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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 / 2021/05/01 07:46 / 1498 / 53
【窃玉】
武侠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1 08:15:36

窃玉 尾声(完)
  唐家堡外约十余里,有处竹林环绕、不太显眼的小庄子,地契属于一个布商,应是他闲暇小住的别院。
  寻常那院子十分冷清,这些时日,却热闹了许多,连门口,也有了家丁把守。
  经过的路人只当此地的老爷住了过来,并未多想。
  可心思缜密的江湖人,却不会漏过这个异状。
  只无奈,进去试图查探的人,个个有去无回。
  仅有些远远从高处观望,并不接近的,回报了星点消息,说庄中有不少高手,保护着一个女人。
  这话要让南宫星听到,多半要笑掉大牙。
  因为他们说反了。
  此地真要出事,只怕庄子里那些人,要靠这个女人保护才对。
  南宫星已在这个女人面前站了一个时辰。
  从昨夜被引来这边住下,沐浴休息,他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
  但架不住她询问得很细,一来一往,一个多时辰,才将此行种种说了个明白。
  天已大亮,她侧坐在窗边,斜倚竹床。
  光洒下,映亮了她苍白但美丽的脸。
  那张脸清丽,但略显憔悴,形容甚美,可左眼下却有一道淡红色的、宛如泪痕的伤疤。
  她细细思忖片刻,轻声道:“直到此刻,你也无法保证,先前的那个紫萍,便是文曲,对么?”
  南宫星叹了口气,点头道:“对,弟子无能,一直没能拿到证据。丁一棋高一着,最后……应该是金蝉脱壳了。”
  “七星门……”她轻声自语,皓腕一转,纤长五指微微一握,桌角那支毛笔便缓缓飞起,落在她掌中。
  她压平桌上一张红边长笺,蘸赤墨,将七星门三字写下,“我已命人去找七星门的巢穴,若有消息,再做进一步打算。你先不要管了,这帮杀手心机深沉,又有天道协助,你如今应付不来。”
  “是。但凭师父安排。”
  她颇为疲倦地放下毛笔,道:“那个轻罗……当真能看出天狼山的路数?”
  南宫星慎重无比地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而且……看功力,只怕已经和师父不相上下。”
  她手掌一顿,默然片刻,拿出一张银边长笺,挥笔写了些字,喃喃道:“莫非……他还没死?”
  “师父说的是何人?”
  她望向窗外,神情颇为怀念,但并未回答,只是道:“是不是他,都与你们这些小辈无关了。玉若嫣既然已经将证物送去给了轻罗,她与你们之间,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冲突。若再遇到,不要与她交手,退避三舍便是。小星,你年纪尚轻,功力不深,这贪功冒进的习惯,着实要不得。你明明知道,只要拖延些时日,就能等到帮手,这其中得失,应该算计明白。”
  “弟子知错。”南宫星乖乖躬身,恭敬道,“弟子……确实心急了。”
  看那女子面色稍有缓和,他谨慎道:“如今雨过天晴,师父是不是可以……”
  她颔首道:“不必你说,我本就是为了西三堂的怪异而来,唐门这十来年一次的内斗,我并不愿插手。内三堂围山的高手,我已下令撤了。你沈七姑杀性太重,我担心她收不住手,找个由头请她去往别处,冷四想念你师兄,北上探望他去了。这会儿还非要让唐门死上几十个才肯罢休的,就是你爹而已。”
  南宫星苦笑道:“我爹是为了逼我娘跟他回家,师父可莫要当真才好。其实弟子也是因为娘亲忽然下落不明,慌了神,不然……也不至于连何姑姑的清闲也一并扰了。实在罪过。”
  她摇摇头,道:“若曦这次出手,不是坏事。你薛师姐天赋奇才,出师之后,大有青出于蓝的势头。若曦……都有点受打击,这次清剿那些闻风而来的恶贼,就算是让她磨磨刀吧。”
  南宫星察言观色,担忧道:“师父莫非……打算召集大家了么?”
  “与天道纠纠缠缠几十年,天狼山和他们,看来终究只能有一方存在于世上。”
  她垂目望着桌上字句,“这不单单是如意楼惹下的恩怨,大家休息了十几年,那便……都出来活动活动吧。”
  南宫星感到一丝肃杀,心头凝重,片刻不语。
  一缕微风吹入,那女子发丝稍动,轻声道:“西三堂的事,你也不要管了。
  我与岳玲已约好时间,见面详谈。你回家,和你的妻妾好好休息一阵,等过了年,就动身去万凰宫吧。还记得我说的话么?”
  南宫星沉声道:“弟子记得,不论什么情况,绝不和黄凤引交手。”
  那女子颔首道:“这是我准许你去万凰宫的唯一要求,你切莫忘记。”
  南宫星神情一动,道:“那……若是黄宫主对我出手呢?”
  “你只管束手就擒,告诉她,你是风绝尘的关门弟子,请她看在故人情分,放你回中原。”风绝尘单手支腮,看向窗外苍穹,目光茫远,似乎又在怀念旧事,轻声道,“江湖风云,变幻难测,小星,你也该多下下苦功了。我们这一辈人,终究是会老的。”
  南宫星肃容道:“是,师父,弟子……一定勤学苦练。”
  风绝尘摆了摆手,道:“行了,早些回家吧。莫让她们等你太久。师父这边,已经不必你陪了。”
  等南宫星退下,风绝尘沉吟片刻,唤道:“来人。”
  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在院中出现,“在。”
  “去请骆总管。”
  片刻,一袭白衣,形貌依旧俊朗的痴情剑骆严便快步走进门内,望着风绝尘的双眼,毫不掩饰那炽热的思恋,柔声道:“楼主,有何事吩咐?”
  “不打扰你和小星叙旧太久。”风绝尘将先前写下的长笺递给他,叮嘱道,“传令给外三堂,我要尽快知道这半年里,岳玲都做了什么事,见过什么人。尤其是,峨嵋派被薛怜屠杀那些天。要秘密进行,找不到合适人选,就去叫小杜帮个忙。聂阳那孩子练功刻苦,应该不必他一直盯着了。”
  骆严拱手道:“是,楼主还有其他吩咐么?”
  风绝尘揉了揉额角,在如何对待他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叫上小星,咱们三个一起吃顿便饭吧。”
  骆严一笑,躬身道:“好。属下告退,这就去请人调查岳玲,请楼主放心。”
  此时此刻,岳玲偏偏没有在西三堂的总舵。
  她乘着一条小舟,正在一条小河中逆流而上。
  船夫的竹篙举重若轻,一点一推,小舟便破浪窜出丈余,不论水流急缓,皆视若坦途。
  岳玲盘膝坐定,面无表情望着前方,冷冷问道:“李护法,还未到么?”
  旁边一个青衣男子微笑道:“尊主莫急,天尊此行甚是机密,大家多费些功夫,不可露了行迹。否则,此番辛苦筹谋,便要付诸东流了。”
  “地尊还未回来?”
  “昨日已回来了。”
  岳玲眉梢微动,不再说话。
  她的模样其实颇为俊俏,虽说年纪已长,眉目间依旧有当年的风韵。只是,她五官本就有几分硬朗,此刻一板起脸,就透着一股不可触摸的威势。
  李护法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微笑道:“地尊与天尊,从来都是形影相随,此次为了大局,才不得不暂时分开而已。”
  岳玲唇角绷紧,抿成一线,片刻之后,沉声道:“崇儿和秀怡,近来过得好么?”
  李护法微笑道:“尊主尽管放心,有多位高手照料,保管没人能伤到他们半根汗毛。他们小两口,大可以一直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
  岳玲闭上双目,直到小舟停下之前,都未再开口说一个字。
  小舟停在一处湖光山色的美景庄园后门之外,小小的码头两侧,数十个锦衣少年负刀而立,一双双鹰隼般的眸子,瞬间锁住下来的岳玲。
  岳玲不言不语,默默从这帮眸子莹润有光的少年高手中穿行过去。
  进到院内,两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女带着面具一样的假笑迎过来,其中一个道:“岳尊主,这边请,天尊等您许久了。”
  这话中,竟有几分责怪之意。
  岳玲略一颔首,仍不说话,跟着那女子走入一条狭长回廊。
  第一个转折处,另有两个少女恭候在此,抬手张开一件丝缎罩袍,盈盈一笑。
  岳玲抹开腰带,解开扣子,转眼卸去一身衣物,亮出紧凑结实的赤裸肉体,连双脚鞋袜也不曾留下。
  摘掉发钗木簪,她一丝不挂披上那件罩袍,松松一挽系带,缓缓走向尽头。
  推门进去,宽阔厅堂温暖如春,一扇屏风横在软榻前,屏风上半绘着一条云中金龙,下半山巅站着一只白额猛虎,正在仰天长啸。
  岳玲站定,缓缓道:“禀天尊,风绝尘已如计划抵达西南。地尊是否打算出手?”
  屏风后传出颇为温润的男子声音,道:“这就不必你挂怀了。我传你来,是有其他的事。”
  岳玲单膝跪下,低头道:“恭请天尊吩咐。”
  “这次西南的计划,小处虽受了沟渠鼠辈的影响,造成了些损失,但大体上非常成功,作为主持者,你应当有奖。”
  岳玲神情略显惶恐,头放得更低,“属下不敢。”
  “奖惩分明,是上宪本分。大兴钱庄那边,我已叮嘱过,你在朗珲钱庄拿不足的缺口,写好条子申明事宜,即可取用。不需再向上禀报。”
  岳玲面无表情道:“是,谢天尊抬爱。”
  她抬起眼眸,视线穿过额前垂落的发丝,看向屏风后。
  那边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横卧榻上的男子,正舒展四肢,被一个坐在后面的妇人轻柔梳发。
  她咬了咬牙,重又低下了头。
  “那些你自作主张的事,也应当有罚。只是当下用人之际,你功大于过,我暂且为你记下,若有再犯,一并严惩。”
  “是,属下谨记。”
  “此外,穆紫裳最近的手,伸得有些长了。此人是个隐患,她心机百变,你挑选几个得力的掌旗,去问问她还能不能用。能用,就留观后效,不能用,就斩草除根。”
  岳玲略一思忖,道:“暮剑阁已经掌握实权的穆紫袖呢?”
  “那边……不是你们说清风烟雨楼的谢家出声保人么?天下第一楼的面子,就给他几分吧。白家已经被榨干,没什么价值了。”
  岳玲目光闪动,显然并不认同,但她知道,与屏风后的人,用江湖立场交流,没有意义。
  对方的思路,本就和他们不在一个层面。
  她只能继续低头,沉声道:“是。”
  “那,有事禀告,若无事,就早些回去吧。风绝尘只要不是个傻子,总该找人查你了。你在她身边安排的事情,须得尽早。咱们此次的谋划,风绝尘是最大的变数,不将她除掉,地尊心中始终不安。你既然扛了这个责任,我就拭目以待了。”
  “定不负天尊重托。属下告辞。”
  岳玲起身,回头,大步离开,在更衣处换回自身衣物,将发髻胡乱一挽,匆匆出门,踏上小舟,仿佛在躲避什么瘟疫一样,匆匆离去。
  那些锦衣少年目送她离开,便又恢复了目不斜视的笔挺站姿。
  两个时辰后,另一批少年出来,与他们交换位子。
  等到再交换一批少年的时候,日头便已渐渐西沉。
  这时,庄园侧面的山坡上,忽然有一个女子踏枝踩叶,如身负飞仙之术般御风而下,足不点地腾身一跃,便跃入高墙之内。
  呛啷啷——伴着数声兵器出鞘之声,十余个矫健身影出现在庭院各处角落,但看清来人后,纷纷单膝下跪,高声道:“恭迎地尊!”
  那女子头也不回,目不斜视,连风声也听闻不到半点,就鬼魅一样闪进了幽暗长廊之中。
  她沿岳玲走过的路匆匆而行,拐角处两个丫鬟一齐跪下,齐声道:“恭迎地尊!”
  她推门而入,抬袖一拂,丈余外的屏风如被手拽,平平滑开两尺,跟着柳眉半竖,怒道:“还不滚!”
  原本端坐在软榻后的美艳妇人立刻脸色苍白,手脚并用爬下来,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余下那温文尔雅的公子袒露着结实胸膛,懒洋洋笑道:“何必发火,不过是让她冒充一下你罢了。”
  她快步过来,反手一挥,房门当的一声关上,跟着身子一侧,坐在榻前地上,眼中满是杀气,怒道:“岳玲必定是故意的!她一受你传召,就算着我回来的日子,故意跑死了四匹马,想赶在我前面!要我说,这人居心不良,还是杀了吧。”
  “轻罗,她有野心,不是坏事。”他抚摸着轻罗风尘仆仆的面颊,“若手下都是些泥雕木塑的蠢货,咱们才要头疼。”
  她依旧颇为气愤,道:“我就见不得这种对你不忠的。”
  “她已很忠心。等她真不忠的时候,再杀也不迟。”
  轻罗哼了一声,起来先去到屋外,身子一扭,双手拂面,用内功震去通体尘土,接过两个丫鬟送来的崭新衣裙,匆匆换上,这才神色少平,回到软塌前,将他头抱在自己怀中,枕上大腿,道:“州同,岳玲你不准我杀也就罢了。南宫星这次机会这么好,为何也不让我动手?”
  武瑾眯起眼睛,淡淡道:“你若杀了他,玉若嫣还会托人大老远将咱们要的东西送来么?我布局良久,为的就是一举三得,如今,银子到了咱们手上,罪名到了三哥头上,如意楼包庇玉若嫣人尽皆知,稍微推波助澜,镇南王府就会要他们好看。为了这些好事,暂且饶过那小子一命,有何不可。再说,若杀了他,唐远秋岂不是白死了。”
  轻罗蹙眉道:“那托孤的女人靠得住么?南宫星可是个桃花眼风流种,真让她死心塌地了,该怎么办?”
  “轻罗,我若是四处拈花惹草,小妾侍婢一个接一个往被窝里塞,你还会继续对我死心塌地么?”
  轻罗毫不犹豫道:“会,我把那些女人杀了就是。”
  “那么,那些女人会如你这样死心塌地么?”
  轻罗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微笑道:“有理,有理。”
  “南宫星毕竟还年轻,不知道他爹那样该无情的时候无情,该多情的时候多情,才是平安无事的风流种。碰到谁都怜香惜玉,那即便咱们不做手脚,将来也有的是漏洞可钻。”武瑾微微一笑,道,“真情一滥,就不值钱了。”
  听到值钱二字,轻罗忍不住问道:“丁一那边的银子,咱们付清了么?”
  武瑾点了点头,“虽然贵些,但很值得。七星门这次将如意楼开罪得十分彻底,今后再请他们,就能便宜得多。”
  他拍了拍轻罗后背,道:“这趟该办的事,都办妥了吧?”
  轻罗得意一笑,道:“装疯卖傻而已,不是什么难事。老王爷稍微难骗些,但王妃那边帮忙,总算瞒过去了。”
  “去看你爹了没有?”
  她点点头,道:“他还是那副样子,我想,天数将至,怕是难见好了。他这帮老朋友,也不知还有没有缘分再见最后一面。”
  武瑾闭目沉吟片刻,道:“轻罗,此后咱们时间多了,就把他老人家接来吧。
  武林势力错综复杂,有他指路,咱们不会犯大错。”
  轻罗抿唇一笑,喜上眉梢,“好,等明日我就去办。”
  “有他的眼界,想必咱们不至于再犯这次低估唐门的错误了。”
  轻罗神情一黯,道:“百年豪门,想必是有些门道。我还说咱们安排得应该天衣无缝,哪知道……咱们这才走了多久,三条线,就被砍得精光。动手的还是那个傅灵舟,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
  武瑾沉吟道:“魔刀这武功,我倒是很有兴趣。听闻江湖上有三个年轻传人,二男一女,轻罗,你说……咱们能不能设法笼络一个?”
  轻罗颇为自得一笑,邀功般道:“我就知道你动了心思,特地问了问我爹。
  傅灵舟被唐门抢了先,想下手得等以后的机会。那个女的马翠铃还没出山,有长辈庇佑,我爹建议咱们不要急着对她下手。剩下那个白继羽,倒是个好材料。我已安排一个巡查带了三个掌旗去办,一定会将他笼住。”
  “好。那便好极。”武瑾深吸缓吐,长长出一口气,轻声道,“好生休息一阵吧。咱们的清闲日子,恐怕也不会太久。等一切就绪,便是引蛇出洞,引狼出山的时候了。”
  “出山就出山。”轻罗眼中寒光一闪,不屑道,“那些个狼,我可不怕。”
  “可我怕他们伤到你。”武瑾柔声道,手掌抚过轻罗后颈,捏住她如云乌发。
  “这世上除了你,谁也伤不到我。”轻罗顺着他的力道弯腰低头,与他吻在一处,唇齿相贴,呢喃道,“你是天,我是地,他们不过是些凡夫俗子,根本不配与咱们相提并论。”
  “说的是。”武瑾微微一笑,手掌一拂,也不见他指尖屈伸,无形真力,就已将轻罗衣襟扯开。
  她换衣裙时就已除掉了内衬,那一片欺霜胜雪、润如水玉的肌肤,便赤裸裸袒露出来。
  武瑾略一抬手,轻轻握住那双丰美乳丘,左右一捻红珠般的奶头,柔声道:“所以你大可不必那么着急。就算岳玲真有异心打算趁机硬闯屏风之后,你觉得她还能活着回去么?”
  轻罗眼波荡漾,将他抱住,道:“我不舍得你动手,我出手没有后患,杀人的事,都让我来就好。”
  “那什么需要我来?”他稍一挪身,平躺在榻上,看她娇喘咻咻,迫不及待除去他的裤子,调笑道,“便只杀你一个么?”
  轻罗娇躯一扭,内力将衣裙震开飘落,唇角浅笑,眸中情意绵绵,款款坐下,阴阳交泰,俯身在他耳边道:“对,你……便将我杀得死去活来吧。”
  逆转乾坤,地在天上,这掌握了不知多少性命的二人,此刻也不过如寻常的夫妻一般,交合缠绵,共赴巫山。
  杀机四伏的安静庄园外,夕阳的最后一线微光,也终于被起伏山峦吞没。
  夜幕,才不过刚刚降临。
  水面上渐渐黑了,豪华的画舫中,却仍灯火通明。
  定南公靠坐在太师椅上,健壮的身躯随着水波荡漾微微摇晃。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他曾经浸淫其中,度过了一段荒唐岁月,如今,却只觉得聒噪。
  闭目沉思片刻,他还是定不下心,终于开口道:“行了,赏些银子,都走吧。”
  乐声停了,一众莺莺燕燕,跪地道谢领赏,鱼贯而出,乘小舟回她们的花船去了。
  “公爷,头痛又犯了么?”老管家在旁担心问道。
  他摇摇头,“蝉舞呢?”
  “小姐还在照顾那位姑娘。说,人毕竟是她捡回来的,她要负责到底。”
  “胡闹。”定南公眉心皱起,“那一看就是个江湖女子,保不准是械斗后被人扔进江里的。我定南公府远离纷争多年,靠的是什么?啊?靠的是尽量不惹麻烦。你你你你去把蝉舞给我叫来,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老管家无奈道:“公爷,小姐今天就没上船,她嫌江上潮气大,影响那姑娘养伤,准备单独走陆路回府。”
  定南公一拍扶手瞪圆了眼,“我、我就算对外只说她是养女,那也是公爷的养女啊。她一个女儿家,这成何体统?这么喜欢和来路不明的人打交道,江湖上有好人么?啊?不行,靠岸,我去找她。这没娘管的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老管家低头道:“小姐没在驿站住下,备好车马……应该就上路了。”
  “什么?她大哥呢?死了么?”
  老管家一脸无奈,道:“公子他……也赞成把那姑娘带回去。公爷,其实您该去看看,那姑娘摔断了好多骨头,伤不了人。她光着脚,身上都是伤口,衣服破破烂烂,模样又俊,兴许……真是哪家的好姑娘遭了歹人抢劫呢。”
  定南公手指敲着扶手,一时无话。
  思忖片刻,他问道:“这都几天了?那姑娘醒过么?知不知道姓氏名谁?也好查查是哪家的闺女。”
  “中间醒过片刻,但脑子受了伤,许多事情都说不清楚,名字,好像是叫苏槿。小姐一听格外高兴,说是跟咱们家有缘,都姓苏,乐得直蹦。”
  定南公长叹一声,“伤了脑子么……那倒也好。我其他的私生女都不争气,蝉舞……好像是挺寂寞的。算了,她既然一见如故,就留下给她做个伴吧,府里也不缺她一口饭菜。不过你派人注意着点,一定给我盯仔细了好好观察,可别是京里又想法子塞进来的眼线。烦得要命。”
  老管家点头应道:“是,我明日就去安排。”
  “唉……孩子都大了。”定南公靠在椅子上,“不管了,不管了,随便他们吧。”
  画舫安静下来,宽阔的船身随着江水,顺流而下。
  水面上的光,也随它而去。
  云吞月色,转眼,苍穹之下,就只剩漆黑一片……
  (全文完)
  后记不少人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把旧版如意楼推翻重写。
  相信从暮霭凝香看到窃玉的读者朋友,应该已经能多少明白一些原因。
  当时那个摊子,是不足以把我设想过大的江湖彻底装进去的。
  如今这两部合计一百五十多万字的篇幅,完成的才不过是江南那场武林浩劫的铺垫……中的一部分。
  所以原来的那个架子必须得拆,否则,就只有崩盘一个可以预见的结局。不得不说,当年还是楞,傻乎乎拿着自己乱七八糟的构思就硬着头皮上了……
  总之,窃玉在经历了一些我个人方面的波折后,顺利走向了结局。
  其实“窃玉”这个行为经历过数次设定上的修改,期间甚至有一个版本玉若嫣是被南宫星施展擒凤手强行破处的,还刺激到了她的心理阴影,导致此后一直对他有心结。
  几经深思,才改成现在的模样。
  因为是系列故事,很多角色并不需要急着在登场的时候就发光发热一路走高,大量戏份可能会在其他故事里展现,所以这部看起来应该到处都是玉若嫣的故事,最终更像女主角的却是霍瑶瑶。
  我得说,霍瑶瑶这个姑娘真的非常重要。她武功虽然不高,但却是南宫星身边第一个奇门邪道的好手,在万凰宫将是下一站的情况下,霍瑶瑶必须在这一部完成人物塑造和关系建立两个大任务。
  因为万凰宫的时候她是个关键人物。
  别的不说,南宫星化身南宫大小姐还得靠她对吧……
  南宫星回家风流一段之后,新的旅程开始,不少熟悉的面孔就会和白若兰一样退居后院,等待未来“那个故事”时候再次登场。
  反正要去的是万凰宫,那可是不缺妹子的地方。
  不过,考虑到时间线已经快被拉开太多,下一本就暂时让南宫大唧唧去后台休息吧。待机良久的叶飘零同学,要在江北登场亮相了。
  然而,他的故事名字还在待定中。
  正式开始之前,固定的周六更新时间,将会暂时用一代大侠来顶替,原本的偷香贼冲刺时间的两更依然保留,算是开了红色有角三倍速吧。
  说到偷香贼,我就不得不感谢一下给我提供了机会的罗大,和不断真金白银支持偷香贼,直接给我输血的诸位读者朋友。
  锁情咒完结后一段时间,我的个人生活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受到了巨大影响,说朝不保夕,断崖下跌也不为过。
  如果没有都市偷香贼这本书在阿米巴星球的发售,那么也许更新还是会有的,但我的主要精力,肯定就挪去为了生计奔波了。
  要不是武侠小说在网文圈已经死得差不多,我又是个别扭的文青癌晚期,说不定如意楼系列就要改头换面自割小鸡鸡。
  托大家的福,我还能继续写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做一些可以算是任性的事。
  非常感谢。
  任性的好处是能写出自己喜欢的东西,热情一直都在,坏处就是……容易弄出点遗憾。
  比如窃玉这一本中,我非常任性的一个尝试。
  我一直在想,武侠小说中,到底有没有可能塑造一个机关算尽,邪术精通,但是不会武功的反派大BOSS。
  如影里的龙十九,算是我第一次试水。
  窃玉中的文曲,就是我这个设想的核心人物。
  然而……不小心出现了结构性暴走,导致故事节奏百米跑一样狂飙,其中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反派核心人物竟然手无缚鸡之力,被发现就会死。
  凑巧,我觉得暮霭那样的篇幅作为系列中的一个故事有点长,就尝试了把主线压缩在一个场景里——这是另一个任性的设计,把转场这个拖节奏的神器也自我封印掉了。
  于是就有了刹不住车的猪突猛进。
  幸好,需要写的都写出来了,需要放下的伏笔也都放下去了。回头看看,如果让我以现在的状态重来一遍,多半也就是能把故事拉长到八十章左右,其中的神展开再多一些,顺便,给文曲加上武功这样而已。
  我之前犹豫过,这本最后结束的时候要不要让武瑾曝光。
  后来选择了现在的操作方式,是因为我觉得跨故事的伏笔,还是不宜太多太大。让大家带着一堆问号看到全文完三个字,观感不会太好。
  那么,就让大家先知道一些,南宫星要到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才能知道的秘密好了。
  最后,关于雍素锦说两句。
  估计不少朋友,尤其是已经相信雍素锦就是苏蝉舞的那些,正在酝酿不爽的情绪寻找刀片板砖之类的凶器。
  但其实理智思考一下就能明白,雍素锦怎么可能变成苏蝉舞呢?虽然如影中苏蝉舞的戏份并不多,但气质性格和雍素锦南辕北辙啊。如果有些巨大变故,让雍素锦连脑子都被洗了……雍素锦这个人物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所以雍素锦还是雍素锦,即使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名字都会改叫苏槿,但骨子里依然还是雍素锦。
  他日重逢时,我保证大家还是能第一时间认出她来,即使,已经不再是那双血做丹蔻的超级美脚。
  前阵子在书客看了一本书,叫《ROOT超级用户权限》,名字很艰涩,开头更艰涩,属于很容易看了前几章之后两眼懵逼不明觉厉的类型。
  但不去尝试自己解密,单纯看故事看到后面的话,我个人认为非常好看。
  上次更新还在九月中,我很担心会不会是成绩不佳作者放弃掉了,所以,在这里帮他打个广告,希望能奶一口续点命,要求也不高,好歹让我知道到底谁是主办者……
  嗯……不知不觉废话了很多,有种母鸡下了蛋绕着院子咯咯哒的感觉。
  那么,就到这里吧。
  阿米巴星球的《都市偷香贼》火热连载中,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兴趣的看看呗~ 广告结束。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江湖再见。
  抱拳。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1 08:15:20

窃玉 第五十二章 窃玉
  不告而取谓之窃,这道理南宫星自小被娘谆谆教导,怕的就是他子承父业,走到哪儿偷到哪儿,好看的姑娘都不放过。
  虽说眼前玉若嫣的身子的确馋人得很,四女淫戏又足以让他兽欲沸腾情难自抑,但一想到玉若嫣心底并不是真的情愿,他就略感滞涩,裹足不前。
  霍瑶瑶一手捏摸着玉若嫣大腿后侧紧凑滑嫩的肌肤,一手轮指搓弄南宫星快将裙子掀起的高翘阳物,把紫红灵龟越搓越大,笑嘻嘻道:“主子,人玉姐姐可是求过你的,不算不情愿啊。”
  “那是……求我帮忙。”手已经摸上玉若嫣的身子,压制住她的挣扎,连番撩拨挑逗,如此状况,南宫星的理智着实有些不太够用。
  “你这不就是在帮忙么?”霍瑶瑶飞了个俏皮媚眼,回手在玉若嫣不住弹动的蜜壶外揩些淫汁,丝丝缕缕抹在南宫星的马眼上,道,“主子,你难不成还要玉姐姐这个打心眼讨厌男人的,跪下来求你日屄呀?”
  唐昕在旁提醒道:“你们商量归商量,正事儿别停啊!”
  霍瑶瑶哦了一声,忙替忘了动的南宫星揉搓几下,道:“好嘞,蝴蝶蝴蝶飞,蝴蝶蝴蝶飞,玉姐姐,蝴蝶飞走咯,别惦记着杀我了呗。”
  唐昕听声分辨,蹙眉道:“不行,刺激不够了。”
  霍瑶瑶啊哟一声,赶忙翻身爬起,坐在玉若嫣小腿上,把口凑到她湿淋淋的牝户外,朱唇一撅香舌一吐,贴着嫩肉吸吮舔舐。
  “唔……呜呜——!”玉若嫣这才脊背一弓,一双雪玉无暇的赤足忽然翘起,纤长脚趾一曲一伸,冲上了更高巅峰。
  霍瑶瑶舔吻一会儿,抽空说声蝴蝶,舔吻一会儿,抽空说声蝴蝶,往复再三,那绝美娇躯的挣扎力道,总算减弱几分。
  唐昕擦擦额上的汗,喘息道:“看来……是成了。”
  唐醉晚被压在最下头,幽怨道:“我……我奶头……都被她嘬肿了,好疼…
  …”
  霍瑶瑶歇了口气,用脚尖拨弄了一下南宫星的龟头,“主子,再过阵子,蝴蝶估计就不会让玉姐姐失神了,你这身装束,到那会儿可骗不过她去,到时候你打算怎么给她解另一个心劫啊?绑起来强奸?那岂不是还不如这会儿偷了她呢?”
  南宫星闭目凝神,皱眉轻声道:“先别闹……我……要压下邪念。”
  霍瑶瑶知道文曲对他使的手段,多少还有些后患在身,眼珠一转,忽然往后一撤,揉着下巴道:“不成不成,好酸,累死我了。南宫大小姐,你来接接班,也帮我亲她几下嘛。玉姐姐,蝴蝶,蝴蝶。”
  南宫星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湿润玉户,嫩若初樱,蜜露半垂,一股股淡淡体味钻入鼻中,都分不清到底是哪个女子身上传来,床上四处皆是娇躯,腿,脚,臀,乳……
  一口唾沫咽下,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提裙挪身,跪坐下来,俯身弯腰,扒开那坚挺臀丘,凑上去轻轻一舔。
  舌头分不出男女。
  玉若嫣哽咽般呻吟一声,身上杀气已经敌不过沸腾情欲,那高高撅起的紧致俏臀,竟向着南宫星的脸迎凑过来。
  他伸长舌头,拨弄几下已经微肿的花蕾,顺势向上一舔,抹开小巧细嫩的内唇,轻轻一点,挤入到莹粉成簇的膣口之中。
  她一身健美紧致,即便双乳柔弹,那挺拔而起的玉峰中也透着一股韧性,并不绵软。
  而牝户内的这圈紧凑媚肉,便是触手可及各处之中,最为软嫩细滑所在。
  即使舌尖这般柔嫩无骨,也比那处硬挺几分。
  蛤口汁液密布,滑不留手,南宫星舌侧微卷一戳,便探入到玉若嫣的体内。
  不过这浅浅一段,就听她呻吟一声,双脚一颤,周遭嫩肉忽而变得有力许多,便如数环横筋,将他舌尖束住。
  这种张缩弹力,若是换成阳物埋在里面,不知要快活成什么样子。
  霍瑶瑶舔舔嘴唇,笑眯眯掀开南宫星裙摆,凑上去用自己柔软的双乳,贴着他的臀尖磨蹭,略微发硬的奶头,一下一下划拉着他接近腚沟的皮肤,在后面轻轻娇声道:“主子,只管上吧,都是我怂恿的,不赖你。”
  这个台阶准确无误地垫在了南宫星脚下。
  他将玉若嫣的臀缝扒开到极限,舌尖离开紧缩的门户,向上滑去,舔过会阴,舔过菊蕾,舔过臀沟,舔过尾骨,一直向上,沿着微微凸起的脊梁,一路品尝着她细致到感受不到汗毛的肌肤。
  他的身躯,也随着这舔舐挺起,裙子下昂扬的阳物,缓缓凑近了水光盈盈的凹窝。
  霍瑶瑶双手往前一绕,果断抽掉腰带,给他把裙子卸了下来,往边一甩,乐滋滋想,玉若嫣这么厉害的女人成了主子胯下娇娃,能识破她易容术的对头岂不是少了一个。而且这种绝色佳人,哪有男人会不喜欢,撺掇他生米煮成熟饭,可是立功的事儿。她既然决心将来依靠着南宫星过活,那可得多动心思讨他欢心才行。
  至于嫉妒吃醋什么的,那都是说得上话的大妇们才有资格盘算的事,她一个下九流出身的小骗子,安安分分往自己碗里多舀汤才是要紧。
  下身赤裸,亮出的阳物直指处子门户,南宫星挺起身,低头望了一眼,垂手握住,轻轻抵上玉若嫣的紧凑媚肉,缓缓旋转划弄。
  她备受情欲煎熬,刚从蝴蝶心劫中逃出几分神智,便抱紧唐醉晚亲吻抚摸不休,那双丰美乳瓜被她手口并用玩弄得没完没了,硬是让唐醉晚忍不住泄了一遭。
  心神大乱之中,她当然注意不到身后的异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顶在蜜缝之中,说是指头,似乎粗些,说是舌头,却又硬些。
  南宫星伸手按住她撅起玉臀,喘息着盯着绽开的嫣红肉花,终于向前一压,把坚硬的龟头,刺入到蕊芯之中。
  “呜唔——!”玉若嫣眉心紧蹙,双脚猛地抬起,破身裂痛从处子嫩牝传来,足以传达有男人正在奸淫她的讯号。
  被激活的心劫顿时再次控制了她的身躯,她闷哼一声,浑身筋肉力道忽然爆发,竟比刚才被喊蝴蝶的时候还要恐怖。
  唐昕本已放松,心中毫无防备,惊叫一声被掀到一边,摔到床下。
  唐醉晚吓了一跳,尖叫一声缩成一团。
  霍瑶瑶一个哆嗦,往后一倒退开到床脚。
  杀气腾腾的玉若嫣拧腰回身,二指如剑,急刺南宫星双眼。
  可心智迷茫之下,猛一看见南宫星的女子打扮,竟又有些不知所措,手悬在半途,眸中满是不解。
  想必文曲设下心劫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霍瑶瑶能凭着狐狸脑子想出这么一招。
  见玉若嫣呆然不动,霍瑶瑶赶忙拿起刚才丢开的裙子,手忙脚乱给南宫星围上,挡住满大腿的毛,运起邪功道:“玉姐姐,这是南宫大小姐,她身子和常人不同,天赋异禀,是专门来解决你心劫的救星。你瞧她,模样标致,俊不俊啊?”
  玉若嫣额角一阵抽痛,茫然道:“俊……挺俊的。”
  “对呀,这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呢。”霍瑶瑶爬到玉若嫣身侧,“你喜欢大姑娘,你看我们这么些大姑娘来陪你,你高兴不高兴啊?”
  说着她将玉若嫣身子一缠,吻耳摸乳,回手冲南宫星摆了几下,示意他不要停下,继续。
  解除心劫,靠的就是打乱冲淡,只要让心劫一次次发作,却无法实现目标,总能用其他情绪将之渐渐取代。
  其实这倒不必霍瑶瑶多事,南宫星的龟头刚刚冲破了玉若嫣的贞操,卡在那滑嫩嫩的腔肉中,正被她分外紧凑的下体包裹得通体舒泰,这种时候不管换成世上哪一个男人,也绝停不下来。
  方才玉若嫣出招那一刻,他甚至已经准备使出擒凤手,压制后继续交欢。
  他伸出双手,沿着玉若嫣的腰身向上抚摸,兜住那双盈盈一握的乳丘,挺腰向深处侵入。
  “呜!嗯嗯!”玉若嫣咬唇扭头,身上杀气再起。
  可南宫星顶着一张女人的脸,霍瑶瑶又拉过唐醉晚,携手缠着她又亲又摸,唐昕还退在一边一声声叫唤蝴蝶……脑子像是被几把刀割来割去,刀上还涂满了春药,她混乱,崩溃,痛苦,却又兴奋,愉悦,渐渐被推上高潮。
  已经知道玉若嫣和妹妹是一样的体质,后庭花径远比前面敏感,南宫星虽然兽欲沸腾,到也不会忘了,送她欲仙欲死才是解决之道,前后摇摆抽送几下,将玉门撑开,通行顺畅之后,便垂手沾些淫汁,轻轻一钻,塞入菊蕊之中,配合着前面交合的节律,旋转抠挖。
  “嗯……呜……”被四人围攻,玉若嫣再难抵挡,终于还是一声哽咽,埋首在唐醉晚酥软乳房之间,俏臀上提,雪股痉挛,层层腔肉嘬着其中肉菇,一股清凉喷洒,泄了满管儿阴津。
  南宫星乘胜追击,一手揽腰,一手继续挖掘娇嫩肛蕊,解放亢奋情欲,大起大落,弯长阳物将丝丝落红连着清澈淫汁一起带出,点点落在床板上。
  可虽说一直能感觉到细长甬道在销魂收缩,泄身的情潮也是连绵不断,此起彼伏,南宫星却发现,这和他在膣内花样百出地磨弄抽送并没多大关系。
  他缓缓刮蹭膣内嫩肉,提吊情欲,蜜壶中也不见几分焦急;他重重碾磨膨胀花芯,压榨阴津,牝户里却并未因此更加缩紧;他浅浅深深交替,上上下下刺激,前庭后穹所有女子痒处舞着阳具冲撞个遍,玉若嫣的情潮一样没有多大起伏波动,反不如唐醉晚张开雪白大腿,让她指尖挖入来得亢奋。
  唐昕见蝴蝶这个口令已经造不成明显影响,松了口气,饮两杯水,坐回床边,为南宫星整了整裙服,前摆卷起掖到腰中,凑过去低头看了看那汁水淋漓的交合部位,轻声道:“似乎效力不佳啊。”
  南宫星点点头,顾不上说话。
  他给玉若嫣处理心劫的确效力不佳。可玉若嫣的紧弹美牝吮着他昂扬肉棒,效力却是绝佳。
  并非什么名器的特别结构,不过是寻寻常常的细长穴腔,就因为下身处处肌肉结实,韧性十足,蠕动收缩之际,嘬得他后背发麻,一头发根都开了花,要不是强忍着换了鼻音,男子粗喘早就冒出了口。
  见他专心扶着俏臀耸动,唐昕略一沉吟,含湿一指,接替他顾不过来的手,轻轻一挤,刺入肛中。
  她搅了几下,凑到南宫星耳边道:“要么,换后面试试?”
  南宫星不是没动那个主意,只是此刻阳精涌动,酸麻快感流遍全身,阴囊紧紧缩起,硕大的龟头卡在玉若嫣门户之内,说什么也不舍得拔出,猛挺几下,腰后一软,急忙抬手捂住嘴巴,往前凑去,紧绷大腿贴着滑嫩肌肤,深埋在里面,喷出了满腔欲火。
  那股热流一冲,玉若嫣娇躯一紧,似乎又有杀气迸发,可霍瑶瑶四肢纠缠,几乎整个人吊在她半边身上,唐醉晚也春情涌动,抓着她的头压在自己乳沟,一双丰美雪股紧紧夹着她另一条胳膊。如此陷在温柔乡中,那里还使得出力气,那两条修长美腿用力挣了几挣,反而叫那蜜露润滑的纤细肉管儿裹紧了鸡巴美美吸了几口,将南宫星的残精都嘬了出来。
  南宫星扶着臀尖平复片刻气息,向后猛地一抽,坐在床板上。
  昏黄灯火照耀中,那嫣红膣口迅速缩紧,不多时,便如蛤口吐沫般漾出一股白浆,掺杂丝丝猩红,垂流而落。
  南宫星瞠目凝望,喉头滚动,只觉心底兽欲越发膨胀,恨不得这就再扑上去,奸回原处,狂弄上几千回合,非要叫她杀气尽去,淫声阵阵婉转迎合不可。
  唐昕心思机敏,见他神情不对,立刻回身过来赤条条将他抱住,香舌一吐与他吻在一处,摸到下面那根东西还没完全软化就又硬起,略一犹豫,掀开碍事裙布,挪动臀股对准,缓缓坐下,用细嫩腔子套了上去。
  南宫星将她紧紧抱住,低头吻在圆润肩头,一口吮紧,胯下向上猛挺,顶得床板吱嘎摇晃,顶得她娇哼连绵花枝乱颤。
  一气千余抽,直日得唐昕双股战战,清澈蜜汁都搅成了黏白浓汤,他才吐气开声,轻轻道了句多谢,稳住动作,在她身上亲吻抚摸。
  唐昕松一口气,扭头望一眼玩够了唐醉晚、换把霍瑶瑶压在身下的玉若嫣,压低声音道:“小星,我看蝴蝶的心劫已经没什么大碍,至于男人碰不得这个…
  …其实留下大半在她身上,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南宫星轻柔抚摸着她的乳尖,挑眉道:“怎讲?”
  “玉若嫣比她妹妹性子还独,在官府给鹰爪孙当头目好几年都没学来半点圆滑,不是个好和人相处的,我看,你留不在后院。她生得这么美,鹰一样满天飞,咱们如意楼对头又多,你就敢担保她不出事?这个心劫不能隔空激发,真遇到用上的时候,倒霉的也是起了色心的敌人……”她轻声说道这里,一挪臀尖,将湿淋淋的棒儿脱出来,用手捻住,道,“关键是,咱们当下也解决不了。她这会儿迷迷糊糊并没把你当男人,失了身,脑子也是不清不楚。这里就有个死结,她不把你当男人,心劫激发不彻底,拔不掉根,她拿你当男人,心中创痛发作,就到不了欲仙欲死的境地。”
  南宫星望着三具已经纠缠到一起的赤裸玉体,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也有理。果然……应当按我爹说的法子,用强才行么……”
  唐昕凤目斜瞥,望着正在打手势求援、已经被玩得泄了好几次的霍瑶瑶,道:“那你干脆这会儿就上吧。玉若嫣去了不知几次,力气不剩多少,正好……咱们也摸清了她要害,不在前面,而在后窍。偷一个是偷,偷两个也是偷,依我看,你干脆弄掉装扮,就用男子模样,专攻她弱点,我们三个还剩些劲头,全力帮你,这心劫能解决多少,就在此一举了。”
  本就被这一身钗裙弄得上下都不自在,此时元红都已偷了,再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不免矫情得很,南宫星点了点头,起身便将身上衣裙扯开,丢在一边。
  两个干饼咕噜噜掉出来,滚到床边,坠了下去。
  唐昕拿出湿布,飞快给他擦面拆发,去钗抽簪,往他健硕胸膛上亲昵一吻,笑道:“还是这样子,我看着心里舒服。”
  霍瑶瑶撇撇嘴,但没说什么。反正她的法子弄掉了蝴蝶,已经是大功一件,真去和唐昕对着干,得不偿失,她才不冒头。
  她伸手抚摸着玉若嫣的牝户,见南宫星过来,咬唇一笑,故意往上托起。
  玉若嫣浑浑噩噩,双腿夹着霍瑶瑶的胳膊,又将雪白俏臀耸了起来。
  唐昕跪坐在旁,灵巧手指拿出玩暗器的本事,在玉若嫣膣口撩拨挑逗一番,缕缕黏丝滑溜溜带出来,尽数涂抹在纹路细密、周遭光洁的小巧臀眼外。
  南宫星早已按捺不住,满心想着非要让玉若嫣在自己的棒下泄身不可,双腿分开沉下马步,抱住她雪臀往上一提,便压下阳物,对准了被抹得油光水润的菊蕾。
  不久前才被各路指头交替戳刺搅弄过,不仅不胀,还酸畅难当颇为愉悦,因此这次臀后又传来被什么撑开的感觉时,玉若嫣并未挣扎躲避,反而循着本能欲望,将柔韧腰肢沉下,屁股高高拱起,左右微晃。
  林中的矫健雌豹,终于呈现出醉人心脾的意乱情迷姿态。
  莫说男人看了口干舌燥欲火焚身,就连唐昕和唐醉晚,都忍不住望着玉若嫣此刻的媚态舔了舔唇,下身美美一缩。
  南宫星双手捏紧臀肉,迫不及待向下一压,硕大的龟头将细密菊纹顷刻撑展,边缘缝隙挤出数个细小气泡,轻而易举插入其中。
  玉若嫣的后庭菊穴从方才插入指头时,他就隐隐察觉出不同,如今阳物进入,那感觉便更加清晰。原来她肛口那一轮肌肉,竟不似寻常人那般韧硬,弹力极强,一根指头钻进去轻轻松松,换成粗大的肉棒插进去,竟也不见几分滞涩憋胀,红艳艳的洞口转眼张大,像个小嘴把南宫星的分身嘬吸着含了进去。
  才进半根,她两瓣臀峰便猛然夹紧,两侧肉窝凹陷,连腰后都浮现出肌理印痕。如此一夹,肛内空间登时变得狭小紧窄,借着油润探入,裹得他通体酥麻,快活非常。
  南宫星这边舒服得喘息出声,玉若嫣却在胀痛中扭腰回头,迷蒙眸子瞥见不再有装扮傍身的男子雄躯,顿时便是一凛。
  霍瑶瑶双脚一抬,缠住她右臂,单臂一搂,抱紧她脖子,侧头往她耳朵上又舔又吻,一边揉着她阴核蜜豆,一边运起邪功柔声道:“玉姐姐,和男人交欢快活着呐,你别老想着过去的事儿,你就想着此时此刻,你难道不舒服么?”
