽然已经退出了总坛序列,但却同样拥有等同于堂主级别的身份。也就是说,如果要我来接任和衷社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话,刘忻媛却有足够的资格来成为这个候选人的。可以说,此番前来,刘忻媛才是白衣党这边主角。
  “刘小姐既然说自己是当初黑手团的恩人,那可曾留下了什么凭信证明这一点。”徐飞的问题,立即引起了白衣党这边的一阵讪笑。而梅姑更是欺身上前,直勾勾的盯着徐飞说道:“如果你还是黑手团的人,你应该知道。当初张神父留下来的信物,就是刘家世代珍藏的金玉翠蟾。当初,金玉翠蟾从刘家出现,你们就应该知道他们跟我们和衷社的关系了。既然如此,为何在那之后,你们会如此对刘家针锋相对。难道,你们连祖宗的戒条都要违背么。”
  梅姑的话,对徐飞等人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如果没有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就算是此时刘忻媛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过意味着她有条件竞争和衷社的管理者职位而已。况且,要成为和衷社的管理者,需要经过一系列的严苛选拔跟训练,就算刘忻媛手下有着强大的财力跟武力,也不会占有多少优势。
  然而,刚才梅姑所说的这件事情,却是一个重磅炸弹。和衷社虽然行事狠辣,但内部却是极重气节。明明已经知道了刘家的身份,却还要恩将仇报。这是和衷社的大忌。
  梅姑一句话,就让徐飞哑口无言。其实关于对刘家采取的策略,在他们内部也一直是相持不下。当初,他们卖通南京方面,要召集刘两家网罗烟云十一式的目的,除了找机会把这些银器一网打尽之外,就是要引出这个持有金玉翠蟾的人。如果想要跟白衣党合并为一派,这一个人的存在会异常的关键。
  但是,当刘忻媛的身份暴露的时候,关于他们采取的对策,一直是众说纷纭。有极端者提出要做掉刘忻媛的,也有保守的坚持要遵从祖训承认其地位的。他虽然负责黑手团内部的诸多联系事宜,却也无力统一这些意见。一来二去之下,这个事情竟然一拖再拖,最终,当我们夜袭了从荣顺仓库出来的押运车队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被动。
  “既然如此,那就遵照祖训办事。”徐飞又恨恨看了刘忻媛一眼,然后说道:“依据祖训,能持有十一件烟云十一式,并解开其中的秘密的者,为和衷社新主。如今,我们这边持有十件烟云十一式,论数量,我们占有绝对优势。而你们虽然持有至关重要的第十一件,却也是最末尾的意见。而除此之外,论实力,轮财力,想比你们也知道你们跟我们的对比吧。“
  “这么说来,是谈不拢咯?“梅姑笑道:”虽说是,轮实力,这两年我白衣党不如你们黑手团。但如果再刘小姐跟张先生的实力,你们的胜算又有几何呢?蓉城郊外的那些你们枉死的手下,还不足以为戒么。“
  梅姑抛出此事,现场自然是一片哗然。而虽然已经跟她们结成了联盟,但梅姑所说的这话还是让我心头一阵不悦。她如此的行为,分明是直接告诉所有人,是我劫杀了他们那个车队。也就在言语间,逼迫我们跟黑手团站在了敌对的位置。
  教堂中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尤其是那几个并没有说话的堂主,看得出其中有人跟连逾山一部有着莫大关系,眼中的愤怒,已经不足以表达他们的心情。暗中探入袍服的手,恐怕早已经拉开配枪的保险了。
  “梅姑看来是心急了一点。“我突然笑了笑,冷冷说道:”正主都还没现身,梅姑又何必记着先出牌呢。“
  “哦,张先生的意思是?”梅姑听了我的话语,也是一愣。
  “虽然我是局外人,但是有一个事情我倒还。”我将手中装着三环印月的箱子放到了桌上,一边打开着着箱子上的密码一边说道:“相比各位都知道,在着烟云十一式中间,三环印月虽然是最末一位,但其实是解开所有秘密的线索钥匙。也就是说,这最末的一位的东西,往往是自重要的。”
  说完,我将箱子掀开,将其中的银器大大方方的展示给众人道:“今天的会议,双方一共有十名具有堂主身份资格的出现。但烟云十一式是十一件,按照每一件代表一个堂口来看,今天的会议,似乎还缺了一个人。”
  “这个不是…”梅姑看了看刘忻媛,显然,她认为本来应该会参与,缺最终缺席由刘忻媛代替的刘家老二刘宪中,应该是这关键的第十一人。只不过,当她说完这一句的时候,就意识到错了。她错在不光是自己判断有误,而且,也忘了,这和衷社的建立者,也是烟云十一式的作者,是一个怪人。明明是解开烟云十一式秘密的银器,却被他故意排在了最末一位。也就是说,如今众人面前空着的这个桌椅,那个分配给黑手团的最末一个座椅,其实缺席的是黑手团真正的操纵者。
  而此时,这个人正默不作声的站在门口,他在微笑,似乎对我们的推理很满意。然而他的笑意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此时他同样穿着黑衣,却没有带面具,现场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但无论是否认识他,当看到了他的这张脸之后,恐怕心里都不会觉得好受。
  而只有了解这个人身份的,才会明白此人脸上露出的这种森寒,不光是来自内心,也来自长期跟尸体打交道,所吸收的那种死尸的气味,甚至是连手中的的箱子,都像是从地府中带来的一样。
  而此时,这个人正一如既往的用那双透着死人的感觉的目光看着我们,一言不发。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6 01:12:13

第四十七章 诺言
  长夜未央。
  此时的天空上,不过刚才东方泛起了一阵鱼肚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可以只需要借助李昂一通电话,就可以以假冒的身份进入歌乐山监狱。虽然这里曾经一度让我丢了性命,然而此时跟昨日下午回到山水庄园时感受到的那种巨大的心理压力相比,此时我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
  恶臭的房间,斑驳的墙壁,这个魔窟中的每一个细节,似乎我都是十分的熟悉。最近,我总是会梦到一个这样的地方,发生着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我总是会梦到一起奇怪的女人,妇人,还有银器。每当谈起此事,刘忻媛往往会觉得是因为这里给我留下的惨痛经历造成的。但其实在我内心里,又觉得似乎不是这样。
  我总觉得这里还隐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不只是因为我要去见的这个人而已。
  我去见他,本是一件很合理的事。只是此时我见到他的这个态度,又会让很多人觉得这其中并不合理。对于一个曾经一直在算计我,几乎借刀杀人将我置于死地的上司,我此时竟然恭恭敬敬的坐在他面前,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就像在等待他先开口一样。
  漆黑的监狱里不知昼夜,昏黄的灯光下,这个曾经脑满肠肥,整日玩弄权术之人,早已经没有在位时的那种气势。他空洞的眼神一直看着天花板,胡子拉碴的下颚微微张开,发出如同饿鬼一样的低吟。几个月的时间,让他的身体消瘦了不少,脸上因为肌肉萎缩而起的一层皱皮,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个快要老死的人一样。
  这样的画面让我心中暗暗开心,却又并不得意。按照李昂给的信息,王局是在被举报入狱后大概第三天就失心疯了的。在当时,自然每个人都怀疑他是想通过装疯来躲避审判,只是在如今这个时代,医学已经足够证明一个人是否真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当一连三次的精神测试结果为异常的报告放在了众人面前的时候,众人才不得不接受,这个曾经江北警察局的头把手是真的疯了。
  而这个结果一旦做实,很多事情也就在一夜之间变了。那些因为他的权势而跟他亲近的人,一瞬间对他避之不及。就连那个享受了他几十年荣华富贵的女人,也带着孩子从人间蒸发了。此时虽然我终日蝇营狗苟,甚至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但跟他这种情况比起来,我反而是幸运的,至少还有几个女人,愿意陪着我。
  墙上的时钟,就在这样的无声的对望中走过了二十分钟,这个探监的二十分钟里,我们之间竟然是一句话没说。我甚至在内心都在反问自己,为什么刚才会突然有来见他的想法。
  二十分钟后,我就这样离开了歌乐山监狱。
  「所以,你真的只是去盯着他看了二十分钟?」一脸倦容的女人,实在被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当我从监狱出来后,她已经在山脚下等着我了。
  「是。」
  「一句话没说?」
  「是。」
  「那你大早上这么折腾干嘛?总不成,你是对自己的老上司有了眷恋吧。」
  「我巴不得他死…」
  我见刘忻媛一脸疑惑,却没有往下接着问,便顿了顿说:「不过这一趟,我并非是没有收获。」我没有立即告诉女人,因为我跟女人的汽车,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却对我有特别意义的地方。
  歌乐山下的江口,我跟女人一言不发的望着滚滚流逝的江水。这是我回到山城之后第一次来这里凭悼苏彤,只不过,却只能用这种最为简单的方式。
  刘忻媛显然是有备而来,车里的一束白花,在我手中慢慢飞逝成一片片的花瓣。生命,在这个乱世里就像我手中的花瓣一样脆弱,然而当我经历过生死,当我看到除了苏彤,还有我身边的这些女人们,为了一个简单的理由而选择跟我出生入死的时候。我突然对生命多了一分眷念。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沉默了很久的刘忻媛,红着眼睛小声的对我说道:「也许苏彤是在用自己的死,寻求一种对感情的宣誓。如果……」
  我明白刘忻媛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如果雨筠真的有自己的另外一层身份,那么自幼跟她一起长大的同父异母的苏彤,一定不会是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她无法在我跟她的姐姐之间作出自己的抉择。」
  「造化弄人啊,」女人叹息道:「如果…如果当时我们知道了雨筠的事情,也许她的选择会改变。」这是女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跟我谈起我的感情问题,也是第一次,我们彼此之间坦诚的面对雨筠,苏彤,这些人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说道:「当初,你真的没有因为我对你的企图,而排斥过我么?特别是那天晚上的事情…」这是我第一次承认,夺走刘忻媛贞操的那一天,是别有企图。
  「这个问题,答案有那么重要么。」女人看着我,正色说道:「人为什么要活在过去,活在现在不好么。」
  一句听上去很简单的话,竟然让我心中的阴霾尽扫。我并非是因为女人的话语而找到了对自己那些背信弃义行为的开脱理由。而是我突然明白,人的生命的短暂,是不分乱世还是治世。绝大多数的人的存在,都是因为被选择的结果,苏彤的死亡是如此,我的存在亦是如此。
  「说回正题吧,今天早上你去火车站接了你二哥,我们准备好的那些问题,他到底回答了多少?」
  「一个都没有回答,」女人的回复,是我预料之内的:「但是当我提出来,要我替他的身份去参加和衷社明天的聚会的时候。你猜他怎么说?」
  「他没有拒绝你?」
  「嗯,」女人点了点头说道:「而且不光没有拒绝我,而且,我隐约觉得,好像他早知道我会跟他提出这件事一样。」女人的话,突然让我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虽然只是一个假设,但细想之下,却越来越觉得其中的可能性时真的。
  「忻媛,你听我说。」女人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立即打断了她话头说:「明天这一次,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去。这样至少我…」
  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女人缺也打算了我的话说道:「这样至少你觉得你可以没有什么牵挂?可你有考虑再让我那样等一次,我会变成什么样么?还像上次那样彷徨,如果等不回来你,我是要一颗子弹崩了自己,还是崩了每个我认识的人?」
  我沉默不语,女人的回答是我能想到的,而我此时内心的感动也是我能预期到的。只是我此时唯一还不确定的,就是为什么刘宪中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将这一个大事就交给了跟自己并不真正了解的妹子。
  「我们现在去个地方,去了之后,你别太意外。」左右也是得不到答案,我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先开动了汽车。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面对我的又一次卖关子,女人却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此时天上已经下起了小雨,让我们的归途多了一种独有的宁静。只是女人没想到的是,短暂的宁静之后,我们所去的地方竟然是城北的光明日报社门口。
  而且,当女人见到我们面前这个人的时候,不光是他,连我都吃了一惊。
  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光明日报社的总编赵松,而这个人我在前几天曾经见过,就在玉蓉的那个房间外。在当时,我以为他不过只是军统发展的外线之一,一个苦苦追求玉蓉的小角色。但此时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而这个身份,竟然是如此的举足轻重。
  「想不到,你竟然是黑手团的人。」我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镇静说道:「而且,让我更想不到的是,你居然能够隐藏得如此好,以至于玉蓉都意识不到你的存在。」
  「看来,你已经见过王局了。」赵松竟然也一脸镇静的说道:「是他让你来找我的是吧。」
  「什么…你是说…王局长没有疯?」我身边的刘忻媛惊讶的说道。
  「不,他是真的疯了,」我替赵松说道:「他的装傻能力,还不足以躲过三次的精神测试。」
  我顿了顿,看了看赵松说道:「要我来这里的其实并不是王局,而是这些黑手团的人。今天我见到王局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痴傻了。但是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我发现王局虽然傻了,但手指头,却是在用一种很奇怪的节奏不断的晃动。而巧合的是…」
  我看着刘忻媛笑了笑说道:「前天晚上,我们正好得到了一个类似密码翻译表的册子。」我从兜里拿出来了那个昨天徐飞利用擦肩而过的机会,丢到我们车上的那个小册子说道:「王局是真的疯了,但是他们却一直在监狱里训练着王局,训练他传递着一条信息,而在从监狱里面回到车上的路上,我找机会破译了手势。」
  我看了看赵松说道:「他只给我传递了两个词语,报社,主编。虽然山城大小报社有十几家,但有一家却一直对烟云十一式十分上心。于是,我来到了这里,想听听你说点什么。」
  「我们一直在等你找上我们。」赵松似乎对我的说法很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你能找到我,就说明了你是一个满足了我们条件的人。」
  「什么条件?」
  「你可以克服自己对于敌人的怀疑跟恐惧,而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的人。我们需要这样的你。」赵松的话,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这甚至比起他承认是黑手团的人,还要让我惊讶。
  「等等,我没有听错吧。你们在等我?当初,你们可是要把我治置于死地的人。」此时我心里在想什么虽然刘忻媛虽然不清楚,但是我话语中的怀疑跟愤怒她却能感受到。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女人那边已经拔出了手枪抵住了赵松的脑门。
  「你并不会杀我,」赵松显然也是个有些胆色的人,面对已经拉开了枪栓的手枪,他有恃无恐的说道:「刘小姐难道会是这种有勇无谋之人吗?」
  女人被这句阴阳怪气,听着像是恭维,却没有半分恭维预期的话弄得一时语塞。不过在同时,也将手中的手枪收了起来。
  「说点有用的吧,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赵松说道:「当初,我们确实是想要杀你。曹金山担心跟你合作的事情败露,于是想要一直是他安插在你们警队的徐飞,替他杀了你灭口。然而曹金山不知道的是,徐飞跟我一样,也是个有着几重身份的人。他除了警队跟曹金山线人之外,还是黑手团现任的代理首领,」
  「代理首领?」关于徐飞的身份,比我想象中还要让我意外。
  「想不到吧,黑手团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首领了,这些年,徐飞不过也只是代理着首领的职位。」赵松说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黑衣团群龙无首的状态下,竟然会有着如此雄厚的实力。」
  我点了点头,这在我看来的确是一个十分不合理的事情。
  「这就要从黑手团的建制讲起了。」赵松说道:「和衷社下共十堂,其中黑手团占其六,后有两堂因为意见不合而退出了黑手团的治下,估计这事儿你也知道了。不过,跟那些喜欢搞传内不传外的那一套白衣党不同,黑手团并没有要求一定要使用世袭制。于是,这些年黑衣团的各堂下,都吸引了大量的社会人才。
  像曹金山那样的人,其实早已经不算我们的外线了,我们跟他们之前,更多是更加平等的交易关系。是这种姿态,让黑衣团即使在没有领导者的情况下,依然发展壮大。而最近我们吸纳了周敬尧入会,想必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个秘密。」
  「当然,很多时候完全没有个牵头的也不行,于是每隔三年,我们就会内部推举一位有能力的人成为代理首领。而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别看徐飞今年不过二十八九,但其实他已经连任了两届我们的首领一职了。」
  「那如今西南一代的诸多地下生意,也是他在负责牵头经营咯?」面对我的问题,赵松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们今天,似乎并不是来聊这个事情的吧。」言下之意,我提出这个问题有些多此一举。
  「那说回当初歌乐山监狱的事情吧,」我并没有太在意赵松的讥讽预期,继而问到:「你们当时想要杀我的原因,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吧。」
  「这是当然,」赵松说道:「其实当时我们很拿不准主意,尤其是徐飞觉得,你已经掌握了关于我们的很多线索。倘若你将这些线索作为护身符的话,那我们冒然出手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也是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我们才有人才提出来了给你用银针刺顶的刑罚。其实实话告诉你吧,这种刑罚只能让人迷失心智,却并不会真的就把你置之死地。我们本打算等你心智失衡之后,逼迫你说出你掌握的关于我们的线索,结果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人将你从防守森严的监狱里面救走了。而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们对你的关注点产生了变化。」
  「所以,你们也知道,只要我不死,就一定会回来找你们。」
  「不错,」赵松说道:「只是单有一点,我们预计到了你会复仇,也很容易想到是白衣党那些人给了你这种勇气。如今,你已经同时得到了刘家,军统,警方,以及白衣党四方的力量支持,即使是我们黑手团,也不具备跟你对抗的实力。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不得不来跟你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讲和。」
  「我没有听错吧。」我再一次发出意想不到的笑声说道:「你们几乎把我弄死,还杀了我的女人,现在要跟我讲和。」
  「我只是来跟你讲和,但至于谈不谈得成,又不取决于我。」赵松还是那种腔调说道:「我们知道,白衣党的人已经希望你来帮他们度过这一次的和衷社内部谈判。而且我也相信,为了表示诚意,他们手中那件至关重要的东西现在应该是在你的手上。只不过,我们希望你想好一个点,和衷社发展成为现在这个样式,决定黑手团命运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这个时代。」
  「别跟我整这些虚头八脑的,」我知道了赵松的用意,看来,之前我的几番行动,加上白衣党最近的行为,定然已经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虽然尚未解开烟云十一式的谜团,显然我得到三环印月的事情,对他们影响很大。于是,我看着赵松轻蔑的说道:「你们是想要我手中的那个东西吧。」
  「不,我们不要,」赵松意外的回到:「我们甚至可以把如今我们手上掌握的其他的所有烟云十一式都给先生。再连同本来属于你的山城江北警察局的位置,还有二十万的银元。」
  「那条件呢?」当赵松开除了自己的筹码时,我当然知道,他们要的条件定然是我想象不到的「先生不要再做我姨姨的揣摩,」赵松说道:「等到那一天,先生自然会明白我们这样做的用意。而到时候,只希望先生的抉择,要对得起自己。」
  而这一次,我竟然好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样,点了点头道:「我懂了你们的意思了。即使现在不懂,到时候也应该能懂。」
  在得到了我这句答复后,赵松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像是一开始那样消失在了黑暗里。
  「你到底懂了什么?」刘忻媛还是一头雾水。
  我看着女人笑了笑说道:「有的事情,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到那个时候,不光是我,你也会懂很多东西。只是到了真相揭晓的那一天,你想的跟我的想的,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
  听了我这句话,女人突然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无论是怎么抉择,我都跟着你。」
  这样的话,是女人第三次跟我说起。第一次是在我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占有女人初夜的时候,当时女人已经知道即将降临在我身上的鬼门关了,然而自己却不能说破。因此,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内心,奢求我能理解她内心的苦痛。
  而第二次说这话,就是我们劫后余生重逢那天,也算是我跟女人关系真正意义上确立的一天。
  而此时,当女人第三次说起这话的时候,我们的预期中突然多了一种像是对于这个时代的感慨,或者是无奈。当事情被揭破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来所谓的纷争,往往都起源于那一个个看似简单的原因。但是,在这个乱世,一切简单的事情经过时代的发酵,最后都会成为一种非常复杂的东西。
  此时已是正午,我找了个饭店跟女人简单的吃来了一个午饭。距离最后的行动,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了,心里茅塞顿开的我,这顿饭吃得格外的香甜。
  然而在山城的另外一头,同样是在等待这个时间到来的曹金山,面对面前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山珍海味,却有些食不知味。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平日里吃饭都喜欢三五成群。然而此时,硕大的餐厅里面,甚至连一个应侍都没有,因为此时在他身边,有一个女人,一个除了一条对襟而开的丝绸睡衣以外浑身赤裸的女人。
  这样的荒唐场景,本是在曹金山这种纸醉金迷的人身边经常发生的事情。然而今天,一切却又有所不同。
  他平日很少带女人回家,这是他对那个跟了自己一辈子,虽然早已经没有了感情,却一直内心觉得歉疚的妻子的承诺。然而,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带着这个女人回家了。如果说第一次还有所收敛,让这个女人不过以婢女的身份在家呆了几天的话。那这一次,她竟然已经堂而皇之的住进了自己的宅邸快一个月了。
  女人蹲下了身子,想要解开曹金山的袍服。男人每次心绪不宁的时候,只有她用嘴,才能让曹金山的心情好一点。然而这一次,曹金山却阻止了她的行为,只是将跪在地板上的女人拉起来坐入了自己的怀中,简单的用手在女人的肌肤上轻轻的抚摸了一阵。
  「你想要回家吗?」这是整顿饭,男人说的第一句话。
  女人却摇了摇头,能够住进山城首富家里的女人,恐怕没有几个会想家。然而曹金山知道,这个女人并非是因为享受。
  「为什么?」他意外的想知道答案。
  「因为,我已经迷失了。」女人依偎在男人怀中,柔声说道:「别人以为,我是个贪图你的钱财的女人。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是冯半丁的女儿,在山城虽然不及你这样有钱,却还算是有点名气的冯老板的女儿。追求过我的青年才俊,不说一百也有八十。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她们眼中心高气傲的大小姐,其实内心一直有一种会让人觉得恶心的欲望。」
  女人扭动了一下身子,袍服自然的像两边分开。光洁如雪的身体上,竟然挂满了各种银饰,尤其是在胸前的一对鲤鱼样式的银扣子,正一左一右夹在女人柔嫩的乳首上。鱼头上的眼睛,正好将女人的乳首顶端露出来。
  男人喜欢让女人戴着这一对鲤鱼,因为只需要用舌尖在上面轻轻一舔,这一对鲤鱼就会立即散发出一种妖艳的光泽。然而,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知道,现在女人身上的这些银器,不过只是那样东西的替代品而已。
  「当初,你为了白龙抱珠,将我强奸了。」女人拿起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说道:「在那个时候,我真的脑子里面构思了一百种,一千种杀你的方式。
  后来,其中当然还伤你的妓女的那种。」女人解开了男人的裤子,将男人肥大的下体掏出来,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上面那条浅浅的伤疤道:「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好想慢慢已经习惯了那种感觉,那种你让我穿着不同的银器,然后让我在卧室里面等着你的感觉。」
  「可是,」男人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曾经想过,把那些东西都独吞下,然后带着你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但是如今…」
  「你是不是想说,如今虽然你赢了整个山城的生意,但却连自己手中的那几样烟云十一式都丢了。」女人手中男人的下体已经开始不断的膨胀,曹金山的无数女人之中,只有她最懂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力道跟节奏。
  「但一开始,我原以为是因为我的那种奇怪的癖好,让我对你慢慢沦陷,」
  女人顿了顿道:「直到后来,当你手中的东西被人劫走后我才发现,我需要的不是那些银器,而是需要的是一个懂我的内心的需要,也懂得如何满足我需要的人。
  也许曾经,我只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才敢去幻想这样让人觉得禁忌的感觉。但是你让我明白,银器,不过只是辅助。只有彼此懂得对方的欲望,才能真正的能够慰藉彼此的内心。」
  欲火,被女人赤裸裸的激情点燃,很快,曹金山的下体已经抵住了女人湿润的下体。只是这一次,女人并没有急切的将男人的下体吞入自己的体内。
  「爷,轻一点。」女人的脸上突然翻起一阵红霞,她的双手,已经拉起曹金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了。
  情欲,往往就是如此的简单却又复杂。人类是一种有感情的动物,肉体的碰撞固然是本能,却只有在心灵被征服的时候,才会激发出肉欲的本质。大战前夕的最后一天下午,我意外的没有再去查案。也许可能甚至是我生命里的最后的几个小时里,我单独带着刘忻媛,去了一个女人很久没有去过,但对我来说却是别有意义的西丰洋行。
  我带女人来到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回忆上次大战前夕带着雨筠来这里时发生的那些事情。然而置身其中,我还是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那种时空重叠的感受,就好像一旦推开试衣间的门帘,我就能在一边看到心中已经在盘算如何讨好别人的雨筠,以及另外一边,正在犹豫要不要让我进来的林茵梦。
  商人多狡,虽然我今天并没有再易容,但因为衣着不同,加上最近饱经风霜,那些店里的老板伙计,已经不认识我,只认得了我身边的刘忻媛。一脸兴奋的为这个久未露脸的大客户,推荐着各式各样的衣服。
  然而,此时虽然因为我第一次带着她逛街,女人心情难得的舒畅。但毕竟大战在即,那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在象征性的看了几件铺子里的成衣后,女人并没有想要买下来的心思。
  「老板,麻烦你把你们样衣的照片集给我用下。」本来因为刘忻媛连番拒绝而有些低落的老板,立即堆着笑意说道:「这位爷要什么款式的照片,旗袍,西装,还是…」
  「婚纱。」我的嘴里只是淡淡的说出来了两个字,然而一旁的刘忻媛,却突然睁大了眼睛,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只是很快,又从中流露出了一种独有的娇羞。
  「你真的…你刚才…是认真的么?」等我挑好婚纱的款式之后,女人才在车里低着头语无伦次的问我。
  「我只是不想留下什么遗憾。」我看着女人正色说道:「我本来很想说服你,明天不要跟我去。但我知道,这种努力是徒劳的。忻媛……」我突然拉过了她的手,在无名指上抚摸了一阵说道:「还记得那天晚上,你答应了什么吗?」
  在回到山城的那天夜里,我们在那个破旧的旅店中温存的时候,我曾经以一种浪子般放荡的态度,说出来了我们两人之间的婚事。其实在那个时候,面对未卜的前程,两个人心中都既希望对方是认真的,却又不敢把这个事情当真。
  也许,在大战之前说这个,并不是一个太过于合理的方式。但当我看见女人将头埋在方向盘上默默哭泣,却还是用手紧紧拉住我的一只手的时候,我却发现,好像明天的成败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我一直以为,我作为一个警察的职责,就是给这个时代的混乱中,保留最后一丝的清明。然而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真正属于乱世的人,不应该去想如何将这些混乱而浑浊的东西改变得更好。因为当你以为你是在改善他的同时,总会有一些人会因为他而失去原有的东西。就像是东阳,梅姑,甚至包含今天见到的这个蝇营狗苟的赵松。他们几乎为了这个乱世,付出了自己一生的时间,精力,还有信仰。也许,他们早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然而,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样扭曲的生活。一旦我真的将他们从这种生活中抽离出来,等待他们的,也许就只有死亡。
  我看着身边,装有些画了的的刘忻媛,温柔的用手摸了摸她的后背,女人沉默了很久,突然问到:「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们的大小姐今天怎么这么客气了?」我故意调笑着说道。
  「你有想过,雨筠为什么会离开你吗?」虽然已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起过我跟雨筠的事情,但这是她第一次在谈起我的感情问题上说起女人。在我出事之前,她一直是用「你的未婚妻」这个称谓来称呼雨筠,而且是很强调她是我「未婚妻」
  这一点。而等我出事之后,为了避免让我内心难受,仅有的几次提起雨筠,女人都是用「她」这个代称。
  昨天下午,是女人第一次见到雨筠,而且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情敌的时候,竟然这个自己背叛了自己所爱的人的情敌正在跟她的新欢交好。虽然跟我一起目睹雨筠跟阿虎性事的女人会觉得当时我们的行为很羞耻,但换做以前,她定然会对这样的行为欣喜若狂。因为这就意味着,女人以后在我心中会彻底的死去。
  然而不知道怎么的,此时刘忻媛的心中却很复杂。当刚才男人不用她选择,就替她选好了一身最适合她的婚纱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此时没有在恨雨筠,甚至也没有嘲讽她。她的内心,竟然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女人,能够忍受着世俗的偏见,去讨好一个喜欢的男人。而她自己,却始终不敢跟自己爱的人之前,一起正视这个问题。
