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看着两人起身向吧台走去，于欢心乱如麻，连另一桌的客人叫他点单都没听到。
酒吧里虽然默许客人们的风流事，但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不论找男人找女人，大家有才的露才，有钱的砸钱，各施本领，但极少有强迫的。
乐哥的行为非但令人不齿，而且这分明就是犯罪！
可他又是于欢根本得罪不起的客人。
刚才塞钱给他时的威胁之意，于欢完全明白。识相就乖乖拿钱闭嘴，如果乱说话坏了乐哥的好事，肯定会惹祸上身。再说他和那两个女人非亲非故，根本没必要冒着风险去帮她们。
他扫了一眼手中的钱，竟有八百元！
这么多钱，老家的父亲辛苦两个月也未必能挣到。
他现在仍清楚地记得，当时王经理说这份工作每月能挣两千块时大家震惊又羡慕的表情。不少人当场表示自己也可以干，却都被他拒绝了。
这不光是一份高薪的工作，更是一份沉重的人情债。
如果他得罪了乐哥这种出手豪阔的客人，王经理肯定不会帮他，只会让他马上卷铺盖滚蛋。到时候，口袋里只有68块钱的他，只能灰溜溜地回到村中，面对父母伤心失望的表情。
旁边的客人又叫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匆忙把钱塞进口袋里，快步走了过去。
于欢接了单去吧台取酒时，乐哥正坐在黑衣女旁边大献殷勤，藏在手心中的小瓶子已经拧开了盖子。银发女对硬着头皮来拱讪的三儿爱理不理，像母兽护崽般用警惕的目光紧盯着乐哥。
没有人注意到于欢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极度的紧张和激烈的心理斗争让他仿佛在看一场无声电影，他眼中的一切都变得非常清晰又极度缓慢，所有的声音都充耳不闻。
他看到三儿鼓足勇气轻轻拍了下银发女的手臂，在她转过头去的时候，乐哥飞快地把小瓶子里的无色液体倒进了她的酒杯中。
“小心！”
于欢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同时银发女也转过头来，闪电般地扣住了乐哥还没来得及缩回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
银发女清亮动听的声音传入于欢耳中时，他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感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出如注，转眼间就浸湿了衣服。
刚才的一声提醒，几乎用光了他全身的力气。
奇怪的是，当他终于做出了选择后，却觉得说不出地轻松。在乐哥怨毒的目光中，于欢坦然走到他身边，掏出口袋中的钱摆到了吧台上。
“对不起，这钱我不能收。这位小姐，我刚才听到他说要在你杯里放乖乖水，建议你不要再喝这杯酒了。”
“他妈的！老子弄死你！”
乐哥恼羞成怒，奋力挣扎着想跳起来打于欢，却被银发女死死扣住了手腕，根本无法挣脱。他试了两次后感觉不妙，赶紧对三儿使了个眼色。
“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啊……”
话未说完，银发女已经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痛得他再也说不下去。同时她转过头紧盯着想趁机打翻酒杯毁灭证据的三儿，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但那凌厉的眼神却吓得他不由自主地向后躲，不小心失去了平衡，狼狈不堪地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吧台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附近的目光。在场内巡视的王经理发觉不对，马上跑到DJ身边示意他换首节奏强劲的摇滚乐，同时叫几位驻场舞者上台跳起了挑逗意味强烈的热舞，成功转移了大部分注意力。
等王经理带着几名保安跑过来，把好奇心重的客人隔开准备调解时，银发女已经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手中仍牢牢扣着乐哥的手腕。
当她站在于欢面前时，他才注意她穿了一件银色露背裙，配着银色高跟鞋，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惊人的美艳混合着冰冷的杀气，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逼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王经理只看了她一眼就弯下了腰，陪笑道：“原来是……”
“叫我乔小姐。”
“乔小姐大驾光临，我却不知道，失礼了。还请您多多包涵。”
王经理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悦，不留痕迹地接下了银发女的话，目光扫过于欢后，试探着问道：“是我们的服务生哪里做得不好，让您不舒服了？”
“不，他做得很好。让我不舒服的，是这个人。你的服务生说，他在我酒里下了药。”
王经理脸色大变，狠狠地看了乐哥一眼，冷笑道：“原来是阿乐啊！我们这可是正规酒吧，你在这里搞事，是想来砸场子么？”
“王哥，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计较了。这位…
…乔小姐，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我道歉！我赔偿！求您高抬贵手，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王经理怜悯地看了一眼痛得满头冷汗的阿乐，这混蛋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还想轻易了事，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乔小姐，别脏了您的手，这混蛋就让我们来处理吧！”
乔小姐慢悠悠地松开手，接过王经理递过来的雪白丝巾，仔细擦了擦手，淡然道：“我记得杨总说过，他的酒吧对所有客人都一视同仁，不论什么取向的，只要守规矩都可以进来，是这样么？”
“没错。”王经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顾客就是上帝，我们尊重每一位客人。”
“那就好。今天也喝得差不多了，买单吧！”
“您来赏光，我老王能吹一整年，哪能还让您破费啊！今天这单就算我的吧！”
“看在他的面子上，今天就让你请了。”
乔小姐露出了一丝浅笑，瞟了他一眼，指了指于欢，扶起已经喝醉的同伴，慢慢走了出去。
“您慢走！”
王经理笑得像捡到金元宝一样，闪到于欢身边，低声道：“还不快跟上去帮忙！记住别多问，乔小姐让你干啥就干啥，千万别惹她生气！”
说着掏出自己的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掏出来，塞进他口袋中，重重地推了一把。于欢一个踉跄，茫然地看了一眼王经理，却看到他对自己和颜悦色地挥挥手，示意他快去。
阿乐隐隐感觉不对，还没来得及求饶，王经理已经端起了乔小姐的酒杯，叹息道：“阿乐，大家相识一场，这酒你就自己喝了吧！”
“不，我不喝……”
阿乐蓦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慌乱地向后退去，却被两名保安扣住肩膀手腕压得跪在了地上。王经理不耐烦地一脚踢在他肚子上，趁他痛得张嘴的时候硬把半杯残酒灌了进去。
“给脸不要脸！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彪子，通知胡先生他们，今晚不用花心思了，我帮他们找了个雏，放在九号区。”
阿乐挣扎了一会儿就手脚无力昏睡了过去，被一名保安半扶半拖地拉向休息区。三儿吓得瘫坐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唯恐落得和阿乐一样的下场。
“这小子从后门拖出去，别死别残就行。”
听到自己只是会被痛打一顿，三儿喜出望外，硬撑着自己站了起来，陪笑道：“不劳各位费心，我自己能走。谢谢王经理大人大量！”

第3 章
“乔小姐，我来帮您。”
她显然早就猜到于欢会追上来，也不客气，顺势把醉得连路都走不直的朋友推给了他。
乔小姐完全撒手不管的态度让于欢有点意外，加上她的动作也有些粗鲁，结果就是喝醉的黑衣女像无助的玩偶一样向他突然倒了过来。
他赶紧扶住她。仓促间右手按到了她的臀部，入手一片温软，手指几乎有一半陷入了她柔软的臀肉中，隔着裙子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下面的丰腴滑腻。
于欢长这么大从来没和异性有过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顿时像摸到火炭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或许是他刚才太用力弄痛了她，黑衣女闭着眼睛不满地低吟了一声，手臂却缠到了他脖子上，像撒娇的小孩子似的整个人挂到了他身上。
她似乎感觉这样趴在他怀里很舒服，没有再动，于欢却全身都僵硬了，胆战心惊地偷瞄了一眼附近的人。
幸好在酒吧昏暗的灯光和震耳的音乐声中，到处是相拥舞动的男女，根本没人注意他们。乔小姐也完全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仍旧不紧不慢地向外走着。
于欢松了口气，轻轻拍拍黑衣女的肩膀示意她放手，她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贴得更紧了。
她饱满的乳峰慷慨地压在他胸前，加上她穿的是抹胸包臀裙，于欢又比她高，一低头就能看到大片的雪白和深深的乳沟，血气方刚的少年顿时有了生理反应。
于欢暗暗叫苦，想用力推开又怕她摔到，更担心被误会是趁机揩油，一咬牙索性搂住她的肩背，左手抄住她的腿弯，把她横着抱了起来。
电影中学来的公主抱成功减少了两人的身体接触，也让他燥动不安的欲望减弱了一些。于欢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抱着她快步追了上去。
跟上乔小姐后，他特意落后了一步。一方面是表示尊重，另一方面也是抱着人确实不方便和她并排走。
虽然他没有存心轻薄，但怀中抱着一位醉美人还是让他有几分窃喜。因为她一直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呼吸间混合着酒气的幽香不断拂过他的下巴和脖颈，弄得他酥酥痒痒的很舒服，只恨不能抱着她多走几步。
快到门口时，他不舍地低头瞄了一眼怀中的佳人，却发现她的短裙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褪到了腿根那里，不光雪白的双腿完全露在外面，连腿间那条又薄又小的黑色蝶式内裤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于欢只觉得一阵眩晕，赶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脚步也停了下来。
正在他烦恼着要怎么处理这尴尬场面的时候，身旁响起了乔小姐那清亮的声音。
“说了别来还不听劝！看看你这狼狈样，丢不丢人？”
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乔小姐气乎乎地站在面前，解下脖子上系着的丝巾，正要帮她遮挡，忽然又坏笑着收起丝巾，从手袋中掏出了手机。
“等明天让你自己欣赏一下，看你还敢不敢乱来。”
见她要拍朋友的走光照，于欢觉得有点不妙，他可是抱着她的，这一拍岂不是把自己也拉下水了？黑衣女清醒之后万一要找人算账，他不就成替罪羊了？
他干咳一声正想委婉地表示下反对，却被她一声冷喝堵了回去。
“抱稳了，别乱动！”