  心劫发作,玉若嫣也不知听没听进耳朵,但她上身被两个大姑娘豁出吃奶力气勾着,倒是真的动弹不得,双脚要蹬,却被唐昕抓住足踝,运起真气死死按住,唯一能动的就是高高撅起的屁股,那里头却插着一根粗大棒儿,正开山钻一样的搅和。
  酸,胀,还一阵阵的麻,她一身杀意无从出招,通体肌肉紧绷之际,霍瑶瑶忽然将她那颗充血蚌珠一捏,飞快捻搓。
  强烈的愉悦之潮轰然冲向顶门,天灵之下,俱是奔腾情欲,她不觉开口,纵声长叫,腰身反弓,雪臀上昂,恍如被数根无形细线吊着胯,冲天一耸一耸,娇吟如泣,去到了人生头一个绝顶巅峰。
  一圈肛肉勒紧,环环肠壁裹吸,南宫星身上畅快,可心中还是不甘,他才刚刚插入,动了不足百下,眼前绝色佳人的痴迷娇态,怎么算也算不到自己头上。
  他稳稳精关,双手按紧,不服气地逆着紧缩肛肉再次深入,这回索性直插到底,乌黑的卷曲阴毛都贴在了白玉微红的臀尖上。
  “嗯……呜呜……”玉若嫣激情稍平,闷哼着扭头瞪他,大概是心劫所致,双眸满是愤恨。
  南宫星被那眼神刺激,向后狠狠一抽,用力刺入,提腰一转,在细嫩肠壁间搅了一圈。
  “啊……”她开口轻吟,整齐贝齿微微打颤,可眼中恨意依旧不减。
  不知不觉,南宫星心中的阴沉兽欲也被撩起,他垂手握住玉若嫣紧滑大腿,向两旁一拉,狠狠连入十七八下,抽得娇嫩肛口细沫飞溅,几缕黏丝粘上阴毛,拉扯开长长银线。
  唐昕急忙起身,跪坐在南宫星身后,双乳贴在他脊背上将他一搂,柔声道:“慢些,小星,你慢些,玉若嫣前后都是头一次,你怎能这么不怜香惜玉。”
  霍瑶瑶见两人目光交流结果不妙,从旁一闪溜出来,胳膊一横揽住玉若嫣后颈,挡着她双眼从侧面吻上她的嘴巴。
  唐昕一边用眼色示意唐醉晚挪去中间,抚摸也好亲吻也罢,总之先将双乳照顾住,把她上身缠稳,自己这边一手拨弄南宫星乳头助兴,一手探向玉若嫣蜜壶,揉几下嫩豆,将淫浆捞些抹到肛外,免得真让她伤了谷道。
  如此一番折腾,那针锋相对的气势才消于无形。
  南宫星晃了晃头,暗暗咬牙,道:“文曲,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清楚地意识到,此前消解掉的兽性,仍有小股潜藏在心底,择机而出,待人而噬。
  但他依旧无可奈何。
  所幸身边红颜个个聪敏得力,不至于叫他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
  唐昕放开抓着脚踝的手,玉若嫣便不断伸展双腿,像是在沉臀躲避。
  南宫星俯身贴在臀尖耸动,随着她一起下压,渐渐成了伏贴背后,挺身淫弄的姿态。
  玉若嫣双手伸到两边,张开想要攥住什么,却没有床单可用,只有些垫在身下的衣物,攥一攥并不好使,便即放开,回到背后,忽然掐住了南宫星的腰。
  南宫星正弄到酣处,腰侧吃痛反而更加起兴,双掌一伸,与她强行十指交握,往后一拽,拉得她胸仰颈抬,又是几下猛耸。
  硕大肉菇塞子一样在肠腔中滑动,玉若嫣嗓中一阵哽咽,蜜壶微微痉挛,花芯喷出一股阴津,被这隔邻刺激弄丢了身子。
  看这次似乎不如上次那么强烈,霍瑶瑶冲唐昕招了招手,指着已经没劲儿动弹只是躺在下面当肉垫的唐醉晚,轻声道:“没咱们帮忙看来不成,玉姐姐这癖好果然奇怪。”
  唐昕略一沉吟,拍拍南宫星的肩,“醉晚彻底不行了,你把玉若嫣拉起来,不然她这么趴着我们不好帮忙。”
  南宫星先是摇了摇头,显然对不靠女将助阵就难求一胜感到不满。
  可等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压在玉若嫣臀上将她又送去一次巅峰后,还是不得不承认,离了几位姑娘的手脚嘴巴,身下佳人的情潮确实正在迅速消退,只不过后庭格外敏感,才勉强延迟了几刻。
  无奈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那紧缩媚肛实在是销魂至极,他只能皱眉继续突入,猛动几十下,在玉若嫣臀中一泄如注。
  他撒手撤出,向后坐远了些,接过湿布擦试胯下,眼中一片迷茫与不甘。
  比起妹妹,原来姐姐的心房,关得更加严密。
  而他,也算是尝到了并非你情我愿的状况下,将女子占有的滋味。
  唐昕皱眉蹲下,端详着他表情,柔声道:“小星,别钻牛角尖,咱们的目的是帮玉若嫣解开心劫,这也是她求咱们办的。她为此把自己灌醉,放松心神任凭瑶瑶施展摄心术,不就是为了得一个结果么?这就可以算是情愿了呀。女子所求,未必便非得是情情爱爱,我当初献身于你,不也是精明算计的结果么?”
  “我们女儿家选男人,都不像你这么计较。”她莞尔一笑,凑上去轻轻一吻,“也不知姑姑到底怎么教的你。”
  “我看主子就是女人堆里长大,脂粉气太重,应该找个男人多的地方历练历练。主子,我看下一个任务,不行你就去少林寺吧。”
  南宫星伸脚在霍瑶瑶乳上轻轻踢了一下,忍不住笑道:“你这小狐狸精,就是觉得万凰宫危险,不想跟我跑这一趟吧?”
  “主子,你这犯了桃花的命,去到万凰宫那种把男人当猪狗的地方,多危险呐……”霍瑶瑶撇撇嘴,“我一个女的,在万凰宫怎么也不至于没命啊,我怕什么。”
  这时,玉若嫣颤巍巍扶着床板起身,转头坐倒,靠在背后墙上,微微喘息,哑声道:“瑶瑶……我……我的心劫……如何了?”
  看她面色苍白一头冷汗,知道她心神受损颇重,霍瑶瑶小心翼翼挪到南宫星另一侧,远远道:“我试试哈,玉姐姐,蝴蝶?”
  玉若嫣身子一震,左掌紧握成拳,但是,并未出手。
  霍瑶瑶长出口气,又道:“蝴蝶,蝴蝶,蝴蝶蝴蝶蝴蝶……”
  玉若嫣神情渐渐缓和下来,抬手抚胸,轻声道:“如此……甚好。瑶瑶,劳驾帮我递条巾子,凉水过一下,我……有些痛,需得擦擦。”
  南宫星目光一黯,惆怅道:“若嫣,我……嗯……对不住了。”
  “不碍事。”她一摆手,接过布巾,在红肿股间缓缓擦试,虽然醉意尚存,但目光已经清明八分,“能解决文曲留下的后患,付出什么代价,我也无妨。希望少楼主莫要多想,我已认清自身,怕是不能与男子顺利亲密相处,若是……你有将我看做姬妾的念头,还是尽早打消为妙。你帮了我,我感激你。今后如意楼帮我,我也会为如意楼效犬马之劳。如此……就好。”
  霍瑶瑶眼珠一骨碌,笑道:“可是玉姐姐你这么美,哪个男人不喜欢呢。要是我家主子还想跟你亲热,该怎么办呐?再者说,你这男人一碰就起杀心的事儿,还不知道解决了没有呢。”
  玉若嫣一愣,略一沉吟,道:“那个……应该不碍事。我手刃了未婚夫,为解心劫,也什么礼仪廉耻都抛到了脑后。此生无意再行婚嫁,自然也不会被男人碰到,即便留着,也没什么关系。”
  霍瑶瑶做出个果然难办的表情,手脚并用爬过去往玉若嫣身边一坐,挺着奶子就贴了上去,往她胸前一抓,捻住乳头笑道:“可我也好喜欢你呢,玉姐姐,我看……你也挺喜欢我们的吧?”
  玉若嫣面上一红,但定了定神,还是道:“珍馐美食,我喜欢得很,但是,吃固然好,不吃……也无伤大雅。”
  “可你这珍馐美食,我和主子都想吃诶。”霍瑶瑶毫不在意地直接挑明,一张口咬住玉若嫣的耳朵,舌尖在耳洞里飞快舔了几下,娇滴滴道,“你喜欢我,讨厌他,可你正好又感激我们,那……就算看在感激的份上,将来咱们还能一起快活快活么?”
  玉若嫣神情窘迫,显出几分尴尬,若不是霍瑶瑶开解心劫居功至伟,恐怕她都要斥责一句好不知羞。
  “是不是觉得我好不要脸?”霍瑶瑶倒是满不在乎,笑嘻嘻一挺身,在她乳上捏捏摸摸,“脸这东西呀,我总是换来换去,早就看透了,不过是个在外面需要撑起来给人看的一张臭皮。也就穿戴整齐,衣冠楚楚的时候最有用。当下大家赤条条光溜溜,这还有什么好装样子啊?”
  她凑到玉若嫣眼前,笑道:“人生在世,也就几十个春秋冬夏,又高兴又快活的法子,为什么不用?你不用开口,我知道,你想说我又不喜欢女人……这就是做买卖呗,你喜欢女人,我是女人,我喜欢男人,我主子是男人,我主子喜欢美人,你就是个大美人,那你看看,咱们凑一起,不是刚好各取所需?”
  玉若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哎呀哎呀,你心里觉得别扭,觉得不正常,在外面装好样子就是嘛。见到主子冷着脸,没事儿吵个架,到时候都觉得你跟主子合不来,就是为了报恩才屈就,跟崔姐姐一样是个纯粹的部下……至于咱们私底下怎么幽会,怎么开心快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谁会知道啊。”
  玉若嫣深吸口气,终于还是偏开头,轻声道:“他……是素锦的男人。”
  “娥皇女英,飞燕合德,这不都是姐妹俩嘛。”霍瑶瑶麻利一指,“算起来,唐青、唐昕、唐醉晚,我家主子一口气就吃了三块糖呢。”
  她不愿多提雍素锦惹出伤心事,眼珠一转,道:“再说又没让你嫁,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我吧,就算那个婢,你呢……本来是偷不着,现在算偷得着的,咱俩管他娶谁呢,不耽误咱们一起的时候开心就好嘛。对不对,玉姐姐?”
  玉若嫣不知不觉被她舌灿莲花说的发懵,身上又一丝不挂,羞耻心的确提不起来,隐隐竟真觉得她这建议算是个好主意。
  以她容姿名声,除非是到了天女门或万凰宫这样特殊的地方,否则即便是到百花阁委身,按那边广结善“缘”的做法,也免不了要与男人有所牵扯。何处容身,也逃不脱慕色而来的纠缠。
  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情形下,相较而言,南宫星自然就显出了几分可爱。
  更何况,不论怎么讲,这也是她第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霍瑶瑶见她动心,微微一笑,凑在耳边低声道:“玉姐姐,我知道你喜欢好看的妹子,喜欢得不得了。我家主子也喜欢啊,你跟了他,明里有如意楼当靠山,报仇办事,轻松得很,暗里啊……”
  她指了指唐醉晚,“要是没有主子需要,我这样的小贼就不说了,人家唐门出来的好姑娘,还能陪你玩这假凤虚凰的花花儿?各取所需嘛,你又不吃亏。”
  南宫星听不清她在嘀嘀咕咕什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皱眉沉声道:“瑶瑶,不要花言巧语,让若嫣自己决定将来。”
  “我可不是花言巧语。”霍瑶瑶往玉若嫣怀里一躺,跷起腿晃着脚丫道,“我这叫分析利弊,女人不会这个可不行。”
  唐醉晚在旁翻了个身,咕哝道:“还不好么……我困了,好困啊……”
  玉若嫣微微侧目,望着唐醉晚粉白腴嫩的赤裸娇躯,模模糊糊想起不久前与这些姑娘肢体纠缠汗水交织的奇妙滋味,一股燥热,莫名在下腹扩散开来,腿心一紧,布巾子上又擦出一大片黏乎乎的东西。
  所谓欲速则不达,南宫星见玉若嫣神情挣扎,便柔声道:“时候不早,都休息吧。不管有什么打算,来日方长,咱们慢慢商议。”
  挣扎,总比坚决拒绝要好,他心中暗忖,反正有八尾狐狸这个小妖精不停撺掇,若真按她的设想,成了那么一种表里不一的关系,对他来说,倒也是个选择。
  至于每次见面带上几个红颜知己帮忙助阵这个……反正霍瑶瑶是跑不掉的。
  “万凰宫的任务很危险么?”
  没想到,沉默片刻后,玉若嫣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南宫星一怔,沉吟道:“从万凰宫往回救人……八成是个苦差事。那边和我师父他们还有约定,上一辈的帮手,我是带不去了。我想着回去后,先设法联系薛师姐,有她助阵,我底气也足些。只要不招惹黄凤引,应该能顺利折返。”
  玉若嫣挺直后背,眼中酒意荡然无存,颇为坚定道:“万凰宫门下均是女子,外来者只允许年轻姑娘入内,在我这年纪,你能找到的帮手不多。我……跟你一起去。”
  南宫星还未开口,就见她眼中水光一闪,漾出几分微妙欲望,语调也忽而变得低柔婉转,轻声道:“大漠关外,认得咱们的人少,就……让我先学一学,如何按瑶瑶说的去做吧。”
  霍瑶瑶喜笑颜开,一个翻身坐起,略过瞠目结舌的唐昕不管,对着南宫星一招手道:“来来来,趁热打铁,赶紧试试,玉姐姐这会儿男人碰的心劫还剩几分,我看呐,不行今晚就彻底给它解决咯!”
  唐醉晚打着呵欠坐起来,揉着眼道:“你们还睡不睡了?”
  一声娇呼,她被南宫星伸手拉了过去。
  而等她真正倦极而眠,已是将近两个时辰之后了……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1 08:15:04

窃玉 第五十一章 奻奸
  “醉晚,你来替我一下,我腮帮都酸了。”唐昕吞吐吸吮了半晌,向后一仰,擦擦嘴角,坐上床板,让开了位置。
  唐醉晚嗯了一声,拢好裙子过来蹲下,小手一抬,抓住湿漉漉的阳物来回擦了擦,便吐舌托住下面,啾啾嘬进嘴里。
  唐昕在桌上把灯挑亮,蹙眉道:“小星,你可别忍,玉若嫣进来前才吐过,估计一会儿酒就醒了,你赶紧出一次精,免得到了关键时候硬邦邦一翘,可没有大姑娘长这东西的。”
  南宫星托了托胸前两个揣进兜衣里的面饼,哭笑不得,“你们当真觉得这主意能行?”
  霍瑶瑶正拿湿巾子给玉若嫣擦脸擦脖子,笑嘻嘻道:“死马当活马医嘛,反正主子你也没别的招数不是。我寻思我们三个一起上,八成能让玉姐姐失了魂儿,咱们今晚试一次,成,固然好,不成,你再用强就是。”
  唐昕从桌子下拿出一堆东西,往上一摆,道:“对,这儿绳子套索木头架全给你预备好了,大不了我们三个再帮你压着按着,让你也过过活土匪的瘾。”
  霍瑶瑶笑道:“土匪强暴民女,可不会让压寨夫人们按手按脚,我看咱们更像大户人家推屁股的丫头。”
  唐醉晚一吐阳物,扭头道:“稍安静会儿好么?我……我都不会动了。”
  “你怕分心?”霍瑶瑶咯咯笑着,双手一抄捞住她胀鼓鼓束在衣服里的丰美乳肉,转着圈搓揉,“那我不说话,帮你助兴可好?”
  唐醉晚连忙摇头,转身重新握住那条活龙,“不用,星哥哥快出来了。”
  说着,她香舌半吐,薇薇昂头将阳物含入,果然,没过多久,南宫星垂目轻哼,抚摸着她的耳珠,将一股热精浓浓射入她口中。
  打到喉花,唐醉晚唔的一声扭脸捂嘴,咳嗽起来。
  霍瑶瑶眼疾手快,拿起帕子就往龟头兜去。
  南宫星恼她一直闹着让自己男扮女装,往前一挺腰,就对着她半张小口戳了过去。
  眼见那个喷精独眼冲了过来,手挡已然不及,她又猜得出主人心意,只好张口迎上去含进半根,滋滋啾啾嘬吸干净,一滴不剩咽了下去。
  “想叫人家吃两口就说嘛,跟个降魔杵一样呼的捅过来,我要慢一点,非喷我一脸不可。”她拿帕子擦着嘴角絮叨几句,伸手将半软阳物压下,放下缠在腰间的裙摆,笑眯眯拍了拍,“呐,这下没后患了,怎么瞧也是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
  南宫星额角一阵抽痛,坐到桌子边,叹道:“那就盼着醉了的若嫣也能这么想吧。”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自己的名字,玉若嫣呻吟一声,在靠墙角落翻了个身。
  霍瑶瑶忙道:“哟,要醒了,唐家姐姐们,你们谁先?这可是江湖四绝色之一,多少淫贼梦里惦记着,能跟咱们颠鸾倒凤,多大的面子呐。”
  唐昕蹙眉道:“我又不是淫贼,多美那也是个女的。”
  唐醉晚坐在床角,脸上呛出的红还没下去,嘟囔道:“说得那么好,那就你先吧。”
  霍瑶瑶挠了挠脸颊上的绒毛,“我倒是想,可我姿色平平,人玉姐姐看不上呢。”
  “什么……看不上?”
  伴着微微发沙后悦耳了许多的嗓音,玉若嫣睁开了那双朦胧醉眼。
  她到是还没忘记喝酒的目的,紧接着道:“你们……准备好了么?”
  霍瑶瑶看来对她还真有些兴趣,小腰一扭侧坐到她身边,修长手指抚摸过她的脖子,娇媚道:“好了好了,都准备好了,如今屋里这四个啊,都是南宫小姐,你也不必去分辨谁是谁,你就想着,我呢,是南宫星,她呢,是南宫行,那个是南宫醒,桌子边是南宫杏。我们都是来帮你登天的小仙女,你啊,只管彻底放开,就把这当成一场梦,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好不好呀?”
  听出她用了摄魂法的腔调,摸着脖子的手也在悄悄按揉穴道,南宫星不愿按她教的法子学女人说话,只好端坐在那儿看着,对唐昕施了个眼色。
  唐昕摇摇头,指指霍瑶瑶,意思是便交给她吧。
  唐醉晚才不敢当出头鸟,往后缩了缩,就看着霍瑶瑶在玉若嫣面前轻声细语絮絮叨叨,把刚才被搓乱了的领子顺手整了整,仔细掖好。
  霍瑶瑶耐着性子在那儿下足了功夫,唐昕都添了一回灯油,才算是吁了口气,一擦汗道:“呐,玉姐姐,心里敞亮些了么?”
  玉若嫣满面酡红,醉意未退,迷蒙蒙起身挪到床边,足尖点地,将屋内几个“女子”顺次扫视过去,忽然伸手指向唐醉晚,勾了两下,道:“你,过来。”
  唐醉晚缩缩脖子,满肚子不情愿,可知道这是帮南宫星的大忙,只得抱着争当贤内助的念头,挪坐过去,小声寒暄道:“玉姐姐……好。”
  “你也是来陪我的么?”玉若嫣轻声呢喃,手掌一伸,便抚摸在她的脸上。
  霍瑶瑶见唐醉晚倒抽一口凉气没了声儿,赶忙伸手招呼南宫星坐过来,嘴里道:“是是是,我们都是来陪你的,你心里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梦,春梦一场,梦里……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玉若嫣吃吃笑了两声,一股莫名的媚态流淌在她眯起的明眸之中,仿佛有个深藏在骨子里的陌生女人,不小心被霍瑶瑶挖了出来。
  她放松在霍瑶瑶怀中,冲着唐醉晚勾了勾手,道:“来,先亲亲我。”
  唐醉晚面如火烧,求助地看向南宫星。
  南宫星哪里应付过这种诡异局面,连忙皱眉看向霍瑶瑶。
  霍瑶瑶咯咯娇笑,将玉若嫣从背后一抱,轻轻一舔她的耳朵,道:“那姑娘脸皮薄,你得闭上眼才行。”
  玉若嫣的手隔着衣裙抚摸着霍瑶瑶的大腿,嗯了一声,闭起眼睛。
  霍瑶瑶立刻连比划带口型的对南宫星示意,生怕他领悟不过来,还伸脚踢了他一下。
  南宫星皱了皱眉,总觉得不妥,可想到这也算是测试到底行不行得通的法子,就抿抿唇,闻着自己一脸的胭脂水粉味,悄悄凑了过去。
  玉若嫣的唇瓣很薄,唇角锐利,唇形像个小小的菱角,这样的姑娘其实笑起来会十分动人,应该常笑。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凑近,将她的唇瓣轻柔含住。
  “嗯嗯……”玉若嫣轻哼一声,双手抬起,抚摸向他的鬓发。
  钗头叮铃一响,她顺势下摸,轻轻搓着他的耳朵,反客为主,吸吮着他。
  他顺水推舟,将舌尖哺入,开启的朱唇之间,一片酒气弥漫。
  霍瑶瑶见他俩已经缠绵吻到一处,暗叫声好,小手往上爬啊爬啊,一溜烟爬到玉若嫣的胸前,两边各处一指,点住乳头所在之处,飞快轻搔。
  “嗯……”果然心房放开之后,她的身子也比寻常时候敏感得多,颇为愉悦地扭了两下,鼻音愈发妩媚。
  可觉得胸乳酸痒之后,她有样学样,摸索着就往南宫星的胸前探去。
  正品尝佳人檀口的南宫星一个激灵,暗道可不能被她摸到那两个干饼,手撑床板身子一侧,向旁让开同时,将唐醉晚拉来,塞到玉若嫣怀中。
  玉若嫣疑惑睁眼,霍瑶瑶唯恐露馅,捞住唐醉晚后脑就往这边一压。
  唐醉晚呜呜哼着,不得不跟玉若嫣吻到一处。
  玉若嫣迷迷糊糊,心中纵然有什么疑惑也无力细想,双手摸索着找到唐醉晚丰硕柔软的酥胸,喉中溢出恍如叹息般的呻吟,张开十指,用力握住。
  绵软乳房十足丰腴,隔着衣服都几乎从指缝中溢出。
  不过片刻,玉若嫣的鼻息便急促了许多。南宫星在旁察言观色,暗道一声果然,她心底想要的,当真就是千娇百媚的姑娘,而非雄壮男子。
  如此一想,她究竟要怎生苦苦压抑,才能逼着自己如一般女子一样在王府过活,并点头允诺嫁为世子妃?
  这不便明说的隐秘,恐怕也是她心防分外薄弱的原因之一。
  霍瑶瑶看玉若嫣已经颇为投入,手指轻轻一捏,解开了她的衣扣,呢喃道:“玉姐姐,瞧你脸上这么红,定是热得不行,妹妹给你解开衣服可好?反正,这里也没男人。”
  玉若嫣吮着唐醉晚的舌头,顾不上说话,但也没有挣扎反抗。等扣子开到一半,她忽然醒觉什么一样,放开唐醉晚的丰挺乳丘,也转去解扣子了。
  唐醉晚嗯嗯哼了两声,抬手想挡,南宫星在旁一拽,将她胳膊拉开。
  转眼间,唐醉晚的衣襟倒先一步大大开敞。
  唐昕方才就已站到她的身后,此刻见状,垂手一扯,索性将肚兜带子也拽开了结。
  那一对儿肥白嫩滑的奶子本就是紧绷绷收在里面,缠得气闷,这下得了解脱,跳出来似的一弹,就让肚兜飞进了玉若嫣怀里。
  玉若嫣放开她的嘴,娇喘着向后稍退,低头凝望着袒露在眼前的肥美妙乳,醉意盎然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喃喃道:“为何……没有头儿?”
  唐醉晚羞得快晕过去,偏偏她又是个越羞通体越是火热,下面水越多的身子,被她这么盯着看,嘤咛一声,双腿便紧紧夹在了一起,尽头股根一阵抽动,感到些微暖暖滑腻。
  霍瑶瑶仍附在玉若嫣耳边,山精狐魅般道:“其实是在里头藏着呐,不信,你嘬嘬,里头还有奶香味呢。”
  唐醉晚看向南宫星,垂手在他腿上连挠了好几下,像是在说这主意又不是我出的,怎么全冲着我来了。
  南宫星挑挑眉,微笑着指了指自己脑袋后面细细垂了辫子的坠马髻,意思便是你刚才给我梳头的时候不是很积极么,怎么能叫和你无关呢?
  唐醉晚急得踢他一脚,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觉身子一歪,竟被后面唐昕压肩推倒。
  霍瑶瑶心领神会,抱着玉若嫣略一施力,怀中那绝色佳人便顺水推舟跟着倒了过去,俯身一压,趴在了唐醉晚身上。
  “不……呜……嗯嗯……嗯唔……”唐醉晚一声不行还没出口,唐昕就跪坐在床边趴下捧住她脸,一口将她吻住。
  霍瑶瑶趁热打铁,双手一分,将玉若嫣上衣剥下,笑嘻嘻送到南宫星眼前,翻出贴肉那面,要他闻闻。
  南宫星皱眉将她拍开,真要想闻体香,如今玉若嫣雪背几乎尽裸,凑过去吸气就是,何必蹭这点便宜。
  霍瑶瑶贼兮兮一笑,转身又将玉若嫣亵衣解下,晃了晃,送到南宫星鼻端。
  玉若嫣轻易不戴香囊,沐浴净身也只用清水,哪里会有什么味道,入山许多日,倒是留着些淡淡汗腥。
  可南宫星望着她紧凑结实的半裸娇躯,鼻息间,立刻仿佛充满了她绝美肉体的气味,丝丝缕缕,撩得心火攒动。
  霍瑶瑶伸手摸进他裙下,轻轻一捏,小声道:“主子,果然还是变大了吧。
  我给她脱了裙子,你从后面偷偷日了她,如何?”
  就知道这贼狐狸还没死心,满脑子惦记着让他一身钗裙去和玉若嫣交合,弄到她神志不清,一举解开心劫。
  但南宫星实在不愿趁人之危窃玉偷香,便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们先按我说的法子试试,我看若嫣这会儿已经动情,靠你们三个轮番上阵,应该能行。”
  霍瑶瑶撇撇嘴,凑到他耳边道:“主子,你可想清楚,她只是醉了,受了我一些蛊惑,过后可什么都还记得住,今夜她尝够了和女子的美妙滋味,再不惦记着男人了,那你要怎么办?今后守着这么个大美人,只看不碰?你不憋得慌呀?”
  喉结滚了两下,南宫星心中烦躁,轻声道:“我自有分寸,你先去帮若嫣吧。”
  霍瑶瑶噢了一声,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爬过去低头亲上玉若嫣的脊梁,一口口轻舔,抽开裙上腰带,腻声道:“玉姐姐,索性都脱了吧。”
  玉若嫣埋首在唐醉晚两丘雪峰之上,左吸右吮,满面眷恋,仿佛把这少女沟谷当作了母亲的胸怀,没有丝毫分心。
  可要说她没听到,霍瑶瑶向下剥的时候,她还提腰抬腿,方便霍瑶瑶连着裹足一并除去。
  屋内五人,玉若嫣成了头一个赤条条一丝不挂的。
  虽说不是第一次看到这魅人心魄的无暇玉体,但比起上次青天白日之下远观,如今昏灯一盏,近在咫尺,所见感受自然大不相同。
  旁的不说,单是那紧凑大腿令他口干舌燥的跃动弹力,便只有近处才能看得真切。
  尽管疏于保养,并无美人起码的自觉,但耐不住玉若嫣一身雪肌天造地设鬼斧神工,放眼望去,依旧是大片滑腻温润,好似凝酪羊脂,叫人挪不开眼。
  想来是练功极其勤奋的缘故,她趴伏撅起的臀股几乎看不出半点腴赘,雪白无暇的皮肤紧裹着弹性十足的肌肉,随着她专注吸吮时款款扭动的纤腰,臀股之间的线条也在微妙地变化。
  那并非寻常女子柔润可人的美。
  那是犹如奔腾的马,好似捕猎的豹,完全由充满生命力的肌肉塑造出的美。
  而在这样迷人的紧致轮廓中央,夹着令男子魂牵梦萦的一线柔嫩。
  稀疏芳草半围成指示般的轮廓,两瓣玉唇在中央紧紧闭合,唯有轻轻扭摆的时候,能看到最凹陷处仿佛有一点水光闪过。
  南宫星不觉挺直了腰,目光落在玉若嫣的股间,双手握紧。
  霍瑶瑶微微一笑,舌尖跳过那个让她心惊胆战的蝴蝶刺青,红唇一拢,在臀肉上亲了几口,跟着双手按住屁股,转圈轻揉。
  她故意越揉越开,动上几次,双掌一分,便让玉若嫣胯下牝门洞开,袒露无遗。
  两瓣腴厚外唇拉向两侧,才能看到当中夹着的一双小小肉翅,外沿略深,向内转为艳红,到将及蛤口之处,又变成细嫩晶莹的粉,与狭小膣口连为一体,染着些蜜露,润泽透亮。
  “唔……”玉若嫣哼了一声,回手拨开霍瑶瑶胳膊,醉眼朦胧坐起,望着酥胸毕露的唐醉晚,似乎想做什么,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霍瑶瑶在她颈窝上舔了几下,捧着那对挺拔翘乳揉了片刻,对满面晕红的她低声道:“玉姐姐,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嘛。”
  屋中淫兴渐浓,唐昕也和自家堂妹吻得心荡神摇,不觉将手按在唐醉晚乳上,此刻起身,娇喘着望了南宫星一眼,咬一咬唇,一粒粒捏开扣子,从衣襟中脱下抹胸抽出,拉起唐醉晚的手,放在了自己乳尖。
  唐醉晚身子敏感,被亲亲摸摸这许多下,裙子中大腿根早已经一片温腻,手被拉着放在一团软肉上,想也不想便握住揉了起来。
  玉若嫣果然不是情愿只被玩弄的性子,她稍一思忖,便侧躺在唐醉晚身边,扳过粉面吻住朱唇,手掌一钻,深入到裙腰里面。
  她个子高挑,眉目英气,如此把玩半裸少女,倒真有了几分俊美男子的味道。
  “呜唔——”唐醉晚裙下双腿本只是自然微屈,忽然一声闷哼,便伸直夹在一起,脸上潮红更浓,连白皙乳沟都泛起一层薄红。
  不难猜到,应是玉若嫣的纤长手指,钻进了她最羞人的地方。
  比起寻常姑娘,玉若嫣的手指更加有力,更加灵活,还因为练剑而不去融皮养护,生着环绕指节的茧子。
  那些茧皮硬而粗糙,与她手上正常肌肤的细嫩滑腻交错分布,抠在牝肉之中,一进一出,一抠一挖,好似葫芦串凹凸碾过,磨得嫩屄阵阵发麻,水声不绝。
  唐醉晚之前就已春情勃发,被这销魂玉指戳在里面不住玩弄,转眼就花心酥颤,咂着她的舌头一个哆嗦,泄了满腔淫蜜。
  粘液滑溜,玉若嫣略一搅弄,不仅没将手指撤出,反而又加了一根,挤入软嫩腔子,不住屈伸。
  “啊、嗯啊啊啊……”唐醉晚忍耐不住,偏头离开亲吻,长吟起来。
  唐昕在旁留意观察,见玉若嫣情潮涌动,比被她和霍瑶瑶直接夹击的时候快活得多,便蹬掉鞋子,迈上床来,宽衣解带,卸掉簪钗,拍拍肩让霍瑶瑶让开一个位置,从背后赤条条贴住玉若嫣,一手抄过腋下抚弄乳房,一手摸过各处肌肤,仔细寻找股间比较敏感的地方。
  霍瑶瑶换去唐醉晚背后,将她一顶,推得紧贴住玉若嫣,从这边伸手,捏住玉若嫣另一颗乳头,轻巧搓动。
  其实还是她跟唐昕在夹击玉若嫣,只不过多了一个半裸的唐醉晚当钓饵,负责钓出玉若嫣的情欲而已。
  唐昕试了一圈,发现玉若嫣身上并没什么怕痒易撩的地方,便试着分开那双长腿,往里找去。
  玉若嫣闭上双目,挖在唐醉晚膣中的手指撩拨更急,另一手捏住唐醉晚已经钻出来的小巧奶头,学着霍瑶瑶的动作玩弄。
  见她并不躲避,唐昕定了定神,二指分开贴着阴唇前后滑动,仔细听着她的鼻息,摸着她的心脉搏动,继续寻找。
  玉若嫣的阴核颇为明显,手指摸过毛发,便能触到突出于牝户顶端的花苞。
  唐昕找准位置,两指一并,将相思豆轻轻夹住,前后磨弄。
  “哼嗯……”玉若嫣腰肢微拧,气息仓促几分,放开唐醉晚的唇瓣,扭头深吸了两口长气。
  这里勉强可算一处,唐昕捏住轻揉,另一手离开没什么感觉的乳房,滑过柔韧腰肢,也往这边芳草丛下探索过来。
  玉若嫣身上快活,身子一侧,将唐醉晚半压在下,低头吻她头颈双乳,一条长腿横过腰身,勾缠住她股后,伸在裙内那只手动得更急。
  唐醉晚被挖得通体酥软,再没力气帮忙,只剩下缩成一团咬紧牙关嗯啊呻吟的份儿。
  霍瑶瑶贴在后面感同身受,觉得小肚子越来越酸,大腿根越来越胀,情不自禁匀出一手,去抠起了湿漉漉的小缝。
  四女同淫,环肥燕瘦,南宫星看在眼底,胯下阳物哪里还耐受得住,血脉冲顶勃胀而起,简直恨不得脱根飞过去,随便找个销魂洞钻入,大干个千百回合。
  看玉若嫣醉意仍浓,情潮涌动,显然已经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他觉得应该不会被看破。
  而且即便看破,只要不去摸她,触不到心劫,想来也可相安无事,他转了几个念头,将头上发钗取下,按实蓬松发鬓,也作出一副忍耐不住的样子,贴着床边一躺,挤在了霍瑶瑶身后。
  床板并不算大,他不得不一脚踩在地上,算是半身悬空。
  霍瑶瑶还当他要来试试手段,乐滋滋抓住他手,小声道:“来,你摸摸,我觉着不会惹事。”
  此前就已经封住了玉若嫣手脚经脉,即便惹事也不至于覆水难收,南宫星便顺着她的牵引,将手穿过她和唐醉晚两人腋下,轻轻压在玉若嫣坚挺乳峰上。
  香乳微汗,挺翘韧弹,恰好盈盈一握,装满掌心,酥滑满手。
  果然,玉若嫣并没什么激烈反应,还将唐醉晚搂紧了些,一小一大两颗奶儿恰好将南宫星的手掌夹在中间,大的那个乳头小,小的那个乳头反大,均已硬挺,掌心掌背同时享受,真是格外快活。
  南宫星轻哼一声,倒也没忘了正事。
  四个女人十二个洞,八个都是熟门熟路的,他总不能让胯下活龙找不到个住处。
  轻轻掀起霍瑶瑶裙摆,卷到腰间,露出圆滚滚肉挺挺俏生生两瓣屁股,他不舍得从乳乡之中抽手,便那么斜着身子提裙一侧,将粗长阳物横进了霍瑶瑶已经水润润的胯下。
  小狐狸知心体意,再加上她牝户内也着实已经酸痒难当,巴不得那粗大鸡巴狠狠攮进来杀杀里面的万千小虫,便将腰肢一折,小屁股用力往高一抬,贴着南宫星的大腿将小巧屄口送到了鸡巴头边。
  南宫星喘息着将肉茎一压,身子一挺,紧紧贴在霍瑶瑶背后,那条弯翘阳物,登时撑开层层嫩肉,一气直入中宫。
  硬梆梆的灵龟一口咬在花心,霍瑶瑶抿唇翻眼呜呜叫了一声,通体舒泰,哪里还顾得上玉若嫣,扶着唐醉晚的腰稳住身子,就一拱一拱往后翘着腚求欢去了。
  气氛动人心,如此淫靡光景,姑娘也都一个个情难自已,比平时更加起劲,霍瑶瑶扭着小腰与南宫星在难以腾挪的方寸之间研磨交合,最后仍跟唐醉晚赶到了一起,前后脚微微痉挛,娇吟声一唱一和,阴津抛洒,丢了个畅快淋漓。
  这时,遍寻不着敏感处的唐昕有些急躁,心道玉若嫣一个大好女郎,总不会只有阴核一处比较敏感吧?要真是如此迟钝,想靠鱼水之欢让她失神,可是难之又难。
  趁着玉若嫣此刻注意力都在泄身后娇媚无比的唐醉晚那边,唐昕银牙暗咬,索性推己及人,将修长中指含进口中润满唾液,顺着滑腻腚沟摸索进去,找到紧凑凑如菊蕊内聚的小小臀眼,指尖一钻,探入一个关节。
  那结实美臀顿时向当中夹紧,肛口狠狠一缩,勒得唐昕指尖都觉出几分憋胀。
  但玉若嫣没有挣扎,也没反抗,与唐醉晚紧紧搂抱在一处,仍是满面红霞在她绵软娇躯上磨蹭。
  姿势不便,唐昕暂且舍开阴核,留意着玉若嫣的反应,指尖缓缓蠕动,向着谷道深处缓缓挖去。
  玉若嫣肩背一紧,蹙眉低哼,似是有些困惑。
  但她轻吟了几声后,照猫画虎,修长玉指水淋淋向外一抽,踱步般迈过会阴,探了探紧缩菊蕾,一使劲,就戳了进去。
  她迷迷糊糊不懂那许多,就知道唐昕的指头抠了她的屁股,滋味还挺快活,那便想在唐醉晚的身上试试。
  可唐醉晚偏偏是南宫星眼下三个女人中唯一一个后庭花不曾开苞的。她正夹在霍瑶瑶和玉若嫣中间心神俱醉,忽然肠口一胀,滑溜溜钻进个小虫似的,惊得她啊哟一声,就去按玉若嫣的手腕。
  玉若嫣兴头正浓,眼见就到了初尝泄身畅快的边缘,哪里肯让她拦阻,一探头吻住她呻吟小嘴,唐昕在后面怎生抠,便依样画葫芦往里挖,心里快活得很,忍不住还添油加醋翻个倍。
  唐醉晚满心羞耻,一双白腿儿乱蹬起来,俩手贴着玉若嫣的腰想推,可床板上挤了五人,唐昕都快将肩胛顶进墙里,那儿还有空隙给她分开。
  霍瑶瑶不知道下面已经换了洞,抬腿将唐醉晚下身压住,顺便敞开阴户方便南宫星抽送,贴着她耳朵轻声道:“好醉晚,好姐姐,你莫挣动,玉姐姐喜欢你,这可是你帮主子大忙的机会呐。”
  唐醉晚一怔,顿时不知如何是好,犹豫间屁眼深处一酸,竟是玉若嫣整根指头挖了进来,压着娇嫩肠肉屈屈伸伸,活虫儿似的搅。
  霍瑶瑶泄爽了身子止掉了痒,多少有了几分余力,挺着小屁股让南宫星在后头掏,伸手罩住唐醉晚乳尖,捻捻摸摸,捏捏弄弄,帮她助兴。
  如此连着串儿的把玩,淫弄片刻,唐昕湿了花房,心焦难解,拉过玉若嫣一只手便按在了自己胯下,将她耳垂含在口中吸吮拨弄。
  玉若嫣摸过牝户,仍只在阴门沾染些水儿,便屈指一挖,掘进后庭花蕊深处。
  但唐昕的肛肉饱经历练,纤细玉指带不来半点不适,反而颇为愉悦,胸乳一贴,抵在玉若嫣背后,自己那根指头也跟着搅动更急。
  那三女指淫正酣,霍瑶瑶也被日得浑身香汗。不多时,犹如江水叠浪,先是唐醉晚挣开小嘴娇呼一声,蹬直了腿儿摇晃着脚儿打得床板啪啪作响,软肉齐缩,泄出满大腿淫蜜;跟着玉若嫣臀股一紧,咬唇蹙眉前后抠着两人臀沟尝到了作为女子的极乐滋味;旋即唐昕屁股一耸,大腿夹着玉若嫣的胳膊一抖一抖丢了;几乎同时,霍瑶瑶满腔子淫肉往当中一嘬,唆着搅动龟头喷出一片阴津。
  这几叠浪打过来,淫声搔耳肉香扑鼻,南宫星脑中一阵酣畅翘麻,精关大开,全灌进了霍瑶瑶儿口吮乳般蠕动的嫩牝之中。
  灯火如豆微微摇曳,玉体横陈不住喘息,四真一假五个女郎挤在那破床板上,一时间都没了动作,皆在咂摸方才的美妙滋味。
  不过她们倒不会忘了,此次大摆淫宴胡天胡地,为的可不是贪欢求爱。
  一见玉若嫣被她们裹挟着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泄身,唐昕也摸索出了她较为要害的地方,拉起霍瑶瑶交头接耳略略商议,便定下接续的步骤。
  唐醉晚身娇体柔,看样子那绵软丰乳正是玉若嫣的大爱,便还让她偎在玉若嫣怀中当饵,唐昕转为坐起,双手专攻上面,揉胸捏乳,而霍瑶瑶换到下面,扛起玉若嫣一条长腿,双手并用前后夹攻。
  至于南宫星,恰好刚刚射过,便在旁掠阵。
  霍瑶瑶附耳叮嘱好唐醉晚应注意的地方,便依言行事。
  俗话说食髓知味,玉若嫣到过一次九霄云外,身子便轻车熟路了许多,霍瑶瑶那些手段混着酒意在她脑中不住盘旋,让她既醉又媚,被唐昕把玩双乳,面上便红晕更浓,搂住唐醉晚抚弄捏摸,看着情动的速度比先前快了不少。
  霍瑶瑶添好灯油,回来瞧见玉若嫣已经颇为上道,呵呵一笑,解开裙子亮出双股,摸了摸膣口粘嗒嗒的浓精正在垂流,心头晃过一个主意,过去架起玉若嫣一条长腿,侧头亲吻几下,却不去动手把玩阴核菊穴,而是身子一挺,将自己双脚分开,与玉若嫣雪股交错,如两把剪刀开刃相对,叉到一起。
  她在下九流的江湖底层摸爬滚打,知道的当然比寻常女子要多,这玉腿交叉牝户相贴,才是名曰磨镜的正统女女交欢之道。
  但她此时用上,并不是为了教会玉若嫣怎么跟大姑娘玩花样,而是存心要把南宫星射进来的白浆子,悄悄都蹭在玉若嫣的处子蜜壶外。
  她倒要看看,这最有男子气的东西,能不能触发玉若嫣的心劫。
  四腿交叉,玉若嫣起初还略感疑惑,从唐醉晚深邃乳沟中抬头拨冗瞄了一眼,但当霍瑶瑶挺腰扭臀磨弄起来,阴核上传来阵阵酸麻后,她便心中了悟,红唇微翘,抱住霍瑶瑶一条小腿,迎着她的动作扭摆起来。
  经脉虽然被封,玉若嫣身子骨的力气却还在,而且她刚尝到香喷喷女子的甜头,见猎心喜,双股夹住霍瑶瑶的胯,转眼就成了主导一方,四片嫩唇两颗豆,磨得吱吱作响。
  霍瑶瑶见力气斗不过她,索性双手扶着床板任她折腾,手指悄悄一摸,粘糊糊的精果然已染得到处都是,得意洋洋吃吃一笑,在怀中玉腿上轻轻亲吻,暗想,要是这么淌些精虫进去,会不会珠胎暗结,没破身就怀个娃娃?
  三女协力,玉若嫣心醉神迷,约莫半刻功夫,便贴着霍瑶瑶的耻丘大泄了一遭。
  唐昕精神一振,连摆弄带指挥,让唐醉晚仰面躺下,引着玉若嫣趴上去搂抱亲吻,下去拿条绳子上来以防万一,提醒霍瑶瑶磨镜中随时准备压住她双腿,便起身倒骑在玉若嫣背后,抚摸过那片蝴蝶刺青,从两人水淋淋交叉的股根找到玉若嫣的后窍,指尖一探,再次欺入。
  恰好霍瑶瑶磨得有些累了,便抽身而出,抱住玉若嫣双股摆弄成撅高裸臀的姿势,弄块湿布擦一擦黏乎乎的牝户,弯腰将小嘴凑上去,一口含住了微微红肿的嫩芽。
  这样她随时可以身子一横,靠重量压制玉若嫣双腿,比磨镜中缩身一抱,可要安全得多。
  唐醉晚知道她们准备动手,紧闭双目,将玉若嫣后颈牢牢抱住,把头按在自己酥胸之中,心里默默祈求,那心劫发了性,可别叫她一口咬向自己才好。
  霍瑶瑶和唐昕都知道,心劫发作,会只杀目标,当然不必担心唐醉晚。先在这围攻架势下试着让玉若嫣泄了两次,大致找到她快活前的征兆,两人便都做好了开解的准备。
  保险起见,霍瑶瑶拉过南宫星,让他在旁随时准备救命,等下一次面前玉体一阵战栗,雪股痉挛之际,换成手指捏住阴核,抬头喊道:“玉姐姐,蝴蝶!”
  原本沉浸在悦乐情欲中的娇媚裸躯顿时紧绷成拉满弓弦,跪伏在两侧的腿当即便循声踢起。
  但霍瑶瑶早有准备,身子一横,躺在了玉若嫣的小腿上,手指飞快把玩蚌珠。
  唐昕气沉丹田,马步压下,一手握住玉若嫣右臂,另一手在后庭花中卖力翻搅,粘液四溢。
  唐醉晚一边怕得哆嗦,一边拼命抱住玉若嫣头颈。
  玉若嫣只余左手可动,可那条臂膀,恰恰被南宫星伸腿压在了下面。
  五体禁锢,动弹不得,玉若嫣呜咽一声,泄身滋味如惊雷劈进脑海,跟杀意斗成一团。
  知道起效,霍瑶瑶大喜过望,拇指按住阴核飞快旋转,不再给她喘息之机,又叫道:“蝴蝶!”
  “唔……呜呜——!”
  感觉青筋凸起在颈侧,唐醉晚忙惊恐道:“我……我搂不住了!”
  唐昕喘息着向后一滑,双膝跪下,压制住玉若嫣肩臂,道:“快,接手!”