  也许是决战将至,让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女人并非对自己没有信心,她只是怕一件事,就是怕我对她的爱,只是出于感激。这个问题,她一次次的想要去佐证自己。就算每一次,我都能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然而其实我也知道,女人要的不是我的答案,而是我内心的态度。
  「其实在一开始,我脑子里有过很多种可能性,从怀疑她接近我的目的,到单纯只是被阿虎所诱惑。在当时,怎么说呢,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是把在揣摩我身上到底不如阿虎的地方在哪里,时间不够多,对女人不够浪漫,甚至…甚至是连性能力的本钱不如阿虎,都是我考虑过的因素。所以,在教堂里的那段时间里,其实表面上我是在修养身体,但其实我的内心一直是在猜忌跟怀疑中度过。」
  我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正色说道:「我甚至怀疑过你救我的目的,因为…」
  我知道,如果我将曾经第一次占有刘忻媛的私心告诉女人,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同时我也知道,跟我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生死考验,女人要的就是我内心的话。
  我告诉了刘忻媛一切,还有我跟其他很多女人,包括雨筠,林茵梦,甚至是玉蓉的一切。我不知道我能将这些都告诉女人,是否真的是已经彻底在内心接纳了她。因为即使以前跟雨筠即将成婚,而这个年代男人在外面风流也是常事。但我也一直对我跟其他女人的关系对雨筠讳莫如深。
  但是对于我跟刘忻媛来说,似乎从一开始我就不必在她面前避讳什么。首先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正好偷窥到了钟琪跟刘福的偷情韵事,而面对那样的场景刘忻媛并没有表现出很多女人对于性事的排斥。而之后,因为对于女人留学西方跟长期跟绿林打交道的经历的揣测,让我反而有很长一段时间内,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大谈男女性事的哥们儿。
  直到后来,当刘忻媛跟我重逢的那个夜里,当女人流着泪质问我竟然默许陈菲去勾引一个醉酒汉的行为发生,甚至还为此而兴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女人开放的内心下,有着属于她自己的敏感。也是从那时起,我发现我自己变得更在意女人,也更愿意去琢磨她内心的想法。
  刘忻媛是个有趣的女人,对于感情的理解,有时候我竟然会觉得我反而不如她。她是一个将爱情看得很纯粹的人,在她的眼中,似乎爱情是可以独立于一切存在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让我感受不到任何男女情人之间的压力,甚至当我在性爱方面一次次的提出那些荒唐的要求的时候,她也能接受。
  我怀中的女人,此时难得的安静,没有任何的抱怨,也没有任何的哭泣。她此时甚至就像是一个熟睡的婴儿一样靠在我的身上,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说出来了一句让我觉得既感动,又心酸的话。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鬼门关。」
  这是属于她这种很多人眼中的母豹子,独有的表达爱意的方式。一句并没有风花雪月的情话,却如果是划过我阴郁内心的一盏风灯。上一次我面对如此的困境是在山水庄园的前一夜,当时我的内心也是像现在这样忐忑。我不能说此时女人的这句话给了我多大的信心,但我此时实实在在能够觉得,我的内心能够平静,真正的平静。跟当时我对林茵美的身体的幻想,还有曹金山那个虚妄的计划带来的浮躁情绪相比,此时我终于明白,当一个人把世事看透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许多往事,开始慢慢在我的心中开始重组,就像是当时丁伯手中的那件破碎零散的「白龙抱珠」一般。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找到了雪琳这个原因帮他复原银器的女人,而我,也找到了一个能帮我将这些碎片组合起来的女人。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6 01:12:00

第四十六章 心结
  「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弥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
  带着山城独特口音的唱腔,此时正在山水庄园诺大的前院里面飘荡。此时我穿着童子的衣服,被这样架在午后日光下暴晒着,此时的心情,自然是糟糕到了极点。明明离和衷社的大事还有不到三天,但我却选择了跟着李昂跑来这里受罪。
  豆大的汗水,就像是洒水一样从脸颊上底下,偏偏此时我脸上还必须要带着一个用皮革做的面具,穿着厚重的僧袍。这样一来,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粽子一样,被放在了蒸笼里面用旺火蒸着。
  山城的这种道场,跟其他地方的那种替死人招魂祭祀的道场不同。这里习惯中午做道场,意思是驱邪求福。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从中午到下午,这一场道场一共要持续三个小时,分两个时段进行。而像阿虎这种一向把运势看的很重的商贾人家,会尤其重视这种仪式。因为这个原因,被请到山水庄园的这一波师父自然是山城顶尖的道场队子,加起来人数已经有二十几人,甚至比起那些戏班子的规模都要大了。
  也是幸好这个原因,才让我们有机会混迹其中。在我们的计划里,一开始,李昂当然会遵守主人家的礼数,等到两场道场的间隙期才提出此行的目的是要来检查那几个由阿虎保管的储物柜。而同时,我就可以利用这段属于道场队的休息时间,去那晚夜宴的现场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新的启发。
  道场师父的唱腔很滑稽,动作更是装模作样。然而此时,我内心的感受如梗在咽一样。,从再次踏入庄园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像置身于一个炼狱一般,历历在目的往事,此时就像是西洋画片一样在我面前不断的出现。
  偶然的余光扫过,二楼拐角尽头的那个窗口,此时一片空无一人。然而雨筠当时独自站在窗口,让阿虎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去的样子,却似乎一直停留在那里。她那空洞的眼神,她那迷乱的表情,此时就好像是镶嵌在窗台上那一片闪耀的水晶石一样,散发着妖艳的诱惑力。
  我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即有忐忑,又有怨恨。当初那个脱去雨筠衣服的男人,此时就在我面前几米的地方,他的存在,就像是在用双手掐住我的咽喉一样让我窒息。
  此时此刻,很像那晚的场景,我在看着他,他却没有注意到我。他坐在了屋檐下阴凉的地方,跟「不约而至」的李昂正在窃窃私语。他在暗处,我却在明处。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像以往那样,即使我带着面具,也能认出来。如果他能认出死而复生的我,眼下的这一场道场,也许就真的会成了替人招魂的仪式了。
  因为一个女人,我跟这个曾经被我视为兄弟的男人反目成仇。事实上,虽然我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正面拔刀相对过,但这一切不过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在我的心里,此时我早已拔出藏在袍服底下的手枪,射穿了这个男人的脑袋。也许只有对方脑浆崩裂的样子,才能让我内心的痛苦得到一丝缓解。
  然而最终,这一切对我来说也只是幻想。这其中当然不只是因为几日后即将到来的和衷社内部的决战,让我不得不将一切可能的节外生枝的个人恩怨压下。
  而是当我看到此时面色中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朝气的男人坐在我对面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像他在最近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本来那张血气方刚的脸上,此时竟然有些蜡黄,跟我相比,他反而更像是从鬼门关爬出来的人一样。
  长期的纵情酒色,也许对他来说成为了另外一种催命符。至少在我的内心深处,这样的猜测会让我觉得舒服一点。然而这种扭曲的揣度之后,我却说不出此时我的心里对男人到底是怜悯还是幸灾乐祸。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想法,不断的暗示着眼前的这个人是夺走我未婚妻的仇人,终有一天,我会将那一笔债从他跟雨筠那里一起讨回。但在我一次次的心里暗示之后,我又得到的是什么。到那个时候,就算雨筠能回到我的身边,那像刘忻媛这样跟我一起经历了生死的女人,又是否会因此离我而去?
  「咚…」随着木鱼后的最后一声唱诘打断了我的思绪,总算等到了两场道场之间的休息时间,而在一阵恍惚之后,我才猛然清醒过来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为了让我的行动更加的顺利,李昂来之前已经吩咐好师傅,两场到场之间的间隙,「慷慨」的给庄园的那些管家,仆人,佣工看相解卦,好以此转移走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这个到场师傅,本就是当地有名的人物。平日里算卦解签的功德费,对于这些佣工来说可以说是很昂贵的价格。一听说他愿意免费替大家算命,自然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兴奋。面对这样的「好意」,阿虎自然也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只是自己跟管家陪着李昂去了二楼,然后让自己的那些家丁院仆可以得到一个小时的暂歇时间。在他们从尽头消失之后,我和刘忻媛立即借口如厕,从道场溜了出来。
  「你是不是在找她?」身边的女人冷冷的质问着我东张西望的行为。显然,从始自终,她比我更在意雨筠始终没有露面这个事情。此时即使跟我同样带着面具,我依然能在女人的眼神中看出她此时脸上的那一股不悦的情绪。
  我心中微微一笑,用手悄悄在她的娇臀上拍了一下,有些得瑟的看着她在惊慌下柳眉倒竖的样子。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那晚举行拍卖会的大厅,虽然此时深处险地,但经过了刚才刘忻媛这一闹腾,我紧张心情反而放松了很多。
  跟夜宴的那天的盛况相比,此时一应摆设已经撤走之后,这些的环境也显得空旷了许多。就像是一场盛大的表演之后,落寞的现场一样,隐隐给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如果那晚的盛宴没有出任何异常状况的话,山水庄园本应该在那之后称为山城商界的另外一个焦点。但偏偏是这一场风波,让这个地方连曾经的荣光都失去了。
  然而,置身仇人的房舍,我的感怀也只是一瞬间。我站会了那晚我呆坐的角落,脑子里开始努力回忆着那晚灯灭之前每一个人所站的位置。希望通过这种场景的共鸣来想起点什么细节。当时作为拍卖的主要参与者,曹金山跟刘宪中是坐在正在大厅的正中央,而且作为晚会的东道主跟始作俑者,阿虎和周敬尧自然也是坐在人群中显眼的位置。那几个投在周敬尧手下的凤巧爷门徒,则站在了离展览柜很近的地方。
  但始终我想不起来的是,就是当时柳皓跟刘才两个人在干什么。按照明子手中救下了的那个凤巧爷门徒所供出的消息来看,柳皓既然是是那天晚上真正夺走烟云十一式的人。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他在灯灭之前,应该是在一个可以注意到展览柜钱的动静,又方便随时动手的地方。
  我将他所站的位置,选择在了那个王记银铺大小姐跟自己女伴所在区域的那跟柱子后面。看起来,当时我受雨筠突然出现的影响心神不宁的情况下,竟然没有注意到那几个正在被我偷听对话的女子旁边,就躲藏着一个险些将我置于死地的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隐隐之间,突然又多了一种不安的预感。我不敢去想象那晚雨筠的出现是为了替柳皓做掩护的可能性。但除了这个原因,我又有什么理由注意不到现场的柳皓呢?
  然而眼下,却没有供我分析的时间。另外一边替我把风的刘忻媛,已经给我发出有人过来的信号。我来不及收起思绪,一边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到了女人身边,又顺着女人背后那条深邃甚至有些漆黑的通道。
  这条通道,对我来说有着一种更加特别的意义。因为当天晚上,当我意识到了雨筠的不对劲之后,女人已经从这条通道消失了。在来的时候,李昂曾经对我说起过一个信息。那天晚上我特地要他监视的刘才,是在拍卖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从外面回来的。他出现的地方,应该也是眼前这条通道。
  「也就是说,我之前不在大堂的那段时间里,其实刘才也跟我们在同一个区域。」我自言自语的回忆着之前得到的山水庄园的结构图,走过那条通道后,能去的地方有剩个,一个是阿虎的内房,也是雨筠去的目的地。而另外一片区域,是林茵梦等着我,并最后跟我春风一度的客房区。看起来,刘才当时也去了客房区,只是以他的身份,应该不是跟哪个女子去客房淫乐。
  「昨天晚上,阮凝秋曾经说起,刘才的死因是因为情。」我说道:「难道说,参与的人员中有谁跟他是有情之人?」
  「这个事情,我想你也许应该听一个人的意见。」身边的女人猜到了我的想法。
  「谁?」
  「刘才死之后,留的遗书是针对的谁?」
  「你二哥?」我说道:「你是说,你二哥会知道刘才的想法?」
  「我不敢确定,」女人说道:「不过,今天晚上我二哥就从汉口回来了。你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你去问他。我想,他应该不会对我隐瞒太多。而且…」
  女人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昨日里东阳不是说起,我二哥也收到了和衷社的邀请么。这件事情…我是想看…能不能让我替他去。」
  「什么?」我没有想到女人会突然告诉我这个想法。
  「我不是说过,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么。」在这种险境里,女人竟然说出来了这样让我没想到的一句情话。一瞬间,从女人面具下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一种初识女人的时候的羞涩,刘忻媛没有给我回复的时间,更那时一样急匆匆的想要拉着我从客厅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对面通道深处一个人影闪动,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无独有偶的引起了我跟刘忻媛的同时注意。
  「你知道哪里是什么地方么?」
  我点了点头,山水庄园夜宴之前,我几乎记住了这里的每个细节。在那个通道尽头,是阿虎独享的一个巨大的泡澡池。阿虎是江南人,虽然来山城多年,这个习惯却是一直保留着。
  我环顾了四周一圈,虽然随时可能有人从其他地方出来,把行为反常的我们抓个现行,然而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那里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显示,距离下一场道场的开启还有大概十分钟,我应该还有去一探究竟的时间。
  然而这一次,才说过做什么都要陪着我的女人,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在我犹豫的时候就已经先替我拿了主意。这一次,她眼神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情绪,虽然不知道那里可能会发生什么,但女人的直觉告诉他,我们应该想到了一起。如果我们去了,看到的事情,可能是一个对我来说很困难的结果。甚至,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很困难的结果。
  然而最终,我就跟那天晚上看到雨筠消失后做出的抉择一样。虽然沉重的步履中带着一种强烈的犹豫,但最终那里还是成为了我的目标。回廊尽头当初那个林茵梦等待我的拐角,此时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我找到了那条通往泳池的小道带着女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们走进那个通道的时候,面前的那个阿虎的澡堂里,真的就传来了一种细若蚊音的嬉戏声。
  我一把拉住刘忻媛,两人默契的躲在了走廊尽头的暗处。虽然这里不是一个绝对的密封空间,但单从这里四周的灰迹也知道,这里算得上是一个死角。
  「这里吧…」女人发现了旁边墙上的一个通风口,虽然这里离地有些距离,但其中一个通风口处恰好伸出的一条水管,让我们顺其攀登而上。
  我看见女人已经爬上去后,就想要爬上去一窥里面的究竟。然而已经事先占据了有利位置的刘忻媛,却突然扭头过来,双手连舞带比划,要我不要爬上管道,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看一样。
  然而女人越是这样做,我心里却越是有着一股冲动。能够让女人做出这样反应的原因,我心中已经能隐隐猜到。除了那个让我觉得是一道永远的伤疤,也让女人一直视为心头的威胁的雨筠,刘忻媛是没有理由会有这样的反应。
  但是现在,我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关于雨筠对我,我已经不再存有任何侥幸的理由。然而毕竟曾经的那种关系,多年一起同床共枕所产生的那种羁绊,让我必须要亲眼看到一切。那日里,雨筠站在窗口被阿虎脱掉了身上的最后一存保护,然而随即就跟男人一起消失在了窗口。也许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是在等着看到女人真的跟阿虎用最原始的方式发生着这种出轨行为的样子,也许只有那种方式,才能斩断我心中对于女人的最后牵挂。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只是当我真的见到雨筠的时候,我的内心,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此时这个让我再熟悉不过的女人,此时在我的心中已经成一个了陌路人。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甚至会认为此时阿虎面前,不过只是一个跟那些随时可以上他的床的舞女一样的女人而已。
  几月不见,雨筠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整个人感觉却跟几个月前大不相同,脑后的头发,从以前习惯的青春发型,变成了成熟妇人的发髻。那张五官依然如同少女的脸上,虽然还带着女人独有的一丝清澈。但从女人的眼角,已经能感受到那种被性爱长期滋润的女人才会有的那种独特的感觉。
  女人整个人除了头以外,全部是泡在水里的,然而这并不妨碍我能够透过荡漾的池水知道此时的女人是浑身赤裸。而此时,身上衣衫尽去的阿虎虽然同样大半个身子泡在水中,但光凭两人的姿势跟他们之间翻腾的水花,也知道此时女人的手,正握着他的下体在不断套弄着。
  身前的刘忻媛想离开,就算是此时心里会有那种,知道我跟女人已经测地没有回头余地而隐隐的高兴。但显然她知道,不应该眼前的画面再来扰乱我的心神。
  然而此时,当刘忻媛去拉我的衣角的时候,她却发现我好像并不想起来,拉住她腰肢的我的手并不算用力,但却很坚决,就好像是我已经铁了心留下,看着里面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一样。
  「李昂来找你除了那些个储物柜的事情,还有说什么吗?」就在我跟刘忻媛还在暗暗角力的时候,房间内雨筠的一句话,立即让我们两人同时冷静了下来。
  不管是刘忻媛还是我,都立即注意到了这句话的不合理的地方。按照以前雨筠的性格,对于我身边的那些人,对于山城里面的重要人物,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然而此时,她竟然一口说出了李昂的来意,而且不光如此,似乎她早已经知道李昂另有目的一样。
  「看起来,这个女人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真的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这是我此时跟刘忻媛心中共同的想法,也是让我躲在暗处无奈苦笑的原因。虽然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宁可相信是因为雨筠对阿虎的感情,让她开始学会替男人分析身边的局势。但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就连玉蓉都不知道的雨筠的背后,定然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刘忻媛伸手握住了我环在她腰间的一只手,她能从我的力道的变化感受到我内心的情绪波动。此时我抱住她腰肢的手并非为了保持平衡,相反,只有身边的女人此时能给我些许慰藉。刘忻媛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阻止我的行为,她只是用自己掌心充满了汗水的手紧紧的抓着我,让我感受到她的存在。
  「他没有说什么别的事情,但肯定他的目标不在那几口箱子,不然他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的来一趟。」阿虎说着这话的时候,突然从水中站出来,露出了他一身矫健的肌肉,还有就是那一根异于常人的下体。而在几乎相同的时刻,雨筠已经默契的从水里直起身之,握住他那根这段时间天天都要进入自己身体的肉棒,一口含了进去。
  女人熟练的动作,就像是锋利的小刀一样在我的心头不断划过。显然经过了这一段时间,她得到了比起陈凤姐妹更系统的性爱开发。短短的两三个月,女人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坚挺的双乳已经更加浑圆,甚至沉甸甸的如同两个巨大的蜜瓜,在女人的胸前随着主人身体的晃动而不断的拍击着水面,竟然发出了一阵阵细微的如同肉体撞击的声音。
  我不敢去回忆,雨筠以前在床上跟我欢好的时候是多么的保守,因为那时的每一个画面跟现在一对比,都像是对我的无情的嘲讽。原本应该很柔弱的小嘴,此时将然含着一根足可以捅到她咽喉的肉棒,而偏偏这样让人喉头作呕的吞吐,女人看上去却比吞咽一勺粥水还要轻松。
  而此时,阿虎的脸上也并没有显得多么意乱情迷,显然他已经对女人的行为再熟悉不过,他一边伸手握着女人的双乳肆无忌惮的揉捏着,一边问到:「你是不是又去偷偷吃药了。」
  女人没有抬头看他,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我并没有听懂他们所说的药是什么,但阿虎听了他的话后,却伸手在她的脑后温柔的抚摸着说道:「这种药,不是每个人都有效的。除了产后缺奶的女人,未孕的女人服用能生效的不足百分之十,这个跟体质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吃太多,反而会伤身体的。」
  阿虎的话,立即让我想起了很早之前听到的一段对话。
  在那个给雨筠买衣服,并且再次邂逅林茵梦的旗袍店里,我曾听起过两个女店员说起,西洋有一种药物,能让女人在没怀孕的时候的时候也能够分泌奶水,这是一种十分昂贵的性爱调情方式。而眼下,一向保守的女人,竟然已经开始为了讨好阿虎而偷食这种药物了…
  「可是,你的身子不能再等了,你刚才说你这两天看东西已经开始模糊起来,这说明…」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怀抱就已经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语。然而此时,已经头脑中一片空白的我,却是无暇再琢磨刚才女人到底说了什么。
  刘忻媛终于忍不住了,知道再看下去,只能增加我心中的痛苦,于是坚决的拉着我离开了那个泳池。然而,就算是我人离开了,我看到的最后那个阿虎扶着雨筠的腰肢,将他的下体送入女人身体的画面,缺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那竟然是一种夹杂着哀怨,却又迷离的情欲的表情,此时在他们两人的脸上,竟然就像是心事重重一般。然而与此同时,他们身体的性器却在熟练的结合着,似乎肉体的快感成为了能够平复他们内心的唯一的东西。
  这种感觉我有过,就在我跟刘忻媛第一次做爱的那个餐厅里,同样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却把彼此的性爱当成了唯一的发泄方式。
  他们到底在犹豫什么,又在焦虑什么?如果说是因为彼此的身份敏感,这个虚无的道德绑架早应该被他们这段时间的行为磨的一干二净。我反复揣摩着他们两人的内心,却发现自己就如同一个门外汉一样不得门道。
  夕阳落下的时分,我已经回到了山城,跟在路口等着我们的李昂汇合之后,我们将今天的见闻交换了一下。我当然没有把偷窥到阿虎跟雨筠的事情告诉李昂,不过他那边却有了一些意外的发现。
  「有一个细节可能我们都搞错了,」李昂说道:「我们都以为,是柳皓将计就计,利用了那几个周敬尧的手下,抢走了银饰,然后再嫁祸给你。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件事情有可能是两拨人做的。」
  「什么意思?」我当然听得出,李昂是在说嫁祸我的人可能另有其人。然而这个假设会有一个前提,就是这个人必须要知道银饰盗窃计划才能做此事。而倘若他这样做并不是要利用我来转移现场注意力,而是要针对我的话,那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徐飞,这个要将我置于死地的人。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从后来徐飞的行为来看,可以随时用最直接的方式杀我的他,并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将我送进歌乐山的监狱。
  而除了他之外,我想到的第二个人是刘才。李昂说这番话,估计也是这个意思。那日里在如月阁里,我跟李昂知道了这个刘才计划做一件让他觉得随时可能失去性命的事情。虽然从之后的结果判断,刘才要做的事情是想揭露三叔跟刘宪中的秘密生意,替自己的故主遗骨保住家里的地位。但那天晚上举止神秘的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做这件事情。
  而第三件,也是我一直怀疑,却也是最觉得没办法的事情。就是曹金山一开始就讲我算计在内。虽然盗窃银器失败,但却还是不得不将随时可能暴露他的计划的我杀人灭口。只是倘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局势反而应该好办很多。
  「在刚才的探查中,我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说话间,李昂将手中的一个布包递给了我说道:「我在一个柜子里面发现了这个东西。」
  那里面是一个银片,一个十分精致,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银片。
  我若有所思的拿着这个布包,心中,慢慢开始有了一个似乎很离奇的猜测。
  汽车的晃动中,过往的种种细节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慢慢串联起来。一瞬间,很多没有想清楚的事情,竟然开始暴露出了彼此之间的因果关系。然而现在,在将真个事件越想越可怕的同时,我却始终还有几个关键点没有搞明白。然而现在,我终于可以肯定,这些混沌,已经是我看破一切之前最后的阻碍了。
  「你真的打算去赴和衷社的会?」李昂问道。
  「嗯,这是唯一接触真相的机会。」
  「你就不怕仍然是个圈套么?」
  「当然怕,但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我顿了顿,突然说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当初你哥李琛,为什么没有加入和衷社?以李志在和衷社的地位,他有足够的条件成为和衷社的重要管理者的。」
  「那又怎么样?」李昂当时听得出来我在说,如果当初李琛得到了和衷社的支持的话,李家也不会如此的分崩离析。但是他虽然知道我的意思,却还是说道:「商人图利是不错,但是利也要分大利跟小利。弃大而取小,这当然不是好的选择。」
  「你觉得,李琛加入和衷社是弃大取小?」我问到:「那什么是大利,什么又是小利呢?」
  「胞兄曾经说过一番话,做生意,其实就是在玩金钱游戏,将别人口袋里的钱,用一种成本最低方式变到自己的口袋里。说好听一点,这叫交易,说难听一点,其实就是算计。只是呢,算计有钱之人,这是大利,算计无钱之人,即使有利也是小利。」李昂顿了顿道:「你觉得,蓉城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买卖,到底是属于大利还是小利?」
  「一年足足相当于山城顶级富豪账面十倍的流水两倍的利益,难道还会是小利?」
  「当然是小利,因为这些是那些没什么大钱的人的买卖。」
  我并不太赞李昂的话,以那些新式的大烟的价格来说,绝对不是贫穷人家能够消费得起的。能够买这种大烟的,其实都不是什么穷人。我没有跟李昂争辩,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听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意思。
  「跟国家相比,这样的利益又算什么呢?」
  「你是说,你哥买卖的是国家?」
  「他当然没有这样的本事,」李昂笑到:「但是有人会有,而且,很快你自己就会找到答案的。」
  「你是在指,你上一次说的,和衷社涉嫌帮助日本人,从西南地区掠夺财物的事情?」
  「日本人已经投降了,成不了气候的。以后国家的命运,难道你还看不明白么?南京方面的人,不就是一群典型的商人。他们用低廉的价格买的是穷人的东西,于是穷人就越来越穷,对他们自己就越来越恨。但那一群人,他们买的是穷人的心,穷人回报不了他们的心,就只能陪上去自己的命,这才是那一群人最厉害的地方。」
  我明白李昂的意思,默默的点了点头。国家,地方,个人,这一切的局势似乎割裂的很远,但却又被拉得很近。就好比此时在山城里,我们的事情就会同样因为玉蓉的存在,而牵动着军统那边一样。
  「无论如何,你要先保护好这个张义的人生安全,看起来,只有利用这个人,我们才能现在我们面前的棋下活。」拿着电话听筒的玉蓉,当然内心早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从见到我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以来,她就知道只有借我的手打击西南地区的诸多地下交易,才是最为行之有效的方式。
  然而从始自终,她都在担心的还是那个问题,西南地区这些地下交易,背后其实都是孔家人在搞鬼。现在虽然南京方面对贪腐现象查得很严,但这些人还是动不得。这就好比是一个人的手臂本来已经长满了毒疮难以治愈,却没有人愿意把这个一直用痛痒方式折磨自己的手真正的一刀砍倒。因为只要手臂还在一天,人就会存在着治愈的幻想,但如果手没了,一切就无从谈起来。
  因此关于整件事的处理尺度,一直是这段时间她不断在跟上级请示中想要得到的答案。她知道,倘若全力支持张义的话,那么结果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张义赢了,那么以他的性格,定然会将这西南的地下交易翻个底朝天。而一旦张义输了的话,山城的情况将彻底失控,那一批投机商人,真的可以做到用金钱架空本地政府。
  如果二选一的话,她当然选择前者。因此当上级提出,要她利用张义顺藤摸瓜的时候,这段时间内心一直充满隐忧的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你要帮助他,只能动用你自己手下的线人,军统在山城的武装部队你不能调动。」刚从上级那里得到了一点好消息,玉蓉就又被泼了一盆凉水。本来,张义的力量并不足以跟和衷社抗衡,但是倘若加上军统在山城的势力的话,情况就会立即逆转。
  但是眼下,自己不能调动武装部队的话,那自己的力量无异于杯水车薪。玉蓉正想辩解一下的时候,电话的另外一头却说道:「这个是上级多方讨论的结果,你必须执行。不过,除了这个之外,我可以告诉你一条非常重要的消息,有了这一条消息,我想你做事应该会有信心很多。」
  「什么事情?」
  「在山城,除了你之外,还有另外一只我们发展的外线力量,有他们的帮助,你应该会有信心了。」
  「那么,他是谁呢?」
  「山水庄园的人。」电话另外一头的话语,让玉蓉一下子呆若木鸡。她曾经无数次猜测过在山城,到底还有没有军统的人,没想到的是,上级已经在山城发展了如此重要的一条外线。惊讶之余,玉蓉突然觉得事情好办了很多,只是,当这一层窗户纸被捅破的时候,那个男人,最为关键的男人,心里又是怎么想呢?