她的声音并不高，但语气却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于欢吓了一跳，犹豫再三，劝阻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兴致勃勃地找好角度，一连拍了好几张，才满意地收起手机，帮朋友拉好裙子，又把丝巾盖到她腿上，才快步向停车场走去。
找到自己的车后，乔小姐打开车门，示意于欢把朋友放到后座上。他小心翼翼地让她半躺在座位上，帮她扣好安全带，又把抱枕垫到她脑后，才直起腰关上了车门。
乔小姐似乎也有了几分醉意，抱着手肘靠在车门上看他忙完，却没让他离开，反而很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他。
虽然她现在的目光比之前柔和了几分，但于欢还是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又不敢告辞离开，只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尴尬地站在原地。
“小馒头的身体好摸吗？”
轻轻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在于欢耳边炸开，他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分辨道：“我只是不小心碰到，对……”
乔小姐打断了他的道歉，追问道：“我没说你是故意占她便宜。我是问你，好摸吗？感觉舒服吗？你喜欢吗？回答我！”
一连串的追问后突然严厉起来的语气让于欢情不自禁地又退了半步，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他想承认却不敢，但又不愿意说谎，只好保持沉默。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乔小姐拉开车门，用下巴指了指副驾，“上车吧！”
虽然不久前王经理才说过，让他一切听她的办，但他还是隐隐感觉不对，迟疑着没有上车。
她等了几秒见他仍旧不动，疑惑地走到他面前，逼视着他问道：“为什么不上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
迟疑了一会儿后，于欢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除了酒店还能去哪里？小馒头今天受了点刺激，非要找个男人证明下自己的魅力。正好你也喜欢她，当然是带你们俩去开房间啊！”
她淡然地解释完，又补充道：“她不是出卖身体的女人，也没拿你当牛郎，只是两个互相需要的成年男女互相安慰而已。”
于欢听得目瞪口呆，半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和所有身心健康的少年一样，他也对性爱充满憧憬，幻想过无数次和异性做最亲密交流的情景，但他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体验人生的第一次。
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后座上的黑衣女，在酒精的麻醉下她已经陷入了半昏睡状态，这时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只能接受，完全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
而且她还那么美，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魅力。
于欢只觉得刚压下的欲望又以更猛烈的势头升了起来，脑海中全是她温软娇躯的美妙触感和诱人幽香，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你是等不及要直接在车上做么？也可以。在她手袋里有安全套，记得先戴上，她没打算意外怀孕或是染病。”
乔小姐的声音让他猛地清醒过来，炽热的欲望瞬间化为了愤怒的烈火。
不是因为她说自己连去酒店都等不及，更不是因为她怀疑自己有脏病。
他突然抬起右手狠狠地扇在自己脸上，打得自己眼前一黑，嘴里也泛起了一股咸咸的腥味。他知道那是口腔被牙齿撞破流出的血，但他不在乎。
把流出的鲜血狠狠地吞进肚子里，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直视着乔小姐的眼睛，缓慢而清楚地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很感激您的好意，但我没打算在车上就做，也不打算跟您去酒店。”
听到他拒绝了自己的邀请，乔小姐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但于欢这次没有任何畏惧，分毫不让地和她对视着，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尽欢酒吧感谢您的惠顾，欢迎您下次光临。晚安！”
说完他向她弯腰鞠躬，然后转身大步向酒吧走去。
“站住！”
他刚走出两步，就被她冷声喝住了。她绕到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寒声道：“告诉我理由，为什么拒绝？难道小馒头还不够漂亮么？”
她当然很漂亮，他也很喜欢她。可他不想和完全不了解的陌生异性发生关系，更不可能在对方醉得几乎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这么做。
他是男人，不是被欲望奴役却不懂得反抗的野兽。
于欢紧闭着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有意思。”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乔小姐，她打开了手袋，在里面摸索着，“你的名字？”
“于欢。干勾于，喜欢的欢。”
他倔强地看着她翻找手机，飞快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却一句服软的话都没说。
乔小姐拿出手机，点开了摄像头，开始对着他拍照。于欢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不想知道。他狠狠地盯着镜头，傲然而立，任凭闪光灯照亮他仍有几分稚嫩的脸。
放下手机后，乔小姐对他伸出手，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甜美微笑。
“你好，于欢，我叫穆淑珍，很高兴认识你。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明天可以到南湖天正保安公司来找我。只要你能通过体能测试和岗前培训，我将很乐意在员工名册上亲手添上你的名字。”
听到她的名字，于欢顿时傻眼了。他来南湖市的时间并不久，可这个名字却已经听了很多遍，说是如雷贯耳也不过分。
这样的大人物，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还邀请我加入她的公司？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可对方温暖而有力的握手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的照片我已经发给了前台，希望明天能在办公室看到你。”
放开他的手，穆淑珍笑着晃了晃手机，干脆利落地转身上车走了。看着精致的红色跑车缓缓远去，于欢在停车场里愣了很久，才半信半疑地慢慢走回了酒吧。

第4 章
“健健，你睡了没？”
“没呢，珍姨。我妈还跟你在一起吧？”
“嗯，她喝醉了。你那混蛋老爸在家么？”
“不在，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
“那我把她送过来，你好好照顾她。”
“好的，谢谢珍姨。”
穆淑珍挂断电话，慢慢提高了车速。今天为了赵雪曼那个任性的要求，她特意开了很远的车跑到尽欢酒吧来，现在回去还要花不少时间，如果慢吞吞地开到家，恐怕天都亮了。
她从后视镜里狠狠地瞪了朋友一眼，低声骂道：“你说你是不是傻？为了那种花天酒地的男人这么糟蹋自己，值得么？”
想起刚才于欢那倔强的表情，她又笑了起来。
“别说我没帮你哦！我可是给你找了个年轻英俊的小帅哥了，但人家不愿意。
你如果真有这个意思，就自己去找他吧！凭你的魅力，要拿下他应该很容易。只是你们这年龄差，真成老……”
她撇撇嘴，没有再说下去。虽然两人已经亲近得被不少人怀疑是百合了，但开玩笑还是要有个分寸。
哪怕赵雪曼已经醉得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
她专心地开着车，半杯低度红酒完全没有影响她的反应和判断，加上运气不错，没有交警查酒驾，一个多小时后终于顺利地到了赵雪曼的住处。
刚到小区门口，她就看到了赵雪曼的儿子邵健。这孩子今年刚满十三岁，身体有点弱，性格比较内向，学习成绩也只是中等，但人品性情却完全没得挑。
见他在夜风中冷得缩手缩脚的样子，穆淑珍赶紧停下车，嗔道：“真是笨死了！知道帮你妈带风衣，怎么不会给自己也加一件？快上车来暖暖。”
“没事珍姨，我不冷。”
邵健笑着应了一声，打开车门先小心地把手中的长风衣披到妈妈身上，把她从肩到脚盖好，才轻轻关好车门，绕到右前方上车坐好。
穆淑珍打开空调，轻车熟路地开到赵雪曼家门前，停下了车。
“珍姨，已经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就几级台阶，我能扶妈回去。”
邵健见她准备熄火帮忙，马上劝住了她，自己下车把醉得路都走不直的妈妈扶了下来。穆淑珍见他确实能照顾好她，也没跟他客气，叮嘱了几句后就掉头离开了。明天还有不少工作要处理，如果不是为了陪好友，她早就上床睡觉了。
看着她的车缓缓远去，邵健推开了石阶前的小铁门，扶着妈妈慢慢地回了屋。
随着安保系统自动落锁，这栋四层别墅顿时变成了一个幽静而安全的小城堡。
邵健把赵雪曼扶进一楼的客房，小心地让她在床上躺好，才腾出手来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他痴痴地看着酒醉中妈妈秀美的脸，确认她已经完全陷入了半昏迷的沉睡中，才一点点地揭开了盖在她身上的长风衣。
随着风衣被掀开，下面的诱人景色也一点点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邵健贪婪地看着妈妈裸露的香肩美腿，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
穆淑珍和赵雪曼都低估了现在孩子的身心发育速度，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外表看上去还是个孩子的少年，其实在半年前就开始遗精了。
性成熟带来的煎熬让他很自然地把妈妈当成了性幻想对象，并疯狂地迷恋上了她。
他知道这样不对，却根本无法对抗自己火山般的欲望。
几乎在每一天夜里，他都要幻想着妈妈成熟诱人的身体发泄之后，才能安然入睡。
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渴望，用尽所有的理智克制着自己不做任何可能会伤害她的事，连她的内衣都没拿过一次。
同时他学着成年男人那样，对她格外关心照顾，只为搏她一笑。
忍耐带来的结果有好也有坏。
好处就是妈妈更疼他了，偶尔还会像他小时候一样，亲昵地抱抱他，亲吻他的脸。
坏处就是因为妈妈无心的举动，他从未得到过满足的欲火燃烧得更加猛烈了。
他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虽然很愤怒，但因为担心妈妈伤心，一直没有告诉她。可惜她还是知道了。他看着她痛哭，心像被人狠揪一样难受，却只能偷偷拨通穆淑珍的电话，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向她求助。
他明白在妈妈眼中，自己还只是个孩子。这种事情，显然不是一个孩子能插手的。