  南宫星心领神会,起身过去在已经泽国一片的膣口外润湿指头,刺入不住扭动的臀缝中央,抽送抠摸。
  他逗弄后庭花的本事比唐昕自然娴熟得多,反正此刻蝴蝶口令占了主导,不太需要担心男子碰触的心劫,便展开手段,助她冲往更高的浪头之巅。
  霍瑶瑶见他技艺娴熟,撒手一躺,只压着玉若嫣双腿,道:“你来你来,我手腕都酸了。玉姐姐,蝴蝶,蝴蝶。”
  “啊啊——!”玉若嫣脑海之中翻天覆地,明明正在销魂享乐,却发出了负伤母兽般的凄楚哀鸣。
  眼见那处子阴门外积蓄的淫蜜越来越多,还隐隐喷了两道清亮的汁儿,而反抗的力道越来越弱,叫声也比方才安定了几分,霍瑶瑶喊了两声蝴蝶,乌溜溜的眸子一转,伸手到南宫星裙子里捏住他早已硬起的阳物,双眼发亮,笑道:“主子,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么好的机会,你干脆就连她被男人碰的心劫也一并解了吧。”
  她二指一分剥开不住颤动的花瓣,亮出里面嫣红湿润的处女花径,挑眉道:“这可不叫用强,顶多算是坑蒙拐骗偷,呐,赶紧来吧,南宫大小姐。”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1 08:14:50

窃玉 第五十章 娇娘
  “……这便是玉若嫣如今面临的困境,我拿了素锦的银芙蓉,便得竭尽全力拯救她的姐姐。为了达成目的,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何况,只是在这荒芜人烟之地,略略受些男扮女装的羞耻苦楚而已。”
  南宫星正色说罢,又道:“而且,也不仅仅是为了此事。西域万凰宫上下皆为女子,阴绝逸曾救我性命,以此为据索要一朵银芙蓉,委托救他妻女。我已答应师父,玉若嫣的事情一了,回家与兰儿她们小聚些日子,便往大漠出发。娘,到时候我要在没有半个男人的门派内设法救人,最稳妥的法子,不就是男扮女装么?”
  唐月依听到此处,一直紧锁的眉心才略略舒展了些,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倒是情有可原。”
  南宫星急忙点头,道:“娘,那……可以把我从树上放下了么?倒吊着很难受啊。”
  唐月依哼了一声,冷冷道:“裙子里也不兜条衬裤,瞧你倒过来露出的毛腿!
  丢人现眼。”
  话音未落,她甩手一镖,打断了树枝上的粗麻绳。
  “我大腿粗,女子小衣穿不上。”南宫星一边揉着脚踝,一边满脸堆笑,问道,“娘,我担心死你了,你这一直下落不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啊?爹是怎么找到你的?”
  “你爹是公狗鼻子,闻着女人的味儿就能追踪八百里……你还敢提,谁叫你去请他的?啊?为什么不找沈七,为什么不找冷四?都离得不远,你非叫他来?
  他要守着家里莺莺燕燕不过来,你娘我就没命了!”
  南宫星赶忙陪笑道:“我这不是也赶忙带人过来了么。当初是谁伤的你啊?”
  唐月依脸色一沉,明眸中竟闪过一丝少见的畏惧,“还不就是那个轻罗。我去那边搜集线索,都不知怎么,就惊动了她。过了三招我发现不是对手,要走已经来不及了。那女人年纪轻轻,身上却好像背了七八十年深厚功力,招数也到了浑然天成返朴归真的可怕境界,我都怀疑……会不会是哪里跑出的山精鬼怪。”
  她长出口气,心有余悸道:“要不是她男人叫了她一句,你娘我……八成就交代在那院子里了。”
  “若是那样,我就让镇南王府和唐门鸡犬不留。”一直没有作声的男人终于开口,语调温柔,却透着并不似玩笑的可怖威慑。
  那自然就是南宫星的父亲,南宫熙。
  此人昔年在江湖名动天下劣迹斑斑,被人责骂淫贼,索性自改名号为银狼,照旧我行我素,偏偏所到之处对各色女子皆是手到擒来,对他由爱生恨的有,苦苦乞怜的有,因奸动情的有,抛夫弃子的有,唯独能从他认准之后的魔手中全身而退的,闻所未闻。
  他如今已年过四旬,发鬓微苍,大概是娇妻美妾环绕的隐居生活太过惬意,他面颊微显圆润,似是有些发福。
  但,这仍旧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
  修剪整齐的胡须中,唇角笑纹颇为明显,让他的人显得既和气,又亲切,五官生得颇俊,尤其那双眼睛,亮得仿佛能穿透人心,又随着淡淡笑意漾出一股春风般的温暖。不论什么女子见了这样的男人,怕是都难以保持戒备提防,不自觉就有了一种遇到邻家大哥的信赖。
  而与这亲切可靠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衣衫各处一看便是喷溅上的血污。
  唐月依板起面孔,白了南宫熙一眼,道:“你当唐门是你那些不成器的亲戚么?说灭就灭?镇南王府想杀个鸡犬不留?你要杀多少年?”
  南宫熙微微一笑,道:“一个一个杀,慢慢杀,杀上一年不够,就杀五年,五年不够,就杀十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便是这个道理。”
  唐月依冷哼一声,道:“顺便再挑几个模样标致的,回去给你暖被窝?”
  南宫熙淡淡道:“能留下条命,她们总不会反对。”
  南宫星端详着父亲衣衫上的血痕破口,皱眉道:“那些追兵,都解决掉了?”
  南宫熙微笑道:“我给小依选朵花戴,偏生有不识趣的这会儿动手,为父便和你娘久违地联手了一回,对他们略施薄惩,想来他们会记住这个教训。”
  南宫星知道爹的话虚虚实实没个准,只好又看向唐月依,“娘,他们都走了?”
  “都死了。”唐月依手掌一翻,亮出一个横展开的布制针插,道,“你爹天生就是个贼,也不知道怎么偷了一卷大搜魂针给我带来。有他护着,我光打暗器,那还能让他们跑了?”
  南宫星皱眉道:“那……我爹身上这些血?”
  大搜魂针杀的人,可不会留下这种污痕。
  唐月依声音微微压低了些,唯恐被那边的儿媳妇们听到似的,“来追的人里有两个言语轻浮的,你爹知道我恼了,就把他俩挂在树上,用他们的匕首把他们活剐了。哼,一把年纪了也没个改,让沐贞知道,又得张罗一群女人吃斋念佛给他消孽。”
  南宫熙云淡风轻道:“她这样能自我满足,随她高兴就是。小依,你这些年养育教导孩子,分了太多精神,以你现在的武功,不适合再来做这些危险的事。
  既然他们都已经动了,你差不多也该回家,跟我享几年清福了吧?”
  “呸,跟你回家,是让你享几年艳福才对吧。别做梦了。还有,换个称呼,一堆小辈在呢,别坏了我的架子。”
  唐月依说着往唐昕、霍瑶瑶她们那边走去,不过嘴上虽然不依不饶,身子一扭时,还是抬手小心翼翼扶住了鬓边那朵山花。
  南宫星本想跟着娘过去那边,但南宫熙一脚伸出,就踩住了他的裙摆,道:“随我来。”
  “是。”
  南宫星与爹关系较为生分,往往生分的父子之间,气氛便会比较僵硬,颇有种上下级的感觉。
  走出几丈外,南宫熙回身站定,在身侧拇指冲着远远开门喝酒的玉若嫣一点,笑道:“你行不行?”
  南宫星一个激灵,马上道:“行!”
  “但你这法子不好。”
  南宫星苦笑道:“这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你想得太多。”南宫熙淡淡道,“你喜欢,她也情愿,那何必理会那么些杂事,关起门脱了衣服,按住先日过再说。女人的心思,都是跟着身子走的。再怎么情深义重的夫妻,丈夫不能人道,迟早也是同床异梦。再怎么三贞九烈的冷美人,你每天日上十遍,日到她屁股有几根毛都能数清,她心里就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你的人了。”
  “可若嫣和一般女子情形不同。”南宫星低头道,“方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听到了,心劫,七星门的文曲,男人一摸就要杀人。”南宫熙微微一笑,道,“这又如何?你若连不被她杀的本事都没有,那就不要日她。为父当年寻欢满江湖,首要一条规矩,便是打不过的不要硬上。”
  “爹,我不是为了占她,是为了解开她的心劫。”
  “先占了她,再慢慢解。你都碰不到她的心,如何解心劫?”南宫熙不屑道,“等她的心能任你搓扁揉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心劫这种邪门歪道,还不是举手之劳。”
  他瞄了脸上已经微有醉意的玉若嫣,轻声道:“我生平猎艳无数,女人的性子,一眼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我要是像你这般瞻前顾后,投鼠忌器,哪里还会有你?你娘当年待我,可比这女人凌厉多了。这姑娘可没冲你丢过大搜魂针吧?”
  南宫星只得道:“嗯,没有。”
  南宫熙负手而立,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怕她不喜欢男人,你怕是在强人所难。榆木脑袋,我问你,他不喜欢的是你,还是全天下的男人?”
  南宫星道:“全天下的男人。”
  “她要解心劫,是不是需要一个技巧精熟,可以送她欲仙欲死的男人?”
  “呃……是。”
  “她此后是不是不得不寄居在如意楼,任你驱策?靠你师父的部下周旋保护?”
  “是。”
  “这不就结了。小星,女人选择男人,不一定非要动心,非要喜欢,非要含情脉脉。”南宫熙正色道,“她需要你,你能给她,这就叫一拍即合。依我看,你那个姓霍的丫头说得有理,捆起来,一个屋里一起待个三五天。吃喝拉撒都在一起,别穿碍事的衣服,不信她不认你这个男人。”
  “可这样的认……”
  “认了,心里就通畅。通畅,你才能让她升天。”南宫熙淡淡道,“不过,你大了,你有你的主意。为父也不好强迫你如何做。这样,我和小依准备在这附近盘桓几日,清一清碍眼的追兵。你只管放手去干,到时候你要是解不了,还是拿她没什么办法。不妨,把她交给我。”
  南宫星一挺脖子,忙道:“这个就不劳爹您费心了。我自会竭尽全力。”
  南宫熙展颜一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不错,身边跟着的姑娘模样俊俏,还都挺满足,不愧是我的儿子。你记住,男人喜欢女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都不喜欢女人,这世道才是要亡。你……”
  他话锋一转,促狭道:“你既然有所准备,就快去描眉画目,上胭脂水粉吧。
  为父与你娘一别良久,就不碍你们年轻人的事,寻个地方慢慢叙旧了。”
  说罢,他一招手,朗声道:“小依,咱们之后再来。让孩子们自己玩吧。”
  唐月依那边也已经说完了话,扭脸瞪他一眼,却不往这边来,而是迈开步子,向另一头走去。
  南宫熙不以为意,纵身追去,笑道:“你喜欢那边的小木屋么?我倒是觉得树上不错。”
  唐月依红着脸啐了一口,嗔道:“我要去找草药治伤,你滚开。”
  南宫熙就跟没听到一样径直过去将她手掌拉住,笑道:“那也好,我来时候发现一处幽静山洞,里头生着不少药草,我这就带你去瞧瞧。”
  不等唐月依开口,他又抬手为她扶正鬓边山花,柔声道:“我就知道,这朵花在你头上,格外好看。”
  一直等到两人都去得远了,霍瑶瑶才吐吐舌头,长出口气,擦擦冷汗,道:“我的老天爷呀……刚才主子被吊到树上去,我还以为自己要被家法伺候了呢。”
  唐醉晚一直维持着端正笔挺的坐姿,这会儿也不敢动似的,绷着下巴道:“这情景下见面,也太丢人了,呜……以后敬茶都不敢抬头了。”
  唐昕蹙眉望着南宫熙远去的背影,一直看到他消失在林间,才道:“小星,你爹……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哦?”南宫星坐下,叫霍瑶瑶过来开始摆弄,道,“你觉得他是什么样?”
  唐昕愣怔片刻,道:“按我们唐门前辈的形容,我还以为……会是个极英俊,眼神一瞥就能让人心神荡漾,特别有邪气的男人。结果……还挺亲切的。”
  南宫星笑着摇了摇头,“是啊,我爹就是有股子让人亲近的气质。老有姑娘见他一笑,就觉得遇上了一个可靠大哥,亲近着亲近着,就被他上了床。”
  霍瑶瑶拨弄着他的头发,笑道:“那主子你可是子承父业,瞧你这小脸盘儿标致的,我见了都觉得可爱,好像个相熟的弟弟一样,就算那晚你不出事,我估计你要来勾搭我啊……我也不忍心不叫你上床。”
  南宫星皱眉笑道:“是么?我还当我魅力非凡,你们都对我一见钟情呢。”
  唐昕呵呵一笑,道:“瑶瑶说得没错,我仔细寻摸一下啊,还真是,你这人就是让姑娘不自觉想亲近,保护,不然兰妹子也不会那么小就敢为你挡猛兽。”
  唐醉晚并没这种感觉,犹豫一下,轻声道:“我倒觉得星哥哥挺有男子气概的,靠在他怀里就觉得特别安心。”
  “你跟唐青一样,都是指望男人过日子的。”唐昕唇角微勾,不带什么讥诮,道,“关注的也不是男人的模样,自然和我们不同。”
  霍瑶瑶咯咯笑道:“我都关注,主子这样相貌也好,身家也好的,能被我撞上那真是走了狗……”大概是觉得之后的词不雅,她眼珠转了转,硬是改成,“狗尾巴运。”
  唐醉晚扑哧笑了出来,“什么叫狗尾巴运啊。”
  “就是见到喜欢的人会举起来晃啊晃啊那种运气。”霍瑶瑶一本正经解释道,跟着忽然想起什么,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所有人都是一惊,崔碧春都从远远放哨的地方探回了头。
  “我忘了盯着玉姐姐了……”她指着远处门内已经趴在桌上的玉若嫣,“她已经醉了。”
  南宫星叹了口气,怜惜道:“一醉解千愁,不如……就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吧。”
  “那咱们就等着?”霍瑶瑶抓起香粉,娴熟地涂抹在他脸颊上,“估计要到晚上才能醒了。”
  南宫星伸手捏了一把她的屁股,“那干脆趁这时间,叫我也练习练习如何男扮女装来欺负姑娘,如何?”
  霍瑶瑶扭腰一躲,笑道:“可别可别,让老夫人抓住我撺掇你穿裙子就够丢人的啦,再过来发现我哄着你穿裙子是为了让你骑我,那以后该怎么看我啊?还敢让我在你南宫家的后院呆着?”
  南宫星望着母亲远去的方向,目光颇为复杂,带着几分难过道:“不必担心,我娘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啊……嘴上说得厉害,其实拿我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朵山花戴到头上,脸上的红……就没下去过。”
  “来,让我摸摸烧不烧。是不是内伤之后又染了风寒。”
  “呸,我就是燥的。不用你操心。”唐月依拍开南宫熙的手掌,探头望了望眼前的山洞,眉心微蹙,道,“这鬼地方有药草?这……还铺着叶子,这是你昨晚睡觉的地方吧?”
  南宫熙哈哈一笑,从后面拦腰将她抱住,顺着洞口斜斜洒入的阳光往里走去,道:“可这里就有能治你伤的药。”
  唐月依双手一扣,使出擒拿暗劲,拧开他的拇指。
  他顺势一翻,掌心攥住她手指,往后一扯捏在一起。
  “我有内伤,拆招不许用真气。”唐月依娇叱一声,纤腰一折,双肩脱臼般一转,已拧身交叉双臂,面对着他。
  “好。”南宫熙双手一错,将她小臂压回胸前,跟着猛力往回一扯,探头亲向她的朱唇。
  早就知道会有此一招似的,唐月依双臂不顶反收,身子向后一仰,拽着他压过来,食指一挺左右点向他脖颈两侧。
  这两人虽未用真气,但变招急速,令人目不暇接,倒真有七分切磋的味道。
  南宫熙不得不撒手横掌,拦住这一击,但另一手疾抄唐月依后脑,乘隙揽住她脖颈,仍不叫她脱身。
  唐月依往另一边旋身一转,就要强行挣开。
  他忽然惊呼道:“花掉了!”
  唐月依啊哟一声,赶忙抬手去扶。
  南宫熙一下将她搂回怀中,一口吻了下去。
  四唇相接,再无疏离。
  “呜呜!”唐月依恼他又用下作伎俩,连连跺脚,踩在他足尖。
  可他真气充盈,不拿来动手,自保受她几脚绰绰有余,不理会她这点小小反抗,仍是吮吸勾舔,不一会儿便撬开唇缝,左右轻扫一寸寸滑入她口中。
  “嗯!”唐月依怒哼一声,牙关合拢,把他舌头紧紧挤住,似是要一口咬断。
  南宫熙不慌不忙,仍搂着她上下抚摸,舌尖高翘,轻轻在她上腭前后搔弄。
  如此搔了一会儿,唐月依的牙齿越来越松,越来越松,终于呜唔一声彻底张开,被他长驱直入,尽情吮吻。
  一边亲吻,南宫熙一边将她抱向那堆铺开用枯枝架起的树叶,身子前压,一下倒在上面。
  他的手抽出她背后,径直伸向那饱满高耸的酥胸。
  唐月依瞪他一眼,颇为羞恼地屈臂挡住,不给他得逞。
  他也不急,仍死死吻着她,转而向下探去,手指一抹,转瞬间就把裙带抽出,丢到一旁。
  她急忙垂手下去拉住裙腰,不料他顺着她的力气往上一提,便把裙摆掀起,连衬裤也拉高过膝,亮出雪白紧凑的小腿。
  他微微斜身,向下摸去。
  她不愿给他摸,小腿一分,张开伸向两边。
  这正中他下怀,他手掌一抬,便轻轻松松隔着衬裤罩住了她全无防备敞亮开来的羞处。
  “唔!”唐月依猛一扭头,转开脸愤愤道,“你又要用强么!”
  南宫熙压着她半身,手掌轻轻握住丰美耻丘,隔着布料力透蜜唇,缓缓揉搓,柔声道:“老夫老妻见面,怎么能叫用强呢。你这面红耳赤,难道真是染了风寒?”
  她握住他的手腕,轻喘道:“夏初沐贞写信过来,说……说你新带回去一个小妾,年方二八,这话不假吧?儿子都多大了,你……你可真是老当益壮。”
  南宫熙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不肯回家,我日夜思念,颇为心焦啊。”
  “我……我不回去和你纳妾有什么关系?”
  “小琴的鼻子、眉眼,与你有七分相似,若非如此,我可不费那么大功夫隐姓埋名出去跑一趟。小依,我想你,你不肯回来,我就只好找个代替品,聊以慰藉。”
  唐月依胸膛起伏,怒道:“我不回去,就是因为你女人太多!”
  “可就因为我高兴身边女人多,才会有了和你的一段情啊。”南宫熙笑咪咪说着,手上动作分毫没停,“我若是个一心一意守着老婆孩子便心满意足的男人,怎么还会慕名过来找你。你说对不对啊,修罗仙子,唐姑娘。”
  她脸上一红,心窝和下面一起酸的发痒,声音都有些颤抖,啐道:“少来这套,小星都女人一大堆了,我……我还是个屁的唐姑娘。”
  “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山边回眸一笑,恍若天仙下凡的美貌姑娘。”
  南宫熙凑近她面颊,轻轻一吻,舔过耳根,柔声道,“午夜梦回,朝思暮想。”
  唐月依抿唇别开脸,眼中泪光闪动,幽怨道:“你……还是就会说些好听的哄我。让我为你……生了儿子,养儿子,养大儿子……成了个……老女人。”
  “哪里老?”他一低头,用鼻尖拱了拱她胸前峰顶,笑道,“我瞧着,明明更美了,当年还是太稚嫩,不像现在,风情万种,分外撩人啊。之前见面都是在三姐的地盘,你总板着张脸,我还当你心里早不惦着我了。”
  唐月依哽咽道:“我……我就是早不惦着你了……我……才不惦着你这风流鬼!死冤家!”
  南宫熙轻轻一吮,吸掉她面上泪珠,手掌轻轻一抹,已将她衬裤拉下,一气扯到膝弯,柔声道:“既然是死冤家,那到死,也是缠着你的冤家。那个轻罗伤你,我过后就去找她。”
  唐月依本要去提裤子,闻言一僵,扭头盯着他便道:“不准去!那……那女人的武功太可怕了。而且,里头隐隐是你们天狼山的路子,查清楚前,你可千万不能去找她!听到没!”
  南宫熙趁她不动,手掌摸过她柔顺耻毛,屈指一按,已点在丰嫩多汁的蜜壶口外,一边轻搔,一边道:“成败对你都是好事,我若赢了,为你报仇,你能消气。我若输了,死在那女人手上,正合了你的心意,你不总是咒我,说我早晚要死在女人手上么?”
  唐月依气得抬身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我要是真心咒你死,我为你养儿子,养到武功都没空练,养到拿菜刀熟过丢暗器,我……我图个什么!”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南宫熙微笑将她吻住,不再给她说话机会,双手上下齐动,转眼将她衣衫解开,裙裾褪下,亮出柔软丰满,已经不似武功高手的酥胸,和留有养育孩子印记的小腹。
  粗糙的指头在汁水的润滑下缓缓进来,毕竟久未被异物侵入,环环嫩肉紧紧嘬住,发出细小的淫靡声响。
  他依旧熟练,老辣,灵活的手指比擒下暗器还要准确地找到她体内最要害的地方,挤压,按揉。
  “咻……”她鼻中发出喘不过气的声音,口唇不自觉将他舌头吮紧,激荡的情意在体内奔流,从正在被他手指玩弄的地方丝丝缕缕渗出,化为滑腻蜜汁,浸润了他占有她的通途。
  她像是沉进了一潭水,又像是扑上了一团火。
  她忍不住闭上眼,觉得这要是梦,可千万要做久些,莫要再让她睁眼醒来,身旁空空荡荡,清冷如雪。
  但这当然不是梦,那不容拒绝的温柔攻势,在梦里从未如此清晰强烈。
  她的身体随着他的手指弹动,起伏,扭摆,不断变得湿润,娇艳欲滴。
  南宫熙放开了她的唇,拉着她的手,引导向下方即将连接彼此的部位。
  纤细的手指像是被烫到一样略略一闪,但马上,唐月依就意识到,那是她的东西,尽管和很多人分享着,但此时此地,这就是她的。
  她用力握住,感受着那久违的坚挺,硬度在血脉的搏动下几乎被隔空敲击进她的花芯,她呻吟着,开始为他套弄,凭着记忆摩擦膨胀的肉菇。
  “你的身子还记着我。”南宫熙满足地呢喃一句,双手按着她赤裸出来的丰美乳房,一口口亲着她裸露出的肌肤,向下滑去。
  “废话……不记得你,我……我还能记得谁?”她捏住他的耳朵,用力扭了一下。
  “记得就好。”他微微一笑,忽然身子一缩,捧住了她比从前圆润了许多的雪臀。
  “喂!我进山后可没洗过几次!”唐月依被热烘烘的气息一喷,才意识到情形不对,撑起身子就急忙提醒道,“你、你要敢用舌头,一会儿就不准再亲我!”
  可他还是凑了上来。
  令她浑身酸软的畅快转眼被磨擦着花芽的舌头引爆开来。
  唐月依呜咽一声,曲腿弓腰,双手撑地,仰天发出一串满足的吐息。
  太久没被抚慰过的娇嫩花蕾迫不及待的绽放成长,蜜汁汩汩流出,湿漉漉染在蝶翼般分开的唇瓣上。
  他用手指压开那两片柔软的肉唇,舌头向下滑去。
  黏腻的汁液中满含着她的味道。
  但南宫熙并不在乎。快乐是俘获女人的最好武器,这一点他从不曾忘记。
  挥剑的时候,谁会在乎剑上是不是沾血呢。
  柔软滑溜的触感,灵活地突入了阴门。
  唐月依通体酥红,娇喘难抑,多年积累的情欲,恍如山口喷涌的流火,不可阻挡地蔓延。
  令人心醉的快活节节攀高,就在她已经准备好迎接那股久违的极乐时,他的唇舌,忽然离开了。
  “别!别……别……呜……呜啊啊……”
  她刚要骂他为何此时中断,正在贪婪开合的入口,就被更加粗大坚硬的东西瞬间贯穿。
  汁液被挤到溢出,花芯被撞到酸痛,体内的缝隙被彻底填满,唐月依忘记了一切,手脚缠上南宫熙的腰背,在眼角闪动的泪花映衬下,打开了尘封的木盒,放出了属于女人的快乐。
  “小依,我这次经过唐门,只偷了大搜魂针。就直接来找你了。”南宫熙抱住她耸动着,盯着她湿润的眼睛微笑说道。
  “你……好不要脸……不、不偷我娘家的姑娘,也能……拿来表功么?”她气喘吁吁瞪着他,索性用指甲挠他的胳膊,留下一道道红痕,“可你……你儿子……带走了三个姓唐的。”
  他抬起身,舔了一下胳膊上挠出的血印,抚摸着她分开的大腿,缓缓抽送,喘息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小依,不管我来唐门这里多少次,我唯一想带走的,就只有你。”
  唐月依愣住,伸出去挠他的手停了下来。
  他低下头,看着她紧窄的缝隙因他而撑圆,小巧的蓓蕾因他而昂扬胀大,微微一笑,捞起她一条依然匀称修长的腿,往侧面翻过去。
  她忽然醒觉过来,猛一用力,把腿压了回去,瞪着他道:“就知道你甜言蜜语之后没好事!我不喜欢那样。”
  “你就是嘴上不喜欢。哪次不是神魂颠倒,美得乱叫。”南宫熙抓住她的脚,鞋子还在,让正在交欢的情景显得更加淫靡。
  “我就是不喜欢。”她晃着腿,不想顺他的意。
  “那我可要一直揉了。”他微笑着垂下手,轻轻捻住她红珍珠一样的阴核,对着那嫩豆就是飞快一搓。
  “唔……你……你爱揉就揉……反正……是、是我快活……”唐月依蹙眉眯眼,仍不服输。
  他将阳物抽到较外处,一边浅浅磨弄,一边撩拨那颗蚌珠,上下左右,不时轻点,还加着唾沫润滑。
  她久旷的身子哪里禁受得住,不一会儿便香汗淋漓,扭腰想要他进得更深,呻吟声也掺杂了几分焦躁。
  眼见就要泄了,她盯着南宫熙道:“你……你要敢最后……给我停了,我…
  …我饶不了你。”
  他微笑摇头,忽然手指加速,粗长器物长驱直入,大起大落日得啪啪作响,身下落叶乱飞,枯枝咔嚓咔嚓断了一片。
  “啊、啊啊……你……呜……呜呜呜——”唐月依猝不及防,销魂噬骨的滋味顷刻间充满心房,让她双乳发胀淫蜜横流,还套着鞋子的脚夹住他的腰将臀往起一带,挺着身子丢了。
  滋味过于美妙,等浪头过去,她浑身发软,媚眼如丝瞄着南宫熙,正想说两句情话,就见他把她玉腿一捞,又往侧面翻了过去。
  “我……我真不喜欢这样!”她嗔怒抗议,可身上正是最没力气的时候,转眼就被他抱高丰臀,沉腰抬股,狗儿一样卧在了叶子堆上。
  “你心里羞,身上知道快活就行。”南宫熙双手捏着她臀肉左右一扒,挺身刺回原处,坚硬龟头压着前庭天顶迅速滑入,磨过她膣内最敏感的一线。
  “呜唔……”唐月依不服,咬唇忍耐,可她牝户生得就是如此,从后面隔山取火老汉推车,小母狗一样羞耻承欢,偏偏就能碾过痒处,不几十下便通体发麻,舒坦得汗毛都立了根。
  南宫熙还嫌不足,撞了百十下,趁她小泄春浆,将她半裸娇躯一抄,双手罩住摇晃酥乳,抬胯猛顶。
  “哈……哈啊……”她撅着屁股靠在南宫熙身上,大口喘息仍觉胸中越发憋闷,直想放声尖叫。
  “想喊便喊,谁来撞见让你觉得丢脸,我杀了就是。”南宫熙用嘴唇拨开她凌乱发丝,吻着她的耳朵,呢喃道,“我喜欢看你羞,但不准旁人看到。”
  唐月依情潮荡漾,就快不能自已,只好分心回忆旧事,低头娇喘道:“你这……下流鬼……总说……和我夫妻一场……却连在房里……相好,都没得几次…
  …总在野外……干这龌龊事,不是露水夫妻,还是什么……”
  “谁叫我找到你的地方,不是在悬崖下,就是在山谷中,要么便是在老林子里。”南宫熙越动越快,阳物搅得汁水淋漓,手抚乳尖把玩,笑道,“难得这次有屋子,可谁叫咱们儿子要用。我做爹的,还能不先顾着他享受鱼水之欢么?咱们就在山洞里将就将就吧。”
  “呸……你、你就是不喜欢在屋里。我……被你潜进唐家……救的那次,明明……就是我闺房,你……你非要先说带我逃,出去了又……又脱我衣服。”
  “我都说了,我喜欢看你羞。”他拉住她双臂向后扯紧,身子后移,动作更大。
  这种撞击下,唐月依已经无暇说话,还挂在肩上的衣衫上下飞扬,一双雪圆奶子剧烈摇晃,一滴滴淫汁坠下,在叶子上打出沙沙轻响,却被她细长娇鸣掩盖得严严实实。
  一次,两次,三次……
  唐月依不停地摇晃着,不停地泄,混沌一片的脑海已经感受不出时间的流逝。
  她就知道,这个命里的冤家,每次都能榨出她的魂儿,抹满春情塞回去,让她着了魔一样追逐着他给的快乐,旁的什么也不愿去想。
  没有御女术,可担不起风流命。
  南宫熙收放自如,一直弄到唐月依呻吟声都渐渐小了,才将她放开,往前扑倒,压在她背后放缓速度,用烈度较低的泄身一点点帮她从九霄云外落下。
  等她失神美眸渐渐恢复,他才稍一加快,在湿滑一片的屄芯里抽送几下,忽然抽出,吐口浊气,往前一凑,将一腔浓精射在她白里透红的臀尖上。
  唐月依轻喘着回手摸了一把,满掌黏糊,蹙眉道:“你怎么弄我一身?”
  南宫熙在她身边躺下,头枕双手,慵懒道:“沐贞说了,女人生儿育女,与过鬼门关无异。我南宫熙的娃娃,更是格外不好生。”
  唐月依哼了一声,道:“那边就要跟玉若嫣洞房的,难道姓慕容么?”
  “另外还有一条,女人年纪越大,生产就越危险。”他摸了摸她汗津津粉扑扑的面颊,柔声道,“小依,我能锁阳不出,那么,和你快活过也就是了,何必让你再冒那么大的险呢。”
  唐月依神情别扭了几分,扯过他衣摆,把自己臀后精水擦掉,挪了个位置避开自己流湿的那片,自顾自整理起了衣裙。
  “小依,这次事了,跟我回家吧。”南宫熙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柔声道,“三姐说这一代的天道来势凶猛,野心远比此前要大。我们这些专门跟他们作对的,怕是难得清闲咯。你总在外面跑,我不放心。真要起了恶战,你总得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吧?”
  她系好扣子,哼了一声,道:“后顾之忧……我现在的后顾之忧,就是小星。
  都怪你这个当爹的不闻不问,害得他整天在女人堆里长大,如今可好,我才放他出来历练半年不到,裙子就穿在身上了!三姐打算培养他接班,你说说,我们辛辛苦苦弄起来的如意楼,最后楼主让人分不清男女,这叫什么事!”
  “啊……啊——嘁!”
  南宫星扶着银钗,站在床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他看着面前正掀开他裙摆跪坐在地上含着阳物吮吸的唐昕,心想,多半是他娘在骂他。
  而霍瑶瑶还在喜滋滋道:“主子,我觉得八成能行,这会儿屋里一暗,你真就跟个美娇娘一样。”
  南宫星低头看着唐昕嘴里的鸡巴,叹了口气。
  谁家美娇娘长这玩意儿啊……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1 08:14:27

窃玉 第四十九章 红妆
  南宫星见惯了身边女子同床时彼此撩拨逗弄,心中还颇为喜欢,所以觉得绕过文曲的主要心劫,先将蝴蝶口令的问题一举解决的法子,就是让唐昕和霍瑶瑶不行再加上唐醉晚,以女之道,还施女身,他在旁掠阵防止玉若嫣失控,皆大欢喜。
  哪知道不光霍瑶瑶开口来了个男扮女装的诡异主意,玉若嫣略一沉吟,也附和道:“霍姑娘说得倒也有理,我过往所办的案子,看过的记录中,不乏采花淫贼将自己装扮成女性入宿家中,夜里打着同为女子的旗号共枕同眠,坏人贞洁的例子。既然不乏先例,想来可行。”
  “等等,”南宫星赶忙抬手阻止道,“那种采花手段,不过是为了骗奸女子,寻常案子里,女儿家等到发现不对,身子已经被占了,心慌意乱之下不敢反抗,为了声名清白也不敢做声,才会任淫贼予取予求。若嫣,先不说你眼力毒辣,转瞬就能识破的问题,就是你起初没识破,让我上了床,和和气气到最后,等我…
  …等我一亮兵器,你不也就该亮兵器了?咱们岂不是要光着屁股打一架?最后还是成了得制住你强暴的局面啊。”
  霍瑶瑶双眼发亮,一副兴致勃勃打定主意要看主人变主母的模样,笑嘻嘻道:“先前我要是还没尝过滋味,那兴许还不懂,如今可是知道了,女人那酸畅的劲儿啊,不让那东西进来也一样能到了顶。这方面主子你才是行家,玉捕……玉姐姐是个处子,又心底厌恶男女交合之事,那你忍一忍,先用根绳儿把鸟儿拴着,手啊脚啊内功啊一股脑都用上,先假作个俏女郎帮玉姐姐解了心劫再说嘛。”
  她乌溜溜的眼珠一转,特意站到了南宫星另一侧,与玉若嫣隔开,小声道:“而且这样一来,等口令的心劫解了,玉姐姐也就到了神魂颠倒浑浑噩噩不能自拔的境界,任她有多好的功夫,也是酥烂如泥只剩下高山流水的份儿,你再趁机一鼓作气,给她把怕男人的心劫也解了多好。不然,这么好看的大美人,你一碰就跟你打打杀杀的,你心里不难受哇?”
  唐昕终究只能做到不去明火执仗大吃飞醋的地步,要让她心甘情愿把一个绝色佳人往南宫星怀里推,还是难以平和,在旁蹙眉道:“可玉姑娘要是一被男人碰到私密处就会发作,易容术能起到什么作用?小星手大脚大,指掌粗糙,从没跟女子练武一样注意清理茧子老皮,就算玉姑娘装傻装糊涂,装看不出,难道等被摸到身上,碰胸捏乳时还能蒙混过关?到时候她心劫发作忽然暴起杀人,不还是成了最糟糕的局面?”
  霍瑶瑶撇撇嘴,为难道:“我一开始就赞成五花大绑倒吊起来让主子搞的嘛……是主子觉得要解心劫需要灵肉合一,去到大极乐才行。哎呀说白了,就是他还想让玉姐姐喜欢他嘛,男人哪儿有能不动这心思的。咱们得贴心体意,做个可人儿。这才是争宠之道,你看主子这会儿准觉得我聪明伶俐,今后走哪儿都得带着。”
  南宫星忍着笑拍了她脑袋一下,道:“是,走哪儿我都带着你,我下一个任务说不定得去西域大漠,你陪我一起出关吃沙子吧。”
  “诶?”霍瑶瑶瞪大眼睛,“别呀,江南这么好,这么多大美人,主人你多逛逛嘛。”
  玉若嫣在旁面色红白交错,心乱如麻,沉声道:“到底如何?有没有个定论?
  若这里实在没有办法,等离了蜀州,我再去寻访能人就是。”
  知道她有些恼羞成怒,霍瑶瑶悄悄吐了吐舌,道:“反正容易被发现这个我觉得不是事儿,我全套易容工具都带着,能把玉姐姐化妆成小丫头,自然也能把主子弄成女娃娃。玉姐姐眼力好,身上感觉敏锐,这个不假,可也好解决,唐远秋这边的住处大都藏着酒,还是上好的百果酿,猴子闻了都掉口水,等再找到一处,让玉姐姐慢慢喝,我在旁边估摸着,到了将醉未醉的时候,主子再来,那在她眼里,主子就绝对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咯。”
  南宫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自嘲道:“你这是要给我套几层胶皮面具啊?”
  她仿佛早就在等这句,双手摸着他的脸庞笑道:“这就是过谦了。主子这身量适中,和玉姐姐相差无几,在女子中算是高挑,放在男人堆里并不扎眼。再看胡茬,颇为细软,用双股线绞过去,烘条热巾子一敷,准是个细细嫩嫩的小鹅蛋脸。这鼻子眼儿,本来就看着挺喜人的,稍微勾勾描描,小刀修修眉毛,就已经是小美人胚子了,我看都不用易容,直接上妆就成。给玉姐姐带的衣服你就能穿,我往肚兜里给你垫俩炊饼兜着,你运内功收住喉咙,别让脖子中间儿那疙瘩突出来,说话时候提着点儿调门……啊哟,我看都能直接去哄着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和你一起睡觉啦。”
  玉若嫣大概是听得分了心,手中拨山棍没压好枝条,啪的一下撞在脑门上,颇感狼狈,弯身一钻,往前快走了几步。
  但南宫星还是有些不太情愿,倒不是他对玉若颜没有欲念,而是还想堂堂正正以男子的模样将她彻底征服。
  换了女子衣裙花黄红妆,等到醉眼朦胧再哄上床,岂不成了坑蒙拐骗的偷香贼?
  这和他那声名狼藉的爹还有什么区别?岂不真成了虎父无犬子,王八不生虾?
  他姑且拿定主意,沉声道:“先不急着决定,荒山野岭,无论如何也不适合解决若嫣的心劫,咱们先继续往下找,不管唐远秋的住处也好,荒民修筑的木屋也罢,总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才能继续。不然,难道要和野人一样幕天席地么?”
  霍瑶瑶跟在后面,小声嘟囔道:“素锦姐姐说你当初日她屁股就是在野外河边……”
  咔嚓,玉若嫣在前面捏断了手里的木棍,深吸口气,抬手新折了一根。
  霍瑶瑶一个哆嗦,赶忙补救道:“我是说主子假正经,他夫人还在马车上被他……嗯嗯啊啊过呢。我的意思是不用非得找个屋。”
  唐昕扭头瞪她一眼,蹙眉道:“好了,多喝点水,你渴不渴?”
  霍瑶瑶哦了一声,拿起皮囊揪开口,堵住了自己还没说够的小嘴。
  很难猜测平时唐远秋在后面山里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单纯从一路看到的情形来看,这家伙似乎是个盖屋爱好者。
  除了明面上丫鬟们知道的那些能住人的地方外,仅有唐醉晚知道位置的还有不少,更可怕的是,连唐醉晚都不知道只能靠猜靠蒙靠大搜查的地方,仍然有他的秘宅。
  南宫星觉得,这人闲下来没事做,就是在荒山里晃悠找地方,找到了就拿出一两个月靠一身好武功盖一座房子。
  房子大都有些粮食,有酒,挨着干净的水源。
  就像是,他期待有人流落到那里的时候,可以有个临时的避难所。
  莫非,他预料到之后唐门又将有一些失败的年轻人无处可去,来到后山自生自灭么?
  但那些流落的荒民并不是个个都彬彬有礼。
  这一天最后他们找到的,是一处已经被拆毁的竹篱小院。
  摆设被抢夺一空,专门移种过来的山花,也被踩进土里,零落成泥。
  自然,也没有粮食和酒剩下,把女子安排进半间破屋挡风,南宫星和四大剑奴便在外面将就了一晚。
  这种窘迫环境,霍瑶瑶也不好意思提起折腾玉若嫣的事。
  不过隔天从那里出发后不久,崔碧春就在高处发现了轻功好手移动过的痕迹,看方向,他们没有追错。
  可问题是,那个轻功好手是谁?
  唐月依还受着内伤,他们有崔碧春和玉若嫣两个追踪术的一流高手在,又有熟悉地形的唐醉晚,很快就判断出唐月依前进的路线和方向。
  那个位置也不像是追兵留下来的,追着唐月依的那些人,武功虽然不弱,但要仔细勘验唐月依留下的痕迹,就不能跑到高处只为了求快而用轻功。
  不然在这种高山莽林之中,跑错一点方向,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只有一个,没发现其他人的痕迹。看来,这人应该是盯着唐夫人身后追兵在行动。从脚印擦掉的青苔薄厚来看,轻功非常可怕。”崔碧春在找到第三处痕迹后,认认真真地将情况报告过来。
  玉若嫣在树上蹲着看了一会儿,沉声道:“还很新鲜,经过这里不会超过两天,咱们这么追下去,找到唐夫人之前,应该会先碰上他。”
  “既然是个落单的,就没什么好怕。大家不要散开,咱们齐心协力联手,就算是轻罗也未必能讨了好。”南宫星伤势大致已经痊愈,四大剑奴也都恢复到九成以上,若是遇到追着母亲的来路不明敌人,兴许还要担心是不是有一场苦战,既然对方只有一人,应该问题不大。
  霍瑶瑶眨了眨眼,先从包里摸出毒针夹在了指头缝里。
  唐昕拽了她一下,蹙眉叮嘱道:“真打起来,跟着我往后躲,咱们的任务是别当人质拖后腿,有余力就帮醉晚挡一下。”
  唐醉晚细声道:“我不要紧的,要是拿我做人质,杀了我便是。”
  “什么傻话,咱们家的情种才舍不得。”唐昕拍了她一下,“好了,继续探路吧。碧春,有强敌了,大家都小心些。”
  这天开始,玉若嫣也去到了前面探路的队伍中,她与崔碧春可以同时勘察两个方向,效率大增。只是她长剑丢进了山谷,此刻没有兵器。南宫星想让剑奴借她一把,却被她婉拒。最后仅仅削了一根薄而锐利的山竹片,用布条缠在腰间。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此刻束缚了玉若嫣实力的并非武器,而是文曲留下的心劫。
  一日半后,山间又飘落起清冷秋雨,唐昕、唐醉晚早已习惯,很快用大片叶子和细藤随手编织了简陋蓑衣,继续前行。
  林间松软土壤被雨水一浸,诸多痕迹都变得鲜明无比。
  次日一早,雨丝渐渐密集,崔碧春捉了一头山猪,玉若嫣和唐醉晚则终于循着踪迹找到了下一个隐秘的院落。
  不知为何,包括唐月依在内,前面经过的人都没在此落脚,篱笆之内干净整洁,仅有边缘开出竹墙外的娇俏山花,被不知什么人折去了一朵。
  看断口,也就是不久前的事。
  接连赶路,众人都已疲倦不堪,南宫星站在那株断枝山花前沉思良久,一直未动。
  把里面情况探了一圈,霍瑶瑶喜滋滋出来道:“主子,这地方有米有面有水缸有酒坛,还有石头垒的灶台,被褥好几床,草席七八张,虽然旧些可都挺干净,是个好地方。后头就有山泉水,咱们在这儿歇歇脚,好好养养精神吧?”
  唐昕紧追在后面出来,扯了她一下,道:“姑姑还危在旦夕呢,咱们吃点东西,缓缓腿上酸沉,就继续上路吧。”
  没想到南宫星摇了摇头,仍盯着那株山花,轻声道:“不必了,咱们在这里歇息一晚,今日不走了。大家吃饱喝足,趁着这边屋子较多,设法把若嫣的心劫,试着解决掉。”
  “那姑姑呢?”唐昕上前一步,望向那根残枝,疑惑道,“小星,你为何…
  …一直看着那个?”
  南宫星缓缓道:“咱们一路过来,可有闲情逸致停下在这种地方,静静看一会儿花?”
  霍瑶瑶扑哧一笑,道:“主人你喜欢看姑娘,可不喜欢看花。”
  唐昕没想通其中关窍,便没应声。
  南宫星摇了摇头,神情颇为复杂,道:“怕是只有他,那么好的功夫,这种时候也不忘撅朵好看的花,记着给我娘拿去戴上了。咱们休息吧,我娘应该没什么大事,比我靠得住的人,已经去救她了。咱们……还是莫要打扰他们为妙,不然,他被碍了好事,发脾气时候可六亲不认。就在这儿住下吧,听我的,瑶瑶,你手艺好,去下厨张罗下,其他人给你打下手,今天就是休息,这依山傍水的清静好地方,经过了,可莫要浪费才好。”
  虽说同样是木屋,这里搭建得精细了很多,糊泥刷灰,铺草垫叶,位置还选得极佳,淅沥山雨基本侵扰不到。
  而且房子连上储存物件的共有足足四间,即便被褥不足,四下摘些叶子用灶台烘干铺在草席下,总好过之前露宿在山林泥地中。
  知道南宫星心里始终惦记着玉若嫣的状况,趁霍瑶瑶还没再提起要给自家主人男扮女装的事,唐昕等饭食准备得差不多,就过来找到还在看那朵花的他,柔声道:“小星,这边比较清静,我刚才打水时候去山泉那边看了,三面环山,让剑奴们四方散开守住,应该不会被人打扰。”
  南宫星以为她打算擦洗身子,点头道:“嗯,我交代他们随你过去,散开得远些,包袱里替换衣服还有,你就好好洗洗吧。瑶瑶、醉晚她们也想去,你们就一起。”
  “我打算让玉若嫣一起去。”
  南宫星终于挪开了视线,“哦?”
  “既然男人不方便动她,那,我来。”唐昕抬起胳膊,她的手指修长而有力,能将细小的毒砂打入数丈外精准的任何人体部位。
  凤眼微眯,她嫣然一笑,道:“拜你所赐,我现在对付女人,可已经很是熟练了。而且,这两天我认真观察过,试探过,玉若嫣的确对女子没有那么明显的排斥,就让我试试吧。我若做不到,就只能叫霍瑶瑶来折腾你了。”
  南宫星果然大皱眉头,苦笑道:“那可不是个好主意,我从小只跟着我娘,到了师父那边也都是女子随侍伺候,几乎不怎么和男人接触,她们都担心我阳刚之气不足,我要真穿了裙子被我娘看见,她怕不是要把我吊到树上去。”
  “那么,告诉我,该怎么做,就是让她泄身,连着泄,一直泄到意识不清,在那时喊出口令,再让她泄身对么?”
  “嗯,一会儿我去封住若嫣的经脉。你得记住,一定要她神魂颠倒不可自拔,有那种头脑空白的征兆时,再一边送她上去,一边说口令,到那时可以制住她,不让她动,努力让口令不再和杀意有关,而是绑定在那销魂快乐上。这一番下来,一两个时辰也属正常。你不必急于求成。”
  唐昕沉吟片刻,小声问道:“有比较明显的征兆么?你单这么讲,我分不太清怎么才是正确的时机。”
  “观其颜面,眸光涣散,双目无神,口唇冰凉,额心多汗。观其胸腹,双乳鼓胀,奶头肿起,胸脯红晕密布,下腹不住抽搐。触其下体,双股战栗,臀肉紧收,阴核胀大如豆,牝户流泻不休。若是津唾不及吞咽,溢出唇角,花径蜜出如泉,不再发黏,便是要失神晕厥过去的征兆,你就可以多说几遍口令,让她牢记这口令的词句带来的其实是无边快乐,如此往复,便能让她从心劫的束缚中渐渐挣脱。只要能用理智抗衡心劫唤起的冲动,凭若嫣的韧性,此后就不必咱们再多费心了。”
  唐昕默默记下,跟着面上一红,轻声道:“小星,我……到了最快活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么?”