  玉蓉心中的那个男人,此时已经在山城的一头下了车。我没有跟李昂的车回到我们来的地方,而是让李昂送刘忻媛回去取车的同时,我一个人乘机来到了老钱的家里。
  这一次来找老钱,我并不是为了跟他探讨案情。而是在整个山城里面,这里成为了我最后的一块世外桃源的地方。我的出现,并没有打乱老钱跟裴春娟之间的平静生活,此时老钱那个老旧的屋里,却是一个能给我家的温暖的所在。
  我跟老钱还是像以前一样,一人端了一大斗碗裴护士给我们面条并排的吃着。
  而此时,明白我心思的老钱,也从始自终没有跟我说一句案情,只是挑选了几件以前我们一起经手过的民间轶事聊了一阵。
  「我打算去和衷社的那个局,」等吃完了面条,我才将事情告诉了老钱。这一次,老钱反而什么也没有说。我知道,裴护士怀孕的事情,不能让他再像以前那样随时都跟我出神入死。况且这一次我来找他,也本不是为了要他帮我做事。
  我从怀中,拿出来了一叠银票,这是我问刘忻媛要的一千银元的兑换票,对于这个孕育着生命的家庭,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一次,一向清高的老钱竟然破例没有拒绝我的好意,虽然裴护士一直在抱怨他不应该收受这么重的礼金,但老钱了解我的性格,我这样做并非是因为面临危险前的托付,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彻底没有任何心结的选择。
  「我有个有意思的想法,」老钱突然笑着说道:「如果这一次你真的没回来,我生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我让他姓张。」
  我被老钱突然的提议弄得哈哈一笑,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之情。我顺着老钱的意思,对着大腹便便的裴护士的肚子说道:「看起来,这个干爹我是要当定了。
  只希望你能得个漂亮闺女,不要生个像你这样大半辈子才找到媳妇儿的可怜小子。」
  当我离开老钱房间的时候,这个小家庭的温馨,成为了我此时心头的一股暖流。老钱没有送我,他正在灶头给裴护士熬着汤水。而裴护士,也从始自终都一样,默默的坐在那里,有节奏的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织着一件小艺。
  「回去吗?」
  当我从老钱家里出来的时候,刘忻媛已经开着车到了我的面前。
  「嗯。」我顿了顿道:「时间不多了,我刚才跟李昂说了,明天早上让他带我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疯了的人。」
  「你看他干嘛?」女人的语气很惊讶,按理说,我是没有任何理由去见那个疯子的,除非…
  「你是不是想说,除非我也疯了?」我侧脸看着女人惊讶的表情,笑着说道:「你觉得我是正常人吗?」
  刘忻媛没有说话,叹了口气突然发动了汽车,用一种带着醋意的语气突然说道:「去就去吧,去见一个疯子,总比去你去见别的女人好」。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6 01:11:49

第四十五章 旧识
  惊讶,恐慌,不可思议。当我几乎是握紧了拳头听完了东阳的故事的时候,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都想要逃避的感觉。对于眼前的这帮人,我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疯子。”
  就算你让我再猜上一百次,你让我再去荣县调查一百回,我也不会想到,要杀东阳的竟然会是他的亲生父亲老姜。而原因,竟然是因为东阳不肯按照老姜的要求,将那个让自己曾经的主人,也就是李琛抱憾而终的周敬尧搞到身败名裂而导致的。
  东阳负责了白衣党在山城的运作不错,削弱敌对势力的力量是他必须要去做的。然而对于东阳来说,和衷社之所以如此倚重于他,就是因为他天生有一种过人的胆识,而李琛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在斥资送他出国留学。有了这一段经历之后,东阳看事情就更加的长远。他知道,随着刘家的退出山城,白衣党已经无力与黑手团抗争。倘若此时,他们还率先向一直心怀鬼胎的周敬尧动手的话,反而将最后一股潜在可能阻止黑手团联合曹金山收割山城资源的力量就破坏了。
  于是这个原因之下,他对于自己父亲要他催促的请求,一直是设法推诿。然而随着一天天时间的过去,身染沉疴的老姜越来越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深陷执念的老姜,将我的出现视为了天大的机会。就在我在东阳家里过夜的当天夜里,我原本以为是东阳替我去说服老姜道出真相,没想到实际上他们两父子却为了是否要利用假线索引导我去调查周敬尧这件事而各执一词。也就是在争执中,已经陷入复仇魔怔的老姜,想要用拐杖去惩戒下自己的儿子,却阴差阳错的将东阳打的头脑开绽。此时东阳脑后的那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让我能够想到,那天晚上这一对父子到底陷入了怎么样的疯狂。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并没有见到你的原因,其实当时老姜以为已经失手杀了你。悲痛之余,他却连夜做好了很多假证,甚至还不惜将自己的房子准备了可以延时点燃的火种,他希望用这种方式送走你的同时,你的父亲已经将所有的仇恨,写在了那几个伪装成你手机的字母。”
  “C-H-O-W”,东阳失落的说道:“看起来,你当时就已经看出,那几个留下来指针周敬尧的字母是别人留下来的。”
  “是的,因为只有将自己的一切仇恨,包括儿子去世的痛苦写在地上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力道。也只有怕这唯一的线索被烈火烧毁的人,才会留下了自己指甲盖几乎要被磨破的这样的线索。也是因为死的是你,所以老姜才让我发现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线索。”
  “是啊,”东阳无奈的眼神中含着泪水,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一个人要杀了你,有怎么能不让人心生怨恨呢?然而怨恨之后,又能怎么样?东阳跟了父亲这么多年,他深知自己父亲的执念。在父亲跟着丁伯的时候,丁伯是他的唯一寄托,而当丁伯死后,李琛就是他唯一的主人。这种忠诚,甚至在很长的时间里,都对东阳产生了狂热的影响。
  然而,当他真的出了国,当他还在异国他乡接触了和衷社的秘密训练,当他认识到另外一个跟他一样有着复杂背景的女人时,他却开始动摇了。他不知道父亲的坚持,到底是对还是错。直到后来,当女人告诉他,一切的选择,只是后人的评说,而他要做的,只有选择最无愧于大多人的时候,他的想法,开始慢慢变了。
  而就在此时,这个让她改变的女人,正默默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的那个通向后院的门口。此时换上了一身普通人家女子衣服的钟琪,竟然变得特别的端庄恬静,甚至连身上那股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风骚劲都没了。
  “看起来,你也是和衷社的人。”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从阮凝秋那么得到了答案。
  “这个很重要么?”钟琪说话的语气也反常的平静:“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已经从刘家消失,没有人在意的普通人。”
  我偷偷斜眼看了下刘忻媛,如果是平时的她,知道这个在刘家卧底多年的人就在眼前。而且按照阮凝秋的说法,这个钟琪跟她的姨妈钟茹一样,是和衷社派去想要要挟刘家的人的话,她估计早已经跟对方拔枪相对了。
  然而这是,刘忻媛竟然也是异常的平静,她甚至都没有回避钟琪看着她的眼神。
  “小妹,”钟琪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你我都先听男人怎么说,可好?”
  刘忻媛点了点头,却突然冷冷的道:“这个事情结束后,你们都得为了义哥的伤而死。”女人终于又露出了她泼辣的一面,然而这句话却并没有让在座的任何人感到紧张。在我的心中,自然翻涌的是感动。而在东阳那边,流露出的是一种赞许的眼神。而在钟琪的眼中,则竟然更多的一种似乎只有女人才懂,好像是羡慕的眼神。
  “这件事情,我要想想。”我接过话题到。
  “好,不过我要提醒先生的是,先生的时间可不多了。”
  “哦?什么意思?”
  东阳站起身来,从自己的衣服内兜里面拿出了一个电报的信封,对刘忻媛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刘宪中应该有告诉小姐,他后天会回山城吧。但是恐怕刘小姐现在并不知道,你二哥提前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吧。”
  说完,他将电报的信纸摊开在了我们的面前。
  东阳看着我们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说道:“刚才我跟两位说了,三日之后,是和衷社建社的日子。而就在前天,黑手团突然用明文电报告诉我们,希望我们去和衷社曾经的圣坛,有重要的事情相商。他们以手中的十件烟云十一式为由,召唤白衣党全体部众,前往圣坛,协商统一战线的事情。”东阳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不光是黑手团跟白衣党的人,包括新宣布加入了黑手团周敬尧,还有刘宪中先生在内,很多先生的老朋友,都会参加。“
  “周敬尧已经加入了黑手图了?“我吃惊的问到。
  “他的动作,这一次比曹金山都还要雷厉风行。“
  “既然如此,那你们的圣坛又是在什么地方?”我沉默了一阵问到。
  “到时候先生自然是知道。”东阳见我问起此事,紧张的语气终于也松弛些才问到:“看起来,先生是答应我们了?”
  “我还没想好,不过…如果我想好了的话,该出现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我突然笑了笑道:“有意思,又是跟之前山水庄园一样,留给由我来抉择的时间,又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
  “我们谁也不是主动的一方。”东阳摇了摇头。
  “但至少这一次,我知道敌人在是谁。”我冷冷说道:“也许私仇,可以徐图后计,但国仇,可不是能拖的。”
  “好,”东阳的表情一下突然兴奋起来,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替我开车扛包的少年的身份一样,谦卑的走到我面前说道:“不过这几天,先生应该会遇到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恐怕先生要对付起来,就比我还要麻烦吧。”
  我知道东阳说的是徐飞,我咧嘴笑了笑说道:“不是这几天,我已经改很快就要见到他了。”
  “哦?你知道他在哪里?”东阳有些惊讶。
  “不是我知道他在哪里,而是他知道我在哪里。”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一份奇怪的号外正在山城派送。街头两个醉汉喝醉了酒打架的新闻本不足以成为号外,只是“碰巧”的是,在照片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让众人以为已经死了多日的人。虽然人们已经把这个人遗忘,但徐飞定然不会。也许很早之前开始,当蓉城发生了抢劫汽车的案件之后,他就一直在寻找我。接过无意之中,竟然在报纸上偶然发现了我的存在。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通过玉蓉,主动向他发出来的一个“信号”。就算玉蓉在山城的力量不强,但控制着报社的她要帮我传递点信息,自然是易如反掌。
  只要我想要传递消息的那个人不太笨,应该就能读懂我的用意。而事实上,他不光是一个聪明的人,而且,之所以他能在我身边隐藏得这么好,是因为很多时候他不光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而且,他还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我见到他的时间,不过只有短暂的一瞬间。在一条已经万籁俱寂的小街上,一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车,跟我缓缓的对开而过。如果不是注意到这一辆汽车的速度有些异常,我也不会发现此事汽车的驾驶座上正坐着那个曾经几乎要了我性命的“手下”,那个曾经无数次在我的意念中被我碎尸万段的徐飞。
  短暂的接触,甚至让我连拔枪对着他的时间都不够。然而当我们的车从小街开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他跟我以这种方式见面的目的。一本黑色的小册子,在插肩而过的一瞬间飞入了我们的车舱,如果不是因为此事我们的车舱里还开着灯可以看清莱芜,神经紧崩的我们甚至差点把这东西当成了手雷一样的物品。
  “我们要追么?”刘忻媛问道。
  “算了,他既然敢来见我,就说明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我们去追他,反而是我们会遇到危险。”我转过头,看见刘忻媛正在翻看着徐飞扔过来的小册子,凑过去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这…应该是一个密码本。”在徐飞扔过来的东西上面,每一页都有一些看起来毫无规律的横竖相间的零散线条,而在这些线条下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一些文字。
  “他给你这个干嘛?”刘忻媛好奇的问道:“你还记得你以前在什么地方看过这些线条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的头绪。
  “他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你这个,说不定,是以后他要用这个方式给你传递什么信息。”刘忻媛小心翼翼的将小册子放入了我衣服的口袋中,然后说道:“刚才你见到东阳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去问他我三哥的事情。”刘忻媛说的是,要我调查和平旅店里面,刘宪原的死因。因为所死的那个202房间,是东阳以崔中石的身份去包下的。
  “这个事情要缓一缓,”我说道:“其实刚才我一直想着这一件事情,却并没有问。因为眼下我们最急着要解决的,就是几天之后和衷社内部的聚会,这件事情,看起来他们两派已经要一决生死了。”
  “这样不是更好么?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好从中找到好处。”刘忻媛说的不无道理。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思忖了片刻,才对刘忻媛说道:“然而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却有一个麻烦的事情。我们在山城表面上是有了很多的进展,但其实还是一片混沌。首先,我们是在被动的情况下接触到了白衣党,而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似乎一开始就需要拉拢我。既然如此的话,那当初既然他们知道了山水庄园的圈套。如果要拉拢我的话,那为什么不直接将此事告诉我,反而要大费周章的先让我落入到他们的手中,然后又让你们冒着危险来救我,这样做,你不觉得从一开始就不合逻辑吗?就算要试探我们的实力,也没必要用这种随时可能导致情况失控的方式吧”
  刘忻媛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其实她这两天也一直在想,目前能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难道说,他们是觉得,让你经历山水庄园还有以后的事情,这样才更加重要么?但是,你看啊…”女人伸手掰着手指跟我说道:“从山水庄园开始,你经历过这几件事,被抓进歌乐山监狱,然后被我们救出。期间…期间苏彤死了,然后你得到了东阳给你的日记,等你恢复后,东阳找到我,让我带你回来…等等…”
  女人注意到一个不合乎寻常的地方:“当时他只是让我带你回来,没有叫我们去蓉城啊。看后来从梅姑跟宋二爷的行为来看,他们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去蓉城一样。”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说道:“你不觉得,即使是我们这一次重逢之后,一切还是有一股力量在背后推着我们,似乎这股力量一直在推着我们去做很多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做完之后,又只有一些似有非有的结果。关于和衷社,我们最近一直在接触白衣党的一方,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其实挺危险的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凡事如果只听一方的,就看不是情的真相。看起来,你对这一帮子对我们频频示好的人,并不信任”刘忻媛说道:“不过现在,徐飞找上你了,看起来,他应该代表黑手团的一方了。现在你应该是两方都要争取的对象。”
  “可这还只是小局势,”我叹息着说道:“我更加担心的,还是山城这里变化莫测的形势。四大家族在这里的生意的曝光,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能调查出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其他的人也能知道。我可以肯定的是,三日后的那个和衷社的内部会议,定然是一种多股势力在无奈之下的仓促决定。因为他们必须要在南京方面陷入全面的风雨飘摇之前,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不然的话,一旦全国再次陷入了全面内战,这个局势对这些发着国难财的商人就更不可控了。一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这些人不得不就在现在就行动起来。”
  我敲了敲头,有些懊恼的道:“我现在觉得好像什么都是跟我们隔着一层纸,但是又无论哪一个方向都不能捅破,真烦。”
  “怎么,你居然会没信心,”女人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不是,而是我总觉得是情在绕着我转,但又好像是一直在等着我,也许等我们参加了他们的那个和衷社会议,我们会知道更多的有用的东西吧。”
  “你想好了?”女人问道。
  我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一次我们回来,一共有三波人要对方,第一是杀你三哥的人,这个是情我们眼下要先放一放。而第二,是偷走烟云十一式的人,目前的线索来看,基本上也肯定是周敬尧做的可能性,只是这件事情跟他加入和衷社是否有关,还值得探究。而第三,就是徐飞背后,曾经想要杀我的人到底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而要接触到这些人,只有几天后的聚会。着是唯一一个让我们近距离接触他们的机会。”
  “嗯,反正无论你怎么选,我都听你的。”女人坚决的话语中,突然让我多了一种感动。汽车已经回到了刘忻媛的住所,随着我的复仇计划在山城的逐步展开,我也没必要像一开始那样需要化妆躲着人了。二这两天,刘忻媛也干脆从家里搬了出来,找了一间跟我距离很近宾馆,而当我送她上楼之后,我似乎并没有回去的意思,还跟着她钻进了她的房间。
  “怎么,你…”女人多此一举的话语还没说道一半,就被我用嘴唇堵了回去。
  “滚开了你,”女人在我怀中推搡着我的双臂说道:“你今天都占大便宜了,还想要干嘛。”
  看着女人略带醋意的样子,我哑然失笑道:“那哪叫占便宜啊,我不是从头到尾都在演戏么,多的不说,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下身带了两层避孕套的哦。而且…”我抓着女人的手,往我肿胀的下体抚摸过去道:“只有在爷喜欢的人面前,我的小老弟才会觉得兴奋哦。”
  但虽然如此说,但我也知道,今晚的事情定然会让女人的内心背负很久的负担,于是也没有真的死皮赖脸不走而是说道:“你安排的陈凤姐妹在哪儿住?”
  “怎么,在我这里得不到满足的,就要去找他们姐妹么?”
  “那道不是,”女人话语间的那种醋意让我哑然失笑道:“只是今天,突然得到了一些灵感。我没有精力分心去弄那个事情,但是这个事情可以让她们两去。你放心,既然她们都管你叫大姐你,你不允许,她们可不敢爬爷的床。”
  “呸…”刘忻媛红着脸对我一撅嘴,却突然走到旁边的沐浴间推开了房门道:“你去给我洗干净,身上有一点别的女人的气味就别上床。”而此时,当女人推开房门的时候,我竟然发现陈凤姐妹此时正穿着贴身的小衣,笑嘻嘻的站在一个放满了热水的浴缸前面。看起来,她们应该早就得到了刘忻媛的指令,给我准备了这一锅“热汤”。
  我又一次,被刘忻媛算在了头上。
  春梦无痕,当回到了山城之后,三个女人第一次爬到我的床上,也是刘忻媛第一次当着陈凤姐妹的面跟我欢好的时候。此时山城的另外一头,也是同样的激情洋溢,只是在让人沉迷的欲念之外,男人跟女人的欢好,却多了一份让人觉得酸楚的感慨。
  在成功将社团交给他的任务完成后,东阳终于觉得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为了这一个计划,他已经四处奔走了大半年的时间了。直到今天,一切终于将会有个结果了。然而,在他等到曙光的同时,他的身体,也终于垮了。
  东阳所经历的一切,只有女人懂。只有同样经历过白衣党的秘密训练的女人,才知道东阳这几年到底经历了多么痛苦的经历。跟他相比,自己虽然要出卖自己的肉体,但毕竟刘府的锦衣玉食,已经让她慢慢的开始习惯那种生活。况且刘宪原对她,还一直非常的不错。
  然而这几年,东阳却无时无刻的在奔走的同时,还要无时无刻的扮演着两个人的身份。一个是在父亲的要求下,表面上虚以委蛇的服侍着杜老板,但其实是要替父亲完成复仇想法的孝子。而另外一个,却是为了白衣党一脉的生存,四处奔走游说,甚至蝇营狗苟的忠臣。
  然而这一切,却压在东阳一个人身上,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且,是一个跟他父亲一样,有着先天性的肺部疾病的可怜人。
  这就是为什么,钟琪这个有着刘家少奶奶身份的女人,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小十岁有余的小孩。只有命运相同的人,才会懂得这种感情。因此每次看到刘忻媛能够有机会跟着自己心爱的人出生入死的时候,钟琪心里总会有一种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的感觉。而她所能做的,却是陪着这个自己爱的人,一步步的等着他死去。
  女人并非不愿意将自己的身子交给男人,一方面,只是她一直觉得自己被很多男人糟蹋过的身体,配不上去服侍男人。而另外一方面,东阳的身体,并不允许他跟女人之间有太多的床第行为。就算她知道,自己的体质,可能成为能够替男人缓解痛苦的一种特殊的阴阳调和的解药,但她始终,只选择跟男人浅尝则止的履行着最克制的慰藉。只有今晚此时,当一切的压力放下的时候,竟然成了他们第一次真正的拥有对方时候。
  东阳的动作,笨拙而青涩,他只是知道自己的下身在女人的体内很幸福,只是知道就像一头蛮牛一样横冲直撞。这样的行为,并不会让已经有了十分丰富的性爱经验的钟琪感到舒服,然而从始至终,她没有抱怨男人一句。只要东阳觉得这样的方式可以把心中的委屈发泄出来,她就觉得满足了,而这,竟然是她现在能为男人做的唯一事情。
  不过幸好,女人知道如何在这唯一能为男人做的事情上,做得更好一点。钟琪用双手抱住了东阳起伏的脊背,将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的男人抱着放在了床上,然后自己变被动为主动趴在了男人的身上。
  对于这种女上男下的姿势,钟琪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很多时候那些跟他淫乐的男人,以为她喜欢这样的体位是因为她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其实只有女人内心知道,在性爱中不能过多消耗体力的东阳,只能在这样的方式中才能得到足够的快感。而这个女人,甚至为了现在的一刻,疯狂的以练习的心态跟很多男人发生了关系。
  女人的喉头没有发出一丝的呻吟,她怕自己的举动会让男人觉得他淫荡。然而从未享受过女人身体的东阳,却在女人的身下不断的用颤抖跟喉头的嘶吼,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感受。
  扭曲的欲望,就像是女人扭曲的身体一样在东阳面前流动。女人不断跳动的双乳,被东阳用力的揉搓着。在这以前,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将头埋在女人深邃的乳沟中去亲吻女人的双乳,这让他感受到的不光是母性的慰藉,而且还有生命的原始冲动。
  但是此时,他手中的女人双乳,只给他来到了一种感觉,性欲的抚慰。肿胀如紫葡萄的两粒乳头,正在他的手心不断的划过。而女人下体中那种温暖跟湿润,让本已经认命了的他,竟然对生命充满了眷念。
  当自己的终于体会到阳精在女人的体内喷射而出是什么养的感觉的时候,东阳多么希望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不过是生命枯竭之前最后的绽放。然而现在,当他感受着怀中女人的哭泣时,他突然觉得,原来生与死,都是那么的美好。就像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他这样的人一样。就算你不能去改变整个国家,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但起码,你在这个乱世,是活着的人。
  第二天早上,当我从三个女人的胳膊腿中爬起来的时候,太阳不过刚爬上了树梢。其实上昨天夜里我并没有消耗的十分严重。虽然是三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跟我同床交欢,但其实为了照顾刘忻媛的感受,陈凤姐妹只有最后在我的要求下,才勉强让我在她们的体内轮流插了几下。这几天因为心头一直崩着一根弦,我的体能也竟然开始慢慢的恢复。昨天晚上虽然前后几次跟不同的女人换好,但此时竟然是十分的精力充沛。
  我用一阵带着淫笑的巴掌,将三个女人从睡梦中拍醒,看着三个女人揉着自己娇臀对我柳眉倒竖的样子,我心中竟然是一荡。
  “好了,快穿衣服,今天要去会会一个重要的人物。”
  “谁?”