穆淑珍来了以后，妈妈终于在她的安慰下平静下来，可当她打扮得十分性感地出门后，他再次陷入了不安。
妈妈不会是受刺激过度，想要去外面找男人报复吧？
他烦躁不安地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妈妈回家。还好，她虽然喝得大醉，却是被穆淑珍送回来的，不是什么不认识的野男人。
邵健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开，蹲下抄起了她柔美的脚踝，轻轻地帮她脱掉了鞋子，准备把她的脚也挪到床上，好帮她盖上被子。
就在他抬头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妈妈窄裙下的穿着。
邵健如被电击，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平时端庄优雅的妈妈，居然穿了条又窄又小的黑色内裤！
他虽然没有偷拿过妈妈的内衣自慰，但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从他记事以来，妈妈在生活阳台上晾晒的都是平凡得几乎分不清男女款式的棉质内裤，从没见过这种性感类型的。
强烈的视觉刺激加上莫名的愤怒，让他的理智第一次被本能击败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小心地把妈妈的裙子向上拉了一点，借着明亮的灯光，认真地观察起来。
没有错，她今天穿的是条情趣型的蝶式内裤，不光面料很少，而且很薄，隔着内裤都能隐约看到下面隆起的肉丘和细细的耻毛，两侧轻轻一拉就会散开的设计，更是在嚣张地挑战男人的欲望。
“妈妈……竟然穿成这样出去……你今晚真的是准备去找男人吗？”
邵健喃喃低语着，目光死死地盯着妈妈的阴部，只觉得胸膛几乎要炸开了。
他忍不住开始猜测，妈妈是不是想报复才去找陌生男人，做完爱后又后悔才把自己灌醉了？
一想到自己敬爱如女神的妈妈可能被不认识的野男人赤裸裸地压在身下尽情攻伐，他差点吐出血来。
赵雪曼已经醉了。就算她没醉，身为儿子的邵健也不可能质问她有没有和陌生男人发生关系。他只是她的儿子，根本没有资格干涉她的性生活。
可如果不弄清楚，他一定会疯掉的。
解决这个疑惑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脱掉她的内裤检查。
这半年来，邵健通过各种渠道学习了很多性知识，他相信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判断不会比专业的医生差。
最完美的是，妈妈已经喝醉睡着了，就算他脱了她的内裤分开她的阴唇检查，她也不会知道。
只是确认一下就好。
邵健这样说服着自己，慢慢捏住了妈妈蝶式内裤左侧的带子。

第5 章
邵健正准备拉开她的内裤，忽然想到这可能是此生仅有一次的珍贵时刻，如果不记录下来，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打定主意后，他掏出手机，开始帮妈妈拍照。他自幼就很喜欢摄影，也自学过不少摄影知识。虽然赵雪曼醉了不能配合，但也足够他发挥了。
他亢奋地不断按着手机，贪婪地拍摄着酒醉的妈妈。半身照、全身照、近景、特写一样不拉，一口气拍了几十张他才停了下来。
快速浏览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居然拍出了远超平常的水准。这些照片不光色气满满，而且色而不淫，堪称人体艺术，就算被妈妈发现了，或许都可以狡辩一下。
当然这只是他的胡思乱想，真要被妈妈发现儿子拍了她这么多走光照，不打死他才怪。
他飞快地跑回自己房间，翻出和妈妈同款的运动发带，回来把手机固定在前额上，试着拍摄了几秒，调整好位置后，打开了录像模式。
活动了下紧张得有些僵硬的手指，他轻轻地解开了妈妈的内裤。随着两侧细细的带子被他拉开，妈妈阴户上仅有的布料也完全丧失了遮挡效果。
邵健心虚地看了一眼妈妈，确认她仍在熟睡后，鼓足勇气拉下了那片窄小的布料。
生平第一次在现实中近距离地看到成熟女性的私处，这种视觉冲击让邵健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他原本以为跟在网络上看色图差不多，但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年轻了。
赵雪曼是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做什么都喜欢追求精致，但邵健今天才知道，她竟然还有修剪阴毛的习惯！
明显是精心修剪过的阴毛像辛勤的园丁认真打理过的草坪一样，长短均匀，又黑又亮，和下方雪白的耻丘形成了强烈的颜色对比，毛茸茸地非常可爱。
肉乎乎的阴阜在小腹下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形，像雪白的馒头一样，看着就感觉很软很弹。
中间是一条细细的裂缝，大小阴唇像花瓣一样闭合在一起，保护着他出生时经过的通道。
邵健会联想到花瓣，是因为在她的两腿间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他不知道是因为妈妈出发前清洗过身体，还是喷过香水，或者是他自己的幻觉。
他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呆呆地看着妈妈的阴户，全身的血液都在向下身狂涌，海绵体被疯狂涌入的血液迅速撑满，涨得几乎要爆炸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邵健终于清醒过来，脸上烫得像火烧一样。
他很兴奋，同时又很愤怒。
他很开心，但又觉得很羞愧。
作为一个渴望异性的少年，能看到这样美丽的肉体，是他的幸运。可身为人子，却趁妈妈喝醉的时候，偷偷脱掉她的内裤偷窥她的私处，显然是无法抵赖的恶行。
偏偏正是这份罪恶感，让他更加难以自拔。
他很清楚妈妈平时几乎不喝酒，自他记事以来从没见过她喝醉，正好老爸也不在家，这样完美的机会很可能再不会有第二次。
反正妈妈今天也是准备找个男人上床来报复老爸的，既然是这样，和别的男人做跟和儿子做也没什么区别，他还比野男人安全得多。
以她现在的醉酒程度，只要他小心一些，动作轻一点，肯定不会惊醒她。事后只要他做好清理工作，妈妈第二天清醒后也不会发现身体有什么异常。
而且以妈妈对他的宠爱和信任，就算是真的发现了什么疑点，也不可能怀疑到他身上，更不可能抛下母亲的尊严来质问他是不是趁她酒醉侵犯过自己。
强烈的欲望像魔鬼一样教唆着他，邵健死死地盯着妈妈赤裸的下身，眼睛瞪得大大的，甚至已经有了血丝。
成熟美艳的母亲俏脸红扑扑地昏睡着，根本不知道身前的儿子正打算对她做什么。这种完全无法抵抗的姿态，终于淹没了邵健最后一丝理智。
他匆忙地脱掉鞋子和裤子，连上衣都没脱就迫不及待地爬到床上，双手按在妈妈肩膀旁边，两脚分开踩在她腿侧，像准备做俯卧撑一样光着屁股跨骑到她身上。
邵健试着慢慢放低身体，调整着自己的阳具和妈妈的阴户间的角度，却无奈地发现自己还是太矮了点，如果想面对面地伏下去插入，最后只会顶到妈妈的肚子上。
他只好向下挪了一截，让两人的性器处于同一水平线上，但视野又全部被妈妈丰满的乳房占据了。用这个角度做的话，就无法看到她的俏脸，手机也不能录下妈妈被自己插入时的表情，将会让这珍贵的体验留下遗憾。
邵健回忆了一下看过的各类小电影，很快找到了解决办法。
他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慢慢地分开妈妈的两条玉腿，托住她的腿弯轻轻向上推举，缓缓地把她的腿摆成了充满诱惑的M 字形。
紧窄的包臀裙也随着这个姿式滑到了她腰间，让妈妈丰腴的美臀完全暴露在了儿子眼前。
见妈妈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轻轻地把手掌按到了妈妈的美臀上，小心地摸了一把。她丰腴的臀部又滑又软，他的手指竟像被吸住一样陷入了大半，让他高涨的欲火燃烧得更加猛烈。
他忍不住开始慢慢揉摸妈妈的美臀，在这禁忌的性刺激下，鼻孔再也承担不了他体内巨大的氧气消耗量，粗重的呼吸变成了难耐的低喘。
邵健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吸着混合了妈妈身上酒味的空气，已经硬涨到极限的阳具微微跳动着，迫切地需要湿滑阴道的包容。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恋恋不舍地抽回右手，扶着自己火热的阳具，对准了妈妈无助地暴露在空气中阴户，慢慢地插了过去。
就在母子俩的性器即将接触的时候，他额头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猛然响起的铃声在安静的夜中格外响亮，赵雪曼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不满地皱起眉哼了一声。
邵健吓得差点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抽出电话看了一眼，出现在屏幕上的竟然是老爸邵宇泊的头像！
不断响起的铃声让似乎让赵雪曼很不高兴，她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在头旁边左右摸索着，像是在寻找那个影响了她好梦的手机。
在她翻身时邵健飞快地闪到了一边，没有被她碰到，但他很清楚，如果电话继续响下去，妈妈一定会被惊醒，那时他就死定了！
不接电话更不行，邵宇泊这么晚打电话回来，显然是有事要跟他说，如果不接，他很可能再打，那样更麻烦。
他在短短几秒中已经做出了判断，马上接通了电话。

第6 章
“爸，你还在加班啊？”
他压低了声音，紧张地观察着妈妈，没了噪音的干扰，赵雪曼也停止了摸索，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似乎又陷入了沉睡中。
“是啊，还有不少工作要处理，今天我就不回来了。你妈妈在家里吗？”
邵健翻了个白眼，十有八九是在小三那里过夜，还装什么忙工作的好男人？
不光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还不忘打电话回来查岗，唯恐妈妈给他戴了绿帽子，真是无耻！
“在。”
“你去叫她一声，我跟她说句话。”
还担心他帮妈妈打掩护，要一查到底么？邵健无声地冷笑了一下，老爸的疑心病还真是重啊！
“恐怕不行。妈妈好像喝了很多酒，珍姨送她回来后就一直在睡，看起来醉得很厉害。”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邵宇泊又道：“醉得很厉害吗？你等一下，我过打视频过来看看严不严重。”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邵健赶紧抖开被子，把妈妈盖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个头在外面。他还没来得及跳下床穿上裤子，视频通话请求就传了过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拉起被子的一角，盖住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接通了视频。
出现在镜头中的邵宇泊一脸严肃，看他周围的环境倒像真是在公司里。邵健迅速调整好手机，只让他看到自己的头部，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我一个人抱不动妈妈，只好把她扶到客房里休息。她应该没事吧？”
他把镜头转向熟睡的赵雪曼，邵宇泊看到妻子脸红红地，睡得很沉的样子，也松了口气。
“看样子睡一觉就没事了。她吐过了吗？”
“没有。”
“嗯，健健，你今天晚上就辛苦一点，在客房里陪着你妈妈吧！她如果吐了，你就帮她清理一下，千万别让食物残渣堵住了呼吸道。”
“好，我知道了。”
“还有，半夜如果她醒了，给她弄点温水喝。不能给她冷的，伤胃。”
“我记住了。”