  “大致如此。女子心醉神迷的反应本就大同小异,唐青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她抿唇略一思忖,轻声道:“总觉得样子好丑,要是按唐青的德性,五官都变形了……”
  “不丑。那是男人威武的证明,我看了可喜欢得很。”南宫星笑着揽住她亲了一口,“走吧,吃过东西,你就张罗此事。过去后我到上面等着,观望你们的情况,要是不对,我就跳下来救场,如何?”
  “你就是想看吧?”唐昕媚眼斜飞,娇嗔道。
  南宫星微微一笑,“对,必定好看得很。”
  她吃吃笑道:“那你不如带着醉晚一起上去,免得你看到欲火中烧,周围只有泥土石头,憋出个好歹。”
  “带瑶瑶不行么?”
  “不行,那骚狐狸机灵得很,我得叫她帮忙。再说……”唐昕颇不情愿道,“万一我办不成,还得靠她给你易容,试试她的法子呢。别叫你给她弄没力气了。”
  南宫星拍了拍她的肩,正色道:“不教为夫丢人现眼,你可得卖力才行。”
  听出他总算有了心情戏谑调笑,唐昕精神一振,道:“我必定把浑身的力气都用上。”
  大包小包的行李都在,南宫星仔细斟酌后,决定留下崔碧春和两个剑奴守着屋子,这个方向上便不再安排人手望风。
  山泉其他三面,两面各放一个剑奴,若有敌人及时示警,剩下那一面,南宫星就带着唐醉晚绕路上去,居高临下观察情况。
  席间说起这个安排,唐醉晚略一沉吟,匆匆吃了两口,就从包袱里拣出一套贴身小衣,叫上崔碧春匆匆往山泉那边过去,显然是知道自己陪着上去有什么用处,打算先一步洗净身子。
  姑娘都挺爱洁,南宫星也不好落后,吃到六分饱,便留下唐昕、霍瑶瑶商量如何“对付”玉若嫣的事情,自己也去泉水那边洗了个澡。
  雨还未停彻底,不过朦朦胧胧完全不影响行动,反而添了几分如烟似雾的意境。
  他到水边的时候,崔碧春早已洗好,端端正正站在岸边,乌发湿漉漉披散在后,只用两片叶子挡在衣衫外,也不去擦。唐醉晚则蹲在水浅处,拿着木梳仔仔细细清洗发丝。
  “这样潮着容易风寒,莫动,我来帮你。”下水之前,南宫星将内力转为至阳,将崔碧春青丝烘干。
  恰好唐醉晚也洗罢,一边羞答答让他运功抹干发丝,一边低头擦身穿衣。
  等他们都收拾妥当,唐醉晚跟着南宫星上了山壁顶端,泉水垂流源头,铺开带的草席,静静依偎着躺了一会儿,下头便传来了霍瑶瑶欣喜轻快的声音。
  “这水真清!”
  话音都未落实,就听哗啦一声,南宫星探头一看,果然,这八尾狐狸把外衫裙子一甩,便穿着亵衣跳进了潭中,簪子一拔,长吸口气,咕咚钻进水里,苗条的影子登时在波光下舒展开来,宛如一条优美白鱼,扭动潜泳。
  唐昕早已不至于为此羞涩,坦然宽衣解带,素足轻抬,涉水而下。
  唐醉晚双手撑腮,趴在草席上望着玉若嫣小声道:“星哥哥,她知道咱们在看,会不会不好意思啊?”
  南宫星摇了摇头,惋惜道:“不会,她此刻心里已经全是仇恨,容不下羞涩那样的闲杂事情。这也是我急着为她解掉心劫的原因之一,若再这么下去,阴暗的情绪向内聚敛,我怕……她就会彻底变成雍素玉,这世上,也就再没有玉若嫣这个人了。”
  唐醉晚似乎听不太懂,沉默一会儿,轻轻惊呼一声,“呀,她脱了……好结实的身子啊,一个姑娘家,练成这样,可得下好大力气吧?”
  “我清晨起来练功,她比我还早。剩下你们中最早的碧春,也比我晚了小半个时辰。”南宫星目不转睛望着完全赤裸的玉若嫣,心中比起情欲,涌上更多的却是怜惜。
  该说红颜薄命么?如此精致绝美的身姿,却自幼命运多舛,坚韧自强的外表之下,藏匿了无数泥沼般的阴霾。
  他想把她从泥沼中拖出来,洗干净,打磨出玉人应有的光华。
  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她的心门,早已将天下所有男人隔绝在外。兴许,就在她亲眼见到母亲因绝色容貌惨遭羞辱欺凌含恨而死的那一天起吧……
  比起坦坦荡荡面无表情的玉若嫣,清洗到干干净净之后,反而是要下手的霍瑶瑶和唐昕面面相觑,露出尴尬神情。
  她俩生平最主动的事,都是凑到南宫星身边勾勾搭搭,撩拨几下,等他扑上来,就可以交给他去主导。
  这会儿需要她们来掌控全局,便都有些不知所措。
  霍瑶瑶心道我本就只是个搭手的,便往深处一游,慢悠悠划水去了。
  事到如今,唐昕也只得硬着头皮走到玉若嫣身边,凑上去低声说了几句。
  玉若嫣面上微有红晕,略一颔首,转身走到岸边带来的草席旁,拿起布巾擦掉身上水珠,蜷起修长笔直的腿,缓缓坐下。
  唐昕一边擦身,一边望着她,不知不觉看得有些恍惚,布巾擦在乳头,足足蹭了十几下,等到奶子一酸,才意识到不对,急忙红着脸放下,过去将玉若嫣抱住,深吸口气,低头轻轻吻在她颈窝。
  唐醉晚轻轻呀了一声,细细道:“她们……开始了。”
  南宫星皱眉道:“不妙,阿昕怎么动作这么僵硬,她在害怕么?”
  唐醉晚扭脸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星哥哥,我们对着你能放得开,不代表对着别人也能呀。我……我在你面前尿尿都没关系,要是换了玉若嫣……我肯定要羞得上吊。”
  “没办法,她要不行,我就得套裙子抹胭脂了。”南宫星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可着实不情愿。”
  唐昕捧着玉若嫣一边乳房吸吮片刻,似乎颇觉丧气,扭头叫来了正划水的霍瑶瑶。
  多了一个帮手,情形似乎好转了许多,玉若嫣仰躺下去,彻底放松了四肢,面颊总算升起了像是情动的红潮。
  唐昕和霍瑶瑶一人一边,在她身上不住亲吻抚摸,不知要羡煞多少世间男子。
  南宫星自然也把持不住,下面三个美人赤裸纠缠,他哪里还有本事面朝下趴着不动,再硬一点,恐怕要捅破下面的草席子。
  他便挪了挪位子,趴到唐醉晚的身上,与她躯体相贴,紧拥磨蹭。
  唐醉晚娇躯敏感,眼中看的又是颇为淫靡的情景,不一会儿就娇喘咻咻,心驰神往,蜜露沁出,反手摸索着扯下南宫星的裤腰,掏出那根硬邦邦的阳物攥在掌心,一边轻哼,一边上下套弄,压在自己高耸臀肉上不住摩擦。
  “咱们也开始吧。”南宫星觉得唐昕和霍瑶瑶多半解决不了问题,看来只好抓紧时间先在唐醉晚身上宣泄一场,观望后效。
  唐醉晚点点头,分开双腿屈膝趴好,双手卷起衬裙,一路掀到腰上,亮出了白馥馥肉滚滚圆润挺翘的美艳屁股。
  南宫星垂手一摸,满指黏滑,伸进牝户轻轻一搅,嫩肉便紧咂咂裹了上来,连调情的手段也不必。
  他扳过她的脸,叼住小舌一番吸吮,伏在她背后弓腰一挺,粗长阳具便钻入到黏乎乎的紧凑蜜壶之中。
  “哼嗯……”唐醉晚心满意足,长声娇哼,早将此刻身处野地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软软的小腰贴着草席蛇一样扭,只盼着那热而硬的好宝贝能美美钻过她酸痒的层层肉沟,顶到花心发麻,发痛。
  南宫星为人多情,却也知道至少当前应该专注于正在承欢的女郎身上,便不再看玉若嫣那边,拉开唐醉晚衣襟,掏出温软丰硕的一对乳兔,以掌心护住免得磨蹭草席擦伤,揉搓着缓缓抽送。
  不一会儿,她那藏在乳晕中的奶头便羞答答探了出来,顶在掌心。
  他一攥捏紧,加快速度,啪啪撞击,臀波荡漾,乳浪生姿。
  上面肉搏正酣,下面三个大姑娘却依旧有点茫茫然。唐昕亲来亲去,伸进玉若嫣股间一摸,明明探到了温润汁液,却感觉不到她的情欲有什么激昂起来的苗头。
  霍瑶瑶坐在旁边,一手捏乳一手摸臀,诚心诚意抚弄半天,连声娇喘都听不到,眼见玉若嫣刚才就在脸红,这会儿还是脸红,不禁心中丧气,小声道:“昕姐,我怎么觉着成了小火慢炖啊。”
  唐昕放开玉若嫣已经被咂湿的乳头,手指按着下方微隆阴核,蹙眉道:“我怎么知道,这要换了我那不争气的妹妹,早就泄了。”
  霍瑶瑶眨了眨眼,“哪个妹妹啊?”
  唐昕这才醒觉,她堂妹已经跟进南宫家里两个,不禁叹了口气,道:“哪个都一样。”
  玉若嫣微微起身,虽说身上的确感到了愉悦和酸痒,但随之升起的渴望,却并非仅仅被这样抚摸亲吻就能释放。
  她想要抬起手,去摸摸霍瑶瑶的乳房,去捏捏唐昕的奶头。
  虽然那些东西自己明明就有,可生在她们身上,便觉得远比自己的可爱。
  可这念头只是一闪,她就又把离地不到半寸的手放了下去。
  太唐突了。
  自己是有求于人的那个,怎么好对她们动手动脚。
  南宫星没看到这一幕,唐醉晚却心细如发尽收眼底,她想扭头告诉他,结果身子才一侧,就觉小牝里忽然一酸,舒服得咬着唇瓣重又趴下,抖着臀儿泄了。
  层层嫩肉吸住了坚硬肉棒,南宫星精神抖擞,顿时双手撑地贴股猛耸,日得她不得不抠起草席的边一口咬住,才算是忍下了长声高叫的冲动。
  等唐醉晚屄缝中春水潺潺泄了大小好几遭,南宫星将她一压出精进来,两人贴在一起喘息了片刻,她才算找到机会把自己的猜测说给他听。
  “还有这等事?”南宫星皱眉探头,仔细观察片刻,暗想的确有些奇怪,玉若嫣明明看上去已经动情,欲念萌发并不是平静无波的模样,可唐昕、霍瑶瑶都累出了汗,却还没让她泄过一次。
  而她眸子转来转去,一直打量左右两具赤裸娇躯的模样,还真有几分不加掩饰的贪念。
  难不成,想要让她情难自已,最重要的不是对她做什么,而是引导她来做?
  这种关键放着唐昕和霍瑶瑶去商量琢磨,八成到了日落西山也想不出个结果,南宫星索性起身,帮唐醉晚擦净,给她整好衣裙,道:“我先去叫大家回住处,你下去让她们三个也停下,我看,这路子不能这么走。”
  到头来,山泉水边一番嬉戏,唯有唐醉晚一个称得上心满意足,藏不住的笑意都涌到了黑漆漆的眸子里。
  玉若嫣焦躁无比,颇有点欲求不满的感觉。
  而唐昕宛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路闷闷不乐。
  霍瑶瑶总算还有点精神,一回来就搬出自己的小包袱,嚷嚷道:“主子,过来化妆,得你出马了,我俩不行,舌头酸手疼,连一次都没给人弄出来,简直丢脸丢到山沟里了。”
  玉若嫣默默垂首,轻声道:“抱歉。”
  “你抱歉个啥,是我俩不中用。不打紧,这儿有酒,你先去喝,我给主子上行头,等你喝个差不多,我就带着我家主人……啊不对,我就带着我家南宫小姐,去帮你一举解决。”
  南宫星看玉若嫣马上就去往藏酒的地方走,急忙叮嘱道:“若嫣,别喝太多,真醉了反而不行。浅酌一些,身上发热即可。”
  转眼间,霍瑶瑶就已经将胭脂水粉等物件在破木桌上一字排开,单脚往凳子上一踩,笑道:“昕姐,你来看,咱男人这脸型,该怎么打扮好看呀?”
  南宫星看玉若嫣已经去喝酒,赶忙低声道:“你们先别忙,坐下,我又有办法了。”
  唐昕没精打采活动着手指,道:“什么办法?”
  “我在上面看着,差不多能确认,若嫣由于一些原因,她的的确确只能接受女人。”
  唐昕叹道:“可也就是接受而已,照那么下去,我和遥遥费上半个时辰功夫,兴许能给她小小泄一次。可要让她神魂颠倒,甚至失去神智,我觉得我做不到…
  …”
  “你做不到,是因为法子错了。”南宫星正色道,“我猜,若嫣真正喜欢的,不只是被你们抚摸亲吻,还有对你们做同样的事。”
  “啊?”霍瑶瑶瞪圆了眼,咕哝道,“合着她这么美的皮囊里装了个男人?”
  唐昕倒是心中灵光闪过,蹙眉道:“这么说……素锦好像也是欺负人的时候格外卖力。她们姐妹都不正常?”
  南宫星柔声道:“这也未必就是不正常,男人有天生喜好龙阳,断袖分桃的,女人兴许也有类似的性子存在,只是世间女子绝大多数一出生就被教导相夫教子三从四德,一辈子也没什么机会发现这个罢了。”
  “为什么呀?”霍瑶瑶不解,“喜欢不喜欢,难道自己还不知道?”
  “知道又能如何?男子不喜女子,说不定翘不起来,同不了房。女子再怎么不喜欢,只要婚配进了洞房,抹上唾沫总能捅到底,等娃娃都怀了,就再也没机会知道这些了。”南宫星一摆手,沉声道,“屋里收拾好,咱们再试试,这次你们两个稍微放开些,勾到她动。”
  唐昕皱眉道:“那最后神魂颠倒的成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俩都失了神,谁来帮她?”
  霍瑶瑶当机立断,拿起发钗簪子成套衣裙,塞进南宫星怀里,笑道:“主子赶紧去换上,我俩牺牲可以,那等我俩腰酸腿软,被人家折腾得动弹不了时,你也得能上阵吧?你放心,我保证给你画的我见尤怜,妆点成一个羞答答的小美人,玉若嫣到时候酒劲儿一上来,说不定主动就扑到你身上啦。”
  眼见唐昕也摆出一副你不在旁帮忙我就不干的架势,他只得接过那些东西,叹了口气,“罢,我去进屋换上。你们啊……非要害我一世英名付诸东流。”
  霍瑶瑶乐呵呵笑道:“快点快点,正好天晴了外头亮堂,昕姐,一会儿你也给帮忙啊,醉晚,你也来你也来,平常都是主子玩咱们,这么好的机会,走过路过别错过呀。”
  南宫星笑叹口气,关上门在里面,拆掉头巾宽衣解带,勉为其难将那身行头换上,他常帮身边女子梳妆打扮,倒也不算生疏,穿戴整齐后,摸着头发挽好一个发髻,松垮垮用簪子别住,垂目打量,单看衣装,还真有些高挑女郎的模样。
  也不知道这荒唐主意能不能成,他扶了扶鬓发,转身开门,道:“我来了,随你们折腾吧。”
  不料,外面几个女子竟然都呆呆坐在那儿,大气也不出,谁也没动。
  跟着,旁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满含诧异的声音。
  “小——星?你失心疯了么?为何穿成这样!”
  旋即,一个带着促狭笑意,温润悦耳的男声如春风般拂过耳边。
  “许久不见,他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南宫星呆若木鸡,缓缓转头,颤声道:“娘……爹?你们……怎么来了?”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1 08:14:10

窃玉 第四十八章 欲速
  “我直到现在也不清楚,当年我把素锦舍身拉上去,到底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等到残羹已冷,火堆渐熄,其余人都进到遮风挡雨的屋中休息,只留下南宫星还在固执等待的时候,玉若嫣才走过来,缓缓坐下。
  她沉默良久,不吃不喝,最后先冒出的,却是这样一句。
  南宫星略一思忖,只能柔声道:“你当然不会害她。”
  “我查案多年,嫌犯无心杀人,也是杀。”她望着暗红色的木炭,缓缓道,“我当然不会想要害她,我只是不想她死。但最后,我被镇南王府救起,她却还是落在了无耻之徒手中,不知禁受过怎样的折磨蹂躏,成了个官府悬红缉拿的女魔头。”
  她并不怎么期待南宫星的回应,语句之间,几乎没有空隙。
  她只是需要把这些话说出来,说给一个活人,而非泥坑来听。
  “我学艺稍有小成,便拼了命去查素锦的下落,去查当年软禁我们的人。可最后,我还是迟了一步。从那之后,我便恨上了自己,为何要忌惮那么多,为何不能不顾一切……去救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
  南宫星心中一惊,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查出来的时候,你本能赶在素锦动手之前过去?”
  玉若嫣黑漆漆的眸子中,那块炭火渐渐失去了最后一线红光。
  “我本可以。”朱红唇线细微起伏,发出一串仿佛来自远方的声音,“可我瞻前顾后,投鼠忌器,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雍素锦从未提过自己手刃的仇人姓氏名谁来自何方,只肯说对方来头不小,是个惹不起的贵胄。
  人既已死,南宫星也就没多挂怀,到了这时,才好奇道:“那人……难不成真是个皇亲国戚?”
  “他姓苏。”玉若嫣沉默片刻,轻声道,“他叫苏竹,字清居。”
  江南地区,姓苏,来头又很大的……南宫星神情一凛,“难道是定南公的亲眷?”
  定南公姓苏名檀字廷木,在中南四州,并非皇亲国戚,还能让玉若嫣背靠镇南王府都顾忌再三的,只怕真得是公爷的兄弟了。
  玉若嫣缓缓点了点头,道:“那是定南公的三弟。”
  南宫星忍不住详细询问一番,这才知道了一些当年旧事。
  新皇登基之际,定南公也接位不久,兵权尚未安稳。他所辖地区拱卫中京,且几乎没有外患,说是天子的心腹近卫也不为过。可当时皇上对谁都颇为猜忌,因朝中朋党而疑神疑鬼。为此,定南公不得不做出许多淫乱荒唐之事,以求避祸。
  定南公顺利度过了朝廷最动荡的那几年。
  但一直仰慕他的三弟,却因此而性情大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淫邪之徒。
  玉若嫣觉得其中应该有什么内情,可那是定南公的家事,她无论如何也查不出头绪。
  后来苏竹身死,清居山庄几乎没留下一个活口,雍素锦也就跟着音讯全无。
  等玉若嫣再见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东南官府对她的悬红,已高达一千五百两。
  “你既然一直在找她,为何见了面,又不肯相认?”南宫星添了一把木柴,将火光吹亮,柔声问道。
  “只要雍素玉还是朝廷钦犯,玉若嫣还是镇南王府的人,我们就不能相认。”
  她低下头,目中的悔恨终于不再有任何掩饰,“如今……我们倒是可以坦然姐妹相称,可惜……她却不在了。”
  “崖下有水,与你当年情形相若。”南宫星柔声道,“你能大难不死,素锦自然也能。等我回到楼里,就安排人手在江岸下游追查打探。她当初既然为了救你的银芙蓉宣誓归属于我,我就会穷尽所能去找她。”
  这话既是安慰她,也是安慰他自己。
  他知道行走江湖,人力有所不能及,随着身边人渐渐变多,他总会有照顾不到的情形出现。
  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得这么快,来得这么急。
  他才将雍素锦的性子改变了少许,还盘算着设法让她们姐妹相认,消去心中最大阴霾。可不料一番苦心,最后还是随着江水付诸东流。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他们遇上了,还可以求一求如意楼。
  如意楼遇上了,又该去求谁呢?
  山风越发森冷,霍瑶瑶开门探了一眼,本想说暖热了被窝张罗主子进来好好睡一觉,顺便也给自己解解乏,可一眼看到两人在火堆边神情肃穆哀伤的模样,吐吐舌头退回去,又悄悄关上了门。
  玉若嫣将那些剩汤倒进破陶碗里,在火上略略一烤,抬手一饮而尽,缓缓道:“上次在后山,他们本想逼死的是我。”
  “我知道。”南宫星不愿叹息出声,只轻声道,“公子们如何想,咱们猜不出。但天道的想法,那一天裘贯可是喊出口了的。他们要逼你加入,你不肯,便只能杀了。”
  玉若嫣眸子微微一沉,道:“几位公子是王爷亲生,罪魁祸首即便于理当诛,也不能由我动手。”
  她将陶碗缓缓放下,语气骤然冷冽如冰,“可天道,祸害王府在先,逼死素锦在后,加上收买文曲对我施加手段……他们的人,我此生必不放过。”
  南宫星颔首道:“原本我们也想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他们野心大得不着边际,我恐怕得上报师父,和他们好好较量一番了。若嫣,江湖中你这样的人才并不多见,你肯过来,和我一起么?”
  虽说将她救出已经多日,但正式邀请她成为如意楼的一员,他还是初次开口,“我不愿等你有事拜托,把自己当作银芙蓉的代价给我们。我希望你能凭自己的意志,与我一起,在如意楼并肩作战。我不需要你去处理闲杂委托,你只要盯住天道,专心将他们的狼子野心,扼杀在萌芽就好。”
  玉若嫣轻声道:“我之前就已说过,你提供容身之处,我十分感激。但心劫不解,我什么也做不了。”
  此前中断了的话题,再次接续。
  南宫星长叹一声,道:“若嫣,以你的身姿容貌,我要是推脱,倒像是占了便宜卖乖。但此事放在唐青身上,我有胆一试,也有七分把握。放在你身上,我觉得九成九无济于事。”
  玉若嫣眉峰一聚,不解道:“为何?唐青曾遭文曲多次施术,又是自裁这种违背人心的指令,连她都能有七分把握,到我反而不成?你若担心我错手伤你,可以用牛皮索将我牢牢绑住,嘴里塞上布团,再请你的妾室奴婢过来帮忙,如此可好?”
  能感觉到她心中的焦虑,毕竟带着这么一个心劫,天道只要掌握着蝴蝶这个情报在手,就绝不缺乏对付她的法子。
  这么一个桎梏在身,她要怎么放开手脚去报仇?
  南宫星略一思忖,缓缓道:“若嫣,你首先得知道,我解掉阿青心劫,靠的其实并非男女交合这么简单。”
  玉若嫣面色如常,道:“但说无妨。”
  “你对男女之事,懂得多少?”他斟酌片刻,先问道。
  “男阳女阴,乾坤交泰的道理,我懂。其中大多事宜,我也有所了解。我早已过了可婚嫁的年纪,小时候……也看到过不少东西。你不必忌讳那么多。”
  “真正的男欢女爱,与你小时候看到的并不相同。”南宫星定了定神,正色道,“当情意到了巅峰,欢好的快乐也到了巅峰,女子心中就会被无限爱意占据,神志不清,头脑一片空白。我赌的,就是在这个状态下,唐青的心劫发作会大受影响。”
  “我赌对了。心劫一次次发作,每一次,我都用那种极乐去冲抵想要自尽的绝望,那一夜阿青被我折腾到昏死过去,身下一塌糊涂,蜘蛛那个词,才总算不会再让她当场寻短。”
  玉若嫣沉吟道:“这不是很好么?我也是女人,你对我也有兴趣,就按你说的法子,为何解不掉我的?”
  南宫星苦笑道:“阿青自小不受重视,母亲教她的都是如何取悦男人一步登天。从失身于我,她不再有别的选择,一心想的就是如何在我身边稳固地位。说得明白些,她虽然学过武功,但性子上却是个门户内的小家碧玉,有了男人,就以男人为天。我和她此次重逢虽说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感情进展颇为顺利,她对我的情意,其实比我对她更甚许多。此为其一。”
  “嗯。”玉若嫣蹙眉垂首,微微抬眸望着他,默默恭听。
  “她除了气质妩媚,身子其实也颇为敏感,比她堂姐阿昕还要贪淫几分,但胃口不大,我稍加手段,就能让她欲仙欲死,魂不守舍。此为其二。”他略一停顿,道,“这两者,正是能让女子达到我所说境地的条件。所谓身心俱醉,缺一不可。若是两者之中一项稍弱,还可以靠另一项弥补过来。可若嫣你……只怕哪一样都不占吧?”
  玉若嫣一怔,挺直脊背坐在木凳上,颇不忿道:“你试也不曾试,怎么就知道我一样都不占?”
  南宫星直截了当道:“你喜欢我么?咱们只有数面之缘,即便还算谈得来,只怕……你也没有动过半点情意吧?”
  玉若嫣唇瓣紧抿,盯着他看了片刻,才道:“你样子挺俊的。”
  “至于另一点……”南宫星叹道,“若嫣,就我观察你平常的一些肢体动作来看,你心底对男人……其实是感到厌恶的。你不妨闭上眼睛,想象一下如果你我赤裸相对,拥抱交合的情景,诚实面对一下你涌上的想法,告诉我,你会想怎么样?”
  玉若嫣缓缓垂下眼帘,静静思忖片刻,两条英气的眉毛几乎绞缠到一起,等到睁开,才道:“我……大概会想杀了你。”
  “这便是了。”南宫星无奈道,“你既对我没有情意,身子又极排斥男人,这种情况下,我若想要你头脑发白昏厥过去,只能冲你头上打一棍子。”
  玉若嫣霍然站起,抬腿迈过火堆,立定在南宫星面前,低头望着他,缓缓道:“咱们一样一样解决。情意的事……所谓日久生情,我跟着你,总会慢慢有些改善。眼下,咱们可以先从身子开始。”
  南宫星苦笑道:“这……这要如何开始呢?”
  玉若嫣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镇定道:“你是寻芳老手,如何开始,我可教不了你。须得你教我才行。你说吧,应当如何开始。”
  南宫星抬眼一看,不觉心神一荡。
  玉若嫣一直都是那种认真起来便会格外耀眼夺目的气质,此时虽说认真的方向有些不太对劲,但那股摄人的吸引力,着实已经散发出来。
  他缓缓站起,看向她的眸子。
  玉若嫣身段高挑,两人相对而望,几乎持平。
  南宫星努力按捺住心底激动,轻声道:“这般生硬的方式,我此前也不曾用过。不如……就先从最简单的触碰开始,来。”
  他说着屈肘抬起双手,掌心向着她的方向,张开十指,柔声道:“交握牵手,你可做得到?”
  “这有何难。”玉若嫣眸中闪过一丝不屑,淡淡道,“我好歹也是与人订过亲事,差一点便不再有处子之身的。”
  说着,她双手抬起,利利索索与他交握一处。
  可她面上神情,依然如同办差一般。
  南宫星不语,只是和她双手紧握,举在胸前两侧,静静不动。
  她掌中的粗糙坚硬,与温润细腻一般清晰,握剑勤练的缘故,指节上的茧子格外突出,没有半点纤纤玉手的味道,瘦削,但筋骨中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还……不成么?”握了片刻,玉若嫣终于还是没忍住,先一步开口。
  南宫星摇了摇头,淡淡道:“真两情相悦,那牵手多久,也不会嫌长。”
  玉若嫣皱眉道:“可这有何意义?已经证明我不排斥和你接触,难道不够?”
  “不够。”他微微一笑,道,“做事情要循序渐进,若嫣,这不是你查案,讲究雷厉风行。若是牵手你都不耐烦,拥抱呢?亲吻呢?我要抚摸你身躯更加私密的部位时候呢?”
  玉若嫣深吸口气,道:“我能忍。”
  “但你只要有了自己在忍耐的心思,便不可能放开自我,迎来真正的情欲巅峰。单纯从肉体上给予你刺激,达不到你想要的那个效果。”
  “好吧。”她点了点头,耐着性子,依旧站着不动,与他十指交握。
  吱呀一声,门板打开,唐昕打着呵欠披着衣服出来起夜,走出几步,拐过屋角,正要掀起衬裙蹲下,忽而一怔,扭头看了过来。
  南宫星急忙冲她使个眼色。
  玉若嫣反而无动于衷,仍静静站着,好似个绝美雕塑。
  唐昕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玄虚,虽说心中微酸,但一想跟着南宫星这种人,莺莺燕燕与日俱增总是免不了的,便点点头,自顾自解完,回屋睡下。
  想来是她多了句嘴,不一会儿,小木窗户里就探出了霍瑶瑶的头,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这边,那一脸惊讶,跟看见南宫星就在火堆边被玉若嫣反过来日了一样。
  南宫星暗叹口气,不得不瞪她一眼,将她瞪去睡觉。
  “若嫣,你……还是心如止水么?”
  玉若嫣点点头,认真问道:“我应当有何反应?”
  “不觉得羞涩?”
  她蹙眉道:“不过是握手而已,有何可羞?”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她斟酌片刻,道:“你的手比我预想的大,茧皮还很均匀,除了苦练掌法,一定也是擒拿高手,指缝中一样很硬,暗器手法也不会弱。”
  “呃……倒是没错。”南宫星垂臂放手,颇有几分无奈,道,“如此看来,你即便对我到了不排斥的地步,也只不过比寻常男人好些,在无感的程度而已。”
  “我应当有什么感觉?”玉若嫣不解。
  南宫星苦笑道:“虽说感觉人人不同,但你这个,绝不是能帮你解心劫的类型。”
  此时,唐醉晚披衣开门,探头怯生生问道:“星哥哥,你们还不休息么?明日还要早起继续找姑姑呢。”
  玉若嫣扭头看她一眼,忽然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将她一拉,凑到耳边低声问了些什么。
  唐醉晚一怔,跟着苦思冥想,小声回答几句,说着,脸上就浮现出一抹淡淡红晕。
  玉若嫣似有所感,缓缓踱回原处。
  南宫星过去柔声安抚一番。他本就是一夜无眠也能运功补充精力的高手,加上又是正事,唐醉晚一听,便乖乖缩了回去,但关门前,压低声音指着玉若嫣道:“星哥哥,我听瑶瑶说,她给玉捕头易容的时候,见过她脸红来着,她不是无感,你耐心些,咱们定能找到法子的。”
  南宫星记在心里,弯腰吻她一下,看她关门,才折回玉若嫣这边。
  她明显有些焦躁,盯着自己双手,似乎在苦苦思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若嫣,你不要急。欲速则不达。”南宫星加了些柴,柔声道,“此前在素锦身上,我就看到过当年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影响。那时你比她大,记事更多,影响也必定更深。咱们还是慢慢来,好么?”
  玉若嫣摇了摇头,“有些事,是刻在骨子里的。慢慢来,我一样忘不掉,一样只要想起就会恶心。小星,你方才让我想象,我想象了。与你赤裸交欢的场景,让我恐惧,愤怒,甚至心生杀意,但至少……我没有想吐。此前能让我想象亲昵场景而不反胃的男人,不过两个而已。”
  其中一个自然是与她订亲的世子武承,可另一个呢?南宫星好奇道:“竟有两个?我还以为只有世子呢。”
  “另一个是王爷。”玉若嫣坦然道,“不过王爷将我视如己出,我也将他看作父亲,那种想象到的亲昵,与你们两个不同。”
  “我很荣幸。”南宫星苦笑道,“可即便如此,那一样远远不够。不让你想吐,和让你挣脱心劫,还差了起码十万八千里。你还是不要着急,先去休息,之后咱们在山里还不知要徘徊多久才能顺利找到我娘一起离开,这期间,我全力帮你,咱们一步步来。”
  玉若嫣横臂一拦,将他挡下,道:“牵手这一步已经过了,来下一步吧。”
  南宫星无奈,只得又丢几根木柴进火堆里,站到旁边,张开双臂亮出胸膛,柔声道:“那便试试下一步,你我穿戴整齐,先对面相拥,感受一下。”
  “好。”玉若嫣大步走来,毫不犹豫将他抱住,圆润优美的下颌,轻轻搭在他肩头。
  隔着衣衫,南宫星的手掌仍不敢用力,只是将将好贴在后背,即便如此,那紧凑结实的身躯依然传递来美妙的触感。
  他的心跳变得有些急促,气息也渐渐不稳。
  玉若嫣那弹性无处不在,每一寸肌肤都透着诱人健美的身躯,仅仅是这般拥抱便能撩起他胸腹间流淌的火。
  这副身子,果然比那英气十足的绝色面容还要魅惑。
  若说她的脸会让男人情不自禁想要征服,那她的身躯就会让男人情不自禁想要犯罪。
  着实拿出了压箱底的定力,南宫星才强行克制住,没让双手顺着欲念操控,下滑到近在咫尺的臀峰之上。
  而玉若嫣依旧冷静淡定,波澜不惊。
  就像是她此刻拥抱的不过是段木头。
  但她察觉到了南宫星与木头的不同。
  木头的中段不会有这种变化。
  她略微一挪,躲开被他顶住的地方,疑惑道:“仅仅如此就会让你情欲勃发?”
  南宫星微感赧然,道:“是你生得太美,仅仅看着都会心神荡漾,这么紧密相拥,若我毫无反应,那才叫大事去矣。”
  玉若嫣蹙眉沉吟,又将身躯缓缓挪回原处,不再躲避,那平坦紧绷,充满肌肉弹性的下腹,便如方才一样压上他鼓起的胯下。
  看来以她的想法,觉得这既然正常,就没什么可回避的。
  越抱越觉得欲火中烧,南宫星发现要这么继续下去,等回屋他还得弄醒个谁起来帮他泻火,纯为肉体欢愉就去扰她们清梦,可不是什么好事。
  “若嫣,你还是没什么感觉么?”
  玉若嫣平静道:“你那里比先前更硬了。”
  “呃……我是问你的感觉。”
  “有点硌。”
  南宫星放开手,轻轻拍了一下脑门,颇有点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无奈。
  “很难办么?”玉若嫣颇为苦恼地看着他,“可当初拓疆并未觉得我哪里不对啊。他一直都很喜欢我。”
  南宫星叹道:“那你喜欢他么?”
  “如何才叫喜欢?”玉若嫣困惑地问,“我愿意做他的妻子,在他面前宽衣解带,难道不算么?”
  “你的愿意,指的应该是如果他要求,你会答应,对吧?”南宫星缓缓道,“你可曾主动想要为他做什么?”
  “我……”玉若嫣微微蹙眉,思索良久,才续道,“我为他追查军饷下落,不辞劳苦,这个能算么?”
  南宫星揉了揉额角,“这个……恐怕你还是报恩的想法更重吧。男女之间的吸引力并非多么玄妙的东西,你不懂,兴许……就是因为那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玉若嫣的目光顿时凌厉起来,“此话怎讲?”
  “就像我之前说的,当年出事的时候,素锦还小,她的性情都因此而变得极不正常,更何况是你呢?”南宫星柔声道,“武承身为世子,对你不顾门第之见,甚至求旨赐婚压下王府的反对声音,对你可说是一往情深。若你从他身上都感觉不到心上人的魅力,凭我,更是难以做到。”
  玉若嫣咬了咬牙,道:“无妨,你方才不是也说了,两者得其一,一样可以。
  心绪的事……我可以慢慢努力,身子这边该怎么一步步进行,咱们这就继续。拥抱之后,该什么了?”
  南宫星摇头道:“这不是该什么的问题。若嫣,牵手你毫无感觉,拥抱你也无动于衷,如此看来,就算继续下去,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我不要什么从长计议!”
  颤抖的朱唇忽然爆发出努力克制依然颇为响亮的声音。
  玉若嫣面色微赤,胸膛起伏,双拳紧握,迷人美目中满是血丝,刹那间,就变做了一只怒气勃发的凶猛雌兽。
  她长吸口气,强行定了定神,颤声道:“我等不了那么久,小星,我等不了。
  只要带着这个心劫,我就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闭上眼,全是素锦掉下山崖的样子。
  满天全是那种我在梦中都喊不出名字的飞虫。它们五颜六色,绕着我不停地转,提醒我,我只要因为别人一句话,就会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杀人狂魔,甚至会害死自己的亲妹妹。”
  她走近一步,忽然抓起南宫星的手,放在在自己挺拔饱满的胸膛上,“我已经忍了太久,我不愿再忍了。不解决掉心劫,我就不离开这片山。我不允许自己带着那样的隐患,去到闹市人群之中。一想到万一有个小姑娘缠着爹爹要买小贩的玩物,恰好就是那虫的模样,我从那里路过,会一剑将她杀死,我就恨不得自裁于此。你明白我的心情么?”
  南宫星强迫自己的意识不要全被掌心传来的滋味吸去,艰涩道:“那……我便再试试看。”
  他自开荤以来所遇女子,即便是露水姻缘,也都是情意在先,单单只是撩拨肉体欲念,并非他乐意之道。
  但玉若嫣的身子,着实不愧位列江湖四绝色之名。
  隔着几层布料,那坟起芳丘紧实饱满,触手柔软,略一用力,却又无法陷入,那股弹性,仿佛随时可能从指间逃走跳开,真如一只活兔似的。
  他咽下一口唾沫,后退半步,稍稍拉开距离,免得兽欲上涌,仗着玉若嫣有求于他,做出什么悔之晚矣的事情。毕竟文曲对他下的手段,还不知道清除干净与否,一定得加倍小心。
  运起内功略一试探,南宫星发现,她体内气血阴性不过略胜阳性一筹而已,在女子高手之中并不多见。他细心调整一下掌中阴阳真气,做成相性最合的比例,掌心一紧,轻轻捏住了她挺拔乳尖。
  如此一来,即便掌纹无法穿透衣衫阻隔,内力仍可代劳,制造出在那细嫩肌肤上直接抚弄的效果。
  大概是为了行动方便,她用的并非肚兜,而是横扎的抹胸,乳肉困在其中,贴于掌下,紧绷绷呼之欲出。
  他五指一拢,轻轻捻住顶端,分辨出娇小乳蒂藏匿之处,温柔搓弄。
  果然如他所料,玉若嫣的身子并不敏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心中抵触,足足用了一炷香功夫,那软软花蕾才略略发硬,顶起一个小小凸痕。
  不等他问,玉若嫣便道:“略有些痒,微涨。”
  只是这等程度么?南宫星眉心皱起,他在这边乳上下了如此功夫,换成他家天生媚骨的娇妻,恐怕都能小小泄上一遭。到她这里,却不过是略痒、微涨而已。
  他心中不服,抬起另一只手,双管齐下,一手捏尖,另一手便旋转揉搓,时而推起,时而捻拉,即便这双乳紧实而非丰腴,依然被他玩弄得形状变幻。
  如此一盏茶功夫,她那玉白细嫩的面庞上,总算浮现出宛如朝霞的淡淡红晕。
  可也仅限于此。
  玉若嫣轻轻叹了口气,抬手为他擦了擦额上微汗,道:“仍是痒,比方才还要涨些。”
  南宫星放开双手,掌心那股柔韧仍挥之不去,比起一般的绵软乳房,更多几分后劲。他沉吟片刻,道:“到了如此地步,你才略有些兴头而已。我看,指望男女之事让你神魂俱醉,破解心劫,应该是做不到的。咱们还是另求它法吧。”
  他担心玉若嫣仍纠缠不休,伸手扶住她肩头,柔声道:“若嫣,我相信世上的事,不会只有一种法子。咱们在诺大的山区找人不是易事,即使找到,之后也还要寻路出去,四大剑奴光干粮就背了咱们一个月的份,这段时间,就是为了能让你放心跟我去如意楼,我也得保证帮你把心劫的事解决。”
  “我根本想不出法子。”玉若嫣忽然抬手,缓缓解开领口,轻轻一拉,露出了里面简单粗陋的白布抹胸。
  她探入腋下,扯开绳结,将抹胸抽出,搭在肩上,神情坚决,“既然方才已经见了效,兴许不隔着衣服,会更好些。”
  半敞领口之中,那亮出的温玉色泽比颈上更加细腻,火光在翻翘衣料下打出一片阴影,恰好藏住了本该暴露的酥胸上沿。
  隐藏在其中的沟谷,正对南宫星散发出足以让神智失控的诱惑。
  偏偏玉若嫣并不自知,弯腰塞了两根柴进火堆,起身淡然道:“快些试试吧,这种事……我实在不愿再去请另一个男人帮忙。”
  “好吧。”
  南宫星无法拒绝。
  这世上只怕也没有男人能够拒绝。
  他尽力维持着气息的稳定,缓缓抬起手,钻进了她敞开的衣领,自侧面向中央微微一探,就钻入到两团弹滑柔韧的玉峰中央。
  两丘羊脂玉,一片温柔乡。
  这等坚挺、柔弹、细腻、滑嫩……若是再能大上几分,便是天公造物,地上仙子。
  但如今这一掌可握,倒也另有一番美妙。
  他深吸口气,五指张开,拢向峰顶。
  就在他准备擒住樱珠,轻柔搓弄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呛的一声。
  那是拔剑的声音。
  刹那间,南宫星背后彻骨生寒,心知此时绝对不能后退,急忙脚下蹬地,手臂一扯,身躯前贴,将玉若嫣紧紧抱住,跟着抽手闪身,侧步一滑,转到她身后。
  空中飘落几缕断发。
  若他慢上一个眨眼的功夫,此刻多半就已身首异处。
  一腔蠢蠢欲动的热精,当即化作冷汗流了满背。
  玉若嫣一剑斩完,变得呆若木鸡,须臾之后,渐渐颤抖起来,跟着猛然将南宫星挣开,甩手一丢,将长剑狠狠扔进山谷之中,低头喘息不语。
  南宫星死里逃生,喘息道:“原来,你方才说自己一想象与我交欢的情景,便会想杀了我,并不是说笑的啊。”
  “我……我方才真的是想杀了你。”玉若嫣转过身,眼中显露出难掩的绝望,“那股杀意……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南宫星长叹一声,恍然大悟,“没想到,文曲留下的心劫,竟然不止一处…
  …我本还在纳闷,腰后刺青并不是什么极其保险的手段,真要遇上急色鬼,放倒你躺下便提枪上马,哪里还有机会发作,或是好奇心不那么盛的,只当情趣抚摸过去不说什么,也一样发动不了。到头来,竟是在这儿还留着一关。”
  玉若嫣闭上双目,凄然一笑,“拓疆就算不说出那话……一样难免一死。我好端端一个人,竟彻底成了个杀人的凶器。”
  语毕,她缓缓睁眼,眸中光华不再,黯淡如灰。
  “等等,你先别急。”南宫星看她打量旁边山谷,赶忙过去讲她拉住,沉声道,“咱们还远不到绝路尽头。”
  “这还不到么……”玉若嫣神情有些恍惚,缓缓道,“之前我以为的解法,是要靠你帮唐青那样帮我,可如今……你只要碰到私密之处,我便会杀意难忍。
  还能有什么办法?兴许……我这样的拖累,本就该去与妹妹团聚才是……”
  南宫星察觉到异样之处,急忙从旁拿过水囊,往手心倒了一捧,抬臂洒在她面上。
  她一个激灵,目光渐渐清明许多,但方才的事情她并没忘,顷刻脸色铁青,道:“这……也是文曲的手段?”
  南宫星点头道:“依我看,你腰后刺青,恐怕本是文曲应急的后备。你此刻发作的心劫,才是她设下的真正杀招。原本在她的计划中,你应当是和世子情爱缠绵之际,被他抚摸私密处,和刚才一样杀意难耐,暴起杀人,此后寻短之念出现,畏罪自裁。可能这心劫设置得过于复杂,方才你发作的时候并没失去神智,效力也极其短暂。”
  “拓疆平时并不沉湎色欲,与我婚期也不久远,他找我过去,忽然求欢,肯定也是文曲的手段。如此毒辣的连环……”玉若嫣缓缓坐下,神情疲倦之际,连开敞的领口也没去系,“这下……还能有什么法子可想?”
  南宫星过去为她把衣衫拉紧,扣上,柔声道:“明日起来,咱们集思广益,一起商量商量。时候不早,赶紧休息吧。”
  玉若嫣终于没再强求,木然点了点头。
  翌晨,众人简单洗漱收拾一番,准备循着唐月依可能留下的踪迹继续寻找。
  南宫星仍安排四大剑奴带着崔碧春和唐醉晚先一步探路,自己则落在后面,跟唐昕、霍瑶瑶仔细说了一遍昨晚的情形。
  唐昕颇觉棘手,走着走着,便陷入到沉思之中。
  而霍瑶瑶嘴快,叽叽喳喳围着玉若嫣东问西问,问到最后,忽然道:“主子、主子,你来按住她,别让她动,我来试个事儿。”
  南宫星见玉若嫣没有介意,便过去将她双肩按住,气贯经脉压制住武功发挥,道:“瑶瑶,你有什么点子了?”
  霍瑶瑶笑呵呵解开玉若嫣两颗扣子,小手一钻,就捏住了她的乳头,左搓搓,右搓搓,道:“想杀我么?”
  玉若嫣脸上通红,神情略赧,扭开头道:“不会。”
  “这不就简单了。”霍瑶瑶抽手出来,把扣子一系,一脸得意。
  南宫星也明白过来,脸上一喜,道:“对,如此一来,问题倒是能先解决一个。”
  唐昕久经磨练,撩拨女子情欲已颇为拿手,虽不如雍素锦那么老辣娴熟,只要他详加指点,至少可以避过这个仅对男人发作的心劫。
  但他话还没出口,就听霍瑶瑶满脸期待拉起他手道:“主子,我把你易容成个大姑娘,你不就可以尽情满足色欲,还不怕被杀啦。”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1 08:13:54

窃玉 第四十七章 夜鬼
  “此刀大成之日,晴空血雨,月夜鬼啼。”
  “天地人魔,四者皆杀,戾气之重,远超你的想象。”
  “这门刀法,得了真传的共有白、傅、叶、马、丁五家。已有两家毁掉刀谱,不再修炼。”
  “白家与马家的孩子已经在练。”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要练这把刀吗?”