  “李昂。”是时候,跟这个关键人物见下面了。
  “你想跟他说什么?”刘忻媛知道,如果我要去见李昂这事,已经不需要她在提醒我其中的危险性。如果不是我深思熟虑,我不会做这种打草惊蛇的举动。
  “不是我跟他说什么,是去听听他跟我们说什么。”我笑着说道:“他来山城这么久了,他应该能查出一点东西了。”
  “你怎么就确信,他会跟你合作?”女人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到。
  “因为我们手中有着他最想要的东西,”我说道:“那一辆从荣顺商行开出来的押运车,连同着那一车价值不菲的财物,再加上还在我们手上连逾山。李昂足够会有兴趣跟我们谈的。”
  “你是想用这些东西当条件,把他也拉下水?”刘忻媛明白我的意思,几天后的和衷社聚会还一切未知,如果能够得到李昂的帮助,自然是好的。更何况,很多事情也要通过他去了解。
  “他本来就在水里呆着,说不定,此时他正在等着我们去找他呢。”我说的不过是一句略带开玩笑的话。虽然知道李昂定然不会拒绝跟我的合作,但要联系上他,估计还是要费一番周折。然而,当我和女人走出宾馆的时候,我却竟然真的就看见了这个人,就这样坐在了大堂的沙发上,像以前一样,默不作声,甚至是有些“娇滴滴”的看着我们。
  我没有想到,昨晚我才让玉蓉将我出现的信息,用那种隐蔽的方式传递出去,结果一夜之间,好像所的人都得到了这个信息。说不定此时,曹金山,周敬尧他们,也正在思考着如何对付我。
  不过这样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每一个人都知道我的复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却每一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在此时的大厅里,说不定还有无数双眼睛盯在我的身上,只是如今的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背后有人的感觉。
  李昂跟我打招呼的时候,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女人的腔调,而我也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没想到的是,刘忻媛对李昂的这个样子竟然是颇为接受,甚至很快,他们就开心的聊了起来,就像是两个闺蜜一样。
  “说吧,”我忍不住打断了他们两人似乎越来越跑题的寒暄到:“你来山城这么久了,到底调查到了多少。”
  “我调查到了多少,取决于你知道了多少。”李昂的脸上还是挂着跟刘忻媛说话时那种阴测测的笑意说道:“你们在蓉城干的那一票,可是够厉害的。二十几条人命,不用我说,你自然知道这个案子有多么大。”
  我笑了笑,没有承认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却也没有否认。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不管蓉城的事了,”李昂说道,又用找茬的语气说道:“你看我这鸠占鹊巢,霸占了你们山城警局半边天的位置,是不是很不开心?”
  “这个位置我劝你好好坐稳了,前任的局长,副局长什么下场,你都看到的。”我的反唇相讥,也没有让李昂真的生气,他一边笑着,一边将从一开始就带着的一个档案袋递给了我。
  “关于谁的?”我一边开着档案袋,一边问到。
  “周敬尧跟柳皓。”
  “你调查他们多久了?”
  “不久,几天吧,不过收获不错。”周敬尧说道:“自从上一次山水庄园的夜宴,你知道周敬尧接手了多少新生意么。”我一边翻看着李昂给我的清单,一边听他如数家珍的说道:“首先是刘家在城南的铺子,有接近一半是周敬尧通过中间商买了下来,这个原本不是什么大事。然后是昨天晚上的消息,周敬尧已经跟王记达成了协议,自己将入股王记大概两成的生意,这其实也没什么,关键是…”
  李昂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最近我发现,周敬尧开始接手了大量西洋特效药品的生意。而你知道,这个问题出在哪儿吧。”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西洋的特效药在内地销售,是需要南京方面的特别许可证的。否则在民间,是绝对禁止这种买卖,违者几乎可以等同于私自贩卖军火。而巧合的是,山城的许可证,现在应该也还在阿虎那个混蛋手里。也就是说,周敬尧跟他最近勾搭到了一起,否则就算是他能有渠道搞到大量的廉价药物,也没有方法销售。
  刘忻媛轻轻用脚撞了我一下,她注意到了我发神的样子。此时我的确憋了一肚子火,尤其是在我刻意回避着阿虎的消息,但关于他的事情反而先传到了我的耳朵。只是目前,我还没有因此失去理智,就算要收拾阿虎,也不是眼下的重点。因此,虽然心中五味杂陈,但我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将手中的清单又看了一遍后,还给了还不明就里的李昂。
  “你最近是不是接触过和衷社的人?”李昂一边将文件收入公文袋一边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如果你没有接触过他们的话,你应该不会这么主动的暴露自己。”李昂说道:“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白衣党跟黑手团的人都见过了吧。”
  我还是没有否认。
  “他们要你干什么?”李昂问了这个问题后,见我迟迟没回到到:“我知道,你现在经历了一场生死,我的话你已经不会相信了。但我要奉劝你一句,跟这帮人做生意,可是无异于与虎谋皮的。”
  “可是现在,我跟你在这聊天,不也是与虎谋皮么?”我看了看李昂说道。
  “不一样,他们是老虎,而我只是老鼠,”李昂突然笑着说了一句让我突然觉得哑口无言,却又十分有趣的的话:“我不过只是想在这些人的夹缝中活下去而已,然后呢,像我堂兄所说那样,做一点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你觉得你现在过得很艰难吗?”我笑着说道:“你可是手握江北警察局上下几百号警力,在山城呼风唤雨的人物了。”
  “你以为我这样坐的安稳吗?”李昂没有理会我,而是转头看了看刘忻媛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周敬尧已经开始向我逼宫了。而且,矛头直接指向,就是你们刘家。”说完,李昂从怀中又掏出来了一个信封,我认得出这是周敬尧的笔记。而信的内容,竟然是在举报刘宪原谋杀凤巧爷父女一事。
  “凤薇薇醒了…”李昂乘着我们在看周敬尧书信有些一头雾水的时候,将从凤薇薇那里得到的内容讲了一遍。凤薇薇苏醒的消息,让我忽然有些后悔上一次见到东阳的时候,没有把这个事情跟他摊牌。虽然李昂所叙述的内容听上去已经十分完整,但我却听出其中存在着一个很大的漏洞。就是那日凤巧爷到底是什么原因跟着刘宪原去了那个废弃的砖窑,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也许,我只能从东阳那里了解这个事情,但是面对前途未卜还迫在眉睫的和衷社大动乱,我也只能心中却暗暗的记录下了李昂内容里面的每一个细节。
  不过对于刘宪原杀了凤巧爷父女这事,其实也之前我觉得可能性很大的结果之一。于是,对于这个问题我并没有十分的意外。然而作为刘宪原妹妹的刘忻媛,却对这样的结果只能不断哀声叹气。
  “你觉得绑架我三哥的是周敬尧的可能性多大?”这个问题本不应该从她的嘴里问出来,此时缺反映出她内心的敏感。
  “几乎为零,”李昂说道:“如果是他干的,现在他的举动不是在贼喊捉贼。虽然以他一向拙劣的手段,这样做也没什么稀奇。但你别忘了,最近他在山城是顺风顺水,他没必要这样急着跳出来吸引警察的注意力,除非…”
  “除非他现在并不安全,需要警察注意到他。”
  “是的,”李昂见我明白他的意思,会心一笑道:“于是我就顺理成章的以调查案件为名,让老蔡带着人去周府调查。表面上是查他周家,其实是想把他先保护起来。”
  “这就奇怪了”我心中泛起了狐疑,就在昨天,我才从东阳得知了周敬尧加入的黑手团的消息。按照东阳的态度,找到了大靠山的周敬尧应该是像李昂刚才给我的资料里那样,正在春风得意的收割着刘家在山城的生意才对。怎么照李昂这么说,我反而会觉得这个人好像遇到了麻烦一样。
  “你觉得,他现在很危险?”
  “当然,要不然,他何必如此的冒着落一个落井下石骂名,也要引起我的注意。”李昂对刘忻媛说道:“刘小姐,我不懂做买卖,但我知道你们商人之间最讲究的就是,生意可以做,别把对方逼死了。周家也好,刘家也罢,你们在山城能盘踞这么多年,而不像是曹金山那样的暴发户,自然是恪守这一条的吧。”
  刘忻媛点了点头。
  “所以,我虽然不知道山城最近还会出现什么大乱子,但我已经预感到了,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比上一次的事情来的小,甚至是更大。”李昂看了看我,突然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说道:“关于你们知道了什么,关于你们在做什么,我都可以不闻不问。但是只有一点,如果你们想要在山城翻起浪,我劝你们不要去当点燃这一桶炸药的人,不然,你们会死得很惨。”
  我自然明白李昂的意思,如果不是我现在的处境,我甚至还会被他的真诚感动一番。然而眼下,我已经知道了和衷社内部的决战势在必行的事情,打算借这个机会完成我报仇计划的我,只能选择对真相缄口不言,顿了顿才说道:“那如果最近我需要你的帮忙呢?”
  “当然没问题,在背地里,你还可以是江北警察局的副局长,”李昂又娘声娘气说道:“而且,我的张公子,此时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一个去处,保证你们有兴趣。”
  “什么去处?”
  “今天是盂兰盆节,山城的富豪喜欢在家里做道场,你有没有兴趣,去你的那个异姓兄弟家里走走。”
  “去那里干嘛?”心思敏感的刘忻媛,在我表态之前,就立即把嘴翘得老高说道。
  “我听说,之前你们王局让人把那些搬运起来十分困难的,用于展示烟云十一式储物柜就地封存已备调查。只是这事后来随着你们王局的落马而不了了之。我本来想以警队的身份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既然你在,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山水庄园再走走。他们今天在做道场,做道场的师父是的人,我可以让他给你画上大妆混在办事的人群里”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刘忻媛见我的表情中明显是想要去的冲动,只好先替我问道:“什么时候。”
  “就是现在。”
  “大白天做什么道场。”女人听说山水庄园在做道场,本来心中不悦,但一听说着大白天做道场的事情,反而同时哑然失笑。
  “风水道场又不是半夜招魂。”李昂白了我们两一眼,似乎是在嘲笑我们本地人还没有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懂得本地习俗。这个道场,往往是那些心中有愧的人,做给自己祛除心魔用的。
  “既然如此,”刘忻媛说道:“那我们就快去吧,现在我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距离和衷社内部峰会的时间,其实满打满算,此时也不到五十个小时了。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6 01:11:36

第四十四章 淫贼
  人的一生,会做很多让你想不到的事。但就算是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甚至是生死的考验,我也实在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会被人安排去当一个淫贼。此时我只身一人呆在酒店的房间,而要做的,竟然是等一个女人进来之后,然后把她给强奸了。
  这就是刘忻媛告诉我,如果我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刘宪原跟刘宪中两兄弟的往事的话,我必须要去做的一个事情。在刘家只有一个人,能够告诉我关于这两兄弟的诸多往事,而这一个人,竟然是刘宪原的三个妻子中间,最为低调的阮凝秋。一个曾经在我的记忆里,见到刘宪原尸体几乎要被吓得晕厥过去的柔弱女人。
  通常上,一个低调的人往往大家会觉得她不是一个知道很多机密的人。但事实上,很多时候,那些秘密却喜欢往这样的人身边凑,因为任何消息到了这些人那里,就再不会继续传播下去。在刘家,阮凝秋一直是一个机密的收藏者,一个连刘忻媛都自愧不如的收藏者。然而,要让这样的一个向来只听不说的人开口,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即使她是作为刘家管理者之一的刘忻媛。
  这也是为什么,女人才会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今天晚上,她会邀约阮凝秋来望州宾馆晚宴。而席间,她自然会以叙旧的方式将阮凝秋灌醉。对于一个时刻注意自己体面的女人,当然不会愿意就这样醉醺醺的回家出现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面对刘忻媛说要她找个房间休息下的提议,她自然也不会拒绝。而在那里,等待着女人的当然就是我。
  我苦笑着看着镜子中穿着浴袍的自己,被打扮得油头粉面的我就像是一个在酒馆里面等着被那些富太太们挑选的男妓一样。这一次的等待,比起我以往任何一次等待都要焦虑。从日头西斜,慢慢到夜风微起,我只能想现在这样坐着,却并不像是悸动的青年等待性爱的到来一样。我这样的等待,只是为了用一种罪恶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此时此刻,我似乎开始理解那些靠着色相来换取情报的特务们的内心。而不知不觉间,我脑中想道的竟然是玉蓉。
  作为军统的高级特务,想必她已经知道如何利用好自己的身体这份本钱。不过跟我的情况不同的人,女人在性爱方面毕竟处于被动的一方,出卖肉体这件事情,往往因为其不光彩,而无法在内心被自己接受。因此,一个女人躺在男人身下被动的供人淫乐反而容易,但要壮着胆子去强奸一个女人,似乎来得要更加的困难。
  我拉开了身上的衣兜,从中间取出来了一个小瓶子。比起刘忻媛,陈凤拥有更多的性爱经验,因此她还特地给我准备了一瓶西洋产的精油。我本不需要靠这样的东西才能展现男性的男女,但我不得不说,此时在我心神不宁的情况下,这东西还真的能帮我的忙。
  床头那座精致的挂钟,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八点过了。我撩起了浴袍,慢慢的拧开了陈凤给我的那瓶精油,将那种带着中药气味的玩意涂抹在了自己的胯下,而就在相同的时候,门口的衣帽间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刘忻媛熟悉的说话声传来的同时,一个柔弱的女声,也在门外响起。
  我急忙将瓶子放回了衣兜,然后躲进了与卧室相连的浴室。按照之前的约定,当女人将醉醺醺的阮凝秋送到床上躺下后,就会借口叫人送热水离开,而这时,就是我登场的时间。
  我独自呆在厕所里,紧张得似乎只有靠扶着房门才能维持着自己的站立。即使跟以前初次跟女人发生肉体关系相比,我都没有这么忐忑过。很快,门外传来了关门的声音,甚至刘忻媛在离开之前,还故意往我这边递了个眼色。而此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看着将浴袍撑起了帐篷的那根带着避孕套的下体,我只能一次次的发出痴痴的苦笑。
  女人知道,我此时正在通过门缝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在我跟外面,虽然只有一道随时可以打开的房门,然而这一到房门,却是一道禁锢着我内心的枷锁。一旦拉开这道房门,我就会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作为女人,她不可能希望看到自己的男人去强奸另外一个女人,但是这就是世道,这个操蛋的世道。
  女人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在传递给了我我可以动手的信号同时,就像是在宣泄自己内心的痛苦一样。我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必须要在自己的内心开始动摇之前做完所有的事情。此时的阮凝秋,就像是一个熟睡中的婴儿一样躺在床上,甚至为了让我更加方便,女人那件墨绿色旗袍都已经被刘忻媛解开了一大半。
  然而此时,我却无心欣赏女人的容颜,我麻木的拉开了女人身上的旗袍,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浴袍一掀在地,用脑中构思了无数次的方式趴在了女人的身体上。从这一个瞬间开始,我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在山城被很多人视为正义法则的缔造者的人了,复仇,是唯一支持我现在丑恶行为的理由。
  将我拉回现实的,是身下女人剧烈的挣扎跟尖叫。当我低头着第一次跟阮凝秋四目相对的时候,女人眼神中的惊讶甚至比她的恐惧还要强烈。恐怕此时就算是一个厉鬼趴在她的身上,都不会让她如此的慌张。一个明明应该死了很久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纵然她是一个拥有即使在豪门大妇中都少有的理性头脑,阮凝秋都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了阮凝秋的身体避免她的挣扎。我一只手握着她双手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只能用力捂住女人想要尖叫的嘴唇。此时在我心中,同样在挣扎的我,其实根本没有心思跟女人做什么前戏,我就像是要走一个流程一样,用身子的身体在女人的身上不断的摩擦着。
  女人的身体,因为酒精跟情绪的双重作用而显得滚烫,但我的身体,却是十分的冰凉。在跟阮凝秋的不断角力中,即使因为身体的运动而在我身上渗出了汗水,但那也是更多因为紧张而造成的。我甚至都来不及给阮凝秋的下身更多的润滑,就用双腿分开了女人的下身,粗鲁的将我那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肿得发胀的下体刺入了女人的身体。
  从阮凝秋的下身,此时传来了一种奇怪的感受。女人不断躲闪我的下体,此时虽然紧闭,却有着一种湿冷湿冷的感觉。我很好奇的是我竟然并没花费太大的功夫,就将我的下体送入了女人的身体,虽然此时从女人秘洞的力道能感知到,她正在花着最后的力气想要将我的下体从自己身体内推出去。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在绝对悬殊的力量对比面前,女人的挣扎已经越来越弱。在女人的双手力道稍为减弱的同时,我顺手从旁边的靠枕下拿过了一条毛巾,想要塞住女人口头的呼救声。然而此时,当我低下头时,我却发现了一个让我并没有想到的画面。
  此时在阮凝秋的脸上,有着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她通红的脸颊跟湿润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种似乎是怨怒,却又带着别的情绪的样子。是对我这样的行为的鄙夷?还是对于我可怜的处境的嘲讽,我分不清。我只是知道,在女人的这种眼神下,我似乎很渺小,渺小的即使是我趴在她的身上,也并没有在这一场肉体的绞杀中占得实际的上风。
  突然间的无名火,一下子将我整个人点燃。与其说是对于仇人的怨恨,倒不如说是我对自己处境的不甘。我没有再去捂着阮凝秋的嘴,也没有用毛巾去让她闭嘴。我突然就像是一头恶魔一样,渴望她发出那种无助的哀嚎,而此时我做的,只有双手在她身上不断的游走,以及下身不断的抽插。
  女人的身体,虽然没有给我当时林茵梦给我的那样的完美。产后多年的女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肌肤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松弛。然而不得不说的是,当我铁了心想要去强奸身下这个女人的时候,她身上那种徐娘半老状态下的肌肤,还是让我体内的欲望被迅速的点燃,这是雄性物种的本能。
  虽然无心去体会女人的身体,但我缺用着一种最直接,或者说是最粗鲁的方式侵犯着女人的身体。为了控制女人的反抗力到,我将双腿直接压在女人的腿上。这种情况下我几乎是整个人都完全压住了女人。失去了稳定承力点的我,每一次抽插都闲得十分费劲。每一个动作,都好像会将身下女人的肌肉摩擦得崩坏一样。
  然而,身下的女人,却没病有发出我想要的那种哀嚎。
  “咔嚓,”我的面前,一样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这个东西,是一部照相机,而照相机的主人,正是算准时间回来的刘忻媛。按照我们之前制定的计划,当我在强奸阮凝秋的同时,刘忻媛就会带着照相机出现在我们面前,将这一幕拍下。就像是当初刘宪中要挟钟琪那样,用这种最为人不齿,却又是对阮凝秋最致命的方式来协迫阮凝秋。
  然而,当刘忻媛推开了房门,本以为里面还在挣扎成一团的时候,女人却看到了一幅让她意想不到的画面。已经双目通红面带愤怒的我,正趴在阮凝秋的身上不断扭动自己的下身,而阮凝秋此时竟然没有抵抗,双目紧闭的女人虽然眼角带着泪痕,眉头紧簇着皱纹。但是女人,并没有在挣扎,甚至连她本应该在我身上不断推搡的双手,此时竟然是搭在我的脊背上。随着我的每一次扭动,刘忻媛只能看到一头愤怒的野兽,还有一个已经放弃了抵抗的女人。
  相机跌落的声音,最终将我拉回了现实,也将阮凝秋拉回了现实。当她看着眼前这一切的时候,她已经明白了这一切。一旦冷静下来,女人的头脑就开始清晰起来。在刘家,虽然她不是多么重要的人,但是她却是一个掌握了诸多机密,却又是一个有着十分强的判断能力的女人。对于早就知道刘忻媛跟我的关系她来说,因此当我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这一切是我们的圈套的。
  房间悄无声息,只有三个人粗重的呼吸。昏黄的灯光下,三个心怀不同想法的人,此时正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他们在等待着其中的一方,打破现在的沉静。然而此时,房间里的三个人都选择了沉默,或者说是选择了放弃。我放弃了强奸阮凝秋,刘忻媛放弃了留下用来要挟阮凝秋的证据,而阮凝秋,竟然也放弃了自己本应该有的惊慌失措。
  “说吧,你们要什么。”阮凝秋的这句话,冷静的让人完全无法感知她此时的内心活动。她不光没有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甚至都没又像很多女人那样用床单裹着自己的身体。女人只是用一条手臂挡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默默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无心再去欣赏女人赤裸的身体。然而我知道,此时刘忻媛的内心定然被我此时还要复杂,于是我几乎鼓起余力一般,说出来了我的目的。
  “我想要知道,关于刘宪原跟刘宪中的真实关系。”
  面对我的问题,阮凝秋其实早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但还是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们,我家过世的老爷跟刘宪中之间,其实没有任何的嫌隙。他们不光是有着亲兄弟之间的亲情,而且,还同样背负着只有革命者之间才能有的友情,你们会相信么?”
  我将信将疑的摇了摇头,女人的话语,听上去更像是一种试探。刘宪原当年利用钟琪的姨妈嫁祸刘宪中的秘密虽然没有最终被证实,但是通过这种种迹象,已经没有任何去怀疑的这其中的可能性。然而看到我的反应了之后,阮凝秋却没有理会我,而是看着刘忻媛问道:“你还记得,当年刘老太爷让你接手家族里的枪械厂生意的时候,给你说的话么?”
  听了女人的问题,刘忻媛有些惊讶,瞪着双眼看着阮凝秋。
  女人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刘太爷给你说的,你是否还记得,如果家族出现了重大的动乱,你要无条件保护好你的二哥,这一点,你不会忘了吧。”
  “当然没有,”刘忻媛似乎明白女人的意思,急忙回到到:“就算是最近,我对二哥的行为再不解,但我绝对没有让任何人,”女人看了看我,接着说道:“包括他,作出伤害二哥的事情也不可以。”
  “既然如此,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父亲会有这样的要求,难道说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失意之人?”显然,阮凝秋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想听我们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她似乎有很多东西想要告诉我们一样,用这种方式,将我们的思绪带入到她的回忆节奏。
  所以阮凝秋夜也没有等我们的答案,而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其实,自从刘家你们这代的长兄死后,关于刘家的继承权,就一直是刘老太爷的一块心病。一开始,他本来是想将家族大业传给纯良且睿智的老二,然而,当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改变了主意,或者说是不得不改变主意。”
  “就在你八岁那年,其实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刘家,发生了一次内乱。而这一次内乱的苗头,自然就是从你们现在应该是在苦苦调查的和衷社开始的。”女人的话,让我跟刘忻媛一脸震惊,她能知道我们在调查和衷社,就已经是十分让人起疑的事情,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说刘家跟和衷社也有瓜葛。
  “如果刘家跟和衷社没有关系,那你们刘家世代相传的那一件金玉翠蟾是从哪里来的?”女人之用了一句话,就道破了我们心中疑惑的关键疑惑所在。关于这件烟云十一式的来源,一向连刘忻媛自己都不知道。我曾经以为这是刘家曾经作为荒山教堂一站中的援助者得到的奖励,后来随着我们的调查,我们才知道这烟云十一式是和衷社核心管理层的身份信物。虽然知道了刘家曾经因为军火生意跟和衷社有过交集,但显然如果只是这个原因的话,也还不足以和衷社以如此重要的信物相托付。
  “如果你们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自然不会知道,那一次内乱,是从和衷社在刘家安排的一个卧底开始。而这个卧底,就是钟琪的姨妈钟茹。”这一次,阮凝秋看了一眼我们的反应,似乎是等我露出了更加疑惑的表情后她才说道:“你们以为,刘家只是跟和衷社有生意上的往来吗?你们错了,其实刘家,曾经也是和衷社的一脉。只是跟其他的那些因为哗变等原因退出和衷社有所区别的是,刘家很早就因为政见不和而自立门户。只是这么多年,刘家虽然倾心商场,但一直到以老太爷为首上一代人,刘家的人都对和衷社心存眷恋的。如果小妹你还记得的话,你的爷爷在生前逢周一十五都喜欢穿白袍的吧。”
  刘忻媛有点如梦初醒一般的点了点头,而看到她的反应,我也能想到,刘家以前应该是和衷社白衣党一支。只是时过境迁这么久,她竟然把这个细节给忘了。或者说,是她不愿因相信这个事情的可能性。
  “我曾经听你三哥给我说,刘家退出和衷社的时候,在社里的地位并不高。但后来刘家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在山城慢慢成为了第一集团之后,和衷社就自然会有人拉拢刘家的势力。你们忙碌这么久,那和衷社两派分化的事情你们自然应该也知道了,而钟琪的姨妈,就是黑手团派来监视刘家的探子。其实从一开始,刘老太爷就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当时刘家已无争雄之心,老太爷将钟茹留在身边,其实也是为了通过钟茹将刘家的归隐之心传递给和衷社。”
  “这一切,本来实在刘老太爷的完全掌控之中的,然而后来,我说了,是一件事情让当时家族陷入了巨大的危机。”阮凝秋看了刘忻媛一眼说道:“有的时候,传说未必都是假的。当时二哥跟钟茹之间产生感情的事情,是真的发生过的。然而当时二哥虽然跟钟茹有情,却存于礼,一直以家里的形象为先。但对钟茹来说,她就不像你二哥,事事先想着刘家了。当时为了逼迫二哥跟她私奔,她竟然威胁二哥说要将刘家的几条关键的生意线告诉和衷社。”
  女人叹了口气,用一种无比惋惜的语气说道:“在当时,钟茹已经被这一段感情折磨疯了,所以才有这样的行为。然而其实在当时,二哥心里的痛苦,远比起钟茹还要强烈。那种左右彷徨的感觉,也许你是永远体会不到的。现在家里本来就乱,而你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事,幸好,很多时候我们女人还不需要在家族跟情人之间做选择。”阮凝情的话,让刘忻媛哑口无言。
  “但是,在当时,二哥面临的精神压力就不同了。重压之下的他,竟然真的动手杀了钟茹。这件事情,是二哥一辈子最大的伤疤,同时也是整个刘家觉得最亏欠二哥的事情。”阮凝秋收回了一直看着刘忻媛的眼神,这时才慢慢拉过床上的被子,将自己的身子包裹起来后,才斜眼看了我一下说道:“你以为的我家老爷用迷药构陷二哥的事情,不过是刘家为了打消和衷社疑虑而不得已的事。无论是二哥的装疯,还是老太爷提前做主把钟茹的侄女许给老爷,这都是刘家不得已的选择。你们刘家这一代的两兄弟,相互之间隔袍断义,不过是为了从和衷社保下你们的家业。至于退出山城的计划,其实早已经在老太爷的遗命中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三哥为什么后来会娶钟琪呢?”刘忻媛好奇的问道。
  “如果不这么做,又怎么打消和衷社的怀疑呢。”阮凝秋说道:“既然走了一个线人,那就要再来一个线人。”
  “这么说来,钟琪也是和衷社的人?”刘忻媛自言自语的叹息着,她在为自己的三哥叹息。没想到的是,在三哥的身上为了家族,竟然也有如此的苦楚。由阮凝秋嘴里所说的的故事,竟然跟她听说的丁伯的那个故事惊人的相似。只是跟丁伯在新婚后就失去了妻子相比,自己的三哥,竟然让这样的探子在自己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这其中的辛苦,是否跟自己的男人发现了那个女人背叛自己的时候一样让人伤心欲绝。
  “这个判断,留给你们自己吧。”阮凝秋的话,打破了女人的思绪。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答案却已经显而易见。“不过可以多说一句,二哥已经知道了,那日五宝码头跟他有过一段邂逅的神秘君子是谁。”
  女人的话,再次让我背心一凉。那日五宝码头夜探的整件事情,似乎在那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甚至是他花很大精力搞的那一种催情药物,我也只是在胡老三的山寨中稍微得到了一点线索。如果当时我的身份已经被对方认出,我可以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山水庄园的那一次嫁祸,就是柳皓等人借刀杀人的伎俩。
  “夫人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这个问题你很快就能得到答案,”阮凝秋又来了一个闪烁其词的答案道:“后天二哥就从汉口回来了,现在这个局势下,如果你们够胆直接去问二哥,我想,二哥也许会有兴趣告诉你们很多你们想象不到的事情的。”
  “一个问题,”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听夫人如此说来,这些事情应该是刘家的绝密了,我想问问,这件事情在刘家一共还有多少人知道?”