邵健把镜头转回来，乖巧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一只做过精致美甲的纤手搭到了邵宇泊肩膀上，轻佻地捏了一下。他赶紧把镜头转开，干咳了一声，强笑道：“健健长大了，妈妈就交给你了。爸这边还有事，就不说了。”
“嗯。”
邵健结束了视频通话，同情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妈妈，低声自语道：“玩女人还不忘查岗，你就这么怕被戴绿帽吗？不过，今天这顶帽子，你戴定了！”
对花心老爸的愤怒让他的胆子一下变大了许多。等了几秒钟，确认妈妈短时间内不会醒来之后，他慢慢地掀开了被子。
妈妈像小婴儿一样趴在床上，发出轻轻的鼾声，挺翘的美臀因为这个姿式越发显得无比诱惑。邵健忍不住又打开相机，对准妈妈的的美臀拍了一组照片。
因为妈妈现在面朝下趴着，再把手机塞进运动发带也拍不到她的脸了，他干脆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调整好焦距，用固定拍摄的方式来记录这难忘的时刻。
重新回到床上后，他用双手同时握住了妈妈的大腿后侧，轻轻向上推摸。看着自己不大的手掌沿着那双浑圆结实的美腿慢慢向上移动，尺寸上的差异让他有种强烈的征服快感。
妈妈的腿保养得很好，虽然肌肉有一点松软，弹性不是那么强，但肌肤洁白嫩滑，而且像她的臀部一样内紧外松，摸起来肉肉的，能轻易就激起男人的欲望。
他不禁把目光投向了她腿间，贪婪地看着妈妈的阴户。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成熟女性发育良好的盆骨完美地撑起了两座挺翘的山丘，玉柱般的双腿不甘示弱地紧并在一起，拉出美丽的曲线，把饱满的阴户挤压成完美的蜜桃形。
这种少女无法拥有的丰腴，正是熟妇特有的体型。这种丰腴能骄傲地展示出女性的生育能力，仿佛一片沃土，直击男性繁衍的本能。
因为意外来电被打断的欲望在这样的美景刺激下再次高涨起来。邵健的双手已经推到了妈妈的腿根，他把虎口卡在她臀部与腿部的交界处，两个大姆指缓缓地移到了妈妈的阴户上，轻轻揉弄起来。
赵雪曼的呼吸仍旧保持平稳，完全不知道平时乖巧可爱的儿子正在放肆地玩弄自己的私处。
她的反应让邵健变得更加大胆。在用姆指仔细摸揉了一阵妈妈的大阴唇后，他把双手合十插入了她两腿间，然后分开手掌，慢慢地撑开她的大腿，再用左手扶住她的臀部，右手掌心转向上方，手掌紧贴着床单向妈妈的小腹下插了进去。
儿子小巧的手掌和妈妈饱满的阴户意外地般配，当他的掌根贴住她可爱的菊花时，中指也摸到了阴阜上那条裂缝的尽头。
邵健满足地叹了口气，静静地享受了一会儿把妈妈的阴户托在掌中的成就感后，开始缓缓前后摸索起来。
他虽然还是处男，但那么多本子小说小电影不是白看的。迷奸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女方因为失去意识，对性刺激的反应程度会大大降低，需要更多的前戏爱抚才会变得湿润。如果没有足够的润滑就强行进入，很可能让双方的性器官受伤，更不用提什么美妙的快感了。
当然有经验的男人会事先准备润滑剂，可邵健本就是临时起意，哪会有这种东西？
即使他有润滑剂，也不打算使用，凭自己稚嫩的手法把昏睡中的妈妈搞得春水泛滥，也是一件想想就兴奋不已的成就啊。
他兴致勃勃地抚摸着妈妈的阴户，但不知道是他实在太菜，还是因为看不到不好操作，摸了半天都没找到她的阴蒂，而且摸到手腕都有点酸了，他也没能像想象中一样把妈妈摸出水来。
邵健只能悻悻地抽出手，跪到她两腿间，把头埋进了那座生命之谷中。他把脸颊贴在妈妈的臀肉上，并没有闻到任何会引起不适的气味，相反那缕淡淡的幽香明显了许多。
他暗赞了一声妈妈的精致，轻轻伸出舌头，慢慢地舔到了她的阴户上。
私处传来的湿热感似乎给她带来了很大刺激，赵雪曼本能地并紧双腿，把邵健吓了一跳。同时她丰满的臀肉和腿肉从四面挤过来，阴户也完全压到了他脸上。
他紧张地品味着这幸福的窒息感，一动也不敢动。过了几秒后，才确定妈妈只是对刺激做出的本能反应，并没有醒过来，才放下心来，继续吻舔着她的私处。
赵雪曼虽然处在深度睡眠中，但身体还是在儿子的爱抚下慢慢有了反应。没过多久，邵健惊喜地发现，妈妈已经慢慢湿了。
发现这一点后，他连一秒种也没有耽误，马上爬了起来，就像小时候和她玩骑马游戏那样，按着妈妈的美臀跨骑到了她腿上。
和童年时不一样的是，妈妈的下身完全赤裸着，腿间那条神秘的裂缝中也渗出了蜜汁，儿子同样赤裸着下身，结实的小腹紧紧贴着她的臀部，坚挺的阳具也探入了妈妈的幽谷，不断探寻着。
这一次，他不是要和妈妈玩游戏，而是要像真正的男人一样，骑上妈妈这匹成熟美丽的小母马，尽情驰骋。

第7 章
邵健意气风发地摸捏着妈妈雪白的臀部，用力挺着腰，慢慢磨顶着道德划下的禁区，那种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他兴奋得差点像野狼一样仰天长啸。
这个赤裸着下身被他骑在身下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她赐予了他生命，现在她还将让他成为真正的男人。
就在他感觉准备得差不多了，准备真正把阳具插入妈妈的阴道，让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孩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他够不着。
邵健虽然有些瘦弱，但生殖器的发育倒不比同龄人差，他自己测量过，在勃起时长度有十厘米多一点，直径也有三厘米左右。虽然不能跟成年男性比，但也足够性交了。
不过那是指在正常的性爱中，有女方配合的情况下。
现在赵雪曼显然不可能配合他，又是俯趴的姿式，邵健只能用俯卧后入位来和妈妈性交。可她是成熟丰腴的妇人，他还在发育中的短小阳具本就很难用这种体位插入，她的翘臀还格外傲人，更是拉大了差距。
他试了好几次，都只能在用力压下去时勉强碰到妈妈的阴道口，随即就会被她弹性良好的美臀弹开，如果不变换姿式，根本不可能进入。
熟睡的美丽妈妈就在眼前，他却因为太短小吃不到，这尴尬的状况让邵健又急又气。
他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抱着妈妈的腿想把她翻成侧卧或仰卧的睡姿，可看体态完全不胖的赵雪曼却沉重得像小山一样，移动起来非常吃力。
更让他胆战心惊的是，每当他用的力量太大时，她就会下意识地发出不满的哼声，身体也会无意识地扭动挣扎，像随时都会醒过来一样。
无奈之下，邵健只能放弃让妈妈换姿式的想法，改为一点点地分开她的双腿，准备趴到她腿间从内侧进入以缩短距离。
可是这个岂图也失败了。或许是因为下身赤裸着暴露在空气中太久的关系，只要他把赵雪曼的腿分得稍开一些，她就会怕冷一样把腿并回来，根本不让他有机会趴进去。
最后邵健只能回到原点，重新跨骑到妈妈腿上，再次尝试进入。
让他稍微安心的是，这个姿式似乎让妈妈很舒服，睡得相对更沉一些，就算他用阳具在她两腿间乱拱时偶尔撞到她的菊穴会阴，她也没什么反应。
邵健趴在妈妈背上，脸贴着她赤裸的肩背，非常沮丧，本来坚硬如铁的阳具也有了疲软的迹象。
真是太失败了，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只能亲亲蹭蹭。都怪邵宇泊那个老混蛋！如果不是他突然打电话来，他现在早就和妈妈合为一体了。
他不甘心地慢慢动着腰，用阳具轻轻磨顶着妈妈的阴户。长时间的前戏让母子俩的性器外都一片湿滑，这样磨蹭起来也另有一番滋味。
他很快把自己短小的事实丢到了脑后，全心全意地享受起了这种亲热方式。
母子俩赤裸的性器官不断摩擦着，虽然不能真正插入，但这种侵犯了妈妈的禁忌快感还是让邵健异常兴奋。他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碰到妈妈阴道口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妈妈的小阴唇已经在他多次磨顶下本能地张开了，偶尔还会轻轻蠕动。
突然赵雪曼像被他弄痛了似的，猛地绷紧了肌肉，他顿时感觉自己的阳具被妈妈臀腿间的肌肉死死地夹住了，这种全方位的包裹感让他的兴奋度瞬间提升到了顶点，无法控制地在妈妈双腿间喷射出来。
穆淑珍并不知道自己把好友送回家后发生了什么。她正专心地开着车，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顺手接通，只听一个沉稳的男声问道：“请问是穆淑珍小姐吗？”
她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突然一紧，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保持着慢速行驶，定了定神，答道：“是我。”
“您好，我是南湖市第一人民医院心内科的华仁心医生，非常抱歉在这么晚了还打扰您。请问您认识一位名叫杨卫国的患者吗？”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穆淑珍猛地握紧了方向盘，沉默了几秒才答道：“认识。他生病了吗？”
“是的。我不清楚您和他的关系，但现在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很可能撑不到天亮。他一直要求我们给您打电话，您如果能来的话……”
“我马上到！”
穆淑珍很失礼地打断了华医生的话，狠狠地踩下油门，把车速提高到了市区行驶允许的最高值，飞快地冲向了医院。
没用多久她就赶到了医院，停好车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袋快步走向了住院楼。
夜已经很深了，医院里空荡荡地看不到几个人。在一片寂静中，穆淑珍只觉得自己急促的脚步声格外响亮，刺耳得仿佛有人在耳边不断点燃鞭炮似的。
穆淑珍感觉有些气闷，她停住脚步，做了几次深呼吸，慢慢地走进了大楼。
按着指示牌，她很快来到了七楼的心内科。
她银色的头发和暴露的着装让护士站的值班人员稍微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表露得太明显。她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走过去问道：“请问是不是有个叫杨卫国的患者住在这里？”
“有。请问您是患者的什么人？探视的话……”
“是我打电话叫她来的。”
一个头顶秃了大半的中年医生从办公室走出来，打断了护士的话。他无视了穆淑珍的打扮，指了下走廊尽头的病房，低声道：“您就是穆小姐吧？我是华仁心。病人在最里面那个房间，我就不跟过去打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按呼叫铃就行。”
“好的，谢谢您。”
穆淑珍向他微微躬身道谢后，放轻脚步缓缓走向了最南端的病房。走廊并不长，但她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走到了病房前。
她慢慢推开门，就看到了那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压制了多年的情绪像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无数记忆碎片随之涌现在脑海中。
在乡下的正屋中，一个面相忠厚的中年男人端坐在椅子上，从她手中接过茶碗，喜滋滋地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碗，摸出一个大大的红包拍到她手中，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就叫你珍珍吧！”
在喜气洋洋的婚房中，她心如死灰地坐在床上，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揪着自己花白的头发，向着她发出了受伤野兽般的悲鸣。
“好孩子，是我造的孽，我们杨家对不起你啊！”
在医院的病房中，她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冷冷地看着这个仿佛老了十岁的男人。他嘴唇嚅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猛地跪在了她面前。