  “你如果不练,为父还有别的武功可以教你,足够你行走江湖。或者,听你娘的,去读圣贤书,考功名。”
  “但你如果练,就要记住,你练的不是刀法,而是这把刀。大成之日,化魔的也不是你,而是刀。”
  “这便是魔刀。”
  傅灵舟踏上两步,握紧了腰间的刀。
  他仿佛听到,他的刀在嘶号。
  他以胸膛为炉,愤怒为焰。这把黑沉沉的刀,便锻造进了他的血肉之中。
  他闭上眼,脑中浮现出未婚妻凄惨的死状。
  他睁开眼,魔刀,出鞘。
  听到声音冲出来的第一个对手,还没把兵器拔出来,就看到自己的手臂飞了出去。
  然后,是另一条手臂。
  一刀一肢,五马分尸。
  傅灵舟冲进了血雨之中。
  温热的浆液拍打在他冰凉的脸上,有一滴甚至落进他的眼中。
  但他没有眨眼。
  视野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红。
  黑沉沉的刀划过其中,显得格外合衬。
  乌光一闪,一个人的下颌被整片切落,嘶哑的惨叫当就被血流淹没。
  一个人飞纵而出,打来数点寒星。
  傅灵舟上前,挥刀,寒星与那人一起被劈成数片,洒落一地。
  寻常的刀,杀三五个人,便会迟钝,卷刃,因为坚硬的骨头而崩口。
  他的刀却像是有妖灵附体,越是饮血,便越是锋锐,煞气难当。
  他曾以为,武乃人技,刀乃人器,即便人刀合一,主导一切的,也应当是人。
  可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刀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喷吐着灰蒙蒙的死气,撕咬着被吞噬进来的人,甩开狰狞刺目的血肉,洒下一片炼狱。
  不过几息之间,唯一的出口外,就倒下了不知几个死人。
  不知,是因为无法去数。
  大概只有等激战……不,等屠杀结束,才能从人头上清点出究竟死了多少。
  一个用双剑的人飞身跳出来,却一脚踩在同伴的肠子上,惊叫滑倒。
  下一霎,他的肠子就也喷涌出来,混在其中流了满地。
  扑哧,咔嚓……令人耳根发麻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地响着。
  此行中并不是没有高手,但面前压倒性的气势和令人目眩的环境,竟成了那把妖异魔刀的加成,一个长枪出手法度森严招式精妙的行家,只过了三招,就被傅灵舟刀光反撩,自肋下砍入,肩头劈出,斜斜切作两段。
  毕叔通进去的虽晚,却并没有先冲出来。
  看到傅灵舟杀第一人的那一刀,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那连一招都没接下的大哥。
  而且,这一刀已比那时还要可怕。
  可怕得多。
  虐杀唐蕊时的兴奋,此刻终于在剥离了仇恨的面具后,亮出欺软怕硬的丑恶。
  这时,他看到了被剩下几人和非树挟持走过来的玉若嫣。
  “玉若嫣!还我三弟命来!”
  毕叔通嘶吼一声,拔出长剑,冲了过去。
  他知道今夜必死无疑。
  他决心要拉玉若嫣陪葬。
  砰!
  整扇雕花木窗随着一声巨响碎裂开来。
  浑身是血的傅灵舟破窗而入,猩红双目一斜,便盯住了毕叔通。
  瞬间,毕叔通的身体就因恐惧而僵硬。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猫盯住的老鼠,被狼盯住的羊。
  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他握紧剑柄,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喊道:“你的女人是我杀的!老子杀她前还日了她的屁眼!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跳起,挥剑,以毕生功力,使出了最有把握的杀招。
  傅灵舟没有退,那猩红色的身影猱身反进,快如血电,刹那间便欺入到奇形长剑最畏惧的死角之中。
  噗。
  冰冷的刀锋,带着不知多少人的血浆,捅穿了毕叔通的小腹。
  “啊啊啊啊——!”毕叔通大叫着张开嘴,低头向傅灵舟的脖子咬去。
  傅灵舟沉肩一顶,刀柄一转,破腹而出,旋身斜斩,将过来助拳的帮手当胸劈开,跟着一脚踢出,用尸身暂时挡住剩下那几人,踏足后纵,飞身落在毕叔通尚未倒下的身后。
  “我为何……不早将你们赶尽杀绝。”他咬牙一字字说道,每一个字吐出,便有一刀斩在毕叔通的身上。
  他故意避开了会当即致死的要害,眼看毕叔通将要倒下,一把抢过那柄长剑,怒吼一声,从毕叔通臀后刺入,斜扬而起,狠狠一挑。
  噗滋一声,剑尖自张大的嘴中冒出。
  一股刺鼻的腥臭,顿时弥散开来。
  傅灵舟拎住毕叔通,用他的衣服擦掉刀上的血,走向剩下那些人。
  他没有开口说话。
  他的刀,已足够表达。
  非树瞄了一眼身边面色木然的玉若嫣,忽然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沉声道:“都冷静些,你们带着玉若嫣走,我来拦住这把刀。”
  不料,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让他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的一句话。
  “你……你偷偷捏我做啥?”
  非树第一时间就发现玉若嫣被封住了穴道,把她夺下向后扯的那一下,他运功帮她将穴道冲开。
  他要做的,从来都不是杀她,而是救她。
  救她离开监牢,救她不死于宵小之手。
  为此,他宁愿自堕地狱。
  可身后的女人,被冲开穴道后第一句说的,竟是那样的话。
  宛如晴空霹雳,当头劈下。
  这样貌、身段都和玉若嫣几乎不差分毫的女人,却绝不是玉若嫣。
  那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非树愣住。
  傅灵舟杀了过来。
  他看起来已经有些疲倦,但眸子依然很亮,依然很红。
  非树本有自信将这个少年挡下至少二十招。
  可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蠢。
  身后解开了穴道的那个“玉若嫣”哭了起来,呜呜的声音像是一把铁锤,一下一下砸着他的头。
  他仰起头,忽然大声怒吼,转身,抓住那个女人的脖子,把她那张作假的脸,狠狠砸在了旁边的墙上。
  哭声停了。
  但要命的刀光,也来了。
  非树没有扭身,没有反抗,没有躲避。
  他双手抬起,合十,低下了头。
  如同死亡本身的刀光,灰蒙蒙飘了过去。
  那颗发亮的脑袋,就这样滚了下去。
  一腔热血,尽数喷在了还在抽搐的“玉若嫣”身上。
  褚帝玄没有看到最后。
  傅灵舟拔刀在手,出第一招时,他就屏住呼吸,稳稳踩住不会发出声音的假山,向后退去。
  他知道自己上了个恶当,若有机会逃出生天,他一定要在每一个能被他抓住的姓唐女人身上找回这个场子。
  惨叫和刀砍断筋肉的声音一直在传来。
  从第一刀褚帝玄就确认,他此刻已经不是傅灵舟的对手。
  天地人魔如意连环八式,已发挥出至少九重威力。
  锐利的刀锋在极高的速度下,依然能准确切入骨头的缝隙,以最小的损耗让敌人的肢体分离。
  与其说是人在挥刀,不如说是那把刀在疯狂的噬人。
  他静静退到最远端的角落,躲进一片茂密的长草,移动向被屋角挡住的安全地带。
  他的身躯很小,提气后,动作比瘦削的猫儿还要轻。
  他的动作又很慢,踩着树背靠墙一点点挪上去,绝不会比棉花掉进水里的声音更大。
  但他轻轻翻过墙头,悄悄落地后,就看到了一排火把,几盏灯笼,和目光冰冷,掌中握着阴阳透骨钉的唐门弟子。
  “夜闯唐门,杀!”
  领头的俊秀青年单臂一挥,机簧之声,登时如暴风骤雨般响起。
  褚帝玄怪叫一声,抬手扯下外袍,运足内功单臂一甩,抖开盾牌般的屏障,身法运到极限,鹞鹰般飞掠而起,同时摸出一颗应急用的解毒丸,匆忙塞进口中。
  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踏上屋檐,他借力一纵,便扑向通往后山的阴暗小道。
  这时,他的小腿忽然一麻,似乎被一只大蚊子狠狠叮了一口。
  恐怖的僵麻感,瞬间连着奇异的剧痛一起扩散开来。
  这绝不是寻常的毒针!
  褚帝玄满头冷汗,不得不将全部内力运往疼痛处压制,踉踉跄跄在屋顶勉力奔跑。
  他现在根本不信屋里那个玉若嫣会是真的。趁乱死一个假的,才是对唐门最有利,能把几方都一起讨好的最佳手段。
  可那已经毫无意义。
  他看着远方的山道,眼前开始恍惚,那里遥不可及,成为再也无法到达的地方。
  解毒丸和内力都无法压制那恐怖的痛楚,他的五官转眼就变得狰狞而扭曲。
  他蹲下,撕开裤管。
  他看到自己的腿,竟已变得焦黑如炭!
  果然是大……大搜魂针么?
  褚帝玄想要站起,可身上的肌肉,已经不再听从他的指挥。
  痛楚如同锯子一样切割着他身体的每一处,他想惨叫,却连喉咙都已经在痉挛。
  喀喀……一串气音从他的口中冒出,接着,他从屋顶滚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先前那个青年走过来,袖中圆筒精光闪动。
  “拖下去埋了,记得拖远点,别臭了咱们唐家的地。”
  褚帝玄被拖走的时候,圆瞪的双眼依然望着后山的方向。
  很多人都以为唐门的后山入夜就会是一片漆黑,仅有月光照亮。
  但实际进来几天,深入到更加人迹罕至的地方后,南宫星才知道,并非如此。
  在峰顶,能比较容易看到越过山脊后的星点微光,足够说明,的确有唐家弃掉的荒民住在这边,苟延残喘靠山为生。
  只不过如果没有唐醉晚带路,他绝对找不到此地。
  这是一次被唐门和三公子默许的逃亡。
  他们偷走了一个玉若嫣,留下了一个“玉若嫣”。
  感觉到唐门似乎有将此事用特殊方式了断的倾向,南宫星本还不愿让霍瑶瑶去给目标改扮。可最后唐门带来的材料,却是之前声称已经死了的苏木。
  看来,有什么计划,早在南宫星去见三公子之前就已经讨论完毕。
  既然唐门谁也没有少,那么玉若嫣自然就不是假的。那个不是假的死了,后山这个真的,自然就再也不是待罪之身。
  只是南宫星心中隐隐觉得不对,想不通到底三公子是为了什么。
  此时夜深林静,周围并无外人,他便索性开口问问玉若嫣,对此有没有什么猜测。
  玉若嫣虽然已经去了易容,但脸色仍不太好,一路过来数日,始终有些失魂落魄的味道。听南宫星说罢,她沉默片刻,道:“兴许,还是为了那些失窃的银两吧。唯一有些证据的,就是我。我既然已死,那么死人,就不能再说话了。”
  南宫星对银子并不看重,对这理由自然也不太相信,皱眉道:“我知道百万官银不是个小数目,可武达怎么说也是王爷之子,又要成为王府硕果仅存的公子爷,需要如此费神么?”
  玉若嫣摇了摇头,淡淡道:“若是世子,自然不需要这些银子。若是他,没这些银子帮忙,他怎么有本事勾结天道,驱策七星门?”
  这场偷梁换柱,扣上了所有布局的最后一环。
  玉若嫣之前改变主意并不想走,大概就是猜到了这一手。
  毕竟真的杀她灭口,可能还会有同伴为她出头,递交证据。
  如今这样打着救她的旗号将她偷偷放掉,做成假死,玉若嫣自然只有销声匿迹,否则,就会将祸水引到窃走了她的如意楼头上。
  整件事的脉络,似乎已经清楚起来。南宫星以目前掌握的信息从头梳理了一遍,推测道:“这么看,设法挪用军饷的,的确就是长期在边防厮混的三公子。
  他取得财力支持后,勾结天道联络七星门,开始布局谋划,借江湖势力暗杀大哥。”
  “文曲备下重重陷阱,成功施术,杀世子于最无防备之际,并以此陷害已在追查银两下落的玉捕头。案发后,三公子挑唆二公子怀疑四公子,牵一发而动全身,四位公子不得不齐齐出发,赶来在唐门分个高下。”
  “此时罗傲这个棋子已经得手,将冯破暗杀,执掌公门,及时配合文曲布局,应对我出现后引发的变故。”
  “二公子错判四公子为罪魁祸首,又有罗傲从中作梗,急于给四公子治罪,遭到三公子当众反戈一击。五公子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配合三公子做戏扣下药物,让病痛击倒二公子。之后三公子掌控局面,下毒将二公子废掉。”
  “文曲急于脱身,不得不数次引发骚乱,罗傲配合拖延时间,总算在四公子离去前,让那封作假的王妃家书抵达。游船爆炸,四公子下落不明。五公子难脱嫌疑,只能动身离去。”
  “到此,玉捕头即便证据不足,也该猜出银两是三公子挪用,他便卖出这个人情,偷梁换柱,让玉捕头脱身,免于亲手杀死世子之罪,也就再无机会将证据交给王爷。”
  南宫星缓缓说罢,皱眉道:“可这其中……至少还有一个问题不对劲。三公子哪里有机会冒写王妃家书?这一步计划,他当真能一早就准备好?”
  唐昕从暗火中取出已经熟透的兔肉,撕下一条递给他,道:“咱们又不知道王府里是什么情况,三公子要是连天道都能收买勾结,王妃身边伺候的人,难道就买不通了?你别因为那家伙正气凛然说了一堆,就苦思冥想觉得这儿也不对那儿也不对。王侯府里兄弟这么多,还能平安长大的都是人精,别说你看不出来,玉捕头都看不出来。她一直还觉得四公子最不对劲呢。”
  霍瑶瑶撇撇嘴,笑道:“要是武瑾主谋,趁机死遁,最后被武达摘了桃子,不得气得在病榻上吐血啊。啧啧,也不知道轻罗顾不顾得上擦。”
  玉若嫣轻轻一叹,道:“我看人,本也不是十拿九稳,否则,查案还找什么证据。可我也觉得,三公子此次的计划,做得太顺了。顺得……反常。”
  “谋定而后动,应变及时。”唐昕颇为感慨道,“能有这种心机城府,哪儿还有失败受挫的道理。他要真坐上镇南王的位子,保不准还是西南边疆之福。就是把咱们耍得团团转,真叫人心里不舒服。”
  南宫星沉吟片刻,忽然道:“玉捕头,你觉得……文曲死了么?”
  玉若嫣摇了摇头,“不管是谁主使,也绝不敢将文曲这么灭口。否则,七星门其他六个门主,必定会找来要个说法。”
  霍瑶瑶一个哆嗦,道:“一个文曲就够受的了,来六个,天啊……”
  “可惜,死无对证,再也揪不住她了。”南宫星长叹一声,将兔肉吃进口中,食不知味。
  其实稍一思索,就知道文曲金蝉脱壳实在是太过容易。三公子嫁祸雍素锦逼得南宫星不得不暂离唐门,而只要有个半日空闲,以文曲的手段,做出个易容的替身都很难被人识破,更何况她都不需要易容,只要真弄烂一个身段相若的姑娘脸庞,将她催心成自认紫萍的状况,便能轻松逃之夭夭。
  那么一张货真价实的烂脸,稍作手脚,便分辨不出身份。更何况那一日在三公子处见的女子浑浑噩噩,直到要被处死前才喊了几句,一个照面便没了命,说是刻意毁掉线索,也不为过。
  唐昕心思细腻,补充道:“其实,天道还从中得了极大的好处。三公子先把五公子假模假样托给你,又默许咱们对玉若嫣偷梁换柱,将来只要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三公子随便一个嫁祸,咱们如意楼在西南一带岂不是要处处受制?”
  她此次离家已经绝了再回来的念头,说起如意楼的称谓,自然便换了更亲切的。
  南宫星沉吟道:“这里其实我也有些不解。天道这个组织庞大复杂,此次出动不少人手,死伤众多,最后为的……难道就是阻碍一下西南州郡如意楼各分舵的发展?可咱们本就不是公开活动的门派,这点影响,到不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他们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图谋?”
  唐昕猜测道:“莫非是要让唐门出什么乱子?”
  南宫星皱眉道:“唐门的确像是有要内部争斗的苗头,我看唐炫兄匆匆离去,八成就是对此厌恶之极所致。但以唐门掌事的架构和提拔方式,天道几乎不可能将其掌控在自己手中。”
  玉若嫣淡淡道:“小星,镇南王府被卷入,三公子与其有所勾结,你认为天道这次东山再起,单单只是为了武林称雄么?”
  前朝将亡之际,义军四起,烽烟背后的确有大量江湖门派参与其中,四大世家六大剑派声名到达顶峰是在讨伐神龙道之后,但这些江湖豪强建立根基,却大都和新朝入住中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南宫星对那段历史略有耳闻,眉心紧锁,道:“难不成天道如今的主子,真打算披龙袍登大宝,听人山呼万岁么?”
  玉若嫣缓缓道:“如今距前朝覆灭也就几十年光阴,堪堪不足三代人,许多长者都还活着,真要有人起了异心,也不足为奇。”
  霍瑶瑶小声道:“这个我知道,别看现在日子都过得和和气气,其实下头不少人,对如今的状况,都嘀咕得狠着呢。现在的皇家又是改姓龙,又是分封汉人王侯,又提拔中原书生当大官,可下头老百姓心里,他们还是外族人,是入主中原的敌寇。现今国泰民安还都这样呢,要是有个风吹草动,我看出乱子的可能性不小。”
  “改朝换代,哪次不是腥风血雨,一塌糊涂。一将功成万骨枯,爬上去的人倒是不在乎。”南宫星摇了摇头,“天道要是存着这样的想法,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萧落华自号北堂无心,也不曾没心没肺到这个地步。我还真好奇,天道如今的统领之人,究竟是谁。”
  霍瑶瑶撇撇嘴,嘟囔道:“人家的老大是谁……主子您就别关心了,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都喊您少主少主的,如意楼将来一大摊子还等你当统领呢。你这倒好,出门历练半年,直接涉险两次,要么被围攻,要么跳陷坑,你这么上刀山下火海,回头有个三长两短,天道岂不是不战而胜?”
  南宫星皱眉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什么傻话,我师父还年富力强,好好坐着楼主位子呢。我这少主的名号,不过是叫得好听罢了。真当太子爷一样金贵,连江湖险恶都看不明白,将来能做成什么,不如守着你们找处大宅子,养花种草带孩子去算了。”
  唐昕略显惆怅道:“真要能那样啊,我倒是没意见。一想到临走前家里那刀光剑影的气氛,我心窝都是凉的……”
  这时林木微动,两位剑奴拨开枝叶走来,拱手道:“姑爷,崔姑娘和唐姑娘找到一处住过人的地方,今晚就在那边歇脚吧。”
  南宫星颔首起身,问道:“又是唐远秋的住处么?”
  “嗯,是的。但夫人此刻不在里面。”
  南宫星双眼一亮,道:“此刻?”
  “崔姑娘仔细查探过,几日前,住处还有女子留宿过,按道理,除了唐夫人应该不会有别人了。但……”
  “但什么?”南宫星心中一紧,急忙追问。
  “但屋中有交手过的痕迹,墙上还有暗器未被带走。院子后的山谷太深,看不清是否有尸首扔在下面。”
  说话间众人都已起身赶路,玉若嫣用剑鞘拨开火堆,浇水熄灭,默默跟在后方。
  火光消失后,夜色转眼就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踩在这种荒无人迹的山坡上,即使身边有人,也会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惶恐传来。
  追兵,奔逃,她迈出的每一脚,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噩梦中。
  并非旧梦。
  旧梦中,她径直落下,眼中的妹妹迅速变小,离她远去。
  如今,上下相反,越来越小的仍是妹妹,但消失不见的,已不再是她。
  这个秋天越来越冷,她失去了托身之处,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失去了未来的目标,失去了一切。
  如果唐门真的用了李代桃僵的手段,她甚至就要失去自己的身份,不再是玉若嫣。
  她当然可以再用回本来的名字,安心去当如意楼的雍素玉,把她妹妹欠下的人情,亲手还上。
  可只要一想到那个名字,她的心就在剧烈的抽痛,犹如万针撺刺。
  原本她自以为是个坚定不移的人。公门同僚不乏有人背地里对此非议,说她像块美而硬的石头。
  但这次,不知是否文曲的手段所致,她一直无法定下心意。此前想要让南宫星将自己窃出囚牢,霍瑶瑶真扮成丫鬟到了,她却又担心三公子借此完成阴谋最后一环,等意识到唐门打算李代桃僵,她心中不愿,可又已别无选择。
  她不喜欢这种总是被无形的手推着前进的滋味。
  她是天下第一女神捕,进京面圣过的二等紫衣卫,如今野心家蠢蠢欲动,她却要隐姓埋名,避世求存。
  当年人头滚滚落地,监牢哀号不绝,腥风血雨,才换来朋党作鸟兽散,朝廷岁月安稳的大好局面。
  望着龙椅上那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时,玉若嫣也曾想要扑上去,伸出双手掐死他,怒吼一声昏君。
  可之后呢?
  不外乎又是一场人头滚滚的腥风血雨。
  王爷从小将她视若己出,当作一个儿子似的抚养教导,就像是早已看出,她那双黑眸后藏着的深沉恨意。
  王爷要保护的安宁世道,芸芸众生,她自然也要尽力保护。
  即使武达是王爷的亲生儿子,若要陷王爷于不义,也一定要付出代价。
  她一步踩下,将一块尖锐石头按入泥中,道:“小星,等离开此地之后,请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是你将我救出来的。”
  霍瑶瑶一愣,扭头抢着道:“喂,你这人模样俊得很,怎么不长良心的啊?
  我们几个这可是给朝廷重犯偷梁换柱,冒着进天牢的罪给你偷出来的,这么大的功劳,怎么就不能提啦?”
  唐昕已经很顺手地拍了她脑袋一下,“发什么蠢,你都说是进天牢的罪了,还敢满世界表功?”
  霍瑶瑶一撅嘴,“江湖人哪个不是罪犯,名气越大罪越深。我坑蒙拐骗的小贼,就出不了名,易个容连混衙门的都骗不过。”
  她精心给自己和唐昕改了丫鬟装扮,连着带去的苏木一起,办事之前先叫玉若嫣认了认。
  结果除了苏木出乎意料没认出来其实没易容,另外两个都猜中了。
  易容是她的看家本领,自然耿耿于怀。
  南宫星将火把交给剑奴,自己后退到玉若嫣身边,沉声道:“玉捕头……”
  “我已不是捕头,此后……也都不会再是捕头。这个称呼,不必再提。”
  “好吧,若嫣。”南宫星顺水推舟换了早就想一直用下去的称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愿意武达如此逍遥法外,窃据世子之位。你打算洗干净与我们的关系,带着证据舍身检举,将他想要的结果毁掉,给五公子创造一个可能的扭转之机。”
  玉若嫣缓缓道:“不错,本该如此,五公子……多少还有些赤子之心。而且他与天道,八成并无勾结。此次受了如意楼的恩惠,他来做这个世子,你们在西南便可通行无阻。”
  “你明明知道,这根本做不到。又何必欺骗自己呢。”南宫星叹了口气,“唐门中发生的事,王府亲随无数双眼睛看着,无数双耳朵听着,唐门弟子也没理由会帮我隐瞒,只要你现身,三公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我,将如意楼指证成阴谋瓦解镇南王府的幕后黑手。文曲与他是同谋,并借假死脱身,保不准走之前就留下了和如意楼有关的证据,将我们栽赃成花钱请动七星门的人。他如今是王爷身边最后一个能干的儿子,你这样硬砖砸硬瓦,不会有结果的。”
  看玉若嫣眼神挣扎复杂,他柔声道:“是人就有长处短处,我是走江湖锄强扶弱的,你是查案追凶惩恶除奸的,咱们两个绑起来,权谋争斗也比不上这些公子的脚趾头。何必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呢?”
  玉若嫣心神不宁,思绪凌乱,沉声道:“那依你说,就放任武达从此掌控西南,与天道狼狈为奸么?”
  “咱们不擅长的事,并不代表别人不擅长。”南宫星淡淡道,“证据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亲自拿去的效果既然不好,咱们找个效果好的便是。”
  “武烈?”玉若嫣摇头道,“他自身难保,武达若不失位,他不敢回西南露面的。二公子若是不被废掉得那么彻底,倒是个好人选。”
  唐昕也叹了口气,道:“这位三公子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连玉……玉姐姐都放了,岂会想不到这些,还能给咱们留下可用的人?”
  “能。”南宫星缓缓道,“这场争斗中,还有个真正要命的人活着。要不是她还活着,三公子恐怕也不会这么着慌回镇南王府。”
  玉若嫣神情一凛,“轻罗?”
  “不错,轻罗跟着四公子已有不少时日,若是四公子死了,她拿到证据,稍加推测,就不会放过三公子。若是四公子未死而是隐匿起来伺机而动,这些证据,就更是扳倒三公子的利器。只不过……”南宫星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若四公子真是假死,他来做这个世子,只怕要比三公子可怕得多。”
  玉若嫣沉默片刻,道:“小星,你不是也在欺骗自己么。”
  “哦?”
  “这些证据,只有我知道内容,知道关键的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她幽幽道,“我交给轻罗,不过是回避了自身的风险,如意楼从此……一样会在西南举步维艰。他们为了找我,只会对你们更加凶残。”
  “无妨。”南宫星淡淡道,“我收了素锦的银芙蓉,就要为她把事情办成。
  我此次来,是为了救阿青、阿昕和你。我已成功了。天道在西南布局良久,我怀疑此地八成就是他们东山再起的根基,有没有你,我们在这边都会举步维艰。有了你,多一个强援,反而更好。”
  玉若嫣沉默片刻,轻声道:“目前的我,还不能去如意楼帮忙。”
  “如果是素锦的事,有我们的人力帮忙,会寻找更快吧?”南宫星深知玉若嫣这样的人才即使抛开相貌不谈,也是如意楼应当全力争取的目标,更何况,那相貌本也难以抛开不谈。
  “不是素锦,是我自己的问题。”玉若嫣深吸口气,缓缓道,“我被文曲乘隙而入,下了心劫,带着这样一个枷锁,根本无法成为你们的助力,只会是一个没用的包袱,一个随时可能被天道利用的累赘。”
  南宫星略一沉吟,缓缓道:“我不信文曲的心劫能永远挥之不去。那既然和你的心伤有关,假以时日,你心中创痛渐渐痊愈,也许……就能好转。”
  “素锦坠崖,你觉得,我心中的创痛,还会痊愈么?”玉若嫣凄然一笑,道,“这心劫只会随着我的恨意与无奈,越来越强,强到将我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她踏上一步,决然道:“告诉我吧,你始终不肯详细说明的法子。你既然能将唐青自尽的心劫磨灭,我一样是女人,有何不可?我知道你与她关系非同一般,你的法子,也需要那种非同一般的关系。不过,我本也不准备再嫁给什么人,只要能解掉这心劫,你随便做什么,我都能忍耐。”
  霍瑶瑶在前头嘟囔道:“那么舒服的事儿,忍耐……我反正都是忍耐着别尿了。”
  唐昕拍她脑门一下,蹙眉压低声音道:“她和咱们可不一样。她和雍素锦呆过一个地方,还亲眼见过自己的娘……唉,反正咱们觉得是郎情妾意的欢喜事儿,在她看保不准就是上刑。再说……她看上去可不怎么喜欢小星。”
  “她整天绷着个脸,看上去喜欢谁啊……我看她连自己都不喜欢。”霍瑶瑶撇撇嘴,“浪费了那么好的皮囊,回头看我照着易容,勾搭主子去。”
  “你个小骚狐狸……”唐昕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笑骂道。
  南宫星踌躇片刻,没有直接答应。当初他的确提过唐青解决心劫的法子,要说没想过在玉若嫣身上试试,那是自欺欺人。
  但在他的预想中,那应该等到玉若嫣如唐青一样情意萌动,对他心有所属的时候。
  而不是她此刻满心仇恨阴郁,宛如受伤雌兽,逃亡在荒山里的糟糕情形。
  正思忖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前面豁然开朗,传来了唐醉晚欣喜呼唤,“星哥哥,你总算来了,我熬了汤,快都喝些吧,山里挺冷的。”
  唐远秋的秘密住处,明显比容易找到的那些粗陋许多,木板搭成的房屋不过能遮风挡雨,存些食粮柴火而已。
  三间小屋只有一张板床,但翻出的粗布单子展开铺在干草上,足够他们全部睡进屋里,好好休息一夜。
  南宫星先跟崔碧春去看了看屋内打斗的痕迹。
  幸好,从残余没带走的暗器来看,唐月依离开得不算匆忙,没专门把暗器起出,不过是因为不值钱,不好弄,懒得费事,而不是顾不上。
  也找不到什么血迹,对手多半是被毒杀,丢进了后面山谷。
  看了一下暗器嵌入的力度,南宫星推测,母亲的功力应该已经恢复到了四成左右的水准。只要不是被轻罗那样的怪物盯上,凭借密林山势,脱身问题不大。
  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崔碧春等他看完,又低声报告说:“探查路上,我们还发现了一具被野兽撕咬过的女尸,唐醉晚辨认,说极有可能是一位叫紫芙的婢女。她下身赤裸,带有污痕,我想,应该是被此地山中的荒民蹂躏过,慌张逃走后,死于野兽袭击。”
  南宫星默然无语,他已经知道紫芙并非文曲,但他也没想到,流落后山的所谓荒民们,竟连这样一个脸面被毁浑浑噩噩的弱女子也不愿放过。
  “主子,来喝汤吧,放了蘑菇,可香呐。”
  听着霍瑶瑶的叫唤,南宫星轻声一叹,走出门口。
  火光颇亮,汤汁颇香,连古板严肃的四位剑奴,脸上也露出几分松弛,坐在了靠近火堆的地方。
  可玉若嫣没有过来。
  她静静地站在闪动火光照耀的边缘,面孔隐没在枝叶的阴影中,看不真切。
  山风吹拂,裙摆微扬,黑发略飘,那修长健美的身躯,却一直没有动弹半分。
  仿佛,变成了一抹即将融入夜色的游魂……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1 08:13:37

窃玉 第四十六章 山雨
  唐门习武的姑娘,练轻功时都没少在前山各处跑,跳过的坡,比走过的台阶也不少太多。
  唐蕊虽然情急,脑子却还算冷静清醒,飞身一纵同时,已将斗笠掀开向后一丢,免得影响视线,同时摸出一把毒砂,头也不回向着呼喝声传来之处就是一打。
  顾不上看打没打中,她脚尖勾起,足跟下沉,修长小腿绷如弓弦,踩在陡坡泥石之间,借力一缓,向下连踏疾奔。
  不料背后咔嚓一响,跟着就是一道风声急速追来。
  她扭头一看,竟是那赤面僧力大无穷折断了一棵小树,向着她后心狠狠丢下。
  这一下慌了神,她急忙向旁躲,可陡坡上哪里那么容易借力,她又不是什么轻功高手,脚下一滑,慢了半拍,肩头一沉,被那树干砸中,娇躯转了半圈,惨叫一声倒在坡上,骨碌碌滚了下去。
  眼前天旋地转,她只觉大事不妙,拼命想要稳住身形,可脑后当的撞上一块石头,痛得眼前一黑,急忙双手抱头,顾不上其他。
  一路滚到坡底,拦腰撞上一棵老树,震得她脏腑欲裂,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头晕目眩,浑身是伤,唐蕊眼见那三人沿着山坡追下来,咬一咬牙,摸出怀中示警哨箭,拼尽全力甩手向天空丢出。
  嗖——灰蒙蒙的影子,冲破树冠飞了出去。
  却没有哨音。
  那本该尖利刺耳,足可传到数里之外的哨箭,竟是个哑的。
  宛如置身冰窖,刹那间,唐蕊浑身颤抖,冷汗将蓑衣里的干衣服都溻得透湿。
  她宁愿自己没猜到。
  若真是她猜的那样,她今日,便再无生机。
  “堂哥……为什么……”
  看着逼近的三人,她喃喃自语,泪流满面。
  接着,毕叔通那把奇型长剑便连鞘一起挥了过来,重重打在她颈侧。
  唐蕊的眼前,便只剩下了一片,足以溺死她的黑暗。
  雨一直在下。
  好冷……
  意识渐渐复苏的时候,唐蕊发现自己身上没有感觉到雨点。
  可她更冷了,犹如浑身泡在水里,不停地哆嗦。
  浑身发烫,像是起了风寒,又像是在抵御浸泡全身的濡湿。
  她试着睁开眼,视野意外的很亮,让她又重新闭上。
  适应一下后,她才看到,那是个熊熊燃烧的火堆。
  这是个不算太大的山洞,十余步深,一人半高,尽管有清理过的痕迹,却还是残留着动物粪便的恶心味道。
  唐蕊就靠在洞壁上,侧躺着,躺在一大滩水里,旁边倒着一个空桶,看来,她是被泼醒的。
  火堆边铺着一大片干柴,柴上展开一张粗布,布上躺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看不出是死是活,脖子上缠满了绷带,身边放着一把和毕叔通佩剑相仿的兵器。
  想必,这便是被傅灵舟一刀险些劈断脑袋的毕伯贾。
  “你醒了?”阴沉沉的声音从她脚边传来。
  她听得出,是毕叔通。
  身上蓑衣和靴子没了,但衣裤仍在,唐蕊想要松口气,又知道自己落尽这帮人手里,九成九没有好果子吃,悲从中来,哽咽道:“你们……你们也算是邪道好汉,打不赢灵舟,便拿他的女人出气泄愤,好不要脸!”
  褚帝玄从洞口进来,淫笑道:“唐姑娘此言差矣,毕老二是为了给傅灵舟送几顶绿帽子恶心他,我们可不是。我们是奔着玉若嫣来的,那把刀虽然厉害,我们不去招惹便是。”
  毕叔通冷冷道:“大哥的仇要报,三弟的仇也不能怠慢。那玉若嫣,我也要。”
  唐蕊颤声道:“可……可我又不知道玉若嫣关在哪儿。”
  “无妨,有人知道。”非树坐在洞口,背对着里面沉声道,“对你,我们本也没什么好问的。”
  唐蕊脸色惨白,凄然道:“大家……大家同为武林中人,我……我遭人设计不察,怨不得谁。我只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毕叔通,你不是要为你大哥报仇么,灵舟砍了你的大哥,你……你一剑砍死我吧。我不怨恨你,还算你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毕叔通面无表情伸出手,沿着她细长小腿摸到最下,轻轻一扯,拉掉了湿漉漉的缠布,露出有些瘦削,足趾细长的赤脚。
  “我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汉子,我不光要你男人伤心,生气,我还要他发疯。”
  粗糙的指尖在脚心缓缓移动,像一条蠕动的虫。
  唐蕊咬了咬牙,道:“最近唐门危机四伏,我……可是服了落红杀的。就是以前江湖闻名的殉节丹。你们碰我,不要命了么?”
  褚帝玄双手一拉,已经脱下裤子,露出瘦小但布满筋肉轮廓的下肢,淫笑道:“本座阅女无数,你这样的小骚娘们要没跟傅灵舟肏过,我把鸡巴切下来给你。
  落红杀,你他娘的还有落红?”
  唐蕊强撑道:“不信……不信你们就试试,我唐门毒物专精百年,岂会连自家女眷都保护不了!我说了,毕叔通,你要杀便杀,要羞辱我……就自己衡量一下风险。”
  毕叔通阴沉着脸道:“死,你是肯定要死的。想痛痛快快去死,别做梦了。
  要怨,就怨你选错了男人。”
  说着,他长剑一伸,将唐蕊裤管从中挑开,亮出骨肉均匀紧凑结实的大腿,“褚兄,你当真不怕这女人带毒在身?”
  褚帝玄过去略略弯腰,抓住唐蕊胸前衣服向两边一撕扯烂,淫笑道:“我不怕,这小妞姿色不错,中毒我也认了。你要想杀,等我玩够,采补过再说。”
  唐蕊双手在背后用力,可那细细的绳索颇为结实,勒进手腕也挣不开。她急道:“臭矮子!你……你那么小的鸡巴,想采阴补阳……你……你够得着么!”
  褚帝玄哼了一声,小小的手掌隔着肚兜掐住唐蕊的乳头,狠狠一拧。
  “呜——!”
  他喜欢听女人发出痛苦的呻吟,越痛苦,他就越亢奋。
  那小肉虫一样的阳物,就在唐蕊的闷哼声中,迅速膨胀,变大,昂起,翘起一个拇指大小的龟头。
  唐蕊忍痛挤出一个笑,嘲弄道:“瞧瞧,还……还不如灵舟一半大,你……
  你强奸不强奸我,我都感觉不到。”
  “想激我给你个痛快?”褚帝玄忽然发出一串刺耳的咯咯尖笑,单手将她一拎,提开边缘,扔在靠火堆近些的空地上,脱下上衣,手掌抚过颌下胡须,深吸口气,沉声道,“本座的宝物,若是尽情施为,怕不是能活活日死了你!”
  话音未落,他下腹筋肉猛凸,那没有长毛的阳物猛地一抬,竟吹气一样又大了许多,已与寻常男子相若。
  但他仍不肯停,狞笑着再一运功,唐蕊已经一掌难握的阳物再次伸长,膨大,竟变成了一个大头棒槌,血脉筋络缠绕在上高高突起,展开的皮肉上,还缀着一颗颗细小银刺。
  唐蕊目瞪口呆,但转念之间,猛一咬牙,抬腿就向褚帝玄那高高翘起的阳物下方蹬了过去。
  非树一直坐在洞口,看样子只是破过杀戒,没兴趣破色戒。毕叔通杀气腾腾,稍一激怒就会忍不住下手。
  她眼前威胁最大的,还是这个淫邪的矮小怪物。
  她双手在背后按紧地面,已做好一击不中连环再踢的准备。
  可没想到,这一脚,竟然结结实实地踢中了。
  褚帝玄身体轻盈,还被她蹬得双脚离地,险些踢飞出去。
  她喘息着低头看,想瞧瞧这一击的效果,或者再补一脚。
  不料,那个身体畸形的侏儒淫魔,竟好似全无感觉,伸手抓住她脚踝一扯,便怪笑着扑了上来。
  她急忙屈膝再蹬。
  褚帝玄放声大笑,身躯一扭,乘势挤进到唐蕊双股之间,两条短小粗壮的大腿向下一沉,架起她的屁股,刷刷几下,撕光了残破不堪的下裳。
  她惊叫一声,背后捆着的双手一按,就要往侧面打滚。
  不料褚帝玄内功浑厚,狞笑着双掌一压,便如两颗沉重铁球,将她胯骨牢牢固定在原位。
  紧接着,那条令人触目惊心的畸形怪屌,霍然向前一冲,已有透明馋涎流出的巨大龟头狠狠撑开还未有半点湿润的娇嫩膣口,一气便刺入小半根。
  “咿啊啊啊——!”
  唐蕊呼吸一滞,足足顿了片刻,才从牝户中那满涨欲裂的火辣痛楚意识到,褚帝玄的阳物,已经插了进来。
  即便之前就已经料到无法逃脱被污辱的命运,失身这一刻到来,仍让她发出了近乎崩溃的惨叫。
  “真好听,再给本座多叫两声。”褚帝玄狞笑着将她大腿扳开,死死压在两侧,矮小的身躯狂抽猛顶,不过三五下,就将硕大的肉桩子彻底夯入到唐蕊的娇嫩屄缝深处。
  昔日情爱绵绵破瓜失贞的那一次,她也不曾流过这么多血。
  褚帝玄的阳物,简直就像是一根小小的狼牙棒。
  那不是用来交欢的器物,而是刑具!
  “呜、嗯……呜呜……呜唔……”唐蕊双手压在背后,指甲已因痛楚而挖进了泥土之中。她想忍着不要掉泪,不要呻吟,因为对禽兽来说,泪水是甘甜的欲望之泉,呻吟是美妙的亢奋之曲。
  可她实在忍不住。
  那缀满银刺的奇形阳物,蹂躏在她身躯最娇嫩的内部,每一次搅动,抽送,都让她觉得自己的内脏几乎要被扯出。
  她咬破了嘴唇,抠断了指甲,最后还是忍不住放声惨叫,痛苦着哀求起来。
  “杀了我吧……求你们……杀了我吧……啊啊……疼……好疼……呜……杀了我……”
  褚帝玄黑黝黝的身躯像一个铁铸的玩偶,绷得死硬,一边继续狂风暴雨般猛干,一边用手揩一把唐蕊胯下流出的血,抹在她肚皮上,狞笑道:“本座不是正在杀你么?你急什么?”
  话音未落,他双手狠狠把她大腿向两侧压死,身躯一弹,胯下的硕大怪物挑起狠狠一顶,耻丘上方的平坦小腹顿时凸起一个鼓包,像是被只巨蚊叮了一口。
  “嘎啊啊啊——!”唐蕊凄厉惨呼,双脚举起,在空中徒劳乱蹬,却踢不到身上那小巧玲珑的怪物。
  “叫吧,再叫响些,我越听你这么叫,就越快活。哈哈哈……”褚帝玄不向外抽,就这么双臂卡住她腰侧,将她腰肢抱高几寸,坚硬龟头狠狠压着已经破皮的宫口,旋转碾磨,搅拌转动。
  “啊——啊哈哈——啊啊啊啊!杀……杀了我……吧……”
  唐蕊痛不欲生,拼命挣动的双手,细绳生生勒进了手腕之中,淌出一片猩红。
  转眼,体内宛如分娩的剧痛就逼近了极限,她双目一翻,昏死过去。
  可意识都还未曾远离,褚帝玄的手掌就已经冰砖一样砸在她的丹田,阴森森的真气强行轰入,将她下腹经脉震得一塌糊涂。
  心脉受到牵连,唐蕊还没彻底晕厥,就又吐出一口鲜血,清醒过来。
  “叫啊,我还没听你叫够呢。”褚帝玄淫笑着将她一翻摆成侧躺,双手抱住一条大腿架在肩上,拇指食指垂下捏住她被血染红的阴核,用指甲忽然掐紧,揪着那颗小豆儿借力,把抽搐的娇躯向下一扯,阳具再次破体而入,深及花芯。
  “唔……咕……啊啊啊——!”唐蕊昂首尖叫,披头散发以额砸地,只恨这洞里满是厚藓,碰不碎她快要被剧痛凌迟的脑袋。
  褚帝玄低头咬住她大腿饱满紧实的肌肉,下颌转了几下,等嘴角都流下鲜红一道,才张开喘息道:“毕老弟,和尚,你们两个还玩不玩?”
  非树仍背对着洞里,沉声道:“我破的是杀戒,不是色戒。”
  毕叔通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嘶声道:“你这玩法,人都废掉了,等你采补过,半死不活的破身子,你要我玩什么?”
  褚帝玄怪笑一声,“是你怕毒不敢肏,本座才抢了先。不然,以本座的器物,从来都是乐意让同好先上的。”
  此时唐蕊已号泣到绵软无力,被压在下面的腿动弹不得,被举在上面的腿已开始抽搐痉挛。
  褚帝玄在她臀肉上扇了一掌,抽出血淋林的鸡巴,将她再翻转一次,面朝下趴着,双手捏着屁股往上一提,站在后面微微屈膝一凑,重新捅了回去。
  哭喊声中,他一口唾沫吐在唐蕊屁眼上,指头压住四边拉开,露出里面红红的洞,淫笑道:“毕老弟,你要不嫌弃脏臭,不如开了她的后庭花,咱们还能一起乐乐。这娘们阴关已经虚了,你不来,那我可要动手采补了。等我采过,她浑身筋肉无力,屁眼都裹不紧男人,你就真没得玩了。”
  说罢,他放开手抓住捆着唐蕊的绳索,发力一挺,把她赤裸娇躯上身拉高,站在后方隔山取火,又干得猩红汁水四溢。
  毕叔通瞪着通红双眼,望着唐蕊破烂上衣间被裹着晃动的乳波,咬了咬牙,丢开长剑,过去弯腰一把扯掉肚兜,低头就咬在那红肿的奶头上。
  “呜呜呜——”唐蕊浑身战栗,可除了哀嚎,被牢牢制住的她,没有半点办法。
  被奸污前她还在默默祈求有人来救,把她送回傅灵舟身边。而如今,她只盼着自己能痛快些死去,死在隐秘之处,不必让这污秽死状,成为打击爱侣的武器。
  毕叔通抬手捏开唐蕊的嘴,往里面恶狠狠吐了一口浓痰,抓着她头发左右抽了几个耳光,跟着,脱下裤子,道:“好,我就亲手帮那姓傅的当一回活王八!”
  “孬种……”唐蕊低头垂泪,咬牙道,“你们……就是一群孬种……玉若嫣不被抓的时候不敢找她,孬种。灵舟找着杀你们的时候不敢出来,孬种。只剩下欺负女人的本事,还要靠……靠我们自家人出卖才能得手,孬种!”
  褚帝玄看毕叔通面色发青,哈哈一笑,道:“毕老弟,这也能气到你?天地人魔那刀法从本座没出生就名动江湖,敌不过就是敌不过,那么容易敌得过,当年魔教教主还需要围剿?至于欺负女人……本座练采阴补阳神功的,不来欺负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小美人,难道还去捅男人屁股么?至于自家人出卖,就更有意思了,你也姓唐,他也姓唐,为什么他就要害死你,还要送给本座玩了再杀呢?”
  唐蕊下身已经痛到发麻,浑身越来越冷,哪里还有心智深思,凄然道:“我若知道为什么……又怎么会听他的,来……送到你们这群饿狼嘴边……”
  “所以还是你蠢,不够警觉。江湖中你这样的蠢女人多了,”褚帝玄从怀中摸出一颗蓝汪汪的药丸,扒开唐蕊谷道,用指头按住,塞进深处,淫笑道,“蠢女人,丑点的直接死,不丑的,就可以奸了再死。下辈子记得在家纺线绣花,可莫要再出来趟浑水咯。”
  毕叔通还在找抹滑鸡巴好给唐蕊屁眼开苞的东西,见那药丸塞入,皱眉问道:“那什么东西?”
  褚帝玄放慢速度继续奸淫,喘息着解释道:“那是本座专门请人调配的药,叫做融香丸,分为里外两层,外头那薄薄一层,一压就化,化开的药水碰到肌肤就会渗入,渗入之处,转眼就会奇痒无比,恨不得用爪子挠破挠烂,跟着里面化掉,变成黏乎乎的滑汁儿,既能将那些痒药残余封住,保证全都渗进女人肉里,也能让要肏的地方滑不溜丢,不至于屌痛。”
  毕叔通瞄一眼唐蕊肿成红色蒸饼的牝户中狰狞出入的巨阳,冷笑道:“你这玩意披甲带刺,还能伸能缩,会怕痛?”