  阮凝秋听了我的话,嘴角一咧冷冷说道:“你其实是想问我,这样绝密的事情,就连小妹都不知道,我又是怎么知道的吧。”女人很容易猜中我的心思,而我也没有反驳这个揣度。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事,知道整个事情的,除了老太爷,二哥,老爷,我,就已经没有他人了,甚至连三叔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作为二哥亲生的父亲,三叔对于我家老爷的记恨,是真真正正的。要不,他也不至于等我家老爷一去世,就立即想要将他自己的儿子扶上位。”阮凝秋顿了顿,说道:“刘家这么多是是非非,逃不开的,无非是一个情字。很多以为你们以为很复杂的事情,其实本质上只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情。但只有一个情字,会让那些简单的事情变得异常复杂。”
  “既然如此,”我问道:“那夫人对刘才的死怎么看?”通常意义上,在一个大家族里,管家同样也是重要的机密收藏着。对他的死,也许阮凝秋能给我一些我们想不到的答案。
  “他是个有情的人。”女人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了这句话。
  “夫人是说,他是因为对钟琪有情而死?还是说是对其他人?”
  “情有很多种,”说完这句让人费解的话后,阮凝秋看了我一眼,冷冷说道:“爱情是情,亲情也是情。欲望是情,无欲望也是情。关于刘管家,我只能说这几点,第一,他是个好管家,这么多年对老爷,对刘家,都问心无愧。第二,他是一个可怜的人,可怜的并非是他一直被人利用,而是他明明知道很多真相,却只能选择一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我说过,一切简单的事在情面前,就会变得很复杂。”
  女人说完这番话,看了一言不发的刘忻媛一眼,又看了我一眼道:“好了,我话说完了,你可以出去了么。”
  我叹了口气,非常认真的对女人说了句:“事出无奈,今日造下的罪孽,不敢求夫人谅解,只希望等事情完后,再来向夫人恕罪。”
  女人离开了卧室后,衣衫不整的我一直在宾馆的一个小房间里呆了半个多小时,才等来了刘忻媛。阮凝秋不愿意再让她送自己回家,于是刘忻媛只好让陈凤将阮凝秋送回去。而等我穿好了衣服后,女人才将我叫了下楼,然后开着车带着我离开。
  我没有问女人要带我去哪里,此时她的内心,肯定比我现在还要难受。如果我是女人,我此时心里会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就好像是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辨别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能力。今晚,她让我做了一件违背人伦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作为始作俑者的她,比起执行者的我内心还要罪恶。我不知道阮凝球在跟刘忻媛分别的时候还说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这个一向行事坚决果断的女人,内心也彷徨了。
  “我是不是也疯了,”这是女人沉默了很久后,说的第一句话。虽然我已经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疑问,但是从离开酒店就开始想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谢谢。”这是我唯一能说的,也竟然是我第一次对女人说出这两个字。就连当初她将我从歌乐山的魔窟中救出来的时候,我都没有跟她说过这句话。
  然而此时,女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为了我,她的牺牲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是即使是凤巧爷那样精通万物价值的人也算不了的人情帐。旁边山城的喧嚣,此是缺反而就像是一个空寂的的世界,我的心中,竟然头一次泛起了一种好像是虚无,但又是纠结的感情。而这种感情,我原因为本不应该在我这样的一个复仇者身上出现。
  “我现在只是希望,二哥做的那些事情,真能够向阮嫂子所形容的二哥那样,他是一个正派的人。”刘忻媛说道:“你知道,分别之前她跟我说了什么话么?她说因为有了黑暗,光明才会更加光明。因此,只有站在最黑暗角落里的人,才能看清别人心中到底有多少亮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后,女人跟我一起,陷入了一种沉默。汽车里鸦雀无声,一直到刘忻媛的汽车穿过喧嚣的街道,驶进了寂静的居民区,最后,再开进了一条漆黑的巷子。
  虽然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我却还认得出来,这个地方就是凤巧爷生前所经营的那个老凤记银铺所在的小街。只是随着凤家的人去楼空,本来就破旧的街道,似乎更少了一分生气。
  我没有问刘忻媛为什么会带我来这个地方,因为很快我已经得到了答案。当汽车的喇叭声在夜色中将沉寂的老凤记唤醒的时候,我在那块被人挪开的门版缝隙里,见到了东阳,也就是柴中石的身影。
  跟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脸上跟手上多了几处伤疤。这显然就是那一场大火留下来的。虽然隔了几个月再见面,但无论时他还是我,都已经经历过了生死。他还是用以前那种带着微笑的表情看着我,谦恭而有涵养。然而我却再也不敢用以前那样的心态面对他,即使他比我要小上近十岁,但这个笑容可掬的青年,在我面前却是如同有一种神秘的气场,让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即不是紧张,也不是兴奋。只是当两个别人眼里已经死了的人面对面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时空上的错落感。
  “两位请坐,今天晚上,我们要说的事情也许会很多。”跟上次相比,此时的老凤记更加破败,桌椅上都布满了灰尘。只有我们面前的两把椅子勉强还算干净。看起来,他来这里也不过就是刚刚的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和衷社的?”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听上去似乎并不紧要的一个问题。
  “生下来就是,”东阳说道:“和衷社是世袭,平日极少吸纳祖上没有和衷背景的成员入社,这一点先生应该是知道的吧。”东阳跟我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这么说来,你的父亲也是和衷社成员了?”
  “是,但不全是。”东阳说道:“严格来说,家父只能算是和衷社的外线。家父曾经有一个师父,而我的这个师公,最近先生应该不少了解到他老人家的事迹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爹的师父是丁伯吧。”
  东阳没有否认,自然也就等于承认。
  “看起来,你的父亲跟凤巧爷,算是师兄弟了。”我说道:“难怪不得他们之间会有那么深的瓜葛。你年纪轻轻,就在和衷社中间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看起来,他们两在和衷社也是德高望重的辈分吧。”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东阳摇了摇头,顿了顿说道:“先生许久不见,为什么偏偏对这些陈年往事如此感兴趣呢?我原以为,先生会很迫切的想要知道,我是为什么知道山水庄园上你定然会被截胡,而且还要被关押在歌乐山监狱。而我又为什么请刘小姐,把你救出来么?”
  “你们需要在山城,找一个有足够实力,却又独立于山城既有的权利体系之外的人,来成为你们新的合作伙伴。”这是我经过了荣县之行,见到了梅姑,老赵叔,宋二爷等人之后,我已经得到了这个答案。
  “一开始,我确实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东阳说道:“而且不瞒你说,组织对于先生的兴趣,也是从我这里开始的。我本来是建议组织,利用你在警局的能力跟声望,还有你与生俱来的好奇心,来帮助我们调查黑手党那拨人搞的大烟跟文物的生意。当然,除了你之外,蓉城那边自然也有我们想要拉拢的对象。”
  “这个人是李昂吧,”我见东阳点了点头,冷冷说道:“大家都知道了,你说得直接一点。”
  “然而后来两件事情,让我们该变了主意,或者说是不得不改变主意。”东阳说道:“第一个,就是李昂为了调查大烟交易,自己来了山城,还认识了你。想必,你已经从李昂那里知道他跟家父曾经的主人李琛,以及李琛跟和衷社的关系了。不过恐怕有一件事情,李昂不会告诉你的。李琛虽然姓李,不过他也曾经用过一个姓赵的化名。你调查李琛贪腐案那么久,却没想到他曾经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在三十年前的山城连环凶杀案中,那个为了替李志报仇,而化名成赵小伟,涉嫌杀害了梁永斌,并刺伤了丁伯的人。”
  东阳的信息固然让我惊讶,但我知道,今天晚上定然还有更多让我惊讶的事情会水落石出。我努力的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然后开始慢慢的重组着闹钟的碎片。终于,这些碎片就像是那些丁伯手中的烟云十一式一样,开始产生了彼此的联系。我一直只是知道李琛跟和衷社有关系,却没有想到那个曾经被我亲手送入监狱的人,竟然就是当年的化名成赵小伟的李志的儿子。这么看来,我曾经无数次揣度下的李琛这个名字,说不定是他的真名。
  “三十年前凶杀案的内幕,你们现在已经已经知道了。我说点后来的事情吧,随着丁伯的死,和衷社重新陷入了两派各自为政的情况。而涉嫌杀害梁永斌的赵小伟,也就是李琛,后来因为证据不足的原因,加上有人保释,背判了五年监禁,刑满后就释放了。等到他被保释出狱后,他的值了了保释他的人其实是黎楚雄。然而在当时,黎楚雄的女儿黎欣欣早已经在和衷社的利用之下,杀害了丁伯的同时自己也死在了当场。黎楚雄精明一生,却落得了如此下场。于是,他不光选择了原谅黎楚雄的同时,将黎楚雄暗中留给他的财产的一大半捐献给了爱国救亡组织。只剩下的一小半,则成为了他后面当上山城有名商人的本金,最终成为了家父一生的雇主。”
  “然而这一切的事情,又怎么会如此的简单。就在李琛出狱之后,和衷社的人就又找到了他。而这一次,找他的自然还是原来跟黎楚雄合作的那帮人,他们自然希望扶持有和衷社血统,毕竟曾经是白衣党一脉的李琛成为他们新的代理人。为此,他们甚至还向李琛透了一张他们正在经营的王牌,而这个人,就是后来的周敬尧。”
  “周敬尧跟李琛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们曾经亲如兄弟,李琛是在父亲死后,自己落难的时候遇到的周敬尧。而巧合的是,当时周敬尧正好是在外面游离,而且无独有偶的是周家指派陪伴他游离的人正好是当时栖身周家的丁伯。在发现了丁伯之后,李琛立即主动跟周敬尧交往。当时他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接近他身边的丁伯。而丁伯虽然能够看明白李琛当时的心思,却知道后辈的积怨已深,因此并没有揭破李琛的身份。也就是在这样的相互欺瞒之中,两人竟然成为了至交好友。”
  “直到后来,山城的事情爆发,丁伯去世,而李琛锒铛入狱。再后来当和衷社那拨人告诉他,他们在经营周敬尧这一条线的时候,由于心里面的愧疚以及对这个朋友的关心,最终李琛答应了和衷社的条件,替他们在山城经营一些地下生意的同时,也加入了原本跟自己祖上针锋相对的黑手团。”
  听了东阳所述,我若有所思的道:“看起来,你们白衣党虽然以商战闻名,但在山城这个圈子里,曹,周,李,三家已经尽数被黑手团那边拉拢。而你们所能倚靠的,就只有脱离了和衷社,却跟白衣党还保持关系的刘家。”
  “先生所说的是实情,”即使东阳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随着刘家的退出,就算李家不复存在,黑手团缺紧紧的将曹,周这两家王牌在手上。只是让白衣党这些人心存一丝念想的,就是曹金山跟周敬尧这两人都是各怀鬼胎,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就这样一直黑手团合作的。这一阴一阳两人倘若联手起来,立即可以成为和衷社两派之外的第三股力量。所以白衣党采取的策略,一直是在暗中帮助这两家独立门户为主。
  “所以,你们现在找到我,就是想利用我对这两家的熟悉情况的条件,让我替你们挑拨这两家跟黑手团的关系吧?”我大概猜到了东阳的心思。
  然而没想到的是,当我话说完后,东阳却反而摇了摇头说道:“不,先生错了。”东阳看了看我,突然正色说道:“先生知道,为什么我们白衣党偏偏要选择在现在这个时间里先后在你身边现身。”
  “你说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任何惊人可能性的思想准备,然而当东阳说完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意外。原来在三日之后,是和衷社的一个大日子。在当初林觉民建立和衷社的时候定下了一个规矩,每两年一次的初夏之日,是和衷社各堂口的集会时间。在这一天,无论平时行动如何分散,各堂口的堂主都要汇集到一些共商社中下一步的策略。
  只是后来,随着和衷社内部的四分五裂,这样的机会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了。但在前不久,也就是山城开始出现动乱的时候,两边的管理者竟然决定了进行一次会谈。而这一次会谈的机会,两边自然都存有吞并对方的心思。
  然而现在,如果论实力,白衣党是无论如何也跟黑手团无法抗衡。面对兵强马壮的对手,他们最终只能选择冒险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我们身上。而他们给我们开出的条件,竟然是和衷社未来的指挥权。
  “什么?”东阳的话,别说我了,连一旁的刘忻媛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从一开始,这一波白衣党的人就是就在像我们暗送秋波,但他们突然说要把白衣党指挥权交给我的时候,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滑稽。
  东阳没有理会我充满质疑甚至是嘲讽意味的笑声,反而心平气和的等我笑过了之后,他才缓缓挽起了自己的一条袍服袖子。就在他的袍服底下,我看到了一条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手臂。那是一片跟他脸上的伤疤一样的被火焰灼烧留下的印记,显然当时的那场大火,是真的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特别是当周敬尧的人想要杀死的的心情,但是…”我原以为,东阳这样做是因为复仇心切,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东阳抬手打断了,他向我展示他这一条受伤的手臂,似乎另有目的。面对我的好奇心,东阳依然平静的说道:“先生不急,我给先生看我的这一条胳膊,并不是想要跟先生或周敬尧的事情。”
  东阳顿了顿,看了看刘忻媛,又看了看我才接着说道:“有一个关于我的故事,不知道二位是否会有兴趣听。”
  “嗯?”
  “这是一个关于两代父子为了所谓的理想或者主义的故事,也是一个父亲为了恪守她的忠诚,宁可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的故事。”
  东阳的话,再一次让让我费解,却又一次次的窒息。
  乱世,永远会比你能够所想到的更可怕,因为除了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外,在这个人的性命比起蝼蚁还要卑贱的岁月里,唯一能够支持人的,就是很多人心中的那种主义。这种看似虚无的东西,却支撑着一个个渺小的个体在这个无力的漩涡里面不断的挣扎,直到最后,大多数人得到的,注定只是被这个时代的洪流所撕碎的下场。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6 01:11:25

第四十三章 破局
  一个小时之后,我的行踪已经出现在了山城的另外一头。此时在我身边的除了玉蓉,还有明子以及前来接应我的陈凤。我们现在所身处的地方,是江北医院后面小街尽头处的一个小屋。按照昨天晚上的约定,明子会带我们见一个十分重要的人,这个人,可以说是解开当晚山水庄园悬案的一个重要人物。
  这个人叫庞鹤春,是凤巧爷那几个进了周家的徒弟中最年长的一个。山水庄园的夜宴上,他跟自己的三个师弟一起接受了曹金山的拉拢,计划在宴会上替曹金山偷取正在公开展示的烟云十一式。虽然我不清楚曹金山给他们开出来的价码到底有多少,但这个价格不是一帮人能够想象到的数字,因为这一笔生意,关系到的是山城未来整个商界的局势。
  因此,当任务失败的时候,他们三人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曹金山因此迁怒于他们。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虽然任务失败了,曹金山却还是承诺能够支付他们之前谈好的报酬。在当时,自己的几个师弟面对那些白花花的银元诱惑几乎都要失心疯了,但作为处世最深的他,心中却暗暗对曹金山的「好意」感到为之心惊。果然,在苦劝无果的情况下,这个人只能先找了哥借口拒绝了跟其他师弟去曹府领取报酬。
  他是个精明的人,也许从他的那些已经失去理智的师弟们出发的时候,他就不断告诉自己已经离开。然而,他毕竟也是一个正常的人,对金钱跟欲望的幻想,让他心中却始终存在一种侥幸,只是到最后,当他等来的,是两个曹家的枪手还有自己几个师弟的死讯的时候,他才后悔,自己没有相信自己最开始的判断。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大难临头的他,却莫名其妙被一个人救了。虽然在逃跑中他中了一枪,但好歹捡了一条命。这个人安排了他躲在江北医院,一边养伤,一边要他等待用他的时候。本来,他还对此人心存感激,然而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却发现,他就像是一头老羊,好不容易脱离了虎口,却又一下子掉入了狼窝。那个人,竟然要求他连拉屎都不能离开房间,更不要说跟外界取得任何联系。
  虽然在这期间,他曾经有几次想要尝试逃跑,结果没想到这个人好像就是鬼一样盯在他的身上,几次逃跑不光没跑远就被发现,而且还被威胁如果他再逃跑,就把他交给曹金山。于是从那之后,他也只能任由对方摆布,在医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度日如年的苟活着,至少这样,比自己那几个天真的当了人枪下鬼的师弟们要好得多。
  这就是庞鹤春还能够活下来,然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原因。
  「明子,你果然厉害,竟然能在我眼皮底下把这人藏这么久。」玉蓉的出现并没有让明子有什么不安。因为自从被曹金山赶出来之后,这个女人就出现在了自己身边。明子没有问她的身份,也不敢问。他只是知道,对方也在调查山水庄园的事情。而孑然一生的自己,则至少还可以利用庞鹤春的存在,从她那里骗得一些可以让他维持家里生计的收入。
  「我让他躲着的地方是肛肠科,」明子虽然没有正眼看玉蓉,却还是用着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那里整天都是大小便失禁的人,终日臭气熏天。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怎么会想到我把人藏到了这里。」说完,明子拉掉了塞在庞鹤春嘴里的碎布,然后指了指我说道:「这位爷有话问你,答好了,才能活。」
  那个四十来岁的矮小汉子,显然早已经屈服于明子之下,听了他的话,立马点着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好,我说,我什么都说。」
  「当初,你们是为什么要离开凤巧爷那里,加入周记银铺?」我其实已经从明子那里得知,他们当时几个师兄弟从凤巧爷进周记银铺,是暗中得到了一个据说是凤巧爷老友的人帮助。只是此人的身份,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此时我还是又把这个问题问了一遍,好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点别的信息出来。
  「当初,师父手受伤后,老凤记就慢慢没落了。我们几个师兄弟觉得呆在师父身边又没钱又学不到本事,于是就想要另谋出路。而正好在那个时候,有一个人说是师父的朋友,他找到我们说能帮我们安排道周敬尧的周记银铺工作。当时我们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他一上来就说出了我师父的很多往事,于是,我们就没有怀疑他。而后面,他也果然安排我们进了周家的银铺。」
  「所以你们从始自终,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是的,他只让我们叫他老先生,却没告诉我他的名字。」
  「你们加入周家多久了?」
  「差不多两年多吧,不久。」庞鹤春说道。
  「才两年多,就在周家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按照周家的制度,那些在周家成独当一面的一级匠人,非得赶上五年八年才行。这个庞鹤春连同他三个师弟一起被周敬尧安排进了山水庄园的随从名单,显然在周记银铺的地位并不一般。
  「因为我们几个师兄弟的手艺底子都比较好,再加上老先生的运作,所以我们去的时候,就已经是头等匠师了。」
  「想必,这个叫先生的人,不是如此平白无故的要想帮助你们。他如此安排你们潜伏进周家,定然是有什么目的的吧。」
  「当然,从我们加入周家后,他就会隔三差五给我们提一些要求。一开始,只是叫我们去打听一点人啊,事啊什么的,我们也就做了。直到后来又一次,他曾经让我们去帮他去偷一个老板的账本,但是因为老板的账本一直是看管的十分严格,所以我们不敢做这个事情。老先生虽然不高兴,但这个事情也确实是没有办法。」
  「哦?没有办法去偷账本,却有办法帮着曹金山,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偷那些烟云十一式的至宝。」我的冷笑,让庞鹤春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然而此事,他确实也没脸辩解,只能在明子催促他回答问题后,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曹老板花的钱实在太多了。」
  我笑了,笑的不是此人的两面三刀,而是他说的,倒是实话。我没有再拿这个问题去纠缠他,而是又细问了下当初那个叫安排他们进周记银铺的「先生」具体要求过他们打听过什么消息,只是庞鹤春给出的答案,无非就是一些商场上正常的尔虞我诈的事情。我见这个问题也没问出什么名堂,于是思考了片刻,进入问道:「当天晚上的经过,现在你给我回忆一遍,越详细越好。」
  庞鹤春知道,这个问题,才是我们把他就下来的关键原因。虽然他心中知道,只要他将此事一旦说出,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他就很可能会被我们无情抛弃,甚至是杀人灭口。然而面对明子这几番折磨他的淫威,早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大恐惧。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慢慢讲当天晚上他经历的一切细节从头讲了一遍。而终于,我也通过此人的经历,知道一切的问题是从哪里开始出现问题的。
  原来在现场的灯光熄灭之后,他们的确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打开了烟云十一式陈列箱的锁。然而就在他们打算携带那些银器离开现场的时候,却突然被几个人用枪指住了后脑。而无论是我还是玉蓉,都绝没有想到的是,这几个人竟然就是周敬尧自己的妹夫柳皓和他手下的枪手。因为曾经我一直认为,这些人不应该是那些被我们作为首要怀疑对象的那一批人的任何一个,然而没想到我越这么想,这个周敬尧越反而给我们来了一招灯下黑。
  「这么说来,那些你们到手的银器,是被柳皓劫走的?」我问道。
  「应该是,柳先生是跟我们一起去的山水庄园,而且,对于他的声音跟个头,我是十分熟悉的。他当时拿着枪,让我们把银器放在了一个布包里,而在大厅的灯重新亮之后,那个布包连同着银器已经不见了。」其实在一开始,我就曾经怀疑过周敬尧拿出自己的烟云十一式,是以此为诱饵来钓取其他的银器。但是这个可能性,就算是一个刚入行的警员都会觉得这样的猜测过于简单。
  但此时结合庞鹤春所说的这一番话,在我没有理由怀疑柳皓的参与者身份的同时,今天从玉蓉那里得到的消息,让我心中多了一种答案。如果说在整件事情背后,真的有强大到类似四代家族在内的势力在操控的话,显然这个周敬尧,是被什么无可抗拒的力量驱使着,做次铤而走险的决策。
  这个原因可能有很多,可能是对方像曹金山收买庞鹤春等人一样,给他开出来了一张无妨抗拒支票,但我跟愿意的相信的,是在山城一直被曹刘两家压制的周敬尧,是在借这个事情寻求某种政治上的庇佑。
  「在那之后,」庞鹤春见我没有说话,试探性的问了我要不要继续,在得到了我的点头答复后,他才将后面自己勉强应付了警察的盘查,却再也不敢回周家,带着几个师弟连夜逃走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么说来,如今失踪的那十件烟云十一式,很有可能就在周敬尧的手中。」
  等问完了庞鹤春之后,玉蓉将我叫到了旁边的小屋后才小声的说道:「这几个月,我其实都在让人严密监视着周敬尧跟曹金山的动向。然而让我意外的是,这两个月周府上下竟然是出奇的宁静。我原以为,刘家计划从山城提出后,原本有着扩张野心的周敬尧,应该会乘机而动。结果没想到的事,他竟然几个月都深居简出。」
  「那个柳皓,如今有消息嘛?」我问道。
  玉蓉摇了摇头,「这个人好像也从山城蒸发了,况且之前我只是听说过这个人,却跟这个人没有交集。头,你那有没有什么思路能帮我们把他找出来了?」
  我跟柳皓之前也不过只有五宝码头的夜探一次接触机会,关于此人的了解,我并不比玉蓉了解多少。于是我摇了摇头,突然对女人道:「来这里之前我问你,山水庄园的那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你说要等见到了庞鹤春才肯告诉我。现在,你总能说点什么了吧。」
  玉蓉看了看我突然笑了一笑,又突然放肆的对着一旁的明子眼角一挑,等明白女人用意明子知趣的转过头后她才说道:「头,实话告诉你吧,那天晚上,我也准备让手下去劫夺这十件烟云十一式的。」对于女人的这个说法,我有些将信将疑。因为她跟商界这些人不同,在她王记高级经理背后的身份可使南京方面的特派员。而这些银器如果不是经历了那一番事故,本来迟早就是要落到南京方面的手上的。她实在没有理由,打破原先的计划。除非,她也动了那种想要把烟云十一式占为己有的念头。
  不过女人似乎并没有理会此时我在想什么,而是继续说道:「而且,虽然我们的方式雷同,但我的方式比你们那样要简单直接很多。在现场的舞会中,其实混入了十几名我们军统的高级特工。在现场,我们其实已经安放好了好几处的炸弹,只需要我引爆炸弹,现场不光会持续性失去照明能力,那些玻璃陈列柜,在我们的眼里,也行动虚设。」
  「这是你的想法?」我终于忍不住问了问。
  「当然不是,」玉蓉终于打消了我的顾虑说道:「这是上级的直接指示,南京方面明确要求,如果这一次山水庄园的拍卖会,胜出的一方不是刘家一派,那么就要立即设法现场抢夺银器。」
  「这又是何故?」我心中虽然清楚,曹金山是有将引起私吞的心思,但就算是这个消息被走漏了风声,南京方面为什么会如此沉不住气,突然很莫名其妙的要求玉蓉动手劫夺。难道说,是他们已经暗中掌握了曹金山跟和衷社的关系,还是说他们跟刘家又有什么瓜葛。