“求求你，把孩子留下来。这是条命，是我们杨家的根哇！”

第8 章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杨卫国，他瞪大了眼睛，激动地看着几步外的穆淑珍，喘道：“珍……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来了……秀林……快叫人……这就是你妈妈……”
穆淑珍这时才注意到，病房里虽然只有一张病床在用，但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在杨卫国床边的方凳上，还坐着一个半大孩子。
他已经站了起来，个子并不高，身形也很纤细，加上那畏缩怕生的表情和白皙的皮肤，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小姑娘，仔细看才发现是个男孩。
看到那几乎和杨卫国一模一样的眉毛和耳朵，穆淑珍确信这个穿着半旧运动服的男孩，就是自己当年心一软留下的后代。
可是看到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的儿子，她却一丝一毫的喜悦都没有，反而有无尽的怨恨不断涌上心头。
这确实是她的亲生骨肉，但同时也是她被人欺骗玩弄的证据！
看到他，就像爱国青年看到圆明园残存的断垣残壁一样，她只觉得胸口堵得生疼，恨不能让时间倒流，来阻止那一切发生！
与此同时，杨秀林也在她偷偷打量着她。
从记事的时候起，他就没有见过父母。当他问起时，爷爷总会取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那个看上去很温柔的漂亮女人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妈妈，在离这很远很远的南湖市工作，因为非常非常忙，所以没空来看他。
关于父亲，老人却只字不提，只会叹息着保持沉默。问过两次后，他也乖巧地不再提起了。
虽然爷爷很疼他，但他也很想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能在过年的时候见到自己的父母，在受了委屈的时候能向他们倾诉。
可他们却从未出现过。
他隐隐感觉到不对，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会让妈妈十三年都没回来过一次？
她的工作真的有这么忙碌吗？
他梦见过很多次和妈妈重逢的情景，有时是在学校门口，有时是在镇上的集市上，却从来没想过真正见面时，会是在爷爷的病床旁边。
和照片中相比，她成熟了很多，但也更美了，就算是村口栓柱哥刚娶的新媳妇也远远比不上。可她的头发为什么是银白色的？他记得只有村里那些年纪很大的老人家才会顶着一头白发，但是看她的相貌又不像很老。
而且她的衣服为什么那么短？裙子短得把大腿露出来一大截不说，肩膀也全露在外面，连乳房都露出了一小半，真不害羞！不说村里的女人，来到城里见到的那些女人，也没有一个会穿成她这样啊！
还是说，她是做“那个”的？所以才穿得这么暴露？
还有她为什么恶狠狠地看着自己？明明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她不是应该冲过来抱着他大哭或是大笑，像电视上那些多年没见的母子那样么？
无数疑团堵在少年的心中，他又疑惑又害怕，不光没有听爷爷的话叫妈妈，反而向后退了小半步。
病房里陷入了难堪的沉默，杨卫国等了一会儿，见一向乖巧听话的孙子竟然傻站着不叫人，不禁又急又气，催促道：“杨秀林……跪下……叫……叫人……”
“不用勉强了。”
穆淑珍终于冷静下来，平静地看着眼前时日无多的男人，问道：“你让医生找我来，想要跟我说什么？”
杨卫国苦笑了一下，瞟了杨秀林一眼，叹息道：“还不是……为了他……我撑不了几天了……孩子还小……虽然当初我说……不麻烦你……但现在……”
“杨智强呢？为什么不让他来管孩子？”
“他已经……死了……三年多了……”
穆淑珍微微一怔，他居然死了？医生已经说过杨卫国可能活不到天亮，那自己岂不是杨秀林仅剩的亲人了？
“他不是去美国了么？怎么会突然死了？”
“喝醉了……车祸……不提他……”
杨卫国不愿意多说，把目光转向杨秀林，慈爱地看了一会儿，又看向穆淑珍，哀求道：“秀林才十三……我求你……照顾他五年……这孩子读书争气……考试全校第一……孝顺……手脚也勤快……”
穆淑珍知道自己应该照顾这个孩子，但一看到杨秀林她就不禁会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迟疑了一下，没有答应。杨秀林听着爷爷一样样地数着自己的优点，卑微地哀求她，蓦然明白了，原来疼爱自己的爷爷一直在骗人。
她并不是因为工作太忙所以不来看望自己，而是根本就不想要他！
他只不过是一条被母亲抛弃的可怜虫而已。
爷爷把她找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在他离开后有人照顾。可是爷爷都这么求她了，她还是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他又伤心又气愤，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爷爷你别说了……医生会把你治好的……呜呜呜……我哪也不去……一直守着你……”
“傻孩子……爷爷心里有数……好不了啦……听话……给你妈跪下……磕头……磕三个……叫人……”
杨秀林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让爷爷安心，还是哭着向穆淑珍跪了下去，开始一下一下地叩首行礼。很快三个头磕完，他直起身体，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而冷酷的女人，那一声“妈”像卡在了喉咙里一样，怎么也叫不出来。
“叫人……秀林……叫啊……你是想……气死我么……”
杨卫国说着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股鲜血随着他的咳声慢慢从嘴角流了出来。杨秀林心如刀绞，重重地叩首于地，哭着叫了出来。
“妈……”
穆淑珍见状快步抢到床边，按下了呼叫铃。杨卫国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不知道想要抓什么。她默默地伸手握住了他干枯的手掌，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杨卫国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用尽最后的力气，握紧了她的纤手。
“珍珍……孩子就……交给你了……柜子里……有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
杨卫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完全消失。当医护人员跑过来时，他已经停止了呼吸。杨秀林哭得死去活来，医生不得不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才让他安静下来。
直到凌晨两点多，穆淑珍才带着昏睡中的杨秀林回到自己家。她已经累得连一句话都不想说，随便找了个地方安置好孩子后，拖着疲倦的身子走进卧室，连鞋子都没脱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9 章
不知道睡了多久，杨秀林终于从无尽的黑暗中醒了过来。当他看清了周围的情景后，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涌了上来。
他睡在一间很大的屋子中，但除了身下的床和对面墙上挂着的画以外，这间屋子里竟空荡荡地再没有别的东西。
没有柜子，没有桌子，甚至连电灯和窗帘都没有！
如果不是地上打扫得非常干净，他简直以为自己被丢到了荒弃多时的废屋中。
更可怕的是墙上的画。这幅画差不多有两米高，中间是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女人。她的头顶上是阳光明媚的蓝天白云，但飞翔在空中的全是头生尖角，背带蝠翼的黑色魔鬼；她的脚下是一片黑暗可怕的血海，无数折断了翅膀的天使在血泊中浮沉。
杨秀林打了个寒战，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转到了画中人的脸上。那个看头发和皮肤都显得很年轻的女人，脸上竟完全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森森白骨！
他吓得赶紧把头转开，本能地蜷缩成一团，想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却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盖被子。
他愣了一下，定了定神才看出来，自己睡的哪是什么床，不过是一个铺了垫子的大竹篮子而已。
这里肯定不是医院，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爷……”他习惯性地叫了半声，却想起爷爷已经去世了，不禁悲从中来，一下哽住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一条黑色的大狗跑了进来。它的身高至少有70厘米，壮实得像头牛犊一样，一进来就死死地盯住他，发出一声充满了威吓意味的低吼。
杨秀林紧张地站了起来。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狗，看它那粗壮的四肢和巨大的身躯，如果不是样子确实是狗，他还以为是黑熊豹子之类的猛兽。
在他惊讶之际，那条大狗突然猛地向他冲了过来！
“胖蛋，坐下！”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乳名，杨秀林本能地想坐下躲闪，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那条大狗已经冲到他面前，张开血盆大口一下把他扑倒在竹篮中！
它强壮的前爪死死地按着他的肩膀，沉重的身体像小山一样，压得他完全没有办法反抗。他吓得闭上了眼睛，但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身上的压力也很快消失了。
“它是受过训练的高加索犬，不会咬你。起来，吃早餐了。”
穆淑珍冷淡的声音在他身前响起，杨秀林睁开眼睛，才发现刚才凶得像头猛兽的大狗竟乖乖地坐在她脚边，朝她讨好地摇着尾巴。
原来这里是她家，狗也是她养的！她刚才叫的是狗，不是他！
杨秀林的脸一下涨得通红，自己的乳名竟然和狗的名字一样，只是个巧合吗？
穆淑珍宠溺地摸了摸它的头，微笑道：“胖蛋不乖哦，我没叫你咬人，你怎么可以自己扑过去？哦，你是生气他占了你的床啊！对不起啦，昨天你没在家，所以临时借用一下，别这么小气嘛！”
胖蛋似乎听懂了，撒娇般地哼了一声，跟在她脚边出去了。
杨秀林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站了起来，心中感到一阵深深的屈辱。他是穆淑珍的亲生儿子，但她对他的态度却冷淡得像对条流浪狗，对那条和他同名的大狗却温柔而亲热，仿佛它才是她的骨肉。
在屈辱之余，他又有点小小的庆幸。她最终还是没有像当年一样抛弃他，而是把他带回家了。
更让他感觉安心的是，她虽然仍穿着那条几乎把后背全部露出来的超短裙，但脸上的浓妆已经完全洗去了，素面朝天的她依然明丽照人，看起来却温柔了很多。
她最大的改变是头发变成了乌黑发亮的短发，虽然有点偏中性，却不再是恐怖的满头白发。
不知道是因为醒来就看到那幅诡异的画，还是因为她一来爷爷就去世了，他隐隐觉得她很像故事里那些可怕的妖怪。
特别是代表衰老的白头和代表年轻的细嫩紧致皮肤同时出现时，那种违和感让他非常不安。
他发了一会儿呆后慢慢地走出了房间。外面是一个宽阔的客厅，摆着一张木桌和一把椅子，地上还有一个宽大松软的垫子，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家具。