  “本座也有愿意带回去多玩几天的猎物,那当然要怜香惜玉一些。”
  说话间,唐蕊缓缓抬起头,五官渐渐扭曲,比方才的痛楚更加难过的神情,出现在她绝望的脸上。
  那股奇痒,发作了。
  娇嫩的后庭花中仿佛每一寸皮肉都有亿万只小虫在爬动,每爬一下都比蚊子叮过还痒。
  转眼之间,那股狠痒就盖过了下体几乎被掏翻出来的剧痛,让她被捆在后面的手不自觉便往臀眼的方向伸展,够不着,便曲起已经开裂的指甲,在屁股蛋上拼命抓挠。
  不几下,沾了些泥污的雪白臀肉上,就被挠得鲜血淋漓。
  可依然很痒,痒到受不了。
  唐蕊一边拼命挠着已经破了的屁股,一边哀号:“痒……啊啊……痒死我了……哈啊啊……救命……救命啊……好痒……痒啊……”
  随着哀鸣,那紧缩的屁眼中,渗出了淡淡的蓝色液体。褚帝玄用指尖碰碰,放到鼻子前一嗅,忽然后退抽身而出,淫笑道:“成了,这小屁眼儿已经准备好了。毕老弟,请。”
  毕叔通看着被他按住仍在痛苦扭动的唐蕊,喘息着过去蹲下,换手抓住,扭头问:“褚兄,你不采补了?”
  褚帝玄站到侧面,伸手把玩着唐蕊不住晃动的酥胸,略带讥诮道:“这娘们功力差劲得很,又被傅灵舟肏开了花,采补也弄不到什么,不急在一时半刻。再说……用了融香丸的屁眼儿,那绝对是又紧又滑,这还是她后庭头一次开苞,毕老弟你估计也不会让我等太久的。等你完事儿,我再来给她的屁眼儿好好解痒。”
  毕叔通瞄了一眼褚帝玄胯下晃荡的怪物,哼了一声,将早已坚硬的阳物对准唐蕊的菊肛,用力一压,挤入小半根,道:“你可别折腾得太恨,真就这么让她被你日死,未免也太便宜她。”
  褚帝玄笑道:“我有分寸,不会耽误你给大哥祭献鬼奴的。”
  “什……什么?”唐蕊心中一惊,颤声道,“什么鬼奴?”
  毕叔通抱住她屁股狠狠一顶,那紧嫩肠子中果然已经油滑无比,听着唐蕊那声闷哼,他冷冷道:“傅灵舟砍死我大哥,你以为我只杀了你就算是报仇了么?
  告诉你,唐蕊,我要断你四肢,戳你双目,割你舌头,将我大哥阳具送入你体内,和你连接一体,贴上拘魂符,再将你杀掉。如此一来,你到了黄泉,就是个动不了说不出看不到,只剩下身子让我大哥带着随时把玩的鬼奴!鬼门关里,我大哥也就不会寂寞了。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猛奸,顶得臀肉变形,肛口微裂。
  唐蕊大声哭喊,凄厉哀求,可对铁了心要报仇的毕叔通,毫无作用。
  诚如褚帝玄所说,毕叔通并未坚持多久,就在唐蕊渗出血丝的菊蕾中一泻千里。
  痛,痒,和死后都不得安宁的绝望,终于让唐蕊崩溃地昏了过去。
  可昏迷的黑暗,依然没能庇佑她太久。
  褚帝玄插进了她的屁眼。
  他以没有运功的大小,轻轻松松逆着外流精水奸入后窍,接着,一边摇摆抽插,一边将那条怪棒撑起,胀大。
  没有女子能以初遭侵入的菊穴容纳下他那种奇门邪功养练出来的怪物。
  被撕裂的剧痛与仍未缓解的奇痒,强行把唐蕊从昏迷的逃避中抓了出来,拖回到残忍又仿佛永无止境的现实中。
  哀求,呻吟,尖叫。
  战栗,抽搐,痉挛。
  她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万次,却依然不得解脱。
  直到意识都有些恍惚,她终于听到了褚帝玄亢奋的喘息。
  浅薄的内力被抽干,空荡荡的娇躯里,精气神都在迅速流逝。
  她轻轻扭着还在发痒的屁股,心想,她终于可以死了。
  然而,毕叔通并不是在说笑。
  他拿出一个包袱,煞有其事地在大哥的尸体旁,围绕着火堆摆放了一个圆形的阵法,跟着把大哥的尸体抱到圆阵中央,解开裤子,掏出已经发臭的阳物。
  那阳物当然不可能再硬翘起来,但他拿来一根木棍,用绑唐蕊手腕的细绳,将两根东西绑在一起,向上直竖。
  看着自己胸前的符纸,身上用血画满的咒文,唐蕊想要挣扎,可身躯已经不剩半点力气。
  她被放在死去已久的毕伯贾身上,血淋林的松弛阴户,被迫吞下了连着木棍的腐臭阳物。
  她最后哭号了两声,但很快,就嘶哑到没了动静。
  没有人来救她。
  天命,仿佛并不会眷顾在她身上。
  毕叔通跪在地上,对着大哥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
  接着,他咬牙切齿地掏出一把锋利匕首,刺入唐蕊双肩和大腿,挑断里面的大筋,揪住她的头发,让她昂起头,依此前所言,戳目割舌,最后对准那修长的脖子,一刀割开。
  他故意没有割得很深,血喷涌而出,却让她不至于马上毙命。
  猩红淹没了黄符,转眼染遍脏污的娇躯,流淌到下方的尸体上。
  等到唐蕊气若游丝,将死未死之即,毕叔通拿起大哥的那把五尺长剑,大喝一声,从唐蕊颈后斜下刺入,穿腹而出,把赤裸裸的少女,与僵硬腐臭的男尸,钉在了一起。
  褚帝玄早已穿好衣服,走到洞外,矮小的身躯站在坐下的非树身旁,与他高度大致相当。
  他看了看渐渐停息的山雨,笑道:“和尚,你真不像和我们一道的人。”
  非树手中拨弄着一串染血佛珠,淡淡道:“同为畜生,如何不是一道?”
  褚帝玄笑道:“可你总是不做畜生该做的事。”
  非树淡淡道:“我是畜生,但不是发情的畜生。我的仇人,现在也只有玉若嫣一个。”
  “你犯凶案,她捉拿,官府判你刺配充军,每一环都合情合理,你为何单单这么恨她?”
  非树目光闪动,似是陷入到回忆之中,沉默半晌,才道:“我恨的并非她将我捉拿归案。而是……为何她不肯听我说其中缘由。”
  “她是捕头,不是衙门的老爷,你那些说给她听有什么用?”
  非树缓缓道:“这次如果捉到她,我会好好讲给她听。”
  “别坏了本座采补的兴致就好。”褚帝玄扭头看向洞里,“毕老弟,你好了么?”
  毕叔通拿着唐蕊的衣物出来,点头道:“好了,咱们走吧。”
  褚帝玄拿起唐蕊的肚兜放在手上摩挲,笑道:“一共也没几件,我看还是撕碎了丢,反正是摆明引路钓鱼。”
  “好。”毕叔通毫不犹豫,马上把手中衣裤撕扯成数片。
  将这些布头丢在显眼泥泞中,做成路引,一直丢到上下山的石阶旁。毕叔通左右打量一眼,抓着割下的唐蕊头发与两只耳朵,找了一棵显眼大树,用木片钉上,掏出匕首在旁刻下几行字,“傅灵舟,去找你的女人吧,看你的魔刀,救不救得了她!”
  他狞笑着端详自己布下的提示,复仇的快意让他的面庞都有些发红,喘息道:“褚兄,下一个……就是玉若嫣了吧?”
  褚帝玄摆了摆手,先带他们离开石阶附近,走进隐秘林深之处,才沉声道:“这里头,本座总觉得有什么蹊跷。玉若嫣和唐门无怨无仇,现在又是镇南王府的要犯,那小子为何要拿她给咱们这些邪门歪道送人情?”
  毕叔通冷笑道:“我看那家伙兴许是个疯子,特地请人杀自己堂妹,就有理由了?”
  褚帝玄点头道:“那自然有。唐门这种百年世家,谱系甚多,家中事情错综复杂。唐蕊这娘们除了生得标致些,一无是处,放到这种家里,就是拿来笼络青年才俊收归己用的。傅灵舟要是顺顺当当在唐门成婚做了女婿,唐蕊家所在的一脉,可就拿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筹码。”
  毕叔通道:“如意楼的小崽子,听说也被唐家闺女们迷得走不动道,我看这唐门,是要往百花阁看齐了。”
  “那小崽子是娶走,结亲的,傅灵舟是留下,做上门女婿。眼里进了钉,肉里扎了刺,自然要拔。身边碍眼的被带走,哪还用管。”褚帝玄观望一下山势,领路往更荒僻处走去,“所以这不长眼的堂妹被推出来送了咱们人情,一举两得,可见,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非树此时抢在毕叔通前面开口道:“这样的人,承诺可信么?单靠咱们几个,能把玉若嫣劫出来?”
  毕叔通冷哼一声,道:“他要不兑现承诺,我就把这笔交易说给傅灵舟,看看是那小子的暗器快,还是傅灵舟的刀快。”
  褚帝玄折根木棍,刮掉靴子边的泥,道:“这交易,说不定唐门早就想做了。
  玉若嫣留在唐家,你们真以为还是个香饽饽么?那是个甩不掉的烫手山芋。当初塘东县呼啦啦过去的,这会儿都跟咱们一样蹲在唐家堡周围。等人数越来越多,就不怕有谁振臂一呼,杀上山去?要是闹到那个地步,唐家能赚到什么?”
  “因此依本座看,这小子说是交易,其实还是做了个顺水人情,透给咱们路子,放咱们进去劫人。等劫走了,唐门背一个看管不严的小罪名,镇南王府如今乱七八糟,哪里还顾得上追究?”
  毕叔通咬了咬牙,道:“好,咱们去。报了这仇,我要将玉若嫣的脑袋带走,在我三弟坟前挂上,看它烂成一团臭肉!”
  褚帝玄淫笑道:“那本座可要趁她还活色生香的时候好好耍耍。对了,和尚,你还没说你要怎么报仇呢?”
  非树拨了一下手上佛珠,缓缓道:“我既已堕畜生道,那自然会用畜生的方式报仇。”
  “肯破色戒么?”
  “不肯。”
  褚帝玄停下脚步,抬头望着非树的光头,纵身一跳,站在旁边枝头上,垂目盯着他,道:“和尚,到时劫人,你打头阵,可有意见啊?”
  非树摇摇头,“没有,我本就愿意冲在最前。我要让玉若嫣好好看看,我如今的模样。”
  褚帝玄桀桀笑道:“你这怪和尚,可莫要做出什么怪事,否则,别怪本座出手无情。”
  非树抹了一把光头上的雨水,冷冷道:“对付女人,我不如你,打架,我可不怕你。”
  毕叔通不懂为何这两人忽然剑拔弩张,忙调和两句,提醒道:“咱们快些吧,要是今天能拿到路线图,咱们晚上就可以去劫人了。唐门附近聚集的好手越来越多,还是早点办完事吧。”
  褚帝玄这才跳下枝头,继续带路。
  不多时,他们抵达约定的地方,在附近找了个避雨处,掏出干粮各自咬了几口。
  等到傍晚,约定的暗号传来,双方再次见面。
  简单几句后,对方丢下一个布包,转身就走。
  那是约定的三样东西。
  一张通往关押玉若嫣牢房的路线图,一瓶唐门毒砂的解药,和入夜后图上各处哨卡的换岗时间。
  毕叔通亢奋到双眼发红,举着火把道:“褚兄,咱们这就准备吧,今夜就去把那臭婊子劫出来!”
  褚帝玄仔细打量着手上的油纸,摇了摇头,“不成,这地方过于凶险,若是陷阱,连条脱身的路都没有。单靠咱们三个,无异于飞蛾扑火。”
  毕叔通急道:“可你之前不是说要相信那小子么?”
  “相信,不等于不做防备。”褚帝玄缓缓道,“别忘了他说的,如意楼那个小崽子也在打玉若嫣的主意。他要是把情报分了双份,借刀杀人,咱们三个,收拾得了暮剑阁四大剑奴外带一个要命的碧姑娘么?那小崽子自己还是痴情剑的关门弟子,如意楼少楼主,把崔碧春和雍素锦当奴婢收了的,好惹么?”
  “那怎么办?”
  褚帝玄阴恻恻一笑,拿起手上的图纸晃了晃,道:“另外两样报酬咱们笑纳,这张图么……唐家堡等着劫玉若嫣的人可不少,咱们寻一拨最强的,将这图送出去,算是见面礼。本座在江湖上还有三分薄面,靠这拉一批帮手,不是难事。”
  “可……可要是玉若嫣被他们抢了呢?”毕叔通颇为担忧,焦急问道。
  褚帝玄冷笑道:“怕什么,唐门毒砂,只有咱们拿着解药,真抢出了人,故意引发点乱子,让他们死上几个,不就斗不过咱们了?江湖,谁拳头大,谁说话才有声音。唾手可得的绝色美人,谁敢跟本座抢,就是本座的仇人。”
  毕叔通不再多言,非树本就极少表露意见,不久,大中小三道影子,便消失在了起伏山峦之间。
  换岗时间三天一变。两日后,刚刚入夜,褚帝玄他们三人四处串联张罗起的一支人马,便悄悄摸上了唐门中堂所在的山。
  沿线暗哨都被标注出来,那么,再怎么严密的防备,都会像鸡蛋壳一样脆弱。
  按当初的承诺,褚帝玄要求众人不许对唐门的暗哨出手,尽量少杀伤人命。
  这里头大多数都是做惯了贼匪的,习惯暗地行动,也知道真把唐门惹恼的下场,自然纷纷应诺。
  此次出手的人武功大都不弱,身法没有一个会拖后腿,虽说绕了些弯路,但也在预定的时间赶到了中堂紧邻峭壁的西侧高墙之外。
  钩爪抛起,卡紧,黑衣人鱼贯爬过。
  指示图非常详细,即便是半大孩子也不会迷路。他们猫腰贴墙,迅速找到目的地。
  果然,像是为了混淆视听,这地方从外面看根本猜不到会是监牢,园林雅致,分明是个消闲休憩的上好庭院。
  外面有些护院弟子,褚帝玄等待片刻,到换哨之后,才令几人用细小吹箭将那些看守麻翻过去。
  “褚兄,这……是不是也太容易了?”看众人毫发无伤进到院里,毕叔通按此前约定落在最后,小声问道。
  褚帝玄左右张望一眼,沉声道:“情况不对,就往后山逃。听说那边唐门弟子不怎么愿意去,地势他们也不太熟。和尚,说好的,你打头阵,咱们也进去吧。”
  非树点点头,握紧拳头大步迈开,向着屋门走去。
  褚帝玄跟毕叔通提起精神跟在后面,刚一接近,就听到里面先进去的人传出压抑了声音的欢呼。
  “找到了!玉若嫣!玉若嫣!”
  非树脸色一沉,飞身纵入。
  褚帝玄双目半眯,停在原地,看着毕叔通也急切冲去,微微摇了摇头,忽然向旁转向,钻进了园林假山之后。
  事情不对劲。
  他才刚隐藏好自己小小的身躯,院门外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傅兄,和那内鬼协作的人,应该都已在里面了。你便以手中的刀,告慰蕊儿在天之灵吧。”
  旋即,灯笼火把齐齐亮起。
  傅灵舟迈进院中,握紧刀柄的手,苍白如冰。
  褚帝玄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看到这个少年如今的模样,他猛地意识到,自己错了。
  幕后主使也许并不是要丢掉这把魔刀,只为不让唐蕊那一脉的人利用。
  他们是嫌这把刀不够快,不够狠。
  如今,傅灵舟已被磨成一把凶器,用唐蕊的血和尸体。
  他的刀还在鞘中。
  但他的人,已经比出鞘的魔刀还要锋利。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1 08:13:18

窃玉 第四十五章 后路
  “爆炸时,江上有一条游船,几条渔船,恰好在附近,听到声音,纷纷围观过去。”
  “四公子所乘的画舫,当场被炸得四分五裂,船夫纷纷跳水求生。”
  “可布局的人心思极其歹毒,船底竟然加装了硕大的生铁板,爆炸一起,铁板下沉,压出一个大的吓人的漩涡,当场便把跳水的人都卷了进去。”
  “渔民们心思单纯,纷纷冒险划去湍急江心,等漩涡稍平,便下水救命,撒网捞人。”
  “水性好的船夫冒头换了口气,受伤不重的也跟着回到水下,他们都想抢出四公子的命。”
  “他们说,有个样貌极美的妇人,炸船时飞身而起,神仙一样飞起数丈,落下后稳稳踩在一块巴掌大的木板上,盯着水面,怒气冲冲说要杀了五公子。想必就是轻罗。”
  “有个船夫出水后觉得自己腿上受伤,不想下去救人,那妇人隔着数丈一跳,落到这边木板上,挥了挥手,就把那船夫的头打得从中裂开。”
  “她还喊,谁能捞起四公子,赏银五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时江面上还在的渔民,几乎全都下了水。”
  “可江心水流实在太急,按幸存船夫们的说法,画舫上几个伺候起居的丫鬟,随行的大夫,连着四公子,都没了踪影。只在下游些的地方,找回两个抬轿子的,和一个命大,爆炸时晕船在外面吐的丫鬟。”
  “可轻罗像是发了疯,说他们救人不利,要给四公子陪葬,一掌一个,全都打死在岸边。渔民们吓破了胆,赏银也不敢要,当即作鸟兽散。”
  “之后,听说为这画舫供应补给的沿江驿官,一夜之间死了三个。而且……
  都是灭门,鸡犬不留。”
  “墙上还用血写着,不杀武烈,誓不为人。”
  武烈脸色铁青,端起杯子,一口茶喝到一半,啪的一声在地上摔个粉碎,斜瞄一眼南宫星,冷笑道:“听听,小星,你听听,这事儿是不是有意思极了。我他娘的人在唐门坐,祸从天上来!那画舫是我游玩时候常用的没错,可我人没在家,船拉来用,路上谁动了手脚我怎么知道?这下可好,四嫂要来杀我,我侍卫还都让雍素锦干掉了……啧,他们还活着也不是四嫂对手。哼,你说好玩不好玩。”
  他嘴里说着好玩,眼睛里可没有半点好玩的意思,左掌握着椅子扶手,捏得咔喳作响,最后苦笑道:“干脆我要个银芙蓉,花几万两求你们如意楼保我的命如何?”
  南宫星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现在自身难保,轻罗要是来杀你,五公子还是仰仗唐门为妙。只是……你最好先洗清自己的嫌疑。否则,四公子出事的罪名,最后八成要落在你的头上。就是轻罗不来,三公子恐怕也不会放过你吧?”
  “三哥……看来是跟那个什么天道同流合污了。”武烈长叹口气,“之前我们兄弟五个,就数他资质鲁钝,习武不成,修文无果,也就骑马射箭像点样子,整日在府兵中厮混。我是真没想到,二哥、四哥竟然纷纷着了他的道儿。”
  南宫星略一沉吟,缓缓道:“那五公子准备如何善后?昨日三公子那边就已经将王府众将和公门高手召集过去训话,画舫是你的,轻罗指名道姓要来找你报仇,如今镇南王膝下还有能力坐世子宝座的,只剩你们俩。”
  “你错了。”武烈目光闪烁,冷冷道,“是只剩下他。我能不能从轻罗手下活着离开唐门,都是未知。”
  南宫星站起,轻声道:“我就要去见三公子了,五公子,你当真要坐以待毙?”
  “外面有至少二十筒阴阳透骨钉,打着保护我的旗号守着。”武烈闭上双眼,颓然道,“唐门并不在乎真相,他们只想尽快让一切结束,好全力应付他们自己的麻烦。”
  “我知道。他们内部如今风起云涌,唐炫多半就是为此走的。他最嫌恶的事情,就要在唐门发生了。”南宫星淡淡道,“可这和你无关,你如果真是无辜的,不想像二公子那样‘病重’到痴痴傻傻,就该给自己找条后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武烈拍了拍自己长袍下摆,笑道:“我现在孑然一身,没有心腹,没有帮手,如何找后路?”
  南宫星摆了摆手,身后一个脸上带疤的丫鬟挎着一个包袱快步上前,放在桌上打开,亮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武烈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星又摆了摆手,旁边唐昕手起掌落,将刚才汇报消息的那个探子打晕过去,脱下外衣,拎着塞到床下,拉过两口木箱子挡住。
  “本公子就这么化妆跑了?”武烈颇不服气,瞪着眼睛道。
  南宫星望向窗外,沉声道:“你也可以留下来等死。看看是三公子的人先到,还是轻罗先到。”
  “说不定四哥根本就没死。这压根就是他自己搞的把戏。”武烈咬了咬牙,“我跟三哥联手,就不怕轻罗那个怪物了。”
  南宫星淡淡道:“你如果愿意赌那一边,我马上就走。希望将来,你我还有机会坐在一起喝杯酒。”
  武烈苦涩一笑,“行了,我也不傻。不管四哥的事情是不是三哥下的手,这个对我名正言顺下手的机会,三哥是不会错过的。这丫鬟是你身边那只小狐狸吧?
  让他动手吧,说,我需要怎么配合?”
  霍瑶瑶轻声道:“你过来这边,靠在椅子上,把头后仰,闭上眼,放松下来,什么都不要问,不要用力,保持脸上的肌肉松弛,除了咽唾沫和喘气,哪里也不要动。”
  武烈咬了咬牙,“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南宫星,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两个理由。”南宫星依然望着窗外,缓缓道,“第一,我相信你不是真凶,也许你也想争一争什么,但你势单力孤,做不成这么大的事。”
  武烈哼了一声,偏要道:“说不定我这样的幕后黑手才最可怕,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包括你来救我这件事。”
  南宫星并不理他,继续道:“第二,我已经确定三公子肯定和天道有所合作。
  那么,我就决不能让他如愿以偿。我没证据揭穿他所有谋划,甚至没办法把文曲的身份彻底揭破。所以,我要让你活着离开。我不会让他顺顺利利坐上世子之位的。武烈,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宁愿看到未来某一天,被尊为镇南王的,是你。”
  武烈笑道:“若有那天,承你今日吉言,我必定尽我所能,让你们如意楼在西南畅通无阻。”
  霍瑶瑶很是紧张地往外探了一眼,催促道:“好了么?说完了吧?咱们太久不出去,外头的眼睛肯定要起疑心了。现在我看谁都像内鬼,主子,咱们早点办完事走人吧。”
  唐昕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什么傻话,姑姑还没找到呢。”
  霍瑶瑶低下头,只好道:“是是是,那一救出婆婆大人咱们就走,这总成了吧?”
  南宫星轻声道:“瑶瑶,你动手吧。醉晚对后山比较熟悉,远明掌事选的人应该还算可靠,我娘就先交给他们。你尽快把武烈收拾好,咱们下一步……也没有太多时间了。”
  “我知道我知道,还要偷玉捕头出来。正好,让我试试她的眼力。我起初就是为这个来的,这下总算是没白跑。要不然我这才叫赔了身子又折……折命。”
  她嘴上絮絮叨叨说着,灵巧的双手,已经在武烈面颊上迅速按摩起来。
  约莫两刻之后,南宫星一行四人,信步离开了武烈住处。
  行到四下无人处,已经改头换面的武烈左右一望,道:“我钻进山里走野路?”
  南宫星轻声道:“如今三公子还未发难,你用这身装扮离开唐门,以探子身份应该可以轻松穿过唐家堡的哨卡,你就保持这身装束,拿好我刚才写给你的信,直接去翼州。如今西南的如意楼分舵,我信不过。等到了那边,会有人帮你引见我师父。你和她商量今后的事,我们来设法帮你东山再起。”
  “那我就先谢过了。”武烈也不多言,一改平日嬉笑戏谑的模样,正色鞠了一躬,转头便往山下赶去。
  霍瑶瑶顶着一张丫鬟脸,在旁小声道:“主子,咱……咱真要去见那个三公子啊?你都清楚他跟天道一头的了,就咱们仨人,这不是送死么?”
  南宫星摇头道:“他是镇南王的三公子,现在世子位仅剩的继承人,他一定会格外小心,每件事都师出有名,免得,被其他兄弟的心腹抓住把柄。旁人也许没什么力量,但死掉的世子,可是把控王府下层多年,根基深厚。我不信三公子会在此时就亮出獠牙。放心跟我来吧。”
  唐昕冷笑道:“所有的推测,我都跟家里长辈报告过,他要敢在唐门露出狐狸尾巴,被我们揪到,这个世子位,他可真不一定能坐上去。”
  南宫星叹了口气,迈开步子,“走吧,见一见他,为咱们的下一步计划,多少争取点时间。顺便,也看看文曲是不是已经金蝉脱壳。那女人太可怕了,如果她还在,咱们的动作就还得更快才行。”
  霍瑶瑶脸上带着易容,表情略受影响,但还是看得出心里慌得要命,小声道:“主子,我……我这点雕虫小技,文曲用屁眼都能看穿,咱这么过去,也有点……太冒险了吧?”
  “你站在我后面就是。”南宫星迈向三公子武达如今占据的庭院,未有半点迟疑。
  他终于承认,费了如此多的功夫,绞尽脑汁竭尽心力,他依然没有成功影响到镇南王府此次的明争暗斗。
  作为一个江湖人,他做事太守规矩。
  在朝堂的规矩内,他斗不过这些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公子。
  而要以江湖人的本分,将规矩彻底踩在脚下,他又选错了地方。
  唐门是一方豪族,与镇南王府关系甚密,明面上绝不能落下话柄。
  经此一事,南宫星暗暗下定决心,今后绝不可再这般冒失,这一头钻进口袋里,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到了这会儿,他已经不敢再奢求揭破阴谋,将真相挖出,让罪人伏诛。
  他只盼一切能如计划中顺利发展,从这个凶险死地全身而退。
  进到院内,经过三重护卫哨卡,等内侍通报完毕,又等了足足两柱香时间,南宫星才见到了武达。
  “南宫少侠,听说你刚去见了老五,这次老四出事,他可有什么话说啊?”
  武达端坐在一张书桌边,望着面前铺开的纸,细细读着上面的蝇头小楷,锦袍玉冠,已俨然一副贵气逼人的模样。
  瞧他面上沉静如水,丝毫不见先前的鲁莽和呆气,南宫星知道,这应该就是三公子将来登上世子位后,打算展露出来的面目了。
  “回三公子的话,”他颔首抱拳,沉声答道,“五公子声称此事必定是有人陷害,在下深思熟虑,也觉得极为可疑。”
  “哦?你说说,哪里可疑?”
  南宫星盯着武达的眼睛,缓缓道:“画舫是五公子常用的私物,但距离上次游湖使用,已过了足足七个月,霹雳震天雷装在船舱夹层的话,为了火药不受潮,须得在半个月内便点火炸掉。而半个月前,画舫在镇南王府内务官的打理下,并不在五公子手中。”
  武达点点头,“不错。但平素打理画舫的,就是老五的人。老五好歹也是我们家的老幺,拆开板子往里塞霹雳震天雷这种事,怕是用不到他亲自出手。”
  “三公子说得对。这种事,主使自然不必亲自动手。既然如此,沿江而下这些日子,谁都有可能趁机动手。”
  武达略一沉吟,道:“还有么?”
  “还有便是三公子您所说的消息。王府那边飞鸽传书,称王妃并未传信,画舫离开王府过来,说是五公子召用。那么,四公子收到的信,和管船人收到的信,便都有造假的可能,到底是何人送信,何人假造,三公子还是应当好好查查。”
  武达微微一笑,道:“我正是查了,才越发怀疑老五。调船的信是官驿文书,盖了老五的私印,那印章老五睡觉都不离身,谁能偷来?母妃如今病体欠安,字迹羸弱潦草,老四是个大孝子,一看就会心急火燎,没有详细辨认就走,也不是不可能。最关键的是,母妃的信上也有私印,不过并不会随身带着。那方私印,想要盗用,一来得武功不错,二来得能随意出入王府禁地,三来还要熟悉王府内苑格局。南宫少侠,符合这三个条件的,除了老五,镇南王府上下怕是没有第二个了。”
  南宫星无言以对,只得道:“三公子说得有理。如此看来,五公子的确嫌疑极大。”
  武达话锋一转,却道:“可如此凑巧,反而显得有异。所有证据都跟蜜蜂追花儿似的飞向老五,哪一处也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
  “哦?”南宫星发现自己对几位公子的猜测次次落空,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那三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有人想将本公子陷于不义之地。”武达沉声道,“南宫少侠,你并非王府中人,我也不妨直截了当地问,如今这个局面,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那个一手操控的主使者?”
  南宫星微微皱眉,但此时若不坦诚,未免有些做作,“不错,在下的确是这么想的。”
  武达冷哼一声,道:“连你一个江湖草莽都会这么想,我父王呢?”
  他将手中毛笔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怒道:“看似最后所有好处都落在了本公子头上,可我父王也不是傻子!这次的事,分明就有一个阴险毒辣野心勃勃的恶徒,打算让我们整个王府分崩离析,让西南动乱不安。”
  南宫星略一思忖,上前一步,“会不会就是天道。”
  三公子的目光微微一闪,道:“你们江湖中那些门道我不懂,我不是老五,不爱出去乱闯,也不是大哥,总要去名门大派走访。我懂的是,这次的麻烦,其实是对着我们镇南王府来的。如今兄弟们就剩下我一个还能主事的,我绝不会让那些人如愿以偿。”
  若不是之前二公子一败涂地的时候亲眼见到过武达的果决和狠辣,南宫星差点便要认为此前的种种怀疑都是误会,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江湖武人,对方为何要对他装腔作势?
  “三公子,我还是不太懂你的意思。”
  武达闭目沉吟片刻,道:“我听人说,你来自一个叫如意楼的地方。”
  “不错。”
  “是能让人称心如意的意思么?”
  “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八九不如意事,唯如意楼。不敢说万事遂意,但求尽力而为。”
  武达缓缓道:“我问过唐门的人,近几年你们如意楼做过不少帮人如愿的事。
  听说,你们对武林之外的人,买卖还要优惠些。那我问一句,本公子算不算是武林之外的人?”
  南宫星点头道:“算。”
  “那你能不能接我的买卖?”
  “那要看您的买卖是什么。先问目的,才能决定接还是不接。”
  “我要把老五送出去,随便送到什么地方,先躲起来。”武达大出南宫星意料地说道,“你怀疑我趁机除掉对手也好,阴谋害死兄弟也罢。总之,这是我这笨头拙脑,如今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轻罗要来杀老五,我手里捏着老五的罪证,压了两天,府里跟来的人已经在隐隐不满。老四的母家势力,我可开罪不起。怎么?你这一脸惊讶,为何像是见了鬼?”
  南宫星索性道:“我看三公子雷霆手段将二公子一击拿住七寸,无法东山再起,如今这么说……像是要放过已无路可走的五公子,在下岂能不惊讶。”
  武达冷哼一声,道:“你可知王府的嫡庶分明,到了怎样的地步?大哥二哥此前,又是如何待我?我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翻身解脱,我为何不抓住?”
  他大大方方承认,道:“大哥死了,二哥病到残废,浑浑噩噩,我自保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老四脑子厉害,母家势大,他来做镇南王,可让西南再太平至少二十年。我当然愿意帮他一把。可我怎么知道,藏在后面的混帐竟然连老四都不放过。我与老五两个都是庶子,他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他留下,我难免对他有些担忧。这次陷害,恰好让我有了两全之策。我设法保他离开,谢绝世子之位,以此向父王证明我的清白,也为王府保下一个将来。若我真有什么不测,老五还有机会回来主持大局。”
  他面色凝重,一字字道:“前朝将倾之际,就是西南崩坏在先。我武氏一门得皇命重托,封王镇守,不管有什么私怨,野心,难道还大得过家国安宁,江山稳固?南宫星,事不宜迟,你愿意怀疑我,只管怀疑着。你受不受我的委托,现在给我个答复。”
  南宫星斟酌片刻,道:“好,我便信三公子这一次。我来保五公子离开,不知三公子愿意为此付出怎样的报酬?”
  武达毫不犹豫道:“我私库尚有七千两可用,要是银票你们也收,我可以出到三万。你也别觉得是本公子小家子气,我一个庶子,无权无势,还要贴补母亲娘家,这些积蓄,也是靠着父王赏赐才存下来的。”
  “若我不要银子呢?”南宫星缓缓道,“如意楼为江湖人办事,才收高额财物,公子既然不是江湖人,那我自然要索取些别的。”
  武达嗤笑一声,淡淡道:“我手上没什么大美人,南宫少侠要是想求个风流,那可找错人了。”
  “我不要大美人,我要一个大丑女。”南宫星冷笑道,“我要文曲。”
  武达浓眉一挑,怒道:“南宫星,你消遣本公子么?文曲若能抓住,还轮得到你来找我要?就冲他在唐门这些谋划,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南宫星等的就是这句,当即大声讲自己的怀疑推断讲了一遍,最后问道:“敢问三公子,紫萍此刻是否已经被你送走了?”
  武达面色阴沉,默然片刻,缓缓道:“我要是说,我把她送去别处安置下来了,看来这包庇文曲的嫌疑,就洗不清了啊。”
  南宫星目光炯炯,沉声道:“不错。”
  武达突然提高声音,喝道:“来人!”
  两个劲装侍卫立刻入内,“在!”
  “去把那个没脸的丫鬟带来,我有话要问她。”
  武达的命令,已是如今唐门三山之上最有效的。
  不一会儿,紫萍瘦小的身躯就被拎了进来,丢在武达的脚边。
  武达伸出脚,用足背托起她的下巴,嫌恶皱眉道:“南宫少侠,你有话,就直接问她吧。”
  紫萍转过身来,头发向后梳起的情形下,失去了所有脸皮的面庞遍布着暗红的血痂,缝隙间能看到肌肉和白色的筋,可怖如鬼。
  “没有证据,你是不会承认自己是文曲的。”南宫星走近几步,此刻他只要一招就能将紫萍毙于掌下,“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文曲?”
  紫萍的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连眼皮都布满烧伤疤痕的她,仅剩下眼珠还有细微的神色变化,“主子说什么,奴婢听不懂。文曲不是个很厉害的杀手么?”
  南宫星静静与她对视,心中千百个念头闪过,双掌捏紧成拳,却微微颤动,无法出手。
  武达忽然扬声道:“南宫星,你告诉我,此时此刻,有可能是文曲的,除了那个跑去后山没了踪影的紫芙,还剩下谁?”
  “紫萍和苏木。但苏木的可能性已经很小,失火的时候,她正被唐门关押,脱身乏术。”
  武达冷笑道:“那就只剩下这个紫萍了?”
  “只剩?”
  “苏木伤口感染,不治去世,前天晚上就已经死了。”武达淡淡道,“紫萍,你来投奔我的时候,是不是说南宫星保护不了你,你心里害怕?”
  “是。”
  “你是不是还说了从今以后就是镇南王府三公子的人,做牛做马,任劳任怨?”
  “是。”
  “那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紫萍怔了一下,跟着小声道:“是。”
  “你是不是文曲?”
  紫萍赶忙摇头,“不、不是!绝对不是……主子明鉴,奴婢哪里杀过人啊。”
  “但我要你是,你就是。”武达冷冷道,“既然文曲只可能是你,那你不是也是。来人啊!”
  先前的两个侍卫大步进来,“在!”
  “这个奴婢是七星门的文曲,拉出去杖毙,通报唐门一声。”
  “是!”
  被两个护卫拖向门外,紫萍厉声尖叫:“主子!主子饶命啊!主子!奴婢不是文曲!奴婢怎么会是文曲呢!主子饶命啊!”
  嘭、嘭、嘭……
  “饶命啊!主子饶命啊——!”
  嘭、嘭、嘭……
  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忽然停下。
  一个侍卫回来报告道:“秉公子,文曲已杖毙。”
  唐昕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凑到南宫星身边,惊慌道:“小星,这……这是怎么回事?文曲怎么被活活打死了?”
  南宫星一脸茫然,这变故让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武达冷冷道:“将头打碎,免得有人担心那杀手假死脱身。”
  “是!”
  南宫星急忙抬手道:“等等!三公子,容在下先去查验一下她的脸面。”
  “你去吧。正好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文曲。”
  南宫星带着唐昕急忙赶去院中,架起的长凳上,紫萍四肢软垂,裤裆湿漉漉一股骚臭,的确像是已经毙命的样子。
  王府私刑,自然不必如法度规定那般严谨,要在腹部刺一刀后盯着屁股打到犯人死透,侍卫如狼似虎,大粗棍子从肩背往下一通乱砸,打得筋骨尽断,淤血阻塞,十几下就已将她锤杀。
  南宫星捧起已没了气息的头,咬咬牙,将指尖狠狠抠入紫萍疤痕遍布的脸颊旁侧。
  可那并非伪装。
  就像霍瑶瑶所说,易容改扮的事情,添总比减要好办。
  这张脸上没有额外的伪装,就是被削掉面皮后,狰狞可怖的血肉容颜。
  南宫星已经想不出还有谁可能是文曲。
  可……可难道那个搅弄风云亲手将镇南王府几位公子卷入漩涡的七星门当家,竟真的就这样被三公子杀人灭口了?
  “南宫公子,敢问您查验完了吗?”旁边侍卫还等着交差,双手抱着棍子催促道。
  南宫星站起后退两步,轻声道:“查验完了,的确是她……”
  呼——棍子毫不犹豫对着头挥了下去。
  咔嚓,口鼻中涌出一股污血。
  嘭!一颗眼珠被砸出眼眶,连着血乎乎的筋垂在外面。
  嘎,头骨碎裂,白森森的边缘从鬓角的伤口探出来。
  很快,侍卫就完成了三公子交代的任务,通报之后,将尸身领命送去后山丢掉。
  看着地上那几点还没来得及擦的脑浆,南宫星皱眉苦思,仍留唐昕在外等着,进屋去见武达。
  武达又看起了桌上的纸张,听他进来,道:“如何,你没证据不方便杀,我帮你下手了。”
  南宫星淡淡道:“可她的人你还是没有给我。我要的是文曲,不是一个死了的丫鬟。”
  “可能是文曲的人,都已经死了。”武达冷笑道,“你要这种报酬,是刁难我么?”
  “不敢。”南宫星叹了口气,道,“那我要另一个人做报酬好了。”
  “说,你要谁?”
  南宫星沉默片刻,一字字道:“玉若嫣。”
  闷雷滚过,本就不甚明亮的天色渐渐暗如黄昏。
  “怎么就这么多人要来找那个玉若嫣啊?”唐蕊嘴里嘟囔着,愤愤将手中拿着的拨草木棍砸在一株灌木上,从背上取下斗笠,戴在头顶,将蓑衣的带子紧了一紧,不满地抱怨,“早知道还不如假戏真做,把她就送去塘东县关起来,让那帮邪道中人去抢个你死我活,多好。”
  并没有人应声。
  因为这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只有唐蕊自己。
  也就是自言自语的时候,她才敢抱怨几句。
  这些天唐门的气氛连她都觉出了几分诡异,明明来犯的邪道高手并不算多,却接二连三有人死在山中。
  更一反常态的是,掌事和门主竟将防卫重任全权下放,彻底交给了她那几个出类拔萃的堂兄。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要,急着要做一番成绩也好,总而言之,原本还算清闲的下层小跑腿儿们,就跟着忙了起来。
  本该在家里安心准备嫁妆等着过门做傅家媳妇就好的唐蕊,一下子也忙得团团转,足足三天没见到傅灵舟的面,急得她昨晚上发梦都梦见俩人接吻,结果醒来被头湿了一大片,丢人得要命。
  堂兄和小堂叔们纷纷冒头各掌一支,唐昕好命得很被当作了如意楼的人,没谁去找南宫星要人支使,可她唐蕊这明讲要把傅灵舟招赘进来的,就还得乖乖按唐门规矩奔波。
  先是被平常比较亲近的堂兄叫去忙了两天,饭没法好好吃,水没法好好喝,嘴角都生了疮,难受得要命。
  今天其他堂兄来借人,左右没别人在,唐蕊只好乖乖跑这一趟。
  平心而论,她当然是不情愿的。
  可堂兄悄悄告诉她,忙完之后,能去跟傅灵舟见个面。
  最近唐家已经完全把她的心上人提前当作自家入赘女婿在用,也不管危险不危险,哪里有强敌出现,就叫他往哪里支援。
  就算那把魔刀厉害,也禁不住这么用啊。
  她一边赶路,一边暗暗寻思,这次见了,软磨硬泡也得让情郎答应,和她一起装病,好好休息几天。
  这可不光是为了偷懒躲活儿,也是为了观察一下,家里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本来和和气气的兄弟们,现在说话眼神都带着戒备,本来时不时会叮嘱告诫一下大家的前辈,忽然就爱答不理,全交给下面解决,最离谱的是,王府公门这么多高手在山上,竟然没一个说要叫他们出人手帮忙的。
  这些日子下来,本来是为玉若嫣而来的邪道高手倒是纷纷和唐门结下了梁子,听说还有天道啊如意楼啊在里头掺合,唐蕊光是想想就觉得头晕目眩脑袋大,恨不得摘了斗笠吹吹凉风清醒清醒。
  可惜不行,因为雨已经在下了。
  灵舟出门时候没有带雨具,这么多跑腿的,估计也没谁顾得上给他送件蓑衣,都不知道在山上忙成这样,有没有口热饭吃。
  唐蕊越想越气,脚下步子越迈越快,到最后索性展开轻功,打算赶在雨下大之前找到情郎,寻个地方躲雨,顺便温存片刻,一解相思之苦。
  男人啊,就是到了情欲亢奋的时候最好说话,她这次一定要给他逗得欲火焚身,阳具硬邦邦,再钓着他胃口不给,逼他跟自己一起装病。
  那个榆木脑袋老实人啊,要是没她提点着,今后可怎么闯荡江湖。
  一溜小跑绕过山坳,看见木头搭起的瞭望点,唐蕊远远便高呼道:“灵舟!
  灵舟!我来找你了,今晚不守这边,堂兄叫我通知你换岗。”
  没有回应。
  唐蕊怔了一下,心中有些奇怪,蹙眉快步过去,继续唤道:“有人么?我是唐蕊,人呢?都去哪儿了?”
  绕过木墙一看,简陋屋檐下散落着一些吃剩的东西,一小堆篝火残灰已冷,看上去,倒像是午后就已经没人在了。
  这是怎么回事?唐蕊愣住。
  此地守卫要是过午就已经调换去其他地方,为何还要让她来此通知一声?
  最重要的是,傅灵舟呢?
  唐蕊满心不解,进去粗制木屋来回打量一圈,没有什么可疑,甚至没有打斗的痕迹。
  要是玉若嫣还关在西堂那边,这个哨卡算是重地,可现在玉若嫣就在中堂,这哨卡放置得就有些莫名,傅灵舟如今是外围防线上第一高手,真的会被派到这里么?
  一股寒意忽然从背后涌上,唐蕊暗叫一声不好,闪身跑出木屋,向着来路疾奔。
  但一个满脸杀气的男人,握着一把五尺奇型长剑,已经站在那里,拦住了她的去路。
  “来者何人!此乃唐门重地,速速离去,否则格杀勿论!”唐蕊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喝道。
  这当然不是为了真把对方吓退,而是提醒可能在山中附近巡视的唐门弟子,迅速赶来支援。
  可山雨已来,林间风声大作,她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太远。
  “你是傅灵舟的女人,唐蕊,对么?”那男人往前迈了两步,眉目更显狰狞。
  唐蕊果断摇头道:“你认错人了,我叫唐欢,你说的那人好吃懒做,要出嫁了还在家缝荷包呢。”
  旁边低处忽然冒出一个不过半人高的侏儒,一身灰蒙蒙的,像根沾了泥的笋。
  他咧嘴一笑,声音颇为嘶哑,“这娘们说话眼珠咕噜噜转,是个爱骗人的,我瞧她就是唐蕊。”
  说话间,一个人高马大的和尚从树上跳了下来,大半边脸上布满红色胎记,额上一大块流放罪人才有的刺配印痕。
  另外两个唐蕊只是隐约猜出身份,新来这个和尚,她却一看就认得出,应该就是这几天被叮嘱重点防备的邪道高手之一,曾被玉若嫣捉拿,刺配充军的破戒和尚——赤面僧非树。
  而那要是赤面僧,这个侏儒自然就是玲珑邪塔褚帝玄。
  而那个手上长剑有长又窄,一脸怒容的男人,八成便是藏剑岭毕氏三兄弟中的一个。
  老三毕季珠被玉若嫣擒住伏法,老大毕伯贾中了傅灵舟一刀在颈,九死一生,那眼前这位,多半就是排行老二的毕叔通。
  唐蕊觉得口中一阵发干,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且不说这些人是来找玉若嫣报仇,和唐门本就互相敌对,光是毕伯贾脖子上中的那一刀,便足够他们将自己视作仇敌。
  她一个年轻姑娘,要是落入这些人手中,就是侥幸保下一命,哪里还有颜面去做傅灵舟的妻子?
  唐蕊狠狠咬了咬牙,二话不说,转身便向着岗哨旁的陡峭山坡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1 08:13:02

窃玉 第四十四章 人葌
  霍瑶瑶快步走近,捏着灯火烧过的银针,拢唇吹凉,认准南宫星肩头穴道,轻轻捻搓,缓缓刺了进去。
  他直挺挺躺在床上,忍不住苦笑道:“你们需要防范到这地步么?”
  唐昕手脚麻利,转眼为他剥掉上衣,露出裹着绷带的健硕身躯,嘴里道:“瑶瑶说得心惊胆战,我们自然得未雨绸缪。而且她说得也有道理,心魔、心劫之类的摄心奇术,受情绪影响极大,如今素锦刚刚出事,姑姑下落不明,还在的一个个挂了彩,眼看着对手逍遥自在随时可能逃之夭夭,你这心里啊,绝对好受不了。”
  霍瑶瑶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对对,别看他还笑得出来,你瞧这一脸苦相,保不准心里头五颜六色开了染坊,早搅和得乱七八糟了。”
  南宫星看着唐醉晚默不作声把他裤子脱下,脚踝也分开绑在两侧,叹了口气,道:“的确,我此刻心里难受得很,比……身上更痛。说到底,此事是我轻敌,无能,武功不够,因我托大,害得我娘生死未卜,素锦……也和姐姐阴阳两隔。
  可我都伤成这样,就算心魔发作,你们三个一起,难道还制不住?”