  「你们跟刘家之间,是否有什么往来?」面对我的问题,玉蓉摇了摇头道:「头,我跟刘家四小姐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果真的有对刘家有什么心思,别说你了,刘小姐那边我都过不了关。这次个事情我知道你会如此问,但我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明白。这一次我去南京方面述职的时候,曾经直接问起过上级为什么要有如此的命令,然后他们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也没有在继续追究银器的下落。因此此次我回蓉城时得到的最新的指示,可以告诉你的是更多的还是为了大烟的事情。烟云十一式的宝藏听上去十分诱人,但盘踞在西南一带的这一批地下生意,才是实打实的影响到国家的财政收入的。」
  「所以你觉得,这大烟生意经手者是刘宪中跟周敬尧的可信度有几层?」为了跟玉蓉交换更多的情报,我将我最近所掌握的关于蓉城大烟地下生意的信息告诉了玉蓉,只有其中我们接触到了和衷社白衣党人的那一部分消息做了隐瞒。
  听完我的话,玉蓉想了想道:「按照你告诉我的情况来看,这二人联手经营了蓉城的地下大烟交易,这件事情似乎已经是证据确凿。只是有一个点我一直没想通,就是刘宪中装疯卖傻十几年,行为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蓉城的大烟生意在暗中已经经营了很久了,而虽然刘家三叔在家族中辈分崇高,但却几乎没有自己能养的手下,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跟周敬尧合作的。总不能真的就靠着黒瓦山那些泥腿子吧」
  其实这个问题,在蓉城的时候我不止一次问过刘忻媛。只是当时女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只说时如果我要查刘家,她不会阻止我。但如果要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她担心她看到的那些细节的事情反而会影响我的判断。女人的这个理由虽然有些像是拖延的说辞,但细想之下却也是实情。于是,从那以后我也再没有跟刘忻媛谈论过此事。
  于是当下,在又问了庞鹤春几个细节后,我便吩咐明子立即将庞鹤春送出城,交给刘忻媛的手下保护。玉蓉虽然不愿意自己掌握的线人就这样被我控制,但她也知道,只有我才能比她更直接的触及到山城的多方面核心信息,于是只是暂时许诺,将此二人交给我,但相应的,她的手下也要跟随他们一起。
  「临走之前,再告诉你点消息吧」我一直等到明子给我回了电话,才跟玉蓉分别。在趁机在我的脸上故意留下了自己的口红印记后,女人突然小声说道:「有两个事情,就算我不告诉你,你应该也迟早会知道的。第一个,就是最近江北警察局有了新的上司,从蓉城警局调过来的李昂,成为了这里的临时局长。而另外一件事,就是据我的线人来报,凤薇薇已经完全苏醒了,李昂已经派人把她接走了。接走他的人就是蔡叔,我想,他应该会听你的话的。」
  我点了点头,其实第一个信息在我回到蓉城的时候,刘忻媛就已经告诉了我。
  而第二条信息对我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我其实今天来本来还想让陈凤替我暗中打探一下凤薇薇的情况,没想到她竟然已经醒了,只是这样一来,她定然会成为李昂重点保护的对象,我要相见她一面,恐怕又要再困难几分。而且跟玉蓉所说的不一样的是,对于老蔡,我也很难绝对放心。
  「爷,我们现在去哪儿?」从医院出来后,陈凤开着车带我离开了江北区。
  虽然此时我是化过妆,但毕竟江北一代熟人众多,难保会被人注意到我的出现。
  「我们去见下老钱。」
  「就是你的那个验尸官的手下么?」陈凤问道:「我们就这样去见他,会不会太冒险了。」
  「你不是说他是验尸官么?」我笑着说道:「一个死人去找验尸官,不是正合适么。」我记着去见老钱有两个目的,其一,山城警界的动向只有跟他打听才足够稳妥。其二,就是刚才玉蓉告诉我的,李昂已经让老蔡把苏醒后的凤薇薇接走了。倘若此时我们贸然找上老蔡,是十分不妥的。好在当时老钱那个新的情人裴护士,就是负责照管凤薇薇的。以老钱处事的精明,我相信他已经让裴护士那边收集了很多对我重要的信息。
  也许曾经,徐飞的背叛会让我对即使老钱也心怀戒备。然而我内心也知道,老钱跟徐飞不同,只有一个已经对人生没有了太多欲望的人,会更经得起外界的诱惑。那些能够让人对自己的主人或朋友背后暗箭中伤的,大多只是逃不过一个名利的束缚。
  而此时我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个人,也跟我有着同样的想法。李昂自从接手了山城的事务以后,就陷入了这种名利的束缚中。其实,他早就已经知道,那个在蓉城盘踞了长时间的大烟生意,背后是有着什么样的势力支持。他动不了四大家族的人,即使他敢,他的手下也不会有人敢配合他。
  这一次申请从蓉城调到山城,表面上是他主动申请来调查山水庄园的悬案,但其实是他自己不得已的一种逃避。只有远离蓉城的那个是非圈,他才能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点。
  在乱世,良心这种东西,似乎是最为微不足道的。当初他的兄长为了自己的良心,结果一辈子都被仇恨跟忏悔煎熬。死,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但是对于他来说,此时虽然已经离开了蓉城的是非圈,但却掉入了另外一个是非圈。
  其实山城的局势他已经很清楚了,只要把那几个人抓起来,就算不能摧毁整个蓉城的地下交易,至少也能给他们一记重创。
  然而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又有什么意义?南京方面已经越来越难以抵抗从北南下的军队,他们所谓要整顿贪腐问题,又有几个钱真的会落到军队的需要上。
  而一旦蓉城的这一条资金线收到了影响,南京方面是否能有所裨益不谈,孔家的人自然也不会轻易让这样的一个金娃娃这么溜走。到那个时候,山还是那个山,城还是那个城。但自己,早已经不是那个自己了。
  面对这样的困境,即使一向自负的李昂,竟然也有了心乱如麻的感觉。以往每次心绪不宁的时候,他都喜欢像现在这样,独自坐在如月阁的高楼暗处,冷艳看着房中发生的那些淫靡纷乱的场面。今天的大堂一楼,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这个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男子,用男孩来称呼都不为过。
  本来按照通常的规定,这个年龄的男孩是不能进入这种风月场的。但他之所以能够来这里,是因为他的是周敬尧的长子长孙。而那几个带他来这里的人虽然戴着面具,但李昂也早已经知道他们就是柳皓的几个手下。
  这是柳皓手下带着周家的这个小公子第一次来开荤,从没接触过女人的男孩,一开始对这样的场景有些显得拘谨。但几杯黄汤一下肚,这个小孩子也也色性大发,此时抱着一个比自己要高一个头的女人,竟然就这样趴在楼下的水池边交媾着。
  显然,这个不谙性事的小孩,只是像一头蛮牛一样在女人身上横冲直撞着。
  可以说,就算时初尝禁果的云英处子,在他这样的动作下也不会有什么快感,更何况是这些天天跟人做惯了皮肉买卖的妓女。
  然而此时,这个妓女却是一脸的销魂,就好像是被在被一个性爱高手调教一样。她不断晃动的双乳的那种韵律感,任谁看了都会心神荡漾。而几乎充斥着整个大厅的此起彼伏的女人呻吟中,那个女人用自己经过了专业培训的婉转喉咙,甚至让那个周家公子哥产生了以为自己让女人舒服的感觉。
  这是妓女们赖以生存的本事,也是李昂身后的这个女人的本事。当一身黑衣素服的女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那几个原本被安排在李昂身后服侍他的妓女立即退了出去。虽然她看上去十分保守,甚至连脸上都带着了一层黑纱,但这里的每个妓女都在喝掉,这个神秘的女人,就是那个每个月给她们巨额报酬,还教会了他们一切世间淫乐之事的老板。
  「怎么,最近越来越喜欢我这里了,要不要干脆搬过来住。」女人的声音很动听,甚至有着一种跟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种成熟的气质并不想符合的青春气息。
  「不,我只是最近在好奇一个问题,」李昂问道:「既然你比每一个人都懂得男女之间的欲望,为什么却…却一直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
  「清心寡欲?」女人听了李昂的话,笑着说道:「你不要抬举我了,恐怕如果我都能算是清心寡欲了,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欲望二字了。你想知道的,不过是为什么我身边没有像你们男人那样,左拥右抱,享受人间极乐吧。」
  李昂没有回答,他默认了这个问题。
  「其实,你看下下面的娟娟,你觉得她真的快乐吗?」女人嘴里说的娟娟,就是此时正在被周家的公子哥按在身下的女人。
  「不快乐么?」李昂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就算女人的演技再好,在他们这种有风月经验的人眼里一看,也知道女人不过是为了迎合男人而在故意装作这样。
  「不,她快乐,」女人笑着说道:「只是她在为自己被周家的大少爷宠幸了而快乐,为了这个小屁孩以后要整天孜孜不倦给她送钱来而快乐。但对于女人来说,要获得性事上的满足,一定要灵与肉同时获得满足,这样才是最好的效果。」
  「所以这么多年,你只有现在才找到了灵跟肉的同时满足?」李昂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我这里的人都戴上面具吗?」
  「因为这里的人都有着肮脏的嗜好,面具可以让他们以为自己的隐私得到了保护。」
  「不,这只是你们以为的。」女人笑了笑说道:「其实,在这个时代,我们哪个人不是在面具下生活呢。每个人都因为自己的欲望而戴上不同的面具,让自己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别人面前。既然如此,那么戴不戴面具,又有什么区别呢?
  也许面具,只是让他们觉得更加习惯而已。」
  李昂点了点头说道:「在这方面,你比所有人都看得透彻。」
  「但我宁可希望自己不要看得那么透彻,这样我就可以简单一点,简单一点,也许快乐就来得容易了一点。」女人细腻的嗓音中,似乎也流露出来了一丝她自己的无奈。
  「对了,最近给你的药有效果吗?」李昂问道。
  女人笑了笑,摇了摇头说:「这种药物虽然能刺激女人的激素分泌,但不一定每个女人服用后都有效。这个跟女人自身的体质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没效果的话,就不要多吃。」李昂说道:「你想跟他获得更大的欲望满足,还有其他的方式,不一定非得这样。」
  「不,束缚我跟他之间的最后一层,永远都不是我们的体质。我是百里无一的女人,他更是万里挑一的男人。」女人顿了顿说道:「你知道,阻碍我跟他之间的,只是内心。说实话,就算是最后他的病治不好,那也只是天意。只是,既然现在还没到那一步,能多做一点,就是一点吧。」
  「嗯,」李昂点了点头,沉默了很久,突然抬起头来对女人说道:「他回来了。」
  女人的眼神中,闪过一种很复杂的表情,但瞬间,一切又冷静了。女人看了看李昂,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的说道:「看来,一切都要结束了。」
  「希望吧。」
  半个小时过后,我带着陈凤来到了老钱的家里。虽然上次来老钱的家中,已经是至少两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此时看着老钱所居住的这个小院子,一切还是那么熟悉,甚至连墙角那几块有些破旧的砖瓦也没有修葺过。只是不同的是,一如既往简单的陈设之外,多了很多让人心头充满暖意的东西。一个放着给初生的婴儿做的小衣服、小裤子的篮子,一堆女人调养身子的补品,还有就是坐在老钱身边,一直用一种充满着幸福的眼神看着我的女人。
  这样的画面,是上苍对老钱这样孑然一身的人的眷顾,是一个让经历了生死后的我感到无比羡慕的画面。
  而这样的画面,会的让在场的两个人潸然泪下,一个是容易被这样的场景打动的陈凤,而另外一个,竟然是一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情感的老钱。
  只是这一次,老钱的感动并非因为自己后代的孕育,而是因为我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反而所好奇的是,为什么对于我的出现,裴护士反而觉得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一直用幸福的眼神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也许此时对于女人来说,只有自己腹中的婴儿才让是让自己唯一感兴趣的存在吧。但是一向并不健谈的老钱,却在见到我的十分钟内,一连问了我几十个问题。
  我将那日之后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这个曾经的部下,其实就在刚才,当我看到老钱家里的情景的时候,我一度想要离去。我不忍破坏这个家庭此时的恬静祥和。
  老钱跟裴护士都是被这个时代伤害的人,他们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下一代,应该享受一个不被打扰的生活。
  然而,老钱却发现了我,不光如此,在我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他竟然调查到了很多我想象不到的结果。
  徐飞没有死,这个消息,我已经不算震惊了,甚至比起当初我听说东阳还活在人间都让我不意外。既然我可以死里逃生,那他也更没有理由如此轻易的死去。
  他的死,显然是要躲避别人对他的怀疑而已。
  「徐飞找到你之后,做了什么事情?」
  「他先是找我要了关于高明的死的调查报告,然后我们又发现,高明死之前,联系过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柴中石。」
  「柴中石就是姜东阳。」我将这一条关键信息告诉了老钱。
  「嗯,」老钱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惊讶道:「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
  「是,从对高明的调查记录中看,柴中石除了从他那里取得了神经麻醉药物以外,还取走了一盒治疗烧伤的磺胺膏。因为这一盒磺胺膏,我跟徐飞立即想到了你说的那个死于火灾的东阳。果然,随后的荣县之行,我们证实了这一点。在东阳的坟头,我们挖出了一具空空如也的棺材。」
  「你们也去了荣县?」
  「嗯,大概一个多月前吧。」
  「那徐飞呢?」
  「去了荣县之后,我就跟他分开了。」老钱顿了顿到:「头,虽然我怀疑他是和衷社的人,但他的目的,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我总觉得在我们所有的人里面,他的行为是最莫名其妙的。就算是行事诡谲的柴中石,我们也能大致摸到他的线索。但对于这个徐飞的行为,我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感受,我总觉得一切似乎太突然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一下子突然跳出来,这个我实在没想明白。」
  我点了点头,这也同样是我不明白的事情。
  「凤薇薇那边呢?有没有什么收获。」
  「嗯,」老钱点了点头,看了看又在给小孩子缝小衣的裴护士,然后才说道:「她已经跟老蔡交待了一切,当时春娟躲在门外,只是听了个大概。首先,我们已经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用银针次顶的刑罚杀死凤巧爷,还下药让他在死前强奸了自己女儿的人,就是刘宪原。第二,他们在临死之前,还有一个人在场过,这个人就是柴中石。第三,就是刘宪原跟凤巧爷最后的谈话中,一直在提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三十年前的那个丁伯。」
  「那她有没有说起,关于凤巧爷替刘宪原盘货的事情。」
  「有,但并没有说其中的东西是否就是蓉城的地下文物交易有关。关于这一点,恐怕现在只有柴中石才能解答。」
  「嗯,没事,我过几天要见柴中石。」
  「头,你要小心一点,他是个很危险的人。」老钱的话,让我的心中一阵暖意。
  「没事,事情总是需要做的,他们一次杀不死我,这一次,反而没必要杀一个死人。」我看了看老钱的屋里说道:「好了,这个事情你就不要再上心了,你现在只有一个人物,就是好好伺候好你家的一大一小两个祖宗。等将来你的孩子生了下来,我还要给他当干爹的。」
  老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突然伸手重重的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只有多年信任才能积累下来的感激。
  当我回到旅店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将今天发生的见闻跟刘忻媛一一复盘了一遍,而女人同样觉得,我们得到的很多线索已经开始收拢起来。只是眼下,一切还依然是一个混乱的棋局,我们还没有找到破局的关键。
  要调查那天晚上栽害于我的人是否是柳皓,就需要线调查周敬尧的真正目的。
  不然就算我能找到柳皓报酬,烟云十一式跟整个西南地区几件大案的线索也要随之断绝。因此,在对周家采取任何行动之前,我只能线从刘家下手,毕竟,现在我还有刘忻媛这样的内应。
  「如果你真的要对二哥下手调查,我不会阻拦你。」刘忻媛看着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预期说道:「但是,这个事情你必须要有十足的证据,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你动刘家的任何人。」
  虽然已经是我的人了,但刘忻媛依然保持着对家族的绝对忠诚。其实,这反而是我欣赏她的地方,反而倘若她因为我的关系,立即就丢家族颜面于不顾,我反而要好好考虑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不,在见到东阳之前,我们不宜有任何行动。」我说道:「今天我已经见了玉蓉跟老钱了,虽然他们绝对信得过,但这样毕竟对我们的行动的隐秘性有了很大的影响。因此,再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不宜有大动作。」
  「那么,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去见东阳。」
  「在我搞懂两个人之后。」
  「哪两个人?」
  我指了指面前的女人说道:「你的两个哥哥。」
  「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你们刘家在整个案件中,其实有着不止一股力量在参与吗?」刘忻媛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其实从一开始,刘宪中的行为似乎就像是在为了洗清自己在家族中的耻辱而为的。从他对刘宪原秘密经营的那种迷幻药的调查开始,我们就有了这样的怀疑。只是后来随着案件的深入,当我们知道了三叔跟刘宪中,就是蓉城烟土交易的经手人之一的时候,我们渐渐淡忘了这个事情。
  然而此时,倘若我想要从刘家破局,就必须要做好一点,就是关于刘家这两个兄弟之间的事情,我必须要调查清楚。只是眼下,虽然贵为刘府的小姐,但刘忻媛却对自己两个兄长之间的秘密并不太了解。在家族中绝对崇高的威望,反而让很多流言蜚语对她退避三舍。
  女人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是因为无法替我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而难过。但是对于这个将我从坟墓中刨出来,又重新注入了灵魂的女人,我亦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责备她。我走到窗边,从身后将女人温柔的抱入了怀中说道:「今天我去见老钱的时候,老钱的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嗯,」女人答应了我一声,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个。
  「等事情了解了之后,你就嫁给我好么。」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女人的身体僵住了,从我的角度,可以很自然的看到她通红的泪水跟紧咬的牙关。
  「混蛋,」女人顿了很久才说道:「你见过哪个人是你这样求婚的?」
  我哑然失笑,其实刚才的话语,更多是我在情绪的影响下的自然反应。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我这样的确实太轻浮了一点。虽然之前几番跟女人还有陈凤姐妹欢好的时候,陈凤姐妹都不止一次说起我跟女人的婚后生活,而且女人还明确表示过自己不可撼动的大夫人身份。但毕竟眼下,是我嘴里第一次说出跟女人结婚的事情。
  「那好,我现在补一个正式的求婚。」说完,我单膝跪地,用手温柔的拉着女人娇羞的小手说道:「刘小姐…」
  然而话还没说完,女人就又打断了我酝酿好的一番情绪。
  「戒指呢,你戒指都没准备,还求什么婚?」
  女人这一下把我为难住了,感情容易酝酿,但我们自从入了山城以来,整日都在四处奔波,刚才这样一番兴致所至,我又那里来的及准备戒指。
  然而有时候,我自己又觉得自己偏偏就是这么奇怪一个人。情急之下,我竟然脑海里灵光一现,然后跑到随身的行囊里面翻了一阵,就在我转过身的同时,本来满心期待的女人,差点没有一枪把我崩了。因为此时在我手中的,的确有一个精致的银环,然而那个银环,竟然就是我从三环印月上拿出来的一颗乳环。
  「你真是个混蛋,」女人柳眉倒竖的看着我,然后我却一本正经的拿着三环印月走到她面前,将那一个乳环隔着衣服贴到她的胸前,用挑逗的预期说道:「你的身子,早就被我锁住了,你还跑到了吗?」
  突然,女人垫起了脚,我以为女人是想给我一拳,没想到她竟然钻入了我的怀中,将自己火热的双唇重重的的印在了我的嘴上。
  唇分,两个人已经被刚才的迷乱弄得气喘吁吁。当我想要尝试解开刘忻媛胸前的纽扣时,女人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道:「不行,昨晚才弄过了,你今晚要好好休息。」
  「这有什么,你的爷身子板好着,一晚上来几次都没问题。」我说完,又要笑着去抱刘忻媛。
  然而这一次,女人还是像鱼一样从我的怀抱中溜走了,动作比起刚才还要灵活。
  我跟你说,我让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是有目的的,明天晚上,有个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你可不能临了了说自己没有休息好。说完,女人用着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我,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这一次,就便宜你了。」
  「啊?」我完全不明白女人在说什么,却觉得女人定然是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头大如斗。
  但女人却说了一句:「也许,她才是破局的关键。」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6 01:11:13

第四十二章 夜归
  空气中,那种本应该熟悉的在雨水中独特的腥臭,让我觉得现在的处在一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空间里。此时的一切,如果说是混沌后的重生,倒不如说是如同一个新的篇章开始。我原以为回到山城后,我应该是心情十分压抑跟复杂的,但当我真的处于这个对我来说曾经的名利圈,抑或是修罗场的地方的时候,我的内心确是初期的平静。本应该十分躁动的内心,竟然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禅意。
  夜雨,仍然在不断的下着。当我从明子那里返回旅店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我推开破旧的旅馆那个发出吱呀声音的木门,而这时,房间中窗口背对着我的一个黑影,让我在意外的同时,心中也竟然冒出了一丝暖意。
  “你刚才去做什么了?”当回到山城之时,这里的局势又已经变了。就在我们在蓉城逗留的几天里,刘家退出山城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因此此时,包括刘宪中,林茵梦在内的刘家几位关键人物,此时都已经去了湖广地区运作新的生意了。只有蓉城方面,因为那边的生意一直是刘忻媛一个人在打理,因此家里目前也没有给她制订什么计划,只是要她按照实现的约定,逐步关闭蓉城方面的军火厂,而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在夜袭和衷社运钞车的时候完成了。
  然而尽管此时刘家只有少数人还逗留在山城,但刘忻媛在山城的身份还是让她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因此她要想来见我,只能像现在这样选择在午夜时分。自从上次在荣县分别之后,我跟女人已经有数日未见,女人语气中的关切,此时听来更像是一种久别后的抱怨。
  “我找到了一个人,”我将女人拉到我的腿上坐着,慰借着女人忐忑的内心说道:“这个人是明子。”
  “哦?就是那个曹金山手下拉皮条的人?”
  “他是我重要的线人。”我小声说道。
  “我知道,这个你说过。”
  “他也是个可怜的人。”我又叹息道。
  “是啊,”女人点了点头,前段时间明子替曹金山物色的妓女用嘴咬了曹金山的下体一口,连累着明子不光被赶了出来,还被曹金山打断了腿。这件事情,她这两天也听人说起过。只是女人还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我在山城见的第一个人,会是他。
  “你回到山城后第一个去见的人是他,看起来,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给你了。在外面的时候你缄口不言,现在已经回来了,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吗?”女人看了看我,不满的用手在我还残留着化了妆的痕迹的脸上摸了两下抱怨道:“也幸亏是晚上来见你,如果白天你那个化了妆的样子,让我看到了说不定我会反胃。”说完,女人竟然也难得调皮的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之所以先找到明子,是因为明天我打算去见一个人,”我说道:“在你帮我联系东阳现身之前,我要先去一下那个人那里。”
  “谁?”
  “玉蓉。”
  “怎么又去见女人?”刘忻媛的话中有些醋意,尤其是知道,这个跟自己算得上是闺中密友的女人,同样对自己的男人是充满好感。
  “不,她可不是寻常的女人,”这一次,我没有因为女人的反应而迁就于她,实话实说道:“就在刚才,明子告诉了我一件事情。最近这两个月,他是在玉蓉的救济下才能活下来的。”
  “可是玉蓉为什么会去救济他?难道说,只是因为她也知道,明子是你的线人?看起来,在意你的人还真不止一个。”女人的话语里的醋意,在这种误解下越来越浓了。
  “她恐怕还没有对我这么在意。”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自从被曹金山扫地出门之后,断了一条腿的名字就是一个废人。因为一直花钱大手大脚,断了收入的他甚至连家都不敢回。玉蓉之所以还愿意救明子,是因为他掌握着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女人不耐烦的问道:“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那样多没意思,”我在女人的腰眼上故意捏了一把,将女人抱得更紧后才到:“在我出事之前,我曾经跟明子说过,如果山水庄园的夜宴出现了什么异样,做为曹金山身边的人,他要设法保全下来那几个被曹金山收买的周敬尧的手下。。”
  “什么?”怀中的女人一惊道:“你是说,是凤巧爷那几个投入到周家门下的徒弟,他们不是在山庄状元的聚会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么?难道说,以曹金山的手段,尽然没有把这些人都做掉?”