穆淑珍拿着个大大的牛奶盒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趴在垫子上的胖蛋倒了满满一盆，才把盒子放到桌上，向杨秀林那边推了推。
“吃吧！平时我和胖蛋都喝不完，只能丢掉，现在正好不用浪费了。”
她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就着牛奶慢慢吃起了饼干，连看都没看杨秀林一眼。
杨秀林看看面前摆着一盆牛奶一盆肉饼的胖蛋，再看看给自己吃的那点剩牛奶和半包饼干，默默地低下头走了过去，站着慢慢地吃了起来。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喝着很冷，但他的心更冷。
饼干是无糖少盐的粗纤维类型，吃着有点淡淡的苦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她虽然收留了他，但却并没有把他当儿子，眼前的食物就是他在家中的地位。
他只能睡狗窝，吃狗剩下的食物，胖蛋都有两个饭盆和专属的垫子，他却连双碗筷都不配拥有。
穆淑珍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她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连昨天去酒吧的夜店装都没来得及换下，吃完早餐还要赶紧洗澡化妆换衣服，根本没有余暇东张西望。
她专心地吃着自己的那份早餐，每一口都咀嚼20下才咽下，吃一块饼干配一口牛奶，确保能让身体最大程度地吸收食物中的营养。
她没有吃早餐时聊天的习惯，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能和谁聊呢？
在安静得几乎让少年窒息的气氛中，穆淑珍很快吃完了早餐。
她弯腰摸摸还在埋头大吃的大狗，柔声道：“胖蛋你慢慢吃，下午妮妮会来带你去散步。我先去洗澡了。”
胖蛋马上抬起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小腿。她笑着拍拍它的头，转身上楼去了。
杨秀林木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机械地嚼着饼干，忽然很想哭。
等一人一狗都吃完了早餐后，他习惯性地准备收拾，但找了半天却连个垃圾筒都没找到。这套房子是上下两层结构，有十几个房间，但每个房间都是冰冷空旷的白色风格，家具少得可怕，甚至连厨房里应有的锅碗筷盆都没有。
唯一的收获是他找到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那个书包。他打开书包，掏出自己最喜欢的那本《地下121 天》，取出夹在书中的南湖市第一中学的录取通知书，轻轻抚摸着，想起了拿到它的那一天。
他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校长和几位老师一大早就来了。他们不光给他带来了录取通知书，还凑了一个大红包交给爷爷，说他是全校的骄傲，给他读书用。
爷爷激动地往外推，说不需要，自己有能力供他读书。双方推让了好一阵，爷爷才勉强收下了。他喜气洋洋地招待大家吃了午饭，还放了一挂鞭炮。
可万万没想到，身体一向硬朗的爷爷会突然生病，甚至连他开学那天都没等到，就永远离开了他。
不论他有多难过，爷爷也不可能回来了，现在他唯一的亲人和依靠，就是这个冷淡如冰的妈妈。
幸好她虽然很冷淡，最后还是把他留下了。他现在还是个的孩子，只能寄人篱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读书。等他长大之后，就可以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走得远远地，永远也不要再见到她。
就像她希望的那样。
在他发呆的时候，穆淑珍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下了楼。她亲昵地摸摸绕着自己撒欢的胖蛋，微笑道：“胖蛋乖乖看家，我去上班了。”
杨秀林心中悲苦难抑，眼泪汪汪地看着她，非常希望她也好好看看自己，和他说句话，不要拿他当空气一样。但直到她开门走出去，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更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他慢慢地低下头，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第10章
穆淑珍离开后，杨秀林也不敢单独和胖蛋呆在一起，干脆找了个似乎是书房的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看书。
这个只有一张书桌，一把转椅，一盏台灯的房间，虽然也像其它房间一样只有白色和灰色，空空地很冷清，但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让这种冷意稍微缓和了一些。
杨秀林坐在地上，专心地看着自己带来的书，很快就沉浸到书中的世界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突然外面传来胖蛋的低吼，他赶紧跑到门后，确认了门已经锁好后，才稍稍放下心来。胖蛋威胁的低吼很快变成了撒欢的哼哼，似乎有人进来了，而且还是它认识的人。
“胖蛋，饿了吗？我给你带吃的来啦！”
听着外面清脆的女声，杨秀林的肚子轻轻响了一声，他也饿了。可惜外面的人显然不是穆淑珍，虽然是来送吃的东西，却不是给他的，他也不敢冒险出去，只能忍着。
“看看这是什么？土豆牛肉饼！喜欢吧？”
“胖蛋慢点吃，我又不会抢你的，吃这么急小心噎到。”
“我们今天去人工湖那边玩好不好？我带了飞盘哦！”
听声音来送食物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她似乎很喜欢胖蛋，一直在和它说个不停。胖蛋虽然不会说话，但不时哼哼两声的回应就让她开心得笑个不停，说得更起劲了。
想起早上穆淑珍说过的话，杨秀林猜测外面的少女应该就是那个“妮妮”。
他原本就不擅长交际，现在更是只希望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也在屋里。
幸好妮妮的注意力一直在胖蛋身上，等它一吃完，就带着它走了。
杨秀林等了一会儿，才轻轻打开门，确认过家中没人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正考虑是不是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又担心乱翻东西可能会让妈妈生气，正在犹豫时，却看见餐桌上摆着一个盒子。
他走过去一看，盒子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几行字。
“这是我帮你点的外卖，看到后就赶紧吃，凉了就不香了。其实胖蛋性子很温和，你根本不用怕到躲起来。不过你们乡下应该没有这种巨型犬吧？害怕也很正常。珍姨说你也要上南湖一中，那我们就是同学了，可能还会分到一个班呢！
真期待呀！”
后面画了一个笑脸，没有留下名字。看着这张字条，杨秀林仿佛看到了少女边写边笑的情景，心中一片温暖。他小心地把纸条折好夹到书里，打开餐盒开心地吃了起来。
在他吃饭的时候，穆淑珍也正坐在公司的员工餐厅里吃着午饭。她特意挑了个角落，因为赵雪曼一大早就发了消息给她，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她谈。
现在赵雪曼就坐在她对面，心不在焉地挑着几根通心粉，却迟迟不放进嘴里。
“你究竟要跟我说什么？来了半天都不吭声，再磨下去天就要黑了。”
穆淑珍的饭菜都快要吃光了，见好友还是满脸愁容却不肯开口，忍不住催促了一句。赵雪曼轻叹了一声，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会听到她说的话，才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昨天晚上，我在酒吧喝醉以后，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废话！我不在你旁边的话，你现在连渣都不剩了。”
提起这件事穆淑珍就生气，她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眼，埋怨道：“邵宇泊渣是他的事，气不顺就离婚！至于拿自己的身子来糟蹋么？特意跑老远挑熟人的店都躲不开渣男，昨天还有人在我酒里下药你知道吗？”
“这么下作？你没有喝吧？”赵雪曼吓了一跳，赶紧追问。
穆淑珍横了她一眼，嗔道：“我要是喝了，咱俩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吃饭吗？
有个服务生看不下去，提醒了我。不过我也发现不对了，他们引开我注意力的手法太生硬，明显有问题。”
“幸好你没喝，不然我以后真没脸见你了。”
赵雪曼庆幸地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脯，顿时荡起了一阵波浪，引得附近的男人都看了过来，又被穆淑珍冰冷的目光逼得狼狈四散。
“别东拉西扯的，说正事。是什么大事让你要冲到公司里来找我？”
“你先告诉我，我喝醉以后发生过什么。”
“没什么呀！就是有人下药，有人提醒后我让经理修理了那混蛋一通，现在他应该还在医院躺着吧！然后我就带着你回家了。”
“有没有男人接近过我？”
穆淑珍故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递了过去。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有一个，你自己看吧！”
赵雪曼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就羞红了脸，抬起头盯着穆淑珍紧张地问道：“昨天晚上……就是他……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原本我是想按你的意思，帮你安排一下的。但人家不愿意，我总不能把他绑到你床上去吧？再说你醉成那样，真绑了你还不是什么都干不了。”
赵雪曼没有理会她的取笑，追问道：“那你有没有找别人？还是直接送我回家了？”
“没找了。这种事我本来就反感，是你非要疯一把，我才戴了假发穿了超短裙陪你去浪的。还以为妆化浓点就可以，没想到还是被那个经理认出来了，真丢人……”
赵雪曼打断了她的抱怨，拉起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确定，是直接把我送回家了？”
“当然，健健还带着风衣出来接你呢！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个暖男……”
她话还没说完，赵雪曼就松开她的手，像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样，无力地靠到了椅背上。穆淑珍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绕过桌子，扶住了瘫软下去的好友。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雪曼眼中泛着泪光，无力地靠在她的手臂上，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既然你把我直接送回了家，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昨天晚上……我被自己的儿子……被邵健那个小畜生……糟蹋了……”

第11章
“你说什么？”
穆淑珍无法控制地提高了声音，难以置信地看着丢了魂一样的好友。她从未想过自己眼中那个乖巧孝顺的少年，居然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恶行。