  “制不住。”唐昕一眼瞥见亮出来的那根棒儿已经高翘竖起,弯腰取过一条沾湿巾子,给他细细擦洗,“别看我们仨人六只手,真打起来,也就我一个能和你过几招的。心魔要是害你发了狂,合着我们早都和你两情相悦了,还要再被你强奸一遍?”
  唐醉晚柔声道:“而且你要动手,对伤口也不好,星哥哥,你就稍微委屈一下。今晚全交给我们,好么?”
  南宫星自然只能点头,那布巾绕着龟头擦拭一番,粗糙的磨蹭带来一股酸麻,一时间体内阴阳冲撞,燥热烦闷一股脑涌向下腹,那上翘微弯的硕大阳物猛地一跳,将湿巾挑开到一边。
  霍瑶瑶闩好房门,挑亮灯火,一眼望见抽了口凉气,“嚯,这……这就忍不住啦?”
  唐昕凤目半眯,秀眉微蹙,望着他道:“小星,文曲下的术,还在生效么?”
  南宫星闭目仔细捉摸片刻,点头道:“还在。不过……比上次弱了些。看来不是什么不能解决的麻烦,估计照这样折腾个几次,应该就能平息。”
  唐昕松了口气,道:“那你养伤这几日,我们三个就将这当作头等大事,解决一桩算一桩。”
  “是是是,”霍瑶瑶往床边一跪,娇滴滴道,“主子的屌,奴婢的宝,就是没心魔,也是奴婢头等大事。我准保寸步不离,夜夜来这儿守着。”
  唐醉晚红着脸缩到床脚,一抱膝盖,羞得不太敢抬头,结结巴巴道:“昕、昕姐姐,我……那个……需要我……我上了,就叫我,我、我之前就先在这儿歇、歇着了。”
  这里头就唐昕是经验最丰富、也早就跟人一起伺候过南宫星的。她虽说也很不好意思,毕竟周围换了新搭档,可一个棒儿已经了朝天,三个姑娘九条腔子空着等,总得有个一马当先的。
  她手已经放在裙带上,但又看见霍瑶瑶双眼正盯着那根阳物,目不转睛,小嘴儿抿着,似乎还在用舌尖轻轻舔拨。
  既然如此,干脆做个大方,也顺理成章撑起管事的架子,唐昕略一沉吟,轻轻拍了拍霍瑶瑶的肩,“瑶瑶,你先去吧。”
  霍瑶瑶一怔,指着自己鼻尖,“我?我先来?”
  “嗯,我们毕竟没亲眼见过心魔发作的模样。也叫我们有个准备。”唐昕主意已定,坐到床尾,让开位置。
  霍瑶瑶在江湖行走时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本就带着点有便宜不沾王八蛋的小奸猾。她上次破瓜疼归疼,但那股美劲儿可是分毫没忘,腚沟子肿了都觉得值,刚才正觉得自己要吃唐昕剩饭,心里起了一串疙瘩,一听自己可以拔头筹,笑嘻嘻就站了起来,抬手一抹,拿出易容改扮逃命时候的本事,三五下就把粉嫩玲珑的身子脱了个精光,抬脚一迈,乐滋滋蹲在南宫星腿上,“主子,那我就先伺候你了啊?你要嫌我没唐家两个姐姐美,我过会儿让位,就去易容成玉若嫣,你说好不好啊?”
  南宫星皱眉道:“少出些古怪主意,男欢女爱,用张假脸叫怎么回事。”
  唐昕在后面笑道:“他才不会嫌你,你别看他风流好色,嘴巴叼得很,真看不上,才不会将就。”
  霍瑶瑶用指尖轻轻抚弄着他马口周围,挑眉道:“那人家心里就更没底啦,之前一直守着也没碰我,心魔发作,才不得不拿我救急,主子,你是不是将就呢?”
  南宫星看出她在故意撒娇讨情话,身边有人看着,这小妮子不仅不害羞,反而来了劲儿,便先顺她的意,柔声道:“怎么会,若不喜欢,我也不能让你整天跟着。”
  “真喜欢啊?”
  “嗯,真喜欢,喜欢得很。”
  霍瑶瑶这才眉开眼笑,双膝一沉,跪伏低头,张口将紫圆肉菇呜呜嗯嗯一寸寸嘬进嘴里,香津朱唇故意磨蹭得啧啧作响。
  唐醉晚连脖子都已红透,整张脸埋进双腿之间,双臂抱头,但微微抬额稍稍露出一丝目光,望着眼前的活春宫。
  唐昕倒是快习惯这种情景,盯着霍瑶瑶撅在自己眼前的小巧屁股,恼她故意让自己吃醋,将两根修长玉指放进口中吮湿,跟着微微分叉,对着她并蒂双蕾便是一戳。
  “嗯呜——”含着粗大鸡巴说不出话,霍瑶瑶身子一抖,忙反手拍了拍唐昕胳膊。
  唐昕笑道:“你要上马出阵了,我不得帮你润润么?”
  说话间,两根指头交替戳刺,将会阴嫩肉夹在中间,不住磨弄。
  霍瑶瑶吮着阳物,索性将屁股一斜,正冲着唐昕,一副好意我领随便你来的模样,还含含糊糊道了声谢。
  唐昕不好意思真使什么下作手段,只得将另一手也伸过去,按住她稀疏草丛中的莹粉嫩豆,旋转揉搓,不几下,裹着指尖的两条小道便一起收紧,另一头也传来娇媚了七分的酥柔鼻音。
  “哼嗯……昂昂……昂嗯嗯……”
  在湿热滑软的小嘴里进进出出,南宫星欲火如炽,终于带起了心底滔天巨浪,他猛一挺身,双脚将牛皮索扽得死紧,闭目道:“那……那邪念……来了。你们小心,我……我这次,就直接交给你们了。”
  唐昕抽手,望着指尖亮晶晶的淫蜜,自信道:“好,你这次不要硬扛,直接交给我们。我就不信,我们三个还应付不下来。”
  南宫星咬牙点了点头,放松心神,任凭文曲乘隙种下的阴暗欲火席卷吞噬所有清明。
  看他双目发红,肌肉紧绷想要起身,唐昕担忧银针和牛皮索都制他不住,干脆换到床头,侧身坐下后,双臂一张,抱起他头按在自己大腿上压住,催促道:“行了瑶瑶,你快些让他先出来一次。”
  霍瑶瑶本就已经被鼻端丝丝缕缕钻进来的男子气息熏到微微发晕,当即用舌头抹了大片口水上去,吐出起身,挪动双脚,扶着他绷紧的肚子就往下一坐。
  擎天一柱撑开层叠秘径,直贯娇嫩蕊心。她这下坐得太猛,肚脐眼里头都一阵钝痛,哎哟一声,抱怨道:“我这还真是倒霉命,被他日都赶不上个清醒时候。
  哪天能让我正正常常跟他弄一遭呀……”
  唐昕见南宫星状态稍定,大概是阳物进了阴户,正在享受交泰之乐,吁了口气,伸出手掌,握住霍瑶瑶正随着呼吸微微摇晃的小巧乳房,为她轻轻按揉,拨弄已发硬发胀的乳头。
  掌心盈盈弹手,比较一下大小,唐昕略有几分得意,捻着一拉,扯成一个白嫩肉锥,轻笑道:“来日方长,他这人闲下来就会惦记这档子事,只要多跟着他,还怕没机会么?”
  霍瑶瑶这会儿缓过了劲儿,扶着南宫星的肚子哼唧哼唧把屁股慢慢抬了起来,腔子里四面八方被又硬又热的龟头刮蹭过去,舒爽得浑身发麻,哪里顾得上跟唐昕闲聊,一咬牙关,小腰轻晃,嫩牝叼住半根阳物就绕着圈子嘬了起来。
  南宫星呻吟着双腿一扯,牛皮索发出嘣的一声,吓了唐醉晚一跳。她挪挪位置让开绳索,不自觉坐到了霍瑶瑶正身后,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顿时再转不开,雾蒙蒙盯住了两瓣臀尖中央活龙一样钻进钻出的命根子。
  随着霍瑶瑶的扭动,缕缕淫津黏乎乎缠在阳茎上,磨蹭成微微泛白的浆沫,膣口沉下提起,偶尔还会拉起一条银丝。
  唐昕看一眼南宫星伤口,确认并未崩裂,松了口气,双手齐出,在霍瑶瑶小巧奶儿顶上撩拨,一双妙目,也情不自禁下探到霍瑶瑶正扭来扭去的小蛮腰下,看着阴毛被一点点染湿,打绺垂下个尖儿,要跟南宫星那片草窝长到一起似的。
  “你可别光顾着自己快活,让小星早点出精才是要紧事。”她看得浑身发烫,忍不住蹙眉提醒,省得的这小狐狸精霸住不肯撒嘴。
  “我……我要能知道……怎么让主子快点出,上回……还至于被折腾一晚上么?”霍瑶瑶娇喘吁吁直上直下,红晕渐渐染遍玉体,透出清潮涌动的前兆。
  “提缩任督交汇之处。”唐昕出言指点,手捧双乳拇指一按,狠揉了她几把。
  “我没怎么学内功……任督二脉……我就没寻摸着过。哈啊……呜呜……好舒服……”霍瑶瑶张开小嘴,微微昂头,小屁股越晃越急,嫩牝咂住阳茎,啧啧水声越来越响。
  “那就找憋尿憋屎的劲儿,把下面收紧些。”唐昕瞪她一眼,觉得胸口一阵发涨,双腿被南宫星脑袋压着不敢乱动,但不动也大概知道,裙底想必已经出了汁儿。
  “我……我试试……”霍瑶瑶停住喘了几口,咬唇运力一夹,一下子,就觉得体内那根东西粗了不少,热了不少,熨得她浑身发酥,忙趁着腿还没软,狠狠起落。
  可如此缩着交合摩擦实在太强,南宫星那条巨物还恰好弯翘着紧抵蜜壶上庭,滋味格外酸畅,才动十几下,她就呜啊一声将淫蜜倒浇在火热龟头上,舒舒服服泄了。
  女子泄身之时通体舒泰,筋肉不觉紧绷,等到浪头过去,便自然脱力,无处不酥软松弛,只想抱住男子柔情万千地耳鬓厮磨一番,哪里还有精神继续动弹。
  可唐昕知道男人的快活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这一停气,南宫星少说就能多硬一盏茶功夫,赶忙道:“醉晚,你过来替我压好小星不要让他起来。”
  话音未落,她下床绕去霍瑶瑶身后,双手抱住她正在哆嗦的粉白屁股,就运力上下摇晃起来。
  “哎、哎、哎……唐昕……唐昕!你等……等等,你倒是……让我歇会儿…
  …歇会儿啊……唔、唔、唔呜呜——”霍瑶瑶没想到还能这样继续,一时不查,放松下来的屄窝窝顿时被插得通通透透,蕊芯被碾得发扁,撑开的小肉洞拉扯着阴核都跟着动弹,转眼就美得她慌了神酥了腰踮了脚,一下下尖声叫唤。
  唐昕又羡又妒,咬唇使劲,那练惯了暗器的手臂将霍瑶瑶捧住犹如无物,拿她当作个肉套子似的越动越快,好似这么狂猛折腾,就能让自己下腹那酸胀胀湿漉漉的小肉腔子好受几分。
  南宫星这条宝贝的形状大小,女子在上套弄最是舒服,不一会儿,霍瑶瑶的快活就登了顶,仍向上飞,飞得小腿肚子都有点转筋,软绵绵趴在他身上哆嗦着叫,“啊、啊……真……真不行了……主子……救我……”
  唐昕捏紧她的臀肉,勉力平复一下情绪,蹙眉道:“醉晚,她不行了,你来轮替!小星连第一遭都还没出来呢,这怎么行。瑶瑶你也太没用了!”
  霍瑶瑶还被她抓着屁股上下摇,硕大鸡巴顶进来,酥麻得满眼发花,只能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上次……还挺好的……我……我也不知道……这次…
  …怎么不中用……了……我……让我……让我歇会儿……”
  唐醉晚面红耳赤,不解上衣,匆匆将裙子撩高咬在嘴里,褪下亵裤,亮出粉白光润丰腴酥软的雪股圆臀,准备接替。
  霍瑶瑶一察觉屁股蛋被松开,急忙手脚并用,小白狗儿似的爬开。那又弯又长的阳具水淋淋抽向外面,噗噜一声从红红的牝口里拔出龟头,一大片原本被堵在里面的淫汁顿时洒下,淅淅沥沥落在南宫星的毛丛中。
  唐醉晚咬着裙子爬上来,下意识垂手把霍瑶瑶的阴津擦掉,跟着本想说先给自己润润,结果指尖一触,才发觉那里早已成了抹油肉,便屈膝蹲下,摆出小解的姿势,扶着肉柱子一点点放低,轻哼着吞入肚中。
  唐昕口干舌燥,酥胸饱胀难耐,趁着唐醉晚挡住自己没人看得到,抬手就隔着衣服将乳头捏住,掌心压下,狠狠揉了几圈。她看唐醉晚衣不解带在那里倒浇蜡烛,不禁有些好笑,伸手过去,几把便给她把上边剥光,裙子也往上提起套头脱下。
  唐醉晚刚开始上下动作,一下子被脱了个精赤溜光,啊哟一声双手环抱,先将一摇三晃乳波荡漾的奶子搂住。
  顾上不顾下,霍瑶瑶靠在床头摸着南宫星发烫的脸,斜瞥一眼,奇道:“呀,我还说我就长得够少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总吸不住主子那根东西,原来还有一根都没长的啊……诶?这是叫白虎的吧?”
  唐醉晚满面通红,赶忙又垂手下去,挡着阴户。
  霍瑶瑶被那白花花晃荡出来的乳房惊得瞪圆了眼,不自觉便抬起细胳膊挡住了自己的小巧奶子,惊道:“你这……这胸脯……可养得真好……”
  唐醉晚羞到说不出话,索性一咬牙一闭眼,只当周围没人,大腿拼命使劲扭腰套弄。
  偏偏霍瑶瑶是个多嘴多舌的,她仔细观察,又道:“醉晚姑娘,你的奶头…
  …为何是条缝儿啊?”
  唐醉晚心里一慌,腿上发软,噗叽一下坐得深了,小小星昂着头在她花芯上狠狠冲了一下,钝痛中夹着八分酥麻,登时哀叫一声僵在了那儿,情潮上涌,眼见着,雪白乳房顶上那条红红的细缝就张开,里头颤巍巍探出了胀起的乳头。
  “好厉害,和主子那玩意一样,原来大丈夫小女子,都能屈能伸的啊?”霍瑶瑶抚掌赞叹,啧啧称奇。
  唐醉晚羞没了脸,浑身火烫,索性双手一抬蒙住红果一样的面孔,蹲在那儿起起落落,不再理会其他。
  唐昕探头绕到侧面,一望那双乳峰峦叠嶂波涛汹涌,真是胸中自有丘壑,江山壮阔,惊得她怔怔发愣,纤纤玉手放在解开的领口上,忍不住探进去顺着滑腻肌肤拢了一拢。
  差距甚大。
  怕是唐青那双肥兔儿,也要甘拜下风。
  唐醉晚不曾习武,论体力,在三女之中毫无疑问垫底,小泄两次,都还没来大的,那张开的膝盖就已经在哆嗦,涂红了趾甲的足尖,要攥起褥子似的紧紧扣住,怎么也套不动了。
  而且她经验不足,心思转得又慢,不知道女子骑在上面其实跪伏更加省力,一直蹲着纯靠双股劲道起起落落,这样动作别说是她,就是唐昕也难给南宫星套出精来。
  此刻她大腿酸软无力,蒙着脸目不见物又保持不住平衡,呜咽一声,双脚向前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南宫星胯上。
  得亏她媚肉丰腴长了一口白馒头般的好阴户,耻丘隆起垫在下面,蜜唇张开垫在中间,屄缝里水津津的褶子垫在上头,重重缓冲,才没让那条长枪一股脑挑了她的底。
  饶是如此,火热龟头依然将她胎宫都顶得微微内陷,蕊芯被煮蛋似的尖儿硬邦邦抵着,酸甜麻痒还微微刺痛,她本就是块水乡丰田,里头充沛如涝,这狠狠一扎,软软的肚子一缩,便狠泄了一通。
  唐昕见她不动,伸手抱住她几乎能陷入指头的丰臀,准备依样画葫芦再帮南宫星套弄。
  可这时唐醉晚忽然娇鸣一声,昂头后仰,双手扶着南宫星的腿,雪白屁股一拱一拱,嗓音恍如琵琶轮指,珠落玉盘,尾颤不断,“别……别动我……星哥哥……他、他出了……唔……呀啊啊——”
  那怒涨阳具斜挑在嫣红蜜缝之中,猛地跳了几下,挑得阴核都被掀动。
  唐醉晚本就身子敏感,阳精一冲,酥麻灌顶,双腿一蹬直接往后直挺挺躺了出去,嫩红屄肉里一股汁水涌出,裹着浓精便洒开在床上。
  南宫星闷哼一声,臀部上抬,显然还没出完。
  霍瑶瑶一见那龟头朝向不对,急忙伸手挡在马眼上,当即握了满把黏糊。
  唐昕被唐醉晚结结实实靠着,低头就能看到白里透红的硕圆双乳随着娇喘起伏,压下心中燥热,扶着唐醉晚把她放倒在旁,过去拎来已经不热的水,洗条帕子,为南宫星清洗起来。
  霍瑶瑶一边擦手一边道:“是比上次好些,上次主子发狂的时候真跟变了禽兽一样,我看这回才出了一次,就平静多了。”
  唐昕点头道:“上次他要勉强保持理智,你不也说那样反而不利消解,才出了这个主意么。既然管用,那便再好不过。小星最重视就是身边这些姑娘,要是他直接让其中某个出了事,那可糟糕至极。你们两个也赶紧洗洗,我看下一次…
  …”
  她刚说到这儿,帕子下那条棒儿,就已经颤巍巍翘了起来。
  霍瑶瑶扑哧一笑,道:“呐,下一次了。我俩屁股都还没洗呢,您请吧。”
  唐昕瞄一眼唐醉晚,看她媚眼如丝侧躺在那儿,一双玉峰缓缓起伏,堆挤出一条深深沟壑,凤目微眯,拉过半条被子往她身上一盖,起身宽衣解带,道:“我本来就正等着呢。”
  活春宫演了两场,唐昕怎么可能心如止水,肚子里沸沸扬扬顺流而下,亵裤一褪,就看到裆底湿漉漉一块印子,赶忙从脚踝扯掉,揉成一团丢进床里。
  这里就数她高挑矫健,身段修长紧致,比另外两个看着就干练许多。既然之前发号施令,这会儿可不能丢了面子,她跨过南宫星,垂手扶稳,想着要以身作则,趁汁水润滑,跪稳一坐,便将阳物吞进去了大半截。
  她耻丘并不丰腴,臀肉也是紧凑内收的瘦削模样,但双股肌理充满韧性,弹力十足,半悬在空中稳如磐石,尽管那股饱胀酥痒也让她禁不住哼了一声,下体却不受半点影响,会阴一缩,牢牢裹住肉菇,上下起落。
  毕竟是在千金楼里请教过花魁的,唐昕下腹紧收,提臀缩阴,嘬着棒儿吞吐几下,便沉腰坐低,鱼儿似的前扭后摇,吮吸几口,再双手撑住,更低寸许,用嫩牝含着宝杵画圈,硬梆梆的龟头便在最深处搅拌,绕着花芯磨弄,一起舒泰。
  三种动法交替,配合玉体倾斜调换角度,当真是把那条鸡巴上下左右周遭伺候的毫无遗漏。
  唐醉晚侧躺在旁,霍瑶瑶坐在床边,两双妙目一起瞪得溜圆,看唐昕纤腰之下百般变化,大开眼界。
  深深浅浅,前前后后,唐昕靠着习武打下的好底子,不惜运上内功死撑,硬是香汗淋漓在那条活龙上骑了小半个时辰,生生嘬出了第二股阳精,尽数收进体内。
  她存着别的心思,不比那两人暂且没有打算,一感觉到热呼呼的浆液喷射进来,便急忙夹紧,在大腿根都微微抽搐的快活中挪腰离开,垂手一捂,翻身就躺到了唐醉晚里面,拉过竹枕头搁到臀下垫高,娇喘吁吁道:“我可是自己……自己弄出来了一次,下一回……看你们俩了。”
  唐醉晚恢复过来,挪下床替南宫星擦洗下头。霍瑶瑶给他擦洗着上头,看向唐昕道:“你这是……急着给他生娃儿么?”
  唐昕懒洋洋点点头,手搭在唐醉晚腰后,轻声道:“小星练的内功会让体内阴阳失衡,得子极为不易,不早些放在心上未雨绸缪,真等将来膝下无人,空空落落,岂不难受?”
  说着,她轻轻捏了唐醉晚一下。
  唐醉晚眨眨眼睛,垂手摸向胯下,忍不住用指尖把已经流到口的残精稀液又往深处推了推。
  霍瑶瑶不以为意,撇撇嘴道:“生娃养娃,这是你们夫人的事儿,我一个找靠山的奴婢,才不跟你们争。那今晚上的你们俩分吧,我还没在江湖玩够呢,可不这么早就惦记着当娘。”
  唐醉晚擦过南宫星落满女子汗水的小腹,蹙眉道:“这都两次了,星哥哥还是清醒不过来么?”
  霍瑶瑶叹了口气,“不知道啊,上次他没迷糊成这样,中间还跟我搭话来着。
  不过你瞧他的脸,绷得死紧,眉毛都快拧一起了,跟要咬人似的。咱们仨如花似玉大姑娘光溜溜伺候着还这德性,准是心魔还在发作呢。赶紧定吧,你还是我?”
  唐醉晚偏头略一沉吟,小声道:“我这么蹲着坚持不到最后,瑶瑶,要不你先……还跟刚才一样,他快出来时候你再让给我。”
  “行啊,那你盯着点她,不许她再来捧着我动了。那样来得太猛,最后差点让我尿一床。”霍瑶瑶嘟囔着弯腰在龟头上擦了擦,眼珠一转,这次索性背对着南宫星的脸,扶着膝盖坐下去,笑吟吟道,“我自己这么慢慢来,能弄出一次,放心,快出来了,我让给你。”
  唐昕换了一头,仍垫高腰臀,伸手抚摸着南宫星的面颊,柔声道:“小星,小星,你还是难受得很么?”
  南宫星咬牙不语,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她气哼哼道:“文曲……你可别落在我手里。”
  霍瑶瑶笑道:“人落在你手里的时候,你也没看出来啊。”
  唐昕在她小屁股上啪的拍了一掌,“这是你的专长,你都没看破。还敢说…
  …再说一会儿看我不把你往下按着坐到底。”
  霍瑶瑶忙告饶道:“可别,主子这大小,硬压还不得戳进我五脏六腑里啊。”
  她骑在上面学着唐昕的样子摇摆旋转,不知不觉就咂摸出了味儿,找到自己最爽利的那个角度,哼哼唉唉再顾不上说话。
  比起唐醉晚,霍瑶瑶的体力还是好出不少,找准了痒处,身上快活动得也起劲儿,不知不觉,坚持到泄了三、四遭,腰酸腿软,才拉着唐醉晚胳膊换了个位。
  唐醉晚换成比较好动的姿势试了几下,南宫星呻吟一声,微微睁开双目,轻声道:“辛苦……你们了。”
  她羞低了头,轻声道:“不……不辛苦,累……也累得好快活。”
  唐昕忙问:“好些了么?”
  南宫星苦笑道:“好了不少,只是受伤后血气不足,交欢阳气又带走一些,头上虚得不行,先前昏昏沉沉,好似睡了一觉。”
  霍瑶瑶一边擦汗,一边笑道:“主人这觉可睡得香艳,三个大姑娘在你身上累得跟磨盘边的驴似的,你就只管竖个鸟儿,让我们搁这儿套桩子。”
  南宫星闭上眼睛,缓缓道:“你们非要把我捆上。”
  “不捆,你伤口非崩了不可。”唐昕瞪霍瑶瑶一眼,侧脸贴在南宫星胸口,听心脉颇为安稳,只是快速许多,松了口气,道,“你只管躺着,当你的顶梁柱就好。”
  霍瑶瑶笑道:“是是是,顶梁柱,那咱们几个就是梁呗。”
  这时唐醉晚气力不继,娇吟一声,淫蜜垂流,泄乏了身子。
  霍瑶瑶也不客气,再换上去,纤腰狂舞,便是一阵倒吮通天塔,一边快活,一边还不忘道:“主子……唔……你、你要是快来了……嗯嗯……就……就说一声,这……这泡精,讲好了……让给醉晚……可别害我说话不算话。”
  唐醉晚面红耳赤,小声道:“我没非要你让……”
  话虽这么说,等南宫星呻吟一声,轻声示意要出来时,霍瑶瑶让出地方,唐醉晚还是急匆匆过去坐下,咬牙卖力扭动几十下,饱饱灌了一肚子。
  等她躺在一边养“精”蓄锐,南宫星的思绪清明了许多,但她们不准他动,他只好凝神运功,趁着心魔渐消,将阴阳隔心诀引发的燥意逼出。
  这次硬起之后,唐昕知道单靠蜜壶无论如何也拿不下他,便将阳物仔细洗净,俯身含进口中,唇舌抚慰,先为他做比较省力的撩拨刺激。
  等到头颈酸痛面颊僵硬,她才起身上去,屈腿坐下。
  霍瑶瑶有了精神,投桃报李,从背后抄过唐昕腋下,笑嘻嘻拨弄起她的双乳。
  唐醉晚说不清是心里渴望,还是想帮忙让南宫星更快出精,也挪着身子凑到他身边,与他唇舌纠缠,湿漉漉吻在一起。
  唐昕见状,一拍霍瑶瑶的手,道:“让小星快点出来才是要紧事儿,别帮着我了,跟醉晚一起帮他。”
  霍瑶瑶意犹未尽,扭脸往她乳头上亲了一口,才趴过去找到南宫星没被绷带裹着的半边健硕胸膛,伏低亲吻。
  “嗯嗯……”南宫星酣畅无比,双脚蹬床,情不自禁逆势上顶,结果乐极生悲,没动两下,就疼得闷哼一声。
  唐醉晚和霍瑶瑶赶忙检查绷带,果不其然,一片殷红。
  “不打紧,阿昕,你继续。瑶瑶,醉晚,你们也继续。”南宫星缓缓道,“现在重要的不是伤口。”
  唐昕点点头,提一口气,腰臀耸动,蜜壶夹吸,使尽浑身解数,总算又套出了一腔阳精。
  到此时,三女配合已经颇为默契,唐昕在一旁躺下拱臀保存子孙种,霍瑶瑶下床搬来箱子给南宫星解开绷带重新上药,唐醉晚拎来另一桶水迅速擦洗。
  这一夜,三个精赤条条的姑娘轮流上阵,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不知何时,才终于看到南宫星胯下那条怪物不再昂首,乖乖蛰伏下来。
  她们早已倦极,简单收拾一下,便纷纷在床上找到地方,蜷缩入睡。
  结果,都忘了给南宫星解开牛皮索……
  次日,四公子武瑾启程,南宫星拖着伤躯由两位剑奴搀扶,一路下山送到码头,留下两个,在门外看护床上睡眼朦胧给他解开绳子就又躺下的三个女子。
  武瑾没再提起山上至此发生的诸多事情,只和南宫星并肩而立,望着滔滔江水,随口聊了些感怀。
  他虽是王孙公子,却并不认为,江湖距离庙堂有多远。
  朝廷说到底,不过是一群人。而只要有人,就有纷争,有纷争,就是江湖。
  江湖、江山,不过是视角不同,所见不同罢了。
  南宫星并不认同,在他心中,江湖便是武林风波,便是草莽纷争,承托起江山的并非江湖,而是载舟之水,万民百姓。
  无垠四海,辽阔天下,所谓江湖,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农家耕作,渔民撒网,猎户巡山,樵夫入林,小贩行走市井,商贾遍游天下,书生修圣贤之道,兵将护一方安宁……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才是如画江山。
  江湖是其中一小部分,王公贵胄,封疆大吏,乃至真龙天子,也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
  这是他师父教他的,他自然也说给了武瑾。
  他们谈了很久,久到宛如一对知己。
  然而南宫星知道,他们绝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那并非是因为一个在庙堂,一个在江湖。
  而是因为他们眼中看到的江山,并不相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
  “州同,再不发船,要耽搁晚上住宿了。”轻罗抬脚在船舷一踏,凌波仙子般飘然而来,落在武瑾身边。
  武瑾一拱手,微笑道:“小星,此地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希望将来有缘,你我能在安静斗室,小酌一杯,再畅谈一番天下之事。”
  南宫星回礼道:“四公子不嫌弃在下草莽谬论,那他日定当去王府拜访。”
  武瑾笑容微敛,淡淡道:“我若顺利接出母亲,想必就不会再在王府久留。
  我看,还是我往如意楼去寻你吧。”
  南宫星笑道:“就是为了与四公子之约,我也必定要好好活着,在楼中恭候。”
  “青山不改。”
  “绿水长流。”
  “后会有期。”
  武瑾笑道:“我果然还是喜欢这种江湖气的话。轻罗,走吧。”
  轻罗早已不耐,略一颔首,将他一搀,拧腰纵身而起,带着武瑾鹅毛般飘到船上。
  沿江目送,直到武瑾的大船再也眺望不到,南宫星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随着仍等在后面的唐门、王府诸人,回去山上。
  虽说运功的反噬已经消解,但唐昕打定主意要将南宫星的心魔一次次挫磨宣泄,直到彻底消失。因此从这晚起,她们三个女子就没再离开过,每日白昼轮流照料,为他看护伤口,养精蓄锐,入夜便沐浴擦身,闩门上阵。
  霍瑶瑶来了月事,都没能告假偷懒,不得不围着汗巾挡住癸水,洗净谷道抹油用后窍替班。
  见唐昕为了轻松也偶尔用后庭上阵,唐醉晚目瞪口呆,洗身子时候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结果大皱眉头,不敢再越菊池半寸。
  如此肉香四溢地养伤五日,南宫星隐隐确定,心魔已经被搓磨到极限,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彻底消失。
  那令他兽性勃发的邪念,仿佛成了一条淡淡的影子,游魂般躲藏在他内心深处,已经不能再让他失去理智,但当情欲亢奋至极时,便会附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唤起他一股股饿狼般的凶性。
  也许,所谓心魔,其实是被文曲的异术所唤醒的本心?
  一番休养,恍若隔世,一能行动,南宫星就急忙赶去唐远书那儿,打听玉若嫣如今的状况。
  不料,却听到了一个极其意外的消息,其影响,不亚于世子身亡。
  四公子的船驶到次日,尚未离开蜀州地界,就在江心轰然炸裂。
  根据王府探子赶去调查回报的结果,那条船的舱壁被做了夹层,其中空隙,竟藏满了霹雳震天雷。
  在江面最阔,江水最急之处,船上死士舍身点火,将整条船炸得粉碎……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1 08:12:45

窃玉 第四十三章 急转
  霎时间,箭如雨下。
  可轻罗和玉若嫣都没有动手格挡,连冲势也停住,驻足在了原地。
  因为那些弩箭,并非来自面前杀气腾腾的府兵。
  而是更远处新杀上来的一支人马。
  飞箭开路,射倒一批,紧接着无数暗器打来,又射倒一批,转眼间,要包抄他们的府兵就哀号着成片倒下。
  本已躲到树后的剑奴侧身探头遥望一眼,大声道:“比刚才来得更多!”
  南宫星苦笑道:“这地方还真是个风水宝地,人都死了好几百,还不够多。”
  武烈上前几步,高声道:“来的又是什么人?”
  四个侍卫抬着一顶竹制软轿,快步上前,左右数名唐门高手拿着阴阳透骨钉保护在侧,轿子上脸色苍白的三公子武达,愤愤道:“幸亏有人提醒本公子,得防着宵小之徒趁乱嫁祸。我要不是拖着病体赶来,这一桶脏水,怕不是要扣在我头上了!”
  起先下令的校尉挣扎站起,靠着树道:“三公子,明明……就是你下的令!”
  武达沉声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几时对你面授机宜的啊?本公子养伤治病,躲在唐门给安排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时候见过你!”
  那校尉目光闪烁,强撑道:“你……你托了心腹传话,说……”
  “哪个心腹!”武达指着他鼻子道,“我的心腹如今都在这儿了,来来来,你给我认认,是哪个去对你下令,让你办下这种蠢事的!唐门高手跟在你们后面听得清清楚楚,你们是要把那边的人都杀了吧?啊?玉捕头,老五,连着那个什么星,是不是都要杀了?”
  那校尉脸色铁青,捂着身上箭创道:“是,这正是三公子你亲下的命令!我……我只是没想到,你竟是为了再来救他们,卖他们一个人情!你好阴毒!”
  他厉声说罢,忽然用力一拔,箭头连着皮肉一起脱出,他瞪着血红双目,忽然回手,将那支箭狠狠插入了自己咽喉之中,旋即,四肢一抽,靠在树上缓缓倒下。
  “来人啊!”武达怒道,“把还没死的都抓起来,一个个给我审!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用这么恶毒的法子陷害本公子!”
  这一下奇变陡生,南宫星遥望唐远明也跟在人群中,身边数名唐家才俊严阵以待,总算放下心来,长出口气,缓缓坐倒。
  玉若嫣将剑丢还给剑奴,快步退后,蹲下扶住南宫星,低声道:“小星,我需要托你帮我个忙。”
  南宫星点了点头,“你说。”
  “此次回到唐门,我……恐怕凶多吉少。”她语调平静,像是说的并非自身之事一般,“我生死并非大事,但若要让这些狼子野心之辈得逞,毁掉镇南王府数十年心血,令王爷晚景不宁,那我死也不会瞑目。”
  南宫星肃容道:“玉捕头放心,我既然收了素……收了那朵银芙蓉,就必定会保护你平安无事,想要你死,得先跨过我的尸身。”
  说这话时,他一身伤口狼狈至极,衣衫都被血染透大片,单看此刻,不求着玉若嫣保护他已经不易。
  可他也并非逞强吹嘘,银芙蓉接下,就是生死交易,身为如意楼少楼主,他岂能畏缩不前。
  此刻他心中悔恨,更多是因为仰仗天赋根骨,过往不够勤学苦练,快快活活做着个风流公子,结果遇到强敌,眼见自己女人被逼上死路无可奈何,真如心尖上被插了无数钢针,来回搅动。
  一想到雍素锦已九死一生,他就满腔懊恼,豁出命去保护玉若嫣周全,自然不会是一句空话。
  “回去之后,我必定要成为阶下囚。”玉若嫣望着正在低声交流的两位公子,和旁边神情深不可测的轻罗,轻声道,“我求你尽快养好伤,然后,把我偷出去,咱们一起逃。”
  “逃?”南宫星一怔,确实没想到这话会从玉若嫣口中说出,“可要是逃了,他们会把所有罪责,一股脑推到你头上吧?”
  “无妨,”玉若嫣缓缓道,“王府……已没有我容身之处了,等我将手头所有证据交出去,对王爷,我也算是还了人情。此后无牵无挂,无拘无束,便能将今日结下的仇家,一个个清算过去。”
  “你不是已经交出去了么?”
  “那是临机应变的信口胡言。我连着数月奔波,一来这边就身陷囹圄,哪有机会转移东西。”
  看武烈已向这边走来,南宫星点头道:“好,等回去我就向唐门讨些好药,伤势大致无碍,我就去把你救出来。”
  “是偷。”玉若嫣扶着他迎向武烈,低声道,“要是打草惊蛇,咱们可能都走不脱。”
  “好。那就偷。”
  果然如她所料,这一行各怀鬼胎的人结伴翻山越岭,回到唐门之后,就由武烈发号施令,将她关押进了封闭石牢,命唐门高手以麻痹毒针刺入双肩穴道,严令寻常人等不得接近。
  说是为了防范心劫发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应该是剩下三位公子角力斗法的结果。
  南宫星和四大剑奴先在唐门药庄住下,诊治所受外伤。
  霍瑶瑶和唐昕都赶来陪侍在侧,唐醉晚过来探望一眼,见屋里已经满满当当容不下她,本来说要回去,却被唐昕一把拉住,拽到旁边小声嘀咕起来。
  南宫星忍过疮药那股辛辣刺骨的痛楚,按着绷带挪靠在床头,皱眉问道:“他们姐俩去说什么了?”
  霍瑶瑶也有几分医术,拿着几样唐门的药膏东闻西嗅,用小瓷碟子挑出一些,一边拌匀,一边小声道:“八成是不让走呗,主子,人家俩再怎么也是堂姐妹,你一说你运功力竭,今晚上需要人,唐昕还能不打小算盘呀。你看吧,一会儿准说你受伤了不能动,留下的人多多益善。然后呢,我就成了孤零零那个咯。”
  南宫星轻轻叹了口气,心情不佳,也没了调笑几句哄哄她们的动力,只柔声道:“瑶瑶,你要不愿跟她们一道,碧春在厢房那边养伤,你去陪她,彼此也有个照应。”
  “不走。”霍瑶瑶干脆地一摇头,“玉大捕头进了牢,素锦姐姐坠了崖,碧春姐姐吐了半盆血,四大剑奴胳膊打着绷带,主子你这儿也包得跟个面人儿似的,这唐门山头,我看啊……已经成了阴煞极凶之地。等你的时候我一直找借口赖在人家门主处理事务的地方,就图个人多。你回来了,那我还是守着你,总比自己乱跑安全些。”
  说着话,唐昕拉着唐醉晚进来,果然是不打算让她走了。
  但坐下开口,讲的却是正事。
  “小星,醉晚刚才有件事没跟你说,怕你着急。”
  “哦?”南宫星伸出胳膊,让霍瑶瑶给肩头伤口换上新调的药,皱眉道,“那快些说,要是迟了,只会更急。”
  唐醉晚瞄一眼唐昕,露出一副被她说中的惭愧神情,低头轻声道:“星哥哥,你走前叮嘱我帮你留意着紫萍,我一直每天过去探望。她……她如今已不在关押医生们的地方了。”
  南宫星眉心一皱,道:“她去哪儿了?”
  “三公子去找大夫治伤的时候看了紫萍一次,紫萍说……说你根本没保护好她,不愿意再跟你回如意楼。三公子不知怎么发了豪情,非说……说罗傲犯的错,朝廷不能不管,就……把紫萍接去他那边了。”
  唐昕望着南宫星的神情,蹙眉道:“小星,你……为何这么在意紫萍?难道……”
  南宫星点了点头,“不错,就是那个难道。只是……这人办事实在太过周全,几次被逼到险处仍能出招化解反制,还不留任何证据,光凭破绽和推断,我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否则,我早就一掌将她打死,以绝后患了。”
  唐醉晚瞪圆眼睛,小声道:“可……可她的脸,那……那难道……是易容的?”
  霍瑶瑶急忙摆手,道:“绝不可能,我给她下乱心灯的时候摸过,眼下面那儿都能摸到颧骨了,我是经常易容的,易容这活儿,好加不好减,削掉那么深一层脸皮,这要造假,得找女娲娘娘从新捏才成。”
  “削掉后不是易容,不代表削掉前不是。”南宫星咬了咬牙,沉声道,“罗傲此次相当于自曝身份,他就是天道安插进来负责在公门接应的棋子。如此看来,要帮文曲摆脱嫌疑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就是由他下手,亲自割掉文曲易容的那层脸皮,伪装成受伤的模样。”
  “等等,”唐昕抬手道,“不对啊,你要说别人……还有这种可能,可根据掌事那边的记录,紫萍第一次筛查的时候,脸皮就被划伤了。那会儿负责查验的可还是我们唐家弟子呢。”
  南宫星靠在床头,缓缓道:“大家判断易容的依据是什么?是不是假脸的下面,有一张真脸?”
  “对啊。”唐昕理所当然答道,唐醉晚也附和地点了点头,唯有霍瑶瑶,若有所思眉心紧锁,一时没有表态。
  “可如果那张假脸下头本来就是已经削过一层的,没有脸的真脸呢?”南宫星沉声道,“如此一来,破了假脸,露出血肉,露出筋骨,便都成了理所当然。
  查验易容的人看到这种情景,怎么还会怀疑面皮有假?”
  霍瑶瑶摸了摸自己面颊上的绒毛,咂舌道:“这不可能吧……削掉自己脸皮,换一层假的上去,为了防查,恐怕还要从里面粘牢,那……那文曲就没有改换身份的余地了啊。”
  “所以她本就没有改换身份,她一开始取代的是紫萍,从头到尾,就一直是紫萍。”南宫星恼火自己受骗,拳头不自觉紧紧握住,“她并非单独行动,心腹部下带了不少进来。单一个范霖儿,就能替她去做很多事。而且她此前是梳妆丫鬟,进出各处女眷房间名正言顺,就只有她,才能在不改头换面的情况下,做到所有只能文曲来做的事。咱们最初一直在往她千变万化,面孔诸多的方向去查,依我看,这正是文曲故意设下的误导。咱们越是卖力去查易容,把换脸当作关键,就越是容易让她进入到死角之中躲藏起来。玉若嫣中招的时候身边只有三个丫鬟,如果没有那些误判,不走弯路,只盯着她们三个不放,她绝躲不了这么久。”
  霍瑶瑶苦着脸道:“可……可她们几个我挨个用过乱心灯呀。”
  “文曲用乱心灯大都是偷偷摸摸,怎么可能如你一样轻易制造出一个旁人能嗅到,她自己嗅不到的场合,我之前就说过,这乱心灯,对文曲多半根本不会起效。否则,她怎么敢大大咧咧在唐门里四处藏下如此多的备用?”
  唐昕听着都有几分胆寒,“难道……她是故意让咱们缴获那些乱心灯,拿来当作脱罪的又一重手段?”
  “那她为何还要放火烧掉?不准咱们再用?”霍瑶瑶嘴快,当即问道。
  “因为她当时已经脱罪了,而罗傲那边出了岔子,她才被逼得铤而走险。”
  南宫星在脑海里顺了数遍,所有事情串联起来,都只有唯一的答案能串起,“此前我就说要看她的脸,她觉得我对她已经起疑,便趁机嫁祸紫芙,控制她替自己逃往后山,放火烧屋,顺便烧伤自己另外半张脸,至此,她的易容等于是全部卸去,再去查验,也只能看到摸到真正的血肉骨头,再也没有她易容过的证据!”
  霍瑶瑶撇嘴道:“那怎么成,她脸皮又不是真的,烧伤的痕迹就算能作假骗过救人的,难道还能骗过给她挑水泡的大夫?”
  唐昕在旁缓缓道:“可那些大夫,本就是嫌疑很重的。”
  “给紫萍治脸的大夫,是跟着二公子来的,还是四公子?”南宫星挺身坐起,面色凝重。
  “二公子。四公子的大夫说不擅长治疗火疮,而且四公子病情较重,他不能常在关押的地方呆着。”
  听唐昕说到此处,霍瑶瑶面现不解,困惑道,“这可怪了,看眼下的情形,紫萍分明是被三公子包庇起来的,三公子和二公子已经明面上撕破脸了,那二公子的大夫……”
  “二公子的大夫,就不可能是三公子的人么?”唐昕不屑道,“说不定就是三公子买通大夫从中作梗,才让二公子堂堂千金之躯整天病歪歪的。”
  唐醉晚小声道:“四公子不也是病怏怏看着要不行的样子么。会不会……”
  唐昕摇了摇头,“这俩人不一样。四公子那是天生体亏,实际上并不是抱病之躯,别的不说,他武功就绝对不差,而且……”
  此间没有外人,她说话不觉大胆了许多,“看轻罗也知道,四公子绝不是真正的病秧子。”
  南宫星点头道:“不错,一个软弱无力的病秧子,不可能满足轻罗那样的女人。”
  他比唐昕经验丰富得多,自然感觉得更加清楚。
  能让轻罗那样强大自负的女人心满意足容光焕发,展露出饱经滋润的美艳状态,四公子至少在做“男人”的时候,绝对谈不上孱弱。
  霍瑶瑶撇撇嘴,小声咕哝道:“那可不一定,我看主子你伤成这样,晚上我们也不一定吃得消。”
  唐醉晚脸上一红,坐到床尾,低头别开了脸。
  唐昕转回正题,道:“咱们这些推测,我去告诉门主。咱们是江湖豪侠,又不是衙门里的老爷坐堂问案,只要有把握,那就算没有实证,还不能取她性命了?”
  “她八成猜到这个,才找到借口,躲去三公子那儿了。”南宫星长叹一声,皱眉闭目,“此前就是一直不知道和文曲合作的公子到底是谁,如今……看起来算是水落石出了。”
  唐昕点点头,颇有几分无奈地缓缓道:“三公子挑唆二公子,让他误以为四公子要借母亲娘家的势力发难,赶来之后又受罗傲误导欺骗,连出错招,最终被老三、老五联手一击,病发身残,再也无力回天。可这么一来……世子位子,三公子也谈不上十拿九稳吧?王侯之家,嫡庶分明,远比长幼更重。”
  南宫星听她口气,知道她触景生情,感怀自己出身侧室,靠打拼努力弥补生来就比他人落后一截,此中苦楚,旁人怕是难以尽数体味。
  他叹道:“这恐怕就是五公子积极出手,而四公子乐得作壁上观的缘由。他有母亲娘家可以依仗,身边又有轻罗这样的怪物护卫庇佑,只要沉得住气,设法破坏掉三公子的阴谋,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霍瑶瑶眼珠转了转,道:“那按道理,下一个该倒霉的,不就是四公子咯?
  可为什么……他们这么大张旗鼓逼死了素锦姐姐啊?”
  唐昕忍不住丢来一个眼刀子,恼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南宫星抬手挡住双眼,缓缓道:“此事……和玉捕头有关。他们一直在等一个契机,逼玉捕头犯错,好让她失去威信。如此一来,上百万两的军费挪用下落不明一案,就不得不自此中断。玉捕头如今被指责心劫发作滥杀多人,即使有五公子帮忙讲情,可他们谁也不肯挑明天道在其中的阴谋,唐门明哲保身,如此下去……玉捕头必定凶多吉少。”
  唐昕疑惑道:“可如果三公子就是罪魁祸首,玉捕头手上拿着证据,四公子和五公子应该尽力保全她才对吧?”