  “不,是没有完全做掉,还活了一个,这个人是被明子偷梁换柱救走的的。”
  “那这个事情,如果连曹金山都能瞒过,玉蓉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此事我稍后再告诉你。”我说道:“但是有一点,也幸亏这明子还算有点脑子,就算是一开始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他这么做,但当玉蓉找上他的时候,他当然一下就明白了这个人的价值。”
  。”
  “所以他并没有将这个人交给玉蓉。”
  “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玉蓉才能养他这么久。”我说道:“不过幸好,我现在回来了,我估计,玉蓉对他的耐性也差不多应该到底了。”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先去见玉蓉。”刘忻媛想了想说道:“说实话,虽然我跟玉蓉之间是好朋友,但不过只是因为很多小生意认识的。对她的为人,我可以说并不了解。但是我想说的是,她白手起家能够在山城的商圈混到现在的样子,可不是光靠她的姿色的。”
  “我当然知道,别忘了,我曾经还是她的上司。”我说道:“但是,山城的局势如果要破局的话,曹,刘,周,连同着警局,这几方我都不能碰。当下,我能够接触到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人,能够脱离这几股力量之外。”
  “是吗?她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玉蓉疑惑的反应,是我所预料到的。但是当我在她耳边低头将我心中所想之事告诉了她后,她虽然惊讶,却也不得不承认。既然她能先于知道周敬尧手下的那个凤巧爷的徒弟是被明子救走的。那自然可以说明,她背后,也同样有一条十分庞大的情报线。其实这个事情,自从上次她不明不白的出现在我的身边开始调查凤薇薇开始,我就有所怀疑。虽然当时她的说辞天衣无缝,但越是这样,越让我内心有所警惕。
  “但是如果你现在这样去找她,是不是会太打草惊蛇了。”女人渐渐明白了我的用意,却还是忍不住关切的问道。
  “放心吧,也许在她的眼里,我对她的作用,会比我们眼中的她对我们的作用还要大。”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我不是自信,别忘了,除了你之外,玉蓉的朋友里面,还有一个人跟我的关系跟近。”女人沉默不语,她知道我说的是雨筠,我曾经的未婚妻,也是玉蓉最好的闺蜜。当初,正是在玉蓉的牵线下,我跟雨筠才走到了一起。
  “你…你不会认为,她们…”
  “放心吧,”我安抚着女人的因为呼吸粗重而起伏的脊背,知道我此时关于雨筠是否是玉蓉的眼线这个事情的判断,女人心中其实比我跟在乎。我顿了顿道:“这件事情,眼下还不是最紧要的。此事在我心中已经骂够了,也烦够了。我不会再陷入那一段已经过去的事情之中,你也不必为我担心。要不,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见玉蓉吧。”
  “不要,”女人虽然依旧心绪不宁,但知道这是我必须要走出的一步。不过幸好,她其实内心其实也知道,对于我,玉蓉内心还有一分真正的感情在的。她宁可相信,只要不是完全的立场对立,玉蓉还不至于对我们拔刀相向,哪怕因此,我的温柔必须要多分出去一分,但这也是她必须接受的牺牲。然而此时,让她心绪不宁的,却还有另外一个事情。
  “那个…我有个事情想问你,”女人说道:“我跟你重逢也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你是不是故意不替大姐的事情。”这是山水庄园的夜宴之后,我跟刘忻媛第一次正式谈起林茵梦的话题。其实在教堂修养的那几天里,我已经从陈凤姐妹那里得知,女人早已经知悉我跟林茵梦之间的事情。甚至就连那日在蓉城驿路的汽车发生的一夜风流的诸多细节,她也是知晓的。
  然而,自从那日重逢之夜说起过一次林茵梦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敏感的女人面前说起林茵梦的事情。这样的选择,算是我对刘忻媛的一种感情上的回报。毕竟,我跟刘忻媛一开始的关系,更多像是一种红颜知己。在这次重生之前,就算我跟她之间有过了肉体的关系,我其实内心始终是把她当作的一个朋友。只有经历了最近的事情后,我对女人的态度开始慢慢转变了。我开始在意女人的想法,就像曾经我对雨筠那样。
  但是对于林茵梦,我却从始自终只有一样东西,就是对性的渴望。女人高贵的气质跟完美的身材,是我随时都可能下体充盈的魔咒。从我第一眼见到女人从刘家正午上走下来的时候就被种下的毒,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旗袍跟银饰的迷恋也开始慢慢加剧。
  然而随着我真的得到了女人,随着我从山峰跌到了山谷后又重生。那个原本我心中最深的渴望,竟然开始慢慢被稀释了。被三个女人,一个坚毅,一个温柔,一个活泼的三个女人慢慢稀释了。甚至此时提起林茵梦,我的心里变得异常的平静。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提到林茵梦,女人的话语里反而没有说起其他女人的那种醋意。“大姐是个可怜的人,我告诉你一个事情。自从三哥将大姐娶进门后,其实她们两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更像是工作上的搭档。我的保姆,曾经是三哥的保姆,她跟我说过,其实虽然大姐是个大美女,但三哥半年都不会碰她一次。可以说,大姐在刘家这么多年,其实跟守寡没什么区别。”
  女人的话,让我有些意外。从之前对钟琪的了解来看,刘宪原也是个风流之人。放着这么国色天香的一个女人在身边去不享受,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不过此时刘忻媛一说起,我至少明白了两个事情。第一,是为什么林茵梦嫁入刘家十年有余却一直没有子嗣,其二,就是除了见到刘宪原的尸体时,女人其他时候对刘宪原的死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悲伤。看起来,那日我跟女人欢好的时候林茵梦所表现出来的青涩,是真的因为长期缺少性爱导致的。
  豪门的这些事情,总是让人忍不住扼腕。
  “所以,如果这个事情了了之后,要是大姐愿意的话,你就带她走吧,去一个让大家可以高兴生活的地方。”身边的女人话语中,隐隐流露着一种同样地无奈。
  “那你呢,难道你不跟我走吗?”说着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感到一种隐隐不安的预感。
  “呸,是你跟我走好不好。”也许女人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变化,突然笑靥如花的说道:“记住,就算你以后把大姐收了,我也要做大的。别以为我受了西方思想的影响就不计较这些,我告诉你,以后你们张家的事情都要听我的。”说完,女人趴在我耳朵边低声呢喃着:“记住,我救你,可不是完全免费的条件哦。”
  说完这句话,女人便不再跟我纠缠了。她平静的在我怀里呆着,跟我一起听着窗外屋檐下滴水的声音。这种恬静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那个东西,你研究出来了什么门道了吗?”刘忻媛沉默了一会儿,转换话题问道。
  “我还在研究,”我低头看了看依偎在我身上的女人,突然笑着说道:“既然你来了,不如给我一起研究研究。”说完,我的手又开始在女人的身上不老实的活动起来。
  “啊,不要。”女人发出一声努力压抑的惊呼,虽然在我话说完之前,她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我肿大的下体,已经将我的想法完全通过身体传递给了她,但她还是以情况特殊为由抗拒着我的侵犯。然而最后,虽然嘴上挣扎了几番,但小别胜新婚的冲动,还是让她规规矩矩的按照我的要求躺到了我的被窝里。
  “这被子臭死了。”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小姐虽然故意找茬般的表达着自己对于破旧旅馆的嫌弃,却还是在我将手伸到她腰间的时候,配合的抬着身子让我一粒粒的解开着她身上的扣绊。
  “你干嘛呢,”女人惊讶的抱怨者我为什么会在被窝里把电筒点亮。然而却看见了我故意装出的一脸委屈道:“你不会是想让我摸黑作战吧。”
  “把电筒关了,”虽然,女人已经默许了我的行为,却还是羞涩的说道:“外面的雨停了,云也散开了。你可以把窗帘拉开一点,用月光就行了。”女人的想法,竟然大胆的让我兴奋起来。
  算起来,自从那日在月事中跟我的“乳交”淫乐之后,我也有一周多没有触碰女人了。此时皎洁的月光,竟然让女人熟悉的胴体上出现了一层带着陌生感觉的光泽。虽然女人嫌弃这种小旅店的被褥,却还是因为羞涩而拉过了床被遮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只有平坦的小腹跟解释的双腿,再一次落入我的双手中。
  “来,我们试试这个,”当我的手中传来一阵叮当的银器碰撞的声音的时候,女人已经知道了我要干什么。虽然依旧羞涩,却还是顺着我手的力度慢慢支起了身子,让保护者自己身子的床被,终于“知趣”的滑落到了一边。
  “这个应该是这样戴上去的吧,”我尝试着将极细的两根项链套在了女人的脖子上。其实自从那日取得了这一件烟云十一式之后,我就果断拿着陈菲的身体稍微试了试这东西穿在女人的样子。而在这几天时间里,为了研究出烟云十一式的玄机,我更是把这件东西从上到下研究了好久。
  女人睁大着双眼,经验的看着我熟练的将一根银链子从她身后的双臀间的缝隙伸了过来。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银球准确的贴在了女人两腿之间的私密处。
  “呀,这东西。”女人虽然已经对烟云十一式颇为了解了,但还是被这三环印月的奇妙之处吓了一条。只要女人的脖子一动,那一粒“鸽子蛋”就会在银链的牵引下发出一阵不合理的震动。就好像是其中还有一堆钢珠一样,随着女人双腿每一次的摩擦,竟然就这样在女人的秘洞口开始跳动起来。
  “别弄了,会难受的,”女人迅速动了情,几日没有得到性爱滋润的身体,让湿冷的夜空多了一分灼热。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不过是三环印月的第一环而已。”我笑著将两手中的链子继续往前牵引着,在那颗鸽子蛋之后,银链一分为二变成了两股。然而当链条蔓延到女人的胸前的时候,我也知道,今晚的尝试也就到此为止了。
  “怎么了?”刘忻媛发现了我的迟疑。
  “这三环印月中的后两环,你却不能尝试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两个银环放在女人的眼前。
  “这两个小银环挺精致的,上面还有这么多细腻的花纹。”女人不明就里的打量着这两个银环道:“这两个是耳环么,是不是太重了一点。”刘忻媛好奇的接过银环仔细的看了看。
  “不,这个东西叫乳环。”我的回答,让女人身体一颤,差点将手中的银器吓落。我从女人的手中接过了两枚乳环,一边同样打量着,一边说道:“这乳环跟贞操锁一样,是夫妻之间忠贞的象征。当女人为男人带上乳环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女人就像是牛被穿了鼻环一样,一辈子都属于男人。”
  “然而,这种东西,始终是对人体的伤害太大,”我用手指轻轻的将那两枚乳环掰开,露出了中间的一根极细的银针。显然,这跟银针中参杂了其他的金属,即使存放到显然,依然如同黄蜂针一样尖锐,足可以刺穿女人的皮肤,闹闹的将乳环夹在女人的双乳之上。
  “嗯…其实,”就在我将两粒乳环只是放在女人胸前比划了一下,然后将要把银器从刘忻媛身上取下来的时候,女人却突然如同呓语一般在我耳边小声的呢喃道:“我可以给你戴这个东西的。”说完,竟然支起了身子,将自己的一双坚挺的双乳毫无保留的送到了我的面前。
  然而此时,面对女人完美的双乳,我却突然感受不到任何的淫靡。此时在我心中,我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温馨感。甚至就像是婴儿看见母亲的双乳一样,月光下的刘忻媛,突然让我有了一种卑微的圣洁气息。
  “我才舍不得在我的宝贝身上这么弄。”我用着一种平日里调笑陈凤姐妹才会用的语气对一脸慷慨就义表情的女人说道:“看起来,这个东西被列位于烟云十一式之末,是有他的道理的。说不定,这还是那个林觉远的妻子跟他有了矛盾,他惩罚自己女人的东西而已。”
  “说来也奇怪,这东西的构造,好像的确是跟我家的那些银器有所区别。”刘忻媛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总是有个隐隐约约的感觉,就是雪琳留下来的信件里面说烟云十一式的财富是子虚乌有的事虽然是不值得怀疑,但我却总觉得这东西里面还有什么秘密,所以…所以我才说让你给我戴上也可以。”
  “还是不要了吧,就算有什么秘密,如果是要以伤害我的女人为代价,那我宁可不要。”我将银器从女人身上取下,虽然知道下面的那一粒鸽子蛋已经让女人春潮涌动,但面对因为我言语而动情的女人,我只是温柔的用手握住一只女人的玉乳,轻轻的揉捏着。
  “最近怎么又变大了,连带着皮肤也变好了”这句话,前几天我还用来挑笑了下陈菲,然而此时,同样的话说出口,从刘忻媛那里我却得到了另外一个答案。
  “人家趁着这几天你不在身边,自己在调养身子嘛。”说完,女人突然邪魅一笑,若怀深意的说道:“等我调理好了身子,会有一个好的礼物送给你么?”
  “什么礼物,”我虽然嘴里在问,但其实忍不住把女人涌入怀中,用嘴唇含住女人的一粒乳头说道,我现在就要你的礼物。
  “好嘛,”女人稍微退却了的情欲再次被我勾起,而这一次,女人竟然将我从身边推开,然后低着头,轻声对我说道:“今晚让你做一件你一直想做的事。”说完,女人站起了身子,竟然走到了窗边,隔着薄如纱的窗帘说道:“我可以让你在这里来。”
  当女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早已经跑到了嗓子眼。
  这一次,可以说跟女人的性爱是我们自从第一次发生肉体关系以来最为大胆的一次。虽然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但门外深巷传来的依稀的犬吠,却让我们知道这里随时可能会有人要走过来。因为这个原因,这一次的性爱也成了我们之间最为温柔的一次,女人没有用自己充满力道的双腿夹在我的腰间,我也没有如同体罚一样揉捏着女人的双乳。此时的女人微蹲着身子趴在我面前,双手轻轻的扶着床帘外的玻璃窗,让自己的春光不至于外泄太多,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小心翼翼的。
  同样,我的动作也十分的轻微,只是将脱去裤子后的下体进入了女人的下体,然后用一种温柔的力道开始抽擦。
  这样的性爱,原本满足不了我们两个年轻气盛的男女,但是这样的环境,却成为一种最好的春药。很快,刘忻媛的身体就开始发热,而我的下体,也感受到女人在高潮时才有的湿热跟紧致。
  “忻媛,我们把窗帘拉开好不好,”情欲高涨的我,脑中出现了一个更加放肆的念头。倘若我将这薄薄的窗帘拉开,当两具性爱中的身体出现在窗口的时候,这个时候的街道上,是否会有人正好抬头,看见我们疯狂做爱的样子。
  “不好,不可以,”女人拼命的用手抓着床帘,然而此事,欲念无比炙热的我已经就像疯了一样,想要将床帘拉到一边去。虽然女人很想阻止我的行为,但我下体快速的抽插让她失去了反抗的气力。我跟女人之间,下半身紧密的交合着,而上半身,却在彼此角力一样的博弈。
  这样的博弈,到最后只有一个结果,终于,在我们力量的撕扯之中,刘忻媛在我下体的抽插下发出了一阵颤抖,而随着这一阵颤抖,女人不得不抓住整条窗帘来维持身体的平衡。而终于就在这时,不堪重负的窗帘,从窗口的轨道上滑落,就在一瞬间,我跟女人的面前,就像是那日在汽车里的激情一样,出现了一个开阔的画面。
  此事的雨已经停了,借助着午夜的清风吹散了乌云之后,月光将外面的小巷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而此时,我们正赤裸着身体站在窗前,透明的玻璃已经完全不能阻止我们的样子飞出窗外。
  不过此时外面毕竟已经完全没有的行人。也许是这样的情况,终于让刘忻媛放下了心来。而又也许是当这一切已经发生,女人的身体最终向我投降。当我开始加速扭动着胯部的时候,女人已经开始熟练的用自己的雪臀迎接着我的下体了。
  白皙的月光,将同样白皙的女人照得更加的明亮。性爱中的女人,身体终于开始分泌因为剧烈运动才有的香汗,而这种光泽,给了我更加强烈的冲击。我一只手扶着女人柔软的腰肢,一只手放肆地拍打着女人雪腻的娇臀。
  每一次的抽插,我都故意将女人的身体往前送,可以让女人的双乳不断的撞击着面前冰冷的玻璃。虽然我是在女人的身后,但光是靠脑补女人双乳在玻璃上挤压出来的那种诱人的形变,就已经让我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刺激。而随着每次身体后仰,我的掌心则代替了冰冷的玻璃窗,给女人冰冷的肌肤灼热的慰藉。
  而此时,刘忻媛也终于放开了自我,不顾自己娇臀被击打的声音是否会传入隔壁的房间,也不顾自己的身体跟我的肌肉碰撞声是否会让附近的青年们充满了兴奋。她拉着我的一只手,像上次在汽车里一样用手指插入了嘴里控制着自己的呻吟。然后,跟我一起到了情欲的顶点。
  积压了几天的白灼的精液,从我的下体喷射而出。虽然跟女人一直有着不在体内泄身的默契。但这一次当我握着下体对着女人的双臀之间的时候,女人竟然大胆的分开双腿,让我射精的位置几乎是抵在了她那从不让我触碰的后庭上。
  我借着窗户的反光,看着赤裸的女人趴在窗前让我淫乐的样子,尤其是自己的阳精顺着女人的腿往下滴落的美景,这样的兴奋,竟然让我在射精后都没有产生思考的倦怠感。我将女人揽入怀中,轻轻的吻着女人的双唇。水乳交融的情感,正在用最原始而简单的方式在彼此的内心传递着。
  次日清晨,本来以为会风和日丽的山城,又下起了一场暴雨。这一场暴雨,几乎让山城的交通为此而瘫痪。不过此时,只身前往山阳公寓的报社编辑赵松,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上几乎被暴雨淋湿而感到丝毫不悦。当他看见一身浴衣的玉蓉从卧室走出的时候,男人兴奋得几乎就要冲过去把女人抱起来。
  自从他跟了玉蓉以来,心中一直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为了通过在山城的行动,在军统中获得更高的职位,而另外一个,就是得到女人那一具看到第一眼就让他迷乱的身体。
  而现在,这样的等到终于要成功了,昨晚玉蓉从南京方面带来最新指示的同时,已经让他得到了不少的“甜头”。按照两人之间的接触频率来说,他至少要等两周才能见到女人。然而这一次,只不过隔了一夜,女人就叫他去自己的公寓见她,而且,还特意吩咐他去之前要把身上洗净。
  这怎么能不让他遐想连篇,尤其是当他看到女人竟然直接以那件银色蚕丝睡衣示己,甚至还能在衣领中看到女人的一丝隐隐的乳沟时,即使身体肥臃,他的下体也能把裤子撑起了一个帐篷。
  “小姐昨天晚上休息得好么?”赵松这不过只是寻常的找话说,没想到玉蓉竟然就这样整个人走到他面前,隔着距离她只有不过几寸的距离,挑着眉毛说道:“不好。”而说着两个字的时候,女人那让赵松梦寐以求的身体,几乎就要贴上了男人。
  “那…”男人很想说,那我陪你再睡一觉。他甚至已经抬起了自己的双手,想要去揽住女人纤细的腰肢。而让他更加兴奋的是,女人似乎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似乎她将自己叫道公寓来,就是要自己陪她上床睡觉一般。
  然而,就在男人的春心要得逞的时候,赵松突然发现玉蓉的眼睛里面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眼神。这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睛,有彷徨,有惊讶,甚至,还有一种让他察觉不出来的情感在里面。
  女人从他身边退开,让他举起的手一下子扑了个空。
  “我心情不好,你今天先回去吧。”女人的语气,突然变成了平时那个跟自己发号施令的样子,冷漠而高高在上。赵松本来已经开始勃起的下体,此时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迅速的奄了。高涨的情欲,一下子没有了发泄的地方。
  “小姐…”赵松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讨好对方的话,没想到女人突然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冷冷说了句:“还要我重复一遍么,快滚。”
  男人的心情,一下子糟糕到了极点。但偏偏是这个女人,让他连摔门而出的资格都没有。他几乎恶狠狠的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的同时,很多恶毒的想法,并随之再次涌上心头。然而赵松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女人的心里,就算是赵松要死在他面前,都丝毫的不重要。她这段时间情绪的确很糟糕,体内压抑的情绪一直让她独自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就算天天穿梭于声色犬马之中,那种浮华的生活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种杯盏已冷的失落。
  她今天之所以把赵松叫道自己的公寓,一方面,她的确是想要一个男人陪她。一个在自己面前卑微得像条狗一样的男人,可以做她要求的一切事情。然而,就在刚才,她似乎看到窗外花园里闪过了一个身影,虽然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当这个身影出现之后,她觉得所有自己身上的压力就已经不重要了。
  在赵松离开房间的几乎同一瞬间,女人推开了自己的花园房门。一个让她这个即使有着多年的特务工作经验的女人,都要忍不住想要尖叫的人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而两分钟后,我坐在了玉蓉的客厅里,而她,竟然在五分钟内换了一身很正式的衣服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旦一个跟你有着多次的肉体行为的女人,不肯在你面前展示自己穿着性感的样子,那可能性通常就只有两个。其一,就是这个女人已经对你没有了感情,而其二,就是她觉得有什么事情,会比跟你相互挑逗还要重要。
  而当我看着她一袭劲装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在一瞬间明白了很多。此时,玉蓉左胸前的一枚勋章,已经向我表明了她的身份。能够佩戴这种代表着“抗战救国会成员”身份勋章的人只有一类,就是南京当局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高级特派员。简单来说,就是军统的高级头子。
  我心中很震惊,虽然我一直认为,在玉蓉的背后一直有一股特别的力量,但是我设想的范围,无非就是山城商界的某股势力,或者是本地的政府官员。我没有想到的是,玉蓉的背后,竟然是有如此特殊的身份,而此时,她还如此直接的将我的身份告诉了我。
  “其实,我离开警队,是早已经计划好了的事情。”玉蓉说道:“在家父去世之后,我就被他遗书保荐为军统调查员。如今,我的职务是西南的确高级特派员,目的是调查几个跟山城憩息相关的案件。”
  “我挺想知道你在军统的代号。”我并没有立即询问玉蓉她调查的事情是什么。
  “紫汐,”玉蓉看了看我说道:“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
  我点了点头,这是几年前玉蓉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推荐她看的一部小说里主角的名字,那是一个睿智而坚强的女孩。
  “怎么,没有想到我还有这一层身份?”女人见我沉默不语,开口说道:“你还可以把我当成玉蓉。”
  “没有这个必要,”我笑着说道:“你既然肯以你的真实身份示人与我,想必是有你的原因的。为了不浪费时间,我们还是开门见山把。我想,你一直以来想要调查的一件事情,自然是烟云十一式里面,到底是否有着那一笔前朝人留下的银矿的矿脉。南京方面突然对这样的一堆民间银器感兴趣,自然是从你这个在王记工作的客户经理开始。听说了这个传闻后,你知道如果里面是真的,就能找到足足支撑南京政府两年军费开销,而这个,自然也是你在南京方面的一大功绩。”
  “老大果然就是老大,”玉蓉听我说完,笑着说道:“只是通过自己的分析跟我表明的身份,就已经猜到了我得到的第一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
  “是啊,”玉蓉说道:“一开始,我的确是想通过南京政府的货物经商许可,引发曹刘两家的内斗,从而借助他们在山城的势力找到这烟云十一式。然而后来,随着事件的发展,我却发现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这一点上,我们的感受应该是相同的,当我知道这烟云十一式的背后,竟然还牵扯上了蓉城一代的诸多地下交易的时候,当时我心中的震惊,恐怕并不比刚才你的反应镇静。”
  “哦?看来对于我,你也掌握了足够信息。”
  “当然,我说过,我们也许目的不同。但我们接触整个事件线索的顺序确实几乎相同的步调。我比你先知道烟云十一式的事情,然而却因为身份的不便,不能像你那样迅速的挖出潜伏在山城跟蓉城两地的这一条庞大的当下网络。”玉蓉看了看我说道:“起初,我是真的考虑过要不要劝你涉及此事,然而,你在整件事上的进展,尤其是你不光是杜老板的至交,而且还取得了刘家小姐的芳心。所以,我才打算开始跟随你的节奏,看你能够发现什么。”
  女人提到了阿虎,让我心头一阵不悦。然而此时,也不是清算这一笔账的时候,我强认真心中的负面情绪想了想,问了玉蓉一个问题。“当初传闻我越狱失败后自杀,这件事情山城内部是怎么看的。”
  “老大,有句话可能你听了会不高兴。但无论当时你死的事情是不是让所有人相信,但的确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已经死了。那些窃取烟云十一式的人希望你去背锅,那些觊觎山城权势的人又怕你的报复。所以,当时大家都希望,你是真的死了。”玉蓉见我脸上并无表情,不知道我听了她的话心中在想什么,顿了顿到:“不过老大,对你的死,我一直是十分怀疑的。当我听说了你在越狱途中被迫自杀跳崖,并且尸体一直没有被发现时。当时我就已经知道,以你的本事,已经逃出生天了。要不然,刚才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怎么会能够保持镇静。而与此同时,我吩咐刚才那人,通过自己的报纸大肆传播你死亡的消息,这样做,也算是保护了你的安全吧。”
  玉蓉说的是是否是实话,我也不用去真的计较,不过在另外一件事情上,她有着政,商,警三届的消息,应该比我现在了解的多。
  “王局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关押在歌乐山的看守所里面,而且,听说他已经疯了。”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我欣喜若狂,反而冷冷的问了一句。“你觉得是真疯还是在装疯?”