而且就算抛开品行不谈，他才13岁，应该还是个孩子，真的有能力侵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
赵雪曼没有再说话，穆淑珍也注意到已经有一大波八卦的目光不断扫过来，顿时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适合再谈这种隐私的话题了。
她扶了一把赵雪曼，但她却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连站都站不起来，看看午休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索性直接抱起她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这个出人意料的举动，把看到的职员们全震住了。年纪大点的还好，那些年轻女孩几乎个个眼泛桃花，死死地盯着两人。
她今天穿的是灰色的西服配长裤，加上中性的短发，本就有种清爽的帅气，再这样横抱着一身洁白长裙还眼含泪花的赵雪曼，旁若无人地离开，简单像百合电影里的镜头一样。
“穆总一直单身，听说连男朋友都没有，难道说她……”
“你想死啊？猜到了也别说出来！”
“可是穆总真的好帅啊！不行了，人家也好想被她这么霸气地抱走……”
无视了身后的窃窃私语，穆淑珍抱着已经自闭的赵雪曼回到总经理办公室，用脚勾上门，把她放到沙发上，轻轻拍着她的脸，关切地问道：“小馒头，你没事吧？”
赵雪曼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打起精神来！你说健健把你那啥了，有证据吗？你不是醉得路都走不直了么？会不会只是做了个恶梦？”
她连珠炮般地发问让赵雪曼有了点生气，无力地应道：“今天早上我醒过来后去洗澡，脱衣服的时候发现有人动过我的内裤。你知道我系蝴蝶结时习惯把环系得大一些，但那时的环要小很多，根本不是我自己系的。”
“会不会是你睡觉时翻身弄变形的？”
“肯定不是。我昨天出发前洗过澡，还特意喷了点香水在腿根那儿。那种香水气味不浓，但很持久，通常要两天左右才会散完。可是今早我检查的时候已经一点气味都没有了……”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个不停，穆淑珍也不禁皱起了眉。两件事结合起来，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确实是有人脱过她的内裤，事后又帮她穿了回去，还特意为她擦洗过下身想掩饰。
“是不是昨天邵宇泊回去过？”
“不是他……我打过电话了……呜呜……珍珍，我没脸见人了……”
穆淑珍想了想，又问道：“你还记不记得细节？健健有没有……弄在你里面？”
赵雪曼的脸涨得通红，连哭泣都停了，低着头小声道：“我一直昏昏沉沉的，只隐约记得好像有人摸我……还舔我……那里……邵宇泊从来没这么做过，所以肯定不是他……但后面的事我完全记不清了……不过我昨天是……安全期……应该不会有……”
穆淑珍松了口气，追问道：“除了我以外，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件事？”
“当然没有啦！我又不是傻子，这么丢人的事，怎么可能到处乱说！”
“健健呢？你没跟他说什么吧？”
“他对我做了这种事，我一想起来就觉得脸在烧，哪还敢去见他？而且他一直躲在房间里，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避开我……”
“那你还哭个屁啊！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也不会少块肉。健健可能没有射在里面，你又是安全期，既然不会怀孕，只要大家不说，谁会知道这件事？你怎么就没脸见人了？”
赵雪曼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友，过了一阵才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我是他妈妈呀……亲生母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母子俩当然不能做，可问题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后悔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消除这件事的坏影响。”
“那我要怎么做？”
穆淑珍瞪了一眼没主见的好友，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想要追究这件事么？或者说，你恨不恨他？”
赵雪曼苦笑了一下：“怎么追究？去报警告他强奸，然后让他坐牢，把这件事闹到所有人都知道么？你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做的。”
“如果你真的恨他，我有的是办法处理他，根本不需要报警。”
穆淑珍淡然的口气让赵雪曼心头一寒，赶紧阻止道：“你别乱来。他虽然不该这么胡来，但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别把你那些手段用到他身上。”
“我还没动手你就心疼了？果然是母子连心啊！”
穆淑珍笑了起来，故意捏住赵雪曼秀气的下巴，把她的脸抬了起来，装出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模样。
“我的美人儿，既然你不恨他，那是不是想干脆将错就错，以后就让他子代父职？”
“呸！你真把我当成不知廉耻的淫妇啊！再胡说我生气了。”
赵雪曼打开她的手，有些羞恼地瞪了她一眼。穆淑珍也不生气，笑着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道：“如果你只想让事情淡化，那就简单多了。你回去以后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要注意和他保持距离，不要再给他机会。等开学后，把他送去住校，多让他和同龄人接触，减少和他相处的时间，慢慢地自然就好了。”
“可万一他又来……我怎么办？”
“就他那小身板，你如果不是醉得不省人事，他能得手？事后一直躲在屋里，明显是心虚不敢见人，就这怂样你还怕他来强奸你呀？”
赵雪曼一想也对，终于放下心来。纠结了半天的心事解决了，她也恢复了平日的开朗，轻轻推了一下好友，嗔道：“离我远点，别搂搂抱抱的趁机占便宜。”
“切，我才不稀罕呢！腰没我细，腿没我长，你有什么便宜能让我占？”
“我胸比你大！”
“真的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来，让我摸摸确认一下。”
穆淑珍眯起眼睛，舔着嘴唇装出一副大色狼的样子，张牙舞爪地作势要摸。
赵雪曼惊呼一声，猛地推开她，双手护胸就往外跑，却被她一把拉了回来，按在沙发上挠痒痒，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了一声尖叫，接着又变成了无法克制的轻笑和喘息。
办公室外，听到动静的员工们个个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做着事，目光交流间却全是钦佩。
穆总果然厉害，不光当众把人抱进了办公室，听这动静还直接吃上了。这份霸气，就算是男人也没几个能有啊！不愧是能在南湖市打下一片江山的大佬！

第12章
赵雪曼的力量远不如穆淑珍大，再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被她挠完腰又挠脚，笑得肚子都疼了，只能连声求饶，穆淑珍才得意地放开了她。
坐起来整理了下散乱的衣服，赵雪曼不甘地横了她一眼，嗔道：“你把人家弄得又笑又叫的，是存心想让听到的人误会呢，还是真的喜欢我？”
“当然是喜欢你啦！”
“我没开玩笑，说真话。”
知道她是真关心自己，穆淑珍只好收起装出来的坏笑，轻叹了一声，没有回答。
赵雪曼怜惜地坐过去，轻轻搂着她，柔声问道：“还是完全没感觉么？”
穆淑珍没有说话，但眉宇间的淡漠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雪曼轻轻咬了下嘴唇，追问道：“还是看到男人就恶心吗？”
“现在好多了。可能是你让我看那些小电影的关系，现在看他们更像看动物，不过是一年365 天都会发情的特殊品种而已。”
天天被顶头上司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冷漠目光盯着，真不知道她那些可怜的下属是什么心情。赵雪曼为他们默哀了两秒种，又问道：“你养胖蛋也有好长时间了，有改善吗？”
听她提起自己的宠物，穆淑珍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即想起那个同样叫胖蛋的少年此刻正在自己家中，笑容又冷了下去。
“这样下去不行啊！珍珍，你还年轻，不能就这样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如果不能恢复爱一个人的能力，你怎么寻找另一半？总不能孤独终老呀！”
见她真的急了，穆淑珍感动地拍拍她的手，故意坏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么？”
“一边凉快去！”赵雪曼气得一把推开她，“每次一谈这个问题，你就这么敷衍过去。你要真是百合，人家就真豁出去跟你过一辈子算了。明明不是，还总搞些事让别人误会。”
“对不起嘛！”
穆淑珍可怜兮兮地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你知道我不可能再喜欢男人了，要是不装成百合，天天有一群苍蝇来打扰，连工作都受影响，完全没办法平静地生活啊！”
“你听我一句劝，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你这已经不是性冷淡或恐男症之类的问题了。和前几年相比，我感觉你越来越冷了，简直像台无情的工作机器，除了会对我笑以外，跟谁说话都像座冰山似的。”
“我不想去看心理医生。把自己所有的隐私全部讲给陌生人听，甚至还要被他们催眠，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们去找女医生看，我全程在旁边守着你好不好？”
“真的没必要了。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财务自由，事业有成，还有你这么好的朋友，我知足了。”
她用纤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按住赵雪曼的嘴唇，阻止了她继续劝说。看到她着急的样子，穆淑珍忽然想起了那个伤害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曾经的他，也是像这样时刻关心着她，在花前月下说会一辈子爱她。她幸福地享受着爱情的甜蜜，还以为会就这样直到永远。
可是当她天真地相信了他，不光献出了自己，还听了他的花言巧语未婚先孕，和他一起回老家举办婚礼时，他却无情地抛弃了她，投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想到这里，穆淑珍刚露出的笑容冻结在唇边，眼中悄悄泛起了泪花。
赵雪曼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个负心汉，心疼得自己也鼻子酸酸的，却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帮她，只好慢慢地抱住她，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在别人眼中，穆淑珍是冰山美人，是女总裁，是发起狠来可以把四个大男人打得住医院的母老虎，但赵雪曼知道，她其实只是一个被爱所伤的可怜女人。
被未婚夫抛弃后，她绝望地悬梁自尽，如果不是杨卫国及时发现救下她，她早就死了。