  “但三公子与天道合作,已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他收回文曲,利用一群被出卖的棋子撇清自己,赶下五公子重掌府兵。可以说,在唐家堡这片地方,他已经快能一手遮天。剩下两位公子此刻想的,恐怕是如何脱身自保了吧。”南宫星捂着左腹那一时间难以痊愈的剑伤,“瑶瑶,之后你尽量不要离开我身边,我怕文曲对你怀恨在心。阿昕,醉晚和碧春,我就拜托给你了,在我养伤这段时间,你把她们安置到远明掌事觉得安全的地方。图穷匕见,大家都提着点心劲,莫要……再有人出事了。”
  “主子,你这伤……三五天怕是下不来床啊。”霍瑶瑶小声道,“想痊愈到能动手,起码十天半个月,我寻思……不行咱们还是撤吧。”
  唐昕叹道:“唐家堡虽然解了禁,可唐门现在被包围得更严实,无关人等离开可能还容易点,小星……我不觉得文曲肯高抬贵手放过。三公子要是听文曲的,多半收拾了两个兄弟,就得来对付咱们。”
  “那你请唐门的亲戚帮帮忙,”霍瑶瑶急忙抓住唐昕的手,“咱们来这儿出力,又有功劳又有苦劳,总不能眼看着咱们成了冤魂野鬼吧?”
  南宫星沉声道:“不必那么担心,如今四公子和五公子都还在山上,虽说府兵之中三公子的心腹较多,可剩下两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四公子,如今正是坐收渔利的时候,三公子若是明面上被抓住什么把柄证据,轻罗可以名正言顺出手的话,事情不是没有瞬息之间逆转的可能性。”
  尽管他竭力安抚,想让大家稍安勿躁,可崔碧春、雍素锦两个武功高强的老江湖都着了道儿,一伤一死,南宫星和四大剑奴都挂了彩,也就四大剑奴伤得不重,包扎一下还能再战,勉强算是强援,可想到那四个加起来也挡不住一个轻罗,诸人就还是阵阵胆寒。
  尤其霍瑶瑶,乌溜溜的眼珠一个劲儿转,真像只闻到了猎人刀上血味的狐狸,恨不得竖起耳朵夹住尾巴这就溜进山里。
  南宫星沉吟良久,也觉得自己过于托大。当前如意楼西三堂情势有变,他求援的讯息,未必能得到回应。加上母亲仍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不禁暗暗斟酌,要不要往近处寻一个前辈高手过来助拳。
  他师父风绝尘在上一代狼魂归隐之际已成为实质上的领袖,诸多同门就是看在风绝尘的面子上,也不会不出手相帮。
  可问题是,目前距离这边最近的那位,姓沈名离秋,当年行七,他见了之后,要低眉顺眼拱手喊一句沈七姑。
  昔年江湖上,这批狼魂横行报仇,引起血雨腥风的时代,曾有句话,叫做宁与风三单挑,不见沈七一笑。
  这话的意思,就是谁若成了狼魂复仇的目标,那宁肯来的是风绝尘单打独斗一场,也盼着别是沈离秋笑吟吟露面。
  跟前面打,打不过,最多是一死。
  跟后面打,打之前,家里已死绝。
  当年北冷四,南沈七,真是生生在那一代天道控制的四大世家和七大剑派之中,屠出了一片血淋淋的天地。
  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点,便是杀气过盛,容易上头。
  这便是南宫星一直踌躇,不愿通知这两位都离此不远的前辈的主要理由。
  可若这山上真要血流成河,他也不是傻子,流别人的,总好过流他身边人的。
  雍素锦的悲剧,不能再在他身边上演了。
  而且他上次修书送出,若是顺利,近期就要有人到唐家堡来。只是单请风狼沈离秋一人来帮忙的话,靠那位援兵,应该能压得住阵。
  到时有人能敌住轻罗,已经可以确定是元凶首恶的紫萍,便可以先纳上命来。
  沉吟片刻,他让唐醉晚取来笔墨纸砚,用狼魂一脉的暗语,而非如意楼内部的印记写下一封短笺,请唐昕帮忙封入蜡丸,走唐门的情报脉络,往指定地点送去。
  这并非“南宫星”的求助,而是独狼风绝尘弟子于危机中的求援。
  不久,天色渐晚,唐远书差人过来问候几句,叮嘱院中诸位弟子好生照料。
  南宫星顺便打探几句,知道唐远图已经顺利脱困,如今唐门上下力求自保,不愿被卷入王府高墙之内的斗争中,因此将大力气都放在防范内院以及守卫唐家堡上。
  听说唐炫恼火青柳主仆二人受惊,见唐门多半不会再出大事,拂袖下山,当日就在闹市中连毙三人,挂尸于树梢,胸腹留下大字,“杀人者唐炫”,之后带着青柳扬长而去,不知所踪。
  近些日子抗击来犯邪道屡屡立功的傅灵舟,便成了山脚守备弟子的主心骨。
  唐蕊家里得此佳婿,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庄子里喜气洋洋,像是已经在筹备嫁妆。
  南宫星本还对傅灵舟颇有拉拢结交之意,可既然这少年并非什么志向高远的性子,又和唐蕊情投意合,让他成为唐门姻亲,在武林中也算是平步青云了。
  一般少侠行走江湖总能结交许多知己好友,拉拉拢拢便成了一支队伍。
  可南宫星出来走了几处地方,适合拉进楼里的人才没交到几个,打算装进自家后院的姑娘倒是收了一堆。
  也不知道他这少楼主,到底是师承了如意楼,还是千金楼。
  日暮西沉,晚餐用毕,南宫星伤口痛楚大轻,内力缓缓回复上来,力战之后那股劲头,便又蠢蠢欲动。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霍瑶瑶早早就提醒了唐昕——文曲那臭不要脸的往她们闺房之乐上下了绊子。
  三个女的晚饭时候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反正吃过之后,唐醉晚出去弄了坛酒,自斟自饮灌了大半下去。唐昕找来几条牛皮软索,看着他躺在床上的模样若有所思。霍瑶瑶叫仆役送了三大桶热水过来,然后请四大剑奴留意院门口动静,该挡的就都挡在外面。
  “咱们……是不是该开始了?不然等星哥哥没事,咱们可养不回来精神。”
  唐醉晚将酒坛抱下桌子,刚提醒一句,外面就传来剑奴高声提醒:“有客到。”
  霍瑶瑶领口扣子都捏开了俩,一听急忙摁回去,匆匆迎到外面,探头看了一眼,又一溜烟跑了回来,紧张道:“主子,是……是那个轻罗!她、她、她不会是来杀人灭口的吧?我要不要提前准备点毒针?”
  唐昕走到窗边,掀开缝隙看一眼,眼角泪痣微颤,道:“先别慌,四公子也来了。”
  “阿昕,你去迎一下,瑶瑶,醉晚,扶我起来。”南宫星略一思忖,将衣衫整好,暂且停下内息循环往复疗伤的过程,让血色从脸上退去,露出虚弱不堪摇摇欲坠的模样,一点点挪到外堂。
  这边是治病疗伤的院子,房间比寻常厢房要小,堂屋不过比门略宽,摆得下桌椅一套而已。四公子只带了轻罗,两人进来,屋里就显得满满当当。
  “小星,伤势如何?可需要让我那大夫来为你看看?”斜靠在椅子上,武瑾将头往轻罗胸口一枕,微笑问道。
  “我身子壮实,打小娘用药泡大的,只要还有口气,及时止血,没有缺胳膊少腿,就问题不大。”南宫星懒得卖关子,径自问道,“四公子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武瑾略一沉吟,缓缓道:“一些杂事,但若不及时告诉你,恐怕会难以收拾。”
  “哦?”南宫星望向轻罗,“公子有如此厉害的贤内助,还解决不了么?”
  武瑾轻轻叹了口气,道:“若我还能在此地盘桓数日,那自然不需要劳烦诸位。”
  “公子言下之意,是要动身离开了?”南宫星暗暗吃了一惊,不过转念想到,如今三公子优势颇大,武瑾为了避开锋芒,暂退回王府,倒也是一招应对,“是要回王府么?”
  不料武瑾却摇了摇头,轻声道:“实不相瞒,我接到家母书信,她……近些日子病情越发严重,父王多方打听,知道往东去,翼州与季州交界一带,隐居着一位十几年前的名医。”
  南宫星心中一动,暗想,莫非武瑾是来求他引荐,去请姨娘——当年的名医美人——赎魂玉手华沐贞为王妃治病么?
  可他那位华姨娘为人低调不喜张扬,与父亲两情相悦后行事一向谨慎,失身流言传出,被从四绝色中除名之后,便不怎么再涉足江湖,清楚她如今下落的,应该都是上一代狼魂的自己人。
  镇南王位高权重,广为探查摸出一个大概还有可能,可武瑾是如何知道要来找他的?南宫星心中繁复念头掠过,皱眉道:“公子的意思是?”
  不想武瑾接着说的却是:“此间事务再怎么重要,也比不过我娘亲的病情。
  我和轻罗为了尽孝,明日便会出发,沿江走水路往翼州去,先拜会一下定南公苏叔叔,再去寻觅那名神医的下落。”
  听他并无恳请央求的意思,南宫星不愿主动说破,便道:“那便祝公子一路顺风,早日寻到神医,治好母亲的病症。”
  武瑾微笑颔首,轻声道:“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兄弟之间,关系谈不上和睦,如今我要离开,三哥、五弟,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玉捕头对王府一片赤诚忠心,即使做不成我的嫂嫂,也不该蒙冤受难。”
  南宫星拱手道:“公子放心,我受人之托,一定会尽力保全玉捕头平安。等上三、五日,我伤口不影响活动,就去想办法。”
  武瑾微一侧头,轻罗颇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瓷瓶,放在桌上。他柔声道:“有些事,你能出手,轻罗却不行,这里有王府得自昔年蛊宗的疗伤圣药,对刀剑创伤颇有奇效,一瓶价值千金,你拿去用上,尽早出手,莫要让玉捕头被灭口在牢中。”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已请唐门安排保护,但……”
  唐昕一惊,蹙眉道:“公子,唐门怎么了?”
  武瑾略一犹豫,缓缓道:“唐门如今的情形,变得颇为奇怪,我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但……你们家的青年才俊,总让我有种看到了我们兄弟的错觉。如今死了很多人,唐家堡不再是铜墙铁壁,我听侍卫说,山下已经有来路不明的江湖人隐匿潜入,提醒我们注意安全。这情形下,唐门能指望几天,我说不准,还是早做其他打算为妙。”
  南宫星眉心越拧越紧,暗想,世子一案虽说还不能算是水落石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后续已经不是追缉凶手这么简单,情况变化之后,唐门受到的压力可以说是大大减轻。
  难道……此前一心对外的唐家俊杰,要趁着事件的尾巴,开始争斗了么?
  他伸手拿过小瓶,递给霍瑶瑶,示意她去里屋检验一下,口中道:“多谢公子指点,玉捕头一旦脱困,我便设法说服她随我一起离开。如此可好?”
  武瑾淡淡道:“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但……小星,如此一来,王府我那位谋划一切的兄弟,必定会把包庇凶嫌,收容玉若嫣的罪名,扣在整个如意楼的头上。加上我大哥之死,玉若嫣毕竟是出手的那个,你如意楼……今后在西南一带,只怕是要重重受阻了。”
  “我们本也不是在做光明正大的买卖,今后在西南一带,多加小心就是。”
  南宫星沉声道,“等四公子回到王府,还请对王爷美言几句。”
  武瑾点了点头,神情却颇为惆怅,悠悠道:“若我那时还说得上话,自然会帮玉捕头澄清,为你们讨个公道。”
  轻罗不悦道:“州同,王爷不是不讲理的人,咱们据理力争,据实相告,就不信老三他……”
  武瑾抬手打断,道:“无凭无据,不要凭白污蔑三哥什么。”
  他拉过轻罗的手,缓缓道:“此番唐门之行,大家各凭本事,来争心中最想要的东西。谁拿到了,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也要输得有风度。”
  轻罗美眸一斜,不屑道:“这可不是我们习武之人的解决法子。要我说,明明知道是罪魁祸首的,不去一掌打死,还等什么?”
  武瑾轻轻拍了她一下,笑道:“当着如意楼,这般草菅人命,你将来可得小心银芙蓉,指你的名。”
  轻罗冷哼道:“不就是风绝尘么,别人怕她,我可不怕。”
  “咳咳,”南宫星清清嗓子,权作提醒,自己这独狼弟子还在呢,请多少留点面子,“公子此行也请多加小心,三公子心机深沉,又有帮手在侧,寻医问药路途遥远,即便有轻罗在身边,也是危机四伏。”
  “我知道。”武瑾淡淡道,“就连母亲的病,恐怕其中也有什么阴谋算计。
  王侯之家,难免如此。此次求医若是顺利,我便去请示父王,将母亲接出王府。
  对那边,我其实已经十分厌倦了……”
  额外闲谈几句,等唐昕出门恭送武瑾离开,南宫星长长吐出口气,靠在唐醉晚柔软丰盈的胸膛,总算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喃喃道:“镇南王真是虎父无犬子,这兄弟几个……竟没一个我看得穿的。”
  霍瑶瑶不解,小声道:“主子,四公子……这不是挺明显站在咱们这边了么?
  而且我觉得他也没什么兴趣当王爷。”
  “他的确没兴趣当王爷的样子,不然……绝不肯在此时离开。但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藏在心底,否则,他根本就不必来。”南宫星揉着额角,缓缓道,“此外,你们注意到了么,他说了这么多事,却在我特意暗示三公子已经有帮手在侧的情况下,依然没有一句问到文曲。那是世子遇刺案的真凶,是幕后主使最厉害的一枚棋子,他为何毫不关心?”
  唐昕踏进门来,将门闩落下,蹙眉道:“依我看,他比咱们知道文曲的身份更早。这次求医,保不准就是拿个由头离开,免得被三公子联手文曲打得一败涂地。”
  南宫星脑中纷乱不堪,千头万绪交错成一个巨大的线团,无力道:“我想,唐门内部新兴起的波澜,会不会就是文曲为三公子准备的后手。五公子势力单薄,在这儿也没有什么亲信,一旦唐门内乱,顾不到五公子和玉若嫣的安危,天道的高手……恐怕就要趁机下手了。到时候,百万两军饷的罪名给五公子头上一扣,远去翼州的四公子再出点什么岔子,世子之位,三公子岂不是唾手可得?”
  唐昕叹道:“要真是这样,就算再有证据交给镇南王,王爷膝下没有别的继承人,对这位三公子……怕是也无可奈何了。”
  南宫星咬了咬牙,起身往内室走去,“当务之急,是我先恢复行动的能力。
  阿昕,醉晚,你们进来,今夜,我身体不便,只能辛苦你们三位了。”
  唐昕嗯了一声,扶着他让他靠在床上。
  唐醉晚脱掉鞋子,从另一侧上去,为他铺开一层厚实单子。
  接着,这两人忽然拿出一条牛皮长索,按着南宫星躺下,换手一绕,把他双臂贴身,牢牢捆住。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1 08:12:28

窃玉 第四十二章 血玉
  所有人都停了手。
  裘贯、微嗔、南宫星、四大剑奴和那些天道门人,全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动作。
  谁也没想到,一直指挥若定发号施令的罗傲,竟然如此轻易就成了无头鬼。
  他们一样也没想到,崩裂脱落了玉若嫣外壳的雍素玉,会有如此摄人心魄的气势。
  雍素玉大步走来,剑锋猩红滴落,如花笑靥上,血浆顺着滑嫩肌肤缓缓流淌。
  一股血滑过眉峰,将要落入她的眼中。
  她抬手一揩,指尖左右轻描,抹在眼角,斜斜上钩,化作朱红目尾,跟着将鼻梁上的一滴刮下,唇珠微抬,沿缝涂开,轻轻一抿,便是夺目妆容。
  诸人眼前的雍素玉,恍如九天仙子,出浴于血池地狱。
  被她微笑盯着的裘贯,只觉股股凉气顺着脊背上蹿,浑身汗毛直立,摸出两只飞镖夹在手中,一时竟不敢出手。
  转眼间,雍素玉逼近到不足丈余,南宫星则趁机挪去雍素锦身前,将她护在背后。
  四大剑奴与七星门杀手叮叮当当再次交锋,斗在一处。
  裘贯的额头已经冒出一层油光光的汗。
  而微嗔,却好似失了魂一样,仍喃喃道:“素玉,我是来带你一起去为雍家,去为你娘报仇的啊!素锦那时还小,她记得并不真切,你难道……也把那些事情都忘了么?”
  雍素玉仍望着裘贯,缓缓道:“魏叔叔,若我杀了裘贯之后你还没走,你便是下一个。”
  最后一字出口的刹那,她的剑锋电光般斜飞而起,毫不留情刺向裘贯的咽喉。
  “挡住她!”裘贯身形急退,飞镖连射,高声喝道。
  七星门的杀手并不理会,仍分出大半游斗牵制四大剑奴,剩余散开,扇形包抄南宫星所在,只是雍素玉落脚在必经之路上,让他们略显踌躇。
  剩余几个天道门人,则立刻出手,赶来相助巡查。
  雍素玉挥剑打落飞镖,径直向裘贯追去,眼里犹如看不到其他拦路之人。
  南宫星听着背后雍素锦越发沉重的喘息,望向微嗔不住颤抖的高大身影,缓缓道:“你还不走么?她暂且不愿对你出剑,你难道听不出来?”
  微嗔黑黝黝的大掌紧握着打横禅杖,手背青筋暴突,喃喃道:“不该如此的……本……不该如此的。”
  “魏将军,我知道你是受了奸人蒙蔽,”南宫星匆忙勒紧伤口止血,柔声道,“处心积虑打乱这太平盛世,导致黎民百姓受苦,绝非你本来目的。你当真愿意与这些只求自己野心,不顾他人死活的所谓天道中人为伍么?”
  微嗔扭头,怒目圆瞪,厉声道:“黎民百姓?我驻守边疆舍生忘死,为的不就是黎民百姓!可朝廷一纸谕令,我便从忠心耿耿保家卫国的将军变成了图谋不轨的反贼!那些围着囚车破口大骂,吐口水,扔烂菜叶子的,不就是你嘴里的黎民百姓么!他们根本连自己的脑子都没有,不过是猪,是狗!我手握重兵,他们就会跪下给我磕头,称颂我是边疆高墙,我成了阶下囚,落井下石的也是他们!
  一堆随风倒的野草,在意他们,能办成什么事?”
  雍素锦嗤笑一声,道:“他说的倒也没错,可惜你肯定不爱听。”
  南宫星叹道:“黎民百姓,意味着万千生灵,他们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生活。你含冤入狱,那些整日劳作才能勉强生活的民众,岂会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他们有多愤怒,恰恰证明了此前对你有多敬重。魏将军,你已剃度出家,苦海无边,为何不肯回头是岸呢?”
  两人交谈之间,雍素玉已经将拦阻的天道门人一气杀穿。
  她的剑招一如既往简单高效,只是比起皂衣官服的时候,明显狠辣了许多。
  如果一个人总是能制服对手,那她决心杀人的时候,只会更加可怕。
  穿心、断喉、切腹、斩腰……她没有固定的招式,也没有一心要盯的要害,她那把寻寻长长的三尺青锋,会走最短的距离,去找任何一个可能致命的地方。
  不过几息,裘贯的面前,就已没了任何阻碍。
  剑刃微钝,雍素玉足尖一挑,从尸身旁撩起一把新剑,右臂一甩,原本佩剑变成了暗器,封向裘贯去路。
  裘贯身形虽然看着肉墩墩的,但轻功着实不弱,灵活一闪,剑锋擦着耳畔钉入树干,微微摇晃。
  他脸色难看至极,双手一抖,两柄蓝汪汪的短剑从袖中落下,侧身交叉一挡,抬腿在身后树上一蹬,冲回到微嗔附近,怒道:“和尚!你在发什么愣!”
  那边七星门一众杀手再次合兵一处,正仰仗地利全力牵制四大剑奴,天道门人已损失殆尽,裘贯知道若是南宫星缓过气来出手,他和微嗔联手也几乎没有胜算,必须在南宫星敢丢下雍素锦出手之前把雍素玉击败才行。
  他韬光养晦多年,湖林城中出手一战狼狈万分,中毒一场连带着实力都大大受损,这次的战局若再拿不出一个像样结果,地位将岌岌可危。
  “天道”无亲。
  无能者,就不配拥有权力。
  裘贯缩身一让,转眼间将微嗔暴露在雍素玉紧随而至的剑锋所指范围之内,双手短剑一转,刺向南宫星。
  南宫星早就在凝神戒备,自然不会被他这般偷袭得手,一招落日神拳轰出,当的一声把短剑震断一把,顺势抢上一步,压制剩余那柄短剑的招数。
  他并不怕毒,裘贯的短剑招数也远不如手上精妙,三招未过,就又被打断另一柄。但裘贯似乎在等着这个结果,甩手打出一支飞镖,同时单脚踢起,将那淬毒剑锋一脚蹬向雍素锦。
  雍素锦双手撑地坐在地上,勉强抬脚用木屐一挡,脚趾一缩,让那截剑锋带着鞋子飞出丈余,掉落到崖下奔腾江水之中。
  当、当、当……微嗔手中禅杖被剑锋砍得火花四射,他心思显然还混沌不清,只是一味被动防守。而见到雍素锦又被偷袭,雍素玉目光越发冷冽,瞳仁几乎凝成两颗冰珠,先前还有所保留的剑路霎时再也不离微嗔周身各处要害。
  “素玉……你干脆杀了我吧!”微嗔勉力支撑,越发抵挡不住,忽然双手一抬,将禅杖丢入崖下江水之中,挺起胸膛,面如死灰,再也不去闪避。
  雍素玉双足一点,从他身侧闪过,提气稍纵,飞起一脚向后蹬在微嗔背脊,将壮硕高大的和尚沿着山坡狠狠踢了下去,旋即头也不回直扑裘贯而去。
  “死秃驴!”裘贯脸色大变,怒骂一句,拧身躲开剑尖。
  可南宫星与雍素玉前后夹击,使得又都是杀招,裘贯即便是巅峰状态,也未必能抵挡得住,只觉左肩一阵彻骨寒意,已被大搜魂手紧紧拧住,半身经脉酸麻难耐。
  旋即,寒光一闪,剑尖直取喉头而来,裘贯拼尽全力一扭身子,右肩仍被贯穿而过,血光四溅。
  他面目扭曲,神情越发狰狞,肩头一锁,拧腰就要把雍素玉的长剑撅断。
  她自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身形一转,迅速将长剑抽离。
  南宫星死死捏住裘贯左肩,一拳打向他的额角。阴阳隔心诀最神妙的地方就在可以同时驱使两种真气,虽说消耗会多出数倍,但对手也往往猝不及防。
  这种距离被落日神拳打中头面,饶是钢筋铁骨也要喷出脑浆子来。
  裘贯听出风声不对,左身酸麻右肩被刺,只得一声暴喝,那原本看起来粗短的脖子忽然灵活了许多,猛地向旁一扭。
  尽管如此,他额角依然被拳风带到,一个趔趄几乎倒下,头晕目眩。
  与此同时,四大剑奴出招合璧,终于在缠斗游走中再次找到良机,毒龙脱缚,狰狞出渊,数声惨叫响起,杀手当即一伤二死,紧密阵型被硬生生撕开一个豁口。
  微嗔滚下山坡,就未再回来,看来,已将裘贯这个巡查弃之不顾。
  可裘贯仍有后招。
  他趔趄那一下时,双手便在腰间一抹。
  嗤的一声轻响,南宫星嗅到一股火引被擦燃的味道。
  “后退!他身上有炸药!”南宫星一拳下到半途,急忙高声提醒,运力想把裘贯抛出,可对方浑身真力下压,事出突然难以撼动。
  他只得飞身后撤,抱住雍素锦便往旁一滚,虽离崖边近了些,但离倒地的裘贯总归远了不少。
  雍素玉也知道裘贯曾有军中霹雳震天雷相助,尽管霹雳震天雷个头较大不便随身携带,但拆出火药另作他用又不是什么难事。
  她心念急转,也向后跳开。
  不料裘贯狞笑一声,双手一张,左右竟各抓着一个丸药大小的黑球,上面一条细细引线眼看就要烧完。
  那是与霹雳震天雷出于同源,经霹雳堂澹台家发明制作贡献军中的霹雳掌心雷。
  大小所致,威力与霹雳震天雷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在裘贯这种暗器行家手中,也绝对不能小看。
  裘贯挺身站起,双手一分,两颗霹雳掌心雷激射而出,分别打向雍家姐妹两人。
  他时间拿捏得极准,按照距离先后出手,两颗霹雳掌心雷的火引都在飞到目标附近时燃入壳内,无法切断也来不及出手打飞。
  南宫星拧身一扑,毫不犹豫将雍素锦压在身下。
  轰!
  两颗霹雳堂火器同时炸开,碎片四射。
  霹雳掌心雷形貌较小,爆炸自然也比霹雳震天雷差了数倍。雍素玉向后一跃,长剑弧光兜起,便将尖锐碎片尽数打落。
  可南宫星要护着已经虚弱不堪的雍素锦,只能强运一口真气,鼓起衣衫将打过来的碎片硬生生接下。
  所幸气浪力量不强,打入肌体的那些也只是刺痛一阵,并未造成太大伤害。
  但火光之中,裘贯已经飞身扑了过来。
  受伤不轻的他仿佛在做最后一搏,左臂一横,紧紧勒住南宫星脖子,双脚一蹬带着他往后飞起,同时右手垂在身侧一甩腕子,又将一颗霹雳掌心雷打向雍素锦。
  南宫星不得不一拳打出,靠阳刚真气将那颗黑球震飞,炸响在断崖之外。
  雍素锦不甘心烂肉一样瘫在这里等人来救,双手一撑咬牙站起。
  雍素玉眉梢唇角的血色都已干涸,似褐如紫,她冷面杀来的神情,竟透出一股妖邪的味道。
  裘贯趁着南宫星全力出手震飞暗器,大喝一声,勒着南宫星猛一转身,像是把他当作肉盾一样,竖在雍素玉面前。
  南宫星气贯双臂,正要全力将裘贯挣开,后颈汗毛忽然直竖,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寒涌上心头。
  因为转身过来的裘贯,在他背后高声喊出了两个字。
  “蝴蝶!”
  南宫星根本不及细想,双手向后反握抓住裘贯的腰,强行带着他向旁歪倒。
  可被触发了心劫的雍素玉,在眼中已看不到南宫星的情况下,剑锋竟又快出了一截。
  噗的一声,那森冷青锋,穿过了他的左腹,将他和裘贯一起,刺了一个对穿。
  “老夫这条命,能换一个如意楼少楼主,不赔!”裘贯嘶声笑道,全身气力都勒在左臂,死死控住南宫星不能与他分开,又高声道,“来杀我吧,雍素玉!
  蝴蝶!”
  长剑双手一握,转眼便要横斩,将南宫星和裘贯一起砍成两截。
  “蝴蝶!”
  千钧一发之际,又一声暗号喊了出来。
  是雍素锦。
  雍素玉眼神一滞,猛地将剑拔出,一个箭步刺向雍素锦。
  雍素锦凄然一笑,本已不打算躲避,只是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那柄原本指向心窝的长剑,便只是穿过了她的左肩。
  “蝴——”
  裘贯仍想大叫,但这雍素锦豁出性命挣来的机会南宫星岂肯错过,额上青筋暴起,怒喝一声向后砸出头槌,把裘贯的暗号后半截撞回肚中。
  此时雍素玉的心劫仍未过去,拔剑就要再刺。
  南宫星顾不得追击裘贯,急忙飞身过去从背后将雍素玉紧紧一搂。
  那知道心劫下的雍素玉杀意极其坚定,飞起一脚就踢在了雍素锦胸口。
  雍素锦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半个身子悬在崖外,只剩双手紧紧抠着岩缝。
  南宫星正要抢去救人,背后劲风突来,只得回身出招格挡。
  幸好雍素玉此刻恢复了神智,脸色一变,丢开长剑毫不犹豫纵身扑上,双手齐出抓住雍素锦的纤细胳膊。
  此时此刻,相隔十余年,曾经的噩梦,于眼前重演。
  只可惜,情形比那时还糟。
  裘贯眼见七星门杀手就要挡不住四大剑奴,怒号中扯开上衫,带着特殊指套的手掌一拂,嗤嗤连响,剩余十几个霹雳掌心雷尽数被他用无形镖手法打出,直飞雍素玉后心。
  为此,他甚至没有去躲南宫星的落日神拳。
  砰——!
  裘贯肋骨碎裂,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轰——!
  一起爆开的霹雳掌心雷将正要运力拉上妹妹的雍素玉,也一起炸出了崖边。
  南宫星此时恨不得自己长着三头六臂十八条腿,狠狠一咬牙,忍痛纵身冲去,总算赶在姐妹两个一起坠崖去赌江湖传奇之前紧紧握住了雍素玉的脚踝。
  冲力将他拉出一段,急忙双脚钉入石缝,才堪堪勾住。
  可这时重伤的裘贯紧跟着扑了过来,面目狰狞抓住南宫星的脚就往上抬。他急忙反踢,将裘贯蹬开,反冲之下,三人又一起滑落尺余。
  雍素玉望着面色苍白急需治伤的妹妹,双臂运力将她拉起,扭头对南宫星道:“救她上去,我掉过崖,死不了!”
  “谁要你多事!”雍素锦右手猛地一挣,跟着猛地挺身一口咬在雍素玉掌背。
  剧痛与下坠之力混在一起,雍素玉竟硬是忍了下来,不肯撒手。
  雍素锦张开嘴,瞪着她,忽然一笑。
  “我欠你的,我今日就是要还。”
  朱红唇角,姐姐的血缓缓流下,流过妹妹的面颊。
  雍素锦大声喊出了两个字。
  但却并不是姐姐。
  而是蝴蝶。
  要命的,蝴蝶。
  撕裂一样的痛楚贯穿了雍素玉的脑海。
  像一只眼看着幼崽被猎人割喉的母兽,她发出凄厉到恍如鬼哭的惨嚎,可她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放开。
  放开了她此生最后一个亲人。
  直坠百丈深渊。
  悲愤充斥在南宫星的心头,可他并不能失去理智。
  裘贯仍在晃晃悠悠走来,而心劫一旦过去,雍素玉势必要悲痛发狂。
  三人绝不能都折在这里!
  他噙着眼泪猛一运力,拼着自己向前滑出一尺,总算将雍素玉抛上了断崖,飞过裘贯头顶,滚落在地。
  “南宫少楼主,黄泉路上等等我。”裘贯狞笑着迈前一步,起脚就要去踢南宫星的足底。
  只要再将他踢出半尺,那除非他身负左脚踩右脚能腾空的神话轻功,否则便必定坠崖落下,随着雍素锦而去。
  但这一脚还没踢出,裘贯的人就已被向后扯飞,破麻袋一样狠狠摔在地上。
  “天道!”雪白的拳头,狠狠落在他的鼻梁。
  “天道!”一掌落下,击断了他另一侧的肋骨。
  “天道天道天道……”
  一连声的怒吼中,拳掌雨点般砸下,避开了所有要害,打得裘贯筋断骨折。
  望着雍素玉满是血污的脸,裘贯自知再也无力回天,开口道:“蝴……”
  “闭嘴!”雍素玉厉声喝道,纤细五指狠狠刺下,径直插入裘贯口中,运力一掐,竟硬生生将他舌头撕了下来。
  痛号声中,她染成猩红的素手并指戳下,挖出裘贯的左眼,一拍塞进他嘴里,捏紧下颌逼他混着鲜血吞了下去。
  南宫星爬到了安全地带,四大剑奴也已经将七星门杀手屠戮殆尽。
  五双眼睛看着骑在裘贯身上雍素玉,却都一时无语。
  眼前的休要说是个美人,仿佛,都已不能再算是人。
  猩红满面,青丝飞散,瞳仁如血,正将第二颗眼球塞进裘贯嘴里的她,更像是炼狱深处爬出的修罗恶鬼,令触目者心悸。
  南宫星终于明白,为何文曲的心劫能够得手,为何玉若嫣会一直对自己心中的阴暗抱有深沉的恐惧。
  她比雍素锦年长几岁,她所看到的,所记住的,远比妹妹要多。
  雍素锦所背负的,便足以让她成为行事狠辣乖僻,性格阴森别扭的妖女。
  那雍素玉所背负的呢?
  覆盖在无边泥沼上的,有镇南王府的救命之恩,有对唯一亲人妹妹的牵挂期盼。
  而这两样,都在这山上,被彻底掀开,丢弃。
  裘贯死有余辜,南宫星自然不会慈悲为怀为他求个痛快。他扭身探头望一眼崖下江水,确认已看不到雍素锦那矫健如豹的身影后,黯然将眼角泪珠拭去,转过头对仍在给垂死之人制造痛楚的雍素玉道:“玉捕头,咱们……该走了。”
  雍素玉置若罔闻,捏开裘贯的嘴,手上石头砸下,打落数枚白花花的牙。
  “素玉!”南宫星沉声道,“天道有令要杀你们姐妹,如今已经完成了一半,你想让他们如愿以偿么!”
  雍素玉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但仅仅一霎,便又重重砸下,将裘贯满是血沫的嘴打得皮开肉绽。
  这时,四大剑奴霍然转身,其中一个朗声道:“姑爷,又有人上来了。”
  方才激斗七星门多名杀手,四大剑奴身上都负了些伤。南宫星左肩皮开肉绽,左腹被穿出一个血洞,即便已经封住经脉止血,一样脸色苍白实力大打折扣。
  只有雍素玉,还有一战之力。
  南宫星过去几步,沉声问道:“什么人上来了?”
  其中一个剑奴飞身跃上枝头,张望一眼,脸色瞬间一片铁青,“回姑爷的话,是镇南王麾下的府兵。”
  “难道又是七星门?”南宫星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恼火道,“他们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手进来!”
  “不是,姑爷,不是七星门。”高处剑奴面色凝重,缓缓道,“是王府亲兵,有校尉带着,弓弩齐全,看不清有多少,恐怕……至少几百。”
  南宫星扭头看向雍素玉,“你听到了么?又有冲着你来的人到了!你妹妹用自己换了一朵银芙蓉,你想让她的苦心付诸东流么!”
  雍素玉缓缓站起,望着气息早已只出不进的裘贯快被砸扁的脑袋,一脚将他踢下断崖,迈开两步捡起长剑,望着左手背上还在流血的齿痕,眼中没有一滴泪落下,“我不会死在这儿,害死素锦的人,我还要一个个揪出来,杀得干干净净,来祭她在天之灵。”
  可传令兵高声呼喊的声音此起彼伏,凝神倾听,不难发现,陡峭山坡下,已被包围得水泄不通。
  “有把握突围出去么?”南宫星将撕下的布堵入伤口,咬牙问道。
  “我自己走。你与王府的事无关,他们不会为难你。”雍素玉望着树木间已经出现的重重人影,“这些兵卒武功差劲得很,拦不住我。”
  “那区区本公子,加上一个四嫂,总拦得住你了吧?”
  带着一丝笑意,武烈从树影中缓缓走出,背后站着的,赫然便是换了一身劲装,身段更显婀娜的轻罗。
  以当前的状况,别说后面还有数百亲兵强弓劲弩蓄势待发,就是武烈加上轻罗两个,南宫星和雍素玉两人也胜算不大。
  除非四大剑奴合击一举奏功,先将那两人中的一个杀伤离场。
  四大剑奴彼此互望一眼,毫不犹豫跳下并肩而立,四柄长剑齐齐抬起,指住武烈——想来他们也看得出,单靠那一招夺命神剑,能拿下轻罗的把握不大。
  武烈环视一圈,看到罗傲的尸身后,眼中笑意更浓,但表情却转为严肃,沉声道:“玉若嫣,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
  她紧握剑柄,摇头道:“不,都是我杀的。”
  “那这四位老兄剑上的血,难不成是自己吐上去的?”武烈挑了挑眉,道,“玉若嫣,你即便待罪,王府上下依然将你视为公门统领,部下见了你,哪个不得称一句玉捕头。你忽然大开杀戒,所为何事啊?”
  南宫星抢在前面道:“罗傲原形毕露,假借搜索素锦之名,突然下令和我们交手,那些亲兵八成都是七星门的杀手假扮,五公子不妨挑开他们衣服看看,有没有记号。玉捕头也是不得不反击。”
  武烈摆摆手,几个亲兵立刻过去蹲下撕开衣衫,仔细检查胸腹。
  他瞄一眼轻而易举发现的七星痕迹,看缺了的疤痕,这次来的既有文曲、也有武曲的部下,“原来如此……那,雍素锦呢?她刺杀三哥这事儿,我觉得挺蹊跷,别藏着她了,咱们一道回去,该对质对质,该找证据找证据,镇南王府决不错杀无辜。放心,她杀了我两个侍卫这件事,我也不会趁机报复。我就是想看看,到底三哥是不是在撒谎。”
  轻罗在旁冷哼一声,道:“你好好看看,这鬼地方还有哪儿藏得下人?”
  武烈眉心一皱,提高声音问道:“雍素锦呢?她逃了?”
  南宫星看身边的持剑女郎脸色转眼阴云密布,忙将她手臂一拉,沉痛道:“实不相瞒,素锦她……遭到罗傲率人突然袭击,一时不敌,重伤坠崖……已经……不知所踪,九死一生。”
  武烈脸色微变,缓缓道:“罗傲啊罗傲,你可真是条好狗。死无对证,就是你的打算么?”
  南宫星感觉尚有转圜余地,忙道:“不止如此,他还纠集一群高手想要将玉捕头置于死地,对此,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言谈之间,每次说出玉捕头三字,都会在手上暗暗加力,捏她一下,权作提醒。
  此时此地,雍素玉的生机,绝不如玉若嫣大。
  武烈挪开步子,刻意远离轻罗一段,微笑道:“我兴许知道为何。按说,玉若嫣也应该知道是为何。”
  玉若嫣抬起眼,目光虽然依旧冷冽,但眸子比刚才已经冷静了几分,只是握剑的手,仍因为忍耐克制而微微颤抖,“我搜集到的证据,还无法判明最上层的主使究竟是谁,这样急着对我下手,岂非不打自招?”
  武烈叹道:“可罗傲被你杀了,他背后是谁,又成了说不清的事。可以是三哥,自然也可以是四哥,说不定,还可以是我。上百万两银子的去向,按常理推测也知道,背后一定有我们兄弟中的某人,最早,可是连大哥也在你调查的范围里吧?”
  玉若嫣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站着。
  武烈摇了摇头,道:“你对我那父王,可真是赤胆忠心,他一个暗示,你就连自己未婚夫都肯彻查。看来你答应嫁他,就是因为父王开了口吧?”
  玉若嫣依然不语,觉得没有必要回答。她宁愿把这宝贵的喘息之机,用来多回复一下体力。
  武烈忽而一笑,道:“那要是老头子开口说让你嫁我,你肯么?”
  轻罗不耐烦道:“少问些废话,赶快捉人回去,我不想离开太久。”
  武烈斜瞄一眼,轻描淡写道:“你何必这么着急,四哥武功就算不如你,估计也比我强出一截,不练武的哥哥看不出来,我难道还会看走眼?除非唐门围攻,不然光靠三哥留着的那点手下,可杀不了他。”
  轻罗淡淡道:“州同何等尊贵,我岂会让他跟那些宵小之辈动手。你若还没废话完,我可不等了。”
  南宫星到此时才彻底明白,为何玉若嫣一直处于风暴中心不得脱身。
  原来她其实秘密接下了镇南王的命令,在暗中调查那被挪用下落不明的百万银两。
  她手上已经有了不少证据,但还不足以找出最后的黑手。
  那么,一旦让她继续查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看来,就算世子之死换成其他人动手,闻讯赶来调查的玉若嫣也一样会被漩涡卷入,成为目标之一。
  武烈朗声道:“玉若嫣,咱们也算是彼此看着长大的,我不愿为难你,我不妨把话挑明,你手里那些证据,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交给我,我就能替你接着查下去,帮你报仇。”
  报仇二字他咬得极重,显然是在提醒,雍素锦的死,正是军饷案背后主使为了让玉若嫣无法继续查下去而使用的手段。
  玉若嫣面颊紧绷,咬牙道:“和你有没有关,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但你至少可以和在我身上压一下赌注。”武烈双目炯炯,缓缓道,“四哥久不在王府,嫌疑最轻,但份量也不够,我和三哥,你若不选一个相信,你别说案子查不下去,你的人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
  “那我岂不是应该交给轻罗?”玉若嫣淡淡道,“我不是非要下注在你身上。”
  轻罗心中不耐,足尖一点,飘然欺近,“有话回去再说吧!”
  “护住玉捕头!”南宫星捂着伤口高声下令。
  四大剑奴剑锋一转,风声骤起,无形压力犹如一道高墙,向着轻罗便沉重压去。
  玉若嫣神情略显不甘,但她知道轻罗武功已经高到超出常人理解的程度,自己单打独斗绝非敌手,只得压下不悦,上前夹攻,出剑封向轻罗身侧退路。
  武烈厉声喝道:“你们真要闹到不可收拾么!”
  轻罗脚下微顿,双掌交叉一拂,竟不闪不避,硬靠内力劈出一片罡风,将剑奴合力一击生生打偏,旋即抬腿一踢,也不见有什么精妙招式,啪的一声,就将玉若嫣的剑踩到地面,牢牢压住,冷笑道:“就凭这几个强弩之末,也配和我闹到不可收拾?若不服气,休息好了再来找我。这会儿,先跟我回去州同那边交差吧。”
  话音未落,她纤长五指凌空一抓,探向玉若嫣后颈。
  玉若嫣毫不犹豫弃剑后仰,双足飞起踢向轻罗足踝。
  四大剑奴脸色已有些发青,此前连番激战损耗不可说不大,但南宫星的命令在身,仍硬提一口真气,移形换位,全力施展出夺命之剑中煞气最盛的那一招。
  不久前才将杀手默契配合一击破灭的毒龙,再次于四把长剑结成的阵势中狰狞冲出。
  轻罗双足一顿,真气澎湃,将玉若嫣踢来的脚生生震回,垂手一握,本被她踩着的长剑旋转弹起,落入掌心。
  “这还有点样子。”她唇角微翘,修长娇躯忽然一晃,好似化作了烟尘幽影,飘渺无形,口中说出六个字,人已向后退了六步。
  区区六步,远不到会让四大剑奴全力一击强弩之末的程度,但这个距离下,一招之威的确已到达鼎盛极限。
  万事万物,盛极必衰。
  而就在剑威自巅峰滑落转变的那一瞬间,轻罗足跟踏下,嘭的一声,碎石飞射,掌中长剑挥出。
  和玉若嫣一样,轻罗的剑法也是无形无迹,随心所欲的杀人术,并无复杂招式变化。
  但那简简单单的一剑,精准无比直指毒龙唯一逆鳞。
  毒龙狂怒,飞沙走石。
  轻罗的剑未停,瞬息之间,便抢在毒牙咬紧之前,洞穿了那咽喉一样的破绽。
  作为阵眼的剑奴闷哼一声,右臂血光飞溅。
  旋即,当的一声脆响,轻罗手中剑锋一抖,断成三截,散射而出。
  剩下三个剑奴还怔于初次被正面强行破阵的震惊中,几乎同时被断剑割过肩头,痛哼一声向后退开。
  四把几乎从不离手的长剑,先后掉在地上。
  轻罗身形优美如舞踮脚一转,剩余那把剑柄甩手打出。
  玉若嫣双臂交叉,护在面前。不想那剑柄电光般飞来,竟然还能在即将击中时忽而一沉,斜下避过她的胳膊,结结实实打在巨阙穴上。
  一股阴柔浑厚的内力冰锥般刺入脏腑,胸腹间一阵剧痛,她脸色一白,单膝跪倒,一时间竟直不起身。
  轻罗信步走过玉若嫣身旁,看着强撑起架势的南宫星,淡淡道:“你要出手,那再好不过,我一早就想杀你,只差个由头罢了。”
  冷汗,自南宫星的额角垂下。
  他从未如此刻这般后悔,自己来的时候,意气风发,有些轻视唐门此次事件的严重性。
  他也终于发现,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将这么可怕的漩涡消解无形。
  他哪怕只是按照银芙蓉的要求,将玉若嫣偷出去,偷到安全的地方,如今也难如登天。甚至,连委托的人,都已不在。
  想到已随着滚滚江水远去的雍素锦,南宫星心头一阵悲凉,缓缓放下双臂,叹了口气。
  他不能死在这儿。
  活着,才有报仇的机会。
  “我现下不是你的对手。”他苦涩一笑,道,“多谢你,让我又有了苦练武功的动力。”
  轻罗冷笑道:“你是在提醒我,莫要放走你,给自己养一个对头么?”
  南宫星叹道:“我与四公子无怨无仇,不知为何你对我如此敌视?”
  轻罗冷冷道:“因为你是个麻烦精,我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可我恰恰最喜欢麻烦。”武烈朗声笑道,轻轻巧巧落在南宫星身侧,将他肩头一揽,道,“玉捕头说得有理,这些证据交给四嫂,的确更好。反正我问心无愧,就这么定了。四嫂,你可得提醒四哥,尽快将证据整理好,好好捋一捋,看看到底是谁,动了咱们王府的根基。”
  玉若嫣捂着胸腹缓缓站起,目光投向崖边,痛楚之色一闪而过,“这银子,恐怕已经落到天道的手中。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处心积虑来对付我。我只会把证据交给我相信没有嫌疑的人。”
  南宫星皱眉道:“所以,你并不相信四公子?”
  玉若嫣冷冷道:“我其实已经交了出去,那人,绝不会和天道有牵扯,也一定能查出,到底谁是幕后捣鬼的真凶。”
  武烈眉心一皱,正要开口询问,忽然听到几声轻响,数支弩箭嗖嗖飞来。
  轻罗抬手一挥,尽数打落,怒道:“何人如此大胆!”
  领着府兵包围过来的校尉之一大步上前,朗声道:“三公子有命,后山逃犯同党众多,若不肯就范,格杀勿论。还请五公子与轻罗姑娘,暂且回避,免得弓弩无眼,错伤二位贵体!”
  最后一字刚喊出口,一排张弓搭箭的府兵便压了上来。
  在他们的背后,倒下了一片穿着同样兵甲的士卒。
  武烈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轻罗却笑了起来。
  她一步迈出,抬手一抓,丈余外两柄剑奴的兵器被吸来落在她掌中。
  她丢给玉若嫣一柄,淡淡道:“还杀得动么?”
  一股恨意浮现在目光中,玉若嫣一口真气压下胸腹间的滞涩,咬牙道:“走。”
  铮铮——!
  弓弦齐响。
  箭如飞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