  “无论是真疯还是装疯,他都必须要这么样做,就像你必须要通过自杀才能保护自己一样。”玉蓉想了想,柔声说道:“老大,其实在前段时间,当我打听到蓉城方面出现了枪战,荣顺商行的运钞车别人劫持时,我第一想到的就是你。你是对的,蓉城方面跟山城的这些事,确实都是连成一片的。但老大我奉劝你,这一批地下交易的事情,你真的不要去碰。因为就算是和衷社,也是这些生意的表面经营者。他们背后的真正厉害关系,是你我不可能碰得到的。”
  “哦?看来,在这方面,你这次走到了我的前面。”我没有正面回答玉蓉的劝诫,然而她也知道,当我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这件事情,事情早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好吧,”女人叹了口气,低头思考了一阵才抬眼看着我说道:“这些由和衷社在山城做的大烟跟文物黑市的买卖,表面上是和衷社的人,但背后的始作俑者,其实是孔家的人。政局已经越来越混乱,北方的军队已经快要入关了。他们这是在拼命敛财,好给自己准备退路。”
  “四大家族都被卷进来了,”我嘴角笑了笑说道:“看起来,这一次的事情,是必须要翻一下天了。”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6 01:10:58

第四十一章、遗物
  老赵叔的屋子里,两个人的出现让我心中冒出了一种许久没有的惊讶。就算我能接受,几天前认识的宋二爷,他会以和衷社成员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我绝对想不到的是,此时在她身边这个身型瘦小的女人,平日里竟然是一个天天生活在垃圾堆,靠捡别人废弃的物品生存下去的一个疯老婆子。
  然而此时,她却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光衣服跟面容已经焕然一新,而且她身上的气质也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有着一种沉稳而又睿智的气质,就好像是学校里的那些老教授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一种敬畏之心。
  「你也是和衷社人?」我问了一个听上去有些傻的问题:「那你为什么天天要扮成那样。」
  老妇人笑了笑,用一种长辈般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天天在那里,我也不是天天都扮成这样。我的身份很多,而我的外表自然也是很多。
  我有时候是疯婆子,有时候是店老板,有时候是学校教员。我有很多种身份。一个人,是不可能有多个分身的,但其实只要我演得得体,你们就觉得每一个我好像都挺合理的。就好像其实我不过偶尔会扮成疯子去那个垃圾堆,但因为心里上的抵触,你们都不喜欢看到那样子的疯婆子。所以你们并不会注意,一个疯婆子到底今天有没有在那里出现。只要你连续看到这个疯婆子两次,你就会以为她天天就在这附近活动。」
  妇人说话虽然有些带着吴侬软语的细声细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能有这样气场的人,可以预见在和衷社定然是一个辈分很高的人,于是当下,我也十分有礼貌的对她拱了拱手道:「敢为前辈怎么称呼?」
  「别客气,你可以叫我梅姑。」妇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刘忻媛说道:「至于我在社团里的身份嘛,简单来说,我是如今和衷社下白衣党的首领。也是你们千方百计想要去找的人之一。」
  「年轻人,其实你不必懊恼。」梅姑看到了我脸上惊讶中又失落的表情,笑了笑道:「你现在应该是在想,为什么你孤注一掷般制定反扑计划,却还是一开始就落入了我们的眼线之下?其实,无论是你遭逢劫难,还是逃出生天,乃至此时想要东山再起的行为,都是在我们的监视之下的。」
  我的确是在懊恼,懊恼的原因并非只是因为对她和和衷社的错误判断,更在于自己此时好像又一头扎入了她的的计划圈。不过眼下,既然对方亮明身份,那自然事情会发生转机。此时陈凤姐妹已经暗中抢占了有利的射击位置,就算动起手来我也有足够的底气跟他们周旋。于是,我定了定神说道:「这么说来,东阳也是你们的人了?」
  「这是当然。」梅姑说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勇敢的孩子。因此,他也一度成为了我们考虑的白衣党下一任管理者的人选。」
  「一度?」我注意到女人说话中的一个细节。
  「你好像问题很多嘛。」妇人用自己那种独有的笑声,打断了我的疑问:「
  但是今天,我们的时间很紧。如果你一直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那我们说到明天早上都说不完。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我摆了摆手,做了个尴尬的表情,示意妇人继续。梅姑走到老赵叔旁边,找了个椅子优雅的坐下,才继续说道:「关于和衷社的往事今生,你通过王小姐的日记本,还要刚才老赵叔的口述,应该了解得差不多了。只是眼下,你最想知道的事情,应该是我们为什么找上你的目的。其实,这一切只是从一个误会开始的。」
  「刚才老赵叔说了,自从丁伯死后,白衣党曾经经历过了一番动荡之后就转入了地下。在这些年,虽然我们的生意还算事顺风顺水,但毕竟此时是乱世,经济的手段,总是没有暴力的方式来得有效。在跟黑手团的拉锯中,我们的力量一步步的被对方削弱。而到了这两年,更让我们难以招架的是,黑手团开始利用自己构建的网络开始把持蓉城的很多地下交易。虽然白衣党在山城经营多年,他们水泼不进。但蓉城一线的地下生意如果被他们做大,他们可以很容易就凭借滇缅公路一条的国境线绕开山城,控制川蜀两地更大的民间资本。」
  我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黑手团会选择交通更加不便利的蓉城。看来,就算是已经有了那样的实力了,他们还是无法撼动白衣党在山城的根基。只不过的确如同对方所说,曲线救国,黑手团的这个方法其实真正随着白衣党一点点被蚕食而生效。
  「因此,我们不得不开始寻找我们的盟友,尤其是那些有能力,又有实力的盟友。我们破除成规,想要拉拢更多在山城有着实质性影响力的人,而自然,先生,以及很多跟先生类似的人,就成了我们争取的目标。」
  梅姑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听得出来,他们所说的盟友。不光只是当时有着警局身份的我,自然也包含了像刘忻媛这样,有能力在民间组织一只不亚于正规军一个连队战斗力的地方豪强。
  「然而,你们想要同时拉拢我跟义哥,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刘忻媛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冷冷说道:「只是,你们后来惊讶的发现,我们两之间竟然会产生关系。所以,山水庄园的那个夜晚,一切都是你们设好的局。目的一方面是要让我以为是我救了义哥,因此对你们言听计从。而另外一方面,你们又需要让义哥也以为,是你们救了他,而将矛头指向黑手团那边吧。」
  说完这句话,刘忻媛心中的脸色急转直下。如果她知道了从一开始,她跟我就是在被这些人算计,那我可以保证,这头母豹子定然会把腰间的配枪拔出来跟她们大干一场。
  然而眼下,就算知道这一切是对方的圈套,我也不希望忻媛立即跟他们动手。
  一则这条线索是我们经历重重困难好不容易找上门的,第二,目前我们想要了解和衷社,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不过幸好,梅姑还没有打算跟刘忻媛针锋相对,反而笑了笑说道:「刘小姐不必如此紧张。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想过要害你跟张先生。至于山水庄园夜宴的真相,我想,由你们自己去找到答案岂不是更好。一切都由我们说出来,岂不是没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我伸手在刘忻媛的腰后拍了拍,示意女人不要操之过急后道:「我们跟黑衣团的枪手火并的事情你们知道吧,为什么我们根据黑衣团的线索找到这里,找到的却是你们?」
  梅姑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用眼神给一直缄口不言的宋二爷递了个颜色。
  宋二爷得到了梅姑的指令这同样笑了笑,用他那种老狐狸的语气说道:「张先生,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和衷社在历史上可以四分五裂几次,黑手团跟白衣党的人可以相互倒戈。那眼下,黑手团里面有几个我们的人,不也是很正常的么?而且,我们十分庆幸的是,几天前夜里的袭击,你正好没有杀掉我们在黑手团里面安插的线人?」
  「你是说,那个连家沟的连逾山,是你们的人?」刘忻媛好奇的问道。
  「不,应该是那个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的牛子。」我想了想说道:「如果连逾山是他们的人,那么他们定然会让连逾山设法摆脱跟我们的火拼行为。如果他们在黑手团的枪手队中能够安插线人,那自然是要用此人在关键的时候,比如他们跟黑衣团火并最关键的时刻倒戈。」
  「是啊,虽然我们在黑衣团中安插的有人,但黑衣团的人做事一向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们这么多年互相安插卧底,而我们的人却也一次次被他们识破。像连家沟那样跟黑衣团立得有血契的人,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我们说动的。那天晚上,当我知道你们突然消失后,我立即赶往了刘小姐的枪厂。而在那里,我只看到了一个表面上还有人值守,其实已经人去楼空的厂房。于是当即,我想到了你们可能是去找牛子他们的麻烦了。因为保密的需要,牛子并没有将黑衣团给他们制订的路线传递给我们。不过所幸的是,这一次,牛子竟然从你们的枪口下逃了回来。」
  「这是我们的幸运。」梅姑插嘴说道:「牛子回来后,对你们凌厉的攻势一直是心有余悸,也幸亏他是我们社团中顶尖厉害的人物,因此才能从你们的手下逃回来。我们在知道你们解决了连家沟那只力量之后,立即能够猜到你们会去连家沟暗访。于是,我让牛子立即联系黑手团,将你们的战斗力进一步的夸大,好让对方在心存余悸之下将连家沟的人全部撤走。这样做一方面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而另一方面,也是让你们有足够的理由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以先生的头脑,现在应该不难想到,连家沟祠堂的那个看上去有些差异的方位图标,是我们后来加上去的。」
  我明白梅姑的意思,那天晚上的夜袭,让她们知道了我们的实力。如果在这之前她们对于我跟刘忻媛的态度还是试探的话,那那天晚上,我们的举动无疑于就是她们的一次最终考试,而且,我们的成绩非常的让她们兴奋。
  「既然如此。」我的心情放松下来。知道对方的想法后,我开始有恃无恐说道:「那我们就可以谈谈,我们的买卖吗?」
  「买卖?不。」梅姑笑着说道:「我们白衣党喜欢做买卖,但这一次,我们之间可不是买卖。先生在山城,应该有不少未了的事情吧。而我们,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到先生的人。」说到这里,梅姑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来了一个包裹,当着我的面有条不紊的将它摊了开来。而在那里面,放着的是一个信封。而在此同时,老赵叔也终于将一直迟迟不肯交给我的那个下半部分的凤巧爷留下的的箔书一起放在了信封上。
  「这两样东西,可以算事有诚意了吧?」梅姑将银片跟信封递给了我,我小心翼翼的将这两件东西接过来的同时,已经从信封的封面,认出了雪琳的字迹。
  「凤巧爷留下的关于三十年前凶杀案的下半部分记录,在刚才我们谈话的过程中其实你们已经大致了解了。」梅姑说道:「唯有信封里,王小姐的手书。希望张先生能仔细阅读。」
  梅姑说这话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急不可耐的将发黄的信纸从信封里面取出。
  同样是雪琳娟秀的字体,但行文间却多了一分沧桑。
  「梅姐,这是我第三次给你写信,也是最后一次了。最近两天,肚子里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因此我必须要尽快把他交托给我的三件事情做完。第一件事情,前文来信已经说明,丁伯希望你能接替他,成为白衣党下一代的管理者。这是丁伯的遗愿,就请你不要再推辞。因此,随着这一封来信,我让宋叔替我将丁伯留下来的关于目前烟云十一式中全部银器的下落,随文交给了你。不过丁伯说,如今和衷社内部过于混乱,烟云十一式不过也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象征。丁伯一生致力于两派的合并,没想到却得到了如此的结果。因此,丁伯告诫,你不可再在并派一事上投入过多精力。」
  我看了宋二爷一眼,他明白我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宋叔不是家父,是我的大伯。」看起来,他们宋氏一家,也是世代的和衷社人。
  「第二,是我手中的烟云十一式中的三环印月,此物虽然是烟云十一式中最末的一名,但却是整个银器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因此,我跟宋叔商量,将烟云十一式由他替我送到目前隐匿在黑瓦山中,独立于黑衣团跟白衣党两派之外的一股力量之中。倘若此后,和衷社内部内乱加剧,就请再取出这烟云十一式,有缘人自能破解其中玄机。」
  我拿着信纸看了看梅姑,显然,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黑瓦山的秘密,为什么自己不去胡老三的营寨中取回这件东西。不过见她没有立即回答,我也没马上问,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第三,就是关于我腹中的孩子。这是我跟丁伯的私事,我不希望他再背负社团的恩怨,在安排好了社团的事情后,我会带着他离开。也请社团以后不要再去骚扰到他。只有等着适当的时候,我会教会他如何替他的父亲做一些未了事。
  如果是那个时候,故人相见,请不要太见外。」
  落款是,王雪琳,再拜顿首。时间是山城凶杀案之后大概七个月的时间。在信的反面,还有一段关于最后一件烟云十一式位置的详细线索。
  「所以,你们是希望我去帮你们,从胡老三的营寨中找回第十一件烟云十一式?」我看完了雪琳的手书,仔细的将信纸收了起来后问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就算胡老三跟黑手团的人暗送秋波,你们要搞定他们山寨,不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么。」
  「当然,不过从现在开始,白衣党上下只有一个任务,就是配合先生的行动。」
  梅姑说道:「先生,难道不想回到山城,自己亲自把一切谜团解开么?」
  「为什么?」刘忻媛忍不住,抢在我头里问到。
  「因为我们需要先生更小姐,去做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梅姑的话语很隐晦,她显然还没打算告诉我们这件事情是什么。不过我料想,她们要做的事情应该跟我们做过的事情有莫大关系,于是我说道。
  「这事,我还要先想想。」我并没有立即答应对方的片面之词,不过当下,我却又仔细看了看银箔上的记录内容却说道:「不过嘛,现在我至少对一件事情有兴趣,就是此时那第十一件烟云十一式,到底还在不在黑瓦山。既然这个东西这么重要,说不定,黑手团那批人已经是捷足先登了。」
  两个小时之后,我的汽车已经离开了荣县,开始往黑瓦山所在的地方极速开去。此时的车上,只有我跟陈菲两人。刘忻媛假借月事过后身体虚弱为由,在半路的小镇上跟我们分开。其实,她这样做有两个目的,第一,关于梅姑今天给我们说的话,她需要私下去关押连逾山的地方从他嘴里尽可能验证其中的真假。而同时,她也要去亲自安排自己手下枪手下一步行动。虽然我没有立即对白衣党表态,但不用女人问,她也知道,回到山城复仇是目前我心中唯一想做的事情。因此,她需要安排自己的手下先行回到山城事先部署。
  随着回归山城时机的临近,最近就连身边一向活泼的陈菲的情绪也压抑了很多,连日的奔波,让这个永远不知疲倦的少女脸上多了一分倦容。
  「停车休息一会儿吧。」
  「啊?哦,好的,爷。」陈菲看了看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一样,但最后还是按照我的要求将汽车开近了一个僻静的小路。
  说起来,这竟然还是我跟陈菲第一次独处,作为孪生姐妹之一的她,我一直把他跟陈凤当成一体对待。尤其是因为她比起陈凤的年龄要更小的缘故,我在潜意识里一直把她当成了陈凤的一部分,以至于就连她的初夜,也是我在陈凤的怀抱里完成的。
  「爷,不可以的。」带着一种怜惜跟愧疚,我用手拍了拍大腿,示意少女坐到我的腿上来。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虽然陈菲一如既往的对我这样的行为欣喜不已,但当我尝试着要将手从衣服的缝隙中探入到她平滑柔软的腹部时,陈菲却用手阻止了我的行动。
  「忻姐姐说了,爷这两天有很多事情要操劳,要好好休息,不能想这些事情。」
  少女的回答,让我哑然失笑。
  「所以现在你们两姐妹,是只听她的,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我故意用带着醋意的语气抱怨了一句。没想到听了我的话,陈菲竟然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不是的,虽然我们认了忻姐姐当大姐,但只有爷的话才是圣旨。只是,忻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懂爷,也是最真心对爷好的人。所以忻姐姐说什么,我们都会听的。」
  「哦?」陈菲的回道,认真得有些让我意外。「那你是说,你们姐妹不是真心的对我么。」
  陈菲急忙摇了摇头,还是一脸认真的辩解道:「不是的,我跟姐姐我们不一样,我们本来就是别人家养的丫头,爷是第一个用那种怜爱的眼神看着我们的,也是第一个替我跟姐姐报家仇的。无论什么时候,如果爷遇到了危险,我跟姐姐都会站在爷的前面。但是,我跟姐姐毕竟只是两个一无所有的人而已,相比起来,忻姐姐有那么大的本事,又有那么大的家业。但她却肯什么都不要,一心一意的对爷。所以,我跟姐姐才这么听忻姐姐的话,否则,哼,换了别人的话,也休想了。」
  少女天真的情话,让我心中冒出一种许久未有的感动。此时听着一向心里不装事情的妹妹的告白,我反而觉得这样的情绪比从谁的嘴里说出来都让人冲动。
  隐隐约约之间,我又想起了另外的一个女人,一个同样是天真无邪,一个一直被我当成她姐姐跟我之间的一个调味品的女人。而此时,那个女人却已经长眠于冰冷的嘉陵江水中了。
  「爷,你是不是想起了苏彤姐姐了?」陈菲竟然猜到了我的内心所想。
  「你还记得,你们当时来救我的时候,她的样子么。」这是我第一次有勇气,跟少女谈论起苏彤来。
  「当然。」陈菲点了点头说道:「就算过去了这么久,其实我也忘不了我们出发之前在准备枪械时,苏彤姐姐的那个表情。」少女顿了顿,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我们当时是在一个忻姐姐手下的小仓房里,那天忻姐姐很紧张,她一次次的跟我们确认了我们行动的时间跟路线。但从始自终,苏彤姐姐都一言不发。
  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种让人很可怕的情绪。「
  「什么情绪?」
  「死。」陈菲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委屈道:「爷,你不要多心啊,虽然当时我已经是你的…是你的人了,而且就算为了救你,要我死都可以。但毕竟当时,我心中想的更多还是把你救出来,但苏彤姐姐不一样,她的眼神让人很害怕,因为在她的眼神里,我只能感觉到她在求死。好像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样。」
  少女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本来应该充满激情的车厢里,此时却压抑到了极点。陈菲一言不发的将头埋到我的怀里,聆听着我抑郁的的呼吸,用自己独有的芳香,抚慰着我的神经。
  「我还记的,一直到我们上山之前,苏彤姐姐一共就说过两句话。第一句,就是如果我们救出来了也,就要忻姐姐一定把那一个日记本教给爷。也许当时,忻姐姐也感受到了她的那种情绪,就问了苏彤姐姐,有没有什么话想要留给爷。
  结果没想到的是,苏彤姐姐当时只是很直接的说,如果有一天,爷把一切谜团解开了,那无论她那个时候在与不在,爷都能更加理解她。只要爷理解她了,那一切都已经不重要。」
  「你们觉得…」陈菲的话,让我的心中更加的压抑,我用一种沙哑而怯懦的语气问道:「我真的能解开这一切的谜团吗?」
  「当然!」少女的语气突然兴奋起来,用她以前那种越有点神经过敏的语气说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爷的本事,而且,现在爷身边还有忻姐姐,还有姐姐,还有我。」少女神气的说道:「爷可不要小看我哟,虽然爷身边都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但我跟姐姐,也不会太差的哦。」
  少女纯真的笑容,让我心头一荡,阴霾扫去的同时,这一次,少女也没有阻止我不老实的大手。我一边享受着少女肌肤的细腻,一边用挑逗的语言说道:「
  那是当然,我们的小宝贝可是极品中的极品。」言语间,我的手已经顺着少女胸衣的缝隙,摸到了少女胸前柔腻的双峰上了。
  「爷,只能用手,不能伤身子哦。」虽然陈菲的嘴上还是在努力抗拒,但整个人却瘫软起来,哪怕我的另一只手已经开始解着她身上的衣服,她也没有再阻止我的行为。
  「那还不把我给憋坏了。」我有心调戏下少女,嘴里的舌头伸得老长,却只是在少女得一只乳晕周围打转,虽然娇柔的乳头早已经挺立如同豆子一样,但我却始终没有触碰其中一下。
  「嗯,不可以的…」陈菲嘴上还在抗拒,但她迷离的眼神,早已经让我知道她心中在等待什么。我伸长舌头,用力的在少女的乳头上舔了一下,而终于,沉寂的车厢里面,传来了少女充满了悸动的呻吟。
  「真大呀,看来,将来我们的小宝贝,也能生一对大奶子。」少女被我市井般的戏谑弄得俏脸通红,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还不是这段时间被爷养的好。」
  柔若无骨的陈菲,双手紧紧抱着我的头,将我的脑袋埋入了自己少女的双峰间呢喃道:「爷一共要了我五次,第一次是在之前去蓉城的车厢里,然后后面四次都是前段时间在教堂里,每一次,都是在姐姐的身边,这还是爷第一次单独私下亲我呢。」
  少女的呢喃,往往是来得最为致命。我饥渴难耐的将陈菲的衣服完全从身上剥下来,然后又迅速将少女身上的裤子也一起拔掉。转瞬之间,少女已经变成了如同初生的婴儿一样,浑身上下赤身裸体的坐在我的怀里。
  下午的阳光,让少女的身体产生出一种充满了魅惑的光泽。我并没有为难少女要强行跟我交合,但双手在少女身上的不断游走,却已经让这个初尝禁果的少女浑身散发着让人着迷的热气。娇柔而玲珑的身体,此时蜷缩成一团躲在我面前,却毫无保留的将自己身上最私密的地方留给了我的双手。我的右手顺着少女双臀之间的缝隙探入到少女两腿之间的秘洞之处。
  这个年纪的少女,身体总是像花一样柔软。两片灼热的蜜唇虽然一样的炙热,敏感的身体,却只能分泌少量珍贵的蜜汁。我的手指不断轮流挑逗着陈菲身上那只有我才能触及的秘境,而舌头在少女耳垂上的扫动,已经让陈菲的双腿难以忍受的在我面前蹬弄着了。
  「告诉爷,在跟我的几次欢好中,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次?」
  「当然是爷第一次要我的时候。」陈菲的回答跟预期中的一样:「当时不光是爷第一次要我,其实,其实躺在姐姐的怀里被爷爱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哦?」少女的回答,让我颇有兴致。每次跟她们姐妹欢好的时候,当我肏陈凤的时候,我喜欢让陈菲配合着去用舌头挑逗姐姐的双乳。陈凤在上下夹攻时那种银牙紧咬的样子,是每每让我沉醉的所在。而到了我将下体送入陈菲身体的时候,我却喜欢让陈凤从身后将陈菲抱在怀里。一方面,是因为虽然时妹妹,但陈菲的双乳比陈凤的发育要更好,我喜欢看着陈凤揉搓着自己妹妹双乳的样子。
  而另外一方面,我也能感受到少女心中,对于自己姐姐的依赖跟敬畏。
  「躺在姐姐的怀里,就像躺在爷的怀里一样,充满了安全感。而且…」陈菲顿了顿,嘴里呢喃道:「被别人看着自己那个,是一个让人紧张,又兴奋的事情。」
  少女的话语,让我感同身受般的更加兴奋。双手肆无忌惮的在少女身上的游走,已经不能满足我内心的欲望。我用着一种放肆的言语,另类的「奸淫」着少女。
  「那那天晚上,你去调戏那个醉酒汉的时候,你兴奋吗?」
  「爷还说呢。」提起那晚的事情,陈菲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用手指大胆的在我鼻子上戳了一下说道:「那晚上我丢死人了,如果不是忻姐姐要我这样做来逗逗爷,我才不会让那个糟汉子碰一下呢。」
  「就只是因为忻媛的要求么。」我邪魅着说道:「那你就没有想试试的想法么?」
  「哪有。」少女急眼道:「虽然以前,在庄园的时候,我跟姐姐要那个。但自从跟了爷,我的身子就只是爷一个人的了。不过…不过…」少女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表情,低声说道:「也是我知道,爷希望看那样子,所以我才做给我看的。」
  「胡说什么呢,小丫头。」少女的话,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就好像是我天生喜欢看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那样一般,带着责罚的语气,我双手重重的的在陈菲雪白的娇臀上拍打了几下,虽然只是冰山一角,我却能看到少女被我双手打出两片嫣红。
  陈菲没有说话,她只是用一种委屈的眼神看着我。当我看到泪水在她眼中打转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于是我急忙低头在少女的双唇上吻了几下,然后又双手并有在少女身上讨好着她。
  「我以后不会让任何人碰我的。」陈菲话语中的委屈,却让我的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我紧紧的抱着少女说道:「那如果我还想看那晚上你的样子了。」
  为了避免陈菲反应过激,我用手如同搓面团一样在少女的娇臀上揉捏着,甚至连手指也偷偷溜进少女的臀缝之间,在少女敏感的后庭上抚摸着。
  「噗呲。」少女的嘴里,发出了一声让我意想不到的笑声说道:「忻姐姐曾经跟我们说过,爷的内心有一种奇怪的习惯。嗯…这个词有些不好听…但爷不要多心哦。」陈菲看着我好奇的眼神,小声说道:「忻姐姐说,爷的这种习惯叫淫妻癖,这种癖好其实很多男人都有,不是什么大事。爷有这样的癖好,并不代表爷愿意让我们去陪别的男人。只是说,爷在那种情况下会特别兴奋而已。所以那天晚上,其实一方面是忻姐姐想要试探爷,而另外一方面,我也是想试试忻姐姐说的是不是真的。结果后来…后来姐姐告诉我,说爷那天晚上比以前还要兴奋的时候,我们就都懂了爷。」
  我心中的情欲骤降,就好像是一个人内心深处的隐私被人扒出来了一样。虽然少女赤裸的身体依然在我怀中,但我心中对性爱的渴望却消退了很多。此时跟陈菲的话语,我更像是在跟她交流一个奇怪的话题交流一样。
  「爷,所以我就说,忻姐姐是比谁都爱爷的。只有她,才懂得爷内心的想法,忻姐姐出过国,她的思想比我们要开放很多,为了让爷高兴,她可以做很多不被世俗理解的事情,而且,是心甘情愿做的。」陈菲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眼里闪过的一丝复杂的情绪,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只是爷啊,我们女人其实跟你们男人不一样,只有爷的爱,才能让忻姐姐,还有我们兴奋。忻姐姐可以为了爷做很多事情,但是爷也要让忻姐姐感受到爷的爱哦,不然…不然我都会对爷感到可惜的。」
  我没想道,一个看起来不经世事的少女,内心竟然也有如此多细腻的想法。
  情动之下,我捧着陈菲的俏脸亲吻了一阵,然后看着此时已经逐渐西下的夕阳说道:「穿好衣服吧,时间不早了。」
  「哦?爷不要放松下吗?」其实陈菲已经感受到了我体内激情的退却,但调皮的少女却还是用手故意在我的裤裆之间摸了两把。
  「你不是说要我疼爱你们吗?」我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在听你们的话,好好养精蓄锐么。」说完,我将正在穿衣服的少女抱到了副驾驶的座椅上,然后自己发动了汽车。少女一边穿衣服,一边偷偷用她的小眼神看着我,笑着低声说道:「其实今天跟爷刚才这阵,比之前每一次都要舒服,真的。」
  时间,就这样在这种恬静的激情中过去,几个小时后,我们已经马不停蹄的再次来到的黑瓦山的地界。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胡老三竟然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连同着实现去探路的两个刘忻媛手下的枪手,五个人就在山脚的路边一直等着我。
  「张爷,我们又见面了。」胡老三也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今天,我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是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的是,我们此时已经是友非敌。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带着手下欣然来到了山脚。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胡老三竟然将自己的手下解散了一大半。
  「其实这个想法,是我很早以前就有了的。」胡老三跟我一左一右坐在汽车的后排,聊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黑瓦山虽然在这西南一代也算的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但我之前跟张爷说过,一直带着这帮兄弟做刀尖山的买卖,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很多本就是穷苦人家,被逼上山寨也不过是生活所迫。时间久了,打打杀杀的大家也腻了,这才有了后面我们跟刘二爷做交易的事情。我本来想借那次机会,带着兄弟们从赚刀口钱变成做点实际的生意,但久了也慢慢意识到,我们这些草莽泥腿子,不是你们这些从小就培养起来的城里人的对手。像张爷…」
  胡老三哈哈笑了笑,看着我的表情顿了顿才尽量含蓄说道:「像张爷这样本事的人,都会被人算计吃亏,更何况是我们呢?经过了最近在张爷身边的两番枪战,一次张爷把我们打了个狗吃屎,一次是我跟着张爷把那些枪手打了个狗吃屎。
  这两次之后,我更是觉得就算是我们的看家本事,在外面其实也不值得一提。因此这次回到山寨,我跟山寨的兄弟们好好谈了谈,结果我的那些兄弟,尤其是那些被张爷手下两个小姑娘一瞬间撂倒的兄弟,其实也心生退意。想了一晚后,我干脆就宣布解散山寨。经过这么多年,其实山寨也算有些底子。我的银子本来是要给山寨买枪支来保命的,现在还不如给他们一点安家费,让他们可以去城里做点小买卖。」
  说道这里,胡老三突然将头凑到我身边,得意的笑了笑说道:「张爷猜猜我给了手下多少银子?实话告诉你,就算是最末的只是负责伙房的兄弟,都分了两百个银元。」
  我钦佩的看着胡老三点了点头,看来此人能管理好这一帮麻匪,也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别的不说,单就这二百银元,至少也够在蓉城跟山城买个房子,娶个老婆,再做上个不算太小的生意了。
  「那接下来,胡三哥有什么打算?」
  「其实,我也能够预感到,张爷迟早还会来山寨的,只是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胡老三说道:「此时在山寨中,除了有一部分还在养伤的兄弟以外,还有大概十几个不忍跟我分开的兄弟。我们本打算等张爷来找我们之后,就看要不要跟着张爷去山城走一遭。不过现在看来,张爷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帮上忙的。所以,等张爷在山寨的事情了了后,我就带兄弟们先去山城,过一段时间的城里人生活。」
  我笑了笑,对胡老三说道:「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的见面机会。此时山城一直在动荡,山城的窑子,可没有以前好玩儿咯。」
  胡老三陪着我笑了笑,转化话题正色到:「张爷来到我们山寨,应该是为了之前在这的和衷社残部而来的吧。」
  此时,山门已经在眼前,我望着台阶上熟悉的六芒星图案说道:「是啊,来找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东西就在我们这里吗?」胡老三有些意外。
  「是啊,没想到你们竟然天天睡着这样大的一个秘密吧。其实也不怪你们,只是是因为你们的机缘没到而已。」
  胡老三点了点头,对着两边的手下说道:「多准备点火把,铁锹,然后把山寨没有受伤的人手都叫起来,听张爷指挥。」
  我笑了笑说道:「我又不是来掀胡三哥的老家的,不必如此。」我看着山寨深处,知道那里有一个胡老三一伙儿人废弃了很久的洞穴。而此时,按照雪琳留下的书信,我要找的东西正沉睡在里面。只不过此时,我的心中却开始犹豫起来。
  我知道,当我取出那件东西的时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是沉睡多年真相的大白,还是更长久的噩梦的开始,一切,都无从去预期。
  我只是知道,此时,我面前出现的是我一生的拐点。而这一次,面对这样的抉择的时候,我不再是曾经那样,自负的认为我看到的是整个山城局势的拐点。
  现在在这个潮湿空气弥补的洞穴里,要面对未来无尽可能的只有我一人。有时候,山城的抉择,不过是我的抉择,而我的抉择,其实也是山城的抉择。
  一心,一个世界。这是经历了生死之后,我内心感受到的一种如同禅一样的意境。
  一件遗物,正在一震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机关运动声音后,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