身为她最亲近的人，如果杨智强不是和顶头上司的女儿跑去了美国，赵雪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千刀万剐。
被救下来后，善良的她经不住杨卫国的哀求，生下了已经怀孕五个月的孩子。
在生产时又因为胎儿太胖，引起大出血，险些没命。
身心俱伤的穆淑珍差点得了产后抑郁，那段时间赵雪曼丢下了所有事，天天守在她身边，终于让她看到了生命中唯一的希望，才挺了过来。
可是事情还没结束，她康复后完全丧失了性欲，以前她看到情侣接吻都会脸红，后来连赵雪曼找小电影给她看，她也像看动物世界一样，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更可怕的是，她甚至对包括鲜花、阳光、孩子、宠物在内的一切美好事物都失去了兴趣。
赵雪曼偷偷问过心理医生，得到的答案是她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主动封闭了感情。除非有人能打破她的心防，否则她很可能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
她不甘心最好的朋友变成这样的行尸走肉，多年来一直在努力帮她，可惜收效甚微。
最讨厌的是，因为穆淑珍太过优秀，时刻都有一大群男人盯着她，用尽各种手段对她展开追求。虽然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但总会有新的追求者出现，让她不胜其烦。
由于她只和赵雪曼亲近，关于她是百合的流言也传了出来。她知道后不怒反喜，也不管赵雪曼怎么想，有意无意地总搞点暧昧出来让人看到，总算劝退了一些男人。
赵雪曼只当她开玩笑，抱怨过好几次，她却根本不听，今天听她亲口承认后，才知道自己做了她的挡箭牌。感觉怀中的身体在轻轻颤抖，赵雪曼知道她终于哭出来了，不禁心疼地抱紧了她。
对她而言，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自己才是最后的港湾了。赵雪曼感受着好友的悲伤，嘴角也露出了一丝苦笑。自己其实也好不到哪去，曾经以为可以相爱一生的丈夫，现在背着她在外面养小三；一直拿他当心肝宝贝的儿子，更是做出了趁她酒醉来侵犯她的恶行。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等穆淑珍的低泣渐渐停下来，赵雪曼怜惜之余也松了口气。她能听劝养了宠物狗，现在也能哭出来了，应该算是有所改善了吧？或者，可以试试还没用过的方法？
想到这里，赵雪曼一咬牙，轻轻抚摸着好友的肩背，在她耳边柔声道：“珍珍，你不想去看医生也行，但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一辈子！要不，我们……做一次试试？”

第13章
“你疯了！”
穆淑珍赶紧挣开她的拥抱，哭笑不得地看着好友，但她的态度却很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知道我没疯，只要能帮你恢复正常，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她的坦诚让穆淑珍心中一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别说傻话了。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咱们只是装个样子而已，你可别真入戏了！”
“但你从没试过对吗？万一有用呢？”
见她不依不饶地靠了过来，穆淑珍心里竟有点害怕，下意识地向后让了点。
看到她这反常的表现，赵雪曼也有点意外。两人认识多年，穆淑珍大部分时间都是强势的一方，赵雪曼也习惯了依靠她，在偶尔打闹的时候，她可从没有这种示弱的表现。
穆淑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很奇怪，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珍珍，你刚才为什么向后闪，是怕我么？”
赵雪曼的眼睛亮了起来，如果她的闪避是不假思索的本能反应，那这个方法可能真的能起作用。
穆淑珍把视线转向一边，犹豫了一会儿，才红着脸道：“也不是怕啦！只是突然就觉得有点紧张，还有点害羞，感觉怪怪的。”
“是因为想到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所以才紧张害羞对吗？”
“做什么事？我可没答应！你别乱来啊，我会打人的。”
她色厉内荏的样子完全没有威慑力，反而坚定了赵雪曼的决心。她紧紧地拉着穆淑珍的手，故意一言不发地慢慢贴了过去。
穆淑珍没想到她竟然来真的，越发慌乱起来，空着的手胡乱向外一推，本想把她推开，却一把按到了她丰满的乳房上。
敏感部位被人碰到的酥麻让赵雪曼低吟了一声，听到这种声音，穆淑珍更是连手都软了，整个人僵坐在沙发上，像中了什么魔法一样，完全不能动弹了。
“我没说谎吧？是不是比你的大？”
赵雪曼骄傲地挺着胸，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背，强迫她感受着自己乳房的饱满触感，同时上身前倾，慢慢地压了过去。
穆淑珍看着对方眼中的如水柔情，心里很想反抗，但身体却半点劲都用不上，掌心中的温暖柔软更是让她身体深处的无形枷锁有了松动的迹象。
她的反应也刺激了好友，赵雪曼忍不住向前挪了半步，轻轻跨骑到了她腿上。
原本并肩而坐的二女，顿时变成了极为暧昧的体位。
“小馒头，不要……别这样……”
穆淑珍无力地挣扎着，却根本摆脱不了身上的好友。赵雪曼灵巧的手指已经滑进了她的衣内，轻松地解开了她的衬衫钮扣，探到了她白嫩的胸脯上。
仿佛是第一次被别人碰到敏感区一样，穆淑珍的身体瞬间绷得紧紧地，本能地想要推开她。赵雪曼及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头靠过去轻轻吻着她的耳朵，柔声安慰道：“珍珍乖，不怕哦。”
熟悉的声音让穆淑珍的反抗半途而废，耳朵上传来的阵阵酥麻更是让她完全软了下来。赵雪曼用指尖轻抚着她的胸部，一点点地向下，终于找到了她同样饱满的乳房，坚定地攀了上去。
穆淑珍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但从掌心传来的微妙弹力却让她更加迷乱。
赵雪曼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她玉坠般雪白晶莹的耳垂，腻声道：“坏珍珍，嘴里说不要，手上却抓得这么用力。”
她的言语挑逗让穆淑珍一阵羞涩，还没来得及反驳是她先搞事的，一只温暖的手掌就滑进了她的乳罩里，触电般的快感瞬间传遍全身，她赶紧咬住嘴唇才把那声愉悦的呻吟堵了回去。
可惜她的反应根本瞒不过同为女性的死党，作为经验比她丰富了无数倍的过来人，赵雪曼哪会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她兴奋地慢慢挪动手指，试图把掌中的丰满完全掌握，最后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死丫头，看不出你居然这么有料！快说，你究竟多大？”
穆淑珍瞪了她一眼，不想回答她这个无聊的问题，但赵雪曼却针锋相对地瞪了回来，而且手上也动了起来，不断揉捏着她，她被弄得全身都热了起来，只好咬着牙给出了答案。
“70B ……快停手，放开我……”
“天天穿得像那些臭男人一样，我还一直以为你是70A.为什么要我停，不舒服么？”
穆淑珍当然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其实很舒服，只能心虚地把目光移开，违心地点了点头。她还天真地认为这样做就能逃出魔爪，却不知道所有的小心思都被看穿了。
“这样啊……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手法和力度，我照着做。”
赵雪曼促狭地眨了眨眼，不光没有放开她，还主动拉下裙子的肩带，露出半边酥胸，拉着她的手按到了自己的乳房上。
虽然同为女性，但穆淑珍还是像摸到了火炭一样，想缩手却被赵雪曼死死地按住，强迫她去细心体会那里的饱满柔软。
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格，比穆淑珍更丰腴一些的同时，上围也更加傲人。穆淑珍只扫了一眼，就确定她至少是75C 甚至是75D ，属于那种男人看到就很难移开目光的类型。
更糟糕的是，她的手现在正按在这诱人的丰乳上。穆淑珍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明明应该会很抗拒的事，做起来却偏偏这么舒服。
她克制着自己不动，赵雪曼却不打算让她有消极抵抗的机会。身为一个有丰富性经验的成熟女性，她深知再美的身材也需要精心修饰，所以在挑选内衣这件事上一直很用心。
今天她穿的是米色丝质半罩杯款，没有内置钢圈，面料也很薄，穆淑珍灵敏的指尖甚至可以隔着面料感觉到下方的乳头正在变硬凸起。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更加羞涩。
赵雪曼唯恐她不知道一样，故意用乳房轻轻蹭着她的手心，喘息着问她：“你为什么不动？是嫌衣服碍事还是不喜欢我？”
穆淑珍第一次发现，认识多年的好友骨子里竟是个妖精！自己明明是女人都被她搞得心痒痒地，要是换成男人岂不是要发狂？
多年未被爱抚过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热，她有预感再这样继续下去自己一定会失控，但赵雪曼却完全没有刹车的意思，她只好不轻不重地轻轻捏了一把。
她根本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主动去爱抚一直当姐妹的好友，更不知道这种滋味居然这么美妙。赵雪曼饱满的乳房像有磁力一样牢牢地吸住了她的手，让她捏了一下后就再也停不下来，开始爱不释手地不停抚摸。
赵雪曼同样没想到，只是带有玩闹意味的尝试，和给自己带来如此猛烈的快感。她轻轻呻吟着，回报给穆淑珍同样温柔的爱抚，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两腿间竟然湿了。
她不再满足于这样简单的爱抚，寂寞的身体本能地渴望得到更多。她没有压抑自己，眼前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正如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一样，她也不会抗拒她的需索。
在醉酒般的醺然中，穆淑珍突然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滑到了自己腰间，而且慢慢地向裤子里探了进去。
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迎上的却是赵雪曼温柔的目光。她怔怔地看着对方，有点惊慌，有点羞怯，偏偏又有点企盼。她不知道这样做了以后，两人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要好，也不知道拒绝之后，会不会让一心想要帮她的赵雪曼难堪。
赵雪曼完全明白她的感受。多年以来，她都是这么温柔善良，和她在一起，永远不需要担心会遭到欺骗背叛，她像个单纯的孩子一样，总想把最好的东西和她分享，总为她分担痛苦和不幸，却从未要求过任何回报。
这样天使般善良美丽的女人，为什么偏偏要承受那么可怕的折磨？她也应该像所有女人一样，拥有自己的爱人，享受平凡的快乐。
如果这个人一直不出现，那就由她来做这个人，由她来给她快乐。
赵雪曼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侧首，向着她有些单薄的嘴唇慢慢地吻了下去。
被她深深凝视着，穆淑珍也读懂了她的眼神，不安的心暖得几乎要融化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长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终于缓缓合在了一起。